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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减柴胡桂枝汤临证思辨录+大剂量附子应用经验之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减

默认分类 2010-09-18 07:37:06 阅读33 评论0   字号: 订阅

加减柴胡桂枝汤临证思辨录
梅国强   湖北中医学院
  
  
  柴胡桂枝汤出自《伤寒论》146条:“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按仲景原意,此方为少阳兼太阳表证之主方。其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是太阳证而轻;微呕、心下支结,是少阳柴胡证亦轻。惟病关少阳,不宜峻汗,故欲解太阳之邪,必舍麻黄而取桂枝法。惟二证皆轻,故以柴胡、桂枝二方原剂量减半相合,名曰柴胡桂枝汤。反之,若二证皆重,似可依原量相合,其大法当无变异,乃视病情轻重,而为剂量之增减,亦仲景心法也。
  小柴胡汤寒温并用,攻补兼施,升降协调。外证得之,重在和解少阳,疏散邪热;内证得之,还有疏利三焦,调达上下,宣通内外,运转枢机之效。桂枝汤外证得之,重在调和营卫,解肌祛风;又因肺主气属卫,心主血属营,故内证得之,还有调和气血,燮理阴阳之功。柴胡桂枝汤以二方相合,故其功效,当是二者之总括。至于临床运用,有因外感病而用者,自然不越146条之宗旨。有因杂病而用者,包括内妇诸科,则必然会其意,引伸用之。如何引伸?笔者曾提出“突出主证,参以病机”、“谨守病机,不拘证候”、“根据部位,参以病机”、“循其经脉,参以病机”、“斟今酌古,灵活变通”等方面。引申之途径如此,而观其旨趣,仍在146条之规矩中。
  今就笔者之临床实际,于近3000份门诊病历中总结本方所治病证有头痛、心悸、胃脘痛、痹证、肢体疼痛、心下痞、低热、骨蒸、颈项肩(臂)痛、胸痹心痛、胁痛、月经不调等。其西医病名近20种,如神经、血管性头痛,急、慢性胃炎,胃溃疡,颈椎、腰椎骨质增生,肩周炎,冠心病,急、慢性胆囊炎等。兹以笔者所治病证,经过分析综合,将本方所治证候及其机理,分类归纳,重在彼此间的内在联系,条述于下。
  1 外感内伤,经脉不利,脏腑相关
  本方治疗外感病,不论西医之诊断如何,总以146条为归属,其辨证用方,尚属不难,故略之不论。而外感内伤相兼,或纯为内伤杂病而用此方,其原理虽与146条相通,而其具体运用,则需医者能动思辨,依其规矩,自为方圆,兹引2例以剖析之。
  如倪某,女,34岁。诉午后低热,周身疼痛2月,加重半月。2月前开始低热而恶风,周身酸痛,自认为感冒,而服强力银翘片之类不效,故尔就医,中西药杂投,治疗未断,而病证依旧。近半月来,不惟低热(37.3℃-37.5℃)不退,仍恶风寒,且周身酸痛加重,以胸、左胁、头、项、背部为甚。伴胃脘隐痛,纳差,反胃,反酸,偶发心悸,小便有时涩痛,大便数日一行。月经愆期,经期腰腹痛。舌苔薄白,脉数。有乙肝病史多年。查:血红蛋白97g/L,红细胞数3.0l×1012/L,白细胞总数2.8×109/L。 HbSAg(+),HbeAb(+),HbcAb(+),肝功能正常。西医诊断除乙肝外,其余诊断未明。余沉思良久,先作外感内伤之辨。因思2月来,低热恶风,周身酸痛,又自行(或道医嘱)服表散剂过多,似属解表不当,余邪未尽。所伴症状,如纳差、反胃、反酸、心悸、小便涩痛、便秘等,显属内伤杂病范畴。况且内伤之候,多有脏腑功能失调,岂非低热不退之因?!而低热恶风,余邪未尽,何尝不是脏腑功能失调之由?!是以外感内伤,相互影响,以致缠绵难解。再辨病机之真谛,观低热恶风,发在午后,状若阴虚,而面不潮红,无咽干口燥,则知其非。盖外邪未尽,历时2月,虽与表证相若,然非纯属在表;又无阳明里热征象。以三阳病证而论,其病不纯属在表,亦无阳明征象,以理求之,当是其邪入于少阳,在半表半里之间。于是则枢机不利,更兼脏腑功能失调,驱邪无力,而使热型发生变异,表现为午后低热恶风。观身痛之严重部位,俱系太、少二经循行之地,亦与上述分析相合。至于胃脘隐痛、反胃、反酸诸症,与《伤寒论》97条所言“……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之胆木犯胃证,如出一辙。《灵枢经·经别》篇曰:“足太阳……别入于肛,属于膀胱,散之肾,循膂,当心入散”,又曰:“足少阳……别者入季胁之间,循胸里属胆,散之,上肝,贯心,以上挟咽……”。本例病兼太少二经,少阳郁热上逆则犯心,下窜而碍水道;太阳经气不利,久久不解,则自然涉及其腑。以此求之,则前述胸胁头项疼痛、胃痛、反酸、心悸、小便涩痛等,乃情理中事也。看似复杂之病,而循六经辨证执简驭繁之法,则外感内伤可寓于一方之中。药用:柴胡10g,黄芩10g,法半夏10g,生晒参8g(另煎),桂枝10g,白芍10g,生姜10g,青蒿15g,葛根10g,当归10g,川芎10g,黄芪30g,地骨皮15g。日1剂,水煎服。服药5天,体温已退至正常,而自觉午后微潮热,余症依旧,因而据证而略事增减,再服16日而诸症消失。继因秋收,于田间劳累太过,以致周身酸楚,恶寒发热,左侧头痛,胃脘不适,轻度压痛。显系劳复,而病机未变,书方于下:柴胡15g,黄芩10g,法半夏10g,太子参10g,桂枝10g,白芍10g,炙甘草6g,大枣10g,当归10g,川芎10g,玄胡15g,半枝莲30g。服药1周,诸症豁然,继服2周,未曾复发。
  有低热恶寒而纯属杂病者,如刘某,女,31岁,教师。腰背痛间断发作10余年。患者禀赋不足,形体纤弱,自中学时代起,常觉腰背酸痛,继经X光摄片发现颈、胸、腰椎骨质增上查血沉、抗“O”均正常。近半年来不惟疼痛拘强加重,坐不耐久,平卧则痛缓。且间断低热,近月来转持续低热(37.5℃左右),微恶风寒,微汗,饮食尚可,晨起恶心头晕,口干,舌质鲜红、苔薄白,脉弦。经中西医治疗罔效。余视其腰背痛乃陈年痼疾,而低热半年,除微恶风、微汗之外,别无表证征象,当是气血虚弱,营卫失调,更兼肝肾不足,筋骨不健之象,而无关外邪。或问:既无外邪,何以寒热自汗?答曰:气血双虚,则营卫自难协调,卫气当开者不开,当合者不合,营阴当守者不守,故尔寒热自汗,此属内因所致之营卫失调。仲景曰:“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54条),与此相符。又头晕恶心、口干、脉弦,当是少阳见证,且前述疼痛部位,兼属太少二经。舌鲜红、苔薄白,是兼湿热征象,故以柴胡桂枝汤为法。药用:柴胡10g,黄芩10g,法半夏10g,桂枝10g,白芍10g,苍术15g,黄柏10g,莱菔子10g,忍冬藤30g,豨莶草30g,老鹳草15g,威灵仙15g,海桐皮15g。服药1周,寒热已退,汗出正常,余症依旧。其后之治疗,或以黄芪桂枝五物汤,或仿右归丸法,依证增损而投,历时半年余,疼痛甚微,能坚持工作,而寒热不再。由是言之,病由外感而有太少证候者,本方主之;病因内伤而致太少证候者,本方亦佳。因思仲景之言:《伤寒杂病论》“虽未能尽愈诸疾,庶可见病知源,若能寻余所集,思过半矣”,是教人挈其辨证原理,以驭繁杂。
  2 肝胆气郁,经脉不利,兼调营卫
  肝胆气郁,法宜疏肝解郁,人所共知;若因气郁而致血瘀者,兼以活血,亦为常法。而病有气郁为主,更兼厥阳逆气烦扰,经脉严重阻滞者,若纯于解郁,则难制其厥阳;若兼以化瘀,则病证之重心并不在瘀血,遂尔经气难通。笔者以为当疏解肝胆气郁,并制厥阳扰动,兼调营卫以利经脉,则治法与病证相合,其效始彰。或曰何以舍气血而言营卫?《灵枢经·营卫生会》篇曰:“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虽然“血之与营,异名同类”,而活血化瘀以利经脉与调和营卫以利经脉,临床之际,仍有分辨。大凡瘀血较重者,使用前法;气郁较重者,宜乎后法,此所以兼调营卫之来由。
  如郑某,女,48岁。心悸数年,伴胸闷,喜叹息,时心烦,易惊惕,恶梦纷坛,胸背胀,目胀,左侧头痛,食后心下痞满。月经期小腹及腰痛,经色红,伴双乳胀痛而有结块,经后则消。舌苔薄白,脉弦缓。纵观此证,厥阴少阳气郁,显而易见;然心烦、易惊惕、恶梦、经色红,当是厥阳逆气烦扰所致。于是疏肝解郁难制郁阳烦扰,故需厥阴少阳同治,以制亢害;调营卫者,旨在通经隧,以利瘀滞之畅达。遂为书方:柴胡10g,黄岑10g,法半夏10g,太于参10g,桂枝10g,白芍10g,生姜10g,炙甘草6g,当归10g,川芎10g,郁金10g,橘核10g,乌贼骨20g,茜草10g。此为柴胡桂枝汤加橘核之类,是厥阴、少阳同治而制其厥阳。其中桂枝汤调和营卫,而当归、川芎亦调营卫,以增通利经脉之效,是病不关太阳,而借用其方。乌贼骨、茜草是仿四乌贼骨一芦茹丸意(芦茹即茜草),功能凉肝活血,以协同前述功效。服药1周,头痛缓解,情绪紧张时,偶发心悸。服药期间,适逢月经来潮,未见乳房胀痛结块,亦无腰痛,惟存胸胀、不欲食、多梦。仍守前方加夜交藤30g,再服1周,诸症消失。
  3 产后虚损,太少同病,气阴不足
  产后气阴(血)不足,恒属多见,似可直补其虚,然因虚以致他病者,则治有先后之分。盖纯虚者,确补无疑;因虚致邪者,宜治其邪,兼顾其虚;邪气在急者,先治其邪,后补其虚,是承表里先后治法而加以变化。
  如李某,女,28岁,心悸4月。患者于4月前顺产第二胎,便觉体力不支,心悸频发,伴筋惕肉(目闰),心情抑郁,曾用抗忧郁西药多虑平治疗,心悸虽有改善,但头晕、头痛加剧,以头颈部为甚。失眠,口苦而干,少气懒言,饮食尚可,二便自调。经常患感冒,发则前额及两太阳穴痛剧。舌质紫暗欠润,脉缓。此证产后心卧筋惕肉(肉闰)、口苦而干、少气懒言,是产后气阴双虚之象,然则纯虚者,未必心情抑郁,头痛剧烈,是必因气阴之虚,而枢机运转失常,营卫难以畅达,经脉为之郁滞使然。舌质紫暗,盖由营卫不利所致,未必便是瘀血。观其痛位,只在太少二经;而心情抑郁、口苦,则属小柴胡汤证范畴。因投方于下:柴胡10g,黄芩10g,法半夏10g,生晒参6g(另煎),桂枝10g,白芍10g,煅龙牡各20g,玄胡15g,麦冬10g,五味子10g,当归10g,川芎10g,夜交藤30g。7剂之后,诸证大减,头颈部基本不痛,心情较为和畅。适逢感冒,仅觉周身不适,其苦不甚。仍以原方加减7剂,惟余筋惕肉(目闰),夜寐不安,当是气阴未复之象,故以黄芪生脉饮加养血活血、宁心安神之品收功。综观治疗全程,是以疏解为主,补虚相继。
  4 诸虚百损,实邪内结,和缓图之
  《素问·三部九候论》曰:“实则泻之,虚则补之。”故纯虚、纯实者,尚属易治。其有虚实相兼者,则治疗颇费周折。一般说来,以实为主者,则攻其实,兼以补虚;以虚为主者,则补其虚,兼以攻实;虚实相当者,则攻补兼施,亦可酌情而定。惟大实有羸状者,一般病情危笃,救治诚难。若就大实而言,峻攻尤恐不及;就体虚而论,峻补尚嫌其缓。笔者以为,决不可将虚实对立看待,而应作唯物辩证法分析。盖人体之内,决不会有无缘无故之实,亦不会有无缘无故之虚。若因邪气过实,久延不解而致正虚者,除非正气过虚,危在旦夕,则不必轻议补法。盖实邪不祛,终为正气之害。故祛得一分实邪,便可恢复一分正气,此即祛邪之实,即所以补正之虚。反之,若因正气久虚,人体机能难以运动变化,或病邪相侵而实者,是正虚为邪实之根源。此时补正之虚,即所以祛邪之实。
  本节所言,仅以邪实致虚为例,简要说明思辨过程,重点阐述待病倩缓解之后,以和缓为法,作长久之计。如尹某,男,37岁。患病毒性肝炎多年,伴肝硬化腹水、食道静脉曲张,于1994年9月27日来诊。诉2月前曾因上消化道大出血1次,轻度休克,而急诊住院。经用各种抢救措施,出血停止,体力略有恢复而出院。出院时,嘱用中药利水,待腹水消失后,再行手术治疗。望之形体消瘦,面色晦暗,爪甲苍白,少气无力,腹部膨隆。诉精神不振,睡眠难安,腹胀,小便少,不欲食,偶尔右胁痛。叩之有中度腹水征。下肢浮肿。舌苔薄白,脉弱。此病若论其虚,则气血内外皆虚,然则致虚之由,显系病邪未解、结为积聚所致,故取活血利水消痞为法:金钱草30g,海金沙15g,鸡内金10g,泽泻10g,益母草30g,猪苓10g,茯苓30g,阿胶10g,五灵脂10g,制鳖甲10g,制香附10g,制三棱10g,制莪术10g。另用云南白药每日4g,分3次冲服。此方系仿二金汤、猪苓汤、鳖附散之意化裁而成,攻而不甚峻猛,以其大出血方止故也。用云南白药意在防止再度出血,且能疏络中之瘀滞。治疗3周,于10月21日作腹部彩超探查:无腹水征,肝脾肿大,门静脉增宽。腹胀消失,小便如常,面色晦暗大有减轻,精神好转,可以较长时间散步或弈棋。仍与上方加减治疗至11月中旬,未见腹水征象,然后停药。11月底行脾切除术及贲门周围血管离断术,伤口愈合良好,月余出院。惟胸片显示盘状肺不张,膈肌升高。再次就诊于笔者,诊知胸闷、嗳气、干噫食臭、二便自调,曾以生姜泻心汤,治疗2周。再拍胸片:肺不张现象消失,双肺活动正常。诉食后胃脘饱胀,左上肢上举困难,酸软无力。继以香砂六君子汤略加疏肝和血之品,孰料调治月余,病证反而加重,更见胸闷憋气、肢体乏力、食欲不振、胁痛、关节疼痛等。初,笔者大惑不解,以为病人腹水消退,手术顺利,肺不张消失,是大病方愈无疑,又见胃脘饱胀等症,用上述方药,何以有此反常现象?!反躬自问,始觉必是方药与病症之间,尚有一间未达。因而恍然有悟:脾脏虽已切除,贲门周围血管虽已离断,但肝之积聚尚存,仍是内有大实,未可孟然进补。《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篇曰:“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观此,是犯实实之戒明矣;令人愧悔有加。其理虽是,而不可矫枉过正,便议攻法。盖患者必竟正虚,又经大吐血及大手术两次创伤,若径用攻法,岂非驼医乎!补法既已失误,而攻法又不可妄行,踯躅再三,惟从和法中求之,或能别开生面。观柴胡桂枝汤,依证化裁,则能疏导肝胆,通行三焦,伐木邪于瘀滞之中,则脾胃自无贼邪之患,水道可无停积之忧;又能调畅营卫以利经脉气血,是补不见补、攻不见攻之和缓法也。基本万:柴胡10g,黄芩10g,法半夏10g,生晒参6g(另煎),桂枝10g,白芍10g,黄芪30g,当归10g,川芎10g,焦术10g,制鳖甲10g,制香附10g。或加制三棱、制莪术等,调理3月余,症状全部消失,体力恢复尚佳,肝硬化虽然仍在,而肝功能正常,可坚持半日工作。继以上方加减,制成丸剂,再服3月,疗效堪称巩固。因而提出“诸虚百损,实邪内结,和缓图之”,或有可取之处,必就正于同道。

大剂量附子应用经验之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减
转载自 聼風說愛
附子是一味极为常用的中药,具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除湿之功。用之得当,确能救生命于垂危。然附子有毒,因而限制了它在临床上的应用。通过临床实践,超大剂量应用附子多例少则30g,多则300g),从未发生一例中毒现象。而其要在于严格把握临床适应证:确为寒证、阳虚证,所谓“大寒必用大热”。若为热证、阴虚证,用之毫厘,亦可导致中毒,甚则毙命。本文通过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为主、重用附子治疗脏寒颈痛、太阳少阴两感证、坐骨神经痛等例,
  附子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下品。大辛大热,有毒,具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除湿的功能。缪希雍谓其“乃是退阴寒,益阳火兼除寒湿之要药,引补气血药入命门,益阳火之上剂(《本草经疏》)。”陈修园谓其“火性迅发,无所不到,故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本草经读》)。”张锡纯亦谓其“为补助元阳之主药,其力能升能降,能内达能外散。凡凝寒痼冷之结于脏腑、着于筋骨、痹于经络血脉者,皆能开之、通之(《医学衷中参西录》)。”张雷山:“附子本是辛温大热,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络纯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有真寒,无不可治(《本草正义》)。”张景岳:“(附子)大能引火归源,制服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无论表证里证,但脉细无神气虚无热者所当急用(《本草正》)。”倪朱谟:“附子,回阳气,散阴寒,逐冷痰,通关节之猛药也。诸病真阳不足,虚火上升,咽喉不利,饮食不入,服寒药愈甚者,附子乃命门主药,能入其窟穴而招之,引火归源,则浮游之火自熄矣(《本草汇言》)。”吴绶:“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大热而脉沉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引自《本草纲目》)。”
1. 脏寒颈痛  张某,女,42岁,于2006.3.10.就诊。素有颈疾,突于前日感寒,以致颈痛加剧,难以转侧,且需人以重物击打或踩其背方能缓解。刻诊:舌苔白、质淡白而边现齿痕,脉左手浮缓小紧、右手沉细无力。此为阳虚已极、阴寒内盛、复加外感所致,治宜温散风寒、回阳救逆,方用桂枝合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当归10g 、黄芪30g 、桂枝30g 、芍药15g 、附子60g(先煎1小时)、细辛10g(后下)、干姜30 g、肉桂10g(后下)、羌活10g、炙甘草30g、生姜五片、大枣八枚,水煎服,一日一剂,3剂。服后一剂痛减,两剂若失,三剂而愈。
按: 此例获效奇佳,关键在于抓住阳虚寒盛这个要点,重用大剂散寒回阳药,故能获效。
2. 太阳少阴两感证  陈某,女,48岁,于2006.2.25.就诊。素有咽疾,近日感冒已有十余日,打针输液非但未见其效,反而愈来愈剧。今见头痛鼻塞、咽痛怕冷,咳嗽多痰。刻诊:舌苔白腻,舌质淡而边现齿痕,脉左手浮缓小紧、右手沉细而微。诊为太阳少阴两感证。治宜温阳散寒、化痰通窍,方用桂枝合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桂枝30g、芍药15g、麻黄10g、附子30g(先煎30分钟)、细辛10g(后下)、干姜15g、半夏10g、肉桂10g(后下)、白芷10g、辛荑6g(后下)、炙甘草15g、生姜五片、大枣八枚,水煎服,一日一剂,3剂。服药后症状减轻,后附子逐渐加至150g,共服十余剂而愈。
按: 近人一见咽痛,即以其为火性炎上,必以大剂量清热解毒或抗菌消炎药以治之。岂知阳虚之人愈用阳愈虚,必致格拒。本例头痛怕冷,舌质淡而边现齿痕,脉沉细而微,显系阳虚之证,故以大剂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以治之。
3. 坐骨神经痛  孟某,女,56岁,于2005.2.10.就诊。言其患坐骨神经痛已有数月,几经辗转,未见明显效果,故来求治。刻诊:舌苔薄白、舌体瘦小、舌质嫩红而边现齿痕,脉细微、略带小紧。此乃阴阳俱虚,复被寒邪,经络痹阻所致。治宜温补阴阳气血、温经散寒、通络止痛,方用桂枝合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以治之:桂枝30g、白芍15g、麻黄10g、附子30g(先煎30分钟)、细辛10g(后下)、干姜15g、当归10g、黄芪30g、白术15g、茯苓15g、熟地30g、山萸肉15g、淫羊藿15g、巴戟天15g、肉桂15g(后下)、黄连6g、木香10g、生山楂20g、威灵仙30g、丝瓜络30g、炙甘草15g、生姜五片、大枣八枚,5剂,水煎服,一日一剂。方毕,患者因素觉夜热少寐而惧怕附子,未敢用药。辗转两月余,于2005.5.6.复求治于余。察其脉观其舌,复如其故,仍执前方与之。服至药尽,其痛大减,后依前方加减,附子渐增至250g,共计20余剂,其疾告痊。
按: 本例虽然素觉体热,舌体瘦小而红,然其苔白质嫩而现齿痕,脉带小紧,皆系阳虚寒盛之明证,故当以大剂热药以逐其寒,其疾乃克。
小结  关于附子之用量历代医家皆有探讨,如李时珍谓“乌、附毒药,非病危不可用,而补药中少加引导甚捷。有人才服钱匕即发燥不堪,而昔人补剂用为常药。岂古今运气不同耶?荆府都昌王,体瘦而冷,无他病,日以附子煎汤饮,兼嚼硫黄,如此数岁。蕲州卫张白户,平日服鹿茸、附子药,至八十余,康健倍常。若此数人,皆其脏腑禀赋之偏,服之有益无害,不可以常理概论也(《本草纲目》)。”其实,时珍所言之禀赋实乃今之体质。依此推之,体寒即阳虚之质,故日啖附子而无恙,体燥即阴虚之体,虽啖数分亦烦躁不堪。所以超大剂量应用附子,要在分清阴阳虚实寒热,确属阴证寒证,量其情节,但用无妨。若属阳证热证,用之毫厘,亦足毙命。
    近代名医吴佩衡擅长超大剂量应用附子,其经验系统归纳十个方面:1.助阳解表,扶正祛邪,代表方是麻黄附子细辛汤,附子用量为30g;2.益火之源,回阳救逆,代表方是四逆汤,附子用量至每日120g;3.温补脾阳,燥湿运土,代表方是附桂理中汤,附子一般用量为30-60g;4.温阳托毒,活血通滞,代表方是阳和汤,附子用量为60g;5.温经通络,祛风止痛,以乌头煎化裁,附子剂量常用为60g;6.温补阳气,振奋心阳,代表方是附子汤,附子用量为30-120g;7.暖水燥土,温阳止泻,代表方是四神丸,附子用量为30-60g;8.祛痰止咳,温化痰饮,代表方是附子加苓桂术甘汤,附子常用量为30-60g;9.温暖胞宫,调经止痛,常以桂枝茯苓丸化裁,附子用量为30-60g;10.滋养补虚,温通寒结,多用于老年寒性便秘,以附子理中丸化裁,附子常用量为60g。吴老在超大剂量应用附子时,特别强调须久煎,以煎液不麻口为度。而且服药后3-4小时内忌食生冷,避风寒[张寿,等,云南中医杂志,1982;(5);1]。
    据此,附子虽然有毒,只要确切掌握其适应证,超大剂量应用附子应当是安全的。但在具体应用时应注意以下几点:1.必须久煎,以0.5-4小时为宜,具体标准是煎液不麻口,目的是降低 或消除其毒性;2.剂量应逐渐加大,不可盲目地一次性 加大剂量;3.适应症必须明确,必须是寒湿之证;4.必须清楚地了解和掌握附子的毒性和中毒反应及其救护措施;5.服药期间应禁酒、避风寒、禁食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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