被同学征服的妈妈张强:改变人,然后改变语文(连中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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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人,然后改变语文

(2009-03-25 10:07:34)转载 标签:

教育

四中

语文

做人

杂谈

分类: 教育臆想

思想的高度、情感的河流不曾触及、奔涌过的地方,我们读不懂,更写不出来。人类任何的创造都是植根于我们已知的范畴,哪怕是那些不可端测的的想象其实都不曾飞离我们的意识。

“读”与“写”是语文学习最核心的两大能力。“读”不懂,“写”不出,是语文学习的两个痼疾。

 所谓“读”便是以文字为线索,通过品评把玩文字,逐步地深入地去理解感悟一个缜密的、思考的理性世界与丰富的、艺术的情感世界。“读”是理性与感性复杂交织而成的清晰缜密的逻辑过程与旖旎斑斓的艺术过程。“读”是不断欣赏领略,由枯瘪到丰盈的过程;“读”是不断习染沟通,作者与读者两个开放的强大生命磁场不断交换的过程。“读”好文章,便是面对巍巍乎高山,汤汤乎江河。“读”好文章,就是行于“山阴道上”,与“山川”相辉映的过程。“读”着“读”着,我们渐渐远离了“旧我”,逐步地完成一个“新我”。“读”是一个“进入”的过程,更是一个“改变”的过程。

在上初中和小学时,我对古诗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仅仅是因为背过一些诗;而陌生感,对于当时的我则显得更为突出。看着简简单单的几句诗,我只是觉得它们是干瘪、生硬的文字,实在体会不到这饱经苍桑的诗篇之下,蕴藏着的是何等雄奇的力量,倾诉着的是何等深邃的思想。

通过高中这两个月的学习,我觉得自己真的变了许多。当读到李白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时,我不再感到颓废、迷惘;当读到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时,我也不再会因自己的得失而斤斤计较。有时,当我凝神注视着诗中的某一个字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奇幻的场景。或是瑰丽曼妙,或是雄壮奇伟;有时感到有只纤细的手在我的心中点出一道道波纹,有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英雄的豪气压入我窄小的胸中。读诗给我的感受越来越丰富,这是种奇妙、幸福的感觉。(北京四中高二2班  赵巍)

赵巍同学的话讲得多好,语文从来就不仅仅是个知识系统,它是能力系统,更是情感系统,艺术系统与生命系统。

再说说高考。高考让我们读什么,高考希望我们感知理解什么,我们仅以08年高考试卷阅读题为例:阳关古道苍凉美(全国卷Ⅰ)、马缨花(全国卷II)、碧云寺的秋色(北京卷)、敦煌(天津卷)、、灯笼(上海卷)、时间怎样地行走(重庆卷)、吟风(福建卷)、河的第三条岸(广东卷)、谈静(湖南卷)、雨韵(辽宁卷)、歌德之勺(山东卷)、我爱水(四川卷)……把玩这些题目,一颗干瘪枯窘的心灵如何面对这斑斓多姿、丰富奇妙的七彩世界!我能讲高考现代文的答题模式,但讲的时候,内心很落寞,灵转深邃的内心世界怎么就非要用机械简单的条条框框对应呢。但据说这些“模式”很好,很有效。也许是吧,但我坚信机械地使用兵法的人,战争一定会让他毁灭。其实思维和思维撞上了,心和心撞上了,答案就有了。我们制定答案的人,难道内部的规律不是如此吗?我出了许多题,制定了许多答案,因了这些题,一下子幸福或悲伤过几千人的时候也有过,其实这些喜剧和悲剧都是依据这样的原则酿成的。

 

“写”是一个“呈现”的过程,怎么就不是一个“改变”的过程。

写作内容的有效呈现固然是写作中应教授的重点内容,但写作之源却是诞生的思想,升腾的情感。独立自由的思想与流转浩瀚的情感缺失了,枯落了,个性化的写作、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如何产生。可有一些时候,我们的老师阅读同学的作品,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尴尬。我们的同学面对题目,无力说,不能说,不知怎么说,又不得不说,于是只得幼儿化式的说勉强说编造着说机械地按照别人的腔调说!有时,我们把在同学面前能讲个笑话当作是能说,殊不知,写作是一个人最本质最精华最凝练的呈现。写作的时候,拼得就是你生命中最实在的那些东西。如果期末考试的命题作文是“读书的责任”,我们的同学能相信自己可以横亘出横渠先生这样的话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贤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果期末考试的命题作文是“爱情”,我们的同学能相信自己可以翻转出张晓风先生这样的意思吗?

爱我少一点,因为“我”并不止住在这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中,并不只容纳于这方趾圆颅内,请到书页中去翻我,那里有缔造我骨血的元素,请到闹市的喧哗纷杂中去寻找,那里有我的哀恸与关怀,并且尝试到送殡的行列里去听我,其间有我的迷惑与哭泣,或者到风最尖啸的山谷,浪最险恶的悬崖,落日最凄绝的草原上去探我,因为那些也正是我的悲怆和叹息。我不只在我里,我在风我在海我在陆地我在星,你必须少爱我一点,才能去爱那藏在大化中的我。等我一旦烟消云散,你才不致猝然失去我,那时,你仍能在蝉的初吟,月的新圆中找到我。

作为老师,我曾对大家的故作深沉,小小年纪便对生活这般随意深深担忧过,甚至“蔑视”过:

再见你时已是隔年的寒假,依旧没变,漂亮的眼睛闪过的还是漫不经心,淡淡的笑容却有些落拓,还有那微乱的长发……你拉着我在麦当劳坐下,你说自己还是以前那样,夜晚才回家,可以随便找个男孩子一起牵着手走路,却从不相信感情,生命中也不曾有过温存与唯美。我说,你就像那个童话世界中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在爱里面任性骄傲地撒野,你永远不懂得要爱自己,爱别人,让所有的人伤心。你说你从来不拒绝任何一个追求你的男孩子,然而却总是在热恋的时候甩掉他们,像是在玩一场一场的游戏,不知疲倦。我惊愕得差点打翻了因掺了冰而索然无味的可乐,你的语气竟是那样的平缓、沉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不相干的事。你抬起头望向窗外,暧昧的昏黄笼罩着人潮汹涌的王府井大街,然后叹了口气:“我这样随性的生活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但我还是想尽情挥霍一场。

作为老师,我曾为我们的同学对生命独到深沉的感悟,对不屈生命昂然的讴歌深深震动,她的文字在我的心头不知滚动过多少遍:

阳光斜斜从落地玻璃窗里洒下来的时候,在微妙的泛着光晕的光洁白瓷片贴的台阶上发现一只绿色的纤细虫尸。对于死亡,向来不知所措。于是站在一边,默默注视了良久。这只草蛉死在夏末初秋,轻薄的水滴形翅膀微微舒开来,无可奈何的露着蜷缩干瘪的腹部。现着死尸特有的树脂光泽以及诡异蓝色。有难以言喻的暧昧的什么横在我跟它之间。看不见他的眼睛。蓦然想起来《国殇》里的一句话:严杀尽兮弃原野。

不美么?很壮烈。任何生命的垂死挣扎都不可小觑。植物尚且有思想。这一公分半的小身躯里大概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缥缈情绪。我想,之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总有他想要捍卫的东西。可以用生命来捍卫的东西。不如猜测那便是夏天的风和日落。一旦任何渺小生物有了自心底产生的能够用生命捍卫的东西,那么,便不能不对他肃然起敬。所以,他在发光。这种亮闪闪的不起眼的美丽需要静下心来,细细玩味。(北京四中高二11班  饶梦溪)

她文中的“捍卫”,激励了我,奔腾了我,甚至可以说深深地“改变”了我。我也相信在这样的书写中她也被不断地“改变”着。

写作的本质是达不到便写不出,装是装不出来的。辞窘的原因很多,但与情瘪、思浅、志短密切相关。

写作是一个“化”的过程,能“化”的人一定是一个有着高级精神体验的人,一个可以“忘我”的人。“忘我”的时候其实就是每一个写作者无限广阔“成就”的时候。我是一个热爱才情的人,无论是课堂发言,还是随便谈天,无论是诗歌朗诵,还是话剧表演,每每面对同学才情崭露,内心世界豁然洞开的时候,我都感到同学们是多么美好,进而感到人是多么美好。就我个人的体验而言,能写作真好,能创造真好,当你拿起笔来,你便可以“化”在自己的世界中,让自己汹涌浩瀚的情思越过纸的堤岸,向着人间的至爱至美至善至真纵情奔流。让自己的灵慧出窍,便是写作!

 

人不改变,阅读和写作怎么改变;阅读和写作不改变,语文怎么改变?

 

不敢,不能,独立地面对自己内心世界的人,“读”不好,也“写”不好。“读”是吸纳,“写”是倾吐;其实“读”也是倾吐,“写”是也吸纳:“读”与“写”其实是一回事,只有优秀的人才能完成。能“读”能“写”的人,一定不是平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