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魂镰刀属性:张春桥为何在法庭上一言不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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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桥——离婚与权力的梦想一同破灭

1980年7月24日上午9时,负责对张春桥进行预审的公安部有关人员,对张春桥策划上海武装叛乱一事进行审问。

问:“张春桥,在你们‘四人帮’的反革命阴谋被粉碎后,上海的死党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等阴谋发动武装叛乱,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在事先进行过哪些策动?”

张春桥不答。

问:“你还要交代,在1976年9月27日晚,你是不是把肖木找到钓鱼台九号楼的住处?你都同他讲了些什么?”

张春桥不语。

问:“第二天,肖木到上海是不是你指使的?”

张春桥不吱声。

问:“现在已查明,9月27日晚九、十点钟左右,肖木奉命到了钓鱼台你的住处,你要他到上海传达你的指令。你对肖木说:‘多难兴邦’、‘要提高警惕,要提高信心’、‘要看到资产阶级还有力量’。你还说:‘上海还没有真正经受过严重考验。林彪、邓小平要搞上海,都没有搞成。林彪搞成的话,上海有大考验,要打仗’。示意###派骨干要准备大考验,要准备打仗。9月28日,肖木到上海,立即向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王少庸、张敬标等五个常委传达了你的旨意,策动###派骨干准备反革命武装叛乱。”

在张春桥仍然不语的情况下,审讯人员让徐景贤作证,同时宣读了张春桥机要秘书严忠实的证言。严忠实1980年9月10日的证言是这样的:

我叫严忠实,(19)71年以前在中办机要局工作。(19)71年12月至(19)76年10月6日由组织指派任张春桥机要秘书。现在中办机要局工作。

1976年9月10日晚,张春桥让我打电话找肖木到钓鱼台住(处),大约谈了三个来钟头。

1976年9月27日晚饭后,肖木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回上海,问张春桥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当即报告张春桥。张春桥对我说:“叫肖木来吧。”我下楼后,又给肖木去电话,大约是晚上八点多钟,肖木到张春桥住处办公室,一直谈到十一点多钟,后回王洪文处。

两次谈话(我)均不在场,谈话内容我不清楚。

预审组将张春桥机要秘书严忠实的证言与上海的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等人的证言一对照,发现这两方面证言相互之间有所不同。

徐景贤等人的证言称:

过了几天,就是9月28日,张春桥派肖木到上海,向市委直接传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认为这是张春桥听了我9月21日的汇报后,经过进一步思考,给我们作出的交底的指令。

一个说是肖木主动打电话找的张春桥,然后接受的指示。一个说是张春桥派往上海去向他们直接传话。两个证言明显相悖,应该取谁的证言好呢?

严忠实是当事人、经办人,证言当然更具有真实性和可信性。可是,特别法庭在法庭上,却采用了上海徐景贤等人的证言,一来考虑这是多人证词,更有可靠性;二来是他们是武装叛乱的直接组织者,他们对张春桥这两次指示的理解,直接地关系到武装叛乱。

究竟采用哪一个证言更切合实际,更具有说服力呢,这只有让后人去研究了。

我这里想说的是,张春桥这个平时很难开口的“军师”,这两次接见肖木的谈话时间,都超过了三个小时,他们究竟谈了一些什么呢?通过审判,事实已经清楚了,关于策动上海武装叛乱是其中的一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张春桥的离婚问题。

张春桥到北京以后,并没有像姚文元一样,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接去,而是将他们都留在了上海。张春桥的老婆(李)文静,原名李淑芳,1943年12月在晋察冀边区的平山县参加革命后,曾被日本侵略军俘虏,成了叛徒,破坏解放区的抗日战争,为日本军队做策反工作,1946年张春桥与(李)文静结婚。对于自己在日寇的威逼下叛变的事实,(李)文静在她的交代材料中写道:“这段历史,我曾写信告诉张春桥,对他丝毫没有隐瞒。”正是由于这样,每次在审查干部的时候,张春桥都为此十分恼火。老婆的历史问题,无形中影响了他的“进步”。

“文化大革命”开始,特别是张春桥被调到北京以后,与江青来往密切,常常是为“工作”谈到深夜不归,很快就有人将话传到了上海。张春桥的老婆是了解江青30年代在旧上海所做的那些事情的,因此对张春桥就不放心,经常找各种借口要到北京来,实际也是来监视张春桥,并一再地给张春桥打招呼,要他对江青多注意一点。张春桥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从老婆的话中早已听出了弦外之音。张春桥对老婆说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他这是走的一条“曲线救国”之路,是想通过接触江青来接近“最高统帅”,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当时对每一个想要进入高层领导的人来说,他的历史和现实的情况都是很引人注目的。这样的人物,人们只要发现了一条辫子,就会扭住不放的。张春桥老婆的这一条“辫子”,也正是他最心痛和最怕别人扭住的地方。  

张春桥早就想将这条“辫子”扔掉。他曾多次私下向老婆提出离婚的事情,老婆都不同意。没有办法,他只好将老婆扔在上海,一方面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另一方面,老婆在“后花园”里还可成为他的一只耳目,随时了解各种情况,帮助他操纵和控制上海。

张春桥从过去中国政坛上的无名之辈,“文革”中一跃成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如果就此长期下去,那也会是前途无量。可是,自从毛泽东去世之后,张春桥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干部和群众的不满,并预感到自己即将受到历史的严厉惩罚。

那天晚上张春桥与肖木谈了毛泽东对自己的“培养”,谈了如何保护毛泽东的遗体,如何修建毛泽东的纪念堂,如何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事情。但谈得最多的还是当时的形势。张春桥认为“资产阶级还有力量”,他们不愿自动退出历史舞台,这是中国当前很大的一股“危险”力量,必须像列宁所说的那样,“对资产阶级使用铁的手腕”。张春桥还高度赞扬了上海的民兵武装,说这是一支有高度觉悟的工人组织,并要肖木转告上海的骨干分子,要作好准备,要经受考验。对于批判邓小平,张春桥更是念念不忘,语气中表现出对邓小平的仇恨和担心,并一再地强调,现在关键是由谁来担任接班人,如果这个班接不好,中国就会出现资本主义复辟,邓小平就会重新上台……

张春桥还要肖木在回到上海后,多收集一些邓小平反动路线的罪行,以便他将来在三中全会上好有“发言权”。

正是因为张春桥早已有所准备,所以在肖木临走时,他又一次让肖木回到上海后,去找一下马天水,为他办好那件离婚的事情。可以肯定,在风云变幻莫测的历史时期,面对着未来,张春桥此时提出离婚时的心情是更复杂的。他到底是要为老婆孩子留一条后路,还是想为自己的未来留一个更大的空间?

随着“四人帮”的迅速覆灭和张春桥在整个审判过程中的沉默不语,这一切都永远的成了一个谜。

张春桥想让上海的“四人帮”骨干分子,再为他做离婚的工作。他对肖木说:“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再次去找一下马(天水)老和(徐)景贤同志,请他们再抽空出面找(李)文静谈一谈,尽快地将我们离婚的事情办了。”

张春桥强调:“你告诉马老他们,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财产、孩子全归她,只要能离婚就行。必须要离,而且越快越好。”

张春桥还说:“我提出离婚,可是(李)文静和孩子们不理解,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他们好啊!”

据肖木后来交代,一向言语不多的张春桥这天晚上显得很健谈,情绪显得很不稳定,对于他的离婚问题,一再地催促让马天水再出面去做(李)文静的工作,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据有关资料记载,整天闹着要离婚的王洪文和张春桥,在被捕前还为这事特地与各自的老婆通过电话。

王洪文的老婆崔根娣在电话里说,离婚可以,你当你的大官,我做我的工人,但是两个孩子得归我,否则就不同意离婚。

王洪文见一向嘴紧的崔根娣终于答应了,感到很高兴,就说过几天他的秘书廖祖康将回上海,到时将把孩子给她带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他的秘书帮助。

当主持工作的华国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曾十分生气地骂王洪文是一个“陈世美”。

不久“四人帮”就被粉碎了,王洪文离婚另寻新欢的梦想也从此落空。

张春桥要离婚的事情闹了好几年,当时中央政治局的人员也都知道。人们对此曾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

与年轻一点的王洪文相比,张春桥的离婚恐怕算的政治账要多一些。他的老婆(李)文静作为他安在上海的一个情报点,在给他的电话里向他汇报了上海近几天反常的一些事情。例如民兵武装发了枪支弹药,成立了值班室,加强了战备;东海舰队在上海休假的干部都被叫了回去,整个上海都很紧张。(李)文静在电话里还为他的身体担心,问他近来身体怎样,并说上海的“四人帮”骨干分子马天水等提议让她到北京来看一看,有些事情好当面向他汇报。

听完电话之后,张春桥明白自己让肖木带去的请马天水等做工作、要与老婆离婚的事情还未被那几个骨干分子排上议事日程,感到有些生气,就对老婆说,她说的那些事情自己都知道了,这些在当前的特殊情况下都是正常的,用不着大惊小怪。张春桥不同意老婆来北京。可是,张春桥又怕上海真的出什么事情,如不及时解决,就会误了大事。于是在电话里答应让“毛弟”来一趟。“毛弟”是谁?他是张春桥的儿子张旗。

就这样,张旗作为张春桥夫妻间的信使来了一趟北京。

几天之后,“四人帮”被粉碎,张舂桥的离婚梦从此破灭。  點擊進入更多閲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