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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成哥哥”

已过了‘白露’，气温慢慢开始变冷。今天，天气也是阴沉沉的，秋风中还夹着一点点毛毛细雨，身上感到有点儿凉意。季节到了，已变成黄色的树叶，最也承受不了那毛毛细雨水珠的重压，终于从枝节上脱离了下来，黄色的树叶在空中飘浮着。这座鸟语花香的‘神仙峰’，今天怎么这样的冷清？听不到一点鸟儿的声音。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在一个空闲的地方，有一座被树叶遮盖的土坟，使这里显得格外阴森。老树枯枝，斜伸向天，在秋风中摇摆狂舞，仿佛是那些不甘冤魂张开干枯的鬼手，向苍天悲愤地嘶吼着，给这里又增添了几分丝丝幽冥的阴寒。

张志成他们五人来到这座土坟边，土坟的前面，左右各栽了一棵青松，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时只听张志成用低沉的声音说：

“兰妹子，我看你来了，哎，来迟了……。”

志成在坟前摆放了一些苹果和糖粒，插上点燃了的香和腊烛，烧了一些纸钱后，就坐在这土坟前。两眼呆呆地望着这土坟的墓碑，墓碑上刻着‘陶兰芝之墓’几个大字。张志成的右边蹲着这土坟主人的，在默默流着眼泪的两个妹妹。一个叫娟芝（她是老二，大家都叫她娟子），一个叫翠芝（她是老么，村里人都喊她翠子）。左边还有两个和志成一块长大的伙伴，一个是李勇，另一个是何刚强。大家静静地望着土坟，一声也不吭，虽怕一不小心会把这墓中的主人弄醒了。

突然张志成用双脚跪在墓前，娟子姐妹二人，哭喊着：

“志成哥，不要这样，你千万不要这样子！这不好！请你快起来！姐姐受不起……。”

张志成没有理会她二人，还是跪在那。很快从他的眼中流出了无声的伤心泪水，悲痛极了。大家看着他慢慢地将右手伸进自己的内衣中，拿出了一个他和兰芝最后一次见面时，兰芝送给他的，用雪白的纸包着小包，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把这纸包小心翼翼地解开，一个红色绸缎布包，又展示在人的眼前。志成顺着红色绸缎包的层次，又慢慢地展开，原来包着一束女人的长发。他两手捧着这静静躺在红色绸缎上的长发，流着泪的两眼，深情地望着捧在自己手中那乌黑的长发，不由得两眼泪汪汪，并发出了低沉的哭泣声。

两手将这纸包，轻轻地放在地上，右手又从自己外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剪刀。娟子姐妹二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边站一个含着眼泪哭喊着，

“志成哥，你不能呀，不能这样做，请你放下剪刀吧。”她二人还没来得及抓住志成的手，志成已将自己的头发剪下了一束。两眼红红的李勇和何刚强，二人被张志成这突然的行为，惊呆了。他慢慢地把这束头发放在那红色的绸缎包中，和那长发混在一起，又将它紧紧地包好，放在一边。身体向前移动了一步，手将地上的草扯去后，用小剪刀开始在地上刨坑，眼泪像泉水般的娟子和翠芝，上去抓住志成的手：

“志成哥不能这样！你不要这样好吗？……。”

李勇走前一步，对娟子二姐妹讲：

“你二人松手吧，让他刨，不要打搅他。他埋的是已经过去了的，两棵年轻人的心。也许他这样做，心里会感到好过些。” 志成刚刚将这红色的包埋好，头一歪便倒翻在地昏迷了，李勇和何刚强跨上一步将志成抱起，移到一棵大树下，用手轻轻地在他的胸部抚摸着，娟子二人望着李勇和何刚强又放声大声哭着：

“志成哥，你这又是何苦哟，这怎么好，志成哥呀……”

张志成在昏迷中回到了从前……。

这座山叫‘神仙峰’，有一千五百多米高，山的顶峰上有一个约一平方米宽，五公分高的石头，石头的南北两边各有一个园形石柱，传说当年吕洞滨和铁拐李在这里边喝酒边下棋，真的，仔细一看，在那大石头的平面上，还留有横直的棋格呢。所以这山上的奇花异草特别多，各种鸟类应有尽有。一到春天，这里是百花争艳，百鸟争鸣。

山下那些老百姓烧饭用的材料，基本上都是从这山上砍的。山脚下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县城，约有三十来里路。小路的下面有一条溪，溪水常年不乾，清澈透明，鱼虾在水中来来往往。溪面约有五十多米宽，用一木桥与对岸的村落连接，木桥桥面还不到两米宽，一共有四个桥梁，每个桥墩上面有一根横向木头托顶着桥面，其支撑也是由两根木头做的，一边一根，所以人要是挑着重担过桥，这桥还有点儿晃荡呢。

过桥向左走不过六百多米远，有两栋并列二层楼高的木房子，各自都有用石头垒的围墙，两个房子的主人，情同兄弟，来往盛为密切。每个房子的前面，都有一很宽阔的院子，两院子间之用泥砖砌墙隔离开。左边这家是一个木匠，姓陶叫陶强高，妻子廖秀梅，生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叫陶兰芝，今年六岁了。二女儿叫陶娟芝，四岁。三女儿叫陶翠芝，今年二岁。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白的，都用红绳扎着两个小辫子。陶强高的院子里，栽有两棵桂花树，到每年的八月份，桂花的清香味，传送出很远很远。

右边这家姓张，叫张官保，是一个岩石匠。妻子何梅花，生了一儿子，叫张志成，长得相当清秀，今年七岁，在读一年级。在他们的院落里，栽有四棵桔子树。到春天桔子树开花时，两个家庭里里外外全是桔子花的清香味。两家的关系特好，尤其是孩子们，形同一家。

一天，志成来到兰芝家：

“兰妹子，对面那家今天接新娘子，我们去看吧？”

兰妹子丢掉手中的玩具：

“志成哥哥，好的，你等我一下，我就来。”

“志成哥，我也要去，你们俩个想别开我，不行！我一定要去！”小小年龄就火辣辣的娟子，气冲冲地喊叫着。

志成走到娟芝身边：

“娟妹妹，要你去，哪个敢不要你去。”

才两岁的老三翠芝，一脑门的不高兴，在她妈妈怀里，不知在讲些什么，那肯定也是要跟着他们的去，志成又只好走过来抱着翠芝：

“小妹妹，你咧就太小了，不能去，那里有好多好多 的人，会把你吓倒的，我们一定给你带好吃的东西来。”听说给她带好吃的，翠芝也就没讲多话了，两姐妹各甩动着两只小辫子，跟在志成的后面。三人高高兴兴地来到了这家。进屋一看，热闹极了，有好多好多的人，叽叽喳喳地也不知他们在讲些什么。新娘子在煸爆声中来到了这家的堂屋，只听司仪人喊着：

“一拜天地！”新郎和新娘双双向外面跪拜。

“二拜爹娘！”双双转过来跪拜男方的爹娘。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两人对拜后在喜娘的带领下，进入了以后属于他俩的小天地。三个人看了热闹，又从那里得到了一些糖呀，花生呀什么的就回来了。一天志成放学回到家，书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只听娟芝在喊：

好吗？”“志成哥，我们和姐姐三个人，来玩嫁新娘

“好的，我把书包放下后就玩，不能玩得太久了，我还要做作业。”志成也只好顺应娟芝。娟芝甩动着两只小小的辫子，进得房中，把她姐姐拉了出来。三个人在志成家的院子里，开始讨论起，由哪个来扮新娘？娟芝的声音特大：

“我来扮新娘，我要扮新娘，志成哥扮新郎。”

兰芝也很不示弱：

“哪有这样子小的新娘？你不行！还是我来扮新娘，志成哥哥扮新娘。”争来争出，最后还是由兰芝扮新娘。 由娟芝来司仪：

“噼啪噼啪，放爆竹了，新娘来了。”娟芝一个人够忙了。还将他二人拉到一块站好：

“一拜天地！”志成二人老老实实地在地上跪拜着。接下来：

“二拜爹娘！”这时三人站着你望着我，我也望着你，不知该如何才好？三人在找爹娘呢。娟芝讲：

“那就向我拜吧！”

“你真不要脸，你做得爹娘？”兰芝骂着娟芝。是这该怎办呢？还是志成有主意：

“来来来，我们向那棵大树拜吧。”这样兰芝二又只好向大树跪拜吧了。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志成和兰芝二人真的恭恭敬敬相互对拜着。完后，这进入洞房，洞房在哪？又是一为难的大事了。娟芝歪着个头，左手的食指含在口中，想了想：

“有了，姐姐你和志成哥，就到他家里去，这就是洞房了。”

这时，其实双方的大人们，早已站在兰芝家门口，边看边笑着呢。翠芝在她妈妈怀里，笑着用手指着她们三人，扭来扭出也要到他们的那里去。

第二年，兰芝背着妈妈给她做的新书包，高高兴兴地在父亲的带领下，同志成一块进入了学校。不知不觉地，已读了快一年了，在这一年中，每天的清晨，都由志成喊着：“兰妹子，上学去！”，两人一块上学去，晚上志成等着兰芝又一快儿回家。晚饭后休息一下，又在一起做作业。 不是志成到兰芝家来，就是兰芝到志成家，但都要通过两家的大门，久而久之两个都感到很不方便。一天在做作业时，志成对兰芝讲：

“要是我们能把这个隔墙撤了多好哇。”

刚好两方的大人都在那里，听他们的这一讲，志成他爹张官保就看了看兰芝的爹娘讲：

“老哥，要不我们就把这墙给撤了，孩子们也方便多了。”

没想到兰芝爹娘答应得好干脆：

“好呀！明天就把它撤了。”

第二天，两家的大人们，很快就把这隔开了多年的围墙给撤了。这样子孩子们来来去去倒方便多了。

这晚在做作业时，兰芝问：

“志成哥哥，这乘法口诀记不好。”

“这乘法口诀是要死记硬背，一定要记住，这对以后做数学题有好处。像这个2乘2，”志成拿了四支笔摆成两堆，用手指着：

“这里每堆两支，一共是多少？乘法口诀就是二二得四。一共四支。”

娟芝走了过来，调皮地望着志成：

“志成哥，那三三呢？十十呢”

“别在这捣蛋，走走走，你站一边去，又没读书，来问什么问。”兰芝两眼望着妹妹。

“娟芝问得好，三三就应该得九呀，要一直背到九九为止，没有十十。”志成相当耐心地讲解。

兰芝的学习在志成的帮助下，其成绩越来越好。两家庭的大人们，见志成和兰芝两人的亲密劲。一天晚饭后，在院子里乘凉时，志成他爹：

“老兄，两个孩子这么好，要不我们两个结成亲家？你看呢？”

兰芝爹看了看自己老伴：

“行！要得，就这样定了。”

志成和兰芝红着脸，相互望了望，低着头只管做作业。

娟芝也上学了。兰芝晃眼就进入了初中，其课程也多了。志成比她高一个年级。自然兰芝的学习，他又是辅导老师。

读初中后基本上都大了，兰芝也帮家里能做点事，常常同志成一伙人，到神仙峰山上去砍柴。女孩子上山只找那粗一点的砍，所以只管向上爬，常常脱离了志成他们，结果志成就放声的大喊：

“兰妹子，兰妹子！你在哪里？”

同伴来砍柴的大伙也在助威：

“兰妹子，兰妹子！兰妹子……。”

最加上山中的回音，只听到满山遍野都是：

“兰妹子，兰妹子！兰妹子……。”的声音。

上山的那条路，很不好走，除了窄小外，还有一段路，要经过一个很徒的石头路，很滑，右边又是一小水沟，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往往在要路过这时，志成都是先将兰芝的柴送下去后，最回来担自己的。兰芝每次都扶着志成担的柴走在后面。一天，她一不小心，摔倒了，还滚到了右边的沟里。志成把担子一甩，跳了下去，一把将兰芝扶起，问：

“怎么样？有没有摔坏哪？”

“志成哥哥，我的右脚好像有点疼。”兰芝摸着自己的右脚讲。志成要她看能否站立，兰芝慢慢地站起来，要不是志成扶着，人就倒下了。看来是不能走了，志成蹲下喊着：

“来！我背你回去了。”

兰芝还不好意思，半天没有动。志成喊着：

“还怕什么怕，快点！我来背你。”

志成背着兰芝过了桥，一直将她背到她家后，又返回山里来担两个人的柴。

两个都长大了，感情也随着年龄增长而加深。但是两家的情况就起了一个大的变化。志成他娘由于疾病被夺去生命后，也真是雪上加霜，一次，志成爹在外干活，不小心，脚被石头砸断了，治脚花出了全部积蓄，生活一年不于一年。由于生活困难，志成虽然只差半年就高中毕业了，没办法只好休学回家,承担起父子两的生活来源。陶强高夫妻二人，虽然也来看看，或者帮帮忙什么的，表面看来已没有过去那样子热情了，一次志成爹向兰芝爹提出志成和兰芝的婚事，兰芝娘用了一种很含糊的语言回答了他：

“那是他们小时，我们开玩笑讲的笑话，你也认真了。”

志成爹——张官保就知道，婚事已经不可能了，心想：‘只是苦了孩子俩了。’后来志成和兰芝两人也知道了。两个就生活在这忧虑中，二人虽然 相互表示不管怎么变，但两人的感情是不会变的。这有什么用？看来兰芝她妈是坚决不同意这婚事了，一次当着兰芝讲：

“这是你一生的事，他爹是这个样子，以后能过得好吗？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以后另找一个好的。”

一天，兰芝约志成晚上到老地方见面。晚饭后，等天完全黑了下来，两各自悄悄地走出了家，在一个寂静的树林里见面了。皓月的清辉，把树叶和树枝压在地上，组成了一幅黑白相加斑斑点点的图画，两人走在这美丽的画面上，谁也没开口讲话。只要蝉儿在草丛里欢叫着，螢火虫带着它那微弱的亮光，在身前身后来回地飞个不停。两人走去了这块树林，来到溪边，坐在那溪边的一条石凳上，把双脚放进溪水中。一股心旷神怡的凉爽串透了全身，感到格外的舒服。兰芝把头紧紧靠在志成的肩上，两人什么也没有讲，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两个望着远方，那黑黝黝的群山，就像剪纸一样，紧紧地贴在这碧净如洗夜空的底幕上。大地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到他二人的心跳。就这样过了好一阵，还是由两眼胞含泪水的兰芝开口了：

“志成哥哥，我们两的事成不了啦，怎办？”

志成两眼看着那流动着的溪水，似乎发了呆。好半天没有作声。只是在叹气。兰芝用手碰了碰志成：

“你讲话，这事我们如何搞？你要拿过办法才好。”

志成慢慢地把视力收了回来，把兰芝扶正，两眼望着兰芝，态度很诚恳地：

“兰妹子，你爸妈是为了你好，不要负气。这样也好，我的家境是这个样子，这是谁也不愿意来我家的。”

兰芝用户手捶打志成：

“不！我就愿意。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讲，只要我们好就得了。”

志成耐着性最同她讲：

“至目前为止，我两的事，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这你一定要看到。并作好准备。”半芝哇哇地哭了起来。两个就这么坐着……(待查)

兰芝为此事，气得好几天都没有出学校了。看着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学习成绩猛的一下就降了下来，每天冷冰冰的，不和任何人来往，后来她干脆退了学。回到家每天过着忧郁的生活。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去县城做临时工，认识一位建筑工人。可能是出于对家庭的报复，和想狠狠地气气志成，她草率地和这位工人结婚了。第二年生下 ‘小宝’后，两人关系就越来越坏，加上男方下岗后，整天沉醉在打牌押宝中，要不每天手中拿着个酒瓶，喝得烂醉烂醉的，回到家，就拿兰芝母子两出气。这样，兰芝就更显得沉默寡言，只知道‘自己命该如此’。不久在娟芝的干于下，和这位酒杯工人离了婚，虽然通过法院得到了小孩的抚养费，但兰芝扬言这要给小宝留下，作以后的学费的。自己过得很辛苦。忧虑的生活使兰芝的身体看着看着不行了，一个人偷偷来到医院一检查，整个人都要瘫了——肺癌。回到家中什么人也没告诉，一个人就默默地走完了这段人生的路。

志成在一次工厂招工中，被录取进了厂，当了一名技术工人，并找了一个好师付——刘桂生。刘师付看志成长的也很不错，又是高中生，有一定文化，肯学，所以很耐心地教会了他各种技术。刘师付有一女儿——刘红梅，也是这个厂的一名车工。通过和志成一年交往，她就爱上了志成，这样刘桂生师付就笑在眉头喜在心。第二年初结婚了，后来生了一胖小妞，取名叫‘张秀’。全家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今年三岁了，比小宝小一岁。

一天，张志成收到娟芝给他的一封信，看完信后，人就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妻子红梅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走了过来：

“志成，志成，你怎么啦？喂！志成，你…..。”

志成回过头来，顺手将信交给红梅。对兰芝的感情，他和红梅一开始恋爱时，志成就一五一十地，将全过程，告诉了红梅。所以当红梅接过信一看，并不感到惊奇：

“是这样？！那你应该回去一趟，去最后看看她吧！我这就给你准备东西。”

志成默默地望着妻子，什么也没有讲，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走到床边，将刘秀抱了起来。一会儿望着妻子，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女儿。红梅简单地给他准备了一些用具，放在桌子上：看着志成

“厂里，我会给你去请假的。现在我们出去给那两位老人买点礼品。志成，和你商量一件事，兰芝走了，小宝才两岁，娟子和翠子都还没有结婚，二位老人年纪也大了。你这次去，看能否将小宝带回来，由我们抚养，但一定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才行，你放心，带来后，我会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这点你也要和他们的讲清。”

志成在娟芝和翠芝的哭喊声中，醒了过来。李勇和何刚强等级四人安慰着他。稍微休息一下后，娟芝对志成讲：

“志成哥，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讲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我爹娘商量吗，什么事？你能先同我们讲吗？”

志成看了看她姐妹二人和李勇，何刚强：

“是这样的，你给我的信，你嫂子也看了。她同我讲，你们两个都还没有结婚，佰父母的年龄又大了，要我在你们愿意的情况下，这次将小宝带回我家去，你嫂子还一最要我向你们讲，她会像带自己儿子一样待小宝的。也不知佰父母和你俩的意见如何？”

娟芝和翠芝，听完志成这翻话后，没干的眼泪上又加了新的眼泪：

“志成哥，没想到你和我姐的心是这样子相通。也没想到嫂子，这么通情达理，还要抚养别人的孩子。我和翠芝，应该没什么，小宝能找到这么个好家，这是他的福气。到家去，我姐留有一封遗书，你看了，就会明白的。但你这样的情绪不能带回去，我爹娘已经悔得不能再悔了，看在我爹娘年岁高的情况下，请你，志成哥，控制一下好吗？”

回到家中，兰芝爹——陶强高，带着眼泪从木箱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志成：

“志成，佰父，佰母对不起你们两个孩子。”眼泪哗哗地往外流：“这是兰芝走时交给我的，你看看吧。”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留给父母的安抚之话外，着重写了三条：

一，不恨父母和志成，只怪自己没有这福气；

二，希望志成能领养小宝；

三，存款给父母留下两万元，其它的给小宝作学费。

志成全身擅抖着看完，娟芝用手轻轻地捅了捅看来又要哭了的志成，他只好强忍着：

“佰父，佰母，我这次还想把小宝带回我们那里去，不知你们两位老人的意见怎样？但是，你们只管放心，我妻子讲了，她会像待自己儿子一样，不会怎么的。”

陶强高看了看两眼红红的志成：

“孩子，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的为人，我们清白。你想带走小宝，兰芝也有这个意思，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苦了你们。兰芝存的这些钱，我看你就全部带去吧，不要给我们留了。”

“钱我一分也不要，只要你们放心小宝在我那里就行了。”志成顺手将兰芝的遗书交给陶强高。

娟芝：

“志成哥，钱还是按我姐讲的那样做。小宝到你们那里我们当然放心，有你和嫂子，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志成还是坚持不要钱：

“佰父，佰母，钱我肯定不会要的，常年讲的好：‘人’字的结构是相互支撑的，我们也应该是这样，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陶强高拿着手中的信封：

“你有什么，只管讲。”

志成看了看他们的四人：

“为了以后小宝，在我那里学习时有一个好的开头，和户口问题，我想把小宝的姓名改一下，但还是姓陶，只改名字，你们看行吗？我还是他的舅舅。”

陶强高。手摸着头想了想说：

“行！没问题。你只管改好了。姓也要改成张姓，”他望了望两个女儿和妻子：“你们看呢？”

翠芝将抱着的小宝亲了亲：

“志成哥，你准备将小宝改个什么名字？”

志成眼一红：

“一男！”

“呀！忆兰？”娟芝的惊呼声。

“是的，利益的益，男子的男。当然和兰芝的名字同声。”

“好的，孩子苦了你了，要得就这样。你在我们这里玩几天后最回去。”

“不，明天我就要回去。明天我走得比较早，佰父，佰母你们就不要起来了，有娟芝她姐妹俩就行了。娟子和翠子你俩把小宝要用的一些东西，我是指现在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我明天好带走。”

吃罢晚饭后，李勇和何刚强二人，来娟子家喊志成到他们家去睡，但是两位老人坚决不同意。晚上他就和小宝睡在一起。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志成就把小宝喊起了床。娟芝姐妹二人听到小宝房中有声音，两人也起了床。他们走到外面一看，天还比较黑，不过似乎有点点月亮的余光，还能看清楚地面。志成出门后，在门口站住了，转过身来深深地向这个家鞠了一躬，像从前背兰芝一样，背着小宝在前面，小宝静静地在这位舅舅的背上，睡得很香呢，小娟芝和翠芝两人在后面跟着。四人谁也是没有出声，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志成为了能坐上去自己家的早班车，特意找了一条近路走。大约走了30分钟，志成回过头来：

“娟妹子，翠妹子，你俩回去吧，不要送了。家里还两个老人要你们二人招呼。别回去太迟了。”

娟芝和翠芝口中答应好，但是脚步没有停下来，又过了十来分钟，志成只好回过头来站着不动：

“你俩真的可以回去了，不要最送。有时间来我家看看小宝和我们。小宝，亲亲两个姨。”两眼宝含眼泪的小宝，用他那听着叫人心碎的声音，边亲着两个姨，泪水流满了两个基本点姨的脸，边喊着：

“姨，姨……”.

这样俩姐妹才停了下来。志成背着小宝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突然听到：

“志成哥哥，志成哥哥！……小宝，小宝……。”志成全身一震，因为她们姐妹三人，还只有兰芝喊‘志成哥哥’，娟芝和翠芝从小就是喊的‘志成哥’。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隐隐约约看见她姐妹二人，站在那小土凸凸上，正在向他，边招手边喊着“志成哥哥——”不由得志成两眼眼泪汪汪，什么话也讲不出，背着小宝站着也向她二人招招手。就这样双方站了好一会，志成才背着小宝回过头走了，慢慢地消失在那朦胧的晨雾中。

                               写于2009年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