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个帝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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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个帝王?【图】

(2011-10-15 12:58:31)

 

“万水千山153”选自“洪烛”的博客,原文网址如下: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62bfcf0102dwvs.html?tj=1

 

 

 

 

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个帝王?李金旺著《盘古一宣统》一书,记录了519个(包括正统帝王和部分占据一方、独建政权、称王称帝的首领)。在这份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名单里,与北京密切相关的就占了十分之一,这比重够大的了。北京对中国历史的影响,亦可见一斑。够意思了!
  北京是出帝王将相的地方。
  我若这么说的话,谁会反对我呢?
  当然,泱泱大国,藏龙卧虎之地绝不仅仅这一处。譬如西安、洛阳、开封、南京,都曾令无数英雄竞折腰,演绎过金戈铁马逐鹿问鼎的浪漫故事。
  但从时间概念上而言,北京无疑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古都。它恰恰占据了中国漫长的封建时代的后半部分。甚至古老的帝制正是在这里画上句号的。
  北京的帝王将相,离我们也是最近的。屈指算来,相隔尚不足百年。
  100年前的中国,尚是帝王将相的天下。100年前的北京,作为最后的帝都,笼罩着黄昏的气氛。它的冷却,毕竟也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金陵王气曾是脍炙人口的传说。与之相比,北京并不逊色。只能以皇气逼人来形容。在气焰的炽烈程度上似乎还稍胜一筹。因为建都于金陵的,大多是偏安的南方小朝廷——吴、东晋、宋、齐、梁、陈之类,都是些短命的王朝。而北京自元代起即身价百倍:好大喜功的忽必烈汗,偏偏看中了这块宝地,使之一举成为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的都城。北京在当时绝对是辐射欧亚大陆的国际大都会,不同肤色、语言、信仰的商贾与使节云集于此——来到元大都,横跨千山万水的丝绸之路基本上就走到头了。从城南溜达到城北(一来一回需一整天),能感受到世界大同,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估计当今美国的自由港纽约也不过如此。
  假如在纸上还原元朝昔日的版图,可以发现: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大都恰巧居天下之中。降至明清,紫禁城里走马观灯般替换的皇帝们,依旧认为自己高居于世界的中心及权力的顶峰。不管怎么说,明清两朝仍然是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北京俯瞰众生,作为皇城的傲慢,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北京的皇气又是一种致命的诱惑。1912年,已进入民主时代,袁世凯当选为民国临时大总统,不愿去南京就职,厚着脸皮赖在北京(估计他对此地的风水颇为迷信与依恋)。果然,他没多久就自封为洪宪皇帝,觉得当皇帝比当总统要过瘾。虽然袁世凯的皇帝梦(相当于黄粱梦)只做了几个月就破碎了,毕竟给世人敲了一记警钟:要随时提防封建思想借尸还魂。
  元顺帝是被朱元璋的北伐军驱逐出大都的。明思宗崇祯,是吊死在景山的; 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是被赶下台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即使这样,袁世凯依然斗胆想圆一回皇帝梦。当然,这个窃国大盗的结局并未好到哪儿,屁股还没把龙椅给焐热呢,就灰溜溜地收场了。据说他是被反抗的民众的声讨给吓死的。
     
  北京有3000年的建城史。系根据房山区琉璃河乡董家林村燕都故址的考古成果而宣布的。
  它的建都史,也在800年以上。一般是从金中都开始算起的。海陵王于公元1153年迁都燕京,称中都。金虽未像后来的元那样一统天下,毕竟攻下了汴京(开封),使北宋覆灭,因而怎么说也算是占领了半壁江山。以至临安(杭州)苟延残喘的南宋小朝廷,不得不低头,年年派使臣来中都进贡纳税。
  除海陵王完颜亮之外,较著名的金主还有世宗完颜雍(建造了卢沟桥并开凿了金口河),章宗完颜(燕京八景的命名者)。
  房山的金陵,是北京第一个皇陵区(比明十三陵早约400年),葬有金始祖至章宗共17位皇帝的尸骨(大多是从老家迁来的)。
  自元世祖忽必烈开始,在大都执掌朝政的元帝共有11位。因他们的名字(音译)较繁琐拗口,加上在政绩方面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建树,我就不逐一记录了。
  朱元璋原本定鼎南京,可他的儿子朱棣登基后,执意于1421年迁都北京。北京是其做燕王时的“自留地”(或曰“龙潜之地”),他对这座城市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在永乐皇帝所衡量的天平上,南京最终输给了北京,想来他更看重后者的风水与形势。由此,明朝共有14位皇帝在这里生老病死。昌平天寿山下的十三陵,独独漏掉了一个景泰帝(代宗)。他是宫廷政变的牺牲品,被以王礼葬在别处。   
  1644年清军入关,进占并迁都北京。从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直至宣统,先后有10位皇帝在紫禁城里“接力赛跑”。只是,接力棒最终还是跑丢了。
  然而从宏观上看,北京自公元10世纪前后,即开始上演帝王将相的“马拉松”了:燕云十六州被石敬瑭割让给契丹主耶律德光,幽州于938年成为辽南京(陪都)。辽王朝的帝后嫔妃,几乎每年都要来此避寒或巡游。辽末,因故地被金兵占据,天祚帝只好逃到燕京来避难了。后来天锡帝耶律淳又正式以燕京为都。改元建福,史称北辽。可惜没多久就垮台了。
  粗略的统计一下,与北京或生或死相关的帝王(包括迁葬于此的完颜阿骨打等金主),肯定在50位以上。而只在紫禁城里住了42天的草头王李自成,以及“假冒伪劣”的洪宪皇帝 (袁世凯),尚不计算在内。
  中国有多少帝王呢?李金旺著《盘古一宣统》一书,记录了519个(包括正统帝王和部分占据一方、独建政权、称王称帝的首领)。在这份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名单里,与北京密切相关的就占了十分之一,这比重够大的了。北京对中国历史的影响,亦可见一斑。够意思了!
  李金旺先生对封建帝王的剖析很深刻:“在帝王中,有的很英明,他们选贤任能,手下人才济济,帝王成了英雄们的领袖;也有的很昏聩,很愚蠢,例如,视功臣为仇敌,怕人才损主威,杀贤逐能,逼英才逃、遁、隐,手下聚集了一群无能之辈,帝王自己也成了笨蛋的头头,紧接着到来的就是组织危机和不可避免的灭亡。一般情况是开国之君王德才较好,统御本事也大。他们的继承人水平参差;亡国之君,德才较差,尤其是德差,如商纣王,很有才能,但是,德不好,亡了国。也有一些亡国之君颇有德才,但是,他们的前辈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必亡之路,积重难返,一手托不住倾塌下来的天,朱由检应该算其中之一。”此语有点替朱由检(崇祯)辩护的味道。我的理解则恰恰相反:崇祯绝对是昏君。他犯过一个极大的错误,就是冤杀了国之栋梁袁崇焕。被人讥讽为“自毁长城”。仅此举就足以将其所谓的“德才”全部勾销了。他不是在毁“长城”(名将),是在毁自己呀,毁自己的宝座与江山。他会死得很惨的。
  传说崇祯自缢前手刃子女及皇后,长叹:“愿汝等生生世世,勿生帝王之家。”同时对满朝文武颇有怨言:“朕非亡国之君,臣是亡国之臣……皆诸臣误朕。”很明显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
  由袁崇焕,我联想到将相的话题。可以说有帝王的地方,必有将相。帝王是主角,将相是配角,共同唱一部大戏。
  蓟辽总督袁崇焕与外敌对阵时如猛虎下山(他曾在广渠门外抵抗皇太极的八旗军),最终却绵羊般死于自己所效忠的帝王之手,被凌迟于西市;受蒙蔽的北京人,将其千刀万剐的碎肉,涮也不涮就生吃了。这个误会可闹得太大了。封建专制的原因,使中国历史上充斥着人肉羹、人血馒头之类血腥的记忆。袁崇焕不过是其中的一盘小点心而已。但一代名将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挺让人寒心的。   
  比袁崇焕的惨死更早产生的冤假错案,还有于谦。他因成功地保卫北京免受蒙古瓦剌骑兵侵略,荣升兵部尚书,却又不幸地被卷入皇族权力竞争的漩涡。因“南宫复辟”而卷土重来的英宗,不仅废黜了代宗景泰帝,且将景泰帝的大红人于谦一并铲除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于谦堪称是袁崇焕的先驱。这两人的血,相继将西四的刑场给染红了。忠臣的结局居然惊人的相似。从他们身上甚至能找到岳飞的影子。西四牌楼——北京城里的风波亭。
  明朝是忠臣蒙冤的时代,奸臣必然大行其道了。大权奸严嵩,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今菜市口胡同旧称为丞相胡同,因内有严嵩故居而得名。
  还有权宦魏忠贤,擅长拍皇帝的马屁,青云直上,被称为“九千岁”。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领略了无限风光。尤其他于天启三年出任提督东厂太监,相当于明王朝的特务头子,设诏狱,兴厂刑。虐待狂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后来他把矛头直指朝臣中刚直不阿的群体(譬如东林党人),杀人如麻。“东林党的遭遇典型地说明了‘忠臣’是多么荒谬的一个角色。有明一代是中国历史上昏君最多的一代,也是忠臣辈出的一代。昏君与忠臣相辅相成,正如同阴与阳,高与下,黑与白,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忠臣们为了皇帝的利益,不惜性命。而皇帝们对这些忠臣则恨之入骨。因为在忠臣的笔下,他们原形毕露,龙袍掩盖不了他们自身的庸劣,他们的自私、懒惰、愚蠢、猥琐纤毫毕现。在皇帝看来,忠臣们简直像现代社会的狗仔队,是天下最讨厌的生物。”(张宏杰语)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用此语来形容明朝的政治,再恰当不过了。忠贞之士受到排挤与打击,虽有权奸的阴谋,但说到底还是皇帝本人的错。魏忠贤不过是天子脚下一条乱咬人的狗而已。如无万岁爷的偏袒与庇护,“九千岁”敢滥杀无辜吗?
  当然,朱姓皇帝最终必将自食其苦果的。李自成围城后,崇祯亲自敲钟召集文武百官前来商议,无一人听使唤。大家避之犹恐不及。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寻死时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相随。   
  张中行老人认为在分析帝王时,有两点是不可忽略的:其一,皇帝是手里拿着统治权的人物,他的权大到除去他自己,谁都可以杀;其二,他产生并存在于一种极端不平等也就极端不合理的制度之中,他的所有活动(包括享用)都是这极端不平等、极端不合理的具体表现。君主时代的可怕正体现在这里。所谓的中央集权,生杀予夺的权力其实集中在某一个人的手中,他的能力,他的觉悟,他的好恶,无形中在影响或左右着整个国家的命运。于是一切都像赌博似的,大家把宝全押在一个人身上。此人若是开明君主,或许能营造一段盛世;若是昏庸之辈,那投注者可惨了,全输得精光光。但实际上,这宝是非押不可的,是不以老百姓的意志为转移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元大都,是明朝开国元勋徐达打下来的。徐将军进城,先破坏后建设,先把元帝的宫殿捣毁了,继而开始规划新建筑。洪武元年八月,“大将军徐达命指挥华云龙经理元故都,新筑城垣,南北取径直一千八百九十丈。”可见明初的北京新城,出自一位大将军的手笔。
  汉唐以后幽燕地区的长城,长期失修,俨然已成危旧建筑也。也多亏徐将军,向朝廷申请专款专用,以使长城焕然一新。
  若干年后,又有一位叫戚继光的将领,与长城结下不解之缘。戚继光因在南方抗倭而一举成名,后调任为蓟辽总兵(相当于首都卫戍区司令官)。他颇受内阁大学士张居正赏识,在蓟州任职15年间,大兴土木重修长城,增筑了数千座“空心堡垒”(用于藏兵与屯集弹药),大大地加强了防御功能。“他经常巡视各部,一次驰马到长城以外20里,周围没有一个侍卫。他还亲自攀着悬绳登上设在绝壁上的观察所。身为高级将领还具备这样的体力与作风足使他引以自豪。” (黄仁宇语) 戚继光如同李广再世,使四处劫掠的草原游猎者们闻风丧胆、偃旗息鼓。蒙古俺答部落只好放弃骚扰政策,转而经营边境贸易(互市)。长期折磨明王朝的心腹大患迎刃而解,皇帝在紫禁城里可以高枕无忧了。张居正亲自写信鼓励拱卫帝京有功的戚帅:“贼不得入,即为上功。蓟门无事,则足下之事已毕。”
  为边患所苦的大明江山,需要强有力的守卫者。像戚继光这样的武将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后来又出过一个袁崇焕,可惜被自己人误杀。台柱子一倒,必将引起宫倾玉碎,明朝的戏该演完了。  


  到了晚清,“边患”的问题又扩大化(或国际化)了。1860年的英法联军和1900年的八国联军,前后两次打进北京城,把中国的皇帝都吓跑了。而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北洋水师不堪一击,成了虾兵蟹将。  
  内忧外患如债缠身,是因为国中无良臣、无大将吗?恐怕并不这么简单。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汉族军阀,够给清王朝卖命的了。看来还是最高统治者刚愎自用兼昏庸无能所造成的。从1861年咸丰病死后,慈禧控制朝廷达48年之久。名为垂帘听政的太后,实际上已成了大权独揽的女皇——虽然中国历史上正式称帝的女皇只有武则天一个。慈禧太后掌权的时间,与武则天大抵相当,但在飞扬跋扈的程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李金旺、孙一影合著的《女娲——隆裕》一书,描述慈禧是一个权力欲非常强的女人:“她为了保持住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不论至亲骨肉、皇亲国戚,一律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决不留情。叶赫那拉氏慈禧残忍、多疑、喜怒无常,稍不如意,就滥杀太监、奴婢,所以,谁轮到在慈禧太后身边站班,都是提心吊胆,惟恐突然横祸从天降,就连她的心腹太监,也都是表面上卑躬屈膝,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心里却另有打算。太监总管李莲英是慈禧太后最信得过的人,但是,慈禧太后临死之前,派人传李莲英时,李莲英却说,我万分崇敬老佛爷,愿意永远记住她的音容笑貌,不忍心看到她最后痛苦的神情,拒绝前去。慈禧太后一死,李莲英便盗去大量金银珍宝逃之夭夭。”
  慈禧太后作为晚清的大独裁者,在手段毒辣、老谋深算方面,并不亚于那些当了皇帝的男人。这样的女霸主,闹内讧、打内战还行(她把太平天国洪秀全击败了),可在外交上既懦弱又糊涂,被西方列强的炮舰政策整治得鼻青脸肿,只好一味地拆房子卖地,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继曾国藩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李鸿章,是慈禧太后的得力干将,掌管清廷外交、军事、经济大权。此人才能非同小可,但也回天无力。《马关条约》及《辛丑条约》,都有他亲笔的签名。因而被民众唾骂为卖国贼。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不过是慈禧太后的替罪羊。
  北京确实是出帝王将相的地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关键还要看出的什么样的帝王,什么样的将相。 
  要看帝王将相们干的是什么样的事。带来了什么,带走了什么。是给这座城市争光了,还是抹黑了?
  “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诗经·大雅·抑》)李金旺先生以白话演绎了这段名言:“庶人,一般平民,如果不聪明,他们的职权小,影响范围小,损失也不大。哲人,不光是指哲学理论家,更主要的,是指实践家,在古代,最大的实践家,应该是帝王,如果帝王很愚蠢,就会造成很大的灾害。”损益如何,常常要从事后看的。当时的老百姓,谁知道自己摊上的是个怎样(好或坏)的帝王呢?况且摊上的帝王是不容拒绝的。除非造反。
  1911年,发生了最重要最彻底的一次造反。不仅是针对某位皇帝的,而且也针对整个帝制。觉醒的中国人,再也不要皇帝了。乳臭未干的宣统,抹着眼泪卷铺盖下台了。 
  帝王将相,滚蛋去吧。
  是北京赶走了最后的帝王将相。话又说回来,没有了帝王将相,北京不也还好好的吗?
  可见在此以前,老百姓是被帝王将相欺骗了,是被自己欺骗了。
    少了谁,地球不也还照样转吗?日子,似乎反而过得更好了。

 

  ■ 洪烛《北京的金粉遗事》(大陆版)百花文艺出版社

  ■ 洪烛《北京的金粉遗事》(海外版)台湾知本家出版公司 

  

北京的寻根者[原载新京报]

     《北京的金粉遗事》作者:洪烛   版本:百花文艺出版社   定价:18.00元 

  洪烛是一个北京的寻根者,他从扎根北京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把它当作了精神上的故乡。一个并非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能够如此珍惜、眷顾他认为必须爱护的北京的一草一木,这种声音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显得过于微弱。

                                本报书评人 一泓秋水

  

   北京犹如一位胸襟宽广的长者,它的开放性吸引了无数外来者,其古老和深厚的文化积淀足以让每一个人为之心醉神迷。每一个地名,每一条胡同似乎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历,动辄牵扯出一段历史和掌故,更不必说众多风景名胜、文化古迹了。一个个征服者在这里掌握权柄,威慑天下,一个个政权又土崩瓦解,雨打风吹去。随后,新的统治者登场,在这里重新展开一段历史叙事。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北京为这些变更存留着纪念,而那些往事,则悄悄潜藏起来,等待着人们细心地寻找和打捞,而后为之扼腕与叹息。

  洪烛就是一个北京的寻根者,他从扎根北京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把它当作了精神上的故乡。十多年来,他的足迹踏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寻访着文人墨客、帝王将相、革命者以及其他一些名人的足迹。他的心随着那些往事的脉搏而跳动,灵魂在历史与现实间游走。在总体感觉上,《北京的金粉遗事》这个书名取得并不好,“金粉”似乎更适合于洪烛真正的故乡南京,那里有浆声灯影中的秦淮河,河边居住着张恨水笔下的金粉世家。而北京则是泱泱大气、威武庄严的一座城市,以“金粉遗事”命名,总觉不妥,如果代之以“城南旧事”似乎更合适一些。

  当然,书名并不影响读者的阅读,在作者平实的文字之间,金戈铁马、猎猎旌旗仿佛历历在目,文人骚客、帝王将相依然各具风采。其中,不时夹杂着作者的怀古幽思。有时,作者变成了一千多年前的陈昂,在凭吊古人的同时唱着同一首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不仅是一个现代人的睹古思今,而且凝聚着相同的情感,更有着一分的期待和心灵的深切共鸣。

  梁思成在那些牌楼、古城墙被拆毁时,曾失声痛哭,因为他知道,这种人为的破坏将造成灾难性后果,延绵的历史将从此被推土机蛮横铲断,只能停栖于书页与照片、影像之间,从存在变为虚无。尽管融入北京只有十多年,但是,洪烛已经与它血脉相通,不可分割。因此,他与梁思成一样,为北京每年消失六百多条胡同而痛心疾首,多次写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北京”。

  然而,一座座高楼大厦在拔地而起,一片片瓦房和四合院,以及那些纵横交错的胡同和巷弄却在无可挽回地消失。我不知道,洪烛是否为这些在他眼前消失的风景而泪流满面。或许,他用自己的笔书写、记载自己看到以及了解到的一切,就是要挽留印象和记忆中的北京,那个让他梦绕魂牵的古都———整个中国的兴衰荣辱都在这里留下痕迹的地方,那个“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赵之地。

  作为一个现代人,洪烛并非如辜鸿铭那样的怀旧者,他只是更懂得这些胡同、院落、牌楼、城墙和古迹的文化价值,因而为它们呼吁的声音也更响亮一些。一个并非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能够如此珍惜、眷顾他认为必须爱护的一草一木,这种情怀在今天已经不多见了。

  只是,这种声音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显得过于微弱。能够倾听到的,只有很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