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珍珠:王士琦抗倭援朝功绩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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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琦抗倭援朝功绩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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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伋    发布来源:作者授权     发布时间:2009-3-2 9:06:47 

     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中国援朝抗倭之战取得最后胜利。此战保证了朝鲜继续获得国家独立和民族自由达三百年之久。同时也长期遏制了日本大小封建领主对邻国进行掠夺、破坏的军事冒险野心。战争的胜利同临海先贤王士琦很有关系。史志对此也有介绍,但均语焉不详。前几年我得梁光军先生之助,获见仙居所藏的嘉庆本《章安王氏宗谱》,见有多篇有关王士琦援朝的史料,其中尤以朝鲜国王李昖、议政府左议政李德馨致王的函件。透露出不少前所未知的情况,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王士琦在取得战争胜利中所起的作用。现在结合史志,对此作一考述。
     朝鲜战争起始于万历二十年(1592)五月,前后绵延七年。一开始日兵进展迅速,七月陷王京(汉城),八月抵平壤,王子李珲及陪臣被俘,国王李昖逃至义州。李昖连续要求中国支援。明朝政府以为“朝鲜为国藩篱,在所必争”,于是派出了部队。但初战失利,就产生了议和思想。以后虽陆续增派部队,屡次更换经略,并且逐渐迫使战场南移,但和之一议仍旧横在高层人员心中。例如:万历二十五年(1597)八月,参军李应试问经略邢玠“庙堂主画云何”,邢答云:“‘阳战阴和,阳剿阴抚’,政府八字密画,无泄也!”
     邢所说的“八字密画”,客观地讲,还是一种以战促和的策略。但影响开来,就出现了如朝鲜左议政李德馨在致王士琦信中所说的情况:“昨闻将领之绪论,则使人心如死灰,所谓兵有战心,将无斗志者,其无乃不幸而近之乎!”其结果则是战不尽力,和无支点的两失局面。
     但邢玠尚知若无一次战场上的决定性胜利和亦无功。因此他不断奏调增援部队。二十六年二月,刘綎所率川军,陈磷所率广军,邓子龙所率浙直军到达,这连同原驻的麻贵、董一元两军,中国最精锐的野战部队都汇集了。王士琦就是这时由邢玠奏调,由川东兵备副使提升山东右参政,并以监刘綎军的身份随刘綎军到达的。随后又兼监陈磷水师。
     刘、陈等军到达后。邢玠针对日兵态势作了新的部署。当时日兵分别构造三个强固的据点:东路釜山,首领清正;中路泗州,首领石曼子;西路顺天,首领行长。邢玠则以麻贵军对付东路,董一元军对付中路,刘挺军对付西路,另以陈璘、邓子龙将水军于海上制敌。九月开始分路进军,各路均小胜,接着均败衄,尤以中路董一元军为最,全军溃散,影响各路纷纷撤兵。
     这时,王士琦驻节南原。他发挥了回天之力。《明史·刘綎传》云:“綎进攻失利,监军参政王士琦怒,缚其中军,綎惧,力战破之。”中军是秉承主将意旨。具体指挥部队进退的军官,王士琦惩办他就是对刘挺不肯力战的警告。在他的坚定态度下,汹汹奔溃的败势被扭转,刘、陈两军协同作战,刘綎攻克粟林、曳桥,陈璘又击毙前来增援的石曼子,摧毁其水军,在其时战争祸首日本关白平秀吉病死的情况下,迫使日兵全线溃退,朝鲜恢复独立。
     以上就是这场战争的大概情况。由上可知,这场战争,影响最后结局的有两点,一是日酋平秀吉的适时死亡。二是在王士琦的指挥下刘綎、陈璘两军的力战胜利。两者是相辅相成的。若无刘、陈两军的力战,则日兵已构筑好坚固的据点,对付其他各部不敢力战的明军,绰有馀力,未必匆匆言退;而平秀吉之死,则造成日兵第二层领导之间的内应力失调,矛盾滋起,在明军的强大压力下,撤退则尚能保住自己的部份力量。正是在此情况下,结束战争的。
     但是,包括《明史》在内的后世载记,都把战争的结束归因于第一点。如《明史-外国传》即如此说:“自倭乱朝鲜七载,丧师数十万,糜饷数百万,中国与属国迄无胜算,至关白死而祸始息。”他们似乎没有看到,若无战场上的最后胜利,即使平秀吉已死,而嗜利如命的日本各系头目是不会拱手相让的。只要知平秀吉系死在万历二十六年七月九日,这在日军各部肯定早已知悉。但中国却是在十一月份才由福建都御史金学曾从来闽商人中得知而奏报的,这一消息传到朝鲜又需若干时日,由此看来,此战决非因已知平秀吉已死而进行,则战而胜之的因素是明显地存在的。
     朝战以后,朝廷叙功,承认陈璘、刘綎战功最著。王士琦亦由山东右参政晋升河南左布政使。但有不少人都在首相沈一贯和邢玠等上下其手的操纵下反罪为功,有失公平。王士琦不久且因在四川招抚杨应龙一事被追究,解职归里听勘达五年之久。这显然是一种政治利益的“摆平”,王士琦分明是被抑制的。
     但朝鲜却出现了完全不同的评价。朝鲜军民为王士琦“勒金石而垂丹青”,在全州为他立去思碑;朝鲜国王李昖并连致王士琦三信,一则说“大人督楼船之师,扼贼露梁,碎其艅艎,俘斩无算,妖氛廓清,威灵远扬。盖小邦被兵七载,始见斯捷,沦亡之忧,变为愉快,啣皇上之湛恩,佩大人之功德,宁有穷哉!”再则日:“今日三路窘穴之贼,一时宵潜,此虽帝谟煊赫之所致,而实大人宣力之效也。”议政府左议政李德馨的信则云:“职曾在西路,蒙老爷恩眷。且念水陆之功非他路比,发纵指示,都在老爷。职欲图报不朽。岂有限哉!”平心说,这些来自朝鲜的评论,比我们某些被人为地扭曲的史料更可信。
                                                                                                                                                                 (1998.5)
 

(本文收录于丁伋先生《堆沙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转载请征得作者同意,联系地址:浙江省临海市博物馆,邮编:317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