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蜇了有毒吗:“311”地震我们学到日本人的什么？

3月11日黑色星期五里氏9级的强震和排天而来的海啸，给日本造成历史记录以来最严重的破坏。有专家测定，这场地震释放的能量大约是1995年阪神地震的256倍，相当于超过1.1万颗广岛原子弹的破坏能力。而海啸对于日本东北地区重工业的破坏，福岛核电站的爆炸对日本环境的破坏，都是十分巨大的。然而楼摇海啸中日本政府和民众的淡定表现，从政府到民间救灾的有序进行，给我们留下了日本人灾难中意志力量的深刻印象。
日本大和民族承受灾难的高心理素质令人赞叹。日本是与大陆分离四面临海的孤岛国家，从古至今地震台风等自然灾害的不断侵袭，造就了日本人“自然无常”，在灾害频仍中“精神优于物质”的顽强生存思想。这种顽强意志品质很有点“人的因素第一”“人定胜天”的精神闪光。日本军人手册中“钢铁要用肉弹来碰撞”的条令，二战时日本飞行员驾驶小型飞机偷袭珍珠港的英雄壮举，这次面对“311”大地震的淡定从容不迫，都是这种民族精神内核的具体表现。
正因为具有承受灾难的高强度心理素质，“311”大地震海啸到来时，日本人才没有混乱，没有惊慌，保持了稳定的社会秩序。市民上街避难主动让出主干路，楼道避难分坐两旁让出中间通道，在商店里和车站里安静地排队购物候车，教师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并关闭电源，电视台用多种语言播放震情及自救方法，学校公园车站等公共避难场所搭建简易帐篷有序进行。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安排计划进行，没有一般常见的灾难到来时的惊慌失措和混乱。这种废墟中的镇静，给人关于灾难就是家常便饭的那种感觉。
没有政府领导人慷慨激昂的救灾演说，电视舆论没有抗灾斗争的激情画面，没有生命高于一切的口号，没有拯救生命七十二小时黄金时段的宣传，没有关于灾难到来时人的本性与道德冲突的“范跑跑”辩论，没有一切为了抗灾的火线宣誓，没有政府官员按部就班的书面汇报，甚至没有救灾标志红袖章和废墟上飘扬的红旗——一切都在镇静里进行，好像工厂的生产线，救灾就像是按部就班的流水作业。
没有完全依赖政府救助的被动等待，看不见谁在组织领导“救灾行动”，政府只在更宏观层面调度指挥启动救援方案。社区和市民组织的自救行为在进行，高度的自立自治精神在行动，抗灾的凝聚力在基层。强震中的社会秩序良好，在车站在草坪墙角下台阶上，一张报纸或者就是席地，或瞌睡或仰卧，人们似乎是周末突然赶不上末班车了，先随时随地小憩一样。
这种高度自立自治精神，源于日本明治时代。山野乡村学习小组就可以参照西方文献起草本地宪法，可以自己决定治理自己的事情。这种自治精神让日本人在灾难来临时理性冷静，最快有效的进行自救。香港导演彭浩翔在微博中写道：睡在酒店大堂的小学生，起来后各自把自己的地方所有垃圾清理掉，仿佛昨晚从未有人睡在那似的。车站几百名等待回家的上班族井然有序的排上五六小时队，没一个人插队没一个人吵闹。
我想起多少年前内蒙古大草原中日孩子面对环境考验和纪律约束的较量，那不是体力和优越生活条件的较量，而是两个民族面对生存环境的民族意志品质的较量，每一个孩子从小就接受面临困难和生死自救的意志品质教育，而这种意志品质今天在日本经受住了“311”大地震海啸的巨大考验，我们为日本民族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感觉骄傲，我们同时也感觉到我们对国民的教育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这种意志品质不仅是表现在民族理性神经里，也落实在平日的具体生活细节里。日本人家都有一张政府发放的《灾害时避难场所》地图，里面标明了这个地区发生洪水、台风、山崩、海啸时的避难场所。日本人随身带有应急药品和自救工具的急救包，汽车行李箱里都带有战备服干粮饮用水手电筒的“防灾箱”。你看到绿化带上的避难者似乎都在听收音机，那是在收听政府电视台播送的救灾最新信息和瞬间的紧急撤离命令。他们的淡然冷静源于平日的灾难应对意志训练。
这种自信的意志品质，也表现在民众对政府的高度信任上，这种信任使灾难中的人们感觉到国家是他们真正的精神家院，一种对于民族的凝聚感。“311”地震瞬间之即，日本气象厅就发布了海啸预警，政府自卫队一个小内就出动，地震爆发半个小时内恢复通讯。菅直人命令所有饮食便利店全部免费，费用由日本政府承担。街头所有公共电话免费拨打，受灾民众以最快速度联系自己的亲人。这种信任在平日就实现了，去年8月日本最大自动零售企业三得利，就将所有的自动贩卖机进行了改造，保证地震时自动贩卖机自动转为免费模式。
日本民族的意志力量建筑了永不坍塌的“精神大厦”，也建筑了他们的“物质大厦”。日本坚固的房屋说明他们的意志渗透在“一砖一瓦”之中。“大楼都在左右晃，在大街上站都站不稳，东京房子太结实了，经历了才知道”。中国记者写道，“透过大大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写字楼群，就像筷子上的面条一样，高速地摇来晃去，楼顶那长长的电线就像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一样摆动着”，而房子就是不倒。震后中小学校园成为避难所。这使我们想起熟悉的“豆腐渣”工程，那些工程总是以孩子的无辜生命为代价，这样的悲剧说明一个民族的悲哀，首先是民族品质的悲哀，而这样的悲剧你在日本连影子也看不到。
日本人已经确立了现代国家意识，大和民族的意志力量产生了民族奇迹。二战后50年代人们还在东京街头排队领稀粥果腹，却在70年代就能创造世界经济奇迹，跻身西方大国行列。这种大国不仅仅是经济数字方面的，更是民族意志品质方面的。公民素质国家精神是一个国家民族强大的根本基础，日本人面对灾难的表现，让世人明白什么叫现代国家和现代公民。
没有日本这个蚯蚓样的岛国阻挡来自太平洋的巨大海浪，也许灾难就会肆虐东北亚沿岸的生灵，如此说来日本的危机就是亚洲人民的危机，或者日本人民的灾难就是世界人民的灾难。中日两国应该说同宗母语，虽然日本历史上曾两次给中国人民造成巨大灾难，而现今仍然奉行海洋扩张政策，但是当着一个民族遭受巨大自然灾难时，我们还是应该同情和伸出援助之手。日本人民面对灾难的巨大意志力量，我们从中能学到多少有益的东西呢！
2011.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