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电车play:“嬉皮士”问路中唐诗人寒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1:52:54

核心提示:当我们来分析“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性:留着长发,胡子不剃,穿得破破烂烂,隐居旷野,流浪汉,颓废,追求自我。而这是不是跟斯奈德所描述的寒山的形象有几分相似呢?“一个衣衫破烂,长发飞扬,在风里大笑的人,手里握着一个卷轴,立在一个山中的高岩上”,也正是这种相似性,首先吸引了凯鲁亚克。

“若是你漫步于那几间美国名大学的校园里,例如加州大学、威斯康辛大学,遇见那些蓄了长发、光着脚、挂着耳环(男的或女的)满街跑的学生,不妨问一问他们有没有读过寒山的诗,十个有五个会告诉你他们很崇拜这位中国诗人寒山。”她还记录了以下一段典型的对话:

  “Have You read Cold Mountain's poems translated by Gary Snyder?”(“你读过加里•斯奈德翻译的寒山诗吗?”)

  “Woo yah.”(当然了!)

  “Do You like Cold Mountain's poetry?”(“你喜欢寒山诗吗?”)

  “Yah sure!”(“那还用说!”)

  “Why?”(“为什么呢?”)

  “Why?Becausehe is Beatman!”(“为什么?因为他是嬉皮士!”)钟玲女士在《寒山在东方和西方文学界的地位》一文中,曾具体描述了她当年的亲身经历。

“无名者”与“偶像”

在中国的文学史上,中唐的寒山无疑是一个“另类”。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究竟如何,因为正史中没有与其相关的任何记载,寒山身世如同迷雾一般被淹没在传统的洪流之中,长期被排斥在所谓的“正统”之外。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彻彻底底的“无名者”,寒山在千余年之后却成为了欧美“嬉皮士”运动所追捧的偶像。

与在国内寒山没有受到多少承认的现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日本,伴随着禅宗的传入,宋元之际寒山诗进入日本,并且广为流传,受到了高度的评价,寒山被公认为禅宗的大诗人,其诗在日本几百年来都有稳固的地位。日本对于寒山诗的接受,不仅仅是表现在将寒山诗的禅意内化成自身文化的因素,更重要的是成为了忠西交流的桥梁。寒山诗传入西方世界,就是以日本作为传播媒介的,而后来的“寒山热”也正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寒山诗在上世纪的50年代,伴随着禅宗一起,从日本传到了美国。

它之所以后来在美国社会影响深远,应当归功于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凯鲁亚克被誉为“垮掉的一代”发言人,《在路上》(On The Road)和《达摩流浪汉》(The Dharma Bums,又译为《法丐》)是其代表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凯鲁亚克阐述了“垮掉一代”的精神旨趣。

“垮掉的一代”作为一种思潮开始出现在美国社会,也成为了当时美国社会的普遍潮流。“嬉皮士(Hippies)运动”是60年代出现的美国青年颓废派,稍晚于“垮掉一代”。他们反对现实社会的组织形态,信奉非暴力主义或神秘主义,他们憎恶物质享受,不刮胡子,不剃头发,穿着奇装异服,成群结队到山林旷野追寻自然的乐趣,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自己”。

寒山:“你只学到了我的皮”

50年代到70年代的美国就是笼罩在这样的思潮之中,当我们来分析“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性:留着长发,胡子不剃,穿得破破烂烂,隐居旷野,流浪汉,颓废,追求自我。而这是不是跟斯奈德所描述的寒山的形象有几分相似呢?“一个衣衫破烂,长发飞扬,在风里大笑的人,手里握着一个卷轴,立在一个山中的高岩上”,也正是这种相似性,首先吸引了凯鲁亚克。正是在其《达摩流浪汉》中,凯鲁亚克把寒山和斯奈德双双捧成了“垮掉一代”的祖师爷。

在这样的情形面前,我们不能不承认,寒山确实在当时美国社会中(特别是年轻人中间)占有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有相当大的影响。然而,我们也应当看到寒山的精神实质和“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有着本质的区别。寒山的归隐并不是出于反社会或者反对主流文化价值的。当然在尘世中诸事受到挫折之后,寒山显然会对社会的价值产生怀疑,但是,这在寒山的思想中并不占主导地位。就寒山的思想主体来讲,寒山之选择归隐实际上是出于对世事的透彻的理解之后而作出的,这与嬉皮士等等完全是站在反主流价值的立场之上是不一样的。更为重要的是,虽然寒山的一生大多数时间处于隐居状态,他的行为怪异疯癫,但是,他的内心真诚,他没有完全割弃这个世界,还是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真挚的情感,所以我们可以说在他的身上依然有着儒家入世的热情。寒山是带着对于这个世界的深刻的理解而归隐的,嬉皮士们则缺乏了对世间的这种关注,为隐居而隐居,为疯癫而疯癫,这样,虽然他们奉寒山为祖师,实际上他们所学的仅仅是寒山的表面而已,寒山的那种精神境界、那份情感关注,他们无疑是缺乏的。

“有人笑我诗,我诗合典雅。不烦郑氏笺,岂用毛公解。不恨会人稀,只为知音寡。若遣趁宫商,余病莫能罢。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寒山的诗在其死后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推崇。然而,这种不甚了了的推崇或许并非寒山的本义,“人问寒山路,寒山路不通”,寒山留下来的这句最广为人知的诗句或许才体现了他的精神生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