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型身材怎么减肥:有关春节的五个私人记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6:48:41

 

引文:

我们离不开节日,不忍心看到所有节日都沦为购物节、吃饭节,我们需要在传统之中找回彼此交流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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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和她过年

文:蒋硕

 

她在苏州,与《济南时报》的记者连线,寻找失去联络的同窗:“很想今年回济南过年时,能见到他们。”

她在济南,对着电话苦苦劝说:“我知道你平时开车买菜……但你千万千万不能‘自驾’回来……苏州到济南多少里地呀……你你你,你74岁了呀!”

她和她寻找的同窗,告别在1954。济南二中最优秀的高中毕业生代表,远赴莫斯科留学。在莫斯科,她与李鹏同班,归国后各自建树,转眼经年。从广西,到苏州,她始终一口温热的济南话,而家乡远在千里之外。二中教室里传纸条的蜜友、操场上踢毽子的伙伴、姨家舅家成排的表姊妹,半个世纪欠了相见。

她哪里都没去过。济南县令的三小姐,17岁出阁,嫁给殷实人家的三少爷。小夫妻从懵懂败家,到饱尝疾苦,走过战争、解放、文革、饥荒、改革开放……生下四个儿女,再带大四个孙辈。上世纪50年代,顺应“妇女就业”大势,女师毕业的她走上教育岗位,历任数家小学教导主任、校长,退休后犹自一手打造出今日爆满的甸柳中心幼儿园。

她的儿女个个成材,有的旅居国外,有的位居要职。常伴身边的小儿子,在她将近60岁的时候为她买了车,陪她考驾照,教会她上网。

她的子孙平凡善良,除去一个供职诺基亚的孙子,四代人始终同城起居。过年,是她年复一年的重要舞台。各家大小相携来归,她大展烹调手段,把他们喂得眉开眼笑:看家的什锦火锅,雪白肘子汤打底,家制肉丸、蛋羹配木耳黄花、虾子海参、薄片里脊、油豆腐和青菜粉丝香喷喷翻滚,炸酥了藕盒、带鱼、蘑菇,蒸透了年糕、枣山、花馍、粉蒸肉,饺子是羊肉胡萝卜、茴香、韭菜、大白菜花样轮转,其他凉热荤素,果品甜食,务必周全。到了操办不动的这几年,儿媳接手,不管是否精致传承,总是人间烟火,最真实的盛宴。饭桌上的热气伴随家长里短的温暖琐屑,留在一张又一张全家福中。而今年的全家福,她想,又加上了她,这孩子……多好。

她也觉得,多好。久违的济南口味,厚实致密的血脉,长辈尊亲,就只剩下这一人。找同窗是顺道的收获,她来,是为了和她过年。

她叫刘志武,74岁,是我几乎不曾谋面的表姨。

她叫刘寿英,83岁,是带大我以及三个表兄弟的外祖母。

她的母亲,是她早逝的长兄;她的家,就是她的娘家。

今生还能团聚,多好。

今年过年,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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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惊险的除夕夜
                              文:苏 葵
 
    
飞机到达开罗机场时,已是半夜。我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就下了飞机——那天是我们国内的除夕。
入关前,来了几个神色严肃的埃及人,像特务接头似的把我们的护照和登机牌逐一收走,让我们站在一个角落里等着。我睡意正酣,站在那里继续打盹。过了不知多久,似乎那些人打通了关节,我们一行人呼啦啦鱼贯而出,没有经历在其他国家入关时的仔细盘问、验明正身。出关后,大家被一个黑脸大个子领着出去,来到暗夜里一辆中巴车前。上车前,大家先确认自己的行李并把行李放到车尾——它们已经被先前神秘兮兮收走我们护照的人取了出来,运到中巴车前。
    放好行李登上汽车,我吓了一跳:只见车门口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军容整齐神情凝重的军人,胸前端着一部冲锋枪!枪在黑暗中闪着寒光,迷糊不醒的我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立刻醒了过来。
    时值此刻,一切都像发生在一部惊悚恐怖电影中,显得很不真实。直到看见那部冲锋枪,我才突然警醒:这是真的来到埃及啦!
 

    在我十多年无数次的出国旅行中,只有到埃及、印度和以色列是跟着旅行团一起出游的。到其他任何国家的任何地方,喜欢自由的我都是自助旅行——拿张地图带本旅行书,想到那儿就到哪儿,想看点什么就看点什么,累了就坐在街边咖啡馆发发呆,图个无拘无束。

    但是埃及不行,埃及杀伤游客的事情时有发生。远了不说,1996年4月18日,在开罗金字塔附近一家饭店外,4名武装人员枪击希腊游客,造成了18人死、17人伤;1997年9月18日,在开罗市中心埃及博物馆外,两名持枪者打死了9名德国游客及其司机,打伤18人;1997年11月17日,在埃及南方卢克索市的国王谷哈特谢普苏特陵庙前发生特大袭击事件,58名游客和4名埃及人遭枪杀,另有6名枪手和3名警察死于枪战中;2004年10月7日,埃及旅游胜地西奈半岛的塔巴希尔顿饭店和努维巴的两个度假村接连发生3起爆炸事件,造成34人死、100多人伤,其中大部分为以色列游客……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旅行,我想还是跟着组织比较好一些,就算牺牲了,至少家里人还能找到我的下落。

    抵达开罗时这不大不小的“下马威”,让人明白了埃及的处境。当地的旅游接待部门比我们还小心,所以我们就成了被持枪军警保护的游客。
    随后我们一行十多人被送到开罗市郊一家号称五星级的酒店。酒店的大堂黑糊糊的,前台值班的人早就给我们留好了钥匙,大家都抓紧时间到自己的房间补上后半夜的觉,一时无话。
    似乎刚睡着不久,我就做起梦来。梦里回到“文革”期间,街上到处是游行的人,还是孩子的我被爸爸扛在肩头,挤在人群里看热闹。满街响彻着宣传车的高音喇叭声,声音高昂激越,越来越响……忽然间我醒了,我发现那高音喇叭声不是在梦里,而是在酒店外面整个城市里响着!
    我掀开窗帘看看外面,到处漆黑一片,除高音喇叭传出的高声讲话响彻街道,街上并无行人。看看表还不到凌晨五点,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其他动静,不像有暴动事件发生。实在太困,又继续睡了过去。不多时,又是一阵高音喇叭的吆喝,这次我不再理会,迷迷糊糊地继续睡觉——那一晚真够戗,一觉被断开几次,睡得很不过瘾。
第二天是2002年春节——前一晚成了我今生经历过的最难忘的除夕。
早上起来问当地的导游,才知道凌晨时那几阵高音喇叭讲话声,是伊斯兰教清真寺里的传声塔传出的诵经声。开罗因清真寺数量众多而被形容为“千塔之都”,只要有超过10户开罗人居住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清真寺。每天到了一定的时辰,每座清真寺的传声塔都会传出诵经的朗读声,而我们下榻的酒店离一家规模不小的清真寺特别近,所以听到诵经的响声也就特别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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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新春

文:王石平

 

婆家是一个大家族,等我进了徐家的门,爷爷已经94岁的高寿。他说祖上也是山东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爷爷咧嘴撇撇地上忙活的来自山东的保姆,“我们祖上上京城就是做官的”。据说太爷那一代就做寓公了,西单有一水的门头房子,后来传给了没有子嗣的大大爷。

 

到我先生这一代,徐家在西城区武定侯胡同有一处四合院,离梅宅(梅兰芳)不是很远,奶奶在居委会工作时利用手中小小的权利,照顾过梅家的后代。

 

人说家有老,是个宝,这话是不错的。在一个四世同堂的老宅子里过一个旧历年,就跟一个现代人的魂回了趟古代是一样的,回到前生前世。

 

腊月初七晚上,会用大锅,烧柴火熬上大半宿的腊八粥,80多岁的奶奶指挥着大姑、小婶子忙活。女人们都在堂屋里剥蒜瓣,十几个广口瓶张开嘴等着。奶奶说吃腊八蒜可以防瘟疫。03年京城闹“非典”,徐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没个咳嗽的,奶奶说是腊八蒜祛了瘟神了。腊八粥早上务必送达各街坊邻居家,这是做功德。胡同里飘着粥的甜香,就是年味儿了。

 

喝粥的时候奶奶会问各家新衣裳准备的怎么样啦!叔叔说这么老了,算了。奶奶说这是不能够的,钱荒吗?用眼风扫一下小婶娘。

 

腊月二十三小年,能回老宅的人都来聚一聚,爷爷已经祭完灶王爷了,女人是不能祭灶王的。厨房还摆着关东糖,吃了果然粘牙,好话坏话都不好讲。

 

腊月二十五,八仙桌上的摆设挪开,爷爷开始写春联,老街坊不少来求字的,不是字好,而是借借老爷子的福。

 

三十之前厨房里尽是做成了半成品的鱼、肉,一碗一碗的摆着,北京的冬天冷,老宅子里没暖气,不怕食物坏了。

 

到三十的晚上,都换好了新衣裳。奶奶是种花的好手儿,哪哪都供着水仙,人家是一盏一盏地摆着,徐家是一海一海的怒放,小龙缸、大笔洗,几十棵种在一起,越冷越逼出一股冷香。还有君子兰、仙客来、蟹爪莲,都是自家院子的暖房养的。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要开三、四桌。上桌是爷爷、奶奶、公公、叔叔、大小姑父和我家先生(长孙),后面桌子分别是婆婆、姑姑、婶子们,小桌子是第三代、第四代的孙子、重孙。

 

吃的东西有各种寓意,上菜时一定大声报个菜名,召爷爷、奶奶喜欢。最后一定是什锦火锅。有些菜是自己做得的,有些去饭店定的,像烤鸭。

 

到晚上九点多钟,准备出门的十几个孩子重新洗过脸、漱过口,穿着厚厚的棉服上了各自的车,爷爷和奶奶一直送到院子门口——这是去戒台寺烧香。

 

戒台寺离北京小40里地,是去潭柘寺的必经之地。除夕夜,京城的人开着车一路向西,经门头沟开始上马鞍山,沿着狭窄的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一路上全是车灯,首尾相连,全是上戒台、潭柘祈福的人。

 

在冬的夜里,听着车轮碾压碎石发出的轻微响声,进香的车都走得很笃定。坐车的人乘这会儿会打个小盹或想想自己的心事儿。年关到了,静下心来,想想未来的日子,以及旧人新人,不免心动。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看到了戒台寺的山门。车队在这里分流,一部分左转进入寺院,另一部分继续爬山,他们的目标是潭柘寺。他们得麻利儿的开,否则赶不上子夜敲钟了。

我们在这里下车,寺院灯火通明,10元一张门票,比平时少了许多。

 

一直喜欢北京的寺院,喜欢戒台寺有一半的原因是据考据学称,曹雪芹写红楼的一部分故事与这儿有关,当然还有这儿的丁香是北京最寂寞的。这个寺院与故都的许多名人有缘,至今,寺内还可以授佛门最高戒律——菩萨戒。

 

先到茶社用茶,也是十分便宜。然后去排队敲钟,快到子时,戒台的主持出来颂经,夜空之下,朗朗有金石之声,我们都双手合十,人群中有跟着朗诵的。之后,主持用白话唱颂祖国昌盛平安,击钟。钟声在寥廓的夜里,传得很远。正是零时。陌生的人互致祝福。

 

敲钟之后,是到大雄宝殿及各殿进香。年年有人在抢第一柱香,后来改为拍卖,能拍到几十万不等。最令人称奇的是你可以在这里看到看管香烛、打扫卫生的居士,竟然多为电视上常见的公众人物,一身素袍,无比虔诚。

 

进香之后回到家里,爷爷、奶奶坐定了,子、孙们依次叩头,收到压岁钱,然后是吃素馅的饺子—— 一年素净。吃绿色的腊八蒜。爷爷会关心的问今年的香烧得好不好,答:好。老人于是很高兴。之后守岁,是为老人家增福延寿。几桌麻将开打,一夜无话。

 

初一早早起来,还是素饺子,拜年。拜年之后才能回屋里补觉,厨房里初一到初五是不动刀的,三十就封刀了。光吃年前做好的饭,光说吉祥的话,不能说吃完了,要说吃好了。

 

初二姑娘们回门,姑爷也跟了去,家里肃静了不少。政协给爷爷送来长安大戏院的票,总是龙凤呈祥或锁麟囊里的几出折子戏,老角们会出来露个脸,一撩袍子亮相就得个碰头彩,我们还是喜欢程派的李世济。前排有可能会坐着李瑞环。

 

地坛庙会、白云观摸猴,人乌泱乌泱地多,咱家不去了。到了初八上班,年就算过得了。

 

这一切不过是八年前的北京,现如今武定侯胡同一带全拆了,起了阜成门的金融街。每次去百盛经过,远远地望望故宅,是一排排的玻璃的摩天大厦,再也看不到故园的灰墙、枣树、香椿,袅袅的炊烟,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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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旬老人的春节记忆

文/李晓平

 

今年87岁的鲍占英老人,现居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满族人,没上过学也不识字。

 

老人用浓重的东北口音带我们回到那些已鲜为人知的年代里。“年”这个乡村旧时最为隆重的节日,在她的童年时光里,富有特定的含义。

 

鲍占英老人的父亲是给地主家扛活儿的长工,地主给了点“镐头儿地”(耕地与耕地之间的小块荒地),种些烟叶补贴家用。兄弟们平时都要下地去掰烟茬儿。女孩儿不光要下地干农活,平时还要做针线活儿。

  过大年就意味着可以停止干那些没完没了的杂活儿。小时候过年,她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嘎拉哈”(羊的膝关节)游戏。

  每到腊月,父亲都会请代字先生写一个“年置”单子(采办年货的清单)。而其中一定会有给每个女儿的一根头绳,一盒胭粉。所以,从进入腊月起,她就悄悄地掰着指头巴望着年的来临了。至于“新衣服”,其实就是扯上二尺花布,给旧棉袄绷一条新袖口而已。

  “年三十晚上,各家各户都会在马厩、猪圈、仓棚里点上蜡烛或者灯笼,这叫‘点灯’,尽量让自己的家亮亮堂堂。村子里家家都会在夜里12点的时候到院子外面‘接神’:先在院子当中用麦秆柴禾点起一堆篝火,家中当家的壮年男人会从外面用棉袍大衣襟儿兜一些‘土嘞咔’(土块)跑回家放在炕沿儿下面,一边跑还要一边喊‘金元宝,银元宝回来了——’”

  据说,这寓意着来年好兆头,家中财源广进。

  “屋外‘接神’的同时,屋里饺子就要下锅了。这三十儿的饺子还有很多讲究,第一个饺子要放个‘大钱儿’(铜钱)。谁能吃到谁有福气。饺子皮儿要比馅儿多,这样来年有衣服穿。”

  吃过饺子,各家就开始相互拜年了。晚辈给长辈磕头拜年,磕头也有讲究,只磕一个,还不能对着人,因为当地的风俗是,给故去的人磕头才对着,磕三个。平辈的族人也要互相磕头,弟弟给哥哥、嫂子磕,妹妹给姐姐、姐夫磕。

  在老人的记忆里,幼时的大年前后,村里会有许多娱乐活动。大人们玩纸牌,推牌九,掷色子。村子里还会来秧歌队,一般都是在有钱人家门口扭,唱些吉利话儿,唱好了东家就会给赏钱,而像她这样的穷人家孩子一般都会围在地主家门前凑热闹,图个免费观看。

  “当然了,过年时也会有许多讲究。比如,年三十到正月里头几天不能随便洗衣服,只有初三、初六、初九可以洗,乡俗叫‘放水’,过了初九以后就可以正常洗了。整个正月里都不能打‘浆子’(浆衣服)。年三十晚上不洗脚,要不会臭酱缸。”

  现如今的鲍占英老人可谓子孙满堂,曾孙子都已经5岁了。每逢过大年的时候,分散在各地工作的子孙们都会不远万里赶回老家与老人一同过节。“现在过年比当年好多了,”老人说,“而且孩子们都来到身边,我心里就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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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 

文:陈灿富

  上世纪60年代末,一个非常荒唐的特殊年代。那年我9岁,上小学二年级。大年初一,我们五六个同龄的在校小学生,由一个初中生哥哥做头头,早上7点多,各人手持一根用长棍扎成的红缨枪,守在村口的公路边,按照“上级指示”设立“红岗哨”。

  那时候“阶级斗争要天天讲”、“破四旧、立四新”。令人滑稽可笑的是,春节期间走亲戚,绝对不准带上新年糕点等礼物。一经查出,没收新年糕点。敢辩驳半句者,拉进“大队部”(即今日村委会办公地)关你半天;再重者,押在“大队部”过一个“寒年”。天真无邪的我们干得挺高兴,似乎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年关年关,首先要过了我们‘红岗哨’这一关!”

  8点刚过,从南面大道走来一个老太婆。我们的警惕性提高了。老太婆手臂挽着一个竹篮子。“站住!”我们异口同声呼喝一声。埋头走路的老太婆,冷不防看见面前突然伸来几根长棍子,吓了一跳,一慌,手臂挽着的竹篮子跌在地上,里面的年糕滚满一地。“孩……孩子,我走亲戚哩。”老太婆脸色发青,嘴巴嚅动。初中生哥哥理直气壮道:“给我滚回家去!”老太婆瞥了我们一眼,不敢说话。她可怜巴巴地拾起竹篮子,照原路走了回去。一地的新年糕点,被飞起的沙尘弄脏了。

  我们趾高气扬地“执勤”。不管骑自行车抑或走路,凡有东西提在手上的人,都倒尽大霉。我们瞧着他们灰溜溜的身影,直觉豪气满怀!

  这时,在北面斜坡转弯处急急驰来一辆旧自行车。一个中年大叔的自行车尾架,绑扎着一对载货物的车箩。初中生哥哥眼睛一亮,呼道:“喂,停车!”他不顾一切跃到路中央,手里红缨枪一指,企图拦阻。眼看自行车就要撞向初中生哥哥,中年大叔赶紧刹车,用力过猛拧断了刹车线。情急之下,大叔将车头一扭,向旁边的沟渠撞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大叔连人带车重重跌进沟渠里,额头受伤了,涌出了鲜血。

  “哈哈,跌死活该!”初中生哥哥丝毫不理会大叔的举动完全为了他,却如打了场大胜仗,一个箭步窜上前,手中的红缨枪“嚓”地插进自行车的后轮胎,哈哈大笑说:“嘿嘿,你以为我们这关容易过吗?”中年大叔车箩空空的,并没有我们要搜获的新年糕点。他痛得龇牙咧嘴,以紧张的口吻问:“孩子,你没事吧?!”见对方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他怜惜的目光,打量几眼被初中生哥哥用红缨枪扎进后轮胎的自行车,无奈地说了一句:“孩子,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新年呵!”我们心头怦然一动,一下子竟然无话可说了。新年,本是我们小孩子从年头盼到年尾渴望到来的日子哟!大叔说得对,今天是新年,可我们的童真用在了什么地方呢?

  那个新年,就这样懵懵迷迷的过去了。有天半夜惊醒,一身冷汗,害怕中年大叔的破自行车向我们撞来。幸好第二个春节,再也没人要我们设“红岗哨”了……

  屈指一算,过去了许多个春夏秋冬,那个无知的岁月作为历史的陈迹早被远远地弃于身后,我们都已长成大人并成为孩子的父母。现在的新年过得热闹,过得红火,更觉得和谐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