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饭用什么碗:亲王赵构:20岁从人质变身南宋开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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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摘自《南宋风云之帝国遗憾》
本书简介:这本书主要围绕宋高宗赵构来写,以赵构一生的帝王经历作为写作的中心和重点。所有的故事都因赵构而起,赵构是本书当之无愧的第一主角。在赵构之下,本书还着重描写了几个势均力敌的第二主角,如建炎名相张浚,争……
南宗高宗赵构画像
斡离不(完颜宗望)决定放弃攻入开封这个非常不错的想法。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两路大军声势浩大,结果西路军被吸在太原动弹不得,半死不活;而东路军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在开封附近刨砖头已经很久了,结果刨了无数块砖,愣是连开封城的墙角都没摸到。
更要命的是,北宋的各路勤王大军已经逐渐向开封靠拢,现在想要攻入开封,谈都不谈,能保命回家就很不错了。
所以斡离不决定和北宋和谈,顺便捞点好处,毕竟大老远来一趟,不拿点礼物回家也说不过去。
宋钦宗也决定和谈,因为只有金军北退他才能腾出手来解决那个老是挖自己墙角的活宝父亲,真正地坐稳皇位。
至于金军的要求,宋钦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要钱吗?大宋有的是!
鉴于宋人总是不讲诚信,已经被忽悠怕了的斡离不决定向宋钦宗要两个人,一个是宋人的宰相,另一个是宋钦宗的兄弟。
宰相是一抓一大把,但是兄弟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宋钦宗也很无奈,这个斡离不真是个老狐狸,一点也不肯吃亏。的确宰相是一抓一大把,反正没了再任命个就行了。可是,兄弟问题可就难办了。谁都不是傻子,哪个亲王会明知道是火坑,还义无反顾地往前跳。
金人“钦点”要的宰相,宋钦宗选定了少宰张邦昌,那个爱哭的小老头,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战战兢兢的张邦昌并不知道,此次的金营之行,他不仅要背黑锅,将来还要搭上老命。
而金人要的亲王,这倒是有点棘手。
于是,宋钦宗在皇宫里召开了皇族会议。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兄弟时,他的兄弟们的表现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平时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的众兄弟,如今个个都缄默不语。
无奈的宋钦宗决定给金人加价,说什么都不能强行把兄弟往火坑里推。
就在这时,一句“我愿意”从宫殿外传来,那雄浑的声音如暴风骤雨般响彻大殿的每个角落,久久不曾散去。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平常谁也看不起的康王赵构。
只此一言,奠定了赵构日后南面称孤,拯救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开端。
宋钦宗很感动,他没有想到在他的兄弟中竟有如此大智大勇的人物。但大喜过望的他又陷入了沉默,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兄弟他很可能以后都看不见了。
宋钦宗拉着赵构的手,说道:“金国乃虎狼之国,从不讲信义,不像辽国久沾王化,此去生死未卜,望九弟保重。”
赵构面容冷峻,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皇族会议之后,赵构回家同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告别,他知道自己一去很可能就见不到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以及他最爱的妻子。
此时,赵构的母亲韦氏正在宋徽宗的寝宫大哭大闹,他央求宋徽宗向钦宗求情,不要让赵构去出使金国。因为韦氏知道,名义是使者,而实际上就是人质,一旦撕破脸皮,人质就有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他只有赵构一个儿子,从小跟他相依为命,在她的心中,除了儿子还是儿子,上天可以夺走她的一切,但决不能夺走她的儿子。
宋徽宗非常尴尬,也非常不耐烦,哭得那么夸张,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自己驾崩了,影响实在太坏。
赵构看到母亲哭得那么凄凉,就跑过去拉起母亲,告诉母亲是自己愿意为国分忧的,请母亲不要为难父亲。然后他缓缓地向宋徽宗行礼,说此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请父亲保重。
第二天,带着妻子的嘱咐和担忧,赵构出发了。
宋钦宗带着文武百官为赵构和张邦昌送行,赵构对大哥说道:“朝廷若有便宜,勿以一亲王为念。”他是带着必死之心走进金营的。
而与之同行的张邦昌听到赵构的话,当场就吓哭了。赵构铁骨铮铮,最讨厌的就是软骨头。于是,他冷冷地看着张邦昌,说道:“相公,无非是为国家排忧解难,你何必如此害怕?”
张邦昌十分惊讶,他深知出使金营的危险,宦海浮沉这么多年的他对能否全身而退实在是没有把握。可出身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康王竟如此冷静,甚至完全不把这危险当做一回事。
赵构的这份气度和胸襟让张邦昌深深折服,也许这就是张邦昌后来果断放弃皇位归政于赵氏的部分原因吧!
就这样,两人远赴金兵大营,开始了生死未卜的金营之旅。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后方的北宋君臣之间却再起波澜。
斡离不知道北宋的使臣将要到了,他灵机一动,决定给宋人一个下马威。于是金国的武士在大帐门口排成两列,刀出鞘,箭上弦,横眉怒对,杀气腾腾。
紧接着,斡离不看到了战战兢兢的张邦昌和镇静的赵构。斡离不有点眼花,更觉得纳闷,这个赵构真的是北宋的亲王吗?
在金营的日子里,张邦昌每天都在哭,而赵构的表现让斡离不很怀疑,这个所谓的亲王居然天天在看《孙子兵法》,看到兴起,居然还不时地比划几下,横看竖看都不像一个亲王,软骨头的宋人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
斡离不决定试探试探这个“装逼”的亲王。
当赵构再次拿起《孙子兵法》的时候,斡离不来了,他非常轻蔑地告诉赵构:“你们宋人看什么书都没有用,打起仗来还不是望风即溃。”
说罢,斡离不直直的看着赵构的眼睛,他希望能在赵构眼中看出无奈和恐惧,这是他平时的乐趣之一。
赵构无视斡离不,反问道:“是吗?”,然后手指斡离不身后的那张宝弓问道:“这张弓是你的吗?我能拉开。”
斡离不十分得意,因为在整个金国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能拉开这张弓,现在赵构这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说自己能拉开。
斡离不感觉赵构开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很随意地把宝弓递给赵构并非常“好心”地提醒赵构要小心点,免得把手给割伤了。
赵构神色自若拉满弓,搭上箭,然后把箭头的方向对准斡离不,吓得斡离不赶紧跑出帐外,生怕赵构一箭就把他结果了。赵构仍旧面不改色,很冷静地射出了这一箭。
斡离不很生气,赵构摆明是在耍他,让他出了个这么大的洋相。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军统帅,竟然被一个19岁的毛头小子“调戏”,传出去怎么见人?
于是,斡离不决定和赵构比射箭。
比就比,谁怕你!
斡离不先射,他的第一箭高于箭靶一寸,第二箭正中靶心,第三箭低于箭靶一寸,三箭在一条直线上。
赵构微微一笑,拉弓扣弦,连发三箭,围着靶心成“品”字排列。
斡离不彻底无语,同时他的怀疑更重了,赵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亲王?
就在赵构在金营的时候,北宋最精锐的陕西军终于到了开封附近,北宋军方重臣种师道坚决反对和金国签订不平等条约,他认为开封城池坚固,粮食可用半年,如果拿刀和金人拼了估计是打不赢,可仅仅是守住开封那问题就简单多了。他的建议是:无论金人怎么骂爹喊娘,就是不鸟他们,过几个月他们疲惫,那时天下勤王兵马云集开封,我们再里应外合打死这群狗娘养的。
听了种师道的一番话,之前向宋钦宗建议边打边忽悠的李纲也跳了出来。他郑重其事地指出:金人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们号称有十几万人马实际只有六万,而且这六万人马还是一支多国部队,至少有一半是奚族、契丹、渤海族的士兵,真正能打的也就三万,而我们的勤王军至少也有二十万。怎么打我们都不会输,即使是给他们二十万头猪杀,也累死他们了,更何况是二十万操着家伙的士兵。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开封城守不住,而应该考虑如何最大限度地歼灭这支金军的有生力量。种将军的建议,我完全赞同。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应该说是非常利于北宋方面的。
然而,铁板上的事还是发生了变数。
种师道的副手熙河路将领姚平仲却不同意李纲和种师道的意见,也许是多年来和西夏作战老是打胜仗,所以小姚将军年轻气盛,一点都不把金人放在眼里。他建议宋钦宗派兵偷袭金军,最低限度也要吓吓金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宋不是好惹的,如果上天垂怜能抓到金军主帅斡离不,那就用他来换康王。
小姚将军的一番话,激起了宋钦宗多年未曾有过的雄风,二人当即绕开了种师道和李纲,定下了偷袭大计。
平心而论,偷袭计划是一个很好的决策,但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保密。可惜人还没有出发,劫营的消息就传到了斡离不的耳中。
当夜,姚平仲带着7000士兵到达金营时,却发现营中居然空无一人。
姚平仲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喊出了之前无数人都曾喊过,之后还有无数人会喊的名言:
中计!
心知中计的他赶紧退兵,可已经来不及了,金军铁骑两路包抄,宋兵顿时被包了饺子,七千人马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对于姚平仲李纲曾经有过评价,说他是“志得气满,勇而寡谋”,事实证明李纲的评价是正确的,姚平仲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
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在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人总能超脱自己原有的缺陷。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姚平仲爆发出了惊人的智慧,他冷静地分析了局势,思考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并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一刻,姚平仲不再是原来的姚平仲。
他知道自己如果返回开封一定凶多吉少。一旦金人要北宋交出战争罪犯,他肯定玩完,替死鬼是当定了。
即使是宋钦宗铁了心要保他,老种(种师道)也不会放过他,祭旗的命运怕是逃不过去了。聪明的他于当夜神秘失踪,从此消逝于历史长河之中。
据说,后来著名的爱国诗人陆游,还曾到终南山拜访过这位陕西名将。
劫营失败,后果很严重。
赵构和张邦昌命悬一线,赵构人生的第一次严峻的考验即将来临。
此时,赵构的心中正被一连串巨大的问号折磨着。
一次毫无成算的劫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难道是朝廷所谓的“便宜”吗?如果这次真的能劫营成功,给金人致命一击,那我赵构为国捐躯又有何妨?可是,连金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已经被人击溃,七千精锐竟全军覆没。
一次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战争竟如此儿戏,这哪是劫营,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大哥在劫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到我这个为他的皇位在做人质的兄弟?
在赵构的记忆中,大哥一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父亲徽宗高高在上,三哥赵楷盛气凌人,而温文尔雅的大哥见了自己总是嘘寒问暖,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亲人真正的关心自己。
一定是我弄错了,大哥绝对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的。
可是,除了大哥之外谁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虽然不受重视,但好歹也是帝国的亲王,拿亲王做赌注,只有也只能是帝国真正的掌控者---皇帝。
我的好大哥,到底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可能是李纲,可能是种师道,这些可恶的主战派,一定是你们逼迫大哥的。
赵构在金营中来回地走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顶上正高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劈下来,结果他那才刚刚开始的人生。
赵构的旁边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老头张邦昌,宦海沉浮多年的张邦昌深知自己的头颅可能很快就会高挂在金营的门口,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就是人质的悲哀。除了用哭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之外,张邦昌想不出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拯救自己。
张邦昌的哭声并没有影响到赵构,赵构的内心冲突十分剧烈。
赵构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童年,想起了陪母亲在夕阳下张望父皇的日子,想起了那些为博得父皇好感而努力奋斗的日子。
只要我努力,父皇就会喜欢我,可是,我依然是父皇的摆设。
可笑,可笑!
赵构啊,赵构。只要你生活在帝王之家,就必须明白,这个家是没有真正的感情的。父亲、兄弟、姐妹、儿女,这些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由于某些原因,他们甚至会成为你的仇人,生死相搏的仇人。
我只是父亲的摆设,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儿子。
也许,也许大哥也没有把我当做兄弟,我只是大哥的棋子,一颗可以随时废弃的棋子。
头疼欲裂的赵构似乎在一瞬间想明白了。
为什么上天要我赵构受这么多苦?
我不甘心,我不愿意当父皇的摆设,我更不愿意当大哥的棋子,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
难道我赵构就这样死去?为了一次不成功的劫营。
不,绝对不能!
当斡离不找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泪水的张邦昌,哭得那是一个凄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邦昌的水准早已超过了“伤心”水平,简直比死了老爹还要哭得惨。
哭着,哭着,斡离不听了都感觉心酸不已。
算了,算了,斡离不摇摇头。
张邦昌总算逃过了一劫。
但赵构知道,斡离不的目标不是张邦昌,而是他。
结果当斡离不看到赵构的时候,发现这个所谓的亲王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他不知道害怕吗?
斡离不盯着赵构很久,希望能在赵构的眼神中发现恐惧,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因为赵构的眼神中透出的除了淡定还是淡定。
斡离不狐疑不已,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破绽,贸然相问,只能是自取其辱。
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肯定不是亲王。
难道我又被宋人忽悠了?
斡离不仰天长叹,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事实上,并不是斡离笨,二太子斡离不是金国内部最有智慧的人之一,而是他太不了解中国帝制文化了,正是在帝国诡谲的制度下,赵构的这种表现恰恰可以肯定他就是皇子。因为只有这种生在深宫、长在深宫的公子王孙,才会如此不懂得世事的凶残险恶而不加恐惧。
赵构从小就不受重视,在危险至极的深宫之中只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活着,他见到了太多的阴谋和杀戮,他懂得如何在危险来临之际,妥善地保存自己的生命。
不管怎样,我们未来的开国君主总算是逃过一劫。
很快,赵构即将迎来他生命中的转折。
在鬼门关旅游了一圈的赵构总算是回家了,作为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
大哥钦宗很高兴,立即封这个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九弟为太傅加节度使。可是,劫后余生的赵构并没有丝毫的兴奋,他已经明白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只是把自己当做棋子,无论你立了多大的功勋,你仍旧逃脱不了棋子的命运。
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纵,生死、福祸、荣辱都由别人掌控,赵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赵构也无能为力。
只有变强,变得更强,强大到你可以掌控天下人的命运,到那时就可以以天下为棋局,博弈天下,天下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赵构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赵构醒醒吧!还没睡醒呢?你没有机会的。
赵构摇摇头,一声长叹。
确实,此时的赵构只是个棋子,他根本没有机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将来宋史上就没有高宗本纪的记载了。但是,历史这个上帝的神秘作坊绝不会轻易抛弃他选定的人,赵构的命运绝对不会那么单调。
果然,当赵构回朝之后,诡异的朝廷又掀起新一轮的争议。
当徽宗回朝、金军北退之后,是否要履行条约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就提上了议事日程,朝堂之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又展开了争论。
主战派认为,如果割让三镇无异于是将整个河北和河东拱手让给金人,那么原本就失去幽云十六州的北宋更加无险可守,开封将直接面对金人的铁骑,如此,亡国之祸不远矣!
主和派认为,如果不割让三镇,那么将是失信于异邦,金人将更有理由进攻大宋,以北宋之国力,实在是不足以抵挡金军铁骑,如此,亡国之祸不远矣!
平心而论,两派的观点都很有道理,都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但关键是,主战派欲战,战则必败;主和派欲和,金人不和。
所以,说来说去,其实说的还是废话。
两派大臣像疯子一样在朝堂上争吵,终究还是吵不出一个应对的政策,吵累了之后,双方都把目光移向钦宗:“你是皇帝,还是你拿主意吧。”
钦宗陷入了沉思,显然他在权衡利弊。两派的意见都很有代表性,但是,主战派的意见更符合他的心思。钦宗知道,把希望寄托在金人的承诺上,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相信政治家的承诺就犹如相信妓女的爱情一样。如果自己的身份和金人替代,什么三镇,整个北宋我都要。
正如主战派所说的一样,如果没有三镇的话,自己这个皇帝根本当得不安稳。什么承诺,利益才是硬道理。
宋钦宗决定支持主战派,派出了援军支援被包围的太原,而且给三镇将领下了密旨,严肃地告诉三镇人民,朝廷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为此,宋钦宗果断地囚禁了富有传奇色彩的金国使者萧仲恭以及他的副手赵伦。
说起萧仲恭,这家伙的故事也挺多的,而且很有趣,在这里我们长话短说。此人原本是辽国重臣,天祚帝出逃夹山后,此人不离不弃,跟着天祚帝到处流浪,是天祚帝逃难时大篷车队里最忠贞的一员。后来金兵以武力取缔他们这伙非政府组织游民,天祚帝被送到战俘营安度晚年,从此淡出历史。而大篷车队里的其他官员和女眷们,全跑去和女真人参加民族大融合这一伟大而神圣的事业去了。而萧仲恭则人模狗样地成为了金国的官员。
萧仲恭被扣押之后,北宋派人明确地告诉他:“这辈子你就在北宋境内安心地劳动改造,回金国就不要指望了”。
这萧仲恭本来就是非政府组织游民,游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对他而言,不管到哪里都一样,更何况北宋富甲天下,福利待遇好,比鸟不拉屎的黑龙江要好多了,所以萧仲恭没意见,安心地在北宋住了下来。
可是同行的赵伦不乐意了,这家伙的政治敏感度实在太高了,他认为金宋迟早要开战,躲在北宋实在太危险了,而且留在北宋实际上等若自己在金国的政治生命的完结。但是宋金两国显然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怎么跟北宋解释,北宋才肯放自己回国呢?
赵伦思索再三之后,就要求见战俘营的管理员,接着他送上了一大批财物,结果遭到了拒绝。开玩笑,这可是国际争端,这点银子算个屁。
过了几天,赵伦又想了个办法,他再次要求见战俘营的管理员,说是有机密要事相告,这群荷尔蒙含量过高的北宋官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从赵伦的叙述中,北宋官员们得知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时的大金国政权内部,大都是由原辽国降将和降臣组成,真正纯的女真人少之又少。所以那些辽国降将和降臣们就琢磨着干掉这些女真人,恢复大辽帝国。但是由于复国工作过于复杂,于是他们推出原辽国皇亲、现金国名将耶律余睹出来领导复国工作。以耶律余睹为首的辽国复国集团,非常希望得到北宋帝国的友好援助。
赵伦所说的这一切,合情合理,逻辑上丝丝入扣,道理上娓娓动听。其语言逻辑完全是建立在高尚而伟大的爱国主义思想基础之上的,任何人都没法找到反驳他的足够理由。
恰在此时,陕西麟府的折可求又上了一个报告,在报告中折可求指出:在西夏国的北方,原辽国名将耶律大石统兵十万,出榜宣称金人无道,勾结北宋君臣毁其宗社、灭其国家。现在听说北宋新君即位诛除奸臣,非常愿意和北宋重温两国传统友谊,一起干掉那群面目可憎的女真人,恢复两国传统疆域。
天助我也!
钦宗在北宋主战派大臣徐处仁、吴敏等人的鼓动下,决定立即下令对金国开战。
北宋从皇帝到大臣,上上下下似乎都发疯了,这边在担心金国的入侵,那边却又在挑衅人家。
这是一股逆流,一股赵宋王朝劣根性集体爆发的逆流,这股逆流从宋太宗赵光义开始,一直蔓延在赵宋皇族的血液中,如同瘟疫一般,永远挥之不去。
战就战吧!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五日,夜,皇宫内殿。
正在王府和母亲、妻子吃饭的赵构被大哥紧急召往皇宫内殿,在内殿中赵构看到了一脸疲惫、眼角布满血丝的大哥。
赵构感觉一定是国家发生了大事,否则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果然,当大哥告诉他帝国最近发生的大事,一向冷静的赵构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个国家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原来,当北宋决定拒割三镇和金国开战之后,不仅派人联络耶律余睹,而且还派出了两路援军去救援被包围的太原,结果两路援军皆全军覆灭。再派李纲出战,结果又败北。
与此同时,钦宗写给耶律余睹的信也被金国名将完颜宗翰截获,金太宗大怒,遂再派斡离不和完颜宗翰攻宋,两路金军很快就要兵抵开封城下了。
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北宋朝廷内部的争议再度爆发。
主和派人士,一共七十人左右。他们由门下侍郎耿南仲、殿中侍御史范宗尹带队,在朝堂上哭得死去活来,不停的打滚,强烈要求割让三镇,再不割就亡国了。
主战派人士,以吏部尚书吕好问、左司谏江宁秦桧为领袖,他们义愤填膺地抨击主张割让三镇的主和派大臣。
总之,没有一个可行的措施。
无奈之下,钦宗只有再度求和,高级人质的人选非赵构莫属。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赵构再度踏上征途,没想到此去竟是永别,终赵构一生再也没有回到开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那一天,开封城的风很大,刺骨的寒风如刀片一般刮在赵构年轻的脸上,怀着复杂的心情,赵构和副使王云走出了开封城。
赵构知道这次的出使惊险万分,一不小心将是万劫不复,国家的局势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对于能否活着回来,赵构自己也没有把握。
跟上次的出使完全不同,上次出使大哥和文武百官夹道相送,这次赵构形单影只,没有一个人来送他,一个人孤独地踏上行程,身边除了原先康王府的人之外,就是那个连赵构也摸不准的刑部尚书兼副使王云。
赵构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王云将是他帝王之路上的第一个导师。
果然,刚走出开封城外,王云就神秘兮兮的叫赵构屏退左右,说有机密大事相告。赵构一头雾水不知道王云搞什么鬼,但好奇的他还是照办了。
王云说:“大王,京师的守卫天下没有一座城池能与之相比,但据我所知,真定的城楼比京师还高,然而金人一下子就攻破了真定,京师虽然守卫森严,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值得依靠的。”
不愧是人精,精明到了极致。
王云在朝廷中多年,早已摸透了帝国这班官僚和皇帝的底细。他知道一旦敌军兵临城下,这班官僚肯定又是乱作一团,主战和主和摇摆不定。而帝国的皇帝宋钦宗由于多年的隐忍,早已锐气尽失,对于国家大事往往不能乾纲独断,很多时候总是无奈地随波逐流,把希望寄托在命运之上。
如果金人攻到开封城下,不出意外的话,开封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到那时,康王赵构就奇货可居了,帝国的皇帝很可能就是这位高级的人质,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赵构保住性命,一旦开封陷路、皇帝殉国,赵构咸鱼翻身,那么自己岂不是开国功臣了。
王云的算盘打的很精,一切都给他算到了,但不幸的是,他没有算到自己的命运,很快他就要到阴曹地府去当他的帝师和开国功臣。
赵构听了王云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对王云点点头。
一切都在不言中。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王云这样想。
这个小插曲之后,赵构一行人于十九日到达相州。抢王云生意的人来了,虽然他这次没有抢到,但却在后来完成了王云“未竟”的事业,这个抢生意的人就是相州知州汪伯彦。
说起这个汪伯彦,可能大家不太了解,但是,他有个学生天天都在我们的口中、心里,千百年来不断的骂,反复地骂,感觉不骂他就不能表明自己的爱国之心。
汪伯彦这个出名的学生就是今天在杭州岳王墓下跪了将近千年的秦桧。
汪伯彦跟王云一样,都是成天在帝国政坛上打滚的大佬,对于北宋局势的走向,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先抱上颗大树站好队,将来也许自己就是开国功臣了。
又是一个人精。
但是,此时的赵构已经不是那个刚走进金营的毛头亲王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此时的赵构成熟、谨慎、稳重,绝对不会在局势还没有彻底明朗之前,暴露自己的意图。
他知道高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如果此时公然驻留相州,那么还没有等金国收拾完北宋,自己就先被那个可怕的大哥给收拾了。
汪伯彦,你的心意我记着了。
所以当汪伯彦力劝赵构停留相州商议国是的时候,赵构只是摇摇头告诉他:“受命前去,不敢止于中道。”,汪伯彦还是不死心,仍想继续劝说,很显然,汪伯彦并不知道赵构心里想什么。
此时,精明到了极致的王云,很快就摸透了赵构的心理,他知道赵构的担忧,于是,他告诉汪伯彦:“只要我们兼程赶路,应该还是可以追到金军的。”说罢,王云有点轻蔑地看着汪伯彦,沉默不语。
此后,赵构一行人继续向北走。
这倒是搞得汪伯彦一头雾水,王云什么意思?康王到底在想什么?向北走根本不可能会遇到金军,这么走有意义吗?
几个问号不断地折磨着汪伯彦,难道我的第一次投资就这样失败了吗?
但汪伯彦不愧是汪伯彦,能当上一代权相秦桧的老师,绝非偶然。汪伯彦将用事实向我们证明帝师是怎样炼成的。 赵构走后不久,汪伯彦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在自己的推算之中,开封陷入是迟早的事,但是现在开封还没有陷落的迹象,如此迫不及待,等同于公开违抗皇命,估计开封还没陷落,自己不仅要搭上性命,还要连累康王。
难怪,难怪康王急着向北走,难怪王云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自己还是心急了。
冷静下来的汪伯彦知道再要取得赵构的信任是不太容易了,但是,汪伯彦没有放弃,他秘密派出探子,随时监视着赵构一行人的行动。
果然,在那个局势紧张的夜晚,汪伯彦再次成功地赢得了赵构的信任,而且这种信任是终身性的,即使后来的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天下人皆曰可杀,赵构还是保住了他。
离开相州之后,赵构一行人来到了磁州。
在磁州赵构将要直接面对磁州民众的挑战,这个挑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赵构今后对民众力量的认知。
磁州知州宗泽是一个彻底顽固的爱国主义者和忠臣,在他的心中国家利益比谁都重要。在古代忠君和爱国往往是混为一谈的,忠君就是爱国,爱国就是忠君,皇帝们也常常这样宣传,所以愚忠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忠君和爱国终究是两回事。忠君不等于是爱国,也有可能是误国;爱国不等于忠君,也有可能是背君。
如果谁能分清忠君和爱国的区别,真正的爱国,谁就能名垂千古。宗泽是这样的人,后来的岳飞也是这样的人。
拜许多的历史剧和专家学者所赐,在我们的认知中,忠臣一般是铁骨铮铮、正气凛然,他们从来都不屑于搞阴谋诡计和权谋之术。作为一个真正、顽固的爱国主义者和忠臣,宗泽应该也是如此。
应该说早年的宗泽是这样的,在他的世界里不是黑就是白。但是,多年的仕宦生涯改变了宗泽,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不是黑白而是黑暗,在黑暗中生存有一套自己的规律,阴谋和权谋就是生存于这个黑暗世界的基础。
为了更好的生存和报效国家,宗泽也使用了他平常不屑一顾的权谋之术的人。很快,王云就会成为宗泽权谋之术的第一个牺牲品。
在磁州的一个小庙里,赵构一行人见到了闻讯赶来的宗泽和磁州百姓。做着开国功臣梦的王云可能至死也想不到,这个不知名的小庙竟是自己的殒命之处。
宗泽明确告诉赵构继续向北走不可能遇见金人,这样,还不如留在磁州想想如何报效国家。
宗泽也对局势了如指掌,他也预测到了开封将要被围,但他想的却和王云和汪伯彦不同,他想的是如何利用赵构坚定民心,以便使勤王开封更加顺利,以解天下之倒悬。
赵构陷入了沉思,他在权衡利弊。
就在此时,磁州的百姓围了上来,打破了赵构的沉思。赵构尴尬得很,不知道如何拒绝。
王云知道赵构犹豫的原因,这种关键时刻,正是他表现的机会。
王云站在赵构前面,大声呵斥道:“朝廷自有法度在,你们拦住康王,到底意欲何为?都给我闪开。”
这下全完了,赵构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王云曾经建议用坚壁清野的办法来抵抗金军,因此很多百姓的房子被强制拆迁,但因为是抵抗金人,所以百姓们也没办法。可是如今又去金军大营议和,说战是你,说和还是你,这叫什么事?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狗日的,打死这个王八蛋!”暴怒的百姓一拥而上,就这样活活把王云打死了。
在百姓打王云的时候,宗泽开始想阻止,但机警的他在瞬间就知道,王云的死将是一个契机,一个把磁州的百姓和赵构绑在自己战车上的契机。只要王云一死,一切都完美了,为了国家,王云你只好牺牲了。
王云的死,深深地刺激了赵构。且不说王云该不该死,就算该死,也不是这种死法。这下倒好,一群暴怒的百姓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一个朝廷命官就这样被解决了。
王云之死,在赵构心中留下了一个阴影,一个直到他成为帝王之后才深刻明白的道理。老百姓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用来对付敌人,亦能割伤自己。
不仅如此,王云之死对于赵构来说更是一大损失,没有谁比王云更了解赵构,更能给赵构指明方向。王云之死犹如断赵构一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貌似”忠义的磁州知州宗泽。
此时的赵构比磁州的百姓还要暴怒,但是赵构知道生气完全没用,反而会把自己推入磁州百姓的对立面,鬼知道这群疯子会不会连自己也干掉。
暴怒、疯狂的百姓,老谋深算的宗泽,在磁州的赵构陷入了困境,所有的人都是宗泽的,所有的事情都由宗泽说了算,想跑,没门!
赵构很伤心,宗泽很高兴,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
死结,绝对是死结!
然而,精明的人不仅仅是宗泽,正在密切注视着赵构动静的汪伯彦知道机会来了,比自己还狡猾的王云已经挂了,现在只要把赵构弄到自己的地盘相州,一切就完美了。
于是,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日夜,汪伯彦派出自己的心腹武将刘浩带着两千士兵连夜把赵构接了回来,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着,汪伯彦不仅瞒过了磁州百姓,更瞒过了宗泽。
从此,汪伯彦获得了赵构的绝对信任。
当赵构脱离宗泽的势力范围来到相州的时候,北宋局势风云突变,金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包围了开封,北宋遂成瓮中之鳖。
宋钦宗此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的九弟赵构,于是他派人任命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汪伯彦和宗泽为副元帅,命他们立即组建勤王军赴开封勤王。
到目前为此,局势的演变一直在死去的王云、汪伯彦、宗泽和赵构等人的计算之中,高级人质赵构摇身一变成为了赵宋王朝在外的唯一代表。
摆脱棋子身份、掌控天下的机会总算到来。
对于是否驰援开封,大元帅府里发生了极大的争议。大元帅赵构和副元帅汪伯彦显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对极力主张驰援开封的宗泽打太极,打到后来干脆不打了,直接甩下一句话:开封是要救的,但是必须先保证赵构的安全。
宗泽无语,彻底无语!
这位老臣终于知道赵构的心思,赵构想要的不是以臣子的身份建不世之业而名垂千古,而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身份,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位年轻的亲王。
此后,大元帅府发生严重的分裂,宗泽带着一支孤军驰援开封。据史书记载,宗泽在救援开封的途中与金兵交战凡十三次,皆胜。不过终究没有赶走金人,救出宋钦宗。很显然,宗泽并没有干掉多少金人,不然精锐不过十万的金兵早已死光了。
而赵构和汪伯彦在此后的四个月,基本没有进行有效的政治与军事的救援活动。他所做的,就是带领一支数目不详的队伍,不停地虚张声势,游走在外围地带,就是不接近开封。
此时,斡离不才知道赵构的厉害,他预感赵构将来必定是大金国最强大、最棘手的敌人,因此,他不断的派人搜捕赵构,但是直到金军北退,赵构依然安然无恙。
孤独无依的开封终于被金人攻下了,宋徽宗父子双双成为俘虏,被抓到了北国坐井观天。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记下了这一幕:靖康之变。
金人在解决北宋之后,为了避免又出现一个像赵宋王朝那样不守信用的政府,金人立了个傀儡政权伪楚,而皇帝就是那个在金军大营里哭哭啼啼的张邦昌。
居然哭出了个皇帝,张邦昌的哭功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张邦昌一点都没有当皇帝的觉悟。
据史料记载,当了皇帝的张邦昌显得极度怪异。他从不座龙椅,也不接受大臣的朝拜,任用官员的时候都要加一个“权”字(意思是先这么着);他的大楚没有年号,他也不用天子礼仪,皇宫里的门上都贴上“臣张邦昌谨封”的封条。
这压根儿都没有皇帝的威风,只有金人使者来了,他才会临时换上皇袍,摆摆皇帝的poss,至于其他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看到这边的事情办得也差不多了,金人们有点想家,于是两位统帅下令金军开拨回家,顺便带上两位皇帝和一大堆妃嫔去黑龙江旅行(北狩)。
金人一走,张邦昌立即搬出了原哲宗废后孟氏(又称元佑太后)主政,自己摇身一变,又成了赵宋的太宰。
皇帝又消失了。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不可一日无主。
当务之急就是再立一个皇帝,但是开封城内的赵宋皇族都被金人一网打尽,唯一有资格当皇帝的只有天下兵马大元帅、钦宗九弟、徽宗九子赵构。
于是,从傀儡皇帝张邦昌开始,原北宋群臣纷纷上表请求赵构即位,解天下之倒悬。为了表明忠心,张邦昌更是向赵构送出了北宋的传国玉玺,这个爱哭的小老头倒是精明得很,不过可惜他最终还是救不了自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应该说这个局面正是赵构需要的局面,除了他天下没有人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然而,宗泽的一封信让赵构改变了迅速登基的想法,赵构不得不权衡利弊。
这封信比较长,除了废话还是废话,关键的只有这几句:“自古奸臣皆外为恭顺而中藏祸心,未有窃据宝位,改元肆赦,恶状昭著如张邦昌者。”。
对于赵构登基,宗泽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知道没有比赵构更合适的皇帝了。至于写这封信纯粹是看“大楚皇帝”张邦昌不爽,骂他几句过把瘾。
紧接着他又给赵构写了另一封信,说明白点就是一封“劝进信”,对赵构登基后该做什么,不应该干什么,都事先预备好了。
但是赵构看了“窃据宝位,改元肆赦”这八个字,却突然感到背脊生凉、冷汗直冒。不得不想到这八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深义,这可是关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
赵构知道,此时当皇帝风险实在太大。
不仅要防备金人,更致命的是,赵构要在没有合法权力的基础上登基,因为帝国的正统宋钦宗还没有死,只要宋钦宗一天不死,赵构一天都不能坐稳皇位。
能解开这个死结只有两条路,一是宋钦宗自动死亡,二是宋钦宗自动放弃资格,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宋钦宗自动死亡的时间,只有鬼才知道;要宋钦宗放弃资格,那更是不可能,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大哥,要他放弃权力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赵构一旦登基,他干的就是“窃据宝位,改元肆赦”的事情,这种事情不能想更不能做,而赵构不仅想了,更切切实实地做了。
尽管他是皇子,有着最纯正的皇家血统,甚至头上还顶着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帽子,但是这些远远不够分量。一旦宋钦宗回来,他和他的追随者们必将沦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境地。
做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不仅要处理庞大的政务,要为这些政务承担责任,要对赵宋王朝负责,即使你做对了很多事情,但只要在一件事上有纰漏,就可能前功尽弃、遗臭万年。
这些还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赵构迟疑了,皇帝不做也罢。
从赵构的忧虑之中,我们看到了当皇帝的风险。赵构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赵构也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位的魔力。
如果皇帝真的那么不好干,为什么古往今来,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积极参加皇位的竞争呢?
须知,当皇帝虽然风险巨大,但却是世界上最有成就感、最有权威的工作,老天第一,老子第二,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事实证明,皇权确实是一种容易上瘾的东西,其毒性猛烈程度,丝毫不比今天的海洛因等毒品低,一旦沾上,毫不例外地上瘾。
唯一的戒除方法就是死亡。
当赵构登上皇位之后,任何胆敢触犯他皇权尊严的人都将成为他的敌人,包括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
但是,此时的赵构丝毫没有意识到皇权的魔力,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安排。
但是,事已至此不做不行。
门下侍郎吕好问派人送来了蜡书,警告赵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有不该为帝者自立为帝,你赵构将是赵宋皇族的千古罪人,万死也不足赎其罪。
吕好问似乎也看出了赵构的忧虑,于是建议赵构去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登基,因为那是宋太祖赵匡胤当节度使的地方,也是大宋国号来源的地方。
吕好问的话点醒了赵构,我赵构绝对不是没用的父亲和大哥,我不想成为赵宋皇族的千古罪人,我要振兴赵宋皇族,力挽狂澜!
赵构决定登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很危险,但是赵构决定赌一把。
冷漠的父亲,虚伪的大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这些都深深地刺激着赵构,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没有了父亲和大哥的制约,他坚信自己能澄清天下。
靖康二年(1127)五月一日,赵构登基于南京应天府,是为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
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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