鱿鱼如何清洗:略论中药的配伍运用(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7:58:23

5. 辛热温中回阳

这种药物配伍,属于“温里”之剂,治疗阳气衰微、阴寒内盛诸证。因为大辛热之药,如干姜、川椒、吴萸、生姜、附子、肉桂等,有祛寒温经、回阳通脉等作用,配合运用则更能加强疗效,突出重点,治疗某一脏腑的阴寒之证。例如干姜配白术,能温脾胃而祛中焦之寒,治疗脾胃寒盛,自利不渴,呕吐腹痛,腹满不食,以及胃痛吐清水,阳虚失血等症。又如干姜配川椒,能温中下气,治疗脾胃寒盛,脘腹剧痛,气逆上冲,呕吐不能饮食等症。又如吴茱萸配生姜,能温中祛寒散水,治疗里寒饮盛,脘痛干呕吐涎沫,吐清酸水等症。但须注意,阴寒内盛之证,大都由于脏腑阳虚所引起,所谓“阳虚生寒”,或者由于寒邪伤阳,所谓“阴盛阳衰”,这里又有一个邪正兼顾的问题,不能单纯祛寒而不顾正,反致刚燥劫津之弊。例如姜术配伍参、草,成为理中汤;干姜、川椒配伍人参、饴糖,成为大建中汤;吴萸、生姜配伍参枣,成为吴茱萸汤等。这些配伍方法,实质都是邪正兼顾、温中祛寒中寓以扶阳固本者。又如干姜配附子、干姜配肉桂、附子配肉桂等,均能温经祛寒、温肾回阳,治疗少阴病阳虚阴盛诸证。其中,干姜配附子,即为干姜附子汤,辛热走窜迅捷,能回阳救逆,急救阴盛阳衰,有阴阳离决之危的病证。如再配伍葱白,增强通阳作用,即为白通汤,能治阴盛格阳之证。再配猪胆汁、人尿,咸寒苦降,反佐辛热,即为白通加猪胆汁汤,能治阴阳格拒,“正治”方法不效的危急之证。又如姜、附配伍甘草,即为四逆汤,甘热温阳法寒,是回阳救逆具有代表性的用药方法。取姜、附之辛热,回阳救逆,合炙甘草之甘温,以益气复脉,所以能治少阴病四逆诸证。如加重姜、附用量,即为通脉四逆汤,取姜、附之大辛大热,温经通脉,加重其用量,则通脉之力就更强。再配猪胆汁,即为通脉四逆加猪胆汤,猪胆汁亦属反佐方法,同样是治疗阴阳格拒之证。如姜、附、草再配伍人参,即为四逆加人参汤,是取人参之急固元气,合四逆以回阳救逆,实际是阴阳两救,治疗阴盛阳衰、阴阳俱竭之证者(以上诸配伍,附子均生用)。这些用药配伍,其共同点是辛热温经回阳,均能急救少阴病四逆,吐利身冷,但欲寐,或躁烦,脉沉微等证。但干姜配附子,姜、附配甘草,姜、附、草配人参,以及重用姜、附,或配葱白,或配猪胆汁等,均有辨证用药的精意,应该仔细琢磨,针对当前病情的重点,恰当地选药处方。又如干姜配肉桂,能温中补命火,止脘腹痛,平降冲逆。如理中去术加桂汤的治疗脐下动气,理中汤加桂的治疗胃寒脘痛,甘姜苓术汤加桂的治疗寒湿腰痛,以及大顺散的治疗阴寒内盛、腹痛吐利等症,都是这种配伍用药。又如附子配肉桂,善于温肾补命火。用以补火暖土的,如附子理中汤加肉桂的配伍,治疗阳虚泄泻,畏寒不食,肢冷脉沉等症;用以温肾化气的,如肾气丸的配伍,治疗阳虚足冷,腰痛短气,少腹拘急,小便不利或反多等症。

尚有厥阴寒证,治以暖肝方法,亦是运用辛热药物配伍。如吴萸配四逆,成为茱萸四逆汤,治疗厥阴中寒,厥逆,小腹痛甚;吴萸配生姜用于吴茱萸汤,能暖厥阴,散寒饮;肉桂、小茴香用于暖肝煎,治疗肝肾阴寒,小腹疼痛,疝气;当归生姜配羊肉,治疗厥阴寒疝腹痛,胁痛里急;当归四逆加吴萸、生姜,治疗厥阴沉寒,手足厥逆等等。但须注意,脾肾阳虚有寒,治在阳气,假如肝肾有寒,则每兼顾血分,因为脾肾是火土关系,而肝肾则“乙癸同源”,两者在病本上有所区别。同时,脾肾阳虚,阴寒内盛,病情急者,用药亦紧,特别少阴四逆和外寒直中,往往直取辛热走散,急于祛寒回阳,以救阴阳之离决。从四逆诸方、大顺散等的配伍,就可以理解。至于厥阴寒证,大都表现为胁痛、小腹痛,或者厥气上逆等症,用药除祛寒暖肝之外,每每配伍理气药或养血药,这也是一个不同之点。

6. 辛热除痹止痛

阴寒偏盛,往往有表现为痛证者。如内而心腹疼痛,寒疝诸病,外而身体肢节疼痛,同样运用辛热药物,组成温阳、散寒、止痛之剂,较之温中回阳的用药,几乎相同。但具体配伍和用量方面,有其特点。由于这些病情,大都反复发作,用药次数和时间,亦较多较长。例如心痛彻背、背痛彻心的胸痹,运用乌头、附子、干姜、蜀椒等,方如乌头赤石脂丸、九痛丸、薏苡附子散。心腹疼痛的运用蜀椒、干姜、附子等,方如大建中汤、附子粳米汤。寒疝腹痛的运用乌头,方如乌头煎、乌头桂枝汤。又如寒湿身痛的运用桂枝、附子、白术、麻黄、防风等,方如桂枝附子汤、白术附子汤、甘草附子汤;历节疼痛的桂枝芍药知母汤、附子汤(以上诸方附子均炮用)、乌头汤等,就是其例。这种用药配伍,除痹止痛,药量重而用时较久,但并不如温中回阳那么见效迅速。即使见效以后,病症仍能反复发作,这是由于痹痛的病情比较顽固所决定的。应该了解,药效与病情之间,有其错综复杂的情况,不能简单一同看待。

同时须加注意的,辛热之药,见效迅速而易于消失,加用扶正药后,可以加强其作用,延长它的药效。辛热药能祛散寒邪,但亦能伤正气,应见效即止,不能久用(除痹止痛例外)。寒症急者,用药亦急,寒症缓者,用量宜小,或者由小量开始,逐渐加重,以免发生弊端。

7. 甘淡利湿

甘淡利湿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祛湿剂,治疗湿邪诸病。因为许多甘淡药,如茯苓、猪苓、泽泻、滑石、通草、苡仁等,具有淡渗利湿的作用;湿性是下趋的,甘淡利湿药使邪有去路,亦是“因势利导”。因此,这些药物,又是治疗湿病的基本用药。

湿邪有在表在里,在上、中、下三焦之分,又有热化寒化之别。运用甘淡利湿药时,除了这些药物本身有一定的特殊作用外,尚多根据不同的病情,配伍其他药物,使之更相适应。例如甘淡药配伍苦温、苦寒、芳香以及辛燥药等,治疗寒湿、湿热、湿浊以及风湿诸证。但在运用苦温燥湿、芳香化湿、温阳化湿以及祛除风湿之时,甘淡药又往往处于辅助地位,不是主要作用了。

另外,湿之与“水”和“饮”,又是密切相关的。所谓“湿是水之渐,饮是水之积”,三者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是可分而不可分者。因此,甘淡利湿药,在一定程度上又能化气通阳,起到化水、化饮的作用(当然另有化气通阳药,在不同的角度上起化水、化饮的作用)。灵活掌握,适应的范围是较广泛的。例如通草、苡仁能利上焦之湿,清肃肺气;茯苓,苡仁能利中焦之湿,健脾助运;猪苓、泽泻能利下焦之湿,通利膀胱。又如滑石配芦根;通草、滑石、苡仁配杏仁、蔻仁,能治温病邪在气分,热而挟湿之证;滑石与甘草,能清利暑湿;苓皮、通草配伍豆卷、藿香,能治湿邪逗留在肌肉;又如苓皮、冬瓜皮、桑皮、姜皮等配陈皮,理气利水,能治皮水浮肿;葵子配茯苓,能利水治子肿等。又如泽泻配白术,运脾泻水,治水饮上逆的眩晕;猪苓、茯苓配白术,更能治水逆呕吐;茯苓、猪苓、泽泻配白术,健脾利水,治湿胜泄泻;再加桂枝,通阳化气,能治水饮、小便不利等证。又如蒲黄配滑石,海金沙、滑石配甘草,猪苓、茯苓、泽泻配滑石、阿胶,猪苓、赤苓、滑石配栀子、甘草等,均能利水通淋。

总之,甘淡利湿药能助三焦气化,能通利水道,能化饮化水,又能通淋止泻。常用方法,如茯苓皮汤、五皮散、五苓散等的配伍。应加注意的是脾胃元气虚者,易生中气下陷之变,不能滥用淡渗利湿药。

8. 清热利湿

清热利湿的药物配伍,亦是用于祛湿剂,是以苦寒清热药与甘淡利湿药相合,清利湿热,治疗湿热交阴诸病者。例如用黄芩、黄连等清热,配伍茯苓、猪苓、通草、滑石等利湿,治疗湿温病的湿热交蒸;又如以黄连、黄柏等清热,配伍茯苓、泽泻、白术、防己、蚕砂等利湿,治疗湿热流走肌肉关节、肢节疼痛、肿胀、小便不利等症;又如以茵陈、黄柏、栀子等清热,配伍茯苓、猪苓、泽泻等利湿,治疗湿热黄疸;又如以黄芩、黄连、赤芍等清热,合茯苓、猪苓、泽泻、白术等利湿,治疗湿热泄泻;又如以栀子、黄芩、竹叶、赤芍、生地等清热,配伍滑石、车前、赤苓、蒲黄等利湿,以治湿热下注、小便不利、淋病、血尿等等,都是这种配伍的具体运用。

9. 芳香化湿

芳香化湿的用药配伍,亦是用于祛湿剂,是以芳香辟秽药,如藿香、紫苏、蔻仁、石菖蒲、白芷等,与淡渗利湿药相合,用以治疗湿浊阻滞气机,蒙蔽清阳诸证。但秽浊所挟之湿,尚有湿热与寒湿之分。如秽浊挟湿热熏蒸,发热倦怠,神情昏闷,胸痞腹胀,呕恶,黄疸,口渴溺赤,舌红苔腻罩灰浊的,常用藿香、蔻仁、石菖蒲、郁金等芳香化浊,配伍黄芩、连翘、滑石、木通、茵陈等清热利湿;假如秽浊挟寒湿,阴遏气机,头痛恶寒发热,胸膈痞闷,心腹疼痛,恶心干呕,肠鸣泄泻,舌苔白腻罩灰浊的,常用藿香、紫苏、白芷、石菖蒲等,芳香化浊,配伍厚朴、腹皮、半夏、陈皮等燥湿和中。二者区别,前者近于苦寒甘淡清热利湿,病的重点在于气分湿热;后者近于苦温燥湿,病的重点在于脾胃湿滞,但芳香化浊则是一致的。其常用方剂,前者如甘露清毒丹,后者如藿香正气散。

10. 苦温燥湿

苦温燥湿的药物配伍,亦是用于祛湿剂,治疗脾弱湿胜诸证。苦温燥湿,是“燥以焊湿”的治疗方法。主要用苦温之药,健脾助运,理气化湿,很少甚至不用淡渗利湿药。因为脾气宜运宜升,由于脾气下溜,水谷不化精微,反生湿浊,成为湿病。所以用药的重点,应该放在升阳运脾方面,使脾气能够上升,脾运得以恢复,则气行湿化,病即向愈。假如再用淡渗下行药,东垣所谓“降之又降”,更使脾气下陷,不但起不到祛湿的作用,反而有碍于脾气的复常,这是不同于以上祛湿诸法的一个特点。

其用药配伍,一种是以苍术、白术等健脾助运,厚朴、陈皮等理气化湿,例如平胃散、不换金正气散。治疗脾弱湿胜,湿阻气滞,见胸脘痞胀,不思饮食,恶心呕吐,吞酸噫气;或见头胀身重,关节肿痛,时寒时热,腹胀泄泻,舌苔白腻、厚腻等症。如湿胜而气滞亦甚者,加香附、砂仁、川芎等,加强行气化湿的作用,即为六郁汤,以治湿郁;湿胜气滞,而便溏溲涩者,则加夏曲、藿香、茯苓等,分别清浊,即为除湿汤。

至如“苦寒燥湿”方法,是属于清热利湿法中重点用苦寒药者,如黄连、黄柏等,适应于湿热交阻,偏于热重的病情,与苦温燥湿是两回事。一者湿挟热而热较重,一者湿挟寒而湿偏胜,应加区别(苦寒燥湿用药方法,可参照苦寒清热剂)。

另一种是“风药胜湿”的方法,这是张洁古、李东垣等的特长。其用药配伍,略同于苦温燥湿,即着眼点放在脾虚湿胜上面。如以羌活、防风、独活,藁本等祛风药,升阳散风除湿。而且用药品味较多,用量较轻,主要取其升浮作用,引清气上行,使清气升而浊气降,湿气亦随之宣化,并不是用其发汗解表者。往往配以苍术、陈皮、益智、神曲等,健脾助运,用以治疗脾气下陷、内外湿胜诸病。如外伤风湿,脾气不振的,用羌活胜湿汤的配伍方法;如脾虚下陷,湿胜而清浊混淆的,用升阳除湿汤的配伍方法。而两者的共同点,仍是一致的,即用风药以升清阳,用风药以胜其湿。

11. 通阳化湿(温阳化湿、温阳利湿、通阳泄浊)

通阳化湿的药物配伍,亦是用于祛湿剂,而主要是治疗寒湿偏盛、痰饮和肿胀等病。其配伍特点,是以辛热药湿通阳气为主,配以少量化气利湿药,达到通阳气以化水湿的作用。例如干姜与茯苓为伍,桂枝或肉桂与茯苓为伍,附子与茯苓为伍,吴萸与茯苓为伍等。又如附子与大黄为伍,肉桂与大黄为伍,干姜、白术与厚朴、椒目为伍等,亦属于这个范围。

如寒湿偏盛,痹着阳气,见身体痛,骨节畏寒疼痛,腰痛重着等症(它与痹证有区别,并不挟风邪)。这里又有两种病情,一者重点在于肾阳不足,以身体四肢骨节疼痛为主,常用附子配茯苓,附子配芍药,温肾化湿,祛寒止痛;一者重点在脾,以腰痛重着为主,常用干姜配茯苓,干姜配白术,温脾化湿,除痹止痛。具体方剂,前者如附子汤,后者如甘姜苓术汤。又如水饮内停,阳气不化,常见心悸头眩,短气咳喘,形寒背冷,四肢沉重,目下肿,身肿,腹痛下利,小便不利,舌苔水滑等症。这里亦有两种病情,一者是脾肾阳气不化,饮停心下,常用桂枝与茯苓为伍,茯苓与白术为伍,通阳化气,健脾利水,导饮从中焦下行,气化而小便利,使邪有去路;一者肾阳不化,为饮为水,常用附子与茯苓为伍,生姜与茯苓为伍,温肾利小便而散水饮。具体方剂,前者如苓桂术甘汤,后者如真武汤。

尚有阳虚寒胜,而又湿阻气滞,形成虚实错杂的病情,多见于肿胀之病。胸脘痞满,心腹胀痛,身倦懒言,胃不欲纳,食入胀加,手足不温,身肿,或胃脘胀痛,脉沉迟、沉弦,苔厚滑腻等症。这种病情,亦有差异。如脾胃气滞,阳虚湿聚,常用厚朴、陈皮、木香、草果等,温中而流利气机,使气行湿化;配伍干姜、茯苓,升降脾胃,通阳泄浊。如脾胃阳虚,湿阻气滞,常用附子、干姜、茯苓为主,温阳化水(即通阳泄浊);配伍厚朴、槟榔、木香、草果等,行气破滞以化湿。二者病情,在阳虚方面,有在脾在肾的差异,而气滞的重点,亦有在胃在脾的区别,但用辛温通阳,化气泄浊的方法,又是一致的。具体方药,前者如厚朴温中汤,后者如实脾散。

以上用药方法,有时亦称为“温阳化湿”,或“温阳利湿”,或“通阳泄浊”,但用意是大致相同的。即主要指两个方面,一方面温阳化气,一方面化湿泄浊,而前者又为此法的主导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