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影音先锋在线观看:法句经(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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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  录序
前言
第一章 无垢的智慧…………………………………………………………………..2
第二章 喝个够再跳舞………………………………………………………………14
第三章 超越死亡……………………………………………………………………25
第四章 把谣言散播开来……………………………………………………………38
第五章 美德的芬芳…………………………………………………………………49
第六章 这就对了……………………………………………………………………61
第七章 汤匙写得出来汤的滋味吗?………………………………………………71
第八章 神热爱笑声…………………………………………………………………83
第九章 播下喜乐的种子……………………………………………………………95
第十章 古老而无穷尽的道………………………………………………………..108              第一章 无垢的智慧一个充满着忧虑与不安的心灵
如何了解“道”?
人若受扰而忧虑不安,
就无法具有真知。一个无忧无虑的心灵
不再寻觅、不再思辨
孰是孰非,
一个跳脱出评断的心灵
会观照和了解。要明白,身体是个易碎的瓶子,
要把你的心灵构筑为城堡。
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炼之中
让了解防卫着你
去保护你所赢取的一切。因为,不久之后身体将被抛弃,
届时它还能感觉到什么呢?
它躺在地上,象块废木,
还能知道些什么呢?即使是最险恶的敌人
也无法象你未经过看守的思想那样伤害你然而一旦心灵受到你的驾驭时,
它就会变成你最大的利器,
比你的双亲更加裨益于你。有一次有人问我:“什么是哲学?”我说:“哲学是一门问一些无谓问题的艺术。”盲人问:“光是什么?”——这就是哲学。聋人问:“音乐是什么?声音是什么?”——这就是哲学。
如果这个盲人问:“我怎样才能恢复我的视力?”这就不再是哲学,这是宗教。如果这个聋人去医生那儿医治耳聋,那么他就是走向宗教,而不是走向哲学。
哲学是一种猜谜游戏,是一个根本一无所知的人想要试着发明出真理的结论。然而真理无法被发明出来,而且从无知之中发明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是真的。真理必须去发现。真理一直都在那儿……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张开眼睛——张开眼睛去看,用心去感觉,用整个存在去参与真理。真理一直遍在,只是我们不在,我们心不在焉,而且因为我们心不在焉所以才会看不到真理。我们不断地探问真理,却不提出正确的问题:怎样才能与真理同在?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在”?
我们询问真理,而这个询问的行为本身却与真理背道而驰。因为这个询问的行为本身隐含着:别人有可能给你解答。询问本身暗示着:别人可以告诉你真理是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告诉你真理是什么,真理无法用语言传递。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只要落入语言文字,那就是谎言。
为什么呢?因为知道真理的人,并非以讯息的形式知道。否则,我们早就可以很容易地把这项讯息传递给任何准备好想要接受的人了,但真理唯有作为一种内在的经验时才算是真正的了解。正如用舌头品尝滋味般。如果有某个人不曾尝过甜味,你绝对无法向他解释甜味——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有人不曾看过色彩,你也无法对他解释色彩是什么。
有些事只能被经验,而且也只能从经验中被解释。神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经验,完全无法表达,无法传递,无法揭露。顶多可以用几个隐喻:但这些隐喻也仅有一个非常具感受性的心才能接收得到,否则你还是会错过。
试图用你的头脑去诠释这些隐喻,只会让你更错过它们的原意。因为在诠释的时候,你的头脑还能用什么做根据?头脑只能根据它自己的过去,只能根据它自身的混乱,只能根据它自身的冲突、怀疑、困惑去做注释。而头脑会把这一切强加在真相上面,覆盖在你得到的暗示上面,然后一切会立刻扭曲变形。你的头脑并非处于一种能够单纯地只是观看、只是感觉的状态。
宗教仅仅意味着在你的头脑里开创出一个心灵的空间,藉此你便能够去看,便能够不自相冲突,足以成为一个没有分裂的个体,便能够完整,能够透彻明白真相,能够如实地去感受。一个充斥着思绪的心灵无法如实地感受;那些思绪会不断地干扰。那些思绪一层又一层地在那里。即使知道真理的人给你一些隐喻,而你也注意听了,但其实在你最内在深处的核心未被触及之前,这些话就已经不再是那人的原意了。你充斥想法的头脑所接收到的是完全不同于知道真理的人所传达出来的东西,根本是两码子事。
佛陀常常把一个隐喻反复三次。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反复同一个隐喻三次?”
他说:“甚至三次也还不够。我说第一次的时候,你只听到文字。文字是空洞的,只是空洞的贝壳,毫无内涵。第一次你还听不到内涵。第二次你听到文字的内涵,一阵芬芳飘来,但你被强烈第震慑住,被这芬芳魅惑住了。在这种状态下你无法了解。你听到了,但你无法了解。那就是为什么我要重复三次的原因所在。
我不断第重复再重复只是因为你睡得这么深沉,所以我必须一再第重复,并且打击你。以期许在某个时刻,某个难得一见的时刻,你睡得没那么沉,那时你也许半睡半醒,非常接近醒来的边缘,那时某些东西就可以进入你的内在。那时你或许可以听得到。是的,有些时候你非常接近醒来的边缘——还没有醒来,但也没有在睡觉,就在两者之间,在这两者之间的某个点上。”
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验:每天早上有些片刻你虽已不在睡眠状态但也还没醒来。你不能说你醒来了。你可以模模糊糊地听到鸟的叫声,送牛奶的人,太太在跟邻居讲话,小孩准备要去上学,车声,还有火车通过的声音——但也只是模糊地听到,而不是全然地听到,只是半梦半醒地。然后你又沉入睡梦之中。一下子你又听到火车通过的声音,一下子你又睡得更深沉一些。
现在的睡眠研究者说这种状况在你的睡眠过程当中持续地发生:如果睡八小时,你并非持续不断地处于同样的睡眠深度之中,你的睡眠深度一直在改变,从高峰到谷底。整夜就这样上上下下地。有的时候你处于无梦的深度睡眠状态中,有的时候你一直在做梦。有的时候你在醒来的边缘。如果这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摔破了,惊吓到你,你就会醒来,突然清醒过来。
这就是诸佛的工作:等待那个你非常接近醒来的片刻,然后轻轻地推你一下,那时你的眼睛睁开来,你就看得见了。
你无法解释神,但是你可以看得见神,可以经验得到神——但你无法解释。任何对于神的解释都只是会让人愈来愈不了解神;因此世界上有愈多的牧师、神学家、教授,就愈没有宗教的品质——因为这些人一直在解释神而神却是不可解释的。他们用这么多解说去填塞你们的心灵,而现在这些解说本身彼此互相矛盾冲突。几乎不可能理得清楚什么是什么,你完全被搅得一头雾水。人类过去从来不曾陷在这么大的混乱中,因为人类从来不曾如此的彼此靠近过。地球已经变成一个村落,一个地球村了。
在古代,佛教徒只知道佛陀说过什么,回教徒只知道穆罕默德说过什么,而基督教徒只知道耶稣的事。现在我们已经成为整个人类遗产的继承者。现在你知道耶稣,知道查拉图斯特拉,知道苏格拉底,知道佛陀,知道马哈维亚,知道老子,以及数百种其他的解释、其他的隐喻——而这一切全都在你的脑子里跳来跳去。现在再要把你从这一团混乱中拉出来实在很难。唯一可能的方式是把这些所有声音,不是部分而是全部,全部都丢弃掉。这就是我要传达的讯息。
丢掉那些声音,你不会因此而失去耶稣、穆罕默德或佛陀;丢弃那些声音,那时你会更接近他们。丢弃那些声音,你只会失去牧师、传统、习俗,以及假借传统习俗而加诸在你身上的种种剥削。看清这一切,忘掉圣经、佛经以及吉踏经,你会进入一种清晰纯净的状态。是的,你需要一股清泉洗涤头脑,你需要完全解除心灵的重担。只要在那个时候,在那种宁静中,你才有能力了解。一个充满着烦忧与不安的心灵
如何能了解?数以千计的人会聚集在佛陀四周,就象你们聚集在我周遭一样——数千个追寻真理的人会来到佛陀身边,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而佛陀对他们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他也没兴趣去回答他们。当然他很想指引他们真理之路,但问题是他们为自己所搜集到的问题和答案充满着烦恼,他们为自己所持有的各种知识困扰不安,所以佛陀不可能,几乎完全不可能,指引他们真理之路。因此经文说:烦忧之心如何能了解道?
所以佛陀不给他们更多答案、更多解释、更多知识,佛陀开始拿走他们的知识、他们预设的答案、他们最高守则的观念、他们的偏见。由于佛陀这么做的缘故,所以印度一直都不肯原谅他。他死后没多久,这个国家里面的卫道人士立刻就把佛陀种下的一切连根拔除;所有的玫瑰花叶都被焚毁。佛陀被彻底地驱除出境。这块土地上最伟大的儿子居然无法在此立足:他的教诲必须到外国去寻求庇护。
这不是一个例外,事情向来都是如此。耶稣受犹太人谴责,被犹太人钉上十字架,而耶稣是犹太意识中最伟大的开花,最极致的表现,最高潮的乐章,是犹太意识的埃弗勒斯峰。但为什么犹太人要否定他呢?他们应该为此而高兴,应该舞蹈庆祝,但他们没有——他们无法原谅耶稣,因为他的存在让犹太人自惭形秽;这就是他的罪。他必须因此而受惩罚,因为他太高、太超越、太优越、太卓越,因为他带来这么多的爱。他必须因为他的存在而受到惩罚,因为他令他们自惭形秽。他必须被除掉,如此一来那些平庸的心灵才能松一口气。
耶稣不是犹太人杀的。他是被那些平庸的心灵所谋杀的。而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佛陀身上,佛陀一直不被印度教徒所谅解,而他却是史上最伟大的印度教徒。他是最最纯粹的印度教徒,最精粹的印度教徒本质。吠陀经所说,他已经将之实现。他是印度这块土地上最深切的渴求的体现,但他却被连根拔除,被驱逐出境。
佛教徒印度销声匿迹,丝毫不见任何的踪影——几乎可说是荡然无存,为什么呢?在西藏、中国、韩国、日本、泰国、缅甸、斯里兰卡,佛陀受到极度的尊崇。整个亚洲爱这个人,因为他的教诲是这么的独特,他的语言是这么的芬芳。但是印度——印度中产阶级的心灵——就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这事跟印度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另一椿中产阶级的心灵的所作所为。中产阶级的心灵从来无法容忍天才;中产阶级的人只能与同类共乐。愚蠢的人也只乐于接受愚蠢的人领导。领导的人愈愚昧,人们就愈高兴——因为他看起来与他们类似。
我听说:一位新督导奉派去一家精神病院上任。旧督导要办理移交,他要退休了,而为了感谢旧督导的服务和让院方同仁迎接新督导,院方安排了餐会。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聚集在一起。
旧督导有些困惑:他从来没看过病患这么高兴过。所有的疯子都这么快乐,这么欢天喜地的,所以他忍不住想问他们——因为他当天就要离开,所以他必须立刻问,否则这困惑会留在他心里成为一个不解之谜,而他永远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问那些疯子:“你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他们说:“因为新来的督导看来就和我们一模一样!而在我们眼里看来你是个圈外人,你没疯。他看起来疯疯的!”
而这是事实——那个新督导几乎快要疯了。但那些精神病患者很快乐,因为现在可来了一个不会让他们自觉不正常的人了。这正是这个地球的情况——这个地球是个疯人院——而每当有一个神智清醒的人来时,我们就会排挤他。成千上万的人来到佛陀前面问说:“神在哪里?神是什么?”尤其是那些专家学者,那些饱学之士,满腹经纶之人,他们常来他这里问:“你相信有神存在吗?定义一下你的信仰,解释解释你的观念。”
佛陀一再坚持说:烦忧的心灵如何能了解道?他常说:“请不要问有关神的事情。你这个有关神的问题就象一个盲人问说什么是光一样——那是无法解释的。我是一个医生,”他坚持地说:“我可以医治你的眼睛,我可以帮你恢复视觉,然后你就可以亲眼去看,你会亲眼看到光。我可以看到光,但这个事实并不能帮助你看到光。我可以看到光,我甚至可以描述光,但那无助于你了解光是什么。”
事实上,你根本不可能对盲人解释光是什么。光是一种体验,是一种存在性的状态,是无法言传的。而神是那至高无上的光,所有光的光源,所有光背后的光,所有光的源头。如果你是个瞎子,怎么可能对你解释神呢?
因此佛陀从来不谈论神,而那些专家学者会回去他们的地方散播谣言说:“这个人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否则他为什么不干脆说是或不是?我们提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相信有神存在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本来可以简简单单地就说是或不是。但他却绕圈子不肯直说;我们问他神的事情他却在打哑谜。他说:‘这怎么说呢?这怎能解释呢?’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个伪装的无神论者;他在欺骗大家,腐化大家”印度人发明了一个与佛陀有关的狡诈故事。他们说神创造了世界,同时也创造了天堂与地狱——地狱是要处置那些该受惩罚的人,而天堂是要接纳那些因美德而受善报的人。但是数千年已过而没有半个人下地狱,因为没有人犯罪。当然地狱之神等了又等,等得非常厌烦。没工作,没生意!连个鬼影子也没出现!
地狱之神愤怒已极,跑去神那里问他:“你干吗制造这个地狱?有个什么用?你干吗派我去管理?我们烦死了,我所有的属下都觉得很烦。从来都没有人来过。我们开这个店却整天呆坐看不到半个顾客!我们这个店没打烊过,可也没见到半个鬼影子进来过。这有任何意义吗?请你解除我们的职务吧。”
神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把这事全忘了。我会处理这件事。不久后我会扮成释迦牟尼佛诞生在世上,接着我会去腐蚀世人的心灵。我会尽可能地腐化人心,这样一来你的地方就会人潮拥挤。你只要回地狱去等着吧。”
故事上说,这就是世上所发生的状况,神扮成释迦牟尼佛来到世间,腐化人类的心灵,摧毁他们的信仰,拔除他们的风俗,动摇他们的信念,在他们心中引发怀疑和猜忌。从此之后地狱挤得水泄不通。所以地狱之神就一次又一次地去对神说:“现在停下来吧!请你停下来!我们太累了,人太多了!我们日夜二十四小时服务,每天如此,甚至夜里也不得关门。人来个不停!”这是一个很狡诈的故事。你们看出其中微妙的狡诈手法了吗?某方面看来,佛陀被承认是神的化身。印度人在此就比犹太人狡猾。犹太人只是否认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极力地排斥他。在这方面印度人就比较复杂而善用心机,比较伪善,比较圆滑——当然,因为印度是个比较古老的文明。而文明愈古老,就会愈狡诈。
看看这个狡诈的手法:佛陀被接受为神的第十个化身,然而神是以这个化身进入世界去腐蚀人心。所以虽然佛陀是神,但注意,不要听信他的话!你看出这个策略,这个诡计了吗?他们并不否认佛陀的神性——事实上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佛陀的神性。
威尔斯说过:释迦牟尼佛是一个矛盾的人,最不信神却最具有神性。他从来不谈论神,也不劝人信仰神。神在他的教义中根本就不存在。神不是一个必要的假设,根本不需要。最不信仰神而却最具有神的品质……似乎没有人比佛陀更具有神性,没有人象佛陀这么优雅,就象一朵莲花般,他是意识最纯粹的体现,象清晨阳光下的露珠般清新。
印度人无法否认这些事实。他们必须接受他是神。但是他们不能够接受他的方法,因为他的方法如果被接受了,将会摧毁整个已建立好的宗教,毁掉所有的成就。他拿掉了所有的信仰;事实上他最重要、最本质的教诲正是:一个怀有信仰的人将永远无法知道真理。他并非在鼓吹人成为怀疑论者,因为怀疑论者只不过是信仰者的一个反面。不要成为有信仰的人,也不要成为怀疑论者。
佛陀的方法是不可知论。他既不是有神论者亦不是无神论者。他要你对探询保持开放的态度。行事不要带有偏见,不要持有既定的看法——因为如果用既定的看法去处理事情,你只会把你的看法投射在实相上面。而且如果有某种根植于脑海里的想法存在时,你会刻意地要把这个想法在现实中被完成,所以它就变成了一种幻景,一个你所投射出来的梦境。如果要知道真理,你必须绝对地放空,不应该抱持任何想法,任何意识形态;你得要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空无一物。得要从一种不知道的状态中去行动。而不知道的状态就是怀着惊奇的状态。
有一个关于耶稣的古老谚语,圣经上没记载,但苏非门派里却有保存。苏非保存了许多有关耶稣的优美谚语。这个谚语非常地重要,所以不禁令人怀疑为什么圣经上没有记载,但是如果你仔细思考一下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这个谚语是:充满着惊奇的人是有福之人,因为他就是上帝的王国。充满着惊奇的人是有福之人,这句话圣经上并没有记载。为什么?因为圣经要创立某种宗教,某种教派;它要宣扬某种意识形态。而人必须丢弃所有的意识形态才有可能充满着惊奇。
对任何事都觉得惊奇的人是有福之人,因为只有在这种惊奇的状态下,才可能象个小孩子般的天真无邪。而只有在那种天真无邪的状态中,才能知道那本然的实相。烦忧之心如何能了解道呢?
因此每当有人去问佛陀关于生命和生命之奥妙的伟大问题时,佛陀就会说:“这需要等待,你去静心。首先让你这烦忧的心灵清澈下来,让你脑海的风暴平息。等待宁静来临,因为宁静会赋予你双眼。我可以引导你走向宁静,那时你就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了。一旦静下来,你就可以看到道路,你就可以抵达目标。”
我们的心灵里真的是充满着烦恼。我们有一千零一个烦恼。首先,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处在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下;只是程度上的不同罢了。每个人都非常的分裂,自相冲突、自相矛盾,因为宗教和政治的剥削者都使用这种策略:把人加以分裂,不要让他成为整合的,这样他就会一直继续当奴隶。一栋从内在分裂的房子一定会变得很脆弱。所以你被教导要跟自己的身体对抗;这就是分裂,这是使你分裂的基本策略。“对抗身体,身体是你的敌人。就是身体使你堕落而下地狱。抗争吧,握紧刀刃!日夜战斗!为生命全力奋战!唯有如此,有一天,你才可以战胜它。除非战胜你的身体,否则你将来不能进入神的国度。”
数百年来人们一直被灌输这种无稽之谈,结果是每个人都分裂了,每个人都在对抗自己的身体。对抗你的身体必定会为你招来莫大的麻烦。你在对抗你的身体,而你和你的身体本是同一个能量。身体是可见的灵魂而灵魂是不可见的身体。身体和灵魂是绝对不可分割的整体,他们是彼此的一部分,他们是整体的一部分。接受身体,爱身体,尊敬身体,感激你的身体,唯有如此你才可能达到一种整合,才会有一种清楚发生;否则你会一直停留在烦忧的状态。而且身体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你;甚至几百世以后,抗争还是会继续存在。你不可能击败身体。
注意,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无法赢得身体的合作,但你不可能击败身体。你无法以敌视身体来击败身体。如果你对它友善,爱它,尊敬它,信任它,你将可以赢得它的合作。这正是我的方法;身体是神殿,你是神殿里的神灵。神殿保护你,帮你遮风避雨免遭风吹日晒。它在为你服务!你为什么非得对抗它不可呢?这就象司机在对抗他的车子般的愚昧。如果司机与他的车抗争,结果会如何?他会毁了他自己。车子是个美丽的交通工具,它可以载你遨游四方。
身体是存在中最复杂的机制,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而会惊叹生命之不可思议的人是有福之人!从对身体感到惊奇、不可思议的感觉开始。因为身体跟你最贴近,透过身体这个管道,离你最近的大自然才有办法接近你,离你最近的神才有办法走到你身边。你的体内有海洋之水,你的体内有日月星辰之火,你的体内有空气,你的身体是由地球之土所形成的,你的身体代表着整个存在、以及所有的元素。而这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变形!一种多么神奇的转形!看看大地然后再看看你的身体,多么大的变形,而你却从来不会为此惊叹过!尘土已经变成神圣的,还会有比这更奥秘的吗?你还在等待什么更伟大的奇迹呢?你每天都在看着奇迹发生!从污泥中长出莲花……而从尘土中出现了我们美丽的身体。这么复杂的机制,功能运作却是如此顺畅,完全没有任何噪音。
我们的身体真的是非常复杂,科学家曾制造出很多复杂的机器,但没有一台机器足以与身体相比,甚至最最精微的电脑,相形之下也只是象个玩具而已。而你却被教导要去对抗你的身体。那是在制造分裂,这个分裂会使你烦恼不断,使你处于不断的内战状态。
而且因为你跟自己对抗——这真是愚昧无比——所以你的生命变得愈来愈没有智慧,且愈来愈愚蠢。在这种情形下,你居然还想有伟大的蜕变,你要嫉妒离你而去,你要愤怒消失,你要内在没有贪婪,这是不可能的!你从一开始起就带着错误的观念,怎么有可能创造出一个足以让蜕变发生的空间呢?在这个空间内,愤怒可以变成慈悲,恨可以变成爱,贪婪可以变成分享,性可以变成三摩地。以这么烦忧的状态,你怎能希望,怎能期待这么大的蜕变会发生呢?
你最根本的工作就在于丢弃这种精神的分裂,变成一体的,如此一来所有其他的事情才会有可能,即使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可能。
烦忧之心如何能了解道?
道很简单也很直接。即使是小孩子也能懂。它简单得就象二加二等于四,甚至更简单。它简单得就象鸟的歌唱,简单得就象一朵玫瑰花——简单而美丽,简单而又极为宏伟。但是只有一个不受烦扰的心灵才能了解它,只有一个不受烦扰的心灵才有能力去看清它;否则你会活在贪婪之中,活在愤怒之中,活在嫉妒和占有之中,活在恨之中。你可以假装表面上是个圣人,但在深处仍然维持是个罪人。而最大的罪恶就是使你自己分裂。最大的罪恶不是反抗别人,而是反抗你自己。这是一种自杀的状态。在你的身体和你之间制造出这种分裂,在谴责身体之下,你只会成为一个伪君子,只能过着虚伪的生活。在一列火车的头等厢内,两位衣着讲究的女士正在讨论服饰,而角落里一位绅士则假装在睡觉。其中一位女士说她发现当前服饰的价格实在贵得令人买不下去,另一位女士建议她应该学她结交个男朋友在身旁:“他会每个月给你五千元买个小礼物——丈夫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但如果我找不到可以供我五千元的男朋友呢?”
“那么你就找两个各出两千五百元。”
那个绅士开口说话了:“女士们,听着,我现在要睡了。在你们降价到二十块的时候把我叫醒。”人们想尽办法在伪装。伪装成圣人的人也许恰好是罪人,假装清醒的人可能是沉睡的,而假装睡着的人可能是醒着的……各式各样的伪装,因为社会制造出的情况使得你若不是得过一种完全受到非议的生活,一种属于罪人的生活,就是得过着伪善者、伪君子的生活。社会只给你这两种选择:诚实而做个罪人,或是不诚实而受人尊敬。社会没有给你第三种选择的余地。为什么社会不给你第三种选择呢?因为第三种选择会创造出象耶稣、佛陀、克里虚那这类的人,而这类人物的出现会让群众自觉平庸,他们会觉得受到很大的羞辱。
所以不要以人们的外表去评断他们是怎样的人。有更多的情况是,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是,不论他们表面上显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内在深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关于这一点,你绝对可以确信无疑;我说几乎是完全确定无疑,因为这个误差只有百分之一而已,不多。你偶尔才会遇见一个佛,他的外表与内在是一致的;否则一般说来,你遇到的人都是表里不一。不要被外表所蒙骗了。一个女演员在路上停下来载个失业的流浪汉到她的公寓,只因为他穿了一双尺寸非常大的鞋子,而她听说大脚丫的男人那个东西也很大。于是,她给他吃了一客洒上很多胡椒的牛排和啤酒,然后就把他拖上床。
隔天早晨这个男人孤零零地醒来,发现桌面上有一张千元纸钞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给你自己买双合脚一点的鞋子吧。”我们一向就是依据外表在评断事物。事实上,因为我们连自己的内在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看得到别人的内在呢?我们不知道如何向内看的艺术。首先必须从练习看你自己的内在开始。你必须进入自己内部,自己内在的世界。你必须渐渐地深入自己的意识,直至意识的最中心点,一旦穿透了自身存在的核心时,你将具备看见其他人存在的核心的能力。那时将没有人骗得了你,因为那时你不会只看外表,而是会看见实相。
一个个充满着忧虑与不安的心灵如何能了解道呢?
一个充满着忧虑与不安的心灵不可能了解任何事情。那种状态不可能产生了解。了解指的不是知识。一个充满着忧虑不安的头脑可以变得非常的有学问,你可以到大专院校去看那些大学教授——学识非常丰富,但他们有比你更多的烦恼,他们的内在有比你更多的冲突。学识对他们完全没有用处。知识从来不曾帮助过任何人,知识只会加重人的负担。知识可以让你倍受尊敬,当然。因为这是个很壮观的自我之旅,自我极度膨胀;但是自我愈是膨胀,你的内在就愈陷入麻烦,因为自我是一种虚幻的现象。当你变得过于执着于幻象时,就会开始丧失与真实世界的连结。当你开始在幻象里植根时,就会忘了在真实世界里的根。
充满知识的人和你一样的无意识。无知的人和知识丰富的人并没有两样,他们是同道中人。他们之间的差异只在于接受的资讯有所不同罢了——这根本没什么不同。我可能只知道一点点事情,而你多知道一点点事情,另一个人可能知道一千零一件事情,而某个人可能就象一套活的大英百科全书一样,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佛陀不是饱学之士,但他是个具有了解性的人——他不是充满着资讯而是充满着洞见。他充满着洞察力,而不是充满着思维,他有一种镜子般的清晰,还有一种伟大的觉知。
你象一个梦游症患者似的在梦中走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做这些事;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你过的是随波逐流的生活而随波逐流的生活是一种无意识的生活——就象机器人一样。某位男士跟太太去看戏,中场休息的时候去上厕所,但他走错门发现自己来到花园里。因为花园整理得非常美观,所以他不忍心在地上方便。于是他把一棵植物从花盆中取出,在盆里解决,然后把那棵植物再放回去。
他回座时发现下一幕已经开演了。于是轻声地问他太太:“这一幕演到哪里?”
“你应该知道,”她冷冷地答到:“你不是在戏里面吗?”人活在无意识中。他没有觉知,一点觉知都没有。你可以观察任何人,你可以观察你自己,渐渐地,你会看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行为是无意识地在进行的,简直大吃一惊,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会毫无道理地撒谎!而当你亲自逮到自己在撒谎时,将会习惯,只是一个机械化的惯性罢了。
人会无缘无故地开始悲伤起来。现在有些研究人员说你可以给自己的情绪做一个月历,而我发现这个建议很有意义——真的可以给自己的情绪做个月历。只要持续不断地记录一个月:星期一的早晨你有什么感觉,然后下午、晚上,夜里……一天只要八次,持续注意每天同一个时间你的感觉如何。然后三四周内你会惊讶地发现到每个星期一的同一个时间你就会出现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不可能是环境造成的,因为每个星期一的环境都不一样。虽然你会向外找借口,而事实上,是内在的因素在作祟,因为没有人愿意为自己的不幸负责任。让别人为你的不幸负责会让你感到比较舒坦。而且你总是找得到借口,如果找不到,就会发明出一大堆。
这时人们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有创造力。事实上他们所有的创造力都投注在创造借口上面:“我为什么悲伤?”你可以找出一千零一个理由:太太说这样,孩子们行为没有规矩,邻居啦,公司老板啦,交通啦,还有物价上涨……你可以找出一千零一件事情;要多少有多少。你可以把全世界漆成灰蒙蒙的,黑漆漆一片,然后你便可以感到自在,因为你之所以会悲伤全都不是自己所造成的。
但就在这同样的世界里,星期二早晨你又感觉到自己就快飞起来了,很欢喜,整个人容光焕发——你同样也可以找到一些理由:“今天早上很美,太阳、小鸟、树和天空,一切一切都充满了光,多美的早晨啊!”你可以为你所有的情绪找说词,但是如果写日记写个四周到五周,你真的会很惊讶:发生在你身上的每件事情几乎完全是依你而定的。
你有一个不停地转动的内在之轮,而同样的辐条一次又一次地转到最高的位置上。
是的,外在是会有一些情境,但那不是原因所在:它们顶多只是触发而已。某个情境触发了某个原本要发生的情绪。如果当时没有那些环境,那么其他的某些事情也会成为那个引爆点——但无论如何那个情绪是必定会被触动到的。
曾经离群索居过的人就会察觉到这个事实。佛陀常把他的弟子送去某个地方独处一阵子。在新的社区里我们要有个地下洞穴,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们送去独居一个月,完全隔绝。从这世界消失,这样你就不能责怪任何外在的情境,因为除了你和洞穴的墙之外没有任何情境。你会很惊讶:有一天你很快乐,有一天你变不快乐,有一天你很贪婪,又有一天你又觉得愤怒却没有人在侮辱你或激怒你。终有一天你将会发现到是你在欺骗你自己,因为你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怪罪了。“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他这样问,开始搭讪。
“不,谢谢你,”她说:“我不喝酒。”
“那么,到我房里共进晚餐如何?”
“不要,我觉得那样做于礼不合。”她说。
迂回策略进攻不成后,这年轻男子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小姐,我为你亮丽动人的美深深着迷,如果你愿意与我共度良宵,我愿意付出你想望的任何东西。”
“哦,不,不,先生,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告诉我,”年轻男子笑了,“难道你从来不做任何有一丝丝不合礼仪的事吗?”
“哦!”那个法国女孩子说,“我只会说谎。”观察侃侃自己一天之中说几次谎——根本没理由非得要说谎不可——还有你会生气几次,也是毫无原因的生气,那时你才会明白自己活在一个内在的世界里,一个自己主观的世界里。了解,意谓着了解自身生命运作的基本袈构。
如果了解这些基本袈构,蜕变就不难了。事实上了解本身就是蜕变。一个充满着忧虑与不安的心灵
如何能了解道呢?
人若受扰而忧虑不安
就无法具有真知。这里的“知”不是指你们所谓的知识。当佛陀用“知”这个字时,他是指智慧,而不是资讯;他是指知道,而不是知识。
人若受到烦扰而忧虑不安……他就是在冲突之中、困惑之中、在内在的分裂之中,如果一个人的内在变成一堆群众……他就无法具有真知。
智慧需要合一,智慧需要整合,智慧需要一种觉知观照的清澈状态,去观照你的行为,你的情绪,你的思维模式,你的感情,智慧需要一种清澈的状态去观照每一件在你的内在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只要观照这些,奇迹就会开始发生。如果你开始明白自己毫无理由就会说谎,这个觉察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路障。下一次在你又想要说谎的那个边缘上,一个内在的声音将会说:“小心,觉知——你又要跳进陷阱里面了。”下一次你又要掉入悲伤里面时,内在的某种东西将会让你警觉,会警告你。
这就是蜕变你的能量的道路,这就是净化之路,这就是蜕变的永恒法则。一个无忧无虑的心灵
不再寻觅不再思辨
孰是孰非,
一个跳脱出判断的心思
将会观照和了解所以门徒的首要条件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心灵,不再寻觅不再思辨孰是孰非……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而且具有革命性的陈述。佛陀是说:不要再思辨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因为如果去思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就会分裂,会成为一个伪君子。你会假装去做对的事而实际上却去做不对的事。而且在思考什么是对的以及什么是错的同时,你就会有执着,就会有所认同。你当然会认同对的观念。
举例来说,你在路旁看到一张百元纸钞;那可能是从某个人口袋里掉出来的。现在问题来了:要不要捡起来?一部分的你说:“捡起来绝对没错。没有人看到,没有人会怀疑。而且你又不是在偷,钱就在那里!如果你不捡起来,别人也会捡走。所以为什么不捡?准没错的!”
但是另一部分的你又说:“这不对,这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这可以说是间接的偷窃。你应该去通知警察,或者如果你不想麻烦的话,就向前走,把它忘掉一干二净。而且也不要回头看。这是贪婪,而贪婪是一种罪恶!”
现在,有两种想法在对抗。一个说:“没错,捡起来。”另一个说:“不对,不要捡。”你要认同哪一个想法呢?你当然会认同那个说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想法,因为那样做比较能令自我感到自豪。“你是个有道德的人,真是不同凡响;换作是别人早就捡走那张百元大钞了。在这个难困的时代,一般人再也不会谨言慎行了。”你会让自己不要认同那个想要捡纸钞的想法。并强烈地谴责这个想法:“这不对,这是我内在的原罪,我低劣的,该受到谴责的部分。”你会让自己远离这个想法,会说:“我不会容许这件事发生。它是我的本能,我的无意识,是我的肉体,是我的念头在说服我这样做;否则的话,我是知道的,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那个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那个我才是我。”
你总是认同于那个正确的,那个合于道德的态度,而不认同自己不道德的行径——虽然你做了。这就是伪君子产生的过程。
圣奥古斯丁在他的忏悔录中说:上帝啊,原谅我,因为我不断地在做着我知道我不应该做的事,而不去做我知道我应该做的事。
这就是冲突,这就是人变得充满着烦恼的过程。因此佛陀给你一把万能钥匙。这就是能使你解除一切认同的秘诀:不要认同道德的想法,因为那也只不过是头脑的一部分而已。那是同样的把戏:一部分说好,另一部分说不好,这是同一个头脑在你里面制造冲突矛盾。头脑总是二元性的,头脑在对立的两极之间活动。它又爱又恨同一个人;它要做又不要做同一件事情。它就是冲突,思考就是陷入冲突。不要认同任何一方。
佛陀在说:只要成为观照。你看,有一部分在说这个,另一部分在说那个。“我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两个都不是,我只是一个观照者。”只有在那时候,了解才有可能升起。
一个无忧无虑的心智,不再寻觅不再思辨孰是孰非,一个跳脱出评断的头脑会观照和了解。
跳脱出对好与坏的评断就是观照的方法。蜕变只有经由观照才可能发生。这就是道德与宗教之间的不同。道德说:“选择对的,抗拒不对的。选择好的,抗拒不好的。”宗教说:“只要观照两者,根本就不要选择。保持在没有选择的意识之中。”
宗教与道德非常非常不同。道德非常普通、世俗、平庸;道德无法引导你走到巅峰,道德不是神圣之路。道德只是社会的一种策略。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事在某个社会是对的,在另一个社会中却是错的;在印度被认为是好的事情,在日本可能就不好了。今日被认为对的事明日可能变成错的。道德是社会的副产品,是社会用来控制人的策略。道德已经变成你内在的警察,内在的法官——这是社会的诡计,用来催眠你,使你合乎社会想强压在人们身上的那些观念。所以如果你生在一个素食的家庭,那么吃荤的人就是万恶之首。
有一次一个耆那教僧侣告诉我:“我喜欢你的书,可是为什么你说到马哈维亚时,也到耶稣、穆罕默德和拉玛克里虚那?你不应该把他们并列。马哈维亚就是马哈维亚,他怎么能跟耶稣、穆罕默德、拉玛克里虚那被列为同类、同等,而加以比较呢?”
我说:“为什么不行?”
他说:“那耶稣喝酒,吃肉——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罪?”
穆罕默德吃肉而且娶了九个女人!人必须要断绝女色,他却不只一个女人,而是九个!九是个完美的数字。事实上,九之后没有数字;九是最后一个数字,九之后又还原到一……
“穆罕默德娶九个女人,吃荤——你怎能把他跟马哈维亚并列?而且你怎能把拉玛克里虚那跟马哈维亚并列?他以前是吃鱼的。”
孟加拉人不能吃鱼。
他对我的书唯一的批评就是我把这些人放在一起。
去问基督徒……我曾经问过一个基督教的传教士:“你觉得耆那教的僧侣怎么样?他这样说过……你有什么反对的看法吗?”
他说:“当然有!你怎么可以把马哈维亚和耶稣并列?耶稣为人类而活,为人类牺牲他的生命。马哈维亚做过什么?马哈维亚完完全全是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的救赎。他完全不在乎别人!他不曾医好一个瞎子,不曾让任何死者从死里复活。他只是在山里在森林里,静心二十年,还有比这更自私的事吗?全世界都在受苦,世人痛不欲生,而他却不来安慰他们。还有比这更奢侈的事吗?只是待在树林里的河畔静心,还会有比这更奢侈的事吗?他为可怜的人类做了什么?耶稣牺牲了他自己——他生为他人,死也为他人。他的整个一生只有纯粹的牺牲,别无其他。你怎能把马哈维亚和耶稣相提并论?”
而他似乎是对的。现在,你要如何决定呢?佛陀不曾治愈过病人、瞎眼的人、聋人、哑巴,他只是静心而已。好象很自私!他应该设立医院,或者至少是学校;应该分送医药,应该去那些灾荒地区为大众服务……他不曾做过一件这类的事情。这是哪门子神圣的境界?以一个基督徒看来,这是全然的自私。
现在,谁才对?又要由谁来决定呢?我们依据自己的偏见在生活。
那个耆那教的僧侣错了。那个基督教的传教士也不对,因为两个人都在评断——而评断的行为本身就不对。耶稣是耶稣——他以他自己的方式生活。佛陀是佛陀——他以他自己的方式生活。各有其独特的个性,独特的方式来表达神。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拷贝,两个人都不必模仿对方。世界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生命,这样才美。如果世界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耶稣出现,他们看起来象是从生产线出来的福特汽车一样——每秒生产一部福特汽车,一模一样,彼此完全相同。耶稣只有一个,仅此一个而且无法再制,这样很美。而且佛陀只有一个也无可仿制,这样很好。
一个真正具有宗教内涵的人对事物会抱有不评断的态度。道德人士无法不评断,他们变成法官。现在,这个耆那教僧侣,和愚昧的一个凡人,却想要评断耶稣、拉玛克里虚那、穆罕默德。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从来不曾静心过——对他自己也还不了解。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来找我的原因。
他来找我是想了解静心是什么,以及怎么静心。他的静心尚未发生,但评断已经来了——而他甚至想评断一个象耶稣这样的人,甚至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觉得惭愧羞耻,反而还非常的自傲。而那个基督教传教士的情形也是如此!他对静心,对佛陀的所为,马哈维亚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他完全不知道佛陀所发挥的功能的奥秘之处。仅只他的成道本身对全人类而言就已经是无与伦比的服务了,再也没有比这更高的事了。没错,他是不曾医好过任何人的肉眼,但他却治愈了成千上万人灵性之眼,这才是真正的服务。他使得成千上万的人听到真理,倾听,而后了解——这才是真正的服务。
但是这个基督教传教士,因为他经营一所小学、一所医院,就自以为有资格评断别人。卫道之士总是在评断别人,一个真正具有宗教性的人绝不会评断。他活在凡事皆不评断的意识之中。
一个跳脱出评断的心灵会观照和了解。他只是观照和了解。如果佛陀遇见了耶稣,他会了解;如果耶稣遇见了佛陀,他也会了解。只是观照,看,然后就有了解。要明白身体是个易碎的瓶子
而且要把你的心灵构筑为城堡佛陀用“心灵”(mind)这个自指涉意识。佛陀用大写的Mind,不是指你那个平常的头脑,而是指当一切思维念头都已经消失、完全免于思想时的头脑。把你的心灵构筑为城堡,因为这个身体将会死去,不要依靠身体。在每次的试炼之中
让了解防卫着你
去保护你所赢取的一切片刻都不能忘记,因为这场奋斗将会很漫长,而且过程将会非常艰辛。你会跌倒很多次,忘掉很多次。你会常常开始去评断,你会常常开始认同于这个或那个想法,自我会常常一次又一次的肯定它自己。每当自我在肯定它自己时,每当认同发生时,每当评断又起来时,赶快记住:观照,只要去观照,然后就会有了解出现。
了解是蜕变的秘诀。如果你能了解愤怒,慈悲会立刻洒落在你身上。如果能够了解性,将会立刻到达三摩地。“了解”是你必须记住的最重要的字。因为不久之后身体即将被抛弃
届时它还能感觉道什么呢?
它躺在地上,象块废木似的
还能知道些什么呢?不要依赖身体,也不要把自己局限在身体之中。使用它,尊敬它,爱它,照顾它,但记住:总有一天你将必须离开它。身体只是一个笼子,将会被丢弃,而后笼中鸟便会飞走。在那一刻来临之前,照顾好笼中的鸟儿。净化你的意识,因为意识将会跟你一起走。你的了解会跟你一起走,但你的身体不会。
所以不要浪费太多时间用化妆品、服饰和装饰品去打扮你的身体,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身体上面,因为身体属于大地,而大地会将它收回。尘归尘,土归土。你不属于大地,你属于超越大地的存在,你属于某种不可知的。你的家是在那不可知的之中,你只是这里的一个访客。好好的享受这个旅程,尽量善用这个旅程可以让你更了解、更成熟,这样你才可以带着你的成熟、你的了解和你的智慧回家。即使是最险恶的敌人
也无法象你未经看守的思想那样伤害你然而一旦心灵受到你的驾驭时,
它就会成为你的利器,
比你的双亲更加裨益于你。但是同样的心灵如果驾驭了——用观照来驾驭、用静心来驾驭——就可以被蜕变。变成最好的朋友,谁也比不上它对你的好处。
心灵是一个梯子:如果不加以看管,它会使你向下掉;如果用静心加以驾驭,它可以帮助你提升。同样一个梯子!心灵是一个门,如果不加以看守,它会使你涣散;如果看守得宜,它可以帮助你归于内在。同一个心灵如果不加以看守的话会变成愤怒、恨、嫉妒;而在看守之下,却可以转变成怜悯、爱和光。
观照、觉醒、警觉、不做评断。不要成为一个道德家;创造出一个宗教性的意识。所谓“宗教性的意识”就是无选择的觉知。让这句话深深地渗透到你的心中:无选择的觉知。这正是佛陀教义的精要。今天到此为止。第二章 喝个够再跳舞挚爱的师父:
请你再谈一谈有关你的工作新的展望好吗?拉玛克里虚那(Sri Ramakrish.na)和拉曼(Sri Raman)甚至克里虚那穆提看来似乎是单一层面的。哥齐夫(Gurdjeff)是不是尝试采用多元层面的方式呢?这是不是他会受到这么大的误解的原因所在呢?沙瓦提,如果你真的想帮助人,受到误解是很自然的事。如果你不想帮助他们,就绝不会受到误解——相反地,人们会崇拜你,会赞美你。如果你只是随口说说,只是在谈论一些哲学,那么他们就不会怕你。因为这样子你不会碰触到他们的生活。
对群众而言,知道一些复杂的理论、思想的体系,会让他们觉得很美妙。因为这可以助长他们的自我,可以滋养他们的自我,他们的学识因此而变得更丰富。而所有的人都喜欢变得更有学问。这是自我所需的微妙补品。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人们,那么问题就来了。你会开始改变他们的生活,你会开始冒犯他们的自我;那时你会开始干扰几世纪以来的旧习性和机械性。你会制造出敌意;他们会怕你,会跟你对抗。然后他们会用尽一切方法误解你、曲解你。
单一层面的人象是一朵很美的花,非常优美,但是没有什么用处。克里虚那穆提说了四十多年,而人们一直在听他说,同样的一群人一直听他说了四十年……而他们的意识一点也没有改变。当然他们都变得很有知识,很会思辩,很合逻辑。如果你跟他们讨论——他们是讨论高手——他们可以深入最精微、最细腻的心智世界。他们可以分析任何事:觉知、静心、意识……他们变得很有效率、很聪明,但是他们仍然象过去一样平庸、象过去一样愚昧,而只有一个不同:现在他们的愚昧经过易容改装,躲藏在他们从克里虚那穆提那里所搜集来的假知识背后。克里虚那穆提一直维持是个智性的天才,因为他从来不会花任何力气涉入人们的生活中。涉入人们的生活是很危险的——你是在玩火。
拉玛克里虚那也是一样。很多人的情感被触动了,喜极而泣,但这没有使你蜕变。喜悦的泪水是暂时的;回家后你还是依然故我。
哥齐夫无疑地是个开路先锋,哥齐夫开启了一个对灵性生活的全新观念,他实际上称呼他的方法为“第四道”——正如我称呼我的方法是“第四种法门”一样,他也称呼他的方法是“第四道”。他受到很大的误解,因为他对传授知识没有兴趣,他不想给你慰籍;他也没兴趣给你美丽的理论、洞见、幻象;他对你的眼泪、你的情感、你的情绪,都没有兴趣;他不想让你崇拜他,他只想要蜕变你。
要蜕变一个人意谓着你必须拿一支铁槌在手上,因为那个人身上有太多厚块必须要砍掉。人是如此混乱,每一件事都弄错了,每件事都得要矫正回来。而这个人在他错误的生活方式上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投资,所以假如有人要来改变他的生活形态——不只是外围而已,而且也包括了核心部分——他当然会很害怕,他会被吓坏。只有少数勇敢的人才能进入一个象哥齐夫这样的人的世界中。这需要极大的勇气,要有赴死的勇气,因为唯有如此才会有重生。
哥齐夫是个接生婆。他不是一个教师,他是一个师父。克里虚那穆提一直保持是个教师。拉玛是个很美的个体——开悟了,却是一颗很远、不可企及的星星。你可以观看、可以欣赏、可以为它写诗,但就只是这样而已。它维持着一种遥远的景象,你永远别想触及到他,他太遥远了,而且他也不想多费力气造一座桥跨越这段距离。而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怎么能造得出这座桥呢?如果你有能力将你自己和拉玛这样的人连结上,那么也就不需要去建造这座桥了。有那个能力的人自然就会有自我蜕变的能力,他不需要一个师父。除非拉玛设法去造出这座桥,否则不可能会有桥。
而他是那么地崇高、遥远而冷漠,他不涉入,他知道所有的不幸都是幻象。当然,事情的确如此——但不是对身处不幸之中的人而言是如此。觉醒的人知道在梦中哭泣的人是在做梦,的确,对醒来的人而言,这个说法是千真万确。可是,对那个熟睡的人而言,纵然他的痛苦是一场梦、一场不醒的恶梦,但他的痛苦却是个事实。而熟睡的人无法做出任何努力来跟一个已经醒悟的人连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他甚至无法察觉到有人已经醒了;他正全神贯注在他的恶梦之中。只有已经醒来的人可以设法。但是,去打断某人的睡眠——即使他在做恶梦——是很危险的。没有人愿意被打扰,没有人愿意被干涉。
那些沉睡的人,头昏脑胀的,有些很奇怪的想法,关于自由他们有一些很奇怪的概念。他们没有自由;不可能有,在睡梦中他们没有能力拥有自由。一个沉睡的人怎么可能是自由的呢?但是他们有很多看法,关于自由的伟大看法,而一个象哥齐夫这样的人会去干扰他们,他的慈悲大过克里虚那穆提、拉曼和拉玛克里虚那。
拉玛克里虚那很美——歌颂神、祈祷、崇拜、舞蹈,他是在某种超越的状态之中,他可以让你想起生命远比你所遭遇到的还有更多的可能性,但就只是如此而已。从他那里你可以恢复一些记忆。但你生命的状态并不是只靠记忆就可以产生变化的;你会再度忘记,你曾一次又一次的再回去找那个人,看他跳舞、唱歌、祈祷……然后觉得很好,觉得很享受。
这就是佛陀所说的“数算别人的羊群”。他是朵美丽的花,但光看着玫瑰,不会让你变成玫瑰;光看着拉玛克里虚那,也不会让你变成拉玛克里虚那。努力是必要的,你必须干冒危险亲自攀越高峰。
除非一个师父设法靠近沉睡中的你,除非他打扰你的存在,紧紧握着你,引导你走出你的愚昧无知,否则要醒来是不可能的事,几乎不可能。但是你会对这个人愤怒不已——谁肯受人打扰?人人都习惯了某种生活方式;头脑总是喜欢旧的、已知的、熟悉的,即使那种生活方式悲惨不堪,头脑还是惧怕新的,因为对新的你必须重新学习怎么做、怎么应对。而谁愿意学习?你对旧事物这么老练,你的自我在旧事物中心满意足,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而当你遇见一个象哥齐夫这样的人时,他会粉碎一切你所搜集的垃圾,他会无情地加以粉碎!有时候他必须捏造一些事实,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要粉碎你的看法。
有个朋友问:“象哥齐夫这样一个具有这么大了解性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亢达里尼的能量?”
他称亢达里尼为亢达烂泥,他非常反对亢达里尼这个概念,他常说人一生之中最糟的事情就是亢达里尼的上升。很自然地,发问的人觉得非常的困惑。
但是尼不了解哥齐夫真正的意思。他之所以称亢达里尼为亢达烂泥,是因为通神论者在世界上制造出一大堆的谬论,他们对亢达里尼有很多的描述,如蛇之能量等等,全都是猜测而已。
事实上,在一百本有关亢达里尼的书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全然的谬论。而那些聚集在哥齐夫四周的有些人曾学习过通神论、各种假说、各种教条,所以他是在粉碎他们的知识;他并非出言反对亢达里尼。他怎么会呢?他比巴瓦斯基(Bavatsky)、毕甚特(Besant)、亚尔考特(Alcott)、利比特(Leadbeater)等人知道更多。这些人只是一些制造教条的专家,他们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专家,他们几乎创造了一种世界性的风潮——关于灵气、颜色、亢达里尼……一些从古老灵学演变而来的新名词,而后他们在这些文字的四周创造出一个想象的世界。
哥齐夫把它成为亢达烂泥是对的,而且哥齐夫说一个人一生之中最糟的事是亢达里尼的提升也是对的。但要切记他是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之下对他的弟子说话,他是在粉碎他的弟子有亢达里尼的知识——因为师父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摧毁尼的知识,因为你的知识基本上是假的、是借来的。
在你与真的熟悉之前,假的必须被拿开。有时候师父必须非常无情,有时候师父必须说假话。亢达里尼不是一个错误的概念,但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哥齐夫是对的。
然后又有一些象葛皮克里虚那(Gopikrishna)之流的人,他在写有关亢达里尼以及蛇之能量,还有随着这个能量而来的伟大天分。这个人有什么天分呢?充其量,他对他的天分提出的唯一证明是一些绝无价值的诗,就象小学生写的诗一样。他一辈子都是个公务人员,他的诗充满了他一辈子公务人员生涯的霉味——不美、不壮丽,没有一点来自于那超越的芬芳。
而现在他正巡回世界倡导,当亢达里尼升起,你潜伏的天赋能力就会开始运作。多少瑜伽术行者曾经获得诺贝尔奖?多少瑜伽行者对世界上的科学知识、艺术、诗歌、绘画、雕刻,有所贡献?你们这些所谓亢达里尼升起的人,有几个人对丰富这个世界有所贡献?
葛皮克里虚那所谈的不是亢达里尼而是亢达烂泥,哥齐夫一拳就可以把他给打醒。但是人们受到他的吸引,人们非常容易被神秘的谬论、神秘的愚昧、神秘的胡言乱语所吸引,只要开始跟人们谈起恰克拉能量中心(chakara),以及亢达里尼怎样通过这些能量中心,人们就会开始全神贯注。试试看就知道!你不需要对亢达里尼有任何认识——只要发明……因为耆那教的神秘家不曾谈过亢达里尼,佛教徒的神秘家不曾谈过亢达里尼,基督教的神秘家对这个也一无所知,苏非对这个叫做亢达里尼的能量根本就一无所知,只有印度的瑜伽行者在谈论它。
亢达里尼中是有些东西,但不完全是人们所听说的那个样子,现在所风行的关于亢达里尼的知识全是胡说八道,所以哥齐夫谴责它是对的,他是在谴责整个通神论的风潮。通神论者非常反对哥齐夫,通神论者什么都不懂,但他们开创了一个世界性的风潮,他们多多少少有些象政客、学者、逻辑切片工,但绝对不是已完成的灵魂。
哥齐夫粉碎很多信仰,它粉碎了全人类最基本的一个信仰,他说:“没有灵魂。你不是带着灵魂出生的——你必须努力创造灵魂,而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创造,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怎么样,你能创造出比这更大的震撼吗?告诉人们:“你没有灵魂,你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没有人在里面。你还没有诞生;你只是具肉体,一个机械装置。是的,你有个可能性,一个成为灵魂的潜力,但你必须努力才能得到,要非常努力,唯有如此你才可能拥有灵魂,拥有灵魂是最大的奢侈。”
从以前到现在,神职人员一直在告诉你说你诞生时就有灵魂,这使得事情的情况变得不太妙。因为每个人都说他生下来时就有灵魂,他便会想:“那么又何必担心?我已经是一个灵魂了。我是不朽的,身体会死但是我会永生不死。”哥齐夫说:“你只是个身体,当身体死亡的时候你也会死亡。非常偶然地才会看到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死亡——那个在世时创造出灵魂的人就可以超越死亡——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一个象佛陀、耶稣这样的人可以超越死亡,但不是你!你只会就这样死去,丝毫不留痕迹。”
哥齐夫在尝试做什么?他想要从根部去撼动你,他正试着拿走所有使你延缓而不愿往内探索的慰籍和愚蠢的理论。对人们说:“你没有灵魂,你只是个植物人,只是棵包心菜或者可能是棵花菜——顶多也只是一棵受过大学教育的包心菜如此罢了。”哥齐夫真是一位超级卓越的师父,他把你脚底下的立足之地抽走,给你这么大的一个震撼,使得你不得不重新思考整个情势:你还要继续做一棵包心菜吗?他在你四周创造出一种情势,迫使你非得去追寻、探求灵魂,因为有谁原意死去呢?
而且,灵魂不朽的观念促使人们自我安慰说他们不会死亡,认为死亡只是一种表象,只是一场漫长的睡眠,一场让你休息的睡眠,然后你会得到重生。哥齐夫说:“全是胡扯,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人一旦死了,就是永远死了——除非你创造出灵魂……”
看看这个不同:你听说你已经是个灵魂,而哥齐夫使这说法全盘改观。他说:“你还不是个灵魂,而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你可能拥有灵魂,但也可能错过灵魂。”
而我要告诉你,哥齐夫只是在用一种策略。那不是真的。每个人都生而具有灵魂,但是对于那些把事实拿来当成慰籍之物的人要怎么办呢?伟大的师父有时候必须说谎——只有伟大的师父才有权力说谎——这只是为了把你从睡梦中拉出来。
举例来说,在你睡得很熟时,当我摇你但你却动也不动,所以我就开始大叫,“失火了!失火了!”听到我的叫喊,你才能从梦中惊醒,从屋内冲出去。在屋子外我们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会说其实没有火灾……但这是唯一可以唤醒你的方法。
一旦你知道灵魂了,哥齐夫便会在你耳边轻声地说:“现在别再担心了,忘掉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但在那个时候那样说是必须的,那是一种策略,我必须大喊‘失火了!’否则你不会从睡梦中醒来。”
但是这些人必定会误解。要了解一个象哥齐夫这样的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差事,唯有你跟着他,一路跟着他走下去,才可能了解他。哥齐夫所做的是一种非常奥秘的工作——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取代,真正的工作只有在一所奥秘的学校才会发生;那是隐秘式的、地下性的;那不是公开的,也不能是公开的。
在中世纪,神秘家藏匿在炼金术的包装后面,因为基督教的缘故,他们必须隐身。在那个时候,所有与基督教的意识形态有任何歧异的源头,都会被基督徒摧毁。他们不许任何人跟随任何异教,甚至谈论也被禁止:“唯有基督教才是真理之路。”
神秘家不得不消失。他们开创了一种美丽的骗术,他们创造出炼金术的概念,开始说:“我们是炼金士,我们跟灵性没有关系。万物都会腐坏。我们在探求长生不老的秘诀,设法找到把普通金属冶炼成黄金的技术。”为了骗过大众,他们建造化学实验室。如果走进一个炼金士的世界,你会看到瓶瓶罐罐、药品、草药和试管……你会看到一间有很多化学工程在进行的实验室。但这只不过是外观,这不是真的工作——真正的工作正发生在这学院底下其他地方。
真正的工作是要创造出整合的、结晶的、体现出灵魂的人类,要创造出觉醒;真正的工作是静心。但是基督教不准许静心,它说祈祷就够了;它不准许内在的探索,它说崇拜上帝就够了,每个星期天上教堂就够了,读圣经就够了;它给你玩具——那也是发生在其他国家的情况。
印度的神秘家也是生活在易容伪装之下。
前几天我读到一个苏非的故事——哥齐夫基本上是植根于苏非的传统,他是一个苏非,他从苏非学到他的秘诀。
我读到一个苏非的故事:
有个门徒来找师父:“我惹上麻烦了。镇上最有钱的人要去朝圣,他有个非常美的女儿,而我因为严守戒律和培养品格,在镇上有很好的名声,所以他要我在他去朝圣的期间照顾他美丽的女儿。但是我很害怕——我明白我的诱惑。这女孩真的非常美;事实上我一直在迷恋她,我一直在避免……这个诱惑实在太强了。在这六个月或九个月之中她将跟我住在一起,我无法信任自己,我该怎么办?”
那个师父说:“我认识一个知道秘诀的人,你去找他。”
他告诉他去一个疯子所住的村落。他说:“但是那个疯子能做什么?我知道那个疯子的事,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他完全疯了!他怎么帮得了我呢?”
大师说:“你只管去,但去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注意看那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他去疯子那里。看到一个很美的小男孩在倒酒,而疯子在喝酒。
信仰穆罕默德的国家,从以前到现在,同性恋一直非常盛行——所以回教的天堂是同性恋的天堂,它比其他的天堂还要先进。在印度教的天堂里,同性恋没有容身之地;在基督教的天堂里,更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被准许。甚至犹太教的上帝也非常反对同性恋,对此非常愤怒。但是穆罕默德的神非常宽大,有德性的人不但可以享受美女,还可享有美男子。
这个美男子在倒酒而疯子在饮酒——这人感到极度地憎恶和谴责,但因为师父说:“注意看,请他给你忠告……”,他忘记了自己的问题。问起:“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做什么?”
疯子笑了,说:“这个男孩子是我的儿子。还有,靠过来一点,我的杯子里面装的只是水。他在倒的并不是酒。”
这个人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假装是在喝酒?没有人会象你这样子小口小口地啜饮水。那个用来倒水的小酒杯也不是用来装水的容器。为什么这样做呢?”
那疯子笑着说:“所以才没有人会在去朝圣的时候把美丽的女儿托付给我照顾。这是一种为了防止麻烦的策略!”
他必定看出对方的念头,他一定有他心通,一定把这个人完全看穿了。“……所以没有人会把美丽的女儿交给我,所以没有人会来找我的麻烦,没有人会来烦我。但不要告诉别人我的秘诀;否则我就必须到处搬来搬去。我的疯狂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一种谣言——如果真的要探索自己。”那疯子说,“你也应该这么做,去吧,开始表现得傻傻的、笨笨的、疯疯癫癫的、不道德的,至少假装一下!然后就没有人会来烦你了。”
哥齐夫过着一种非常神秘、非公开化的生活,他的学院是一种隐秘式的学院。学院里面发生些什么,人们只能猜测。
这就是在我的工作的新展望中,所要发生的事。我的社区会变成隐秘式的、地下的,它的外表会有一个外观:有织工、木匠、陶艺工……这些都是外观。来参观的人,我们会有一个专门接待他们的美丽的待客室;他们可以买东西,可以参观门徒的创作:绘画、书本、木制品……他们可以到处浏览美丽的湖、游泳池,一幢为他们盖的五星级大饭店——但他们不会知道真正在发生什么事。所有真正在发生的事几乎都是地下的,它必须地下化,否则将会无法发生。
我有一些秘诀要传授给你,我不想在我传授给你之前就先死去,因为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其他活着的人可以做这样的工作。我有道家的秘诀、谭崔的秘诀、苏非的秘诀、以及禅师们的秘诀。我曾生活在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传统里面,很多世以来都是一个飘泊者。我从很多花朵里采集了很多花蜜。
迟早我必须告别——那时我将无法再进入身体,这是我的最后一世,我想要跟你们分享所有我采集来的花蜜,如此一来,你们才可以跟别人分享,如此一来这个东西才不会从世界上消失。
这将会是一项极度秘密的工作;因此,沙瓦提,我不能谈论它。我想我已经说太多了!我甚至连这些都不应该说。这个工作只适合那些完全奉献的人。
目前,我们有一个大的新闻办公室,尽可能地对外宣扬我们在此所发生的现象。但是在新社区里,真正的工作将不会公开在世人眼前。新闻办公室会照常运作——但它将进行其他目标。人们会一直来,因为从访客之中我们可以筛选;我们必须邀请那些可以参与的人,那些可以融入社区的人。但是真的工作将会是完全秘密式的,真正的工作将只会介于你与我之间。
而且你我之间的谈话也会愈来愈少,我会变得愈来愈沉默,因为真正的沟通是通过能量,而不是透过文字。在你们准备好可以无声地接受能量时,我会愈来愈沉默,我为你们保存了很大的宝藏,且要变得愈来愈具有接受性……
当我的工作变得地下化,而且变得愈来愈奥秘的时候,就会有愈来愈多的谣言和闲言闲语散播在全世界。人们对于任何奥秘之事都会心存怀疑,而且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他们就会开始捏造自己对这里正发生的事情的看法。所以,要准备好迎接这个现象。
但是也不必为此担忧。这里将会成为一个神秘学院,这种学院存在于当查拉图斯特拉在世之时;他创立了这样的一个学校。埃及、印度、西藏有很多这样的学校。当毕达哥拉斯访问这个国家时,发现神秘学校这个事实,他受到启蒙而进入埃及和印度的许多神秘学校。耶稣也曾在一所非常神秘的神秘学校——亚圣尼斯(Essenes)受过训练。
所有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美丽和伟大的事,都是经由集中一些能量往内探索的人才有可能发生。我的社区将成为一个内在探索的神秘学校,这会是最伟大的冒险,也是最伟大的舞蹈。挚爱的师父:
这个谜的解答关键是什么?
佛陀说:少说一些话,感觉沉默的美
为什么要说话呢?
过去的故事,未来的梦想,
令人缭乱的闲话或堂皇冠冕的论点,
全都食之无味。沉默很美,
可是……
喝茶时愉快的闲聊声
与鸟儿无忧无虑地鸣唱声呼应
能量流动在欢欣的和谐中。
挚爱的师父,告诉我
这个谜的解答关键是什么?尼擀,别把释迦牟尼佛的话看得太认真。沉默很美,当然很美。但谁说闲聊不美呢?事实上,你愈享受闲聊,你的沉默就会愈深沉。
他们是相反的两极并且彼此平衡。如果你白天辛勤工作,在夜里就会睡得很沉。相反的两极:辛勤的工作导致深沉的睡眠。这不合逻辑!照逻辑来说应该是你整天休息,整天练习休息,然后你夜里就会睡得很沉很深。这样才合逻辑,但神是不合逻辑的。
这个说法似乎没错:你整天练习休息,自然应该会比其他没有练习休息的人在晚上得到更多的休息。一个整天做相反工作的人——劳力、耕田、挖地、在园子里工作、砍木材、从井里挑水——他整天流汗、辛勤地工作、身体劳累,到晚上精疲力竭。逻辑上来说他应该完全睡不着,因为他白天做的是与休息正相反的事。但这不是生命运作的方式。
生命在相反的两极之间运作,生命并不合乎逻辑,生命是辨证式的;生命是一种辨证:正命题,反命题,然后互相平衡而成为综合体。然后这个综合体又一次以命题来运作,产生它的反命题……等等;生命不是亚理斯多德式的,而是黑格尔式的。
闲聊绝对没错。当你聊天的时候,就全然地聊天——让聊天成为一种静心!完全知道那只是闲聊,而仍然享受这个闲聊。事实上,因为那只是闲聊所以才更好玩,然后进入沉默。
小鸟的歌唱很美,但你曾注意到当它突然停下来时会有一种很深沉的宁静吗?鸟的歌唱使得宁静加深。暴风雨之后的宁静最为深沉!最为深刻!
尼擀,别把佛陀看得太严肃。人们能过度严肃地看待佛陀——因为他是个单一层面的人。我在说的是……如果尼问佛陀同一个问题,他不会说同一件事。他会说:“尼擀,尼现在就抓到要点了。不要再聊天,不要再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除非逼不得已才说话。”他会提出简洁用字的建议。如果可以用十个字,那么不要用十一个字。如果能删除用字,删得愈多愈好。
但是我的经验是。如果你戒除掉所有的闲聊,所有的话语,你的沉默会变得非常浮面,你的沉默只会成为一种悲剧,没有深度。沉默的深度从何而来呢?沉默只能从它相反的一极得到深度。
如果你真的想休息,就先去跳舞,跳到虚脱为止。让身体和存在的每条纤维舞蹈之后,就会有全然的放松、休息。你不需要去做它就自然会发生。
我并不是说应该东家长西家短地中伤别人。这已经不是闲聊,而是语言暴力;这不是闲聊,这只是其他伪装成闲聊的东西。闲聊应该是种纯粹的艺术,没有任何动机——为开玩笑而开玩笑,为闲聊而闲聊。如此一来它会让你畅心愉快,而在它停下来的时候,你又能聊多久呢?每件事都有它自然的极限。“喝茶时愉快的闲聊声”无法永远持续,不久之后茶杯会空,闲聊会结束……而后会有一种深邃的宁静。
还好,鸟没听到佛陀说什么,树也没有听到佛陀说的话。
尼擀,我不想要你成为佛教徒。我知道那些佛教僧侣:他们变得非常严肃,太严肃了,所以他们的严肃是一种病。他们不会笑,不会开玩笑。事实上,如果他们读到我有关佛陀讲演所讲的黄色笑话的话,他们会立刻闭上眼睛,他们甚至没办法读这些笑话,他们的整体存在会撤退、退缩,这些出家人不会原谅我的。
绝对不要变得严肃,我的讯息是欢乐的讯息,这是我和佛陀不一样的地方。佛陀是一个严肃的人;没有一座他的塑像是笑的,甚至微笑也没有。是的,有些中国或日本的佛像是微笑的——有时候甚至是捧腹大笑,肚皮都在震动。但那是中国和日本的佛陀。
事实上,如果看到一个中国的佛像和一个印度的佛像,你将无法看出两者之间有任何关连;完完全全是两回事。印度佛陀非常严肃,他的身体象运动家:宽厚的胸膛、平坦的下腹,没有一点肚子。而中国佛像,恰好相反——绝对看不到宽厚的胸膛,因为他们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在大理石的雕像上看到肚皮因为笑而在震动,他的脸完全不同,圆圆的,给你一种小孩子的感觉。印度佛像的脸看起来非常象罗马人——因为那是在亚历山大探访印度之后的作品,那是希腊和罗马的风格,那种五官不属于印度,再仔细看一看印度佛像,那种五官不是印度式的,亚历山大和他的美让印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们把亚历山大的脸孔放在佛陀的身体上。
所以佛陀看起来非常地严肃,完完全全地严肃,你无法看到他笑。但是当佛教传到中国时遇到了一种很深的哲学——恰好是它的反极哲学,并在那里产生了辩证。佛教成为命题而道家成为反命题:佛陀与老子会合。中国佛像是一种交流,一半释迦牟尼,一半老子——合而为一。那个肚子和笑声属于老子,而宁静属于佛陀。这是世界上所发生过最伟大的会合,从这里诞生了有史以来最深刻、最具意义的现象——禅。
禅既非佛家也非道家,它是两者的结合,这是个奇特的结合。事实上,如果老子和佛陀真的相遇了,两个人不论从哪一方面看来都不相配。老子是个爱笑的人,他常在村落与村落之间骑着他的水牛闲逛,看起来一定象个小丑,而且他几乎总是在大笑,笑得在地上打滚,笑这整个存在的可笑,笑生命的荒谬。佛陀和老子是相反的两极,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哲学家会变得彼此吸引,两者都不完整——这个会合使他们更为完整。老子不会认同禅宗,佛陀也不会认同禅宗。
我听说一个故事:在天堂一间咖啡屋里,佛陀、孔子和老子三个人坐着聊天。美丽的咖啡屋老板娘走来,带来了一瓶美酒——生命的汁液。佛陀立刻闭上眼睛,说:“我不能看这东西!这不值得看——生活是悲惨的,出生是悲惨的,死亡也是悲惨的。把它从我的视线种移走,否则我不会张开眼睛。”
孔子相信中庸之道、黄金定律和中道。他用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然后说:“我不能没尝试过就加以否认。”他是一个比较有科学涵养的人。“除非亲身体验过,否则怎能妄下定论呢?你不应该草率地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说,“只要给我喝一小口。”他浅尝了一下后说:“佛陀是对的:这是苦的,这是悲惨的,我完全同意而且我是佛陀的见证人。但是我也要说佛陀是错的——这没尝过就不该说出口。虽然他是对的——我可以赞同他,在我的见证下他是对的——但就他自身而言他是错的。”
老子将整个酒瓶拿过来,在女主人开口说话前,就一口把酒喝个精光了。喝下一整瓶酒后,他醉得跳起舞来,一个字也没说——苦或甜,悲惨或幸福。等他清醒一些的时候,佛陀和孔子问他:“你觉得怎样?”
他说:“没什么可说的。生命应该一饮而尽,唯有如此你才会知道它的滋味。当你知道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生命无法被归类在某个范畴内,悲惨或幸福都是范畴——生命跳脱出所有的范畴之外。人应该整体地去知道生命,只有我整体地知道生命。你们都还没有亲口品尝过。孔子只有浅尝了一下,但人不应该用部分去决定全体。只有我能说那是什么,但是我不会说,因为那是不可说的。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再叫一瓶,喝个够而后跳舞,这是唯一的方式!”这是知道任何事的唯一方式。
佛陀和道家的会合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现象。但这一定会发生;这其中有某种必然性,因为这是正反两极在彼此吸引,就象磁铁的正负两极和电的正负两极会彼此吸引般。
佛教从印度传播到中国。道家从来不曾传播到印度,因为道家这么全然的沉醉在狂喜之中,谁在乎其他的事?佛教却远渡重洋,它必须如此,佛教的严肃已经变得愈来愈沉重。一旦佛陀走了,一旦光消失,佛教变成门徒们心上的一块巨石——它变得太过沉重,他们必须移动,去找某种不严肃的东西加以平衡。
尼擀,对这件事不要太严肃。享受你的闲聊,享受生命之中任何的小事情,任何小小的享受,它们都能使你的整个存在变得更丰富。永远记住:不严肃是一个具有真正宗教的人最根本的品质之一。有位真诚的年轻人到某位睿智的老犹太教士那里寻求忠告。“问题出在我对性的胃口很大。我只要跟女士握手就会勃起——甚至当我在街上走过美女身边时也会勃起,这事令我不安,因为我很爱我太太。”
“别担心,孩子”教士说,“你在什么地方胃口大开都没关系,只要你有在家里用餐就好了。”这个教士是个有智慧的人,不严肃,戏看人生。我的门徒必须把生命当游戏来看待——那么你就会将两个世界合而为一。你可以享用生命的蛋糕,这是一门真正的艺术: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声音和宁静、爱和静心,跟人们连结,而且单独。所有这些事情必须以某种同时并进的方式共存;唯有那时人才会知道他存在中的最深处和最高处。挚爱的师父:
你对尼采的名句“上帝已死”有什么看法?尼瑞吉,尼采说上帝已死,意谓着上帝以前是活的。据我所知,上帝从来没有活过。如果上帝从来没有活过的话,又怎么会死?上帝不是一个人,所以他不可能活着,也不可能死去。对我而言,上帝就是生命本身!上帝是存在的同义词;因此你不能说上帝活着或上帝已死。上帝就是生命!而生命是永恒的……生命是延续不断、不朽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
尼采真正的意思是,人们一直崇拜的上帝到那个时候——尼采的时代——已经与人们没有关连了。但是尼采很习惯用戏剧化的表达方式,他不说:“人们崇拜的上帝现在已不再与人们有所关连。”他说:“上帝已死。”从某个角度看来,戏剧化的表达方式比较能穿透人们的意识。如果他用哲学性的方式说出,很可能反而会错失目标。他这句话已成为近百年来最重要的宣言,没有其他的宣言具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对人类的思潮、行为、生活,产生这么强烈的冲击。
基督教的上帝已死,犹太教的上帝已死——这是尼采所说的意思。但曾经有那么多的神,而他们全都从下水道流走了。
如果列出一个清单,你会惊讶有多少神祗曾经被膜拜过,有个人曾列出一个名单,我看过那个名单——他提出的名字中没有半个是人们熟知的,他提到大约五十个神,埃及的神已经不在名单上——甚至在埃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时期,人类为这些神祗奉献、战争、钉上十字架、谋杀、强暴;以这些神的名义焚烧村落,现在人们甚至没听过这些名字。我看了整个名单:五十个之中没有一个是我知道的。人们从以前到现在发明过很多的神,而当他们厌倦那些神的时候,就发明新的玩具,再把旧玩具丢掉。
这些神不断地诞生和死亡,但这些不是真的神。“真神”只会意谓着生命——万物存有的无穷无尽的法则。神怎么可能会死呢?不可能。只有表象会不断变化……最近上帝似乎造访过纽约的地下铁。墙上有人潦草地涂鸦:“上帝已死——尼采(签名)”,在这底下写着:“尼采已死——上帝(签名)”。这似乎真实多了。但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伦敦的地下铁有这么一则令人雀跃的消息:“上帝已死,但,别担心——玛丽又怀孕了!”挚爱的师父:
你能谈一谈罪恶感和恐惧吗?拉提法,恐惧是灵性的,罪恶感却是神职人员创造出来的。罪恶感是人造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是非常必要的;没有恐惧,你根本就不能存活下来,恐惧是正常的。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不会把手放在火里;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会依据国家的法律靠右走或靠左走;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会避开毒药;正是因为恐惧,所以当卡车司机按喇叭的时候,你才会赶快闪开。
如果小孩子没有恐惧,他不可能活得下来,他的恐惧是一种自卫的方式,这是一种天性。这非常正常,你有保护自己的权力,你有这么珍贵的生命要保护,而恐惧可以帮助你。恐惧是智慧,只有白痴不会有恐惧;低能儿不会有恐惧。因此你必须去保护白痴,否则他们会烧伤自己,或者从房子上往下跳,或者不会游泳却走到海里去,或者去吃蛇……或者……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恐惧是智慧——所以当你看到一条蛇爬过路面时,你会跳开。这不是懦弱,而是智慧。但是,有两个可能性……
恐惧也有可能变得不正常,变得病态。你变得惧怕那些没有必要惧怕的事,虽然你可以为你这种不正常的恐惧找到一些理由。举例来说,有人怕走进屋子里面,逻辑上你不能证明他是错的,他说:“谁能保证这屋子不会垮下来?”因为他知道有些房子垮了,所以这房子也可能会垮。有人被垮下来的房子压得粉身碎骨,没有人能提出绝对的保证说这栋房子不会垮——可能有地震……什么事都可能!另外还有个人不敢旅行,因为会坠机;另外又有人不敢进入汽车里面,因为有车祸;还有人害怕火车……
如果你变得害怕这类事情,这就不是智慧。那么你也应该害怕你的床,因为大约百分之九十七的人死在床上,所以床是最危险的地方。逻辑上你应该尽可能离床远一点,绝不能太靠近它。但这样一来,你的生命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了。
恐惧可能变得不正常,那时恐惧就是病态的。因为有这个可能存在,神职人员于是百般地利用它,政客也是。所有的压迫者都在利用恐惧,他们让恐惧变得病态,于是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剥削你。神职人员让你害怕地狱。只要看看那些经典——他们多么喜欢充满兴味地描述所有的苦刑。很多经典详尽地、绘声绘色地描述每一层地狱中的苦刑。
希特勒一定读过这些经典;他一定是从阅读这些描述地狱的经文之中获得很大的灵感,他本身不是具有这种天分的天才,不可能想得出集中营和各式各样的苦刑,他一定是在宗教的经典里找到这些酷刑——这些酷刑本来就记载在内,神职人员已经奉行过这些苦刑千百年了,他只是奉行那些神职人员的教导罢了。他真的是个宗教家!
神职人员只是在谈论一个在你死后等着你去的地狱,希特勒却说:“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我在此时此地就创造一个地狱了,你可以试试看它的滋味。”听说从前有一个人死后下了地狱,到了之后在门口敲门。撒旦看看他——这个人长相象德国人——问他:“哪里来的?”
这人说:“德国。”
他说:“那就没必要来这了——你本来就生活在地狱里了!现在你可以上天堂去。否则你会发现我们这里非常无聊,因为你们有比较先进的地狱。我们还生活在牛车时代——那是些老旧的酷刑。你们知道比较复杂精密的仪器、方法、道具。”
地狱里还不知道有瓦斯毒气室这种酷刑,在瓦斯毒气室里,一万人在几秒之内,可能已化成烟雾。虽然我们生活在二十世纪,但人类仍然是动物。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很惊讶;常常有几千人去参观这种毒气室,毒气室的一面装的是卡紧的玻璃,所以你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事,但里面的人看不到有人在外面看他们。
会有几千人站在外面从玻璃窗看进去;人在烟雾中消失,就这样在烟雾中消失,几千人在几秒钟内死去,而那些在外面观赏的人,你能称他们为人类吗?但是,记住,这跟是不是德国人没有关系,这是遍布全世界的现象,人到处都一样。
神职人员在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人类的恐惧本能可以加以剥削利用,人可以被吓得非常恐惧,而后他们会跪在神职人员的脚前说:“救救我们吧!只有你能救我们。”然后神职人员会答应,如果他们遵守神职人员所描述的仪式的话就会救他们。出于恐惧,人们一直在遵从神职人员,以及各种愚昧和迷信。
政客们不久也注意到人们可以被吓得有如惊弓之鸟,让人们恐惧,你就可以支配他们。由于恐惧,国家才会存在。对美国的恐惧使得俄国人甘为共产主义的奴隶,对俄国的恐惧使得美国人甘为政府的奴隶,对彼此的恐惧……印度人怕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怕印度人。多么愚昧的世界!我们惧怕彼此,而因为我们的恐惧,政客才变得重要,他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会拯救你。”神职人员说:“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拯救你。”他们双方共同串谋。
恐惧创造罪恶感——但并不是恐惧本身,而是籍由神职人员和政客的手才创造出罪恶感。神职人员与政客在你的内在创造出一种病态,一种战栗。因为人非常细致、非常柔弱、而易受伤害,所以很自然地人会变得害怕。如此一来你可以叫他做任何事,他都会照做——其实人自己也知道这是愚昧的,他在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这全是胡说八道——但谁料得到呢?由于恐惧,人可以被迫去做任何事情。一个无法让自己不在剧院里咳嗽打喷嚏的年轻女人,在参加一个首映之夜前,请求医师给她药治病。“来,喝下去,”他说,给她一杯东西。她喝下去,歪斜着嘴巴,问那是什么,以为是某种难喝的感冒药。
“那是双份的冥河之水,”他回答。“这样你就不会打喷嚏或咳嗽了。”你们没听懂这笑话,你们没喝过冥河之水,试试看,然后你就不敢打喷嚏,也不敢咳嗽。做个实验:你们可以找亚沙瓦提要冥河之水,只有那样你们才听得懂这个笑话,这是存在性的,因为你们没听懂这笑话,我得再讲一个:某天早晨,一只大母熊突袭乔的木屋,破坏所有的东西,吃了所有的食物,还把一切都撕碎,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乔循着足迹找到她,把母熊射杀掉,然后他注意到她非常象一个女人,于是他用母熊的尸体满足了他的兽欲。就在那时,他看到另一个猎人藏身在附近一棵树的树枝上。知道自己所为已经被看到了,乔举枪瞄准那个人,命令他爬下来,说:“你跟熊做过爱吗?”
那个人说:“没有,但我已经准备好了,要试试看。”人可以被迫做出任何事,只为了救自己一命。而因为神职人员在你身上创造的病态恐惧是不合乎自然的,所以你的天性会反抗它,另一方面你偶尔也会做出一些事情违背了他们的教条——但这些事情是合乎自然的事——罪恶感于是升起。
拉提法,罪恶感意谓着,在你的脑海里对于生命应该怎样,以及该做什么,有种种不合于自然的概念,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顺应着自然,做合于自然的事,却违反了意识形态。因为你违反了意识形态,罪恶感由是升起,你觉得羞愧,觉得非常自卑,不配别人尊敬。
但是如果给人们不自然的观念,你不可能使他们有所成长、蜕变。因此,神职人员一直有办法剥削人们,但却无法蜕变他们。他们也没兴趣蜕变你;他们整个心思就是让你永远受奴役。他们在你身上创造出良心,你的良心并不是真正你自己的良心,那只是神职人员创造出来的东西。他们说,“这是错的。”你可能从你本性深处的核心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但他们说那是错的,而且他们从你的幼年就开始对你催眠。那个催眠进入得很深,深深地渗透到你身上,深厚地沉淀在你身上,几乎成为你本性的一部分,这使你变得非常的畏缩。
他们告诉你性是错的——但性是自然的现象,所以你会被它所吸引。被男人或女人吸引,这没什么不对,这是自然的的一部分。但是你的良知却说:“这是错的。”所以你会退缩。一半的你走向那个女人,一半的你把你往后拉回来,你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你总是在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如果决定跟那个女人走,你的良知会折磨你,说你犯了罪;如果不跟那个女人走,你的天性又会折磨你:“你要把我饿死吗?”
现在你左右为难,不管做什么都会受苦。这就是神职人员所要的——要你受苦,因为你愈是受苦,就愈会去他那里寻求忠告;你愈是受苦,就愈会去寻求救赎。
罗素说得很对,如果人被给予完全而自然的自由——免于所谓良知合道德的自由,而且如果人受协助成为一个完整而自然的存在——聪明、有智慧,根据他自己的光去生活,而不是根据某个人的忠告——那时所谓的宗教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我完全同意他的说法,如果人们没有在受苦,所谓的宗教必定会从世上消失——人们不会去寻求救赎。但罗素继续说宗教本身会消失,这我就不同意了——应该是“所谓的”宗教会消失,而因为“所谓的”宗教会消失,所以真正的宗教才会首次在世界上有存在的机会。将不会有基督教、印度教、回教,唯有那时才会有一种新的宗教内涵传遍全世界,人们将依据他们自己的意识去生活;将不会有罪恶感,没有懊悔。因为这些东西永远不可能改变人们,人们维持同样的状态,他们只有外观、外形不断地改变,而内在却维持不变。实际上,没有一件事情是经由罪恶感、恐惧、天堂、地狱而改变的,所有这些观念全都失败了。
现在,是承认所有的古老宗教都失败了的时候了。是的,他们曾经创造出一些很美的人——这里一个佛陀,那里一个耶稣——但在千百万人之中,才偶尔有某个人开花,这是一种例外,不能被算在内,不应该把他们当作是常例——诸佛们屈指可数。
如果园丁种了一千棵树,而只有一棵树在春天开花,你会称他为园丁吗?其他的九百九十九棵树怎么办呢?如果那棵树开花,它的开花必定和那个园丁没有关系。不可能是他的功劳,他一定是没有抓到诀窍。
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非常离谱的世界里,我们创造了一种错误的情况;人们不断地在表面上做改变——印度教徒变成基督徒,基督徒变成印度教徒,但是没有一件事曾经真的有所改变过,一切都维持原状。星期六晚上,从良的妓女跟救世军在街角上为主做见证:她一边演说一边敲打打鼓以助声势。
“过去我是一个罪人,”她大声喊道(镪!)“是一个坏女人!(镪!)过去我喝酒!(镪)赌博!(镪!)卖淫!(镪!镪!)过去在星期六晚上都出来晃荡、干尽坏事!(镪!镪!镪!)现在星期六晚上我做什么呢?我站在街头上,敲这个去他的锣鼓!”今天到此为止。第三章  超越死亡谁将征服这个世界
以及死亡的世界,和它所有的神呢?
谁将发现
道法的光辉大道?你,
即使是个寻花的人,
也会发现最美丽的花朵
也最稀有。你将了解
身体仅是海浪的泡沫,
影子的影子。
折断欲望的矛头,
如此一来,你将会成为那看不见的,
而逃过死神的眼睛然后,继续走下去死神追赶上那个
采集花朵的人
他心神涣散且充满饥渴
在世界的种种享乐之中
枉费功夫地苦苦追求快乐
死神一把攫走他
就象洪水卷走沉睡的村落般
死神追赶上他
他心神涣散且充满饥渴地
在采集花朵
从世俗的享乐中
他永远不可能得到满足蜜蜂采集花蜜
却不独占她的美及芬芳。
让内在安定下来,并且去流浪。审视自己的过错
看看你做过什么,或未做过什么,
不要去注意别人犯的过错象一朵可爱的花
绚烂却没有芬芳
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所说出的话
尽是花言巧语却内容空洞贫乏象一朵可爱的花
亮丽而芬芳
一个心口合一的人所说出的话语
具是美好而真实就象用一堆花朵编织花环般
同样地,也用善行去编织你生命的风格神并不是真的是宗教探索的中心——死亡才是。没有死亡,根本就不会有宗教。是死亡让人追寻、探求,想要超越世间,超越死亡。
死亡包围着我们,就如同海洋环绕小岛般。小岛可能随时被淹没。下个片刻或许永远不会来临,明天可能永远不会来到。动物没有宗教,是因为他们觉察不到死亡。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死亡,这是一种量子式的跳跃。动物没有这么警觉、觉知,可以获致这样的结论。
大多数的人也是存在于低于人类的状态。如果有一个人做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死亡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话,那么,我就不可能是个例外。”这才可以算是真正的成熟,一旦这样的结论渗透进你的内在深处,生命就绝不再一样。你再也不可能以过去的方式守住生命。如果生命有一天将会被带走,这样紧紧地守住它又有何用呢?如果生命有一天必将消失,又为什么要这样紧抓着不放而受苦呢?如果生命无法永恒不朽,那么为什么要活着如此悲惨、痛苦、忧愁呢?如果生命会消失,就是会消失——什么时候消失都无关紧要,时间并不重要——今天、明天、后天。生命终有一天将会从你手中溜走。
当你变得自觉到你将会死去,你的死亡绝对是确定无疑会发生的事……。事实上,生命中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死亡。没有其他的事有这么绝对的确定性。但是我们就是会无意识地继续避开这个问题,避开这个关于死亡的问题。我们不断地让自己忙着做其他的事。有时候我们之所以会去谈论一些伟大的事——上帝、天堂和地狱——不过就是为了避开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问题不是神,不可能是,因为你曾经见过神吗?你知道什么关于神的事呢?你怎能探究你全然一无所知的东西?那会是一个空洞的询问。那充其量是种好奇心,那是青少年的、孩子气的、愚蠢的行径。
愚蠢之人询问有关神的事,聪明之人询问有关死亡的事。不断询问有关神的事情的人永远也找不到神,但询问死亡之事的人却必定会找到神——因为,是死亡使你蜕变,因为你提出了一个真正的问题,一个实在的问题,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问题了,你的洞察力和意识将会因此而变得更敏锐。你创造了一个莫大的挑战,所以你不可能沉睡太久:你必须醒来,你必须够警觉才能遇到死亡这个事实。佛陀的探索是这样开始的:
在佛陀诞生的那一天……他是一个伟大国王的独生子,他出生时国王已经非常年老,因此王国热烈地庆祝。人民已经期待很久,而且这个国王深受人民爱戴;他是个仁民爱物的国王,怜悯众生,非常慈爱和慷慨。他把国家建造成那个时代最富有、最和乐的一个王国。
因为没有人可以继承王国。人民一直在祈祷他们的国王能有一个儿子。在国王的老年,佛陀出生了——出其不意地诞生。举国庆祝!举国欢腾!全国的星相家都聚集起来预测佛陀的命运。他被命名为悉达多(Siddhartha),含意是达成。国王达成了,他的愿望被达成了,他最深的渴望被达成了,他要一个儿子,终其一生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取名为悉达多,意思就是达成了最深切的愿望。
这个儿子使得国王的生命有了意义、有了价值。星相家们,众多伟大的星相家们,全部预测一致,除了一个年轻的星相家例外。他的名字叫康达纳。国王问:“我的儿子一生中会发生什么事?”所有的占星家都竖起两根指头,只有康达纳竖起一根指头。
国王问他们:“请不要用隐喻。我是个简单的人,我对占星学一无所知。告诉我,你们用两根手指代表什么?”
他们都说:“他若不是会成为一个查瓦尔(全世界的统治者),就是会弃绝俗世而成为一个佛;一个成道者。有这两种可能性,所以我们竖起两根手指头。”
国王很担心第二个可能性,担心他会弃绝俗世。“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他弃俗,谁会继承我的王国?”然后他问康达纳:“你为什么只竖起一根手指头?”
康达纳说:“我绝对确定他会弃俗,他会成为一个佛,成道者,觉醒者。”
康达纳的话令国王很不高兴。事实令他难以接受。他漠视康达纳;康达纳完全没有获得报酬——真理在这世界上得不到报酬。相反的,真理会遭遇一千零一种惩罚。事实上,康达纳的名气自从那天起就开始下降。因为他没有得到国王的报酬,就有谣言传说他是个愚笨的人,在所有的占星家看法一致的时候,他是唯一意见不同的人。
国王问其他的占星家:“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我该怎么做他才不会弃俗?我不要他成为乞丐,我不要看到他成为托钵僧。我要他成为一个查瓦尔——六大洲的统治者。”这是所有父母的野心。谁要他的儿子或女儿弃俗跑到山里面,进入自己的内在,去追寻探索自己?
我们的欲望是外向的。国王是个平凡人,就象每个人一样,有同样的欲望和野心。占星家们说:“这可以安排!让他尽可能的享乐,竭力让他的生活舒适和奢侈。不要让他知道疾病、老年,尤其是死亡。不要让他知道死亡的事,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弃俗。”
他们在这个观点上是对的,因为死亡是核心问题。一旦死亡出现在你心中,你的生活形态一定改变。你无法以同样老笨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如果生命以死亡终结,那么此生不可能是真正的生命,此生必定是一种假相。真理如果是真的,就必定会是永恒的,只有谎言才是短暂的。如果生命是短暂的,那么它必定是一个假期、一个谎言、一个误解、一场误会;那么这种生命必定是根植于某种无知。我们必定是用一种无知的方式在生活着,所以生命才会有所终结。
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生活,如此一来我们将会成为永恒之流的一部分。只有死亡可以给你那种急剧的蜕变。
所以占星家们说:“请不要让他知道有关死亡的任何事情。”于是国王就此安排一切。他为悉达多在不同的地方依不同的季节建造三处皇宫,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季节的不适。天热的时候,他在山中某处有个永远凉爽的皇宫。天冷的时候,他在河畔另有一处永远暖和的皇宫。国王把一切安排好,所以他从来不曾感到任何的不舒适。
年老的男人或女人都不准进入他居住的皇宫,只有年轻人才可以。国王召集了王国中所有的美女围绕在他身旁,让他沉溺在女色的诱惑中,如此一来他就会一直沉迷于梦境和欲望。国王为他创造了一个甜美的梦幻世界。园丁们奉命在夜里要扫除落叶;在夜里要摘除已渐枯槁、凋零的花朵。因为,谁知道呢?看到一片落叶,他或许会开始问起这落叶的原委,死亡的问题可能出现。看到一朵凋谢的玫瑰花瓣掉落,他可能追问:“这朵玫瑰花怎么了?”然后可能开始沉思、冥想死亡的事情。
有二十九年之久,他被完全隔绝而浑然不知死亡之事。但是你能够避免多久呢?死亡是一个这么重大的现象,你能欺骗多久呢?迟早,他必须进入世界。现在国王业已垂垂老矣,儿子必须知道这个世界的状况,所以慢慢地,他被准许进入世界,但每当他经过首都的街道时,那里的老年人和老女人都必须清除,乞丐也必须回避,在他路过的时候,托钵僧也不准过街,因为看到托钵僧他可能会问:“这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穿橘色衣服?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看来那么超然、疏远?他的眼睛不太一样,他的味道和别人不同,他的存在有种不一样的气质。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是有关弃俗的问题,而这基本上是死亡的问题……有一天,这还是会发生的。这是无可避免的。
这个故事很有意义,很有象征性,也很典型。没有父母亲要孩子知道有关死亡的事,因为小孩子会立刻开始问一些令人不舒服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城镇外面建造墓园,因为这样子就没有人会路过那里。死亡是个主题性的事实;墓园应该就在市中心,这样每个人一天都必须路过好几次——上班、回家、上学、回家、去工厂……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每一个人有关死亡的事情。我们在城外建造墓园,而且把墓园建得很美:有花有树。我们试图隐藏死亡,尤其在西方,死亡是个禁忌!正如以前性是禁忌般,现在死亡是个禁忌。死亡是最后的禁忌。
我们需要一个象佛洛伊德这样的人——一个可以把死亡带回世界,把人暴露于死亡这现象面前的佛洛伊德。在西方,当人死亡的时候,他的遗体会被化妆、沐浴、洒香水。现在仍有做这种全套服务的专业人员。如果看到一个男或女的死人,你一定会很惊讶——他看来比活着的时候更有生气。上了妆之后,他的双颊红润,脸色光亮;看起来象安安静静地在睡梦中般。
我们这是在骗自己!我们不是在骗他,他已经死了。没有人在那里,只是一具已经死亡的身体,一具尸体。但是我们给他的脸上妆,在他身上挂上花环,帮他穿上美丽的衣裳,用昂贵的汽车运送他的身体,壮观的送丧行列,对死者歌功颂德,以欺骗自己。他在世的时候从来不曾受到赞赏,但现在却没有人竿批评他,每个人都在赞美他。
我们一直想尽办法欺骗自己;我们尽可能地美化死亡以免产生疑惑。而且我们一直活在“死的都是别人”的假相之中。没错,你是不会看到自己的死亡,你总是看到别人死亡。因此这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死的都是别人,所以为什么要烦恼?你似乎是例外的那个人,神会把你当作特例看待。
记住,没有人是例外。只有一个法则,一个不灭的法则统御一切。发生在蚂蚁身上的事也会发生在大象身上。乞丐的遭遇同样地会降临在皇帝身上。无论贫穷或富有、无知或博学多闻、罪人或圣人,宇宙法则都一视同仁——道法是公正的。
死亡非常象共产主义者:把所有的人都视为平等,它不理会你是谁,从来不去查阅名人录,从来不在乎你是平民还是亚历山大帝。
有一天悉达多必定会有所察觉,而且他也真的察觉到了。那天他要参加一个庆祝青年人的节日,主持开幕典礼。王子当然应该去主持每年一次的青年庆典开幕仪式。那是个美丽的夜晚;全国的青年聚在一起舞蹈歌唱,整夜狂欢。那天是元旦,整夜疯狂的庆祝。而悉达多要去主持开幕。
那一天他遇见了父亲一直害怕他会看到的事情,他在无意中碰到那些事情。首先他看到一个病人,这是他对疾病的第一次经验。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故事很美。故事上说马车夫想要说谎,但是一个神附在马车夫身上,强迫他说出实话。他不由自己地说出:“这个人生病了。”
佛陀立刻问了一个很聪明的问题,“那么,我也会生病吗?”
马车夫又想说谎,但那个神,一个悟道者,一个灵魂出体的神,强迫他说:“是的。”马车夫很困惑,因为他想说不,但嘴里说出的却是“是的,你也会生病。”
接着他们遇到一位老人,又是同样的问题。然后他们遇到一具正要被抬去火葬场的死尸,接着又是同样的问题……当佛陀看到死尸时,他问说:“有一天我也会死吗?”马车夫说:“是的,先生。没有人例外。很抱歉这么说,但是,没有人例外,甚至你也会死亡。”
佛陀说:“那么,你把马车掉头回去。因为现在再去参加青年庆典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上。如果有一天我也会死,那么,做这些无聊的事又有什么用处呢?活着然后等待死亡。在死亡来临前,我想要知道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随身体而腐朽的。现在我要献出我的一生去探寻不朽之物。如果真有不朽之物,那么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去探寻它。”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第四个景象——一个托钵僧,一个僧侣,身穿橘色衣服,非常沉静地走过去。佛陀说:“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夫说:“先生,这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个人看过死亡发生,而他已经在探索不朽之物。”
同一天晚上,佛陀弃绝了俗世;离家出走,去探寻不朽之物,探寻真理。
死亡是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问题。那些接受死亡挑战的人会即刻获得回报。谁将征服这个世界
以及死亡的世界和所有的神明?
谁将发现
道法的光辉大道?他把一个挑战扔给你。在你的内心挑起疑问。他在问:谁将征服这个世界以及死亡的世界和所有的神明?
这个世界是死亡的世界,你由想象力创造出来的神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们将会死亡。你,你的世界,你的神明,他们都将死去,因为这个世界是你用欲望创造出来的,众神也是出自你的欲望和想象力。
你不知道你是谁——又怎能知道神?又怎能知道实相?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一种投射物,一场梦。是的,当梦发生的时候,看来象是真的。你每天晚上都在做梦,做梦的时候,你不会怀疑那只是一场梦,你从来不会怀疑过,不会提出疑问过。
哥齐夫常对他的弟子说:“每晚当你快入睡的时候,当你在睡梦的边缘而睡眠的幕帘即将垂落之际,你还记得一点点,还没有被淹没在睡眠的黑暗中,还有些许知觉,而睡眠就要来临……那些片刻,那些半醒半睡之间的空隙,那些片刻非常重要。在心里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在你快睡着时不断地重复。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是真的吗?在你快入睡的时候不断地反复这个问题,这样子有一天在梦中你会问:这是真的吗?”那一天会带来很大的祝福。
如果你能在梦中问:“这是真的吗?”那个梦会立即消失。突然之间,内在发生一个很大的醒悟。在梦中你变得警觉,梦继续——这经验极度的美——梦继续;身体仍然在睡觉,头脑在睡觉,但某种超越身体与头脑的东西变得警觉;你内在出现一个观照者。“这是真的吗?”如果你在你的梦中这样问……很难记住要这样问,因为你在做梦的时候会浑然忘我。因此在入睡时,要不断地问这个问题:这是真的吗?一边入睡一边反复问这个问题。
大约在三到九个月之间,有一天终将会发生,在梦中突然问题出来了:这是真的吗?这将成为你生命中最深刻的经验。问题出现的那个片刻,梦会立刻消失不见了,留下全然的空与寂静。睡眠仍在,但一簇觉知的小火焰发生了。
唯有在那时候你才会觉知到这个生命以及它的虚幻;唯有那时你才能看到这个欲望、嫉妒、野心的世界,只不过是个张开双眼做梦的梦境。如果能了解这个世界也是一场梦,你就在成道的边缘了。
但是记住,信仰并没有用。你可以信仰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在印度千百万人相信并且象鹦鹉般反复地念颂:“这个世界是马雅(Maya)——幻相”等等。而他们所说都是垃圾、废话,因为这并非是他们真实的体验,他们只是在重复别人的话罢了,他们不会亲身体认,或亲眼目睹;因此这从来未蜕变过他们的生命。他们不断地重复:“这世界是虚幻的”,然后继续过他们的日子,过得跟那些相信世界真实存在的人没有两样、没有任何品质上的差别。
物质主义者和所谓信仰宗教的人有什么差异?有何不同呢?是因为他每个星期天都会上教堂?或是因为他偶尔会去庙里拜拜?记住,这是唯一的差别;否则,在实际的生活中,你会发现他们完全一样。有时候没有宗教信仰的人甚至比有信仰的人更诚实、更真实、更诚恳,因为有宗教信仰的人没有任何亲身的体验就去信仰宗教,这是不诚实。他的宗教性是奠基在不诚实上面;他已经触犯了人所能犯下的最大的不诚实;他信仰上帝而对上帝一无所知;他信仰永生而他未曾尝过永生的滋味;他什么也没见过却一直在假装。他的宗教性基本上是虚假的;因此,如果你发现象在印度这样所谓宗教国家里的人,比在西方所谓物质主义国家中的人更不诚实的话,这并不可疑、也不会令人惊讶。
西方的物质主义者至少还比较诚实。印度的宗教人士却非常不诚实,卑鄙而狡诈,因为假如连神都想骗,你还会放过别人吗?如果你的宗教是虚伪的,你的整个生命也会是虚伪的。有胆子说“除非我知道神否则我不去信仰神”的人是真挚、诚实,却不以此而自吹自擂的人。这是我的观察:这样的无神论比所谓的有神论者,有更大的可能性而可以知道神。
谁将征服这个世界以及死亡的世界和它所有的神呢?谁将发现道法的光辉大道?
谁将发现永恒而无穷无尽的道法?谁将找到永远纯净和无邪的道路?是谁?佛陀丢给你一个挑战,然后说:你,即使是个寻花的人
也会发现最美丽的花朵
也最稀有。是的,你可以征服这个死亡的世界——因为在你存在的最深处,你是永恒的一部分,你不是时间的一部分。你存在于时间的向度里,但是你属于永恒。你是永恒对时间之世界的穿透,你是那不死的活在一个会死的身体里面。你的意识不知何谓死亡,何谓出生。只有你的身体会出生会死亡。但是你没有察觉到你的意识;你没有意识到你的意识。
而这就是静心的艺术的全部:变得意识到意识本身,当你知道是谁住在这个肉体里,以及谁是你的那一刻,在这个真相揭露时,你便是已经超越死亡何死亡的世界了,你已经超越了所有稍纵即逝的事物。你,即使是个寻花的人
也会发现最美丽的花朵
也最稀有。耶稣说:找寻,就会找到;询问,就会得到答案;敲门,门就会为你而开。
艰困的探索是必要的,艰困的追寻是必要的。正如科学探索客观世界般,宗教则是一种对主观世界的探索。科学探索你所观察的世界,宗教探索观察者本身的内在世界。宗教当然是一切科学的科学。
科学永远不会比宗教重要;不可能,因为科学终究是一种人为的努力,科学是你的作为——但是那个在你里面的行为者是谁呢?行为者绝对不会小于行为者的所作所为。画家不会小于他的画作,诗人不会小于他的诗。科学家了解世界,但对自己本身却一无所知。
爱因斯坦在他的晚年曾说:“有时候我怀疑我的生命不过是一堆废物。我探索了最遥远的群星,但却完全忘了探索我自己——而我是最近的那颗星星!”
正因为我们有意识,所以我们就把它视为理所当然;静心者绝不会把意识视为理所当然。他进入自身,敲叩自己的内在之门,进入他的存在,在里面找寻探索,翻遍每一块石头。他的成就非凡,因为他找到的是那最稀有的。是的,有很多花存在,但没有一朵花比得上你的意识之花。那是最稀有的花,那是一朵千瓣莲花,那是一朵金色的莲花。除非你知道它,否则就算是一无所知;除非你找到它,否则所有的财富都将如粪土,所有的权力都将无益。你将了解
身体仅是海浪的泡沫
影子的影子
折断欲望的矛头
如此一来,你将会成为那看不见的
而逃过死神的眼睛身体是一种短暂的现象,它过去不曾存在过,未来也不会继续存在。肉体只是暂时性的存在,它象海上的浪花般;从岸边看来很美,阵阵的浪潮卷起白色的浪花。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会在浪花上折射出彩虹的七彩,象钻石一般纯净、洁白,看起来真的很美。但如果你用手去拿,它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下水的湿润在手上,别无其他。
身体也是一样。身体看起来很美,但死亡也伴随生长在其中,死亡躲在身体里面,老年在那里等待来临。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你并不是在某一天才死去的。事实上,从出生的那天起,你就已经开始死亡了。一岁大的小孩已经死了一些些,已经死了一年。他会一天一天继续死去,你称之为生日的日子并非真的是你的生日——而应该称之为死日。一个庆祝五十岁生日的人实际上是庆祝他的五十岁死日。死亡已经更接近了。现在,如果他将活到七十岁,就会只剩下二十年好活;他已经死了五十年!
就肉体的层面而言,我们持续不断地在死亡,就象正在消失的泡沫。不要被七十年的时间所欺骗,因为七十年在永恒之中根本不算什么。七十年的意义是什么呢?只是泡沫,是短暂的。
要了解身体只是海浪的泡沫,影子的影子。它甚至不是影子,而是影子的影子。佛陀想要强调身体的不真实。它是回声的回声,离实相非常非常遥远。神是真实的,你可以称之为真理。佛陀则称之为法——道法。神是至高无上的实相;灵魂是他的影子,而身体是影子的影子。从身体移向灵魂,从灵魂移向法、移向神、移向永恒的道法。
除非达到永恒的道法,否则不要休息,因为没人知道——今天你在这儿,明天或许你就不在了。不要枉费珍贵的日子而去向往、渴求无益之事。人们不断地收集垃圾,而后有一天两腿一伸就这么死去,只留下他们一生所收集的垃圾,一样也带不走。
据说亚历山大死的时候,要求他的大臣在将他的棺木抬往墓地的途中,要让他的双手悬挂在棺木之外。
“为什么?”大臣问。“没人听说过这种事!没人这样做过!这不合传统?为什么要任凭你的手悬挂在棺木外面?”
亚历山大说:“我要让人们知道,连我,亚历山大帝,也是双手空空地走,什么也没有带走,虽然我很努力,但我的一生是一场空。”他真的很努力、奋斗不懈,他真的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疯狂地追逐权力,想成为全世界的统治者,而且也多多少少做到了——多多少少成为已知世界的统治者……但是,连他都说:“我即将死去,但我什么也带不走;因此,我在这世界上的努力只是徒劳无功地浪费时间。让大家都知道,让他们察觉到,让他们了解我的愚昧、我的痴傻,这或许可以帮助他们了解他们的生活模式、他们的生命形态。”折断欲望的矛头
如此一来,你会成为那看不见的,
而逃过死神的眼睛如果无所求,死亡将丝毫不能撼动你。只有充满欲望的头脑,才会陷在死亡之网。我们全都充满欲望:想要钱,要权力,要名声,要受人尊敬——一千零一个欲求。欲望创造贪婪,贪婪创造竞争,而竞争创造嫉妒。一件事引发另一件事,于是我们不断地掉进混乱之中,掉进世界的骚动之中。这是一个极度疯狂的世界,而疯狂的根本原因就是欲望。
一旦你种下欲望的种子……欲望意谓着要,而且还要更多。你有某个数量的钱,你想要再有两倍的钱。欲望就是渴求要有更多。但却没有人三思过,其实任何数量上的变化都不可能让你满足。如果你不能满足于一万卢比,又怎么可能满足于两万卢比?卢比可以变成两倍。但如果一万卢比不能让你有任何的满足感,那么再有两倍或者更多的钱也办不到;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会满足了。事实上,当有一万卢比时你会有某些程度的焦虑、恐惧,那些焦虑在你有两万卢比的时候会变成两倍,在你有三万卢比的时候会变成三倍……依此类推。你可以继续乘以倍数下去……
而且无论你拥有什么,总会有某个人拥有的比你还要多——这是个大千世界。如此一来,嫉妒由是而生,嫉妒是灵魂在生病。除了静心之外,没有其他的药可医治。如果你的身体发烧,医生可以帮你;如果你因为灵魂发烧而受苦,佛陀可以帮你。很少人因为身体发烧而受苦,但几乎每个人都因精神性的发烧——嫉妒——而痛苦不堪。
嫉妒意谓着某个人比你拥有更多,而人却不可能样样第一。你或许拥有世上最多的财富,但却没有一张美丽的脸孔。这时即使是乞丐也可能引起你的嫉妒,他的身材、他的脸和他的眼睛,都足以让你嫉妒不已,乞丐也有可能让帝王嫉妒。拿破仑不高,只有五尺五寸。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也是五尺五寸高,而我从来不曾为此痛苦过,因为不论谁的个头比谁高,他们的脚都一样是在地面上!所以问题在哪里呢?如果五尺高的人被倒吊在离地一尺的地方,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拿破仑却非常痛苦,不断地意识到他不高这个事实。当然,因为他生活周遭的士兵和将军都是高个子,而他却很矮。
他常站在比较高的东西上面。印度总理尼赫鲁的情形和他一模一样。他也是五尺五——五尺五这个高度真是非比寻常!上一任印度总督曼特贝腾非常高,曼特贝腾女士甚至更高。当曼特贝腾向总理宣誓的时候……你可以在照片中看到,那些照片到处都有:尼赫鲁站在台阶上而曼特贝腾站在地板上——只是为了让前者看来不会比后者高,至少也要看起来一样高。然而,即使站在台阶上,他也不比曼特贝腾高……这其中有很深的自卑感在作祟。
拿破仑不断地意识到他的身高。有一天他要修钟,手勾不着钟面,因为钟挂得很高。他的保镖(保镖都必定是高个子,体格壮硕的人)说:“等一下,我比你高,我来修。”
拿破仑非常生气地说:“笨蛋!道歉!你不是比我高,你只是长得比较高。小心你的用词。比我高?你什么意思?”他受到很大的冒犯。而那个可怜的保镖根本无意侮辱拿破仑,他甚至不知道说“比你高”会有冒犯之意。拿破仑什么都有了,但他的身高是个问题。
人很难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东西,而且又同时在所有的事情上面独占熬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嫉妒必然会一直存在,从来不曾间断过。某人比你富有,某人比你更美,某人比你更聪明……你不停的比较。这颗充满欲求的头脑不断地在比较。得斯坦和韦恩合伙做生意,但是两人却处不来。有一天得斯坦在树林中散步时,突然被一个仙女吓了一跳,她对他说:“我要赐给你三个愿望,但记住,无论你祈求什么,韦恩都会得到双倍。”
在回家的路上,得斯坦沉思道:“有间宽敞的大厦应该会很不错。”在他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房子就出现了——他的大厦。但是同时他也看到韦恩在对街上神气活现地在欣赏他的两栋豪华别墅。得斯坦压抑住他的嫉妒,走进新家。当他走进卧室时,第二个欲望忽然冒上他的心头:“最好是给我一个苏菲亚罗兰这样的女人。”果然,她来啦,一个象苏菲亚罗兰一样的美女立刻出现。但当他从卧室窗口望出去时,却看到韦恩和两个美艳的女人在阳台上有说有笑。
他想到仙女说的话,只好叹口气说:“好吧,你可以割掉我的一个卵蛋!”嫉妒就是嫉妒……如果你得不到全部,至少可以阻止别人得到。嫉妒会变得非常具有破坏性,嫉妒会变成暴力。而嫉妒是欲望的影子。欲望总是在比较,又因为比较所以必定会有痛苦产生。人们浪费生命在欲望、在嫉妒、在比较上面,而后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流失了。即使神给你三个愿望,你也会做出和得斯坦一样的事——因为在每个人的身体里面都深植着象犹太人一样小气的习性。唯有佛才不是小气的犹太人,其余的每个人都是。
欲望的本质就是犹太。它总是要更多,疯狂地要更多。活在欲求之中的人注定成为死亡的受害者。唯有一个了解到欲望、贪婪、不断渴求更多的贪念、嫉妒和比较的愚昧,并终而觉知到这一切的无意义而丢弃它们的人,才能够超越死亡。这样的人不再被死神看见。佛陀用了一个很美的词“那看不见的”。他说:你成为那看不见的,而逃过死神的眼睛。
死神只会看见活在欲望之中的人,死神只能够看见欲望。舍弃了欲望,你在死亡面前就变成隐形的,死亡碰触不到你,因为没有欲望,你就只是纯粹的意识,此外无他。你不再认同身体或思维。你只知道一件事,你是一个观照者。死亡看不见你,你却看得见死亡。
一般而言是死亡看得见你,你看不到死亡,因为欲望是粗浊的,可以被死亡看见。而意识是无形的,意识不是物质,它是纯粹的能量,它很轻。“你”看得见死亡,死亡看不见你。而看到死亡又是一个伟大的经验,一个令人雀跃的经验。当人看到死亡的时候,会开始大笑——死亡是这么的无力。它的力量不在于它本身,它的力量在于你那充满欲望的头脑,是你给了它力量。你的欲望愈强,就会愈惧怕死亡;你总是贪得无厌,就会愈害怕死亡;你拥有的愈多,自然就会愈焦虑,死亡就要来了,一切都将会被它带走。折断欲望的矛头
如此一来,你会成为那看不见的,
而逃过死神的眼睛然后,继续走下去记住这个句子:然后,继续走下去。
然后真正的旅程,朝圣之旅,才会开始。在此之前,你只是绕着圈子在走。同样的欲望:更多的钱,更多的钱,更多的权力……这是恶性循环,你在原地打转。一旦舍弃了所有的欲求,你发意识就会从欲望的粗浊中得到解放。现在继续走下去——现在你可以进入无穷尽的万物存有,你可以进入存有的永恒中。现在整个都任你取用,在全然的存在之中,存有是你的……现在继续走下去。死亡追上那个
采集花朵的人
他心神涣散且充满饥渴
在世界的种种享乐之中
枉费功夫地苦苦追求快乐。
死亡一把攫走他
就象洪水卷走沉睡的村落般如果你因为欲望、享乐、成功,而变得精神涣散,如果你过度渴求官能的快感,如果你愚昧地向外界寻求快乐,那么死亡就会到来并把你攫走,就象洪水卷走沉睡的村落般。
在外在世界寻求快乐的人就是沉睡中的人。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因为快乐绝不可能从外界寻得。而且不论原本看来多么快乐的事物,到最后终将被证实是不快乐的源头。外在的世界只会开空头支票,它保证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兑现过。当你隔一段距离看的时候,事事看起来都很美。等你愈走愈近,它们也变得愈来愈模糊不清。当你在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努力,得到它们之后,却只会落得不知所措。你会完全无法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原来那竟然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事情只有远观才会美。当你拥有它们后,才会知道它们只是虚有其表罢了。金钱只对没钱的人才会有意义,有钱的人知道金钱的无能;名声只会对那些默默无名的人才有意义,去问那些有名的人,他们会厌烦于自己的出名,完完全全烦透了,有些甚至想要隐姓埋名,成为无名小卒。
伏尔泰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在他默默无名的时候,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变得有名气,他愿意牺牲一切求得名声。记住,如果持续不断地去追求某物,你必定会得到它。有一天,伏尔泰成名了,他写道,“我非常厌倦我的名声,因为我生活中所有的隐私都不见了,所有的亲密关系都消失了——我这么有名所以我不论在哪里,或者我去哪里,总是会被人群包围。如果我去花园里散步,就会有一群人跟来。我几乎就象是一件展览品,一个活动马戏团。”
他的名声如是,甚而危及他的生命。有一次他旅行结束后从车站回家,回到家时遍体鳞伤,几乎一丝不挂,而且还有多处挂彩。因为当时法国有这个迷信:如果能从名人身上拿到他衣服的一小块,你也会成名。所以人们撕扯他的衣服,而在撕扯的时候抓伤了他的身体。
那天他哭着说:“过去我多么愚蠢地想要成名。当没人认识我而我是个自由人的时候,真是太美了!现在我再也不是个自由人了。”
然后他想要成为一个无名小卒。也恰巧他的名望又消失了。在这个生命中,没有一件事情是永恒的,某一天年很有名,隔天你又默默无闻了。他死的那天,只有四个人送他到墓地;这四个之中有一个是他的狗,所以事实上只有三个人。人们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他们已经忘记他还活着。只有在报纸刊登他的死讯时,他们才知道,然后,才开始询问彼此:“他还活着吗?”如果有名,你会厌倦于名声;如果有钱,你会不知道要怎么用钱;如果受人尊敬,你会成为一个奴隶,因为你必须不断地达成他们的期待,否则你的光环会消失。只有在默默无闻的时候,你才会认为名声是有意义的东西;当不受敬重时,你渴望受人敬重;当受人敬重时,你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人们愈尊敬你,就会愈密切地注意你,看你是否达到他们的期待;你所有的自由都报销了。这就是人们的生活方式。
佛陀说那象是一座沉睡的村落,洪水来了,卷走了整个村落——死亡的洪水来了。死亡追赶上他
他心神涣散且充满饥渴地
在采集花朵
从世俗的享乐中
他永远不可能得到满足没有人能在这个世界上得到满足,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只会变得愈来愈不满足,如此而已。唯有当你往内走时,满足才可能发生。满足时你最深处的天性,满足不属于物质。你可能因为物质而觉得舒服——一栋美丽的房子,一个美丽的花园,对金钱不必挂记——是的,你可能觉得比较舒适,但你保持是老样子:舒服地不满足。事实上,当享有一切的舒适而且又不必去赚钱时,你将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察觉到自己的不满足,因为你整天无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就是为什么富人比穷人更不满足的原因所在,照道理来说,应该不是这个样子——逻辑上不应该是如此——但生命就是如此,生命并不依循亚理斯多德和他的逻辑。从西方来的富人,看到满脸知足的印度穷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满足呢?而印度所谓的圣人,大圣人和政治领导人,不断地向世界夸耀:“我们国家充满灵性,看!人们即使很穷,还是很满足,这是因为他们的内在很富裕。”
这全是胡扯。他们不是内在富裕。你在印度穷人脸上所看见的满足不是内在完成的满足,那仅仅是因为他们一心一意忙着赚钱,维持最起码的生存,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感觉不满足。他们没有多余的间暇坐下来沉思他们的悲惨,他们悲惨得没有时间去感觉悲惨!他们悲惨到,从来不知道享乐为何,所以也无从比较。
当一个社会变得富有时就有时间去想:“接下来呢……?”似乎无事可做了。当所有外在之物都变得唾手可得时,你会开始去想:“那么我在这里做什么?一切都有了,但是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空虚。”这个人于是开始转向内在。
乞丐看起来很心满意足的样子,是因为他们从来未尝过富有的滋味。但是富人变得非常不满足,他会因为他的富裕而察觉到财富的无能。死亡追赶上他,他心神涣散且充满饥渴地采集花蜜,他永远不可能从世俗的享乐中得到满足。
你不可能满足,绝对不可能,你百分之百不可能对物质感到满足;头脑会继续要求更多。你有的愈多,就会为自己制造出愈多的麻烦。事实上,当你手中握有太多时间,以至竟不知要如何好好利用这些时间时,你会开始到处乱晃,你会开始想到要自杀。
富裕的国家比贫穷的国家有更多人自杀。另外一种情形则是:你会不满足到也许发疯,变成疯子。富裕的国家比贫穷的国家有更多人发疯。
从某方面看来,富有是很危险的事:它可能逼你走向自杀之途,也可能逼你走向疯狂。但是富有也很有意义的,因为它也有可能驱策你走向宗教,走向你的内在,有可能变成一个内在的革命。情况依你而定,选择是开放的。富人要不是会变得神经质、有自杀倾向,就是会变成一个静心者;对他而言,没有第三条可走之路。
穷人不可能有自杀的倾向,不可能变得神经质;他甚至没有足够的面包,又如何谈及灵性?在黑夜来临前他就已经累坏了,无法再多想什么,而且他也没有精力去想……就睡着了。到了早上又是一天赚取面包的例行公事。每天他都必须取赚钱,想法子来维持生存,没有多余的时间发神经,没有间暇进行心理分析,这些都是富人才供得起的奢侈。而且他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静心者。他会去庙里,但是为了求世俗之物而去;他太太病了,孩子无法就学,他失业了,他去庙里祈求这些东西。穷人的宗教品质非常的低。
世界上有两种宗教:一种是穷人的宗教,它非常的世俗化、非常的物质化;一种是富人的宗教,它非常的精神化,非常的非物质化。富人祈祷的时候不会祈求金钱,如果他祈求金钱,那显示他不够富裕。有一个苏菲圣人,叫法瑞得(Farid)。有一次村民问他说:“法瑞得,阿卡巴大王来看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请他在我们村里为穷人开办一所学校呢?我们没有学校。”
法瑞得说:“好。但为什么要等他来?我可以去找他。”
他到德里去,受到热烈的接待,每个人都知道阿卡巴非常敬重他。当阿卡巴在他的私人清真寺里祈祷时,法瑞得被引进。他进去时,看见阿卡巴在祈祷。那时他站在阿卡巴后面,可以听得到阿卡巴在说些什么。当阿卡巴高举双手正要结束祈祷时,对神说:“全能慈悲的唯一真主,洒下更多的财富给我吧!赐给我一个更大的王国吧!”
法瑞得立刻转身走开。因为祈祷快要结束了,所以阿卡巴注意到有人来过而且走开,他回头看到法瑞得走下阶梯,于是跑过去触摸法瑞得的脚问他:“你为何而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却又为何走掉?”
法瑞得说:“我以为你很富有所以才来找你,但听了你的祈祷词后,我了解到你还是很穷。如果你还在祈求金钱,祈求更多的权力,那么我不该向你要钱,因为我原本是为了在村里筹办一所学校而来向你募钱的。不,我不能跟一位穷人要钱,你自己更需要钱。我会向村民募集一些钱给你!至于学校,如果你需要去求神,我也可以直接求神,又何必用你当媒介呢?”这个故事是阿卡巴在他的自传中记载的。他说“我生平第一次察觉到:是的,我还不够富裕,我对钱还没有满足。金钱不曾给我任何东西而我却不断地要求更多,这几乎完全是无意识地行为!是我该结束这些东西的时候了。生命已经从我的手中流逝,而我却仍然在祈求这些垃圾。我已经堆积很多这样的垃圾了,却仍然一无所得。”
但是人们几乎是机械化地不停索求。记住,当你在俗世生活过,认识了俗世及其贫瘠之后所产生的宗教,和你因为物质需求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宗教,会有完全不同的味道。
穷人的宗教很贫乏,富人的宗教很丰富。而我想让世界上有一个丰富的宗教;因此我并不反对科技或工业化,我并不反对创造一个富足的社会。我举双手赞成,因为我观察到:唯有富人们在世俗的财富上完全受挫时,宗教才能到达颠峰。而唯一能让他们彻底挫折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去经历一切。蜜蜂采集花蜜
却不独占她的美及芬芳佛陀称他的僧侣为“乞讨者”——马度卡瑞(Madhukari)。马度卡瑞意思是:象蜜蜂那样采集食物。比丘,佛教的托钵僧,沿户托钵;他们绝不只向一家乞讨,因为那样会对这一家造成太多负荷。所以他们会向很多家乞讨,这家一点点,那家一点点,如此一来他们才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他们绝不会去向一间屋子乞讨两次。这是马度卡瑞——象蜜蜂一样。蜜蜂在花丛间,不断地飞来飞去,而不会占有。
蜜蜂采集花蜜却不独占花的美与芬芳,它只从一朵花中取一点点,所以花的美不会被糟蹋,芬芳没有被破坏。花朵根本没有感到有蜜蜂来过,它悄悄地飞来,也静静地离去。
佛陀说:觉醒之人象蜜蜂般地生活在世上,从来不会破坏这世界的美,从来不会破坏这世界的芬芳。他静静地活着,静静地移动,只求满足基本的需要。他的生活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不为明天而聚集东西。蜜蜂也从不为明天采集,对它而言今天就够了。
所以让内在安定下来,并且去流浪。一个很奇怪的句子:“让内在安定下来,并且去流浪”。内在要安定,但外在要做一个流浪的人;内在完全落地生根,但外在不要久留在一个地方,也不要跟特定的人在一起太久,因为如此一来便会产生执着,便会产生占有。所以要象蜜蜂一样。
前几天晚上我在读一个诗人的回忆录。他说:“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每当我爱上一个真正美好的人时,我不可能占有他或她。如果占有了,我会立刻看到自己在摧毁这个人的美。如果我变得执着,从某个方面看来,这是在伤害此人,在伤害他的自由。”
诗人是敏感之人;他们可以觉察到很多平常人从来不曾觉察到的事情。这是个很美的洞见,非常深刻;如果真的爱上一个很美的人,你不会想要占有,因为占有就是破坏。你会象只蜜蜂:享受两人共度的时光,享受那个友谊,享受那个爱,但你不会占有。占有就是把人贬低成物品;占有会毁坏他的精神,把他贬为商品——只有没有爱时,你才会这么做;只有当你的爱只不过是恨的假面时,你才会这样做。
佛陀说:要象蜜蜂一样,在生命中流动。享受、庆祝、跳舞、唱歌,但要象蜜蜂一样——从一朵花飞到另外一朵花,经历一切。因为只有透过经验,你才会成熟。但是不要变成占有者,不要陷在任何地方。要保持象河流一样流动,不要停滞不前。内在的确要安定下来,让内在定若磐石,但外在要保持做个流浪的人。审视自己的过错,
看看你做过什么,或未做过什么,
不要去注意别人犯的过错人类通常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宽容自己的缺点,但是强调、夸大别人的过错。这就是自我的方式,当它看到:“每个人都有这么多缺点而我没有”时,它会觉得很舒服。这个诡计就是:忽视自己的缺点,而夸大别人的缺点,如此一来每个人当然看来都象怪物一样,而自己则象个圣人。
佛陀说:反过来做。如果你真的想蜕变,就不要去管别人的缺点,那不关你的事,你又不是什么人,别人没请你去干涉他们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力这样做,所以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但是,不要忽视自己的缺点,因为它们必须被蜕变、被克服。
当佛陀说:“审视自己的过错,看看你做过什么或未做过什么”时,并不是在说:如果你做错事就要懊恼;做对了就要夸耀,觉得了不起。不是。他不过是在说:看清楚,这样在未来你才能记得不要再重蹈覆辙,你才能记得以后优点可以加强,缺点应该减少。他不是为了让你懊恼而是为了让你自己记住。
这是基督教与佛教之间不同的态度。基督教提醒他们要忏悔,因此基督教制造出很大的罪恶感;佛教从来不去创造任何罪恶感,不是要忏悔,而是要记住——过去已经过去了,再也无可挽回,也没有担忧的必要。只要记得不要再重蹈覆辙,要更加谨慎就够了。象一朵可爱的花
绚烂却没有芬芳,
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所说出的话
尽是花言巧语却内容空洞贫乏。那些不断机械式地在反复诵经的人,他们的话语好听却内容空洞。他们就象美丽花朵,绚烂没有香味;他们象纸花或塑胶花,没有芬芳、没有活力。唯有当你是从心里面说出来,而不是引经据典时;当你依据自己的权威说话时;当你以真理的亲证者说话时;当你不是以一个学者或博学之士的身份,而是做为一个觉醒者说话时,才可能会有活力和芬芳。象一朵可爱的花
亮丽而芬芳,
一个心口合一的人所说出的话语
具是美好而真实。记住:不要重复别人的话。去经验,而且只说你曾经历过的东西。这样你说的话才会有内容,有分量;你说的话会有一种光,会有一种芬芳;你说的话会吸引人们,而且不只是吸引,也是会影响他们;你说的话蕴含深意,而那些准备好要倾听的人则会因你的话而被蜕变;你说的话会呼吸,是活生生的;你的话会有心跳。就象一堆花朵编织花环般
同样地,也用善行去编织你生命的风格让你的生命成为花环——善行的花环。但根据佛陀的看法,只有当你变得更谨慎、更警觉、更觉知时,善行才会产生。善行不是培养得出来的德行,善行必须是你变得更有意识之后的副产品。
佛教不强调德行,而是强调意识——这是佛教对人类以及人类进化最伟大的贡献。
今天到此为止。第四章 把谣言散播开来挚爱的师父:
你说的每件事情听起来似乎都很矛盾:要全然地投入,却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者,一个观看者;必须完全被爱淹没却仍然要保持单独。这听起来非常的奥秘,且让我觉得完全迷失而困惑。我是不是被困住了?迦尔,生命很美,因为它充满了矛盾。生命因为充满了矛盾而带有滋味——它不仅仅是甜的,同时也含有盐。如果它只是甜的,就有太多糖份,太甜腻了。
生命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奥秘,因为生命奠基在矛盾的两极。你之所以会觉得困惑,是因为你对生命应该如何持有特定的看法,你不允许生命如它所是的样子去发生;你想要给生命强加上特定的观念、特定的逻辑。那个困惑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尝试给生命强加上某种合逻辑的模式,你就会变得非常困惑,因为生命没有义务要去履行你的逻辑。生命已经如它现在所是的完美了。你必须去倾听。它有各种色彩,生命是道彩虹。可是你却有特定的概念,认为它应该只是蓝色,或者应该只是红色;但事实上它是七彩的。如此一来你对其他六个不存于你观念里的颜色要怎么办呢?你若不是必须去漠视他们、堵住他们,好让自己不会觉察到它们;就是必须去压抑、否定他们。但不论你怎么做,生命都不会丢掉它的色彩,它们会在那里——即使被否定、被排拒、被压抑,它们还是会在那里,等待着适当的时机爆发,进入你的意识之中。
而后每当它们爆发时,你就会觉得混乱了。是你要为这个混乱负起全部的责任。生命一点都不令人困惑。生命是神秘的,但不是令人困惑的。因为你不想要生命成为神秘莫测的,你要它象数学一样,非常的明确,这样你才可以计算合衡量,事情因此才会变得困难重重;困难不是生命制造出来的。丢弃你的种种观念,本心观照,然后你会发现在来临的风暴里带着一种宁静——这是不合逻辑的!风暴后所感觉到的宁静最是深沉、最是深刻。如果没有风暴,宁静只会停留在表面,那种宁静停滞而沉闷,没有深度。但在风暴之后……风暴愈大,宁静愈深。你看,这又是相互矛盾的。
生命充满矛盾只是因为你想强加特定的逻辑在生命中。风暴创造宁静?因为这跟你的想法不合,你就困惑了。但为什么生命必须符合你的看法呢?生命必须加以感知,而不是加以构思。去观照发生什么状况,而不要怀有既定的答案。不要带着偏见,不要带着怀有成见的心灵去经历生命,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要天真无邪地、赤裸地、无所知地去经历。从无知的状态中去行动——然后生命就不会令人困惑了。生命是一个极大的喜乐,生命是狂喜的。在今日看起来会令你感到困惑的一切,在明日你将会为此而感激、感恩,感谢生命是这个样子,感谢生命不合逻辑。
如果神听从亚理斯多德的话,生命一定会非常的沉闷无聊。幸好神不认识亚理斯多德,没读过他的书,神不相信逻辑,神相信辩证法。因此才会有这些相互矛盾的现象。
人可以在深爱之中却仍然保持单独。事实上,只有处在深爱之中的人才能够单独。爱的深度创造处海洋,围绕着你,这是一个很深的海洋,而你变成一座完全单独的岛屿。是的,海洋继续把海浪抛掷到你的海岸上,但是,海洋愈是以海浪拍打你的海岸,你愈是完整;你植根愈深就会愈归于中心。
爱因为带给你单独而有价值,爱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独立。
但是你对爱有一种想法,是那个想法在制造麻烦,而不是爱本身。那个想法是:在爱情里,爱人消失在彼此之中,融化在对方之中。是的,是有些融化的片刻,但这就是生命和存在的美。当爱人彼此融入对方的同时,他们也会因此而变得非常有意识、非常警觉。那个融化不是一种迷醉,那个融化不是无意识的。爱会带来很强的意识,会释放出很大的觉知。他们一方面融化了;另一方面,都是首度看到单独时全然的美。对方使他明确地感觉到自身的存在以及单独;他们使对方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并感激对方。他们因为对方而看到了自己;对方成为一面镜子,在镜子中反射出他们自己。爱人们是彼此的镜子,爱使你觉知到你的本来面目。
因此,这看起来非常矛盾,相互对立。你看到句子这样起头:“爱带来单独。”你本来一直认为爱会带来结合。我不是说爱不会带来结合,但除非你是单独的,否则你无法结合。是什么人会结合在一起?需要两个人,两个独立的人。如果两个人全然地独立,那个结合会很丰富,无限地丰富;如果他们彼此依赖,那就不是结合,而是奴役,是束缚。
如果他们彼此依赖、依附、占有,如果他们不允许彼此单独,不给彼此足够的空间成长,那么他们是敌人,不是爱人;他们是在摧毁彼此,而不是在协助对方找到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存在。这是什么样的爱?他们极有可能只是害怕单独,所以才会彼此紧抓着对方不放。但是真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真爱是能够单独的,完全的单独,然后从单独之中产生结合。
纪伯伦说:两个爱人象神庙的两根柱子,他们支撑同一个屋顶,但彼此分开站着。关于支撑同一个屋顶,他们是在一起的;至于他们各自的存在性,他们是完全分开的。做神庙的柱子,支撑同一个爱的庙宇,同一个爱的屋顶,但要根植在你自己的本性中,不要偏离。那时,你将会知道单独的美、纯粹、洁净、健康与完整,同时也会知道在一起时的欢喜、舞蹈和音乐。
独奏乐器(如笛子独奏)时有一种莫大的美,但管弦乐团的合奏也很美。爱知道这两者;它知道如何成为笛子的独奏者,也知道如何跟别人合奏,和谐相处。
在实相中并没有对立矛盾之处,对立矛盾会出现是因为你有某种特定的观念。丢弃那个观念,如此一来哪还会有困惑呢?困惑只会来自结论。如果你已经有结论而生命却别有表现,你就会因此而困惑。不要试图给生命加上固定的框架,丢弃你的结论。
绝对不要以结论当做行动的依据——这是我每天都要向你们重复说的话;不要依据知识去行动。知识意味着结论,而所有的结论都是借来的,所有的结论都是局部的。而每当局部自称为整体时,它就会创造出某种执着,某种正统的说法;它会创造沉闷愚昧的心灵。
迦尔,你说:“要全然地投入却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者,一个观看者,这似乎非常矛盾。”
只是似乎,矛盾只是表面的现象;否则,成为全然的投入就会成为一个观照者。每当你全然进入某件事时,你的内在就会释放出很大的觉知,那时你会变成一个观照者。忽然间,不是你在练习观照,而是你就是观照。找一天,全然地舞蹈,看看我所说的意思。
我没有合乎逻辑的结论可以给你;但有存在性的表征、隐喻。全然地跳舞!那时你会很惊讶,有某种新的东西被感觉到,当舞蹈变得全然,当舞者几乎完全融入舞蹈中时,你的内贼会出现一种新的觉知。你会在舞蹈中浑然忘我——舞者不见了,只有舞蹈持续。但你并不是无意识的,绝不是;正好相反,你有清楚的意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楚意识。
但如果你开始思考,矛盾就会来了,然后就会手足无措,变得非常困惑。
去经验,这里所说的一切是要协助你去经验。我不是在传授你任何知识、任何资讯,只是给你一点提示去品尝多元化的生命品质。
你说:“这似乎很矛盾……必须被爱淹没却仍然要保持单独。”这并不矛盾,只是看起来矛盾罢了。但你似乎太执着于你的结论,因此这种想法就出现了:“我是不是被骗了?”
从某方面说来,是的,你是被骗了——被你的偏见,你的结论,被你所有的只是所骗。我正试着把你再度带入天真的世界中,我正试着给你一个新的生命,好让你可以再度变成一个小孩子,充满了敬畏与惊奇。
小孩子从来不会在任何地方看到矛盾之处——这就是小孩子的美。小孩子可以非常地爱你,他可以说:“我一分钟都不能没有你。”然后下个片刻却又很生气地说:“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了。”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是全心全意的,可是等几分钟后他又很高兴的坐在你的怀里,而这也是全心全意的。
小孩子每个片刻都是全然的,他从来看不到矛盾。当他生气时,他真的是在生气;当他爱时,他真的是在爱。他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地生活,不会给自己制造任何困惑。他从来不会迷惑,从来不会带着矛盾,因为他还没有下结论,他还不知道人应该怎样行为举止,只是任由自己随着情况去生活——他随着生命漂浮。
迦尔,你在某个点上变得停滞、不流动。你有太多知识,而那些知识形成你的障碍。它们不让你跟我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跟我的人们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和生命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跟神一起流动。
神既是白天也是黑夜,既是夏天也是冬天,既是生也是死……而你必须有能力吸收所有这些所谓的对立矛盾。如果你有能力吸收所有这些矛盾,而不会感觉迷惑,成道就不远了。
成道是所有矛盾消失后的状态。你就是只按照生命本然的状态去看它。没有定论以做比较,没有观念用来判断。如此一来,又怎么会有困惑呢?你不能令我困惑,不可能,因为我没有定论,也不会有既定的知识,我只是依照生命的本然状态去品尝。生命是一种奥秘,不是一种矛盾。挚爱的师父,
关于这些奥秘,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存在!我的推断是你在为你的新社区做广告,因为新闻办公室太忙了,而且也不象你这么聪明。沙迦诺,相信或不相信并不是问题,事实就是事实。只有当你觉察不到事实的时候,才会产生信或不信的问题。相信是意味深长的,不相信也是——两者都意味着你没有察觉道事实,那时你才需要去相信或是不相信。
你说:“关于这些奥秘,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很好。拜托,一个字也不要相信,因为一旦你开始相信就不会去经验了。我对信仰者没有兴趣,我对探索者有兴趣。但也请不要开始推断,因为推断只是推断,不会有所帮助。如果你长时间持续推断,而且一度反复同样的推断,它会成为一种信仰。那么你就会创造出你自己的信仰了,而那会成为一个障碍。
相信是非常细微而难以察觉的障碍,不相信也是。记住,每当我说相信时,总是包含了不相信在内,因为那是铜板的反面。相信和不相信,两者都是障碍。一旦你在你的周遭创造了一种信念系统——不论是向别人借来的,或者是你自己推想的;不论是借自圣经、道德经、心经等,或者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制造出来的,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所有的信念都会成为障碍,一种无形的障碍。一旦信念笃定时,它就不会允许你看到任何一件与它相违背的事情了。几天前我看到一篇实验报告。沙迦诺,静心冥想一下这件事。
某个博物学家做了以下的实验:他用一块完全透明的间隔板把一个玻璃瓶子分为两边。一边他放进一条梭子鱼,另一边放进一些梭子鱼经常猎食的小鱼。
起初梭子鱼没有察觉到间隔板的存在,因此不断地冲向它的猎物,结果当然鼻青脸肿。同样情形发生好几次,而且总是同样的后果。最后,因为所有努力的结果都太惨痛了,梭子鱼只好放弃猎捕行动。几天后,当间隔板被拿掉时,梭子鱼继续在小鱼之间游来游去,却不敢攻击它们……我们不也是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吗?
现在间隔板已经不在那里了,已经被抽走了,可是在梭子鱼的脑子里却已经产生一个信念系统。现在它相信有一个透明的隔板存在。现在信念就足够了,它永远不会越过已经不在那里的间隔板。现在它可以过得去了!现在没有东西挡住它了,但它创造出一个信念。当然,那也出自它的经验创造出来的,沙迦诺,那不是推断的,那确实是它的经验,一个反复的经验,它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每一次都撞得鼻青脸肿和疼痛不堪,因此当然就产生信念了。
你必须原谅它,这条可怜的梭子鱼得到结论:“没有用,有一个透明的障碍物存在,我过不去……”而后它再也不愿意尝试了,这一生中都不会再尝试。现在它可以去吃那些鱼,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那些鱼,去吃它们,但它只游到某个界限,然后就游回来了。
这也就是发生再人类的情况。在印度教徒的四周围绕着某些透明的障碍,回教徒是另一种,耆那教徒又是另外一种——所有的人都藏身在透明的障碍后面,而且他们因为这个障碍而无法看得更远。
生命是一场奥秘,沙迦诺,我的社区将只是整个存在中的一个实验,一个跨过所有障碍而进入生命的实验——信念的障碍、意识形态的障碍、天主教的障碍,共产主义……还有跨出文字之外的实验。
人不只是他外表所显现出来的样子而已;人远超过这些。花朵也不仅仅是如它的外观所呈现的那个样子而已,这一切都依你而定。当科学家接近一朵花的时候,他只看到花的科学的那部分;他有一个障碍,一个从来不曾超越过的、透明的障碍,他只会看到花朵物质的部分。那时玫瑰花再也不美了,因为美不在他的观念之内。他会称重、衡量尺寸;研究花的成分,多少颜色,多少水分,多少土等等,但他绝不会想到美这回事。
当诗人接近花朵时,他从来不管重量、度量、泥土、水分,以及其他组成玫瑰的成分。对他而言,玫瑰由纯粹的美所组成;它是某种从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降生在地球上的东西。诗人有不同的洞见,远大于科学家,也远比科学家的看法富含深意。
但是当神秘家接近同样一朵花时,他只是舞蹈——欣喜若狂的舞蹈,因为玫瑰花即是神。对他而言,一朵玫瑰花包含了整个宇宙,以及所有的日月星辰。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世界都包含在同样的一朵玫瑰花内。它等同于神——不多也不少——完全等同于神,他可能会对花祈祷,他可能会对花鞠躬。
对于神秘家,科学家会笑,诗人则会有些困惑。科学家会讥笑神秘家的愚蠢:“他在干什么?向一朵玫瑰祈祷,或者对树、河流、山岳祈祷?完全是胡闹、迷信!”他排斥这个,绝然否认神秘家的世界。
诗人会有些困惑。欣赏玫瑰的美,这他能了解,但对玫瑰祈祷,对玫瑰鞠躬,对玫瑰喊:“哈利路亚!”这他就不能理解了。这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他会感到困惑,认为神秘家有些疯狂。
科学家会认为他迷信无知,诗人会认为他有些怪异,有点疯狂。因为,神秘家跨过了诗人的障碍,那正是他为什么被称为神秘家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生活在奥秘之中。
沙迦诺,关于新的社区,我所说的一切也是绝对真实的。我不要说太多有关新社区的事,因为说太多很危险,我不想吸引不同类的人来新社区,所以我只说几个暗示给那些能了解这些暗示的人听。我的话中有一种特别的密码,这密码只有那些寻求奥秘和奇迹的人才可能了解,其他人会被挡在外面,不是被我,而是被他们的偏见,被他们透明的障碍所阻隔。
在这里你会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人们从世界各地涌入——谁挡住普那本地人呢?他们是受欢迎的,但他们自己却不肯来——他们的透明障碍顽强不堪。其实不来也好,因为他们到了这里也只会惹麻烦。他们之中只有少数人能够了解那不可解释的彼岸,只有少数能领会某种无法领会的东西。
但是,不论你相不相信,都请听一听底下这个小插曲:两个同性恋在聊天。第一个同性恋说:“你听说了最新的科学发现吗?正常性交会导致癌症。”
第二个人说:“真的吗?”
第一个答:“不,当然不是真的!但是,把这谣言散播开来。”沙迦诺,不论你相不相信,请把这谣言散播开来。这谣言必须传到地球最远的角落,让它成为一个谣言!别担心。是否要让这谣言成真都在我。我会找到我要找的人,而且我正在找他们,那时这谣言就会变成具体的事实。
这个我在谈论的奥秘会成为具体事实。但这奥秘只会为那些愿意冒险抛弃他们偏见,那些愿意牺牲他们结论的人。沙迦诺是其中之一。我对他有信心。他不是为他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他是为了其他人在问,因为我知道他完全疯了。他不只是一个诗人,他正在成为神秘家的边缘上,他在为其他人问这个问题,这不是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他的心完全同意我。
你们不可能在我前面隐藏住你们的心。从你靠近我的那一刻起,我唯一感到有兴趣的就是你的心。我对你的头脑说话,而且同时不断地看透你的心。真挚甚至在第一次跟我会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对你是可能的,什么对你是不可能的。
我从一开始就爱着沙迦诺。在他的头脑里,可能会有很多理论,很多知识和资讯,这根本就不是我会关心的事情。我关心的是他有一颗美丽的心,一颗可以被蜕变为神秘家的心。挚爱的师父:
我对自己的了解是,我所有的作为都是出自想要与人沟通的欲望。在我的脑海里,甚至连最细微的想法也是一种对话,一种想要分享他人的经验,以及确认我的存在的尝试。我也体会到,只有我自己能够体验我自己的经验,并且赋予它们意义及作用——有这样的理解,所有不必要的作为应该会消失。这是多么简单而明显的事情。但为什么这个体会不能到达我最深的核心呢?史帝芬,那还不是你自己的体会(realization),那还只是资讯,还只是推想,还只是停留在头脑。当然,是在正确的轨道上,没错,是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了,但还不是你的体会。“体会”是一个含义很深的字,用这个字的时候,要很小心。你可以构思很伟大的想法,但构思无法使想法成为你的体会。你可以思考有关神的的事,而且你可以得到结论说,神“存在”(is),你可以感觉到现在你心中对神的存在没有怀疑;但是,这仍然不是体会。
体会意谓着你必须亲身去体验领会——对你而言它该成为一种真实存在性的经验,而不仅仅是一种概念而已!即使你的想法很好,那也只是概念而已。概念无法使你转变,概念无法达到你存在的核心本身,概念只会停留在周围。
所有的概念都存在于外围,就好象波浪只会停留在表面上一样。波浪无法到达海洋的深处,它到不了,而在海洋的最深处,不会有波浪。在表面上,一场风暴可能正在肆虐,但在最深处,海洋是宁静无声的——永远如此。只有表面会受到扰动。
所有的思考都是你存在的外围的扰动。坏的想法,好的想法,全都在外围。人们有这个信念:坏的想法是在外围的,好的想法是在中心——事实并非如此。好或坏都没有差别。想法就是想法,而想法都只停留在外围。
唯有观照才是中心。
所以首先你要了解的是你还没有亲自体会。一旦某事被亲自体会到了,它必定会使你有所转变,立刻就会使你蜕变。那时就不会有疑问浮现:“事情是这么简单而又明显,但是为什么体会没有到达我最深的核心?”这个“为什么”在那时候就不可能提出来。如果你体会了某事,你的个性立刻会改变。个性是意识的影子。一旦意识是新的,整个个性就会焕然一新。
如果你还在问为什么,如果你还在问如何才会改变,那么这个理解还只是想法,不要相信想法。它们会骗你,它们是骗子,是伪币。你可以不断地计算它们,相信你已经变得富有,但有一天你会被粉碎掉,那时你将会非常懊恼,非常悲惨,因为所有你用来累积伪币的光阴全都被浪费掉了。一切都无法挽回,全都一去不复返。
第二件事,史帝芬你说:“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是,我所有的作为都是出自要跟人沟通的欲望。在我的脑海里,甚至连最细微的想法也是一次对话,一种想要分享他人的经验,以及确认我的存在的尝试。”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要别人来确认你的存在,证实你的存在?因为你怀疑,因为你对你的存在不确定。你不知道你“存在”;只有当别人说你怎么样的时候,你才知道你“存在”。你依赖别人的意见。
如果他们说你很美,你就觉得自己很美丽;如果他们说你很聪明,你就觉得自己很聪明。因此,你要给别人留下印象——留下你聪明、美丽的印象,留下各种你要人们拥有的印象,因为如果你可以在他们的眼里看到某种东西,那就会成为你存在的证明。
这就是为什么当某人侮辱你时,会令你愤愤不已,而当某人叫你白痴时,又会损及你的形象;但是,你为什么会受到干扰呢?别人怎么说你根本就与你毫不相干。如果他叫你白痴,那是他的问题,你不会只是因为他叫你白痴就真的变成白痴。但是你因为依赖别人的意见,却真的变成白痴了。
这就是我们在社会中的生活方式。我们不断的试图让彼此留下好印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活得象个奴隶的原因所在,因为如果你要讨好别人,就必须遵循他们的想法,只有那样他们才会对你有好印象。你必须投其所好以换取赞赏,如果他们吃素,你就必须吃素,如此一来他们就对你留下好印象,他们会说你是个圣人。如果他们过某种形态的生活,你就必须那样过日子;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接纳、承认你。
只有遵照人们的想法,你才能得到尊敬。这是双方的默契:你支持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是对的,于是他们会因为自己想法是对的而感到舒服,于是他们会支持你并给你尊重,正因为你遵循正确的想法,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他们欣赏你,不断第赞美你,说你是个圣人、圣者……这令你感到非常得意。因为你向他们的意识形态致敬,令他们感到满足,所以他们也向你的人格致敬。这是双方 的协议,而你们都活在幻觉之中。你支持他们的幻觉,他们支持你的幻觉,你们是同一座海市蜃楼的搭档。
为什么人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与承认?如果你靠自己去知道,如果你经历了你的存在,经历了它的美,它的欢乐,它的崇伟与它的荣光,那时你还会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吗?有一天,佛陀路经一座村子,而那村子里的人非常反对佛陀。为什么?因为佛陀出生在那个村落,并在那个村落住了很多年,而村民无法相信一个在他们之中出生的人已经成道了,这冒犯他们的自我。
因此耶稣才会说:先知不会受自己的人敬重,不会受自己的人爱戴。耶稣本人被逐出他的出生地,他只回去过一次——在他成道之后,他只回去过一次。他的宣言大大地激怒了那里的人:“我已经悟道了,我是上帝之子”,他们把他抓到山上,丢到山谷里。他们要杀他,他必须想办法逃脱,逃出他们的毒手。他再也没有回去那里。
佛陀路经他诞生的村落,位于印度和尼泊尔边界的某处。人们聚集在一起侮辱他、咒骂他,对他恶言相向。他静静地听了半个小时,然后说:“天色愈来愈晚而我必须到另一个村落去,人们在那里等我。这一次我不能给你们更多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有话要对我说,请等一等。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时间就会多一点,那时你们可以说出想要说的话。但这一次,很抱歉我必须走了。”
这么冷静,这么平静,而他们真的是对他极尽地辱骂,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我们不是在对你说什么,我们是在侮辱你,咒骂你!你不了解我们在说什么吗?”
佛陀说:“我听得见,我可以了解你们所说的每件事情——但那不是我的问题!如果你们生气,那是你们的问题。我没有权力干涉你们的生活。如果你们要生气,如果你们喜欢生气,那就享受生气吧!但是我不想从你们那里接受任何无意义的事。事实上,你们来得迟了。如果真的要我受到干扰,你们应该在十年前来了。那时候我真的会对你们生气,会有所反应,我会打你们!但是现在,一个莫大的体会已经发生:我的存在并不依凭他人的意见而定。你们怎么看我,只显示出你们的某些状况,不是我的!我知道我自己;因此我并不依赖任何人对于我的意见。当人对自己无知时,才必须依赖别人的意见。”史帝芬,和别人沟通,企图得到他们的肯定,这整个心态正显示出一种内在的深沉黑暗;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我的意思不是说,当一个人充满光的时候,他会停止沟通。不,事实上只有他能够沟通,因为只有他有东西可以沟通。你有什么可以沟通的呢?你有什么可以跟人分享呢?你是一个乞丐,你在乞讨。当你想要被证实、被承认、被认可时,你就是在乞讨。你是在对他们说:“请对我说些好话,中听的话,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不错。我觉得非常沮丧,觉得自己非常没用,请赋予我一些价值,让我觉得自己重要。”你是在乞讨,那不是沟通。
唯有当歌曲从你的存在中迸发出来,当有一种欢喜出现,当有一种祝福被体验到时,沟通才可能发生,因为那时你才可以分享,那时你将不只是沟通,不只是语言的沟通,而是在一种更深的层次上,共享也开始发生。那时你不再是乞丐,你是国王。
只有佛可以分享和沟通,其余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给予的。事实上,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你是在做什么?……人们不断地在说话、聊天,如果不是实际上的,那么也在他们的脑海里——正如你所说的,在你的脑海里,你也总是在跟某个人说话——某个想象的人物——你从你这边说些什么,然后又从另一边做回答,一场不间断的闲聊,一种你内在的对话。
这是一种非精神正常的状态。我不称之为精神异常,而是非精神正常。人类全体都存在于非精神正常的状态。精神异常的人逾越了正常的界线,而非精神正常的人也是精神不正常,但他还在界线以内,他的内在处于精神异常的状况,但外在维持行为正常的样子,对于这种人我称为“非精神正常”。
只有当你变得全然地宁静,一切内在的喋喋不休消失不见时,精神的健全才会发生。当脑海中没有思绪存在时,你就是健康的。一个充满着思绪的头脑只会有两个可能的状态:一是异常,即典型的不正常;其次是非正常,即非典型的不正常。只有无念才是健康。在无念的状态中,你了解到的、体会到的不只是你的存在,还有万物存有的存在,然后你才会有东西可以分享、沟通、共享、舞蹈和庆祝。
在那之前,想要用某种方式从别人的意见中收集自己的形象是徒劳无功的。且你的形象也必将会是一团混乱,因为你从那么多源头收集那么多意见,而这些意见必然相互抵触。
有人认为你丑,恨你、讨厌你;另一个人认为你很美、很优雅,无以伦比。现在你对这两种意见要怎么办呢?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两种看法,要怎么判断哪一个才是对的?你会喜欢说你美的那个看法,而不喜欢说你丑的那个看法。但问题不在于你喜欢或不喜欢,问题在于你无法对另一个意见装聋作哑,那个意见也在那里。你可以把它压抑下去,但它会留在你的潜意识里。
你从父母、家人、邻居、同事、老师和牧师那里收集了各种意见,有几千个意见在你内在互相推广、扭成一团,这就是你为自己创造形象的方式。结果是乱糟糟的一团,不会有任何脸孔,任何形式。这就是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状况:一团混乱,而不可能会有秩序,因为可以创造秩序的中心点不见了。
那个中心点我称之为自觉、静心。这就是永恒的真理,至高无上的法则;只有那些觉知到自己的人会知道他们是谁,而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将没有人可以动摇他们的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即使全世界都异口同声,但如果你知道,如果你已经体会到自己了,那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全世界都说耶稣疯了。他被钉上十字架的那天,没有半个人支持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疯了。
那时候有个风俗,在某个特定的节日里可以赦免一个罪犯。那天是这个节日而有三个人要被钉上十字架:两个小偷和耶稣。应帝士派列问众人:“我们可以宽恕三人中的一人。你们要赦免哪一个?”他觉得他们会要求赦免耶稣,结果他们却要求赦免一个小偷,不是耶稣,而是小偷,一个恶名昭彰的小偷。他们不能原谅那个无罪之人——耶稣。为什么呢?
但是耶稣没有受到动摇,或许全世界都反对他,但他知道上帝跟他同在。他死的时候异常冷静,神智清明,念着一段特别的祈祷。耶稣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天父,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门……”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但是他的心充满了对那些人的怜悯。
当你知道时,就是这么绝对地知道。当体会发生的时候,它是这么绝对,所以即使全世界反对,也没有关系。你不需要任何人给你肯定。挚爱的师父:
不知怎么地,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性和金钱两者有很深的关连?尼莫尔,他们确实是有很深的关连。金钱就是力量,因此它在很多方面都很有用,它可以购买性,而且长久以来也一直都是如此。国王一直豢养上千个老婆。就在这个世纪,二十世纪,就在三、四十年前,印度海得瑞巴得的郡主就有五百个太太!
据说克里虚那有一万六千个老婆,我曾经认为这样太多,但当我后来知道,才四十年以前海得瑞巴得的郡主就有五百个太太了,那么,克里虚那似乎也不算太过分——才多三十二倍而已!以人类而言似乎有可能。如果尼应付得来五百个,一万六千个为什么不行?
世界上所有的国王都这样做。女人象牛一般地被使用。在大国王的宫廷里面,女人被编上号码。记名字很难,所以国王可以向他的仆人说:“带四百零一号过来。”因为五百个名字怎么记得住呢?编号……正如军人也被编号一样;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号码。
这个作法会导致很大的差异。因为数字绝对只是数学。数字不会呼吸,没有心跳。数字没有任何灵魂。当军人在战争中阵亡时,你在布告板上只看到:“第十五号死亡。”“十五号死亡”是一回事;如果你准确地说出那人的名字,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如此一来,他是一个丈夫,而他的太太现在成了寡妇;他是一个父亲,而他的孩子现在成为孤儿;他是年老父母的唯一支柱,现在他的父母失去了支持。一个家庭被遗弃了,一个家的光熄灭了。但是如果是十五号死亡,十五号没有太太,记住,十五号没有任何小孩,十五号没有年老的父母。十五号只是十五号!十五号是可以取代的——任何人都可以变成十五号。但身为个体的人类却是不可取代的。为军人编号是一种诡计,一种心理的诡计。这会有个好处,没有人会注意号码的消失;新号码不断地取代旧号码。
妻子被编号,而且那要看你有多少钱而定。事实上,在古代那是唯一能知道男人有多富有的方式;那是一种度量的方式:他有几个老婆?
印度教徒,尤其是阿亚山玛,强烈抨击穆罕默德,因为他有九个太太,但他们没有想到克里虚那有一万六千个太太。而且他不是个例外,他是个惯例。女人在这个国家,就象其他国家一样,久远以来一直都被剥削,而剥削的管道是金钱!全世界都受嫖妓问题所扰,因为这违背人道。而什么是妓女呢?她们被贬低为一种工具,你用钱就买得到。
但要明明白白地记住:你的妻子何妓女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妓女象是计程车,你太太则象是你自己的汽车,那是永久性的契约。穷人无法订永久性的契约,所以他们使用计程车。富有的人可以订定永久性的契约,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车子,而且愈有钱,就有愈多的车子。
我认识一个有三百六十五辆汽车的人,一天一部。而且他还有一部纯金打造的车子。
金钱就是力量,而金钱可以购买任何东西。所以尼莫尔,你说性与金钱之间有某种关连是对的。
还有一件事情要了解。压抑性的人会变得比较在乎钱,因为钱会成为性的替代品。金钱会成为他的爱人。看看那些贪婪的人、钱鬼的模样:他摸一百元纸币的样子,好象是在抚摸他的爱人似的;他看黄金时的眼神,也是如此含情脉脉。即使是大诗人也会自叹不如。金钱成为他的爱人、他的女神。在印度,人们甚至拿钱来朝拜。有一种崇拜金钱的特殊仪式——真的钱——纸钞和硬币,鲁比,他们膜拜金钱。聪明人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性可以被转移到很多方向。一旦性受到压抑,就可能变成愤怒。因此军人必须禁欲,这样性能量才会变成他的愤怒、他的烦躁、他的破坏性,这样子他会变得比过去更暴力。性可以被转移成野心。压抑性,一旦性被压抑了,你就会有一触即发的能量,你可以把它疏通到任何方向。它可以变成政治狂热,可能成为拜金主义,也可能成为一种对名声、名气、受人尊敬、禁欲主义等的追求。
人只有一种能量,那个能量就是性。你内在没有很多的能量。这个唯一的能量可以被用来做为各种事情的驱动力,它是一种具有极大潜能的能量。
人们追求金钱,希望当他们有更多钱的时候可以有更多的性,可以有更完美的女人或男人,可以有更多不同的选择对象。金钱给予他们选择的自由。
一个跳脱出性欲枷锁的人,他的性欲已经成为一种被转化过的现象,这样的人同时也会跳脱出金钱的枷锁,跳脱出野心的枷锁,跳脱出想要成名的欲望的枷锁之外。所有这些事情会立即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当性能量开始向上升时,便会转化成爱、祈祷、静心,那时所有较低层面的现象都会消失不见。
但是性和金钱的确是密切相关的。莫尼尔,尼的看法有些真理在里面。一个削瘦的小职员在妓院的楼上大叫:“不!不要!我要用我的方式,我们在布鲁克林做的方式。停下来!用我的方式做,不然就甭做了!”
老鸨爬上楼,撞开门进入那女孩子的房间问:“怎么搞的,蕾儿达?”她说:“他要怎么做,就让他做!”
等她走以后。女孩躺下来,然后这男人用完全正常的方式跟她做爱。做完后,她起身穿上睡袍,点了根烟说:“这就是你的方式?吉米?”
“没错,”他很骄傲地在床上这样说。
“你在布鲁克林就是这样做的?”
“你说对了!”
“那又有什么不同?”
“在布鲁克林我这样做是免费的。”人们有多么地沉溺于性,就会同等地沉溺于金钱。这个沉溺可以被转移到金钱上面。钱给你购买力,你可以购买任何东西,虽说不能购买爱,不过你可以购买性。性是商品,爱不是。
你不能购买祈祷,但可以购买神职人员。神职是一种商品,祈祷不是一种商品。可以被购买的东西是平常的、世俗的;不能被购买的东西是神圣的。记住,金钱无法购买神圣之物,而世俗之物总是在金钱的力量之内。
性是世界上最俗气的东西。有个年轻人走进一座摩登的芝加哥妓院夜间俱乐部,这是由一家正计划把帮派做现代化管理的企业组织所经营的俱乐部。这家妓院占用了一栋摩天大楼的许多楼层。走进去后是一位穿着性感制服、亮丽动人的接待员过来接待他。她解释价格由五美元起一直到一千美金不等,依照女人的品质和人数而定。所有的房间都清楚地显示在电视墙上。较低的楼层费用较高,因为有较高的天花板,床的上方有镜子,一次三、四个女孩在床上为你服务,等等。较低的价格提供较次级的享乐,最低价五美金,是一个“大鼻孔的黑鬼老妈”。年轻可爱接待员这样解释。
那个年轻人考虑了一下。最后这么问。“你们没有比五美元更便宜的吗?”
“当然有,”接待员说,“七楼的楼顶花园。射一次一美金,自助式的。”钱当然跟性有关,因为性可以用钱购买。任何可以购买的东西都是金钱世界的一部分。
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只知道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东西所形成的世界,如果你只知道可以被贩卖的东西所形成的世界,那么你的生命将永远是空虚而沉闷的。如果只认识商品的世界,你的生命将会维持在一种完全苍白无力的状态中。去认识不能被购买、不能被出售的世界——那将会是你生平第一次展开翅膀,第一次体验到振翅高飞的感觉。伟大的国王,炳比沙拉,去找马哈维亚。他听说马哈维亚已经达到三摩地了。在耆那教的专门用语中,这称为三玛易克(samayik)——祈祷或静心的最高状态。炳比沙拉拥有世界上的每件东西,他变得担忧于:“这个三玛易克是什么?三摩地是什么?”他为此无法放松休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有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而他不是那种可满足于得不到喜欢的东西的人。
他长途跋涉到山上,找到马哈维亚,告诉他:“你的三玛易克要多少钱?我想要买它。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换取三玛易克,这个三摩地,这个静心——是什么东西?它在哪里?先让我看一眼。”
马哈维亚对国王的愚昧行径感到非常惊讶,但他是个很有礼貌、柔和、优雅的人。他说:“你其实不必千里迢迢地到这里来。在你的首都里,我有一个门徒已经达到同样境界,他很穷所以可能愿意出售三摩地。我不愿意,因为我不需要任何钱。你看得到我一丝不挂,我不需要任何衣服,且完完全全心满意足,没有任何需要,所以要拿你的钱做什么?即使你要给我整个王国,我也不会接受。事实上,我有我自己的王国——但我已经放弃。我曾经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
炳比沙拉知道,马哈维亚拥有一切而且都放弃了,很难说服这个人出售三摩地。当然,金钱对他没有意义。所以他说:“好,这人是谁?给我他的地址。”
马哈维亚告诉他:“他很穷,住在你城市里最穷困落后的地区。你可能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区。这是地址……你去问他。他是你的属下,也许会把它卖给你,而且他非常穷。他有太太、小孩、一个大家庭,真的很穷。”
这其实是一个玩笑。炳比沙拉很高兴的回去,直接前往首都的贫民区,他从来不会去过那里。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马车以及数千个士兵跟在他后面进入贫民区。
他们停在那个穷人的茅屋前面。穷人过来触摸国王的脚,说:“请问有何我能够效劳之处?请尽管吩咐。”
国王说:“我来购买叫做三摩地的东西,出任何价格我都愿意付。”
穷人开始哭起来,泪流满面地说:“非常抱歉,我可以给你我的生命,我可以立刻为你而死,我可以砍下自己的头,但我怎么可能给你我的三摩地?那是没办法卖、也没办法买的——那根本不是一种商品。那是一种意识的状态。马哈维亚一定是在跟你开玩笑。”除非你知道某种不能买卖的事物,除非你知道某种超出金钱之外的事物,否则你不会知道何谓真正的生命。性没有超出金钱之外——爱却是。把你的性蜕变成爱,把你的爱蜕变成祈祷。如此一来,有一天甚至想炳比沙拉这样的国王也可能会嫉妒你。成为一个马哈维亚、佛陀、耶稣、查拉图斯特拉、老子。唯有那时你才算活过,唯有那时你才会知道生命的奥秘!
金钱和性是最低的,而人们却活在金钱和性的世界之中——他们居然认为自己算活过。他们不算活过,他们只是象植物人般地在活动,而后逐渐死去。这不是生命,还有更多属于生命的王国有待你去揭露,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无尽宝藏。性不能给你这个,金钱也不能。但是你可以实现它。
你可以利用性的能量去实现真正的生命,你可以利用金钱的力量去实现真正的生命。当然,真正的生命不会借由性或金钱而被实现,但你可以利用你的性能量、金钱的力量,以一种非常富于艺术的手法创造出足以让那超越的降临而下的空间。
我并不反对性,也不反对金钱,记住这一点。如果有钱,你会比穷人更容易静心,你可以给自己更多时间。你可以在房子里面有一小间庙;你可以拥有一座花园,玫瑰花叶;在那里静心比较容易。你可以让自己放几天假,到山上闭关而生活无忧。如果你有钱,把钱花在用金钱买不到,但可以为静心创造出一个空间的事情上面。
性能量如果一直局限,性就会成为一种浪费,但如果转化它的品质,性会变成一种很大的喜乐。性不单只是为了性而性——用性来做为爱的交流。用性来做为两个灵魂的结合,而不只是两个身体的交合。用性来做为两个人能量的静心之舞。当男人女人共舞时,舞蹈会变得益加丰富。而性是舞蹈中最高的形式,是两个能量的会合、融合、舞蹈、庆祝。
但是,把性当成一个垫脚石,一个跳板。在你到达性高潮时,要自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那时你会惊讶,时间消失了,思维消失了,自我也消失了。在那个片刻中,只有完全的宁静。这个宁静才是真的!
这个宁静也可以经由其他方式达到,而且比较不会浪费这么多的能量。这个宁静、无念,无时间感的状态,也可以经由静心达成。事实上,如果有某个人不断地进入性经验,他迟早会成为一个静心者。在性经验中的意识一定会让他觉察到,同样的意识状态也可以在并未涉及性欲的情况下发生。同样的意识状态也可以发生在你独自静静坐着,什么事也没做的时候。思维可以被摆在一边,时间可以被摆在一边,当你将思维、时间和自我摆在一边的那一刻里,你就是性高潮本身。
性高潮是很短暂的。凡短暂之事物都会在醒来时引起挫折,带来悲惨、不快乐、悲伤和懊恼。但是成为性高潮本身所带来的品质,却可以在你身上成为一种延续性的现象,它可以成为你的芬芳。但是这只有经由静心才有可能,只经由性是不可能的。
享受性,享受金钱,享受身体,享受这个世界,但我们必须到达神。让神永远保持是目标所在。
今天到此为止。第五章 美德的芬芳檀香木、夹竹桃,
或茉莉花的芳香,
无法逆风飘送。但是美德的芬芳
甚至可以逆着风
远播至世界的各个角落美德的芬芳
远胜过
檀香木、夹竹桃
蓝色莲花和茉莉花!檀香木或夹竹桃的芳香
散播不远。
但美德的芬芳
可以飘升到天庭。欲望从来无法穿越
有德者和觉醒者的大道。
他们的光使欲望销声匿迹在路旁的垃圾中
莲花开得多么甜美。
它的清香令人心喜。跟随觉醒者
如此一来,从盲目的黑暗中
你智慧的光芒
将会完完全全地照耀出来人不是一种已成就了他本性的存在体(being),而只是一种正在成就他本性的存在体(becoming)。人是一种过程、一种成长、一种可能性、一种潜力。人还没有实现他的本色。人必须存在,他仍然必须去达成。人并非以一个实体,而只是以一个存在体被诞生出来……那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其中有很多事情可能会发生,或者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这全都视你而定。
人必须去创造他自己。他不是现成的,他不是个完成品。这个创造必须由他亲自去做,没有其他人可以创造你。你不是一个东西,一个商品;你无法被制造或加工。你必须去创造你自己,你必须自己醒来,没有人可以把你唤醒。
这就是人的崇高,人的荣耀,他是地球上唯一的一种生灵,而不是生物,这是一种成为什么的自由。所有其他的生物都是已经固定好的,模式化了的存在。他们带着一份蓝图诞生,而纯粹是遵循这份蓝图在活。鹦鹉会成为鹦鹉,狗会成为狗,狮子会成为狮子;狮子绝对不可能成为其他东西。但是,对人类而言,他是否真的是个人,却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每只狮子都真的是只狮子,每只象也都是只象,但人是个问号。人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人可能堕落到动物之下,也可能升华到神祗之上。神以上最高的境界是佛——觉醒,终极的觉醒,你的潜力被完完全全地实现。
佛在神之上。这是印度教徒无法原谅释迦牟尼的原因之一。神也是在沉睡中;当然,他们的梦是很美好,他们的梦不是恶梦,他们住在天堂里,只知享乐。天堂是纯粹的享乐主义,天堂这个构想本来就是享乐主义式的。地狱则是恰恰相反,地狱就是痛苦,天堂是享乐;地狱是恶梦,天堂是美梦。但是,梦就是梦,甜或苦都没有区别。
神也是在沉睡中做着美好的梦。佛陀已经醒来,不再做梦。佛教的经文说:释迦牟尼成佛的那天,众神从天而降向他礼拜,为他洗脚。印度教徒不能原谅这个想法,因为对他们来说,天上诸神——音陀拉(Indra)和其他神——是至高无上的。而你看那些佛教徒多么傲慢无礼,说天神下来为一个凡人洗脚。
佛教把人类提升到最高顶点。没有其他的宗教这样做过。人成为存在的中心点。根据佛陀的说法,存在的中心点不是神,而是已经觉醒的人。存在的周围由那些沉睡与盲目的人所组成,存在的中心点则是由那些有眼睛,醒来的人所组成。神只是被弃置在一边,再也不重要了。尼采所做之事,佛陀两千年前早已做过了。
谦迪达,一个大诗人,深受释迦牟尼佛所感动——谁不会被这个人感动呢?他说:人的真理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再也没有比这更高的。容我再提醒你一次:当佛陀谈到人时,他谈的是已经完成的人,而不是你。你还只是在半路上,你还只是在过程当中。你是颗种子。
那颗种子有四个可能性。首先,那颗种子可能永远保持是颗种子,封闭的、没有窗口、不和存在共享,因为生命意谓着与万物共享。种子是死的,它还没有与大地、天空、空气、风、太阳、星星互相沟通。它还未曾尝试跟存在的一切对话。它彻底地孤独、闭锁、浓缩成为它自己,被万里长城围绕着。那颗种子住在自己的坟墓里。
这是第一个可能性:种子可能永远维持是颗种子。这非常不幸,有无穷的潜能可以任你取用,有千千万万的幸福随时可以洒落在你身上,你却可能永远不会打开你的门来接受——而维持仅仅是颗种子。
第二个可能性是:种子可能够勇敢,愿意深深地潜入土壤中,让自我死亡,放掉自己的武装防御,而开始和存在的一切共享,这需要非凡的勇气,因为谁知道呢——这个死亡可能是终极性的,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生。有什么人可以保证呢?没有人可以保证;这是一场赌博。只有极少数的人能鼓足勇气孤注一掷,去冒险。
成为门徒就是冒险的开始。你以生命做赌注,以自我做赌注。你是在冒险,因为你正在丢弃你所有的安全,你所有的防卫措施。你现在是敞开的窗户……谁知道会有什么人走进来,朋友还是敌人?谁知道呢?你变得容易受到伤害。这就是成名门徒的意义。这就是佛陀一生都在教导的。他连续四十二年,不断地把种子蜕变为植物——这就是他的工作——把普通人蜕变为门徒。
门徒是一株植物,一株芽——柔软、细致。记住,种子从来不会处于险境。种子会有什么危险呢?它受到绝对的保护。但是植物总是处于危险之中,植物很柔软,种子象石头很坚硬,隐藏在坚硬的外壳里。但是植物必须通过一千零一种危险。这就是第二个阶段:种子融入土中,人的自我消失,个性消失,成为一株植物。
第三个可能性,更为稀少,因为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达到它们开花的高度,一千零一朵花……很少人达到第二阶段,而达到第二阶段的人中又很少人达到第三阶段“花朵”。为什么他们不能达到花朵的阶段呢?因为贪婪,因为吝啬,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要分享……那是一种没有爱的状态。
成为一株植物需要勇气,成为一朵花更需要爱。花朵意谓着树正打开它的心,释放它的香气,献出它的灵魂,把它的生命倾注给存在的一切。种子可以成为植物,虽然丢弃盔甲很难,但从某方面看来,也算很简单。种子只是一直吸收,一直累积;种子只从大地中吸取。树只要从水中、空气中、阳光中吸取;它的贪婪不会受到干扰,相反地,它的野心会受到满足与完成。它不断地长大再长大。但是吸收了那么多,有一天你必须分享的片刻终会来临。过去你一直在受益,现在你必须服务。神给了你那么多,现在你必须感谢,必须感激。而表达感激的唯一方式是:把你的宝藏散发出去,把它们归还给存在,象存在待你一般的慷慨大方。如此一来,树就会成长为花朵,树会开花。
第四个阶段是香气的阶段。
花朵仍然是粗钝的,仍然是物质。但是香气却是微妙的,它几乎是某种非物质的东西。你看不见香气,它是隐形的。你只能闻得到,却抓不住、也捉不牢。人必须有非常敏感的了解性才能与香气对话。香气过后再也没有其他的阶段,香气消散进入宇宙,与宇宙合一。
这就是种子的四个阶段,也是人的四个阶段。不要停留再种子的状态。鼓起勇气,勇敢地丢弃自我,丢弃安全与保障,抛弃自我的防卫措施,成为容易受到伤害的。但是也不要停留在树的状态,因为没有花朵的树是贫乏的,没有花朵的树是空洞的,没有花朵的树错失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它没有美。而树只有透过花朵才能表达它的爱。它曾经从太阳月亮大地吸取了那么多,现在是它奉献的时候了。
生命总是必须达到一种平衡。你接受了那么多,现在,奉献出来,成为一朵花!唯有当你成为花以后,才有可能如香气一般飘散。但是记住,不要做一朵封闭的花,不要保持在花蕾的状态;否则你的香气无法释放。除非香气被释放,否则你不会自由,你仍然受到束缚。
这个束缚佛陀称为桑沙拉(sansara)世界。他称自由,香气的自由为涅盘(hirvana):完全的止息、消失、融化。部分在整体中消失,露珠滴入海洋而成为海洋。在你消失而为海洋的那一天,在某种意义上,你不存在了,而在另一个意义上,你却是首次“存在”——你到达了本然的存在(beinghood)。
这个本然的存在才是真正的佛性。这个存在性=这种透明的、海洋般的经验是解放、解脱、莫克夏(moksha)、开瓦雅(kaivalya)、涅盘。你可以使用你要的任何字,但它们的意思都一样:意指灵魂绝对的自由,没有边界,没有限制。檀香木、夹竹桃
或茉莉花的芳香
无法逆风飘送檀香木、夹竹桃或茉莉花的芳香显然是物质世界的部分,所以它只能顺风,不能逆风飘送。它必须遵循物质世界的法则。它是物质。因而它必须遵从物质的法则,所以它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是相对的自由。香气比花朵自由,花朵比树自由,树比种子自由。但是这些自由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佛陀说,记住:目标是绝对的自由,超越一切的法则。只有在超越所有的法则之后,你才会成为至高无上法则的一部分。只有超越所有粗钝物质的局限,你才能变得如同天空一般无边无际。
除非如宇宙般的浩瀚,否则你就是还没有达成你的潜力。你原本命定要如宇宙般的浩瀚无垠,可是却成为小小的个人被监禁,几乎就象是住在牢房里,漆黑、阴森、没有门、没有窗,一个丑陋的存在体,被各式各样的病态所缠绕——自我、贪婪、愤怒、肉欲、嫉妒、占有欲,这些是你的友伴。你曾经在生命中体验过任何芬芳吗?
你还不知道没有肉欲的爱,你还不知道任何没有局限的存在状态,你被某种非常粗钝的法则所束缚住,你是地心引力的一部分,你对展翅飞翔一无所知,你不断不断地往下掉,因为那些地心引力的法则把你往下拉,你不知道如何上升、向上飞翔,你对漂浮一无所知。
在科学上,他们不谈漂浮只谈地心引力,向下的拉力。但这是很容易了解的一个现象,指大自然中每件事都被它的相对之物所平衡。如果有一个向下的拉力——地心引力,必定有一个向上的拉力来平衡它,那就是漂浮。以较诗意的语言来说,这叫做轻盈、优雅(grace)。
有两种法则:地心引力定律,尘世的、粗钝的、物质的法则;以及属于漂浮的、轻盈的、优雅的定律,佛陀所称的神圣法则——永恒的、无穷无尽的法则——让你往上提升。
檀香木、夹竹桃和茉莉花的香气无法逆风飘送。
它有某些绝对的限制,只能顺风而行。它无法有自己的意志,它不是真的自由。除非你能够存在于完全的自由之中,否则就算远未达成目标。如果还必须遵循法则,那么你就是个囚犯。这些法则可能给够长的绳索,供你在某个限度以内自由走动,但你仍然是个囚犯。
事实正是如此:一旦给你够长的绳子,你就会忘了自己身在监狱之中。举例来说,这些所谓的国家——印度、巴基斯坦、日本、德国——都只是大监狱罢了,但是它们非常大,所以你看不到监狱的边界。越过你的国家边界,那时你就会明白,你是个囚犯。但这个监狱够大,足以让你在监狱里随意移动。但是如果想要走出这个监狱,试着进入另一个监狱,那时你就会看到局限何在了。
这些都是人造的监狱;大到足以给你一种虚假的自由感,但其实你没有自由。除非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消失,否则地球会一直是个奴隶,人类会一直被囚禁在大大小小的监狱里。但是,监狱是不是很大,以及你看不看得到环绕它的围墙,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围墙可能是非常微妙的,用护照和签证所筑成的,所以你看不到它们,但它们的确是存在。你不能随意迁移。
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宪法都说:迁移的自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但那只是书面文字,事实上并非如此。你无法随意迁移。如果你要去俄国,不可能;如果你想进入中国,不可能。
国家已经变成一座超大型监狱,你们的总统和首相其实只是监狱管理员,那些谈论自由的人其实只是警卫。他们说他们是在守卫你的安全,但事实上,他们是监狱看守员,监视你以免你逃脱。
我听说:年老的俄国人在临终前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紧张地问:“是谁?”
一个很阴森的声音说:“死神。”
这个老俄国人说:“感谢上帝!我还以为是秘密警察来了。”监狱之内又有监狱,就象中国锦盒一样,盒内有盒。印度是个大监狱;然后里面又有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徒、锡克教徒,以及耆那教徒和佛教徒这些小监狱。基督教可以上教堂,不许去庙宇。印度教徒可以去庙里朝拜,不许上教堂,他已经被教导和制约成:教堂不是个宗教性的地方;基督徒则被灌输成:教堂是唯一真正该去的地方,其他的宗教都是假的,会把你导入歧途,除非你是个基督徒否则你无法得救。而在基督徒之中又有天主教徒和清教徒,然后在天主教徒和清教徒之中又有更小更小的支派。监狱变得愈来愈小。
然后又有政治的监狱:某人是共产主义者,某人是社会主义者,某人是资本主义者等等。甚至这些还不能满足你,于是你又创立扶轮社和狮子会……你想要当囚犯的渴望强烈到无法只是简简单单地当一个人。你必须成为一个扶轮社员,好骄傲地宣称:“我是个扶轮社员。”“我是个狮子会员。”单单只是因为做一个人无法满足你,你必须是个“狮子”。种种愈来愈小的枷锁。
我们没有设法走出这些监狱的牢房,相反地,我们却装饰它们,不断地把它们弄得愈来愈舒服。我们生活在地心引力定律之下,活得象个囚犯。我们无法逆风而行,我们的生命是浊重的。佛陀说:自觉到你是怎么在处理你的生命呢?慎重地思考一下,静静地冥想一下,你把自己造就成什么样子?但是美德的芬芳
甚至可逆着风
远播至世界各个角落佛陀说:但是你内在的本性会绽放出一种花,那种花远胜过檀香木、夹竹桃或茉莉花的美。绝对的自由就是它的美,它可以逆风而行。真正的有德之人活在自由之中;除了他自己内在的心,不遵循任何命令,不遵循任何经文,不追随任何人,他依据他的心而活,他是个叛逆者。
但是佛陀在谈的是“真正的”美德的芬芳。他不是在谈“所谓的”正义,不是在谈“所谓的”人格高尚的人、“所谓的”圣人和哲学——他不是在谈他们。他们不是自由之人。事实上,檀香木、夹竹桃和茉莉花的芳香比你们所谓的圣人还要自由。他们依照人所订的法则而活。檀香木的香气、夹竹桃的香味、茉莉花的芳香至少还是依循自然的法则。但是你们的圣人,那些所谓的有德性的人,他们依循人为的法则,盲人所订的法则,无知之人所订的法则,尚未觉醒之人所订的法则在活,他们对觉醒之事一无所知。
是谁在制订你们的法律?是谁在订定你们的宪法?是谁必须负责经营这社会,处理和管理这个社会?只是一堆象你一样盲目的人,也许比你更博学一些,更有知识一些。但是,一个盲人是否对于光更有知识并无关紧要,盲人就是盲人。只要去观察那些圣人,你会非常惊讶!他们比一般人生活在更深的束缚之中。
一个耆那教僧侣说要来见我。他送来一个消息说,多年来他一直想来见我,现在他就在镇上了。但是他的门徒却不许他来见我,耆那教徒不许他来这个社区。这个人是哪门子的圣人,他的门徒居然可以决定他应该去什么地方,不应该去什么地方?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协议:门徒称他为圣人,崇拜他,所以现在他必须让步、妥协,必须顺从他的门徒。
你们所谓的圣人和领导者都在跟随他们的跟随者。这是一个多么愚昧的世界,这整个情形是多么的荒谬。表面上,圣人似乎是决定者,劝告人们来追随他。但是如果深入观察,你将会因此而大吃一惊——是圣人在追随他的追随者。事实上,是追随者在做决定。决定权操在他们手中,因为他们可以崇拜你也可以侮辱你。如果你顺从他们,依循他们头脑里的观念、偏见,他们就会崇拜你;否则,你就不算是个圣人,他们可以贬低你。他们有力量足以推崇你为圣人或者贬损你为罪人。如果要做圣人,你就必须遵循各式各样愚蠢不堪的事情。而你内心深处却可能知道这是愚蠢的。
我送给他一个口讯,说:“这很愚蠢,荒谬!为什么你必须问你的追随者?谁才是追随者,你还是他们?你为什么竟然要去问他们的意见?”
他说:“你说的很对,但我靠他们过活。以我这个年纪我不能离开他们,因为我这一生中从来不曾工作过。我的食物、衣服,每件事情都要靠他们。”
现在你们看到这个协议了。这被称为灵性,而灵性却是跟经济有关!
一个真正的有德之人会有摇不可撼的自由,他的自由甚至足以让他逆风而行。他可以对抗整个社会,对抗整个过去,对抗所有的习俗。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做——因为唯有对抗所有的习俗和已死的过去,他才能维护他的自由。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整个国家都在谴责我,而现在,慢慢地变成全世界都在谴责我。个中唯一的原因是,他们要我顺应潮流,要我合乎习俗,合乎正统。他们愿意膜拜我,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说只要我能遵循传统的宗教,他们就会推崇我为圣人。我只要做我自己,而且不论他们是谁,我都不打算跟任何人妥协,妥协不是我的方式。
他们因为我的逆风而行而受到很大的冒犯。但如果你是真正具有美德的人……美德是什么?它不是某种从外在培养出来的性格。美德是静心的芬芳,美德是静心之花的芬芳;因此,我说美德不是正义,美德不是道德。
我听说:耶路撒冷的阻街女郎正要遭受被石头打死的刑法时,耶稣说:“让你们之中自认没有犯过罪的人扔出第一颗石头吧!”这时,一个年老的女士奋力地走过去,拿着一块很大的石头,往阻街女郎的头上丢过去,把她教训一顿。
耶稣垂下双眼,说,“你知道吗,妈妈,有时候你真的是把我给惹毛了。”正义之士、卫道士和清教徒随时都准备好……事实上他们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怎么样去谴责人,怎么样送愈多人下地狱去,怎样把人钉死在十字架上,怎样杀死和摧毁。他们随时随地都想受苦,随时准备做个被虐狂,他随时都愿意经历各种愚昧的严酷苦行,只为了享受优越感,那种“比你圣洁”的感觉,那种“你们全是罪人而我是圣人”的感觉。真正的圣人有一种全然不同的品质。他不是道德家;他知道如何宽恕,因为他知道神对他非常宽容。他知道人类的局限,因为他自己曾经受过这些局限的苦头,他会宽容。他是具有了解性的人。
道德家从来不具有了解性,不知宽容为何物;他无法宽容是因为他对自己非常苛刻。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达到他所谓的德性,所以他唯一的喜悦、唯一的乐趣就是“比你圣洁”。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宽容呢?如果宽容别人,就不能享受他一直在进行的自以为是的幻想了。
苦行僧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人。美德之人不是个苦行者。佛陀说出这个有关他自己的故事:
在离开皇宫后的六年中,他历经了非常严苛的生活,那是传统上寻求真理的方法。他折磨自己的身体,实行非常严格的断食,据说因此而瘦得皮包骨,几乎可以算得出他的肋骨有几根,他瘦得肚皮贴到背上,肚皮跟背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衰弱得无法越过一条小溪,尼兰加那河,我曾去过那个地方就为了看一看那条河流长什么样子,尼兰加那河是非常小的一条溪,当时又不是雨季,居然会无法游过那条溪流,他必然是衰弱得不得了。
那天,他突然得到一个很大的启示:“我一直在对自己施加不不要的暴力。”他那时有五个追随者,全都是苦行者,因为佛陀的苦行超越他们,所以他们成为他的追随者。他们只做得到这么多,而佛陀的苦行是他们的数倍,因此他们是追随者。那个晚上佛陀决定:“折磨身体是愚昧的。你怎么能借着折磨身体而得到灵魂呢?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合乎逻辑的关系。”他看到:“如果我甚至无法越过河流,这条小小的尼兰加那河,那么我又如何能越过这个广大的世界之流呢?身体需要食物,身体需要营养,身体需要力气,这样我才能静心,这样我才能带着强烈的兴趣、热心与能量去探询,去静心。”
他决定丢弃所有严苛的生活方式,他的五个弟子立刻离开他。他们说:“释迦已经从他的圣洁状态中堕落,不再是个圣人。”他们立刻离开他,不跟他在一起。他们以前跟他在一起只因为他那种被虐待狂似的生活形态,他们自己必定都是被虐待狂。
释迦牟尼佛隔天就成道了。在他丢弃所有的苦行,丢弃所有不必要的内在冲突、内战时,他变得非常的平静,非常的宁静,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可以看到,可以感觉到,在他的宁静之中,所有的折磨、所有的喋喋不休全部消失融解。在太阳东升的清晨,他内在的佛性也开始上升,他觉醒了,成为一个佛。
美德来自宁静,来自静心的状态,来自放松——而不是来自努力,不是来自紧张,不是来自奋斗。他去寻找他的五个弟子,给他们这个讯息:“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那与神圣无关,那与宗教无关。”
静心必先发生,而后德性自然会如影随形。如果静心没有发生,那么你的德性除了虚伪以外,别无其他。你们的圣人都是最大的伪善者;他们说的是一回事,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可能正好相反。他们做的是一件事,但真正想做的正好是相反的事。他们显现在表面上的是一个样子,但内在深处却恰恰相反。一个女孩子忏悔说她让她的男朋友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就只有这样吗?”神父问。
“不是。他还把他的手指头从我的裤子的松紧带下溜进去。”
“然后怎样?”
“然后他拨开我的毛毛,开始搔我那个地方的痒。”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妈妈就走进来了。”
“妈的!”神父说。这些神父,这些圣人,远比你们更丑陋,远比你们所想象得到的丑陋还要更加丑陋,因为他们远比你们更四分五裂。他们压抑得非常厉害,所以他们的意识和无意识已经相隔甚远。他们传教时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你在前门看到的是一个人,在后门又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你甚至会认不出他们——他们戴着面具。
这不是有德之人。佛陀不是在谈论这种德性,他谈论的是那种从静心的花朵中升起的美德。佛陀对静心非常坚持,这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贡献。他最基本的方法是:首先你必须在中心点觉醒过来,接着你的周围就会充满了光——自然而然的,而不是倒反过来。
你们一直被宗教家灌输说:首先要先修养德行,然后你的中心点就会改变。那是胡说八道。中心点永远不会跟随周围,因为中心点比较重要,比较基本。它是中心点,它不会跟随周围,但是周围永远都会跟随中心点。先蜕变中心点,不要担忧周围。这也是我的坚持,这点我绝对同意佛陀。先静心,然后其他的事情自然会发生。
耶稣说:先寻求上帝的国度,其他的一切就会跟随而来。
耶稣所谓的“上帝的国度”,佛陀称之为静心。佛陀的文字远比耶稣的文字更合乎科学。耶稣比佛陀更象个诗人;耶稣比佛陀更常用寓言表达。佛陀的表达很清晰,合乎逻辑,合乎数学,他不想要说任何可以被用很多方式阐释的话。他不使用诗,因为诗很模糊,可以有很多的诠释。他用数学家的方式在说话,他用逻辑家的方式在说话,这样子每个字会有一个特定的意义和特定的含意。美德的芬芳
远远地胜过
檀香木、夹竹桃
蓝色莲花和茉莉花香!蓝色莲花、茉莉花和檀香木的香气很细致、精微,但是和美德的芬芳比起来,却显得非常粗糙。美德真的有一种芬芳,而它会传播到世界最远的角落。
你们怎么来到我这里?你们来自世界各个不同的角落,有的人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但是有某种东西一直在拉你,有某种莫名的力量触动了你的心,你本性最深的核心感受到了某种东西。有时候你们甚至违背自己的意思而来到这里。你的理智会说:“别去!没有必要去任何地方。”但你还是来了。你一定是闻到了某种芬芳——一种跟这个有形的世界无关的芬芳。那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现象。
不久后将会有更多更多的人来。那个芬芳正要到达他们那里,必然会到达。任何地方,任何人,只要是真正在寻求真理的人,必定会来。这是不可抗拒、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这也是长远以来事情发生的方式。好几千人长途跋涉去找佛陀,好几千人长途跋涉去找玛哈维亚,去找老子,去找查拉图斯特拉,这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因为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可以在经文里读到。
我在这里所说的,你们可以在心经、圣经、可兰经和法句经中读到。我在这里所说的,你可以轻易地在吠陀经和道德经里读到;但你无法找到那个芬芳,那些经文是花朵——古老的、已经死去的、干枯的花朵。你可以在圣经里面夹一朵玫瑰花;它不久后会干掉,而芬芳亦将随之消失,它会成为一具尸体,一个对于那朵真正的花的纪念品。经文也是如此,它们必须由另一个佛赋予生命,否则它们自己不会呼吸。
我之所以在谈法句经、吉踏经、圣经,为的就是让它们再度回复呼吸。我可以把生命的气息吹进经文里面,和它们分享我的芬芳,我可以把我的芬芳倾倒给他们。因此,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不是因社会制约而信仰的那种,而是对基督有一种强烈的爱的基督徒,他会在我的话语里找到活生生的基督。或者,如果是佛教徒的话,他会在我的话语里发现佛陀再度开口说话了——用二十世纪的语言,对生活在二十世纪的人说话。美德的芬芳远远地胜过檀香木、夹竹桃、蓝色莲花和茉莉花香!美德的芬芳如此地精妙,所以它可以逆风传送,违抗所有的定律。它可以对抗地心引力,往上飞升,抵达最高的天庭。檀香木或夹竹桃的芳香
无法散播很远。
但美德的芬芳
可以飘升到天庭。花朵的芬芳无法飘散很远。它是短暂的,有限的,只可以到这么远,然后就会消失。但是佛性的芬芳可以远播到世界的尽头,因为它是无限的,而且它是某种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事实上,甚至当佛的身体消失的时候,那个芬芳还是会继续传播。
甚至在佛陀离开人间几世纪之后,那些真正能感受、够敏感的人还是可以抓住佛陀的芬芳。甚至现在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和佛陀同时代的人,甚至现在也可能和耶稣交流。花朵已不再,可是它的芬芳已然成为宇宙的一部分,树林中有它,风中有它,云层中有它。现在耶稣已不在肉身之中,但耶稣已成为宇宙性的。如果你知道如何从宇宙中汲饮,如果你知道如何去接触宇宙,你会惊讶于:所有的佛陀都是活生生的,因为他们都是与时俱进的人,时间不会造成任何差距。
这也是我在这里所有的努力:使你成为与耶稣、佛陀、查拉图斯特拉、老子俱进的人。如果你可以成为这些觉醒灵魂的同伴,那么为什么要执着于你那平淡无味的世界、以及住在其中平淡无味的人的陪伴呢?这些所谓的万物之灵,甚至没有任何的人性,他们还没有成就本性的存在,还只是空洞的、空虚的、毫无意义的生命。当你可以做释迦牟尼佛的邻居时,为什么还要生活在由空洞的牢房组成的社区里。
是的,这是有可能的,只要超越时间和空间就有可能。在静心之中你超越两者。在静心中,你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空间。在静心中,时间与空间都消失了——你只是存在。
那个片刻,当你只是存在时,佛陀就在你的身边;你被各个时代的佛所围绕。这是你生平第一次过着值得过的生命,充满意义的生命;那时你可以握着佛陀和克里虚那的手,那时你可以与克里虚那共舞,与蜜拉(Meera)一起唱歌,与卡比儿(Kabir)同坐。这是可能的,因为只有花朵会消失,但芬芳是永恒的,芬芳永远不会消退。
那时候所有的经文对你而言都是活生生的。那时侯你读圣经,就不只是在读一本书,那是在对你说话,亚伯拉罕在对你说话,面对面地在说话!欲望从来无法穿越
有德者和觉醒者的大道
他们的光使欲望销声匿迹欲望是指想要更多再更多的贪婪。欲望意指不满足,对现状不满足,对现在不满足;因此你在对未来的期望中寻求满足。今天是空的,你只能靠对明天的希望继续活下去。期望明天会带来某些事物……虽然很多明天来过又走了,但那些事物却不曾发生过,你继续用新的希望去对抗希望。只有死亡会来临。
你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欲望的本质就是无法满足。觉醒的人会审视欲求的念头本身,而后一笑置之。充满欲求的心灵是最愚昧的,因为它渴求某种在本质上无法被满足的东西。正如你无法从沙中提炼出石油一般,你可以毫不间断地在沙中下功夫,但是你不可能从沙中提炼出石油,石油不在沙里面,这是不可能的事。恰恰如此,欲望也只是一种假相。
欲望使你保持忙碌——很明显地,那才是它全部的目的所在。它使你保持忙碌,它让你期待,它不断地给你承诺。欲望是一个政客,不断地给你承诺:“再等个五年,五年之后一切就会完满无缺。五年之后,世界将会成为一个乐园。”政客们这样的说词已经说了几千年。看看这些愚昧人类,他们居然还在相信那些政客。人类一直在替换不同的政客;当他们厌倦了一个,就开始听另外一个人的政见,但是那根本没有什么不同,用另一个政客去取代前一个,这就是民主政治的生态,这就是两党的运作方式。
一个党派执政五年,你一直等待他们实践承诺,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感到挫折,事情比过去更糟。于是到了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在野党就会开始给你承诺,而你竟愚昧到又开始相信另一个党,把另一个党推上执政的位置;它可以再度骗你五年。五年过后,以前曾经欺骗过你的那个党又再度变得值得信赖,再次批评执政党,再次在你眼中赢得尊敬,再次点燃你的希望。而人的记忆力非常短暂,因此政客们可以不断地骗人。
欲望是一个政客,一个欲求便足以让你的心神被盘踞个几年;之后,你满是挫折,感到厌倦、厌烦,于是把它舍弃掉——但是你马上又进入另一个欲求。那种有另一个政客在等着。你盲目地追逐金钱;然后累了、倦了,便把钱这回事抛诸脑后,然后又开始追逐权力或名声。
欲望非常地狡猾,它甚至可以化身为宗教的形式,成为宗教性的追逐。它随时可以有任何一张面具。你会开始想到天堂和天堂的享乐。它会灌输你这个想法:今生不可能,但下辈子必定会上天堂,天堂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会有很多许愿树,只要坐在树下,许个愿,然后愿望就会实现了。你还许得出什么愿望?你的愿望总是那么的愚昧,因为它们只会出自你的欲望,在天堂里你要寻求什么乐趣呢?那一天想想看,如果到了天堂,你会要什么?你会开始要求一家旅馆,一间戏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呢?同样的东西!然后同样的挫折又会随之而来。
欲望从来无法穿越有德者和觉醒者的大道。佛陀说:一个全然觉知到欲望的虚伪,以至于欲望无法穿越他的心灵的人,我称这样的人为美德之人。他的心灵保持无欲。无欲的唯一方法就是保持清醒、警觉。警觉的状态会使你内在发光,在那个光照之下,欲望的黑暗无法进入。
他们的光使欲望销声匿迹。当你警觉的时候,你的存在中会有一种光明,你的内在会升起莫大的智慧。普通人活在愚昧之中,普通人用一种很愚蠢的方式在过日子。当你变得与你内在的音乐起共鸣时,也会对静心的状态起共鸣,那时侯会有无穷的智慧释放出来。在那个智慧之中,你不可能被欲望蒙骗。在那个智慧之中,你生平首次开始如实地了解事情的真相,再也不会误解。现在的你可能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自以为聪明。智慧本身是不会有任何自我意识(self-consciosness)。智慧会发挥它功能,运作无误,但是它不会产生自我意识,也不会有优越感。它非常谦卑,非常单纯。
但是,平常人活着的时候不断地再误解所有的事情。你读圣经而误解圣经。甚至耶稣最亲近的门徒也从来不会了解过他。我一再地说耶稣是地球上曾出现过的师父中最不幸的一个——不只因为他被钉上十字架且只工作三年,还因为他有一大堆非常愚蠢的门徒。
耶稣要被逮捕的那一天,情况已经变得很确定,他是被他的门徒犹大出卖的。他问其他十一个个门徒:“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你知道他们问什么吗?他们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耶稣当时一定哭了。他可能象后来在十字架上一般,在内心深处这样祈祷:“天父,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
他们问什么呢:他们问说:“师父,既然你要走了,有几件事必须要先弄清楚。在上帝的国度里,以前你再三提过,你必定会坐在上帝的右手边;那么,谁将会坐在你的右手边呢?我们之中,谁会坐在第二位,你旁边的位置上,谁又会坐在第三位、第四位?座次是怎么安排的呢?”
看看这个问题!师父明天就要被钉上十字架,而这些愚蠢的人竟然在担心排名,谁会最高?他们已经向耶稣让步:“好吧,我们可以接受你的座位仅次于上帝,但是谁会排名第三、第四和第五?把这个排名弄清楚,因为现在你要走了,而我们可能再也无法见面,所以每件事都必须确定清楚!”
欲望的头脑,野心的头脑——他们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耶稣。据说当时耶稣跪下来祈祷,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他祈祷些什么,但他必定在说:“原谅这些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他必定是在哭泣,因为这是他毕生的工作,他一直在告诉这些人不要贪欲,不要有野心。他一直在告诉他们:“那些在这个世界排名首位的人,在我天父的王国里将会成为末位。而那些在这个世界排名最后的人,在天国之中将排在首位。”但是耶稣的门徒并不了解耶稣告诉他们不要怀有野心的意思是什么。
就在前几天,普润吉特寄给我一则有关误解的小故事:
发了疯似的护士手上拿着一个大针筒,在病房的走廊上追赶着一位尖声大叫的病患,一位外科医师见状赶紧将护士拦下来,告诉她:“护士!护士!我刚才是告诉你要搽一搽他的尿!”
你们听东吗?她却要刺一刺他的鸟。这正是一直不断发生的事情,群众的头脑无法了解实相。误解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大众的头脑是盲目的。当你对人们说话的时候,他们没有真的在听,他们只是假装在听。有一千零一个念头穿越过他的脑海;他们的心思没有真的在那里,他们从来不曾真正处在当下之中,总是心不在焉。他们的心思不在所在之处,他们的心思总是在其他地方晃荡。当他们身在普那时,心思却在北京;当他们身在北京,心思却在普那。很奇怪的人!不论他们身在何处,你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的心思必定不在那个地方,必定在那个地方之外。如此一来,他们怎么能够了解?
他们只听到字面,从来不曾听到字里的含意,因为只有心才能听懂字里的含意,头脑只能听到字面。他们不知道如何用心去倾听。用心倾听就是成为门徒的意义;用心倾听意谓着在爱之中,在信任之中,在深深的共鸣之中,最后,在深深的忘我之中去倾听。用心倾听意谓着,好象与所听到的话合而为一般地去倾听,那时门徒与师父之间的共鸣与默契如是,以至于话语还没有从师父口中说出,门徒便已经听到了,而且他不只听到字面,还听到含意,以及语言中的芬芳。但这是非常无形的现象,而头脑却是很粗钝的。
无形的事物只能用心的网子去捕捉。
人们甚至会想要亦步亦趋地跟随这种教导无形之物的师父。但他们将再度是出于误解而跟随。只是成为门徒并不会改变你生命中任何事。问题不在于是否要跟随某个人,问题在于你是否了解这个已经觉醒的人的讯息。因此,我不称你们为我的门徒,而称你们为朋友。如果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可以在我在的时候处在深爱与信任之中,可以在我在此时此地的时候,同样地也在此时此地,如果我们可以面对面而映照出彼此,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地便会有无比珍贵的事情发生——因为你的心会了解,而当你的心了解的时候,蜕变立刻就会发生。
当头脑了解的时候,他会问:“这要怎么做呢?你说的没错。但是,这是怎么办到的呢?”记住这个区别:在头脑里,知识和行动是分开的两回事;在心的领域中,知识就是行动。
苏格拉底说:知识就是美德。这句话久远以来从未曾被了解过。甚至他自己的弟子,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也没有正确地了解过他。当他说知识就是美德时,他的意思是:有一种倾听和了解的方式,只要你依照这个方式了解了某件事,就不会与真相背道而驰了。当你看到:这是一扇门时,便不会试着要破墙而出,而是会从门走出去。看到就意味着做到,看到就会带来行动。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门,想出去的时候,请从这个门出去。你因为这面墙而撞破头,你吃的苦头也够了。”你说:“是的,先生,我完全了解,但要怎样才能从门出去呢?”这个问题显示出你的心没有在倾听,你只用头脑在听。头脑总是在问:“要怎样做?”
头脑总是在问一些非常适宜但实际上完全荒谬可笑的问题。心从来不发问,而只是倾听和行动。倾听与行动在心中是合一的;爱会知道答案,心据此而行动。心从来不问:“要怎么做?”心有它自己的智慧。
头脑是智性,而心则是智慧。在路旁的垃圾堆中
莲花开得多么甜美。
它的清香令人心喜。因为你会一次又一次地忘掉,所以要一次又一次地记住:重点在于心。如果心因某事而喜悦,那么就确定,你的生命在成长、在扩张;你的意识变得更清晰,你的智慧正在挣脱它的束缚而得到解放。
在路旁的垃圾堆中莲花开得多么甜美。佛陀用潘卡吉(pankaj)这个字指莲花;这是最美的字之一。潘卡吉的意思是:从泥淖中,污泥中诞生而出。莲花是存在中最奇迹的景象之一;因此,莲花在东方成为蜕变、转化(transform)的象征。佛陀坐在一朵莲花上面,湿婆(Vishnu)站在莲花上面。为什么是莲花呢?因为莲花有一种非常象征性的意义:它从污泥中生长。这是蜕变、转变的象征,这是一种质变,污泥肮脏污秽,甚至可能发臭。莲花散发出芬芳,但它却是从污臭的泥垢中生长出来的。
佛陀说:完全一模一样的方式,生命一般说来也只是一堆发臭的泥淖罢了,但成为莲花的可能性潜伏在那里面。污泥可以被转化,你可以成为一朵莲花。性可以被转化,性可以成为三摩地。愤怒可以被转化,它可以变成怜悯。恨可以被转化成爱。每一件目前你拥有却看似负面的事情,都可以被转化。你那充满噪音的头脑可以被掏空、转化,而蜕变成天籁。跟随觉醒者
然后,从盲目的黑暗之中
智慧的光辉
将会完全地照耀出来唯一能走出这团混乱的方法是:调整自己去配合一个已经觉醒的人。你在沉睡之中,只有一个已经醒来的人能够把你从梦中摇醒,可以帮助你走出来。
哥齐夫曾说过:如果你身在监狱,只有某个不在监狱里的人能安排好一切使你逃出监狱;否则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你不只是被关在监狱里,你还被催眠,以为这不是监狱,这是你的家,以为自己不是在监狱——你一直相信这是你的家,而且还会去装潢它。你的整个生命只是在装潢这个监狱,而且你还跟其他也在装潢阴暗牢房的囚犯竞赛。
只有某个自由的人,他曾经在监狱里待过,目前已经出狱了,可以设法把你唤醒,使你觉知到现实。他可以设法把你的催眠指令解除掉,协助你破除制约,设计方法和手段使你能从监狱中逃脱。他可以贿赂狱官、管理员;可以拿一个楼梯放在围墙附近,丢一条绳索到围墙里面。他可以从外面把围墙挖一个洞……有一千零一个可能性。
但是你唯一的希望是跟某个已经觉醒的人保持很深的接触。已经觉醒的人称为师父——撒特古鲁(satguru)。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师父,不要错失那个机会,要臣服、放松在他的存在里,吸收他的觉知,让他的芬芳围绕着你。那时你觉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你也可以成佛。
不断地提醒自己:除非成佛,否则你的生命就算是被浪费掉了。唯有成佛,人的生命才会有优雅、美、智慧、意义和祝福。
今天到此为止。第六章 这就对了挚爱的师父:
你常指出,大部分的事情和状态是一个状态的两极,对立的两极。恨是爱的另一端。这是不是说,恨和爱一样地容易发生?爱这么美,恨这么丑陋,然而恨还是会发生。娜娜,爱是意识的自然状态,爱既不是容易的也不是困难的,那些字根本不适用于它。爱不是一种努力;因此,爱不会是容易的,也不会是困难的。它就象呼吸一样!就象你的心跳,或是血液在你体内循环一样。
爱是你的本性……但爱几乎已经变得不可能。社会不容许爱。社会如此彻底地将你制约,以至于爱变得几乎不可能,而恨变成唯一可能的事。如此一来,恨就是容易的,而爱却不只是困难而且是不可能的事。人类一直被扭曲,因为人类如果没有先被扭曲,就无法被贬低为奴隶。政客和宗教家长长远以来一直有着很深的共谋,合力把人类贬损为一群奴隶,摧毁了人内在叛逆的所有可能性。爱是叛逆的,因为爱只听从于心,一点也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爱恨危险,因为爱使你称为一个个体,而国家和教会不要个体,一点都不要。他们不要人类,只要羊群。他们要的只是看起来象人类的人,而这些人的灵魂受到彻底的摧残,严重的损坏,以至于看起来是无法修补的。
摧毁人类的最好方法就是摧毁他对爱的自然流露,爱的本性。如果人类有爱,就不会有国家存在;国家存在于仇恨之上,印度人恨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恨印度人——只有这样两个国家才能存在。如果爱出现了,国界就会消失。如果爱出现了,那么谁要做基督徒,谁要做犹太教徒?如果爱出现了,宗教就会消失。
如果爱出现了,谁还要去庙里拜拜?为什么而拜?正因为爱不见了所以你们才会去寻求神,神只是你们失去的爱的替代品。因为你不幸福、心灵不平静,生命没有狂喜,因此你才会去寻求神。否则谁要多此一举,谁又会去在乎神?如果你的生命是一场欢舞,神就已经被达到了,一颗充满爱的心就算是充满着神,不需要有任何追寻,不需要有任何祈祷,不需要去庙里拜拜,也不需要去找宗教家。
因此,宗教家和政客是人类的敌人。他们彼此勾结,因为政客想统治你的身体,而宗教家想统治你的灵魂。双方的秘诀都一样:摧毁爱。这样一来,人就只是空虚的、空洞的、没有意义的存在体。那时,无论你怎么剥削人类也不会有人反抗,因为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叛逆。
爱给予勇气,爱会赶走所有的恐惧——而压迫者全赖你的恐惧。他们在你内在创造出恐惧,一千零一百种恐惧。你被恐惧所围绕,你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你的内心深处在颤抖,你只有在表面维持着某种假相,内在全是一层又一层的恐惧。
一个充满恐惧的人只能够恨,恨是恐惧自然的结果。充满着恐惧的人也会充满着愤怒,而充满愤怒的人比较倾向于反对生命而非支持生命。死亡似乎是充满恐惧的人所需要的休息状态。充满恐惧的人会有自杀的倾向,他否定生命。对他而言,生命似乎充满着危险,因为,要活下去,你需要的是爱,否则你怎么能活得下去呢?就象身体需要呼吸才能活一般,灵魂需要爱才能存活,可是爱却被完完全全地毒化了。
社会在你爱的能量上下毒,使你内在分裂,社会在你内在制造出敌人,把你一分为二。他们制造出一种内战,于是你就会永远处于冲突之中,而在冲突之中你的能量会被消耗掉;因此你的生命没有热情,没有欢愉。你的生命不是洋溢着能量,而是沉闷、无趣,没有智慧。
爱会磨利人的聪明睿智,恐惧却使它钝化。谁希望你变得聪明?绝不会是那些掌权者。他们怎么会想要让你变得聪明?如果你变聪明了,就会看到这整个阴谋,看穿他们的把戏。他们要你保持愚笨和平庸。就工作的层面而言,他们当然要你有效率,但不是有智慧;因此,人类活在最低的状态,只发挥了他最小量的潜能。
科学研究者说,一般人一生中只使用了他百分之五的潜在聪明。一般人只有百分之五,那么杰出的人如何呢?象爱因斯坦、莫扎特、贝多芬那样的人呢?研究者说,甚至那些非常具有天赋的人也用不到百分之十。而那些我们称之为天才的人,他们只用了百分之十五。
想象一下一个世界,其中每个人都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潜能……那时即使是诸神也会嫉妒地球,即使是诸神也会想诞生在地球。那时地球就会成为一个乐园,一个超级乐园。现在地球是个地狱。
娜娜,你说应该是爱比恨容易。如果人类不被干涉、不受毒化,那么爱会是恨容易,非常容易,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产生了。一切会象是水往下流,蒸汽向上蒸发,树开花,小鸟唱歌一般的自然,一切会是这么地自然与自动自发!
但是人类并非不受干涉。从小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压迫者就已经准备好要践踏他,粉碎他的能量,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深深地扭曲他的能量,以至于人永远不会觉察到,自己过着一种虚假的生活,过着一种不真实的生命。他不会发觉到,他没有依照自己的本性在过日子,没有按照自己已诞生的目的在生活;他不会发觉到自己过着某种人造的、塑胶的生活;他不会发觉,这不是他真正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数百万人活得这么痛苦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非常错乱,他们不是他们自己,有某些事情基本上走错了……
如果小孩子被允许以一种自然的方式去成长,并且被协助朝自然的方向去成长——以合乎道的方式去成长的话,那么爱恨容易。如果孩子被协助和自然保持和谐,和自己保持和谐,如果孩子在各方面都受到支持、滋养、鼓励,成为自然的并且做他自己,成为他自己的光,那么,爱就会恨简单,他会单单就是去爱。
那时,恨会成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能够恨某人之前,你必须先在内在创造出毒素,你只能给别人你拥有的东西。只有当你充满恨时,才能够恨别人。而心中充满恨就是在受炼狱之苦,心中充满恨就是身处地狱之中,心中充满着恨意谓着你得先伤害自己。在你能伤害他人之前,你必须先伤害自己。别人会不会受伤,那要依别人而定。但有件事是绝对确定的:在你能恨之前,你必须先经历漫长的折磨和痛苦。别人可能不会接受你的恨,可能会拒绝,别人可能是个佛——而只是一笑置之。他可能原谅你,可能没有反应。如果他不想做出反应,你就伤害不了他。如果你干扰不了他,又能怎么办?那时你在他前面会有无力感。
所以,事情不一定如你所料的,别人会受到伤害。但是有件事绝对确定,就是如果你恨某人,首先你会在很多方面伤害到自己的灵魂;人必须先充满了毒素才能把毒素抛给别人。
恨是不自然的。爱是一种健康的状态;恨则是生病的状态。就象疾病一样,恨是不自然的。只有在你脱离自然的轨道,不再与存在保持和谐,不再与自己的本性、与自己最深处的核心保持和谐时,恨才会发生;那时你就是生病了,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生病。恨只是疾病的一个征兆,而爱则是健康、完整和神圣的征兆。
娜娜,爱应该是最自然的事之一,但在现实生活中却非如此。相反地,爱现在已经成为最困难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恨变得很容易;你被训练,被准备好要去恨。成为一个印度教秃就是要对回教徒、基督徒、犹太教徒充满仇恨;成为一个基督徒就是要对其他宗教充满仇恨。成为一个爱国者就是要对其他国家充满仇恨。
你只知道一种爱的方式,那就是恨别人。你只能用仇恨别国的方式来显示你对自己国家的爱。你仇恨别的教会以显示你对自己教会的爱。你身处在一团混乱之中。
这些所谓的宗教不断地在谈论爱,而他们在世界上所做的一切却是在制造愈来愈多的仇恨。基督徒谈论爱,而他们一直在制造战争,如十字军战争;回教徒谈论爱,而他们一直在制造吉哈德宗教战争。印度教徒谈论爱,但深入他们的经典去看——他们充满了恨,对其他宗教的恨。细读达雅南德所谓的伟大著作“沙特雅斯帕拉卡虚”,你会发现每一页每一行都含有仇恨,而这些书居然被认为是灵性的书。
而我们却接受这一切胡说八道!没有丝毫抗拒地接受它们,因为我们已经被制约去接受这些事情,认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然后,你不断地否认自己的天性。
前几天我读到一个笑话:一个女人,她是个修女,正在向院长告解,她哭泣,泪流满面,看起来非常的激动。她说:“我犯了罪——一个不可原谅的罪。昨夜有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那时我单独一人。我在左轮枪的威胁下和他做爱。他只给我两个选择:‘死或者跟我做爱。’我毁了!”她说:“我这一生全毁了!”
院长说:“不要这么激动,不必担心,上帝的慈悲是无限的。而且在古经文上说:如果是生死交关之事,一个人可以被允许做任何事——在圣经上吐痰则除外。生死交关时,人可以做任何事;对你而言,那是生死关头,所以别担心,你已得到赦免!”
但是这个修女还是非常不安,又开始哭了起来,她说:“没用,这样没有用!”
院长说:“为什么没有用呢?”
那个修女抬起头来,说:“因为我喜欢那回事。”你可以否认天性,但是你无法摧毁它。它会留在你存在的某个最深邃的隐蔽处,保持活生生的。而这是唯一的希望。
爱已经被毒化了,但还没有被摧毁。毒素还有希望可以从你的系统中被抛出,你可以被净化,你可以把社会强加在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出来,你可以丢弃所有的信念和所有的制约,你可以自由。如果你决定要自由,社会无法使你永远做一个奴隶。
这就是点化的意义所在。
娜娜现在是成为门徒的时候了。从现在开始丢掉所有过去的模式,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自然的、没有压抑的生活方式,一种不是弃世,而是庆祝的生命。
一般而言,如果你看看人类,爱是不可能的事,只有恨是有可能。但是我在这里所创造的空间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爱是唯一的可能性,恨会变得愈来愈不可能。恨是爱的对立面,同理,疾病则是健康的对立面。但你没有必要选择疾病。
疾病有一些健康所没有的好处,但不要变得执着于那些好处。恨也有一些爱所没有的好处,你必须非常小心。那个好处在于:病人会得到每个人的同情,没有人会伤害他,他病得很重所以每个人对他说话都会很小心。他成为焦点所在,成为家人、朋友的中心——他成为一个中心人物,变得很重要。现在,如果他变得太过执着于这个重要性,这个自我的满足感,就会永远不想要再健康起来。他自己本人会依附在疾病上。心理学家说,很多人因为疾病的好处而依附于疾病。而且因为他们在疾病上投资太久,所以他们会完全忘记自己依附那些疾病。他们害怕一旦康复后,又会成为没人注意的人。
你们也这样在教导小孩子。当小孩子生病了,全家人都会注意他。这完全不合乎科学。当小孩子生病时,要照顾他的身体,但不要给他太多的注意。这很危险,因为如果疾病和你的注意变得互相关连……如果情况一再重复那必定会发生。每当孩子生病,他就成为全家的中心:爸爸来坐在他旁边,问他好不好;医生来,然后邻居开始来,朋友探问,人们带礼物来给他……现在他可能会变得非常执着于这一切;这非常有可能滋长他的自我,所以他或许会不想要再好起来。
如果这种情形发生,要健康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将没有药可以治好这种病。这个人已经断然决定委身于疾病。这就是发生在大多数人身上的状况。
恨的时候,你的自我得到满足。自我只有在恨的时候才能存在,因为在恨的时候你会觉得比别人优越,在恨之中你变得与别人分隔开来,在恨之中你变得具有一种独特性,在恨之中你达到某种认同。在爱之中自我必须消失,你不再与人隔离——爱促使你和别人融合。爱是一种会合,一种溶解。
如果你过分执着自我,那么恨就会恨容易而非常困难地去爱。要警觉、小心,恨是自我的影子。爱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爱需要牺牲自我。只有那些准备好要成为无名小卒的人有能力去爱;只有那些准备好要成为什么都不是的人,完完全全没有自己的人,才能够接受来自彼岸爱的礼物。
如果你很小心,娜娜,爱就变得容易而恨会变得不可能。在恨变成不可能而爱变得恨自然的那一天,你就到家了。
变得绝对地合乎自然,就是找到神。挚爱的师父:
什么是存在(What is)?波拉巴提,在存在中有两种东西:一种可以被解释;另外一种只可以去经验。那些可以解释的事物是世俗的、普通的,本身并没有真正的价值。那些不可以解释的事物却真正具有意义,有真正的价值。
举例来说,性可以被解释,爱不能被解释。因此,性会成为一种商品,可以被贩卖,可以被购买。爱不是商品,你不能出售爱,不能购买爱,根本不可能。性可以被解释,因为性是生理机能的一部分。爱无法被解释,爱是你内在神秘的一部分。
除非你的性能量上升达到爱,否则它只是世俗的,一点都不神圣。当你的性变成爱时,就会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神秘与奇迹的层次。这时候性就会变得具有宗教性、神圣,而不再是鄙俗。
甚至还有一种更高层次的爱,我称之为祈祷,那是绝对无法解释,无法用语言传达的层次。关于祈祷,一个字也不能说。
有一个门徒问耶稣:“什么是祈祷?”耶稣跪下来开始祈祷。你还能做什么?祈祷无法被解释,一个字也不能说,但你可以做一些暗示。关于死亡你能说什么?关于生命你能说什么?不论你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语言无法飞升到生命和死亡的高度。生命和死亡是一种体验。
关于美你能说些什么?在一个月圆之夜,湖面布满美丽的莲花,一切充满着祝福。这时候,有人若问:“什么是美?”你能说什么?你可以指给他看!你可以说:“这就是了!”但是他会说:“我是要一个定义。”
泰戈尔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住在一个小小的船屋上面。他曾经在船屋一住就是几个月,他喜欢住在那里。在一个月圆之夜,他在小木屋里点一盏烛光在看书,是一本有关美学的书——美是什么?而屋外是满月,遥远的对岸传在杜鹃的叫声,月光映照在湖面上,湖面一片银白……!那是一个非常寂静的夜晚,空无一人,只有杜鹃的啼声从远处传来。每隔一会儿,就会有小鸟飞过船屋的上空,或者是一只鱼跃出湖面——这些声音使寂静更为深沉。但他却沉浸在伟大的著作里沉思、研究美学,寻求美的定义。
午夜,累了,筋疲力尽后,他吹熄蜡烛,月光从窗户、从门,照进小木屋内。那惨白的烛光一直挡住了月光。突然之间,他听到对岸传来的杜鹃啼声。突然之间,他变得觉知到那极为深邃的寂静,寂静的深沉环绕着船屋。一只鱼跳出水面,而他也走出小木屋……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夜晚。几朵白云漂浮在天空,还有月亮,湖和杜鹃的啼声……他恍惚地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在日记中写到:“我真笨!一直在书中寻找美是什么,而美就站在我的门外,敲着门。我用一支小蜡烛在找寻美、探索美,而这小小的烛光却把月光挡在门外。”他在日记中又写到:“似乎是我小小的自我正把神挡在门外。小小的自我,象一支惨白的小小的烛光,把神的光挡在外面。而神就在门外等待。只要我只是把书合上,吹熄自我的蜡烛,走出去看就够了!”
波拉巴提,你问我:“什么是存在?”
这个……这个状态……此时此刻你正在被存在(is)所围绕。它就在你的里面和你的外面。小鸟的吱喳声……还有这个寂静……而你问我:什么存在?
这不是个可以回答的问题,同时也是个危险的问题,危险是因为你可能会碰到某些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愚昧之人,然后你可能会紧抓住那个答案不放。也许会有某个人说:“神就是存在。”接着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神是什么?”这时候你就已经准备好要掉入一个无止境的追根究底的过程。一个曾经帮过上帝一次忙的人,得到上帝的承诺,允许他问一个问题,任何问题,以做为对他的回报,但是上帝警告他,有些事情是只能去体验而不能解释的。在他思索后开始问出他的一个宇宙性的问题前,上帝再一次警告他经验和解释的互相对立。
这个人再也按捺不住,提出他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死亡以后的世界是什么?”于是,上帝当场用雷将他击死。上帝还能怎么办?他立刻当场把他杀死,因为如果你要知道死亡以后的世界是什么,就必须死亡!要非常小心。你可以得到属于客观世界中事物的解释。这类问题,你应该问科学家,那是他们关心的领域。不要问神秘家关于可以解释的事情,那不是他关心的领域,他关心的是那些只能经历的事情。
不要问我任何无法被解释的问题。跟我在一起,感觉我的在,敞开自己,撤除你对外在所有的防卫。我们在这里是要来体验某些事情的。所有对生命之奥秘的解释,只不过是把那些奥秘愈推愈远。
“解释”(explanation)这个字的基本、根源意义是“使一件事情平淡化”,但是使事情平淡化就是毁掉这件事情。如果任何人能回答“神使什么?爱是什么?祈祷是什么?什么是?”,那个人就会把一个优美的,非常优美的、不可思议的体验淡化为丑陋的文字。所有的文字都是无能的。
“存在”而后就会知道!静静地存在就会知道了!你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要学到更多的文字,而是为了要更深地进入宁静中,把我的语言当做进入无言存在的提示。
存在就是了!你还要问些什么?感觉这个片刻……全然地在万物存有之中,在它所有的层面里面,如此一来便会有莫大的美降临,莫大的幸福环绕着你,一种优雅、宁静的狂喜会开始从你内在升起,你会在存在中沉醉。
沉醉在存在之中——这是知道存在的唯一方式。挚爱的师父:
你对精神科学有什么看法?爱达,精神科学非常的荒谬……我的意思是那完全是胡扯。要觉知到这类是愚昧的事。精神科学以科学之名在世上活动,因为科学的名声响亮,所以任何一种愚行都可以假装是合乎科学。世人很容易被文字影响:精神“科学”。世人非常喜欢闪闪发光的机械装置、仪器。人对他自己如许地没有自觉、没有意识,所以才会成为每件事情的受害者!你只需要去传播它、广告它人们就会相信了。而我们这个世纪拥有最有效的媒体传播器、广告工具。
精神科学只是一种催眠术,它可以催眠你。真正的宗教恰恰相反,它是反催眠。你已经被催眠了,再也不需要任何的精神科学。你需要的是一种解除催眠的过程,你需要的是解除很大的吸引力。科学是现代的迷信。
如果你引用科学,现代人就立刻接受。所以任何事、每件事,都必须以科学方式得到证实。有些精神科学家,甚至不断地用科学来证实上帝,有些人则试着测量精心的状态,好象静心是可以测量的。所有的一切你能测量到的都会是头脑的思绪,没有思绪的存在是无法测量的。所有你的阿尔法波等等,都没有用处。他们只能在头脑的思绪上有些进展。但是只有在思绪终止的地方,静心才真正开始。
人的思绪是可以测量的,因为头脑是一部机器。但是没有思绪起伏的心灵却是无法测量的,它无边无际。所以,所有以测量为名而进行的一切都是胡说八道……但人们却很喜欢。他们坐在非常闪亮的装置前面——这给人一种合乎科学的印象——电线黏在头上、手上,就象在做心电图似的,设法计算出内在的宁静。这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记录到什么都是来自头脑,所有的波动都是头脑的波动。
静心是没有波动的状态,因为静心是没有思绪起伏的状态。静心无法被记录,没有任何心电扫描波,或是任何机器可以记录得到静心。它非常地难以捉摸,非常地主观,无法被贬低为客体。但因为西方式的头脑非常的客观,他们被科学训练成如此,现在到处有些江湖术士从这种叫座的节目和训练中获利。
精神科学就是那些假的宗教之一。真正的宗教不需要任何这类东西。精神科学正在摧毁很多人的心灵。
现代人正处于一种特别的情况之中:古老的宗教已经失去他们的控制权和功能,而新的宗教还没有来临,这中间出现一个空档。人类不能没有宗教而活,不可能,宗教是这么强烈的一种需求,所以如果无法获得真的宗教,假的宗教就会风行,成为一种替代品。精神科学是一种假的宗教,而且有许多象精神科学这类的假宗教。
真的宗教包含变得完全宁静、不受制约、不受催眠。真的宗教超越思维,超越意识形态,超越经文和知识。真的宗教就只是进入你自己的内在,全然地宁静,什么也不知道,而从那种无知、无邪的状态下去行动。当你从无邪中行动,你的行动就有它们自己的美,这就是美德。挚爱的师父:
心理分析不能解决人的问题吗?宗教真的是必要的吗?尼利玛,心理分析是一种很肤浅的事,虽然有帮助,但非常肤浅。它只分析了你头脑表面的隆隆噪音,但它确实是比精神科学要好得多了,因为它至少分析了实际上的现象。它关心的是头脑中形成的思绪,并设法要穿透你的潜意识,进入你脑中受压抑的部分。它对你有帮助,但还不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因为它能够到达的深度非常有限。因此,佛洛伊德无法满足你,他只能碰触到你心智的一部分。阿德勒碰触到你的心灵的另一部分,但他也不能满足你,容格再碰触你另一部分的心智,而他也不能满足你,因为部分就是部分,而问题属于整体。
阿萨吉欧里(Assagioli)比这三位进入得更深一些。他丢掉心理分析,称他的方式为“心理综合”。这稍微好一点,他做综合。佛洛伊德是个狂热者,他宣称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理,唯一的真理,全部的真理。任何人要是反对他就是反对真理。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这是唯一的道路。狂热之徒总是宣传:“这是唯一的道路。”狂热者不允许生命有它的丰富性,它的多样性。
阿德勒也是如此。他们基本上都是佛洛伊德的弟子,虽然他们拒绝他的知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拒绝他基本的狂热态度。他们驳斥他所说的理论,但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在他们的存在上所遗留下来的影响。
容格也是他的追随者及弟子,然后背叛他。但是甚至在他的叛逆之中,他仍是同一个人,同样强调拥有全部,知道全部。
阿萨吉欧里好多了,因为他说这三个人说得有理,但他们都只说出某一部分,三者必须被综合起来,需要一个结合所有方法的综合性方法。但是阿萨吉欧里犯了一个非常基本的错误。你可以剖开一个人的身体以便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不过一旦你剖开了身体,将找不到任何灵魂——这不是寻找灵魂的方法。你会找到手、脚、头、眼、心脏、膝盖以及数千种你会找到的东西,你可以列出一列长长的清单……但你找不到灵魂。如此一来你自然会下结论说:没有灵魂。
那就是佛洛伊德、阿德勒和容格所做之事。然后阿萨吉欧里来了。他说:“这样不对。解剖不是正确的方式,我要试用综合的方式。”所以他把所有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全部缝起来,缝补的工作做得不错,但这个人仍然没有活过来,灵魂不在那里。灵魂一旦离去,只是把身体拼凑起来并不能把灵魂找回来。所以现在它只是一具尸体——比佛洛伊德、阿德勒和容格好,因为他们只象寓言故事中的盲人,去看大象的那五个盲人,每个人都宣称:“我经验到的大象才是真的大象。”摸到象脚的那个人说大象不过象支柱子……等等。佛洛伊德、容格和阿德勒全都是瞎子,摸到大象的某些部分。而生命的大象真的是非常巨大,非常庞大。
阿萨吉欧里所做的就是把五个盲人的意见收集起来,他把这些意见撮合在一起,说:“这样做就对了。我做了综合的工作,这就是真理。”这不是寻找真理的方法。把五个盲人的意见撮合起来,不会因此得到真正的大象。
真正的大象要用眼睛才看得到。心理分析是盲目的,心理综合分析也是盲目的——比较聪明一点,但是一样盲目。他们不能解决人的问题,因为人的问题基本上不是心理的,而是灵性的;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存在上的。人不只是身体的存在而已,否则生理学者早就解决人的问题了;人不只是个心理体,否则心理学者早就解决人的问题了。人比这些更多,人是一个有机体,由身体、头脑、灵魂这三者再加上某些神秘的东西:第四体。印度的神秘家称它为第四体——特力亚(Turiga)。他们没有给它任何名字,因为没有任何名字可以给它。
身体、头脑、灵魂,这三者是可以命名的。身体可以接受客观性的观察,头脑可以接受客观性和主观性的观察,你可以从外在观察那个行为者,从内在观察他的观念、念头、想象力、记忆、直觉、感觉等等。灵魂只能以主观性的经验加以接近。超越这三者以外就是使三者结合在一起的第四体:特力亚,是不可命名的。第四体曾经被称为神,第四体曾经被称为涅盘,曾经被称为成道。
人的问题很复杂。如果人只是身体,事情就会简单多了,科学便足以解决每件事情。如果人只是头脑,心理学家已经足够了。但是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四次元的。除非你知道第四体,除非你进入第四体,否则你不会知道人的整体,问题就无法解决。
心理分析可以给你一种哲学性的通路,但不是一种存在性的蜕变。在心理分析师年会的最后一天,一位出席参加闭幕演说的医生注意到迷人的女博士正受到她邻座的男人的骚扰。
“他在打扰你吗?”这英勇的观察者问她。
“我为什么应该受到打扰?”她回答,“那是他的问题。”心理分、精神病学、心理学,可以给你一种对生命的哲学性方法。它们可以给你那种跟生命问题疏离的品质,但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精神医学家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又怎能帮助别人解决他们的问题?
甚至佛洛伊德本身也不是一个佛,仍然充满了问题——他的问题事实上比普通人还多。他很怕死,非常的怕死,以至于他的学生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死这个字,因为有一两次,他只是听到“死”这个字就昏倒了。只要“死”这个字就够了!他会昏倒,变得无意识,并从椅子上摔下来。
佛洛伊德使性的真相大白。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他打破了一个已经保持好几世纪的禁忌。性在过去是个禁忌,一个不可以谈论的话题。他揭露了性的真相,做了一件开路先锋的工作,应该因此而受到尊敬。但死亡对他来说是个禁忌,他甚至无法听到那个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关连存在。
这是我的观察:世界上有两种社会,一种社会把性当做禁忌,那么这种社会就不会害怕死亡。另外一种社会会卸下性的禁忌,那时要不了多久这个社会立刻就会变得害怕死亡。我们还不能创造出一种与死亡都不是禁忌的社会。
我的门徒必须做到如此。
为什么情况会这样发生呢?
举例来说:在印度,性是禁忌——你不应该谈论有关性的事——但死亡不是禁忌,你可以谈论死亡;事实上,所有的宗教导师都在谈论有关死亡之事。他们一再地谈起死亡,目的是要在人们内在制造出很大的恐惧,如此一来,人们由于恐惧便会开始皈依宗教。所有印度教的经典都充斥着对死亡的描述。在印度死亡似乎是最常被谈论的话题,而不是性。性是禁忌。如果你选择死亡,你就不能选择性——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因为性是生命。
佛洛伊德为人类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他把性从灵魂幽暗的角落带到公开的世界。但是不久死亡就成为禁忌;他自己变得害怕死亡。它们是对立的两种,而一个完整的人能够了解两者。
一个完整、整合的人就是我所定义的神圣之人。他可以谈论性,观察、分析、解剖、静心地进入性——而他对死亡也会如此……因为你既不是性,也不是死亡,你是两者的观照者。这个观照会把你带到第四体,只有在你进入第四体的时候,所有的问题才会消失。在那之前,问题会一直存在。
你可以变得非常非常专精于分析问题,但那不会有所帮助。有个美丽的女人去看心理分析师。他一看到她进来就这样:“脱衣服。”
“可是我是……”
“我告诉你脱衣服。”神情猥琐的医生不给她答话的机会,坚持这样说。
“但是,医师,我来是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我想……”
“不要想。脱衣服,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医生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惊讶而困窘的女人脱下她的衣服后,那个猥琐的医生便向她扑上去了。
半小时后医生拉上他的拉链,看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女人,比较冷静地说:“唔,既然我已经解决我的问题了,让咱们再来看看你的问题是不是有办法解决。”只有佛能帮助你解决你的问题——只有一个自己已经没有问题的人才帮得了你。
人们无法丢弃宗教,永远丢不掉。宗教不是一种肤浅而偶发的事件:它是一种本质的、绝对的需要。
尼利玛,尼问我:“心理分析不能解决人类的问题吗?”不。它可以帮助尼多了解一点你的问题,而借着了解你的问题所在,便可以以某种方式控制你的生活到某一个程度。心理分析可以帮助你变得比现在的你更正常一点点;它可以把你那炽热的、强烈的病态降到一个比较平静和冷静的空间,如此而已。它可以把你的体温降低一点点,但它无法真正的解决问题。它只能帮忙,只能提供你些许的慰籍。我听说有个人习惯一次抽三根烟,那是他的癖好。后来,事情变得非常令人困窘,人们会瞪着他,看他在做什么,而他觉得非常害羞而惭愧。但是没办法,他忍不住,不这样做便会一直感到不对劲。
不论别人推荐什么方法可以戒掉这个瘾,他都会去试试看,可是都没有效。
然后某人建议说:“去看心理分析师吧。”
经过一年的心理分析和数千美元的耗费之后,朋友问他:“心理分析师对你有帮助?”
他说:“当然有!”
但是那个人不相信,因为他看到他还是在抽三根烟,于是问他:“但你还是在抽三根烟,所以我不懂心理分析师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他说:“现在我不会因此而觉得丢脸了!我的心理分析师帮助我了解到,这很正常。这有什么不对?有些人抽一根烟,我听说有个人抽两根,我抽三根,只是量不同罢了。抽三根有什么不对?这一年多以来我的心理分析师一直不断地对我说这没有什么不对;现在我不会引以为耻了。事实上,我是世界上唯一同时抽三根烟的人!现在我觉得非常有优越感!”心理分析可以给你很多慰籍。它可以帮助你合理化你的行为,使你趋于正常、不再为自己感到羞耻——但那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完全不是。如果你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存在的水平上,问题永远无法解决。这是你们必须加以了解的基本事情之一。
如果你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提升到那个水平之上。问题无法在同一个水平解决。在你到达较高水平的那一刻起,较低水平里的问题就会消失。这就是宗教的方式:帮助你愈来愈往上走。在你抵达第四体——特力亚——的那一刻,所有的问题都会消失、融化、失去意义。并不是说你找到事情的解决方式了,不是,根本不是——宗教对解决问题没兴趣。没有任何解决方式曾经解决过任何问题;它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个问题,但还会制造出另一个问题。解决方式本身可能变成问题。你可能会变得非常执着和依赖这个解决方式……
这种现象几乎每天都发生在你的生活中:你生病了,吃了某种药,而你却变得依赖这个药;你上了瘾,离不开药。现在这个药有它自己的副作用,开始折磨你。现在为了它,你会需要其他的药……以此类推……永远没有止境。
从来没有任何解决方法真的成为解决方法。宗教有一种完全不同的途径,它不给你解决方法,它只是帮助你提升你意识的水平。宗教是意识的提升,宗教吧你提升到高于问题的水平之上,给你一种鸟瞰的景观。当你站在山丘上看着山谷时,山谷的问题自然会变得没有意义,它们对站在阳光闪耀的山顶上的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再也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挚爱的师父:
我已经来这里九个月了,有一个问题正在发生。
今天在演讲中你说:“性令人疲倦……”对我来说,性是音乐、色彩与光最甜美的爆炸,我存在的每个细胞因满溢而爆炸。那象是撒在我肌肤上的网,随着爱而融化在神的怀抱里,绝妙地忘我,没有时间,没有思绪——成为神。即使是这些文字也不足以描述它。这些经验引导我接近你。我看不出性有一丝一毫的愚蠢之处。性是我最深的放松和无穷能量的泉源,也是最高的祝福:恰好是疲倦的反面。
男人比女人在性里面更容易疲倦吗?或者说我是不是离抛开性有很远的路要走?或者是什么?请评论。阿普那,你的经验完全可信,但是,就因为这是一种如此强烈的狂喜,一种如此强烈的激动,所以你还能继续重复继续下去多久?迟早,那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性会变成重复性的,性会逐渐失去它的欢愉,那时性就会变得令人厌倦。
你的经验完全真确,但却非常有限。生命远比这更多。生命从性开始,但生命并非终止于性。我非常高兴你能享受性,当性还在持续的时候就尽可能地享受它吧。因为,你愈是享受它,就会愈早厌倦它。
但你也没有必要为此而担忧。我那时是在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这个人已经厌倦性了。他已经经历过这些欢愉,他已经玩腻这些玩具。你们给这些玩具取了些很堂皇的名字,但它们都只是玩具熊罢了。你可以称你的玩具熊为“上帝”,这没什么不对……小孩子会抱着他的玩具熊并叫他是“上帝”,而且没有它睡不着,因为它让他放松。如果你拿走玩具熊,他就会变得很紧张!甚至是脏的玩具熊,他也抱着不放。甚至父母亲都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度假时他也会带着脏脏的、臭臭的玩具熊。但小孩子没有它活不下去,它就是他的生命。不过有一天——希望有一天——他会厌倦它,并把它丢在角落里,永远忘了它。
你们的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每个人的问题都只跟那个人相关,而我给的答案也只和他相关。它或许不是你的经验。
有一天我说:同性恋是一种变态。立刻就来了几封信——信中的口气非常愤怒,因为这里有一些同性恋者。他们说:“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来这里只因为我们认为你接受一切,你不会排斥、不会谴责任何事情。”我没有谴责。但是那个问题和回答是为了一个特定的人。你不需要为此担心;它与你无关。
对同性恋者而言,同性恋是宗教——他的宗教——他不相信异性恋。他认为异性恋者有一点点变态,或者至少是非常正统而古板、落伍的人,不应该继续存在,不配称为现代人。
对异性恋者来说,同性恋者是非常颠倒,象禽兽一般的人,甚至低于禽兽。而对同性恋者而言,异性恋者才是禽兽,因为同性恋是人类,优越的人类所发明的,动物不会有同性恋,至少在他们野生的状态里不会。在动物园,有时候是会有,但在那里它们是受到人类的影响,向人类学习到的。在野生状态它们不会有同性恋。
所以同性恋是人类所发明的一种特殊现象,它是一种表明立场的现象。正如亚里斯多德说人是理性的动物,同性恋者说人是同性恋的动物,只有人有能力提升到这样的高度。异性恋非常普通平常,狗也是这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不应该夸耀异性恋。在沙漠中两只骆驼慢慢地彼此靠近,它们的骑士穿着同样夸张的格子百慕达运动裤和遮阳盔帽。骆驼停下来后,骑士们彼此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英国腔调交谈:
“说英语吗?”
“正是。”
“外事办公室?”
“电影摄影。”
“牛津?”
“剑桥。”
“同性恋?”
“当然不是。”
“可惜!”
然后两只骆驼各自继续它们横越沙漠的旅程。我必须跟很多不同类型的人谈话——骆驼在那里。所以如果不是你问的问题,就不要理会我的回答,把它完全忘掉。那个问题与某人相关,这个人比你成熟多了……。挚爱的师父:
你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话将会是什么?这个问题使我想起哥齐夫曾经说给他最亲近的门徒听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过去伟大的师父,一个佛,他有一个多年以来指派为左右手的忠实追随者。当这个师父临终前躺在房间的病床上时,所有的门徒都静静地等在门边,不知所措,不能相信他们奥秘的师父真的就要死了。
最后,在悲伤的寂静之中,终于听到师父微弱的声音,叫着他那左右手的名字,所有的门徒专心的看着他走向师父的房门。当他摸着房门把手时,迅速地瞄了一下四周窥视着他的人的面孔,不禁想到这些人该会多么羡慕和尊敬他,因为他是师父临终唯一被叫到师父跟前的人。他已经开始想象:师父死后,他如何慢慢地从房里走出来,做这个系统的新领导者,一个名符其实的新师父。
他静静地走进漆黑的房间里,慢慢地走近,而后跪在床前。老师父对他点点头,示意他靠近一些,所以他靠了过去,把他等候佳音的耳朵靠在老人的嘴边。慢慢地,师父轻声地说:“去你的!”
今天到此为止。第七章 汤匙写得出来汤的滋味吗?对守夜者而言,黑夜会是多么的漫长!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如果旅人找不到
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
让他单独走
也胜过与愚者同行“我的孩子,我的财富!”
愚者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呢?
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知道自己愚笨的愚者
至少有这一点智慧
认为自己聪明的愚者
才真的是个愚笨的人汤匙尝得出来汤的滋味吗?
愚者可能终其一生
伴随在师父身旁
却仍然错失大道只有舌头才尝得出来汤的滋味。
如果你在师父面前觉醒过来
只要一个片刻就足以让你看到大道。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
他所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
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
为什么为自己招来眼泪?
只做你不会懊悔的事,
让你的存在充满着喜悦。人是一座介于已知与未知之间的桥梁。停留在已知的局限中就是做为一个愚者;出发去寻找未知,就是智慧的开端。与未知合而为一,就是成为觉醒者,成佛。
记住,牢牢地记住,人还不是一个体现出他的本性的存在体。他还在途中,还是一个旅人,一个朝圣者。他还没有到家,他还在寻找家。认为自己已经到家的人是个愚昧之人,因为如此一来他的探索就会停止,而后就再也没有追寻了。从停止追寻和探索的那个片刻起,你便成了一池停滞的能量,开始往下沉。那时你只会死亡,再也没有生命力。
生命总是在流动之中,生命总是保持在做为一条河流的过程之中。只有河流才会抵达海洋,如果成为一池停滞的池水,你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如此一来你不是真的活生生的。愚者并没有活着,他只是假装活着,他不知道,他只是假装知道;他没有在爱,他只是假装在爱。愚昧之人总是在虚张声势。
智者会去生活、去爱、去探询。智者总是准备好,随时随地都准备好,要进入没有地图的海洋。智者充满冒险精神;愚者充满恐惧。
当佛陀使用“愚者”这个字时,你必须先记住这个字词的含意。佛陀所说的“愚者”不是就一般的定义而言。对他来说,愚者是指活在思维、头脑中的人,愚者对无思一无所知;他活在资讯、知识之中,没有尝过任何智慧的滋味;他活在一种借来的、模仿的生命之中,而对自己生命中所涌现出来的任何事物一无所知。
如果要找这类的愚昧之人,你可以到大学、到学术机构里找。在那里你会发现他们活在完全的无知中,但却假装知道。他们当然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但那并不是真的知道。盲人可以收集所有关于光的资讯,但仍旧是个瞎子。虽说他可以谈论光,写有关光的论文,他或许非常精于推论,善于杜撰理论,但他仍然是一个瞎子,一点都不知道光是什么。他所收集来的资讯不只是欺骗了别人,也是欺骗了自己。他会开始以为自己知道,以为他不再是个瞎子了。
当佛陀使用“愚者”这个词时,不仅仅是指“无知”。因为如果无知的人察觉他是无知的,就不是愚昧之人。无知的人比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更有可能察觉自己的无知。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自我膨胀得太过厉害,以至于很难让他们看到自身的无知——因为这与他们的投资相违背。他们一辈子都献身知识,现在,要他承认所有的知识都是无意义的、无用的这个事实,会非常困难、简直不可能,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不曾尝过真理的滋味。
无知的人可以记得他是无知的——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但那些饱学之士,他不能承认他是无知的——因为他的损失可大了。知识丰富的人才是真正愚昧无知的人。无知的人是天真的人;他知道他不知道,而且正因为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无知的,因此他同时便是站在智慧的门槛上,而且因为知道自己不知道,他才能够探询,并且他的探询会是纯正的,没有偏见的。他会在不预设结论的情况下去探询,而不会以基督徒、回教徒或印度教徒的身份去探询,会单纯地为探询而探询,他的探询不会获致一个预设的答案,他的探询会出自他的内心;他的探询不会是知识的副产品,他的探询是存在性的。他之所以会探询是因为那对他而言是一个生死交关的问题,是因为他真的想要知道。他知道自己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探询的原因所在。他的探询有一种本然的美。他不是个愚昧之人,他只是无知而已。真正愚昧者是那种一无所知却自以为知的人。
苏格拉底在雅典试着要做这样的事。他试着让那些饱学的愚者察觉到,他们所有的学问都是假的,他们是真正的愚人、虚伪的人、伪君子。所有的教授、所有的哲学家、所有所谓的思想家……雅典城充斥着这种人。雅典是古代知识的首都,就象今日人们向往牛津或剑桥般,人们过去向往雅典。雅典充斥着饱学的愚人,苏格拉底试着让他们看到真相,试着粉碎他们的知识,提出这些看来简单,但对那些只从别人取得知识的人来说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自然雅典人对苏格拉底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对他下毒。苏格拉底是地球上最伟大的人之一,很少人做到他做到的事。苏格拉底的讯问方式是相当釜底抽薪的一种方法,足以使愚者现形。当然,使愚者现形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他们会为此而报复。所以苏格拉底被下毒,耶稣被钉上十字架,而佛陀则遭受谴责。
从佛陀死去的那一天起,佛教就被这个国家鄙弃、驱逐出境。学者、梵学者、婆罗门,无法容许佛教留在印度。佛教对他们来说有如芒刺在背。因为佛教基本的抨击对象就是针对婆罗门,那些饱学的愚者,自然会受到冒犯。但他们无法面对佛陀,无法当他的面提出意见,因此只好狡猾地等待机会:等到佛陀死后,再开始打击他的门徒。当光熄灭后,就轮到猫头鹰出巡了,那些饱学的愚者再度统治国家。一直统治到现在,至今仍然大权在握。同样的愚者!
这个世界已经受太多的苦了。人类本来可以成为地球的荣光,但是因为这些愚者……他们有权有势,又有很强的杀伤力;而因为权力在握,所以他们总是有办法摧毁人类进化的任何可能性和机会。人类一直在绕着圈子走,而这些愚者不要人类变得睿智,因为如果人类变得睿智,他们就没有容身之处,再也无法掌权了,他们在宗教上、政治上、社会上和经济上的权力都将会因此而消失。只有在不断地摧毁人类在变得睿智的可能性下,他们才会大权在握。
我在这里的工作是要再度创造一种苏格拉底式的探询,再度提出佛陀所提出的基本问题。
在新的社区里我们会有七层呈同心圆状排列的人。第一层,最肤浅的一层,含括那些因为幼稚的好奇心或带有偏见而来的人,他们内在深处实际上是反对者,例如新闻记者就是。
他们只被允许看到社区表面的部分。但这并不是因为事情都被隐藏起来了,而是因为他们是由于自己的心态问题,才会没办法看到表面以下的事情。他们只看得到外观。在这里同样的事情也不断地在发生。他们来只看得到表面。
前几天我刚好读一个记者的报道。他来这里五天,却写的好象五天是很长的时间;写的好象他在这里五辈子似的!因为曾经在这里待了五天,所以他成了这里的权威。现在他知道这里发生些什么事情,因为他看到有人在静心。你怎么能看到有人在静心?你看得到的,若不是自己在静心,就是自己没有静心,但是你不可能看到别人在静心。是的,你可以看到别人身体的姿态、动作、舞蹈,或者他们静静地坐在树下,但你看不到静心!你可以看到静心者的身体姿势,但你看不到他的内在经验。为了要看到内在的经验,你必须静心,成为一个参与者。
成为一个参与者的基本条件是,你应该抛弃成为旁观者的想法,如果带着旁观的想法,如果你的参与只是为了想看看会发生什么,那时即使你参加了,和静心者一起跳舞,也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那时你当然会得到这完全是无聊玩薏的结论——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你的内心会完全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你甚至都实地参与了,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人写说,他参加了达显(darshan),有很多事情发生在门徒身上。有些门徒在跟我做了很深的能量接触之后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有的甚至没办法走回位子上,而必须被扶走。然后他说:“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这便是足以证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若不是催眠,就是那些人在假装。由于有记者在场,所以那或许是一场安排好的、预先排练过的表演——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有些事情只有当你是愿意倾听的、敞开的、没有偏见的时候,才可能会发生。有些事情只有在把你的理智放在一边的时候,才可能会发生。
这位记者又写到:“去那里的人,把他的理智留在脱鞋子的地方,这我办不到。当然,”他说:“因为如果我也抛开我的理智的话,或许也会被那个景象所感动。”他认为他拥有的理智是很珍贵的,怎能抛得开呢?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因为他没有抛开他的理智。
理智是障碍,不是桥梁。在新的社区里,第一个同心圆的人会是那些抱着和记者同样心态、怀有偏见的人,他们已经知道真理了,又何需求道。简而言之,第一个同心圆是为了愚蠢的人而设计的。
第二个同心圆是为那些求道者,没有偏见,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回教徒或基督徒,他们不带任何定论,怀着一颗敞开的心而来。他们能够看得比较深刻一点。某种神秘的东西会搅动他们的心。他们会越过理智的障碍,察觉到有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这里发生,虽然没办法立刻了解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会模糊地觉知到有某种珍贵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们或许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参与,他们的探索或许比较是知性的而不是存在性的,他们或许还不能成为社区的一部分,但他们会变得比较觉知。当然,是以一种非常模糊和困惑的方式,但必然会比较觉知到有些表面看不到的事情正在进行。
第三圈是那些共鸣者。他们有很深的共鸣,已准备好或多或少跟社区一起前进,他们已准备好要跳舞、歌唱和参与,他们不只是探询。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愿意改变自己。他们会变得更清楚地觉知到较深的领域。
第四圈是那些融入的人。共鸣意味着这个人是友善的,而不是敌对的。融入则意味这个人不只是友善,甚而是感觉到一种融合,合而为一的感觉。融入意指这个人与社区、人们,以及正在发生的事感同身受。这个人与社区邂逅、交会、融合,而为一体。
第五圈是接受点化,成为门徒的人——一个不只是觉得动心并且是准备好要将自己交托出去,全心投入的人。一个准备好冒险的人。这个人准备好臣服,因为他感到一股莫大的而疯狂的爱——欣喜若狂的爱——在他内在涌现。这是门徒,接受点化的人。
第六圈会是那些开始到达终点的内行人。那些旅程接近终点的人,那些人不再只是门徒,而且正在成为达士(siddhas)的人,他们的旅程正迈向一个全然的终止,愈来愈靠近结束。家在不远的地方,再几步就到了。从某方面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
第七圈会包含阿哈塔(Arhatas)和菩萨。阿哈塔是那种已经达成但是对帮助别人达成没有兴趣的人。佛教对他们有一个特殊的名字“阿哈塔”,意思是达成后就消失而进入至高境界的独行旅者。菩萨是那些已经达成可是对还没有达成的人怀有无比慈悲的人。菩萨是一个怀有怜悯心的阿哈塔。他停下来,不断地往后看,召唤那些仍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人。他是一个帮助者,是人类的仆人。
有两种人。一种人只有独处时才能自在;他在关系中会觉得有点不舒服,觉得有点受干扰分心。这种类型的人会成为阿哈塔,当他达成的时候,就会结束一切,不再向后看。
菩萨是第二种类型的人。这种人在关系中觉得很自在,事实上他在跟他人关连的时候比独处时觉得更舒服。菩萨比较倾向爱。阿哈塔比较倾向静心。阿哈塔的道路是纯粹的静心,菩萨的道路是纯粹的爱。纯粹的爱包含静心,纯粹的静心包含爱;但是纯粹的静心所包含的爱只是它的一种气味,一种芬芳,爱不是它的中心力量。而纯粹的爱包含的静心也只是它所带的一种气味,而不是中心力量。
世界上存在有这两种类型的人。第二种——爱的方式的追随者——会成为菩萨。第七圈包含阿哈塔和菩萨。
第七圈的人会察觉到其他六圈的人,第六圈的人会察觉到其他五圈的人。较高层次的人会察觉到较低层次的人,但是较低层次的人无法察觉到较高层次的人。第一圈的人察觉不到第一圈以外的人。他会看到建筑物、旅馆、游泳池、购物中心、纺织品、陶艺和木工作品。他会看到树林、整个风景……他会看到这些东西。他会看到成千上万个门徒,而后耸耸肩膀说:“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他会有点困惑,因为他没想到人居然可以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么多疯子,“这些人全部被催眠了!”他会找理由解释,而后非常满意于自己看清了社区的底细。他无法察觉到较高的层次——较低的无法察觉到较高的。这是生命的基本法则之一,只有较高的知道较低的,因为他是从那低处来的。
坐在阳光普照的山峰上,你知道山谷下的每件事。山谷里的人可能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山谷里有它自己的事情要忙,有它自己的问题。山谷被它的黝黑所盘踞。
愚者可以来到一位师父身边但仍然没有受到裨益,因为他只看到表面,无法看到本质,无法看到核心。愚者也会来这里,但他只会听到文字,并不断用他自己的想法去阐释那些文字。他非常满意于自己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有很多愚者没来这里,他们不觉得有此需要。他们只是依靠其他愚者的报导就足够了。单单一个愚者就能够说服几千个愚者,因为他们的语言相同,他们的偏见一样,他们的观念一样,……没有问题!一个愚者看到,所有其他的愚者就被说服。一个愚者在新闻中报导,所有其他的愚者在清晨看报,然后就被说服了。对守夜者而言,黑夜是多么的漫长啊!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夜晚对守夜者而言是很漫长的,因为他无法放松,他必须设法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是一种挣扎。他必须让自己违抗自然保持清醒,因为夜晚原本就是为了放松、休息和睡觉的。他在对抗自然,愚者也是如此。愚者不断地与自然抗争。他努力要逆流而上;因此,他的悲惨将会很漫长,没有必要地漫长。他把悲惨延长千百倍,因为他无法放开,无法放松。
愚昧头脑的第一个指标是它不能放松,它总是在紧张,总是在防卫、恐惧。
“对守夜者而言,黑夜是多么的漫长啊!”黑夜对那些在休息、放松,和已经熟睡的人来说,并不漫长。它过得非常快!前一个片刻你还醒着,接着你睡着了……然后下个片刻你就醒来了,时间已是清晨。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夜晚这么快就飞逝而过。如果你真的充分地休息……你愈充分地休息,夜晚过得愈快。如果你的休息全然,时间就会消失。你们应该对这个现象有所了解。
时间是个心理现象。我不是指你在钟面上看到的时间,而是指心理的时间。当你快乐、放松、宁静,时间就会飞快而过。当你痛苦、悲惨、苦恼,时间就非常缓慢地在爬行;似乎永无止境。
你会在夜晚坐在一个垂死的人身边过吗?那种感觉好象早晨永远不会来临似的,夜晚似乎非常漫长……那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夜晚你可以跟所爱的人坐在一起,而时光飞逝,快得令你无法相信,因为你很快乐、放松,你在享受,而且你顺应自然而行,没有抗争。爱意味着臣服,爱意味着放松。
爱因斯坦在世时一再地被问道:“什么是相对论?”那是一个复杂的理论,而且无法轻易地解释给不懂高等数学的人了解。事实上,据说全世界只有十二个人确切地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要怎么对一个外行解释呢?
所以他做了一个很美的说明。他会说:“如果你坐在一个发烫的火炉上,一秒钟几乎就象永恒一样的无止境,因为太热了,太痛苦了。可是如果你在满月的夜里,在河畔握着爱人的手坐在她身边时,几个小时过得犹如几个片刻般。”他说,这就是相对论。
所有的事情都依你而定,依你的心理状态而定。时间不是一种物理的、物质的现象;时间是一种心理的现象。因此,在很深的静心中,时间完全消失。但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神秘家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世界各国所有的神秘家都说:当真正的静心开始时,时间将静止不动。
有人问耶稣:“你谈这么多有关上帝的王国的事,但其中有什么是非常特殊的,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呢?告诉我们一些上帝的王国中绝对独一无二的事情。”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一个很奇怪的回答,他说:“再也不会有时间。”
是的,在上帝的王国之中不再会有时间,因为时间只跟痛苦、苦恼、焦虑,成正比存在。如果所有的焦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恶梦消失,时间也会消失。时间是一种思维的现象:没有思维,就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这个情况,也曾经体验过这种相对论。
味味克前几天说——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在这里时间过得飞快,她无法相信自己已经在这里七年了,感觉起来好象七天前才到这似的。
而我们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一旦我们从这个世界离开,一旦我们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旦我们丢弃了所有的桥梁,时间就会消失。我的工作是要给你们一种没有时间的状态。一旦你尝到那个味道,那么你就可以再度回到世界,因为那个味道会停留在你里面。最重要的是至少要尝过一次这种滋味——没有时间的滋味——突然间你会被转换到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包含了时间和空间。爱因斯坦曾经这样定义过它:空间的时间(spaciotime)。他用两个字造出一个字,因为他说时间不过是空间的第四度空间。所以这个世界包含空间和时间,而静心时你从两者之中消失,或者说,两者从你的存在之中消失。你不知道身在何处。当然了,你存在,比过去更真切地存在;你全然地存在但是已没有空间局限你,也没有时间框住你。纯粹的存在,一旦尝到这滋味,所有的愚昧亦随之消失。
愚者活在时间之中,智者活在没有时间的状态中;愚者活在思维之中,智者活在没有思维(no-mind)的状态中。
“对守夜者而言,夜晚会是多么的漫长!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只要看看人们的脸孔——多么疲倦、厌烦,脸上写满了挫折。而且他们不只是“看起来”而已,而是真的如此。他们的灵魂疲惫不堪,他们的存在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无聊的现象。他们拖着自己在苟延残喘,在他们的脚步中没有欢乐、没有舞蹈,在他们的心中没有歌声;他们对自己的状态没有感恩,没有感激……相反地,却有许许多多的抱怨。
杜思妥也夫斯基的《卡马拉助夫兄弟们》中有一个角色说:“如果遇见上帝,我要把此生归还给他,不要再活下去了。生命真是一场身心的莫大剪熬!”他要退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心怀感激呢?
只要想想看:如果某天遇见上帝,你要对他说什么?可能甚至连一声“嗨!”都会很难。你会对他非常的生气,愤愤难平,因为就是这个人创造了你,就是这个人创造了世界!上帝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直躲起来;否则人们一定会杀死他,不会给他任何生路,为了活命他必须躲起来。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愚者一定会错过大道。为什么?——因为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理了,以为只有他才走在正道上,其他人都是错的,只有他才是对的。他相信如果每个人都跟随他的话,世上的一切都将会步入正轨。他是个狂热者。他已经有圣经、可兰经、吠陀经了,哪还需要其他东西?他知道所有宗教的美丽教条,哪还需要其他东西?他知道大道何在!
但是当佛陀使用“道”这个词时,意指的是“法”——达摩(Dhamma)。他意指那个把你从自我之中拉出来的道路,把你从思维拉出来的道路,把你从你的认同之中拉出来的道路,使你成为绝对的无物的道路……促使你融入整体的道路。
他不是在谈论宗教,不是在谈论所谓的技巧、设计、方法。当他使用“法”这个字时,指的是老子所说的“道”。这就是“道路”,那么这条道路通往何处呢?这是一条超越你自己的道路,这是一条引导你走出那局限的、囚禁的状态,走向敞开的空间的道路。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而遥远”这的确是一条非常漫长遥远的徘徊路,不是一天或一世,而是累世、几百万世。所以如果人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的眼睛看来充满了尘土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的灵魂覆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不再反映,如果他们的镜子遗失了,那也不是意外——那的确是可以了解,但却是不可原谅的,因为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必须为这个情况负责。如果下定决心,当下你就可以放下所有积聚的灰尘,而在放下所有思绪的尘埃的当下,你就在道上了。你就是道!
耶稣说:“我是道路、真理,我是门。”基督徒不断地把这句话阐释为:耶稣就是大道;那样不对,那样的解释完全曲解了耶稣的原意。当耶稣说:“我是道路”时,他是在说:“任何一个能说‘我是’的人,就是道路。”他不是在谈论耶稣,约瑟夫和玛丽的儿子,他是在谈这个“我是”的状态。
那个片刻,在深入而宁静的静心中,你会巧遇这个“我是”的状态,你就是道。这跟是不是基督徒无关。这不是基督徒不断在告诉全世界的那样:“除非来到耶稣这里,否则你无法找到上帝之路。”这完全是胡扯!因为佛陀不是基督徒,却找到了;穆罕默德不是基督徒,他也找到了。马哈维亚、克里虚那、老子都找到了……我不是基督徒,我也找到了。那是无稽之谈。
但是,耶稣的原意是真的。
摩西遇到上帝的时候问上帝……这是一个优美的故事;记住,这是故事,不是历史。历史是非常平庸的事情;历史包含了帖木儿、成吉思汗、希特勒、史达林和毛泽东。历史是非常平庸的,它包含了所有丑陋的事情。这不是历史,这是一则寓言,一则隐喻,充满诗与美。
据说当摩西遇见上帝时,他问:“你是谁?”根据记载,上帝说:“我是我是的这个样子。”
这就是耶稣说“我是道路”的真义。
如果你能够感觉到你自己的本性,你“是”的状态,你会找到大道。愚者找不到。他不断地活在同样的欲望之中,守着同样愚昧的思想,同样的记忆。愚者是重复性的,他只会重复他所知道的部分,从未努力跨越过他的知识。而真理是不可知的。
只要看看你的思维,你就会了解我试着要传达给你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思维是重复性的!它说:“昨天那个食物很好吃,让我们再去同一家饭店……昨天那个人非常友善,让我们再去找他。”它要重复昨天,它不允许今天有今天自己的状态。它甚至不允许明天有明天的状态;对许许多多的明天也一样,它订定计划要重复过去所知道的事物。而在过去,除了悲惨以外,你还知道什么?但是你已经变得熟悉于那些恶梦,而你居然还不断地在重复它们。
愚者是重复性的;智者每个片刻都在更新。在韩国某处的美军军团里,所有的士兵都拿出一元美钞下注,赌的是抽中签的人就可以拿所有的钱,去远东最好的妓院一夜春宵。
卡波维兹,来自布鲁克林的黑手党,自然赢得签王。在从那传奇性的妓院回来之后,他对围成一圈的室友描述他的遭遇:垂挂的金色帷幕,荡人心弦的东方音乐,事前会由全身赤裸的十二岁女孩侍侯一种充满异国风味的春药膳食等等。每个段落结束时,他都会加一句“……跟布鲁克林完全不一样!”
最后,他描述那个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如何缓缓地走下华丽的楼梯,全身只戴着塔状的头饰,垂着白色蕾丝的面纱。她牵着他的手带他走上楼梯,走到她那充满香气的床……“……跟布鲁克林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呢?”所有其他的士兵兴奋地问。
“接下来?”卡波维兹回答说:“哦,接下来就跟布鲁克林一样了。”愚者的头脑不断重复做同样的事。愚者的思绪是一种恶性循环,一直在兜着圈子转。智者从来不重复,他每个片刻都在更新,每个片刻都在重生。每个片刻都随着过去死亡,而后再生。
智者的一生是一个不断重生的过程。智者不只诞生一次,他每个片刻都一再地重新诞生,老旧的事物从来无法抓得住他。但愚者只诞生一次,然后就是不断地反复。
如果不断地重复过去,你会错过道,因为你不本性、你的存在,是绝对新鲜而常青的。它从来不会变老。头脑会变老,身体会变老,但是人的本质不知道时间为何物,因此又怎么会变老呢?人的本性永远都是年轻的,永远都是青春洋溢的。它就象清晨阳光下的露珠般新鲜,它就象湖中的莲叶般清新。如果旅人找不到
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
让他单独走
也胜过与愚者同行最好是找到一个师父,因为师父是你找得到的最好朋友;因此佛陀说“师父或友人”。
“如果旅人找不到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让他单独走,也胜过与愚者同行。”要避开愚者。但是你们从来不这么做。你们把愚者聚集在自己身边。这其中暗藏玄机:当被愚者环绕时,相形之下,你就会显得优越,这令自我感到非常得意;因此,没有人要跟比自己优秀的人生活在一起。人们会跟不如他们的人生活在一起,因为不如你的人会让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跟师父在一起,你就必须抛弃你很伟大的想法,你就必须丢掉所有的垃圾,丢弃你的自我,你必须臣服,融入师父之中;因此,人们避开师父。有多少人到耶稣那去?非常少,屈指可数。有多少人到佛陀那去?非常少……事情一向如此。但是世人却很喜欢去狮子会。当你被傻子包围着时,感觉起来很棒;所有的愚者都盛装出席,每个愚者都自觉比别人好,每个愚者都在自吹自擂,彼此为对方鼓掌喝采。
人们喜欢在群众之中,因为在群众中你会忘记你的自卑感。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离不开群体。这一群人是印度教徒,那一群人是回教徒,还有一群人是基督徒等等。没有人想要离开群体。
甚至如果有人离开某个群体时,他们会立刻又加入另一个群体。人们从某个牢狱逃开,只是为了要进入另一个牢狱——他们无法单独生活。佛陀说,单独生活胜过跟愚者同行。如果你能找到师父或朋友,那好;如果不能,那么宁可单独一人。当然,单独很困难,因为群众会为你制造出困难。群众不喜欢个体,它不要任何人独立,它要每个人都依赖全体。它会给你制造麻烦,但所有的麻烦都有净化的作用,所有的麻烦都是一种挑战。它们可以使你的才智更敏锐,让你更有智慧。“我的孩子!我的财富!”
愚者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呢?
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愚者活在“我的”和“我的东西”的想法中:我的国家,我的宗教,我的种族,我的家庭,我的财富,我的孩子,我的父母……他围绕着“我的”和“我的东西”而活。可是他单独地来也会单独地走;没有人带什么东西进入这个世界,而且也没有人可以从这世界带走任何东西。我们单独地、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也将单独地、两手空空地离去。智者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他从来不会宣称任何东西是“我的”。他使用物品,但不会占有物品。使用完全没关系,可以使用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它们是为你而存在的。世界是神赠予的礼物——使用它,但不要占有它。在成为占有者的那个刹那,你就不是在使用东西,而是东西开始在使用你了。当你成为占有者时,事实上你已被你的物品所占有,你已经成为一个奴隶了。而占有的这个想法本身非常的愚昧。你怎么能够拥有任何东西呢?你甚至不曾拥有你自己的存在,又能拥有其他什么东西?你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
愚者说:“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财富!”他们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从这个“我的”、“我的东西”的想法中有多少的焦虑产生?完全是虚幻的!基本上是虚幻的,但却可以制造出许许多多的不幸。这就好象你在黑夜中将绳子看成是蛇。你奔跑、尖叫、颤抖,因此而心脏病发作。事实上却根本就没有蛇,只有一条绳索!但那个心脏病的发作是真正的,记住:一条虚幻的蛇可以引发一场真正的心脏病。
这些问题都是虚幻的;宣称“我的东西”,诸如国家、教会、孩子、财富、任何事物,当你宣称“这是我的东西!”时,这就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非常大的焦虑和痛苦的来源。你在创造一个困住自己的地狱。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某个傻子从六楼高的窗户摔下来。他躺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大群人。警察走上前去问他:“怎么回事?”
傻子说:“我不知道。我刚刚才到这里。”你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吗?你知道你从何处而来的吗?你知道你将何去何从吗?你知道你是谁吗?这些最基本的问题仍然蒙在黑暗之中,而你却依旧不断宣称:“这是我的房子……”佛陀成道后回到家里。他的父亲非常生气,因为这是他的独子,而他却成为一个离家出走的人。父亲愈来愈老了,一直在掌理王国,他非常地担心:“将来谁来继承王国呢?由谁来统治它呢?儿子这笨蛋居然逃掉了。”
他的父亲想尽办法诱劝佛陀回头,但是一切的尝试都告失败。等他成道后,却自己回来了。那次的会面是人类历史上最美的一次会面。
佛陀的老父亲非常生气,他年老的眼睛因为怒气而充满了泪水。他大声咆哮、吼叫、辱骂,而佛陀站在那里,完全平静而安详,好象没有发生任何事般。可能有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他的父亲,这老人,精疲力竭了。注意道儿子一个字没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看起来多么的平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聋了还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疯了?”他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佛陀说:“那个离你而去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你不是在对我说话,你在对你儿子说话,但他已经消失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滚滚流水业已从恒河流逝而去。十二个年头已过,我现在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人了。”
当然,佛陀用的是隐喻。他的意思是:“我不再是同一个意识,不再是同一个头脑。我已经丢弃昔日的态度,我的偏见已经消失,我是一个全新的人。现在我知道我是谁,以前我是个愚者。现在光已经进入我的灵魂。这就是原因所在,”他说:“我已经不一样了。”
佛陀的老父亲再度被激怒。他说:“你凭什么说你已经不一样了?我难道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我难道会不了解你吗?我把你生下来,我的血在你的血管离流动,你是我的血和骨所形成的,我难道会不了解你吗?你居然敢这么说!”
然后佛陀又说:“原谅我,但是我必须再说一次,我的身体或许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但我却不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头脑。现在我知道我是谁。而你和我的存在毫无关系;你并没有创造我的存在,你并没有生下我的存在。我在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我在死后仍会继续存在。请设法了解我;不要发脾气,不要懊恼。我来只是为了分享我找寻到的喜乐。”但是父母亲总认为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也认为父母亲是他们的。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是绝对单独的。是的,跟别人分享你的喜悦,但绝对不要占有。只有愚者才会去占有,智者不会占有任何东西。知道自己愚笨的愚者
至少有这一点智慧
认为自己聪明的愚者
才真的是个愚笨的人。想想看: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自己的愚笨很令人痛苦,看到别人的愚昧比较容易。事实上,每个人都知道其他人的愚昧之处。但是,看到自己的愚昧却是走向智慧的一大步。看到你自己的愚昧,就已经蜕变了你的存在、你的意识。有个人去法国参观。第一天晚上他小逛了一圈,跟屋主的老婆、女儿、厨子、女佣等等做爱。到了早上,屋主责备他:
“这是什么意思?你来这里做客,我把你当朋友看,而你做了什么?你跟我老婆、女儿、近一半的仆人做爱。而对我呢?连一点起码的感谢也没有。”愚者永远都只关心一件事——他的自我,任何属于他的东西都是好的——任何东西。他随时随地都紧抓着那些东西不放。愚者甚至会紧捉住痛苦不放,因为那是“他的”痛苦。他一直在囤积他拿得到的任何东西,因为愚者对于他内在的王国,他内在的宝藏一无所知。他一直在囤积垃圾,因为他认为这是所有他能够占有、掌握的一切。外在的垃圾和内在垃圾——这就是世人一直在搜集的东西——他们搜集东西,也搜集思想。东西是外在的垃圾,而思想则是内在的垃圾,于是你便淹没在自己搜集来的垃圾堆中。
稍微注意一下,稍微隔开一些距离,超然而客观地看看你的生命、你是怎么样在过你的生命,以及你由此而得到些什么。不要企图愚弄自己,因为这就是你的头脑一直在做的事情。它会说:“你看你拥有这么多的东西!你在银行离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多人认识你、尊敬你、崇拜你。你的人脉多好、在政界纵横无阻!……人生若是,夫复何求?”
但是金钱和名利地位都不算什么,因为死亡将会到来,届时你整座由财富、名利、地位和威望所搭成的伟大城堡亦将倒塌,如同用纸牌搭盖般。只要死亡轻轻一吹,所有的一切都将粉碎。
记住,除非你拥有的是在死亡以后带得走的,否则你根本不算拥有任何东西,你的双手是空的。除非你拥有的东西是永恒不死的,否则你就是个愚者。佛陀将一个已经达成真正的宝藏——静心、慈悲、开悟——的人称为智者。汤匙尝得出来汤的滋味吗?
愚者可能终其一生
伴随在师父身边
却仍然错失大道。汤匙不可能尝得出来汤的滋味,汤匙是死的——愚者也是。他只是看起来是活的,但是,他的心是死的,几乎是死的,因为他的心没有在作用。他透过头脑在活,而头脑不过是支汤匙罢了。
透过头,你不可能尝得到生命中任何的喜悦,你可以透过头看到美吗?你可以看到花,但会错过花的美;你可以看见月亮,但会错过月亮的美;你可以看到日落,但会错过日落的美。你的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美。
你的头可以知道某些关于性的事情,但是不可能知道任何关于爱的事情。你的头可以了解生命中数字部分——你的头是一部计算机——但是它不可能知道存在的诗歌。而存在的诗歌蕴含着真理,存在的音乐蕴含着真正的祝福。只有透过心才可能知道存在的真理,只有心才能够体验得到存在的祝福。
记住,一切没有意义的事物,头都可以很有效率地去处理它们;而一切具有意义的事物,只有心才会处理得来。我们全都住在头里面。我们的小学、大学都只为了一个唯一的目的,为了一个唯一的罪恶而存在,那个罪恶就是:将世人的能量从心导入到头,使他们全都变成一部不停地在计算数字的机器,变成很有效率的会计师、收款人员、车站站长……我们的教育体系不想让你成为一个爱人、一个诗人、一个歌者;不想让你知道生命真正的意义何在,它不想让你进入生命的殿堂,反将你拉到大门之外。
头是非常肤浅的,只有心才是生命真正的重心所在。如果心没有起作用的话,你不过是一支汤匙,一支木造的汤匙,无法尝出生命的滋味。愚者可能终其一生,伴随在师父身边,却仍然错失大道。
可以伴随在师父身边是世界上最大的喜乐,因为伴随在一个觉醒的人身边,你觉醒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觉醒的人可以使你也醒悟过来,因为觉醒是有感染性的。他可以将你从酣睡和恶梦之中摇醒,但是愚者却可能终其一生伴随在师父身边却仍然错失良机。他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他是透过头脑在与师父连结——那是他错过师父的原因所在。
此时此地有一些人正与我失之交臂,如果继续保持倾向于头脑的话,他们将会继续错失下去。这不是一个去活在头脑的世界里的地方。成为没有头脑的!一个真正的门徒是没有头的。他充满着心,因为只有透过心,我才可以穿透进入你。只有透过心才会有任何交流融合的可能性。否则,你将会听我说的话、搜集我的话语,然后变成一只鹦鹉重复我说过的话。但除非你去品尝,除非你去啜饮我所说的话,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只有舌头尝得出来汤的滋味,请不要成为汤匙,成为舌头。当你在一个佛身边时,不要成为汤匙,要成为舌头——活生生的、敏感的、充满着心、充满着爱、充满着信任。舌头才尝得出来汤的滋味。
如果你在师父面前觉醒过来,
只要一个霎那便足以让你看到大道。单单一个霎那就够了!问题不在于是否要长时间与师父在一起,不需要去考虑时间的问题。你曾经伴随在师父身边多久的量不会成为问题。问题在于你爱师父有多深,你与师父的连结有多么强烈,多么热情;而不是你与师父在一起有多久;重点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你感觉的深度。那时仅仅一个霎那的觉知、心的觉醒,仅仅一个霎那的宁静、心的传递,就超出所有的经文之外。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
他所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
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佛陀说: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为什么?因为他由于自身的缘故,而不断地错失存在中一切有价值的事物。没有人挡在路中央不让他过。生命的诗歌对所有的人都是开放的。但愚者把自己的耳朵关闭起来,装聋作哑。生命充满着光,但愚者却把自己的眼睛关闭起来。生命持续不断地在洒落着神圣的喜悦,花朵一直在洒落而下,但愚者却完全对它们视而不见。即使偶尔无意中碰到一朵花,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会说:“一定是有人在骗我。”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人们写信给我,说在他们静心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们在静心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快乐——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却没有人曾经写信告诉我说:“我感到不快乐——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每当快乐被感觉到,每当喜悦升起来时,人们就会开始害怕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开始怀疑,觉得事有蹊跷,开始下结论说:这个地方一定是具有催眠作用,一定是因为有这么多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处晃来晃去才会使他们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快乐?他们这一辈子都只知道痛苦、不幸,他们已经变得习于如此,痛苦已经成为他们的本性了。而现在,他们居然会感觉到狂喜?不可能,这些花朵不可能会是真的,必定事有蹊跷。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语言都有类似英文中这样的句子:你们会说“这事好的令人不敢相信”!好的令人不敢相信?没有人相信会有好事发生。你们会说“好到不可能会是真的”,却没有人说“坏到不可能会是真的”,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语言有类似这样的谚语存在。你们可以接受坏事,你们可以接受丑事,你们可以接受庸俗的事,却否认圣洁的事。
即使你们接受圣洁的事物,也只是形式化的接受。你们将到庙里上香或去教会视为一种社交仪式,你们并不真的相信有上帝存在、相信有神存在。你们认为上教堂不错,可以让你的人际关系更顺利,它的作用象是一种润滑剂。如果你上教堂或去庙里,人们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一个虔诚、正直的人。如果人们认为你是个好人,虔诚而正直,以这种方式你就可以更加容易骗取人们对你的好感。人们会信任你,而唯有人们信任你时,你才有办法欺骗世人相信你的假面具。这是一种社交礼节,有时也是一种用来骗人的社交策略。但是你并不相信有神存在。
每当有一种广大无边、无限的、比你更浩瀚的事物降临在你身上时,你只会缩回去,闭上你的眼睛,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起来,一昧地否定它的存在!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不是神从来不到你这来——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他已经敲过你的门很多次了,但是你却不敢把门打开来。相反地,你还一直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你会说:“一定是风、一定是雨、一定是哪个邻居的小孩玩躲避球打到门。”你一直在对自己解释……但你从来不敢将门打开来看看是谁在那里。
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他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
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来眼泪?佛陀出于无限的慈悲而提出这个问题。这是在对你说的话,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来眼泪?只做你不会懊悔的事
并让你的存在充满着喜悦。记住,让这成为你行为的准绳:任何会带来喜悦、喜乐和祝福的就是真理,因为喜乐是神的天性。真理是喜乐的别名;非真理会带来痛苦。如果你活在谎言之中,则必将活在痛苦之中。如果你活在痛苦中,记得去找出来把自己的生命奠基在什么谎言上面。不要浪费时间、不要拖延,立刻从那些谎言中撤出来!那个撤退,我称作是点化成为门徒。
我所说的并非是从世界撤出来,而是从你至今为止一直生活在其中的谎言撤出来。我所说的并非是弃绝俗世,而是弃绝过去你一直将你的生命奠基在其上的谎言。当你将自己从那些谎言中撤身而出时,它们将会开始凋落、死去,因为它们依靠的是你,它们寄生在你身上——它们不可能没有你的支持而活。撤出你的合作,那时所有的谎言将会消失不见。当所有的谎言消失不见时,留下来的便是真理。
真理是你最内在的天性。真理不会在其他地方被找到,真理就在你身上。这是最终的法则,无穷无尽的法则,最终的真理。你不需要走到任何地方去。如果你能够满足这唯一的条件:撤回那些你曾经在上面下过很多很多投资的谎言,撤回那些谎言,从它们之中撤身走出来,那时你将会在自己内在找到真理。弃绝所有虚假的东西。痛苦不幸是一个显示出虚假之物的指标。
每当有喜乐发生的时候,信任它,并且朝那个方向去走……如此一来,你就是朝向神在前进。喜乐是他的芬芳。如果跟随着喜乐走下去,你绝不会迷路;如果跟随着喜乐走下去,你就是在跟随着自然;如果你是自然的、喜乐的、放松的,智慧将会自己升起。
智慧是本性非常放松时的自然状态。智慧不是知识,智慧是你内在本性的觉醒、警觉、观看、观照、充满着光的神——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如果错失了这个权利,那么你就是个愚者、傻子。而且你已经错失过很多世了,这一次,拜托,请对自己慈悲一点。
今天到此为止。第八章 神热爱笑声钟爱的师父,我在西方被训练成一个社会工作者。我学到的社会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让一个人尊敬自己、爱自己并感觉到自己是有用的。我学到的是要给予他支持并帮助强化他的自我。而你却说要杀死自我。现在我觉得很混乱、迷惘。阿哈娜,你会需要自我是因为你不知道真实的自己。自我是替代品,它是一个假的实体。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所以才必须去创造出一个人造的中心,否则你将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立身处世;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脸孔,所以才必须戴上一个假面具;你不知道自己的实体何在时,才会需要去依赖影子。
生命只有两种过法。一种是从你本性的最核心去过生命,那是神秘家的方式。静心说来无它,而是用来使你察觉到真正的自己的一种设计。你真正的自己并不是被你创造出来的,它不需要由你来创造,你已经是它了。你跟它一块诞生,你就是它!它只是需要被发现。这并非不可能,虽说社会并不允许这件事发生,但这并非不可能……而且从来也没有社会会允许它发生,因为真正的自己是非常危险的。它对教会的体制而言是危险的,对国家、群体和传统而言都是危险的,因为一旦人知道他真正的自己时,他将会变成一个个体,再也不会有群众的心理,再也不会盲从迷信,再也不可能被剥削利用,他不可能象只牛般地被牵着鼻子走,也不可能被命令和指使,他会依据自己的光去活,依据自己内在的精神去活。他的生命将会有无比的美及整合。但这也正是社会所害怕的。
一个整合的人会变成个体,而社会要你成为群体的一部分,社会教导你要有“个性(personality)”,而非“个体性(individuality)”。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个性”这个字。它来自persona这个字根,而persona的意思是面具。……社会给你一个假面具,一个关于你是谁的虚假概念,它给你的只是一个玩具,而你却终生都抓着这个玩具不放。
当我说跟随你的本性时,意味的是透过静心去过你的生命,如此一来,你就是在过一个属于叛逆、冒险、勇气的生命。如此一来,你才算是真正的在活!另外一种假装在活的方式,则是自我之道。加强自我、喂养自我,好让你不需要去看“自己”何在,于是紧捉住自我不放。自我是社会创造出来用以欺骗你,使你从对“自己”的注意移开来的人工制品。
自我是人为的,由我们制造出来的。而且因为它是由社会制造出来的,所以社会对它会有支配力。因为它是由国家和教会、以及那些有权的人制造出来的,所以他们可以在任何一刻毁掉它,自我依靠他们而存在。因此你必须无时无刻戒慎恐惧,你必须无时无刻服从于他们,屈意顺从他们,好让你的自我维持完好如初。如果你不是一个个体,社会将会礼遇你;如果你不是一个耶稣、不是一个苏格拉底、不是一个佛陀,社会将会对你推崇备至。只有当你是一只绵羊,而不是一个人的时候,社会才会尊敬你。
西方已经完全忘掉如何静心了,这得要归功于基督教。基督教已经创造出一个非常虚假的宗教,它对静心一无所知。基督教非常的形式化、仪式化。它是社会和隶属于社会的政治结构中的一个环结。关于这一点,马克斯说的一点也没错——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西方由于基督教而失去了追寻和探问它自己本性何在的线索。人无法缺乏某些关于自己的概念而活——如果你无法发现到什么,便得创造些什么出来。这个“什么”将会是假的,但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阿哈娜,你过去被灌输的观念是完全荒谬的无稽之谈。是谁一直在灌输你这些观念并不重要,不管是大学、政客或是宗教家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被搅糊涂了,因为我告诉你的恰好相反。我告诉你要摆脱自我,因为如果你摆脱了自我的桎梏,就是摆脱了那些一直在阻碍你的意识自由流动的岩块。
你的意识本来就在那,只是被岩块挡住罢了,它不需要你从其他地方带回来,只要你移开那些岩块就够了。宗教真正的内涵不过就是在移开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好让必要之物开始流动。所有非本质的东西都必须被移开来。你的本质已经在那了,一直都在那!移开岩块,那时你将讶异于,你并不需要去创造真正的自己,它会向你显露出它自己。
真实之物有其本然的美,真实之物是永生不灭的。因为它是永生不灭的,所以它不会恐惧害怕。不真实的事物无时无刻不在颤抖。自我永远都处在危险之中,任何人的一句话都足以毁掉它。因为它是由别人给你的,因此他们也可以将之收回。今天,世人尊敬崇拜你,明天也许就唾弃、贬低你了。如果你不同意他们对生命的想法、他们的价值观,如果你不跟随他们的生活形态,他们就会撤回对你的尊敬。那时你将会跨掉,而不知道你是谁。波赫士(Borges)写过:
“我梦到我从另外一个梦中醒来,那个梦充满着剧变与混乱,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黎明将至,微弱的晨光蒙胧地映照出青铜床脚架和床头的轮廓。我惊恐地回想:‘我在哪里?’并顿悟到我不知道。我自问:‘我是谁?’却认不出自己。恐惧从我的身体里窜起,我心想:‘这个苦恼的醒悟真是一场炼狱,这个没有未来的醒悟将会是我永恒的命运。’接着我才真正的醒来——全身颤抖。”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这的确是真正的炼狱。但是人的确就是活着而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比较简单且廉价的方式便是去创造出一个自我,而西方一直在跟随简单且廉价的方式走。不只是西方,东方大部分的人也一直是如此,只要将少数成道的人放在一边不算的话,那么整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
在我看来,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算是西方人,只有非常少、屈指可数的人算是东方人。对我来说,东方和西方并非意指地理上的位置,而是指灵性上的向度。佛陀、老子、查拉图斯特拉、亚泊拉罕、摩西、基督、圣法兰西斯——他们都算是东方人。他们诞生在哪里是无关紧要的,同时也是超出物质世界之外的。圣法兰西斯的确是诞生在西方,但是我会把他当作是东方人。
灵性的向度,内在的太阳在那升起的向度隶属于东方。而灵魂的黑夜,对黎明太阳东升的向度一无所知的世界则是隶属于西方。人不会单单只是因为出生在印度就算是具有宗教内涵的人。宗教没有那么廉价,它是存在中最昂贵的事物,因为它是最珍稀的,没有任何捷径可以通过它,那些寻求捷径的人注定会受骗上当,他们得到的只是玩具罢了。而你们一直在信仰膜拜玩具,是因为你不想要冒险进入未知。
最大的未知存在于你的身体里面。你的意识是最浩瀚无际,没有被画在地图上的海洋,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海洋,因为当你开始向内走时,你会开始落入空无之中,莫大的恐惧升起,怕自己会疯掉的恐惧,怕失去你的身份认同的恐惧……因为你一直将你自己认知为一个名字,你一直认为自己是某特殊人物——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医生,一个机械师,一个商人,你认为自己是一个男人或是女人,你认为自己有受过教育或是没有受过教育的。所有的这些认知却在你向内走时开始消失不见,所有分类的框架在意识的大海中消逝不见。
当你向内走时,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既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既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回教徒,既不是印度人也不是巴基斯坦人……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随着你向内走的同时,所有的这些分类框架亦将溜出你的手心之外。如此一来你是谁?你开始失去自我的踪影……莫大的恐惧疑虑升起,这是对一无所有、空无一物的恐惧。你掉入无限之中。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再度回来?而且谁知道这个探索的结果又将会是如何?懦夫紧抓住岸边不放,完全忘掉有关大海的事。这就是发生在全世界的事情。人们捉住自我不放,因为自我给你某些关于你是谁的概念,给你某种程度的清楚、明白。但是自我是虚假的,而那个清楚也是假的。
因真相而混乱,总比因幻象而自认为清楚明白要好。
阿哈娜,你是对的,跟我在一起必定会有莫大的混乱产生,因为慢慢地,你全部的知识都将会被证实是无知罢了,此外无它。躲在你精明背后的正是你愚昧的心智。自我的背后其实空无一物——因为它不过是个幻影。
当你清楚地明白:你过去一直紧紧抓住的东西其实是个幻影时,必然会有莫大的恐惧、混乱、困惑不安。但是出自这一混沌的将会是星球的诞生。每个人都必须经历过这一团混沌未开的状态——这是灵性成长的一部分。为了得到真的,你必须先失去假的。但是在这两者的交替间,将会有一个断层出现,那时假的已然消失不见,而真理却仍未到来。这些时刻是最关键的时刻……这些时刻便是你需要一个师父或是朋友的时刻。
前几天佛陀恰好说到:“一个师父或是朋友是有必要的。”在这些片刻中,你会需要某个人握着你的手,给你支持,这个人会告诉你:“不必害怕。现在这个空无很快就会过去,那时你将会感觉到自己是充满的,满溢而出,只要再多等一下,再多一点耐心就够了。”师父无法给你任何东西,但是他可以给你勇气,当你的理智想要走回去、想要回头、想要再度抓住岸边的那些关键时刻,师父会扶你一把。
师父的喜悦、他的信心、他的权威……记住,当我说“他的权威”时,我的意思不是说师父是有权威的人。师父从来都不是有权威的人,但是他有点权威感,因为他是一个见证者,他知道关于彼岸的事,他去过彼岸,你只是听过有关彼岸的事,读过有关彼岸的事,你只知道关于此岸的事,以及它的舒适、保险和安全。当狂风怒吼,此岸的踪影渐渐失去,却又无法看到彼岸时,你的理智会说“回去!尽快回去!旧的海岸已经消失,而新的海岸仍未出现。也许彼岸根本就没什么东西,也许根本就没有彼岸这回事。这场暴风雨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在这些时刻你是与师父在一起的话,你会看见这个人静静地坐在船上,完全冷静而泰然自若,他笑笑地说:“不必但是。”他会吹着他的笛子,或是唱着歌,或是说笑话给你听,告诉你:“不必担心,彼岸存在——我知道、我去过那,只要多一点耐心就看得到了……”
望进他的双眼……他那绝对的自信将会是唯一的希望。看见他的平静、泰然自若、他的决心……他没有回头看,没有一丝的害怕。他一定曾经看过彼岸,一定曾经去过那里。他的整个存在如是说,他的整个存在如是证明。当他握着你的手时,你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没有在颤抖,你可以感觉到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出自于他自身的经验,而不是因为圣经上、吉踏经上、法句经上有记载过。他是靠自己经验过而知道的——他的权威来自于此。
一旦他的信心、信任感染到你时,你也会开始笑。你的笑当然会有一丝的紧张,但你会开始笑,你也许会开始跟着他一起唱歌,只为了消除自己的紧张害怕,就好象有些人会在黑暗中吹口哨一样。你也许会加入他的舞蹈,只是为了让自己忘掉已在发生的事而狂舞。你不想看到围绕在你周遭的暴风雨,你不想记起过去,也不想思考未来的事。你的未来似乎是黑暗而阴霾的。你加入他的舞之中……
纵然是出自于恐惧,也要与他共舞;纵然你的声音必定会颤抖,也要与他一起歌唱;纵然你的笑容有点僵硬,也要与他一起笑。暴风雨很快就会过去。你愈有耐心,结束便会愈快发生。那时你将会有能力看见彼岸,因为当你的双眼不再充满着恐惧,不再焦虑不安时,就会变得具有感受的能力。看见(seeing)会从你的内在升起,你会成为一个看得见实相的人。
彼岸并不遥远,只是你的眼睛充满着烟雾而使你无法看见实相。事实上,此岸就是彼岸。如果你的双眼是清晰的,如果你的感知没有被云雾所蒙蔽,如果你的洞察力已经从自性中升起时,如果你可以看到并且听到,那么你将会知道此岸就是彼岸。当人知道真相时,他真的会因为生命的荒谬而大笑,因为我们早就已经拥有我们所渴望的东西了。宝藏原本就在自己身上,而我们却到处奔波寻觅。
没有必要去创造出自我,因为你的内在具足着超凡的自己。
但是我可以了解你的混乱迷惘,继续走下去,不要回到你过去的清楚明白,那是骗人的。处在这个混乱中,和我在一起久一点,这团混乱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届时将会有一种全新的清楚到来。
有两种清楚。一种是智性上的,在任何一刻都可能被带走,怀疑在任何一刻都会被创造出来……智性充满着怀疑。无论你听过什么,无论你被灌输过什么,都可能轻易地被我带走,它没有多大的价值。你这一辈子的训练,居然可以轻易地被我将地球从你的脚下带走,而后你就开始觉得混乱不安了。这算是哪门子的训练?而这样的明白又有什么价值?如果我可以这么轻易地使你觉得混乱,这意味你并不是真正的清楚。我将带给你一种不可能被混乱的“清楚”。有一次某个伟大的哲学家去看克里虚那。这个哲学家争辩说神并不存在,而他的论点真的很有道理。这个人叫做谦德拉。克里虚那完全不识字,他对哲学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上过大学,他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教育程度,可以读和写一点点的孟加拉文。
这个哲学家则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世界知名的学者,曾经写过很多书。只见他雄辩滔滔,而克里虚那却一直在笑。每当这个哲学家提出一个很漂亮、强而有力的论点时,克里虚那就会跳起来拥抱他。当时有一大群人围观,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哲学家觉得非常尴尬,因为他来的目的是要辩论,而这是哪门子的辩论?这个人居然在大笑、跳舞,有的时候甚至会拥抱他。
哲学家说:“你难道没有被我的论点干扰到吗?”
克里虚那说:“我怎么可能会受到干扰?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论点。你很聪明、很机灵,你的论点非常漂亮;但我又能怎么办?我知道神!问题不在于辩论的结果如何,因为并不是我相信神存在。如果说我是信仰神存在的话,你就可以干扰得到我,你可以使我觉得混乱,把我所有的清楚都带走;但问题是,我知道他存在!”如果你知道,你就是知道,不可能有办法可以使你混淆不清。我将给你那样的清楚——你将会知道,并且不是依靠任何的证据,而是来自你存在性的经验的清楚。那时你不需要别人教导你要尊重自己、或是爱你自己、或是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当人知道自己时,他会知道他就是神。当这种我就是神的体验从你身上升起时,你还能够给自己比这更多的尊重吗?
而且又有谁能够在那给予尊重?只有神。当在你本性最深邃的隐秘处有这样的领悟时——我就是真理——你还需要去感觉比这更有价值的东西吗?你已经来到那最终的,你总算知道那最终的就是你最内在的本性,你内在的领土。
是的,你一直被灌输要尊重自己,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一直被灌输要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因为你根本就感到自己没有价值;你一直被灌输要爱自己,因为你根本就恨自己。这事吊诡的地方,同时是令人觉得讽刺的地方在于:是同样的一批人一直在对你做这两件事情。
这些人首先让你觉得自己没有用,这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教会、所有所谓的宗教,所有的政治意识形态,所有的社会、文明和文化做生意的秘诀所在,这是一个赚钱的秘诀:他们先让你觉得自卑,觉得自己没有用、没有价值。每个小孩都被大人教得感到自己很没用,他被灌输说:“除非你变成这个或那个,否则你就是没用的人。”当他开始觉得自己没用时,我们又会开始告诉他:“感觉自己是有用的,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如果不能感觉到自己的用处,你的生命就算是白过了。”
我们首先告诉他讨厌自己并且苛责、挑剔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他因此而开始恨自己,因为他不够好,永远都赶不上大人对他的要求。父母说、老师和教士全都加入这场阴谋,每个小孩都被贬低、苛责得无地自容,以致他会开始觉得:“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笨的人,因为我会去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而且又不会去做那些应该做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天我们又会开始告诉孩子:“为什么你不懂得自爱呢?如此一来,你要如何在社会上生存?”
我们不给孩子任何的尊敬,而后等到他变得对自己不尊敬时,我们又开始告诉他要怎么做才会让别人尊敬他。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每个小孩都带着对自己莫大的尊敬诞生在这个地球上。每个小孩都知道他自己的价值——本然的价值何在。他并不是要象一个佛陀、或是克里虚那、或是耶稣基督一样才会有价值——他单单只是知道,他是有价值的,因为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存在,这就够了!而且每个小孩也都爱他自己、尊重他自己。
是你们一直在教导他恰好相反的谬论。你们先毁掉他身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接着便开始帮他画上一张假面具。毁掉自然本身的美,然后再去画他的脸,使他变成彻头彻尾做作虚假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只有假人才会甘心做奴隶,只有假人才会跟随愚蠢的政客,只有假人才会去做十足愚昧无知的宗教家的牺牲品。如果人类真实而自然地存在的话,他们不可能会被剥削利用,不可能会被压迫。
阿哈娜,继续坚持下去,虽说你很混乱,但这样很好,这是好现象,你已经来到这个有莫大混乱从你身上升起的点上了。你再也无法信任你的自我了。很好!这非常非常的重要,因为现在才有可能再走第二步路。我会把你的童年、你内在的财富归还给你,这份财富不需要你急急忙忙地去创造,它是你自然流露的爱。爱不是培养出来的,爱是你自发性的自尊自重,唯有当你感觉到你是神的一部分,你是神圣的那一刻起,尊重才会升起。
记住:自我是由比较建构而成的。自我总是拿它和别人做比较;而自己则是你本然的存在,它不需要比较。你知道你自己相较于任何人既不是比较差劲,也不是比较优越,它就只是它自己罢了。但是自我永远都在竞争、比较。记住:如果你觉得比某个人优越的话,那么你注定也会感觉到比某个人差劲。自我是一个非常诡譎的现象,它一方面使你感到高人一等,另一方面却又使你感到矮人一截。它不断地将你围困在一个双重的捆绑中,一直将你往相反的方向拉扯,它足以将你逼疯。
你一方面认为自己比仆人高一等,但如果是你的上司呢?你强迫仆人对你唯唯诺诺,而又对你的上司唯唯诺诺。你强迫你的仆人、或是你的妻子、或是你的孩子成为你的奴隶,至于你的上司呢?则是对他摇尾乞怜。
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会喜悦呢?这两者都是错误的,使其他人感到卑下是一种暴力,这是背离神之罪;而使你自己在某个人面前感到卑下,也是一种背离神之罪。当你知道真正的自己时,两种情况都会消失不见。那时你就是你,别人就是别人,不会有比较出现,没有人比较优越,也没有人比较差劲。
我把这称为真正的灵性的共产主义,但是唯有当自知——关于自己的知识——发生时才有可能。马克斯或恩格斯、史达林或毛泽东,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他们活在自我之中。老子、佛陀、耶稣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没有人将他们视为共产主义者,但他们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因为如果了解他们的看法,你所有的比较必定会因此而消失。当没有比较时,就会有共产、共享。也唯有当比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真正的平等才有可能发生。
不知道自己,你就是一个沉睡不醒的人;不知道自己,你就是一个去问其他人:“我家在哪?”的醉鬼。醉鬼有的时候甚至会问别人:“先生,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某天一个喝醉酒的人折回来问酒保:“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他有没有来过?”
酒保说:“有,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这里啊!”
“你可不可以好心一点告诉我,我那时候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某天一个喝醉酒的人站在酒吧里,转身问他右手边的人说:“你刚刚有没有把啤酒倒进我的口袋里?”
男人说:“当然没有。”
接着他又转身问左手边的男人:“你刚刚有没有把啤酒倒进我的口袋里?”
男人说:“我怎么会把啤酒进到你的口袋里?”
接着这个喝醉的人喃喃自语地说:“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里面的清洁工作了。”钟爱的师父,请问你对新社区有什么看法?贝蜜,新社区将会是一个灵性上的共产主义的实验。共产主义(communism)来自社区(commune)这个字。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实现共产主义的话只会有一个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来自于静心。共产主义不可能透过改变社会的经济结构而实现。
社会经济结构的改变只会带来新的阶级,不可能带来一个没有阶级的社会。无产阶级也许会消失,资产阶级也许会消失,但是接下来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呢?……那正是曾经发生在苏联的情形,那正是曾经发生在中国的情形。新的阶级、新的差别再度出现。
共产主义基本上是一种灵性上的见证。问题并不在于要改变社会的经济结构,而是要改变人们灵性上的见证。新社区将会是一个空间,我们可以在那里创造出一种不会执迷于比较、执迷于自我、执迷于自己个性的人类。新社区可以提供一个让这种新人类有可能实现的背景。苏格拉底说师父是一个接生婆,他说的很对。所有的师父都是接生婆,他们总是在将新的人类带进存在之中。新人类透过他们而诞生。
旧人类已经可以结束了,他们的使用期限已到。所有伴随着他们、属于旧人类的事物也将变得无用而不重要。旧人类是否定生命的。新的社区将会创造出一种肯定生命的宗教内涵。新社区的座右铭将会是:此身即是佛,此地即是莲花净土。
新社区将会横扫全世界,使每一件事情都是神圣的。我们不会把存在分成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我们会全然地活在存在之中。我们将以科学家、诗人及神秘家这三者的结合去生活。
科学家是偏执的。他只相信肉体,他无法超越肉体的层面,他的见识非常的有限、短浅。诗人则是执着于人性的另一个面向——感觉的部分。他可以看到美的存在,但是他的美非常短暂,他对于永恒没什么概念。而神秘家则生活在本性中,他活在没有死亡、没有时间的状态中。因为他活在没有时间、没有死亡的状态中,所以对于这个属于时间和空间的世界冷漠以待,也对科学家和诗人两者疏远。这是实相的三个面向,神的三张脸孔,三位一体。
我在新社区的工作是要创造出一种无所偏执的新人类……他是完整、全然而整合的。人应该是所有这三者的结合。他应该象科学家一般的精准而客观,同时象诗人般的敏感而充满着炙热之心,而且也象神秘家般深深地根植于他的本性之中。他不应该有所选择,应该允许所有这三个面向同时存在。
东方会受苦是因为我们变得太过于关心本性,我们失去与科学的连系,失去与艺术的连系。西方也是一直在受苦,因为它失去与本性的连系。西方已经变成外在富有,而内在贫穷的地方;而东方则是变得内在富有而外在贫穷。新的社区将会在这两方面都是富有的。
我相信富有,我不是一个崇拜贫穷的人,那是纯粹的愚昧。我希望人类可以在所有的层面上都成为富有的:在科学上、在科技上、在是个上、在音乐上、在静心上、在奥秘上。人类应该活在多元向度的生命中,应该透过所有可能的路迎向神。为什么要荒废你的灵魂,使之成为贫瘠的不毛之地呢?
新社区将会创造出一个空间、创造出一种背景,为这个多元向度人类的诞生而准备。未来将会是属于这个新人类的。
旧人类相信弃俗。旧人类相信如果想要走近神,你就必须远离这个世界,好象神和世界之间有个冲突似的。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谬误,这个世界透过神而存在!这个世界就是神的身体——两者之间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冲突!如果有任何冲突存在的话,那么世界老早以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世界会呼吸,它是活生生的,而且生命就是神。树是神圣的,因为它是活生生的,石头是神圣的,因为石头也是以它自己的方式活生生的,石头也会长大。整个存在充满着生命,流溢着生命力。神不可能会对这个世界反感,画家怎么可能对他的画反感呢?诗人又怎么可能对他的诗反感呢?而音乐家又怎么可能对他的音乐反感呢?这个世界就是他的诗、他的画、他的音乐、他的舞蹈。
旧人类活在弃绝之中,他从这个世界逃到山洞里、逃到寺庙去、逃到喜马拉雅山去。旧人类是个逃避主义者;旧人类害怕生活,他比较象是准备好要去死的人;旧人类以某种方式在慢性自杀。
我的新人类将是与生命处在深爱之中的人;而我的宗教也将不会是属于弃绝的宗教,我的宗教将会是属于参与生命、享受生命的宗教。新社区将会创造出任何可能的机会去参与、享受、歌唱、舞蹈。
新社区将会具有一种全新的灵性与宗教的内涵。没有人会是印度教徒、或是回教徒、或是基督徒、或是耆那教徒,但是每一个人都会具有一种宗教的内涵——只是宗教的内涵。对我而言,宗教不需要被冠上任何的名词。当宗教变得执迷于那些名词,那就不再是宗教,而已经变成政治了。
拜亚士(Bayazid)不是一个回教徒。穆罕默德本人也不是一个回教徒,不可能是。基督不是一个基督徒,而佛陀也不是一个佛教徒,他们单单只是具有一种宗教的内涵。他们有某种的芬芳、某种的宁静、某种的优雅围绕在他们身上。他们是通往彼岸的窗口。你可以透过他们看到那超越的彼岸,神透过他们而持续不断地在唱一千零一首歌。
新社区将不会隶属于任何的教派,而会是具有宗教的内涵,届时宗教将不会是一尘不染的,而是深植于尘土之中。如此一来它将会具有创造力,将会探索所有创造的可能性,各式各样的创造都会得到它的支持与帮助。
真正具有宗教内涵的人必须对世界有所贡献,他必须使世界比他初来乍到时所看到的样子更美丽一点,更快乐一点,使世界更芬芳一点,或更和谐一点。这会是他对世界的贡献。
在过去,我们会为了错误的理由去尊敬某些人,我们会因为某个人断食而尊敬他。真正说来,断食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的贡献,其实一个一直长时间断食的人根本就是在对他自己施加某种暴力。尊敬他就是尊敬暴力;尊敬他就是尊敬人类自杀的本能;尊敬他就是尊敬自虐。他的心理有病!他并不自然,他是变态的,他需要的是心理治疗和别人的帮助。但你们却尊敬景仰这类的人,他的自我因你们的尊敬而膨胀,如此一来,如果他本来想要断食一个月的话,就会变成三个月,他断食的时间愈久,愈是摧残他的身体,你们愈尊敬他。
新社区不会向任何的自虐倾向致敬,不会向任何的苦行僧致敬,不会向任何不自然、变态的倾向致敬——它尊敬的是顺应自然的人。它尊敬人内在的小孩,它会尊敬天真、尊敬创造力,它会尊敬一个画出一幅美丽的画的人,会尊敬一个吹得一手好笛子的人。彼时,吹笛子的人将是具有宗教内涵的人,画家将是具有宗教内涵的人,舞者将是有宗教内涵的人;而不是一个一直在断食,一直在虐待身体,躺在针床上修行,不断地自残的人。
这将是新人类的开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类,绝对地需要。如果我们无法在即将来临的二十年间,也就是本世纪末,创造出新人类的话,那么人类将会没有未来可言。旧人类已经来到他忍耐的最大极限,旧人类已经在迈向一个全球性的自杀。第三次世界大战将会是一个全球性的自杀。唯有这种新人类被创造出来,我们才可能避免得了核战的爆发。
这是一个实验,一个在未来将会有很多事情从它而来的伟大实验,它和人类的未来有无与伦比的密切关系。将自己准备好,以迎接它的到来。这个社区(Ashram)只是一个火箭发射台……我现在在做的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实验,而新社区将会是大规模的。上万个门徒以一个身体、一个存在共同生活,没有人会占有任何东西,每个人都可以使用每一样东西,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生命的果实;每个人都会生活得尽其所能的舒适、富足,但是不会有人占有任何东西。人们在社区里不但不会去占有东西,同时也不会去占有人。如果你爱一个女人,是出于纯然的爱,出于纯然的喜悦,而跟她生活在一起,但是你不会变成她的丈夫,绝不可能。变成“某某人的妻子”或是“某某人的丈夫”是一件丑陋的事,因为这带来主物的关系,你将自己也将对方贬低成一个所有物。
新社区将会是没有占据、充满着爱的地方——人们活在爱之中,但是完全不带任何的占有欲;分享各式各样的喜悦……一座喜悦之池。当万人同心贡献一己之力时,这份喜悦必将爆炸开来,必将会有莫大的欢欣庆祝。
耶稣一次又一次地说:“欢欣庆祝!欢欣庆祝!”但他的声音至今还未被听到。基督徒看起来这么严肃,他们还把基督画得好象连他自己也没有欢欣庆祝过。基督徒说耶稣从来没有笑过!这真是个荒谬可笑的说法。这个人说:“欢欣庆祝!”这个人热爱美食、美酒。这个人常去宴会并参加庆典,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总是在吃大餐,这样的人居然会从来没有笑过?基督徒一直在制造一个冒牌的基督形象给全世界。
在我的社区里,佛陀可以大笑并狂舞,基督也可以开怀高歌。可怜的人,至今为止一直都没有人允许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慈悲一点——让他们唱歌、舞蹈、享乐。我的新社区会把工作转变成游戏,把生命转变成爱和欢笑。
再度记住这个座右铭:让地球成为天堂,让每一件事都成为神圣的,将平凡无奇、庸俗的事物蜕变成不平凡的、灵性的事物。让这整个生活成为你的庙宇,让工作成为你的礼拜式,让爱成为你的祈祷。
此身即是佛,此地即是莲花净土。钟爱的师父,我是一个精神科医师,我原本希望借由学习心理学可以对改变我的生命有所帮助,但事实却非如此。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心理学仍然是一门非常、非常不成熟的科学。它还只是在起步阶段,还没有发展成熟,它还未与真实的生命结合,因此它不可能蜕变你。心理学的确是可以给你一些对于头脑的洞察,但那些洞察将不会有蜕变的力量。为什么?因为蜕变永远都是发生自一个更高的层次,蜕变绝不是意指解决问题,它仍停留在同样的层次上,它意味的是调整、适应。心理学试图帮助你们去适应,适应于这个基本上并不健康的社会,适应于家庭,适应于在你们社会中占主流的想法。但是所有这些想法的来源——你们的家庭和社会——本身是生病的、病态的,适应他们会给你某个程度上的正常,至少是会有一种很肤浅而表面上的健康,但这将不会使你有所蜕变。
蜕变意味的是改变你了解的层次,蜕变是透过超越而来的。如果想要改变你的思维方式,你就必须提升到没有思维存在的状态。唯有在那样的高度上,你才会有能力改变头脑的思维方式,因为在那个高度上你将会是头脑的主人。维持在头脑之中而要用头脑去改变头脑本身是一件徒劳而无功的过程。就好象是企图拉自己的鞋带并将自己往上拉一样;这就象是狗一直在追着它自己的尾巴一样,狗有的时候真的会这样子做,它们的行为有的时候非常象人。当狗在某个早晨坐在暖暖的阳光下,看到自己的尾巴躺在它旁边休息时,它在那时有一个好奇心升起:何不来抓抓自己的尾巴!它试了,失败,感到很没面子;又更努力的尝试,遭到更大的挫折,于是又变得更疯狂。但是狗绝不可能捉到自己的尾巴——这是它自己的尾巴,它跑得越快,尾巴也就跟着跑得越快。
心理学可以给你一点对于头脑的洞察,但是因为它无法带你跳脱出头脑,因此不会有多大的用途。山姆开始做精神科医师开业看诊后,事业一帆风顺,于是他买了一辆加长型的昂贵轿车。第一次开这辆车出去时,才开几分钟,就有另一辆车直直地冲过来撞上他的车头。他气急败坏地跳出被撞烂的凯迪拉克,握着拳头向那部撞到他的车子走过去,并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痴!混蛋!生儿子没屁眼!”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是精神科医生,于是他骤然降低音调温柔地问:“你为什么恨你的母亲?”求助于心理学是没有用的。我又听说过另外一个关于这位仁兄的故事,是他不在这个世界,他已过世时的故事。那时医生的寡妇正在照顾她先生墓碑旁的植物。当她蹲下身时,有几根草搔到裙子下的大腿。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却没见到半个人影。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转回来对着墓碑低声说:“山姆,正经一点!记住,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应该乖乖地躺在坟墓里。”心理学不管你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以后,都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只有宗教才会有所帮助。
现在,心理学家正在试图扮演师父的角色,这完全是个冒牌师父。精神科医师、精神分析师和精神学家不是师父!他们甚至对自己一无所知。没错,他们是对头脑的运作机制有一点点了解,他们学过,也具备这方面的知识。但是知识从来未蜕变过任何人,从未带来任何的变革过。人会在内心深处仍然维持不变,心理学家可以讲得很动听,可以给你很好的建议,但连他自己也做不到他给你的这些建议。
精神分析师无法当师父。但是在西方,尤其当他们已经这么成功地塑造出精神分析师的专业形象后,即使是教士也对他们敬畏有加。即使是教士——天主教和新教都是——也在学精神分析和心理学,因为他们看到世人再也不来找教士,而都去精神分析师那了。教士害怕自己会失业。
教士已经主宰人们几百年之久,他在过去被视为智者。人们无法没有别人的建议而活,他们需要某个人告诉他们去做什么,因为他们从未真正长大过,而教士至今为止一直都在做这件工作。但现在教士已经失去他的吸引力、他的魅力和他的有效性了,他再也不合现代人的需求,他已经过时了。现在精神分析师已经取代他的位置,现在他们就是教士。
但是如同教士是假的师父般,精神分析师也是假的。教士利用宗教上的术语剥削人们,而精神科医师则是利用科学上的术语剥削同样的人。教士本身既不是开悟的人,而精神分析师也不是。
只有某个本身已经成佛的人才会有办法帮别人,其他人都只会愈帮愈忙。
所有你听来的建议都只会使事情愈弄愈糟,你愈是听从那些建议,就会把自己搅得愈混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他们自己也不同意自己人的说法。佛洛伊德是一个说法,阿德勒是另一个说法,容格则又是另外一个说法。心理学现在有一千零一个学派,每一个学派都各执一词,坚信自己说的才是真理,除了真理以外还是真理。这些学派不单只说它说的是真理,而且还会宣称它拥有唯一真理,其他人都是在说谎、骗人。
如果你听信这些精神分析师的话,如果你换过一个又一个的精神分析师,做过一大堆的精神分析的话,就会愈困惑。他们唯一可以给你的帮助就是,如果够聪明的话,你到最后一定会对他们受够了、烦透了,于是你会放弃想要有所转变的想法,而开始正常地过你的生活,不去管什么有关转变的事情——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形,因为你的聪明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碾碎了,你变成平庸之人。聪明睿智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摧毁了。只有非常少数的人以某些方式逃出这个社会并保持是聪明的。
那格西,你问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起开始学习某种不是“做”而是“不做”的事情。待在此地,并且学习,不是要去做,而是要去存在(be)。静静地坐着,不做什么事。在三到六个月之间,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耐心的话,如果他可以持续每天坐着几个小时,只要他可以找得到时间便静静地坐着……刚开始时这必然会在你的头脑里掀起轩然大波,因为那时潜藏在无意识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开始浮到表面上来。你会看到自己的思绪象个疯子地般乱窜,继续观照下去,不必担心。你不可能会发疯,因为你已经早就疯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有个伟大的政治人物正在求诊于某个精神分析师。这个政治人物正苦于自己的自卑情结——所有的政治人物都苦于自卑情结。基本上他们若不是苦于自卑情结的话,就不会从政了。从政意味的是渴望成为优越者,渴望权力在握,好让他可以向自己以及别人证明:“我不会自卑。看!我是行政院长,看!只有我是这个国家的行政院长,我怎么可能会自卑呢?”
政治便是诞生于这种自卑感,所有追逐权力的政治都是诞生于自卑感。所以这个政治人物会苦于自卑情结并不是少见的情况。
精神分析师一年又一年地为这个政客做咨商,在听过他一堆乱语般无意义的话以后……其实政客说得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他可以躺在躺椅上连续几个小时不断地在讲一堆废话。
三年后,有一天当他来就诊时,精神分析师兴高采烈地拥抱他,并告诉他:“在这三年对你的研究之后,我很高兴可以在此宣布,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自卑情结。我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努力之后才做出这个结论,因此这个结论准错不了。你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自卑情结——完全把这东西忘掉。”
这个政客非常高兴地说:“实在是非常的感激你,但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样得出这个结论的吗?”
精神分析师说:“因为你的确就是比别人差劲,所以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你的精神没有错乱。”那格西,不需要担心,如果静静地坐着时,你开始感觉到疯狂从身上升起的话,不必担心,你不可能比你现在的样子更疯狂了。人类不可能比今日再更堕落,他已经掉落到谷底,再也不可能掉下去了。
静静地坐着,你将会看到疯狂从你身上升起,因为它过去一直都受到压抑。而且过去你总是让自己的心里被某些事物所占据——例如心理学——现在你又会变得被静心和门徒的身份所占据,好让自己不会去注意到你内在的疯狂。但这同样都是一种占据,是你不愿意让你的无意识揭露而出的方式。这是一种对抗。
我给你的建议是,尽你所能的找到时间,只要静静地坐着。禅宗的人每天要静坐至少六到八个钟头。这在开始时真的是会让人抓狂。头脑会开始对你玩弄非常多的诡计,试图将你逼疯,或是创造出想象的恐惧、幻想。身体也会开始对你玩弄诡计……会有各式各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如果你可以继续观照下去的话,在三到六个月之间每件事情都会沉淀下来,它们会自行安定下来。这不是由于你得去做什么事才会如此,而是没有你的作为,它们就会如同尘埃般落定下来了。当这未经过练习、培养的平静升起时,这是某种超绝的、无比优雅、美妙的事。这将会是你以前从未品尝过的奇妙滋味,这是纯粹的琼浆玉液。
你已经超越过头脑!所有头脑创造出来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你再也不会有头脑方面的问题。而且这不是因为你已经找出解答的办法,而是它们就只是自行凋落——因为观照,只是因为观照的缘故而自行凋落。
你已经太过充满着知识了。现在你不需要更多的知识,你需要的是解除知识(unlearning)。知识分子是非常狡猾的人,他们总是有办法找到理由让自己维持不变。有个哲学兼心理学教授沉迷于威士忌而不可自拔。有一天晚上,在灌了一大堆酒后,他走进房间将蜡烛吹熄,准备脱衣睡觉,结果他那充满酒精的呼吸却轰的一声将烛火化为一大团火焰。
在这个经验的震惊之下,他悲伤地呼唤妻子:“马莎,帮我把圣经拿来,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教训,我要对圣经发誓。”
妻子高兴地赶紧把圣经拿来,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男人把手高高抬起并举目对天吟诵:“我以圣父、圣子、圣母之名发誓。本人此后绝对不会再去吹熄点燃的蜡烛。”人的头脑非常狡猾。你必须超越过头脑——这就是静心的目的所在。钟爱的师父,你似乎是第一个说笑话的师父,为什么会这样呢?葛利玛,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哈布底派的师父,鲍尔.山姆(Baal Shem)对以下这个来自塔木尔的故事特别情有独钟。巴鲁其(Baruch)犹太教士经常走访先知艾里加会向他现身的市场里。人们相信先知艾里加会向某些圣人现身给予他们灵性的指引。
巴鲁其有一次问这位先知:“此地有任何人可以在即将到来的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吗?”
他的回答是:“没有。”
当他们正在交谈时,有两个男人经过,于是艾里加说:“这两个男人会在未来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巴鲁走过去问他们:“你们的职业是什么?”
他们回答:“我们是弄臣,当我们看到人们沮丧、低潮的时候,就会去逗他开心。”神热爱笑声。神热爱开朗快乐的人。神没兴趣看你拉长着脸。鲍尔.山姆临终之际,有人问他:“你现在准备好去会见上主了吗?”
他说:“我一直都是准备好的,问题不在于我‘现在’是不是有准备,我一直都是准备好的。他在任何时刻都可以呼唤我!”
这个人又问:“你做了什么准备呢?”
鲍尔说:“我知道几个很棒的笑话,我会告诉他那些笑话。而且我知道他会喜欢那些笑话,也会和我一起笑。否则我又能献给他什么?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整个宇宙都是他的,我也是他的,所以我又能献给他什么?只是几个笑话罢了。”
鲍尔.山姆是出自犹太传统底下非常伟大的佛之一,是最被门徒爱戴的师父之一。他是哈希底(Hassidism)派的奠基者。
所以记住,我不是第一个说笑话的师父,有很多这样的师父……但人们太过忧愁了,以至于完全忘掉那些曾经是欢笑与喜悦之源的人,他们只记得愁容满面的人。人们的忧愁使他们对忧愁之人觉得比较投合。你们只记得愁眉苦脸的佛——即使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也会让他们变得愁眉苦脸。在你们的脑海里,你们编织故事,制造出你们的想法,使他们看起来如许忧愁。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我说马哈维亚会笑,耆那教徒必定会非常的恼怒。笑看起来如此的鄙俗,如此的世俗。马哈维亚怎么可能会笑?如果我说佛陀会笑,那么佛教徒,尤其是希那亚那佛教徒,必然会非常的愤怒。我一直对佛陀有无比的爱,我想在这个地球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象我一样爱他的人。我前几天刚好在报纸上读到:印度教徒党的主席将在下一期的议会中提案反对我。我可以了解,这些人一定非常的恼怒,因为我正在赋予佛陀一层新的色彩——他的色彩,佛陀的色彩,我正在试图将他的真实面目还给你们。而这些人已经彻底地将他的形象扭曲掉,他们使他看起来变得如许的忧伤,他们不愿意让他笑,如果他笑,他们会在议会中提案反对他。
我触怒了很多人,因为我正在尝试过一种不符合他们想法的宗教生活。我告诉你们,偷偷地告诉你们,耶稣也常说笑话。但是绝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基督徒,因为他们不会了解。他们只会了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事实上,他们是在崇拜死亡,而不是耶稣。他们是在膜拜十字架,而不是基督,因此我将基督教称作是十字教。基督教根本和基督不搭轧。我知道这个人,我们俩交情很好!
他热爱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他怎么可能会不说笑话?他喜欢没事闲磕牙,而他们居然说他只传播绝对的真理!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根植于尘世的人。他和赌徒、酒鬼以及妓女走在一起。他无畏于所有这些笨蛋的警告——这就是他必须吃尽苦头的原因所在……
这就是我得吃尽苦头的原因所在……
今天到此为止。第九章 播下喜乐的种子愚者的恶行在短时间内
尝起来如同蜂蜜般如此的甜蜜
但最终却转为苦涩
他所受的痛苦是多么的苦涩。愚者也许断食多月,
用草药取食。
但相较于以道法为食的主人
他仍然不值一文。新鲜的牛奶过一段时间才会变酸,
所以愚者的恶行之果
也要花一段时间才会赶上他
如同火焰的余烬
在他内在徐徐烧起无论愚者学习到什么,
都只会使他更加驽钝,
知识劈裂他的头他想要别人注意到他
想要在别人面前占有一席之地
想要凌驾别人
“让他们知道我做了多少事。”
“让每个人仰望我寻求指引。”
这便是他的欲望
这便是他膨胀的骄傲有一条道路走向财富和名声
另一条则走向道路的终点不要寻求别人的承诺
而要跟随觉者之路
让自己重获自由佛陀在地球上最后的一句话是:成为你自己的光。不要跟随其他人,不要模仿别人,因为模仿、跟随会创造出愚昧。你们都生而带着无比的聪明;你们都生而带着一盏光在你内在。聆听内在那平静的、微弱的声音,那个声音将会引导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引导你、成为你生命的模范,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过去从来没有任何人和你一样,未来也将不会再有人和你一样。这是你的荣耀、你的尊贵,你是完完全全无可替代的,你就只是你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跟随别人的人会变成仿冒品,他会变成假的、机械化的人。在别人眼中,他也许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圣人,但在骨子里,他只是不聪明罢了。他也许有非常受人景仰的品德操守,但那也只是表明而已,非常的肤浅,只要稍微刺激他一下,你就会讶异于,他里面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刚好是他表现出来的反面。
跟随别人,你会培养出美善的德性,但你无法拥有美善的意识,而且除非你拥有美善的意识,否则你绝对无法自由。你可以继续改变你的监狱,继续改变你的枷锁、束缚、你的狱卒;你可以成为一个印度教徒、或是回教徒、或是基督徒、或是耆那教徒——那都不会对你有所帮助。成为一个耆那教徒意味的就是要跟随马哈维亚,你将会变成一个虚假的实体,你将会失去所有的真实性,你将会失去所有的真诚,你变得对自己不诚实,你变成不自然的、做作的。成为做作的、不自然的,就是通往愚昧、平庸、愚者的道路。
佛陀将智慧定义成活在你自己的意识之光下。而愚昧则是跟随、模仿别人,成为某人的影子。
真正的师父会创造出师父,而不是跟随者。真正的师父将你丢回到你自己身上。他的整个努力就是要使你不去依赖他,因为世世代代以来你一直都在依赖别人,而却未曾达到过任何地方,你仍然被羁绊在灵魂的黑夜之中。
只有你自己内在的光可以成为黎明的太阳。只有假师父会说服你去跟随他、模仿他,要你成为他的复制品。真正的师父不会允许你做复制品,他要你做货真价实的原件,他爱你!因此他怎么可能使你成为一个模仿者?他对你有无限的慈悲,他希望你完全的自由,免于所有外在依赖的自由。
但是一般人不想要成为自由的。他想要依赖,想要某个人指引他。因为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将全部的责任丢到那个人的肩膀上。丢越多的责任到别人身上,你变聪明的可能性就会越少。是责任的挑战创造出智慧。
人必须接受伴随生命而来的所有问题,人必须无所保护地经历过生命,人必须去寻找和追求他自己的方式。生命是一个机会,一个找到你自己的挑战。但是愚者不想要走困难的道路,愚者选择捷径。他对自己说:“佛陀已经到达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我只要去观察他的行为,然后模仿就够了。耶稣已经到达了,所以为什么还要探询和追求呢?我只要变成耶稣的影子就好了,我只要跟随着他的每一个步伐去走就好了。”
但是跟随某个人,你要如何变成聪明的呢?你没有给你的聪明睿智任何机会去爆发。聪明睿智的提升需要一个自我挑战的生命,一个冒险犯难的生命,一个知道冒险进入未知的生命。容我提醒你,也只有聪明睿智可以拯救你——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只有你自己的聪明睿智,你自己的觉知才会变成你的涅盘。
成为你自己的光,那时你将会成为睿智的;让别人变成你的导师,你的领航员,那么你将会维持是愚蠢的,你将会与生命所有的无价之宝擦身而过。它们原是你的!你怎么能够任凭己意决定别人的德性正是适合你去跟随、模仿的德性呢?
佛陀以他自己的方式在活,马哈维亚以他的方式在活,而耶稣则又是另外一种方式。穆罕默德就是穆罕默德,而不是马哈维亚。你可以跟随什么人?只是由于出生的意外,你就要据此决定你的一生、你的命运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将会永远让这些意外事件左右你的一生。而愚者的确是在随波逐流;智者从未被这些意外事件左右他的生命。他不会因为他生自一个印度教的家庭就变成一个印度教徒,他不会因为他的双亲是基督教徒就因此成为一个基督教徒,他不会因为他在苏联出生就变成一个共产主义者,他会探寻、质疑。
生命是一趟无比优美的朝圣之旅,但这只有对那些预备去找寻和追求的人而言才会是如此。
耶稣说:找寻,你将会找到;发问,答案便会给予;敲门,门便会为你而开。
他不是在说:跟随、模仿。他不是在说:做一个基督教徒,于是门将会为你而开。他不是在说:我已经敲过大门,并为你打开天国之门了。他是在说:敲门,门便会为你而开。而每一个人都必须亲自去敲门,因为每一个人都必须经由不同的门进入。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一个个体。
这是你的尊荣。不要排斥它,否则你将会永远是一个愚者。这绝非意味着不要从诸佛、从开悟者身上学习!吸收他们的精神!啜饮他们的生命之泉,这是新鲜的喜悦之泉。处在他们的陪伴之下,与他们内在的音乐共鸣、聆听他们的和谐,并欣喜于这一个象你一样的人已经达成了,所以你也必将会达成。并因这个人的存在而狂喜,这人就象你一样,同样是由血肉所形成,他已经成道了,所以你也必将会成道。
对于佛,需要的不是去跟随他们,而是要去了解他们;需要的不是去模仿,而是要去倾听——在无比的宁静、爱、信任中去倾听。你愈是了解一个佛,就愈会感觉到他不是从外界,而是从内在,从你本性的最核心处在讲话,他是一面反映出你的本来面目的镜子。所有伟大的师父都是一面镜子,他们反映出你的本来面目,但是请不要紧抓着镜子不放,镜子不是你的脸!
佛陀的这些经文具有无限的价值。静心地进入它们。当我说静心地进入它们时,我指的是不要处在一种争辩的心情下,那不是倾听的方式。处在一种接受的、女性化的心情下去听。不要自我防卫、不要决心戒备、不要躲在盔甲后面;不要把你的头脑带进来去诠释我在说的是什么。把脑袋放在一边,让心随着这些经文而舞蹈。那是当我说静心倾听时的意思,让你的心参与,那时将会有一番完全不同的了解出现——不是属于智性的,而是属于智慧的。
如果你用心倾听,那么你不会变得有知识,你会变得愈来愈有智慧。如果你用头去听,你的听闻将会因为你所有的成见而和这些话混杂在一起,你从前下过的结论都将会使你分心,于是你的头脑便会赋予我所告诉你的东西它自己的色彩。首先是,你会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因为你的头脑会制造出很多噪音,你会听到自己脑海里的噪音。再其次是,无论你搜集到的是什么都只会变成知识,而不是智慧,知识是很肤浅的,它不会走得很深,而且它也无法走得很深。知识是一种你用来掩饰自己无知的方法,它无法摧毁无知。而智慧则是一盏光,智慧驱散黑暗。
但是智慧永远都属于心,记住,智慧从未来自于头。当你来到佛面前时,完全忘掉你的头。而要透过心——这是一条通往本性的全然不同的途径。透过心的跳动去倾听、融入、共鸣,如同你正在聆听动人的音乐般。这的确是非常动人的音乐,事实上,还会有什么比这更动人的音乐呢?
这些经文是最美妙的诗,最终存在的诗。这些经文是诞生自一个已然觉醒之人意识之湖的莲花,专心地静心地,处在深深的信任和爱之中倾听,你将会因此而受益良多。愚者的恶行,在短时间内
尝起来如此的甜美,如同蜂蜜一般
但最终却转为苦涩,
他所受的痛苦是多么的苦涩!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佛教寓言。佛陀非常喜欢它,一次又一次地提起这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被他的敌人追逐。敌人已经愈来愈近了,他几乎可以听到马匹的呼啸声每一刻都愈来愈接近。这是死亡的呼啸声!而且眼前似乎是无路可逃,因为他已经来到路的尽头,这是一条死路。此时他面对的是一个很大的悬崖,如果他跳下去,将必死无疑。但他也无法回头,因为敌人必然会杀死他。他心想如果跳下去的话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也许折断骨头,但是如果奇迹出现的话,他也许还可以生还。但那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看到悬崖底下有两只狮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上面,准备要吞噬他。
找不到其他条路——不能回头,也不能向前走——他悬吊在一棵树根上面,恰好位在两者之间。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他的双手已经冻僵。他知道自己的双手正在滑动,愈来愈捉不住树根,知道死亡在每一个片刻愈来愈确定发生。
就在那时,他看到有两只老鼠,一只黑,一只白,正在啃噬树根。这两只老鼠分别代表白天和黑夜,暗喻时间正啃噬每一个人的生命之根。在白天和黑夜的轮转之下,死亡正在接近。所以现在死亡已经更确定无疑将会发生,问题只在于他会在哪一个片刻走而已。树根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愈来愈细,愈来愈脆弱。老鼠正在埋头苦干,他的双手被冻僵了,而且他还听到山谷下狮子的吼叫声,以及悬崖上敌人愈来愈接近的声音。你可以了解这个男人的处境有多么艰困。
突然间,他看到树的最顶端,有一个蜂巢,有一滴蜂蜜正好从蜂巢上滴下来,他完全忘掉了敌人,忘掉了狮子的吼叫声、黑老鼠和白老鼠、以及他冻僵的双手。他的整个心思都集中在那一滴蜂蜜上面。他张开嘴巴,蜂蜜滴在他的舌头上……如此的甜蜜。
这就是愚者的处境。这就是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处境。蜂蜜尝起来多么的甜蜜!但是这个滋味又能够持续多久呢?死亡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逼近,但是这就是我们一直在过的生活方式,为了片刻的欢愉、沉溺、食物、性、钱、权力、地位……只是一滴滴的蜂蜜罢了。它的滋味是多么的甜蜜,在那一刻,我们完全忘掉将会发生什么事。我们着迷于那一个片刻,而对生命的真相视若无睹:生命植根于死亡之中,迟早都会消失。
佛陀说:愚者的恶行,在短时间内,尝起来多么的甜美,如同蜂蜜一般。但最终却转为苦涩;他所受的痛苦多么的苦涩。
注意看你自己。你在这个世界上都在做些什么?你至今为止曾经做过什么?你的生命是由什么所组成的?你曾经真正滴做过什么事,还是根本只是在醉生梦死?你曾经以任何方式接近过永恒吗?或者你的心思是不是太过让短暂的食物所占据?你曾经为最终的真理做过任何的计划、任何的打算吗?或者你只是沉醉于世俗的、一般的食物上,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早晨来临,你匆匆忙忙地冲进办公室,等到夜晚到来,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同样的圈圈一直在周而复始地轮转,同样的轮子,而且这已经持续不断地转了这么多世……。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对它感到厌烦?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如何地在过生命有一点点的警觉?这根本就是一种浪费。
但佛陀说……没错,的确是会有些许的短暂甜蜜,人并会为了那些甜蜜而受苦,但它却无可避免地会转成苦涩。注意看你的人生。你可能赚很多的钱,当你赚到钱时的感觉是甜美的。但你并未察觉到,你失去了宝贵的人生而赚到了一堆垃圾,人生已经溜出你的双手之外,盲目地追逐金钱、权力……,它们的代价是多么的昂贵,这是十足地愚蠢。
生命不可能重新来过,即使是一分钟也不可能,即使是用你全部的财富也不可能将它买回来,你再也无法将生命索回。而这么宝贵的时间居然就这么被浪费掉了!你积聚着会被死亡所带走的财富,空手而走……就如同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同样地两手空空。那时你将会尝到生命的苦涩,你将全部的生命浪费在不会跟你走的东西上,你将全部的生命浪费在权力、政治上,你浪费全部的生命想要变得受人景仰,而现在死亡业已到来,所有的一切即将被带走。而你却未曾尝过你永恒之实相的滋味,你从未尝过有任何东西的滋味是不朽的。
佛陀将这称作是愚者的生活方式。每一件事情到头来都转为苦涩:你的爱情、你的朋友、你的家庭、你的事业、你的政治……每一件事情最终都证实是有毒的,转成苦涩的。有智慧的人会在还有时间,还可以做一些事的时候就觉知到这一点。愚者也许断食多月,
用草药取食。
但相较于以道法为食的主人
他仍然不值一文。佛陀不是在说要变成一个苦行僧。他不是在说要弃俗、弃绝食物、断食、让自己饿个半死,折磨你的身体——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他不可能会这样说,他自己曾经做尽这些事情而得到一个很大的教训。
当他离开皇宫后曾经遵守传统的修行方式,在这六年之中断食、折磨自己、摧残自己的身体。在处于垂死边缘时,才领悟到一点——他太过虐待自己了。在那一刻他觉知到:“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一开始是在自我放纵,日日夜夜都沉溺在女色、美酒、美食、衣饰、皇宫、黄金马车、打猎……那是我当王子时的生活。我做的那些事最终证明是徒劳无益的事情。”
当他离开皇宫时只有二十九岁,他一定是一个极端聪颖的人。有些人已经七十岁或是七十九岁了,还未觉知到他们生命的愚蠢之处,而他只有二十九岁。他必定具有稀世洞察力。他必定有在观照,看他自己在做的事,静心,并顿悟到:“这整件事一点意义也没有——所有这些女人、这些美酒、狩猎,所有这些沉溺、逸乐都不会为我带来任何永恒之事物。”
东方一直都在追寻永恒。东方对真理的定义是:永恒之物即是真理。而非真理的定义是什么呢?短暂之物即是非真理。当东方的神秘家说某个东西是幻相的时候,他们的意思是那是短暂的。他们不是说它并不存在。他们知道它的确是存在,但它只是象肥皂泡泡般的。它的确是存在!而且有些肥皂泡泡看起来真的是很漂亮,当阳光透射过时,还会反射出彩虹的七彩。肥皂泡泡的确是存在,但它的存在却是如此短暂,如此容易骗人,因此最好是说它不存在,因此东方的神秘家才会说这个世界是马亚(maya)——幻相。这不是说它并不存在,但是它是如此的短暂,稍纵即逝,以至于无论它存在或不存在都无关紧要。而且最好还是称它为幻相,因为这样将会使你警觉、醒悟。
那二十九年的时间便足以使佛陀察觉到他是在玩肥皂泡泡。因此他逃开,弃绝王国。但几乎毫无例外地,头脑此时跑到另一个极端上去。头脑就象老式的钟摆: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总是到相反的一端去,它从不会停在中间。而中间是整个秘密之所在。如果钟摆停在中间,时钟就会停止,时间便会停止,世界就会停止。但是钟摆从右走到左,从左走到右,由此保持时钟的运转、前进——它使时间活跃。而时间就是世界。
超越时间就是知道了某种不死之物,因此,在印度,我们使用同样的字“kal”表达时间和死亡。这不是一椿巧合,这其中深具意义。时间就是死亡,因此在时间的向度中,每一件事情都是短暂的,每一件事情都将死去。他们在某一个片刻还存在,到下一个片刻就消失了,而且是永远地消失。超越时间就是超越死亡。
但是头脑的运作方式是在相反的两极上在走,即使是佛陀的头脑也走到了极端。他从皇室逃了出来。他从前一直都在注意他的肉体,而现在他开始断食、长时间地断食。他变成一个著名的苦行僧。世人开始尊敬他,开始跟随他。他是一个很美的人,是这个地球曾经诞生过最美的人之一,但这六年的自我折磨及虐待,几乎毁掉他的身体,他变得瘦干巴地,又黑又丑。
但是有一天这个伟大的洞见在他内在升起:“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一开始是执迷于食物,而现在则是执迷于断食——基本上我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我开始是执迷于女人,现在则是执迷于禁欲。我根本还是没有改变,我仍然是执迷于性;我开始的时候是在追逐性,现在则是在逃离开它,但是性仍然是我存在的中心点。”
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揭露,这个揭露本身创造出他成道的背景。那天晚上当他了解到这一点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笑他自己头脑的荒谬,他笑这个狡诈的头脑——他以为自己是在对抗头脑,但他并不是在对抗头脑,是头脑对他玩了一个诡计,是头脑愚弄他,将他骗了过去,又从后门跑回来。它首先是从前门进来,现在则从后门进来,而且当他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反而更危险。如果是前门的话,你至少还会察觉到自己是在做什么,但是它还是会偷偷地,间接地,以一种很微妙的方式从后门进来,它会躲在面具后面。
头脑甚至狡猾到可以躲在反面的掩饰下。它可以从放纵变成禁欲主义,可以从一个物质主义者变成一个灵修者,可以从世俗变成弃俗。但是头脑就是头脑——无论你是赞成或是反对这个世界,你仍然是被囚禁在头脑里。赞成或是反对,两者都是头脑的一部分。
当头脑消失时,当它消失在无选择的觉知当中;当你停止选择,当你既不是赞成也不是反对——就只是停在中间。一个选择导引你到右边,一个极端;另一个选择导引你到左边,另一个极端。如果你不选择,就会恰好在中央。这就是放松、休息,这才是真正的弃俗。真正的弃俗并不是反对这个世界,并不反对肉体,这和肉体一点关系也没有,它纯粹是意识的觉醒。你变成无选择的,不再执迷于任何事物,在那个无所执迷,无所选择的意识状态下,聪明睿智于焉升起。它至今为止一直深深地蛰伏在你的存在之中。你成为你自己的光。你再也不是一个愚者。
人会从沉溺放纵走到压抑,这于事无补,这也就是所有的宗教困住的地方。有一天晚上,执事修女把慈善募款得来的钱存进银行后,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抢劫,她告诉抢匪:“年轻人,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身上没有钱,我已经将所有的钱放进银行里了。”
他阴森森地说:“这我们等会就知道了。”而后开始在她的黑袍下摸来摸去找寻钱的踪影。
“噢!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惊叫着:“噢!噢!耶稣基督!圣母玛丽亚!噢!不!不要停——我可以开一张支票给你!”压抑不是解决之道,不可能是。所有那些你曾经压抑过的东西都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出,它们只是走进无意识罢了,它们在任何时间都会再度回来,任何的刺激都足以使它们浮升到表面上,你还没有完全的摆脱它们。压抑不会引导你走向自由,压抑是一种远比放纵更糟糕的枷锁,因为透过放纵,人迟早会对他在追逐的事物感到厌烦,但是透过压抑,他将永远不会对这件事情厌烦。
注意看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放纵注定会让你感到厌烦、无聊,你迟早会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永远地摆脱它。但是压抑会使欲望保持活跃。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活过,又怎么可能厌烦呢?你还没有真正的活过,又怎么可能对它倒尽胃口呢?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活过,所以那个东西的吸引力仍然在持续,诱惑仍然在持续,它埋藏在深处等待。
某方面说来,放纵的人比压抑的人正常,压抑的人会变得病态。放纵至少还是自然的——那就是大自然把你造成的样子——但是压抑却是不自然的。要从比较低层的自然走向较高层次的自然容易,但是要从不自然走向高层次的自然却是非常困难,佛陀将最终的真理称为“最终的自然。”他说这也是最终的法则,道(law)。什么是最终的法则,道呢?永恒、无生无死,纯粹的意识。
从自然抵达这个最终的道容易,因为自然是比较低一点,但是它至少还是自然的,你只是再跨一步就可以从低的走到高的,它可以变成一个垫脚石。但是当你变得不自然时,事情就困难多了。从不自然的状态中,根本就没有路可以通向超绝的目标。
因此,我的建议是: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宁可选择放纵也不要选择压抑。最好的状况就是不要选择,保持无选择,只要做一个观照者,去看你的本能、欲望,而不要与之认同,也不必赞成或反对。最好的情况就是做一个观照者,因为在观照中,在观照之火下,所有的欲望都会被烧掉——不只是欲望,而是欲望的种子本身就被烧掉了。这个人变成涅盘(nirbeej),无欲望之种子的人。
但是不要选择负面。一旦变得压抑,就会成为病态的人,你是生病的。事实上只有病态的人才会迷上人类思想中的压抑体系。二次世界大战后,比利时境内某间修道院所有的修女除了一个之外其他全部都怀孕了。樞机教主做了一次一对一的访谈而得知,所有的修女都被德军强暴过了。
他问那个没有怀孕,瘦瘦小小,看起来又黑又丑而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修女:“他们为什么没强暴你?”
她说:“我吗?因为我有反抗!”人总会为自己的病态找借口。你们记不记得伊索寓言里面这一则故事?狐狸说:“这些葡萄是酸的。”因为葡萄长得太高,狐狸够不到。它看看四下无人,又努力试着要抓到它们,但是葡萄树长得很高,超出它伸手可及的范围外。它心想幸好没有人看到,只好摸摸鼻子走开。但是有一只小兔子躲在树丛后面看到了。小兔子说:“狐狸阿姨,发生了什么事?你摘不到那些葡萄吗?”
狐狸说:“不是,就算摘到那些葡萄也没有用——它们还没有熟,还很酸,根本不能吃。”摘不到葡萄的人可以为自己找借口说它们是酸的。这些借口也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呢?狐狸本身非常清楚是自己摘不到葡萄。这只是一种借口而已,而人的头脑非常擅长为自己找借口、理由。
杰克有一天下午溜班回家时,在家门口看到他的妻子和儿子。儿子告诉他:“爸,有一个怪物躲在我们家衣橱里!”
杰克冲到衣橱前将门打开,却看到藏身在一堆大衣之中的是他的合伙人,山姆。杰克惊叫到:“山姆,你干么大白天地跑来这吓我的小孩?”头脑非常狡猾而精于找寻旁门左道,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头脑轻易地建议你去压抑,因为如果压抑的话,你会比从前当你过着放纵式的生活时更处于头脑的掌握中,而且头脑也必定会把你捏得更紧。
佛陀透过本身的经验学到这个教训——六年惨痛的折磨。这个世界随着佛陀而进入宗教的一个新阶段。在佛陀之前,没有人曾经说过:自我压抑、苦行、断食,折磨你们的肉体没有用。人类随着佛陀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更高的阶段。
佛陀在人类意识的进化中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里程碑,但是人们并未正确地了解他,因为他的诠释者还是那些老学究、专家、教士。他们再度用几乎是完全与佛陀的经验背道而驰的方式在诠释他,他们开始对那六年的时间大谈特谈,佛教的经典里充满着对这六年的叙述。如果读佛教经典的话,你会发现他似乎是由于这六年的苦行而成道的。但事实却非如此。他并不是由于这六年的苦行而成道的,他是在丢弃所有这些苦行的那一天成道的。他是经由抛弃苦行成道,而不是经由苦行成道的。
但是如果研读佛经,尤其是那些以印度文写成的佛经,那么你会得到一个完全错误的印象。他们让事情显得象是佛陀其实对人类的意识并没有做出任何新的贡献一般,好象他只是老式的苦行僧罢了——也许是更聪明、更知道怎么表达,更具有说服力以及逻辑,更深入他的洞见,但还是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他只是将新的话语、新的逻辑带进过去同样的宗教中。这不过是旧瓶新装,如此而已。那就是印度人将佛陀塑造出来的形象,但这是一个假象。佛陀不代表过去。他跨出了超越过去的关键性一步,他是一个新的阶段。就如同他曾经跨出新的一步般,二十五个世纪已过,现在我们再度需要另外一步。
我的社区将会是那一步——一个在人类的进化、人类的意识中更前进的一步。
虽然佛陀丢弃苦行,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以反对,他不能,因为他依然必需以充满着古老传统信仰和意识形态的人沟通。他必需和那些即使以我这种方式谈话也绝对无法了解的人谈话。即使是我也不一定为人所理解。二十五个世纪已过,但人们并没有因此而更进化。非常难找到一个现代人。人们身处在二十世纪,但只是身体上,灵性上他们仍然停留在四百年以前。佛陀对此完全使不上力。但他的确曾经对他身边最亲近的门徒说过:“我不是透过苦行而成道的。我是透过丢弃苦行而成道的——苦行完完全全是愚昧的。”
他说:愚者也许断食多月,用草药取食。但相较于以道法为食的主人,他仍然不值一文。
如果你真的想要蜕变的话,让达摩成为你的食物,让通往神的道路成为你的食物,让你浸淫于其中。耶稣用另外一种说法:吃我!他对他的门徒说:喝我!吸收、消化我!
佛陀说……以道法为食。道意指达摩、法、宗教,那保持森罗万象和谐运转的最终法则。当某个人开始由这些东西取食时——而不是借由断食——他便是达成了。涅盘并非借由断绝粗浊的食物,而是借由取食一种更精微的食物而达成的。
是的,的确是有一种精微的食物随我们取用。当你注视一朵玫瑰花时,只要看,吸收玫瑰花的美,你将感到为它所滋润。你没有将玫瑰花吃下去,但是有某种围绕在玫瑰花周围非常精微的物质:玫瑰花的氛围、玫瑰花在风中的舞蹈、以及她的芬芳,却是肉眼所看不见的。难道你不曾感觉过吗?看着满天的繁星,难道你不曾感到心灵也受到滋润了吗?看着日出、日落,或者只是听到远方布谷鸟的叫声,一首遥远的歌,难道你不曾感到自己变得充满着某种未知的……?
你的身体需要食物,你的灵魂也需要食物。身体的食物肉眼可以看得到、粗钝的,因为身体是这个粗钝的世界的一部分;灵性的食物是不可见的。在音乐,在诗,在美,在舞蹈,在歌曲,在祈祷,在静心……中,你将愈来愈深入灵性的泉源。
佛陀说:人不是借由舍弃粗钝的食物、借由断食才成道的,而是借由取食达摩而成道。一个奇怪的说法——借由取食达摩。什么是达摩?前几天刚好有一个人问到:“钟爱的师父,我喜欢你说:阿.达摩.萨难达那(Aes dhammo sanantano)但是这句话确切的意思是什么?”它意指存在之和谐,它意指存在之旋律,意指那将永远永远持续下去、最终的舞蹈,意指那无处不在的庆祝。树木正在庆祝,鸟儿、动物、河川以及山脉……这整个存在是由我们称为喜乐的元素所组成的。
佛陀说“阿.达摩.萨难达那”的意思是:无穷无尽的,最终的法则。你可以不断地由此取食,但将不会使之穷尽。而且你由此取食得愈多,就会得到愈多的灵魂;你由此取食的愈多,就会变得愈高洁神圣。佛陀的意思是:我不教导断食——我教导的是一种新的放纵,一种更高形式的放纵。他不会一字不差的这么说,但我会这么说。我是在教导你们一种更高的爱的方式,更高的庆祝方式,更高的舞蹈方式,更高的吸收神的能量进入你身体里面的方式——变得愈来愈具接受性和女性化,好让你可以孕育着神。
佛陀将一个一直在断食的人称为愚者。但那些愚者却在印度备受崇拜,而且不只是印度,几乎全世界都是这样。事实上,绝大部分的群众是由愚者所形成的。因此,每当有一个愚者开始遵行那条已经被人踩过,踩烂,群众所走的路线时,群众便会欣喜若狂。他们的自我觉得非常的得意。这个人证明了他们是正确的,他们的父母亲是正确的,他们的传承是正确的:“看!这个人在断食!”他们的想法认为:灵修的人总是在做断食。
是的,有的时候灵修的人的确是会断食,但这个中原因完全和你们所认为的不同。马哈维亚也做断食,而且是十二年的长期断食,据说在那十二年之中他只吃了三百六十五天分的食物——这意味只有一年的食物。他断食十二天,然后进食一天。这是他断食的方式。
马哈维亚从来未因断食而累垮,但是佛陀却在六年之后精疲力竭。为什么?而且他也和佛陀一样成道了。佛陀借着丢弃他的断食和苦行而成道,马哈维亚却从未丢弃。照理说不可能两者都是正确的。但我要告诉你,他们两人都是正确的。但原因却大相径庭,几乎是无法想象。
马哈维亚的断食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品质。他不是一个苦行僧,他也没有在断食——事实上,他是饱食的滋味,而感觉不出需要吃什么。他的灵魂因流溢着精微能量,以至于身体也感到很满足。他感觉不出来需要吃什么东西。事实上,说他断食并不是正确的说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说:他吃不下。这种情况你们偶尔也看得到。
以前我常到普那来,那时我通常会住在索罕的地方。有一天她告诉我说:“我觉得很困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每年会来普那一、两次。我等了一整年——想着你要来了,你要来了——接着你来住三、四天。在这三、四天之中我竟然完全吃不下东西。为什么我会吃不下东西?我又没有在断食。”她告诉我:“我想要吃东西,但是我就是吃不下,我觉得饱饱的。”
我告诉她:“每当人觉得欢喜若狂的时候,你根本没办法吃东西。因为喜乐会充盈着你,以至于在你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空隙、任何的空间足以填塞食物。当你的灵魂觉得如此充盈时,你的身体也会开始受到灵魂的影响。你的身体是灵魂的影子”
令人惊讶的是:痛苦的人吃得比较多,快乐的人吃得比较少。因为痛苦的人会觉得极度的空虚,会想要找些东西将他自己填满、塞满,痛苦的人会一直吃东西,一直把各式各样的东西塞进身体里面。他感到空虚以及失落到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走到冰箱去多吃一点东西似乎是比较容易的解决方式,这或多或少能给你一种充实的感觉。而在一个非常粗钝的层面上,这也的确是可以给你一种充实的感觉。
现在美国人正饱受过食之苦,原因很简单:美国人正苦于内在莫大之空虚。这原因是灵性上的,因此任何的节食都不会有用。而且人又能节食多久?你可以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节食个几天,几天后对花这么大的力气节食觉得很累,于是反而又更沉迷于食物,于是你因节食所得到的体重反而比失去的体重更多。
这在美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也将会在所有富有的国家成为问题,因为你既有食物,也有空虚。只有食物可以任你拿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只有性可以任你用来填补自己的空虚,或是不断地去买一些新鲜的小玩意也可以。如果无法拥有什么东西,至少可以在家里放一堆家具。如果无法充实你的存在,就充实你的屋子吧,这是间接地让自己感到充实的方式。但是当你真的很快乐、喜悦的时候,当你觉得很轻盈,高兴得要飞了起来的时候,发生的就是恰好相反的情形。
我告诉索罕:“这很合理,这是真正的断食!”
梵文里的“断食”有它特有的涵意与美。英文的“断食”没有那种品质。断食(fasting)在英文中纯粹意指透过意志力忍住饥饿。而梵文中的断食(upawas)意指“接近神”。就字面上而言“接近神”似乎和断食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它更深的涵意指的是你如许的接近神,充满着神,以至完全忘掉你的身体,完全忘掉身体的滋润。因为你已被那不断洒落在你身上的精微食物、精微能量所滋润了。
马哈维亚不是以佛陀的方式在断食。马哈维亚是在取食神,而佛陀只是在断食。马哈维亚的断食是梵文所指的——接近神。佛陀的断食是英文所指的——只是在挨饿罢了。因此马哈维亚未丢弃他的断食而达成涅盘。但佛陀却必需丢弃断食,因为它只是放纵的反极,他只是带着希望借由挨饿而成道的动机在忍住饥饿。
你怎么可能借由肉体挨饿而达到神呢?这是什么逻辑?这其中又有什么科学原理?难道你认为神象希特勒一样喜欢看你受尽折磨吗?谁会喜欢看他的孩子饥饿受冻而梦想着食物?谁会喜欢看到由人们生病而变丑?神就是慈悲,神就是爱。他会想让你充满着他。当你充满着他时,也许就不会有想吃东西的需要。马哈维亚没有断食,他只是没有想吃东西的感觉,如此而已。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佛陀说:愚者也许会断食多月,用草药取食。但相较于以道法为食的主人,他仍然不值一文。
有一天他发现另外一种食物:人可以从蕴藏在这整个存在之中的和谐取食,人可以变成这个和谐的一部分,人可以变成这整个庆祝的一部分,这场一直在持续不断、无始无终的狂欢节的一部分,如此一来你将会充实而满足。新鲜的牛奶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变酸,
所以愚者的恶行之果,
也要花一段时间才会赶上他。
如同火焰的余烬,
在他内在徐徐烧起。如果你做了一件事情,它的结果会花一点时间才到。以至你有的时候会无法将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连起来。
你们知道吗,在非洲有些原始部落并没有孩子出生是和性交有关的观念——因为中间的间隔时间太久了——九个月。而且他们又没有计算时间的方法,所以对他们而言九个月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们无法记录时间。他们没有月历,没有手表,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他们活在一个还没有发明时间的原始世界里,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想象得到,男人和女人做爱会是孩子诞生的起因。
而且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理由:这不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你也会有和某个女人做爱却没有孩子出生的情况。所以这不是一个必然的结果。那么对他们而言孩子又是怎么诞生的呢?他们的说法是,孩子的诞生不是经由性交,不是经由关系,也不是其他生理上的因素——孩子是一份来自神的礼物。只要他挑选上什么人,那人就会有孩子。因此如果遵守部落宗教的话,你就会被赐福拥有孩子。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当基督教传教士首度发现这个部落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已经这么多代在生养孩子了,居然完全没有一点因果的概念。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情况,我们在很多很多面向上其实都是未开化的原始人。
有的时候你会毫无原因地感到悲伤,而你也无法在最近发生的事情里面找出原因——没有任何事发生。晚上当你上床睡觉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到了早上,你却突然间开始悲伤。没有人骂过你,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也没有听到什么坏消息……为什么?这阵悲伤从何而来?你一定是曾经做过什么事,也许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三年。而那些曾经深入过这个现象的人,也许甚至会说是前世的因素……有的时候,有些种子要花很久的时间才会发芽。
由于这个缘故,愚者一直以同样的方式活着——同样愚昧的方式——因为他看不出来他的生命之所以会受苦是由于他自己的选择。那些选择也许是很久以前做出来的,你也许在一年以前就将种子撒下,而后完全忘掉这些种子的存在。有一天当雨水到来,种子开始发芽,此时你才大吃一惊——这些植物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到底从何而来?当然,那些我们一直撒在灵魂上的种子是看不见的。你也许一直都很容易生气、发怒、嫉妒、暴力,而它们一直都在你里面。
佛陀说:如果火焰的余烬在他内在徐徐烧起。它一直在你里面延续着,蓄势待发,只待春天来临便会乍开。人要对任何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负责。智者觉知到这一点而停止撒下痛苦的种子,并开始撒下喜悦的种子。你迟早都得准备收割。
智者撒下喜乐、爱、慈悲的种子,而后有一天百花齐放……这就是天堂。你们知道吗?天堂(paradise)这个字来自波斯文,它有一个很优美的涵意。在波斯文终它是firdaus,而后转成英文中的paradise,firdaus意指一座由真理所围绕而成的花园。如果你不断地撒下喜悦、美、舞蹈、喜乐、静心、祈祷的种子时,很快地你将会创造出一座由真理所围绕的花园,那就是天堂。否则你注定会创造出地狱。无意识地活着、机械化地活着、愚昧地活着,地狱就会是注定的结果。无论愚者学习到什么
都只会使他更驽钝。
知识劈裂他的头。愚者对于如何变得聪明没有兴趣。因为聪明是危险的,聪明是很叛逆,因此很危险。聪明会为你带来个体性,当你变成一个整合的个体时,群众会开始背对你,他们无法忍受个体的存在。他们无法谅解一个基督或是佛。他们乐于与愚者为伍,因为愚者就象他们一样——事实上,愚者比群众还要更多加一些修饰,更夸大,也更老练。群众非常乐于与愚者为伍,非常乐于与政客为伍,非常乐于与教授、与专家为伍,但是他们不会乐于与一个基督、苏格拉底或是佛为伍。为什么?因为佛的存在使他们看起来显得很蠢。佛的存在将使他们开始感到自己很可笑。因此他们怎么可能原谅他?
而且群众本身也不想要变得聪明,因为这是一段很长的旅程,且没有捷径可走。这是一段艰辛、费力的旅程。要变得聪明意味着要持续不断地磨锐你的聪明。要变得聪明意味的是要充满着爱。爱是聪明睿智的核心,而逻辑则是智力的核心。
愚者可以变得很有知识,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吹嘘说他知道很多东西。他对知识有兴趣。他会阅读圣经、吠陀经、可兰经,他将他的脑子当成一部电脑塞满了资料,而他则变成一部活字典。这是很容易、很简单的事,机器也做得到,这不需要任何的聪明。你们的中小学及大专院校就只是在使人成为电脑而已。
我们还没有创造出足以磨锐人的聪明睿智的大学。我们的大学只会让人变得迟钝,因为他们是在为社会准备奴隶。大学是在为既得的利益者服务,他们是这整个已建立的社会阶级的中介。他们不是在为人类的未来服务,他们服务的是过去,是已死去的东西。他们的兴趣不在于如何创造出聪明的,富有创造性的、警觉的、有自觉的人,他们的兴趣在于那些迟钝、愚笨,但是很有效率的人身上。收帐员、店员、站长,都很有效率!他们可以非常有效率地做他们的工作。而且,记住,机器比人更有工作效率,所以他们对人没有兴趣,他们的兴趣在于将人贬降成机器。
佛陀说:无论愚者学习到什么,都只会使他更迟钝。他搜集到愈多知识,就会变得愈迟钝,就会变得愈愚蠢。我自己观察到的也是这样。我曾经看过无知的乡下人远比所谓的博士、硕士或是大学里的教授、校长……都还要聪明。那些人似乎是全世界最笨的人。
乡下人、伐木工似乎是聪明多了。他们当然没有什么资讯,也不是知识渊博的人——但他们却是天真的,而天真是聪明的一部分。充满着知识的人就象是机器一样,而机器是很迟钝的。你曾看过任何聪明的机器吗?只要看看机器再看看大学校长或是系主任……!
事实上,你愈迟钝就愈有可能当大学校长——因为政客不会想让佛做大学校长,他们也不会允许苏格拉底成为一个校长。苏格拉底被控诉的罪名正是:腐化年轻人。苏格拉底会腐化年轻人?而这些愚昧之人——法官、大学校长、行政首长和总统——这些愚昧之人就没有在腐化人吗?说苏格拉底腐化年轻人,他们的意思何在?
就某一方面来说,他们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在腐化年轻人,因为他要使年轻人为未来做好准备。他必须摧毁过去,他必需创造出怀疑、探询,他必需创造出寻道者,而不是信仰者。社会想要信仰者,而心智驽钝的人是很好的崇拜者。回教徒、基督徒、印度教徒或是耆那教徒——他们愈是驽钝就愈会去信仰别人,且愈会深信不疑……因为迟钝的人不可能会去追根究底,他不可能会去冒什么险,他会害怕: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能力靠自己知道真理,他得去信仰别人说的话。
佛陀说:知识劈裂他的头。知识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帮助,反而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象喜马拉雅山般地压在他的存在上。从此以后他想要别人注意到他,
想要在别人面前占有一席之地,
想要凌驾过别人,他的整个知识变成一种满足自我的过程,而自我是最大的枷锁。从自我的拘禁中解放而出就是自由。但是愚者只学到要变得有名、要被人视为权威、要成为一个专家。愚者累计知识好象自己可以炫耀、卖弄,好让自己可以现给别人看他多么聪明。但聪明睿智不会来自自我。聪明睿智只有当你处在一种很深的无我状态时才会出现,聪明睿智是自我消失,你与整体交会、融合,当你忘掉你与整体之间的疏离,而成为神的海洋中的波浪时——那时你便是聪明的。“让他们知道我做了多少事,
让每个人仰望我寻求指引。”
这是他的欲望,
这是他膨胀的骄傲。一条道路走向财富和名声,佛陀说:但容我提醒你觉知到,如果你想要财富和声望的话,就遵守愚者之道。因为愚昧的人比智者更知道如何才能变得有名。如果智者变得有名,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要如此。如果智者变得人人皆知的话,那也不是他努力后的结果。他的芬芳也许已触及世人,但在他这边并没有积极的欲望或行为想被人承认。他知道他的存在,他不依赖别人的承认。他知道他是谁,他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可、证明。大学毕业后我去见当时的教育部长。我告诉他:“这是我的资历,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职位的话,任何职位都可以。”他见过我的资历后印象非常深刻——人总是对毫无意义的事印象深刻——因为我是辩论比赛的冠军。他对此印象深刻,于是说:“我会立刻派任你为一名讲师,但是你得先做一件事。你有没有推荐书可以证明你的人格可靠?”
我说:“我是有很多书,但是没有推荐书证明我的人格。不过你可以看我的眼睛,握我的手!我可以和你拥抱……!”
他说:“但……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推荐书?”
我说:“我没有推荐书。”
他说:“你可以去校长或是系主任那——只要一份推荐书就好了。这是一种形式。”
我说:“我没有办法去要求校长为我的人格做出证明,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他有什么人格!而他的推荐书又怎么会可靠呢?至于我们的系主任?——我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这个人,我自己都无法给他任何的推荐书了!”
他很困惑。他真的是有心想要帮忙。事实上,他也变得对我很有兴趣。他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人——他阅人无数,但一定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看我的眼睛,或是握我的手,感觉!我也可以搬到你那去和你住一个礼拜,好让你可以从各个角度观察我的人格。我甚至可以不锁厕所门。让每一件事情公开,好让你可以一直看……!”
他说:“没有必要这样做!只要一份简单的推荐书就好了。”
于是我说:“这样的话我可以写一份简单的推荐书给我自己。”——我真的这么做了。当着他的面写一份推荐书。他说:“你这是在做什么?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你自己给自己推荐书?但是推荐书上面要的是别人的签名!”
所以我说:“好,这样的话我可以代我们的系主任签名算是副本。至于他本人的签名我会去跟我们系主任拿。”
于是我到系主任那,告诉他:“我已经用你的名义写下这份推荐书——现在请你签下你本人的签名。”
他说:“这真是怪事!应该是本人要先签名才对。”但是他爱极了这个点子,于是为我签下他的名字。
一条道路走向财富和名声,……如果跟随愚者之路,你会变得非常有钱,会变得很有名。你可以成为一国之君,或是行政首长——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你可以拥有所有你想要的钱,只要你遵行愚者之路,不要成为聪明的人,保持愚昧,因为事实上,除了愚昧不堪的人外,还有谁会想要追着钱跑?没错,有的时候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钱的确是会来到智者的身上,但这是钱追来的,而不是他在追钱……名声有的时候也会来到智者身上,但这也是它自己来的,他根本对名声一点兴趣也没有。另一条则是走向道路的终点。但是如果你想要结束这整个持续好几百年、好几世的无意识之事,这不断在重复,从来没有变过、生与死的轮回的话,如果你想让它停止,那么另外一条路,智者之路,聪明睿智之路……成为你自己的光。不必寻求别人的承认……
而是要跟随觉者之路,
让你自己重获自由。不必大费周章欲求别人的承认。如果有上百万的愚者承认你,这意味的是什么?上百万的愚者承认你,只证明了你是一个比他们更伟大的愚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是要遵行觉者之道……当佛陀说跟随觉者、开悟者之路时,他的意思是什么?他的意思不是要你模仿开悟的人。他不过是在说明要如同觉者已然觉醒般的醒过来。醒过来——那就是觉者之路。不需要依样葫芦地跟随做——他怎么生活、吃什么东西、何时上床睡觉——这是愚蠢的。醒悟,清醒地生活才是跟随开悟者的方法。
让你自己重获自由——因为只有自觉、醒悟的意识才会带来自由。聪明睿智就是自由,静心就是自由,觉知就是自由。那些机械化地、无意识地、不聪明地活着的人就是活在牢笼之中,活在牢笼中就是受苦。
自由是生命最终的价值。
跟随觉者之道路,让你自己重获自由。
今天到此为止。第十章 古老而无穷无尽的道钟爱的师父,你曾经提过有音乐的向度,可否请你多告诉我们一点。喜马雅,生命有两种过法,一种是计算式的,一种是诗的。人在他内在的存在有两边:计算的那一边创造出科学、生意、政治,而非计算式的那一边则创造出诗、雕塑、音乐。这两边还没有被衔接起来,各自拥有独立的存在。由于这个缘故,人类变得极度的贫乏,变得不必要的偏颇——因此这两边得被衔接起来。
以科学的辞典来说,人的大脑有两个半球。左半球负责计算,是数学性的、散文的。而右半球则是诗、是爱、是歌。一边是逻辑,另一边则是爱。一边是演绎推理,另一边则是歌。而这两边还没有真正的被衔接起来,因此人类活在一种分裂的状态中。
我在此的努力是要衔接两个半球。
就客体的世界而言,人应该尽量的客观,但就关系的世界而言,则应该尽可能地富于音乐性。
你的外在有两个世界。一是客体,物的世界:房子、钱、家具。另外一个则是人的世界:妻子、丈夫、母亲、孩子、朋友。对物要科学,但是对人决不能科学。如果你对人科学的话,就是将他们贬低成物品,这是最大的罪恶。如果你将你的妻子视为物品,一个发泄性欲的对象的话,那么这真的是非常丑陋的行为。如果你纯粹将你的丈夫视为经济的来源,视为一种工具的话,这也是不道德的,这段关系是不道德的——这是妓女的行为,只有妓女才会这样做。
不要将人当成工具使用,他们本身就是目的。以爱、以尊敬和他们连接。绝不要占有他们,也不要被占有;不要依赖他们,也不要让你周遭的人依赖你。不要以任何方式创造出依赖,保持独立,并让他们也保持独立。
这就是音乐,我将这个向度称为音乐的向度。如果对物可以秉持科学的态度,那么你的生活将会富足,如是对待人的方式可以富于音乐性的话,那么你的生命将会富于美。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超出头脑之外的向度,科学家和艺术家这两个向度仍然属于头脑,而第三个看不见的向度则是没有头脑(no-mind)的向度。它是属于神秘家的世界,它是透过静心而触及到的世界。
因此,你们得记住这三个M:最低的数学(Mathematics)、正中央的音乐(Music),以及最高的静心(Meditation)。一个完美的人对物是科学的,对人是音乐的、诗的、富有美感的,对他自己则是静心的。这三者交会之处,便是无比的庆祝、欢欣。
这才是真正的三位一体。在东方,尤其是在印度,我们崇拜三条河流汇聚的地方——我们将它称为sangham,交会之处。其中最大的地方是沛雅,这是恒河、朱那河和印度河的交会处,在那你可以看到恒河、朱那河和印度河。而这是一个隐喻!它象征性的表现出我们内在这三者的交会。你可以看得见数学,听得到音乐,但是关于静心你看不见也摸不到。你可以看得出谁是科学家,他的工作是外在的;你也可以看得出谁是艺术家,他的工作也是外在的;但是你看不出谁是神秘家,因为他的工作是主观的。这就是印度河(saraswati)的意思——看不见的河流。
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圣地,你可以将这个身体以及地球神圣待之;此身即是佛,此地即是莲花净土。这是我给门徒的标语。门徒必须是神所有的面向之最终的结合。
唯有当你到达这个结合时才算是知道神,否则你可以信仰神,但是你将不会知道神。而信仰只是在隐藏你的无知罢了。知道具有蜕变的力量,只有真知会带来了解,而真知不是资讯或知识,真知是你所有的潜能的整合、结合。
当科学家、诗人和神秘家交会,合而为一——当这个伟大的结合发生时,当神的这三个脸孔都在你身上被表达出来时,成为神本身。那时你可以宣示:“我是神!”那时你可以对风、对月亮、对雨水、对太阳说:“我就是真理!”但是在那之前,你只是一颗种子。
当这个结合发生时,你已盎然盛开——你已成为千瓣莲花,金色的、永恒的、永不凋谢的莲花。
这就是世世代代以来,诸佛一直在教导的无穷无尽之道。钟爱的师父,在西方我们不断被灌输说:“不要只是站在那里——找些事情做!”然而佛陀却会说:“不要只是一直在找事做——坐着就好!无意识之人不知不觉地做着反射动作而智者则会观照。”但是什么又是自发性呢?自发性和观照是相容的吗?佛陀的确是说过:“不要只是一直在找事做——坐着就好!”但那只是旅程的起点,而不是终点。当你已经学习到如何坐着,当你已学习到如何全然的宁静,心无起念,无入而不自得时,当你知道如何只是坐着……静静地坐着,而不必做什么。当春天来临,草木自然生长。但是记住,草木还是继续在生长。
行动并没有消失:草木自然生长。佛陀并没有成为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相反地,有莫大的行动透过他而发生,虽说其中再也没有任何的做者(doer)在内了。做者消失,而做(doing)持续。当再也没有做者时,这个做是自发的,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当有做者存在时,他不会允许自发性产生。
做者意味着自我,而自我意味过去。当你做事时,必定是透过过去而做,你依据过去所累计的经验在做,你依据过去所做出的结论在做。如此一来,你怎么可能会自发性的随机应变呢?过去主宰了你,而由于过去你甚至看不到现在。你的眼睛充满了过去,过去的烟雾蒙蔽住你的双眼,以至你几乎不可能看见实相。你根本就看不见!你几乎是个瞎子,你是盲目的——由于这些烟雾而盲目,由于过于所形成的结论而盲目,由于知识而盲目。
充满知识的人是世界上最盲目的人。因为他依据他的知识在行事,而不会看看当时的状况如何。他不过是一直机械化地在行动。他已经学过某些东西,那些东西已经变成一个装好的机械装置在他体内……他由此而行动。
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在日本有两座庙,数代以来一直都处于敌对之中。双方的出家人已经敌对到甚至不看对方的人马。如果他们在路上碰到对方,会立刻把头撇过去,不看彼此,且也不和对方交谈,双方已经数代没有交谈了。
但是双方的出家人都各有一个小男孩在服侍他们,为他们跑腿。两边的人都怕自己的男孩子——毕竟还只是小孩子罢了——也许会在哪一天变成朋友。
于是其中一边的住持告诉他的男孩子:“记得,另外一间庙是我们的敌人,绝对不要和他们那间庙的男孩子说话!他们是危险人物——要象躲开瘟疫一般的躲开他们,离他们愈远愈好!”男孩子总是对任何事情都有兴趣,因为他已经厌烦于听和尚说法了——他又没办法了解,而且读的又是很奇怪的的经文,讲的是他不了解的语言。现在太好了,总算提到真正的问题了。庙里没有人可以跟他玩,甚至是跟他说说话。当住持告诉他,不要跟另外一间庙的男孩子交谈时,在他的体内激起一股莫大的诱惑,而这就是诱惑升起的原因。
有一天,他再也克制不住,而和对方的男孩子说起话来。当他在路上看到另一个男孩时,他问:“你要去哪?”
对方的男孩有一点哲学头脑,大概常听哲学已经使他变得有点哲学。他说:“去?根本就没有来也没有去!这是一种发生——风儿带我到哪,我就到哪。”他听师父说过很多次佛陀是怎么样活的,就象一片枯叶——风儿带它到哪去,它就到哪去。所以,小男孩说:“我并不存在!没有做者存在。所以我又怎么可能去哪?你说的是什么无稽之谈?我是一片枯叶,风儿带我到哪,我就到哪。”
另一边的小男孩听得目瞪口呆,完全应不出话来,甚至找不到话讲。他真的觉得很窘、很羞愧,暗自心想:师父说不要和那些人交谈是对的——他们真是危险人物!这是哪门子的谈话?我只不过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要去哪?”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他要到哪去了,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要到市场上去买菜。只要给我一个简单的答案就可以了。
他回去告诉师父:“师父,请原谅我。你禁止过,但是我没有听你的话。事实上,正是因为你的禁止我才会忍不住和他说话。但这是第一次我和那些危险人物交谈。我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要去哪?’他就说了一堆奇怪的话:‘什么没有来,也没有去。是谁在来,又是谁在走?我是纯粹的空。’他说:‘我只是风中的一片枯叶,任由风儿带我到哪去……。’”
师父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明天再站在同样的地方,等他来的时候再问他一遍:‘你要去哪?’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说:‘没错,你是一片枯叶,我也是。但是当风停止时,你将到哪去?那时你将何去何从?’只要照这样说就可以让他难堪。这一次一定要击败他,给他难堪。我们之间不断有口角发生,而那边的人一直都辩不过我们。所以明天一定要赢回来。”
隔天小男孩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好他的台词,在去之前一直反复地练习。而后站在那个男孩通常会经过的路上等他,此时他仍然反复不断地在复习,当他总算看见那个男孩子走过来时,心想:“太好了,就是现在!”
男孩走过来后,他问他:“你要去哪?满心期待着报仇的机会总算来临了。”
但是男孩却说:“我的腿带我到哪去,我就到哪去。”完全没有提到风!没有提到什么空无!也没有说到无为!怎么办?他原先已经准备好的答案显得荒谬不堪。现在再去谈到风已经是风马牛不相及了。
他再度如丧家之犬般的回去,这次他真的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很羞耻。“这个男孩子的确是知道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一次他居然说:‘我的腿带我到哪去,我就到哪去……’”
他回到师父那,师父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些人讲话了——他们是危险人物!这是我们世世代代以来的经验。但是现在一定得做些事情补救。所以明天你再去问:‘你要到哪去?’当他说:‘我的腿带我到哪去,我就到哪去。’的时候,告诉他:‘如果你没有腿的话呢……?’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讲得他哑口无言。”
于是乎,第二天他又再去问他:“你要到哪去?”
男孩子说:“我要到市场上去买菜。”人一般说来都是依据过去的经验在运作,但是生命却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生命没有义务要去配合你的结论,那也就是为什么生命非常的令人迷惑——这对充满知识的人而言便会是如此。因为他已经拥有现成的答案:吉踏经、神圣的可兰经、圣经、吠陀经,他的脑袋里塞满了所有的东西,他知道所有的答案。但是生命却从未再度提出同样的问题,因此充满知识的人总是跟不上生命的脚步。
佛陀的确是说过:要知道如何静静第坐着的艺术。但这绝非意味着,要永远静静地坐着。他没有说你必需变成毫无行动的人,相反地,行动的发生只会出自于宁静。如果你不是静得下来的人,如果你不知道如何静静地坐着,或是处在深深的静心中,宁静地站着时,在这种情形下无论你做什么都只会是无意识的反射动作,而不是行动。
某人侮辱你,按你的按钮,刺激到你的痛处,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射动作。你会生气,对他大吼大叫——你称这是行动吗?容我提醒你,这不是行动,而是反射动作。他是操纵者,而你是被操纵者。他按下一颗按钮,你就象部机器般的开始运作。就好象按一下开关,灯就会亮,再按一下开关,等就会暗一样——那就是别人在你身上做的事——他们将你的情绪、行为……又开又关的。
某个人称赞你,把你的自我捧得高高的,你便感到飘飘然。然后某个人再刺你一下,你就象泻了气的皮球般地垮掉。你不是自己的主人,任何人都可以羞辱你,使你觉得伤心、愤怒、生气、恼怒、想揍人、疯狂,也都可以称赞你,然后让你觉得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即使是亚历山大大帝也不算什么。
你根据别人的操纵做出反射动作,这不是真正的行动。佛陀有一次经过一个小镇时,那里的人来看他并且羞辱他,用所有他们知道的脏话骂他。。佛陀站在那里,静静地,非常专心的听着,而后说:“谢谢你们过来看我,但是我还有事,得赶到下一个村落去,人们在那里等我过去。今天我无法拨出更多时间给你们,但是明天回来以后我会比较有时间。你们明天可以再过来,如果今天有人觉得仍有任何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的,明天可以说给我听。但是今天,原谅我得先走了。”
这群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这个人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完全无动于衷。其中一个人问他:“难道你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我们把你说的猪狗不如,而你甚至还没有为自己答辩。”
佛陀说:“如果想要听我答辩的话,你们已经来迟了。你们应该在十年前就来,那时的我就会回答你们的问题。但这十年以来我已经不会被任何人操纵了,我再也不是一个奴隶,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依据我自己的决定行动,而不是其他人的;我依据我内在的需要而行动,你不可能强迫我去做任何事。你们想要骂我,就骂吧!完全没有问题,可以骂到你们满意为止。你们把你们分内的事情做得很好,但是对我而言,我不会在意你们的漫骂,除非我在意它们,否则它们根本就是无意义的。”
当有人骂你时,如果你变成一个收话器,接受了他说的话,唯有如此你才会做出反射动作。但是如果你没有接受,只是保持疏离,如果你保持距离,如果你保持冷漠的话,那么他还能怎么办?
佛陀说:“某个人将一把燃烧的火把丢进河里去,在火把碰到河流之前,它会一直燃烧。但在掉进河里去的瞬间,所有的火将会熄灭——河流会将它冷却下来。我已成为一条河流。你将怒骂丢到我身上,当你将它们丢出来时,它们是烈火,但当它们到达我身上时,在我的冷漠下,它的火便会消失,再也构成不了伤害。你将荆棘丢出,掉在我的宁静中便会化为花朵。我出自我本然的天性在行动。”
这才是自发性。一个具有觉知、了解的人会行动;一个毫无自觉、无意识、机械化,象一个机器人的人则只会做出反射动作。
克提斯,你问我:“无意识之人不自觉的做出反射动作,而智者却会观照。”他不只是会观照——观照只是他存在的一个面向。他不会没有先观照而行动。但是请不要误解佛陀,诸佛过去一直被误解,而你也不是第一个误解他的人,这个国家一直都在误解佛陀,因此这个国家上上下下都变得没有行动力。虽说所有伟大的师父都说:静静的坐着。但这个国家已经变得懒惰、散漫,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他的活力、能量、生命力,它已经变得彻彻底底的呆滞、迟钝、不聪明,因为聪明机智唯有当你行动时才会被磨利。
当你出自你的觉知和观照,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行动时,莫大的睿智升起,你开始发光,散发出光彩,你变得明亮动人。但是这只有透过两件事情才有可能发生:观照和出自观照的行动。如果观照变成被动,这就是在慢性自杀。观照应该是引导你走向行动,这是一种新的行动,带有一种新的品质的行动。
你观照,完完全全的平和而宁静。你看到现在的情况如何,出自那个看见,便足以做出反应(respond)。一个具有觉知的人会反应,他知道怎么样负起责任去处理情况,他具有应变的能力,而不只是下意识地做出反射动作。他的行动诞生自他的觉知,而不是出自你的操纵,这是很大的不同。因此在观照和自发性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不相容。观照是自发性的开始。而自发性则是观照的完成。
一个真正具有了解性的人会行动——全然的行动,绝妙无比的行动,他会在此时此刻,依据他的意识而行动。他象是一面镜子。普通人——无意识的人——不是象一面镜子,而是象一卷软片,而软片和镜子有何不同呢?软片一旦曝光就没用了。它接受到一个印象后,就会铭印下那个印象,携带着那个影像(picture)。但是记得,人头脑里的那个影像并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一直在成长。你可以到花园里,在那拍一张玫瑰花的相片,明天、后天、大后天这张相片都会维持不变。但如果你去看那株玫瑰花的话,它已不再相同,玫瑰花已经凋谢,或是长出新的玫瑰花,有一千零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据说有一次某位现实主义哲学家去看举世知名的画家——毕卡索。这位哲学家信仰现实主义,并批评毕卡索,因为毕卡索的画太过抽象,一点也不写实,并没有照实描绘出现实的样子。相反的,它们是象征性的,它们有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向。
这位现实主义者说:“我不喜欢你的画,画应该是写实的!如果你画我的妻子,那么你的画应该看起来象我的妻子。”于是他拿出一张他妻子的相片,然后说:“你看这张相片!画就应该象这样才对。”
毕卡索看着相片,一会儿说:“这是你的妻子吗?”
他说:“是的,这是我妻子!”
毕卡索说:“真令我惊讶!她长得好小而且还是平的。”相片不可能会是妻子!另外一个故事说:
一个漂亮的女人去见毕卡索,告诉他:“前几天我在朋友的地方看到你的自画像。真是好美,我深受影响,几乎象受到催眠般,以至于我竟然去拥抱这张画并吻它。”
毕卡索说:“真的!接下来这张画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回吻你?”
女人说:“你疯了吗?画怎么可能回吻我。”
毕卡索说:“这样的话它就不是我了。”画是死的。摄影机、相片只能捕捉到静止的现象。而生命从未是静止的,它一直在改变。头脑的运作方式就象是一部摄影机,一直在搜集影像——它是一本像簿。接下来你便依据这些影像,对现实生活做出反射动作。因此,你从未真实的面对过生活,如此一来,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误的,无论你做任何事,我敢说都会是错误的,永远都不恰当。有个女人正和她的孩子看家庭照,他们翻到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长发、蓄须,非常年轻,非常有朝气。
小男孩问:“妈咪,这个男人是谁?”
女人说:“你认不出他吗?他是你爹地!”
小男孩看起来一脸茫然,接着说:“如果他是我爹地的话,那么那个和我们住在一起的秃头是谁?”相片是静止的,它会维持当初的样子,永远不会改变。无意识的头脑的运作方式就象是一部摄影机,它的作用象是软片一样;而观照的头脑,静心的头脑则是象一面镜子。它不会捕捉下影像,它会维持完全的空,它总是空的,所以任何来到镜子面前的东西,它就会反映出它的样子。如果你站在镜子面前,它便会反映出你;如果你走开了,影像消失了,也不要说镜子出卖了你。镜子不过就是镜子,当你消失时,它再也不会反映出你,它再也没有义务要将你反映出来。现在是其他人在照镜子——它会反映出别人的样子。如果没有人在那,它便会空无一物,它总是真实地面对生命。
软片从未真实地面对过生命。即使你的照片是即可拍,在拍照的人将照片拿出来时,你也已经不再一样了!滚滚流水业已从恒河倾注而下。你也已经改变,成长了,你已经变老了。虽说也许只过了一分钟,但是一分钟就已经是不得了了——你也许会死!一分钟以前你也许还活着,过一分钟后,也许就死了。而照片中的你永远都不会死。
但是在镜子面前,如果你是活的,镜子里面的你就是活的;如果你是死的,镜子里面的你就是死的。
佛陀说:学习如何静静地坐着的艺术——成为一面镜子。宁静可以将你的意识化为一面镜子,如此一来你便会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地去行动。你反映出生命,不会在你的脑袋里面带着一本相簿。那时,你的眼睛是明澈而天真的,你拥有洞察力,你的思路清晰明白,你再也不会对生命不真。
这便是真正的活着。钟爱的师父:为什么没有人喜欢被批评,而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批评别人?哥雅提,自我非常的敏感而脆弱,并且非常害怕别人的批评,自我仰赖别人的意见为生。它没有它自己的实相,它不是一个真实的实体,它不是实质的存在物——它只是一个由别人的意见所拼凑而成的集合体。
某个人说:“你很美。”你就将它搜集起来。另外一个人说:“你很聪明。”你又将它搜集起来。再一个人说:“我从未碰过象你这么特别的人。”你又将它搜集起来。然后有一天某个人过来告诉你:“你真是令人讨厌!”时,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的批评?它违背了你过去对自己一贯创造出来的形象。你会反击,使尽全力和他争吵,但无论你怎么做,头脑都已经铭印下这些意见了。某个人说:“你很丑。”又有人说:“你很蠢。”在这个世界上有千百万人,而他们全都有他们的意见、喜恶。
因此,你的自我变成一锅大杂烩,一个非常相互矛盾的现象。一个部分说:“你很美。”另外一个部分说:“胡扯!你很丑!”一个部分说:“你很聪明。”另外一个部分说:“安静!闭上你的大嘴巴!你根本就很蠢,再蠢也不过了!”因此人们活在一种很混乱而迷惑的状态中。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聪明还是愚笨,美还是丑,圣人还是罪人——因为可能有一个人将你称作是圣人,而另一个则将你称作是罪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不同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有各种不同的道德观。
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基督徒,而你则是耆那教徒,基督徒可以喝酒,没问题,事实上,基督本人也爱喝酒。但是耆那教徒却连梦里可能也无法想象马哈维亚喝酒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事,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想象不到的。但是对基督徒而言,耶酥曾经做过最伟大的奇迹之一便是将水变成酒。如果马哈维亚在现场的话,他也许会做出相反的奇迹——立刻把酒再变回到水。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偶尔会喝一点酒,那么你是一个圣人还是罪人?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说法。在甘地建立的社区里面茶是被禁止的,更不要说是酒了!茶,可怜的茶,天真无邪的茶居然被禁止!而佛教的和尚世世代代以来都在喝茶。事实上,他们认为茶可以帮助静心,这或许有一点道理在,因为它会使你保持清醒。佛教的静心很容易使你打瞌睡:以同一个姿势坐上几个小时……只要试试看,十分钟后你就会开始做梦了。在一个小时后再要保持清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茶多多少少会有帮助。事实上,茶是佛教徒发现的,是佛教最伟大的师父之一——菩提达摩——发现的。茶这个名字来自菩提达摩待在中国的时候所住的寺庙的名字。那间寺庙在山顶上,因此被唤做塔(Ta)。而在中文里,塔的发音近似于茶(cha),因此茶在印度文是chai,在马拉弟语是cha,在英文是Tea,都是来自中文的茶(cha)。
禅的创始者,菩提达摩发现茶。而天主教则是世世代代以来都在他们的修道院里酿造酒。你会讶异于天主教的修女和神父一直在酿造最好的酒。年代最久的酒只有在欧洲年代最古老的修道院里才找得到,年代最久且品质最佳。酒,居然会在修道院里被酿造?这是哪门子的修道院?是谁决定这样做的?
事实上,这再度是有道理在内的。佛教的静心指的是观照,而茶内含有某些化学成分可以帮助观照——它有刺激的作用。因此如果哪天有另外一个菩提达摩出现,然后说:“抽烟好。”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烟草中的尼古丁也是有刺激作用的。如果茶可以帮助静心的话,那么抽烟也可以。烟现在仍然在等待它的菩提达摩出现,那时你就更可以肆无忌惮地抽烟并且觉得很清高,你抽得愈凶,就会愈象圣人。
酒会变成修道院的创建之一并不是一件意外。耶酥说:沉醉在上帝之中便是祈祷。耶酥的路是属于爱之路,而佛陀的路则是属于静心之路。佛陀决不会允许门徒喝酒,但是对茶他也许会同意;而耶酥则会允许门徒喝酒,因为酒可以让人尝到彻底的解放、沉醉,摆脱自我,忘掉自我以及所有忧虑是什么滋味,它可以带给你一个对于那未知的瞥见、滋味。
但谁有资格决定哪边是正确的,哪边是错误的?所有这些想法都飘散在空气中,接着你捕捉到它们,再从这些东西制造出自己的形象。因此它注定会是一锅大杂烩,不可能会很清楚明确。因此你会很害怕有人批评你,因为他会将你的那堆大杂烩带到表面上来。你反抗的并不是他的批评,你反抗的是他将那些你一直用某些方式压抑在自己里面的问题带到表面上来的这个事实。他使你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没有人想要察觉自己的问题,因为如此一来你就得要去解决它了,而这是一件复杂而费力的差事。要解决自身的问题需要勇气。事实上,你也许根本就不想要去解决那些问题,因为你也许在你的问题上面投资了些什么——一定是有,因为你已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所以你一定是对它们有所投资。你也许是不喜欢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会痛苦不堪,也许是因为你喜欢保持痛苦不堪——无论你在表面上说什么,那时另外一回事。无论你有何说辞,但在内在深处你也许宁可维持痛苦的局面。
例如说,有个妻子注意到丈夫唯有当她生病的时候才会对她爱护有加,但是每当她健康的时候,他就会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当她健康的时候,他便对她不闻不问;当她生病的时候,纯粹出自于责任、义务,他会过来坐在她身边,把手放在她头上,否则平常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你们可以去问那些丈夫:“你上次看见你妻子的脸,和她面对面是什么时候?”如果你的狗走失的话,你也许还能认出你的狗,但是如果你的妻子走失的话,你也许得去问邻居她长什么样子,因为他们会比你清楚——就好象你会比较清楚邻居的太太长什么样子一样。谁会去看他自己的老婆?穆拉.那斯鲁丁去看一场戏。剧中有一个男人深深地爱上一个女人,演员表现出的浪漫多情让穆拉不禁对他太太说:“这人是不错的演员。”
太太告诉他:“你知道吗?——那个和他演对手戏的女人真的是他太太。”
穆拉说:“这样的话他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演员了。”要对自己的妻子表现这么浪漫、多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在这个国家旅行二十年之久,曾经待在千百个家庭里,我不断地看到:当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妻子似乎都很开心、很高兴,等到丈夫进屋子后,她就会开始头痛,躺在床上。我很注意在看,因为我刚刚也在屋子里。看到才一分钟前,她人还好好的——怎么好象进屋子的不是先生而是头痛。
慢慢地,我了解到这个逻辑。这其中有很大的投资在内。而且记住,我不是说她只是在假装头痛而已。假装太久也会成真,它会变成一种催眠。我不是说她并没有遭到头痛之苦,记住,她也许吃尽了苦头,而且只要丈夫一出现就足以启动这整个过程!这个状况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现在它已经变成一个自动化的过程。所以我不会说她是在欺骗她丈夫,她是被她自己的投资所骗。
当你有某种自我的形象,而不想要让它被改变时,批评自然会成为一种干扰。
你们一定知道小红帽的故事。小红帽去看她住在森林里的祖母。坏野狼为了要吃到她,而将她的祖母一口吞下并假装成她的祖母躺在床上。他穿着祖母的睡衣,戴着祖母的睡帽,盖着棉被。
当小红帽到的时候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时,她看着祖母的眼睛问她:
“祖母,你的眼睛怎么那么大!”
“因为这样才看得到你啊!亲爱的。”
“但是,祖母,你的鼻子也好大哦!”
“因为这样才闻得到你啊!亲爱的!”
“但是,祖母,你的手臂好粗哦!”
“因为这样才抱得到你啊!亲爱的!”
“但是,祖母,你的手怎么会有那么多毛!”
“嗨!你到这难道只是要来批评我的吗?”任何事都会有个极限,超过那个限度以后就没有人喜欢被批评了。但是这个故事的另外一面是,每个人都喜欢批评别人,批评让你觉得很好,如果其他人都很差劲,间接地便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好,如果每个人都是骗子、伪君子、不诚实、狡猾,这会给你一种很棒的感觉:好象你没有那么不诚实,你没有那么差劲。这使你稍微松了一口气,帮助你继续不诚实下去,因为别人比你还不诚实。在这个不诚实的世界,如果不跟他们这样玩的话,你要怎么生存下去?
 每天一大早翻开报纸会让你觉得很好——全世界发生了这么多丑陋的事,这么多的暴力、谋杀案、自杀、强暴、抢劫,相形之下你真是一个圣人。因此人们不喜欢在早上读圣经或是吉踏经,而是喜欢读报纸!读吉踏经会让你觉得自己象是个罪人,读圣经的话,你会开始感到阵阵的颤抖,地狱必定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已经在地狱之路了。而且这些经典把地狱描写的这么逼真,带着那么鲜明的色彩,足以让每个人读了都会害怕。但有一件事似乎却是确定的:你不可能抵达天堂,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没有人喜欢读经,没有人喜欢听经,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到庙里去,你会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在打瞌睡。我知道有些医生要失眠患者去听宗教布道。如果没有任何安眠药有效的话,不必担心,去听一场布道,它是最有效的安眠药——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安眠药可以打败它。人在听布道的时候就会开始打瞌睡。这是一种保护网,免得自己把经文听进去,否则听完后你几乎可以确定天堂之门将不会为你而开,你注定会下地狱。那些话会扰动你的心神,掀起莫大恐惧,而且你似乎没有办法逃离开那些恐惧。
因此,每一个人都喜欢批评,而且不只是批评——每一个人也都喜欢去夸大别人的错误。你试着要让别人的错误看起来好象很严重,因为如此一来,相较之下你的错误便会显得微不足道。而神是慈悲的!神就是慈悲!你犯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而且你看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罪人存在。
当审判日来临的时候,绝对可以确定的是将不会叫到你的号码,你不会被轮到。队伍太长了,而且得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决定哪些人要下地狱,审判日只有一天,但却有成千上万的人要审——成吉思汗、亚历山大、希特勒、墨索里尼、帖木儿、史达林,还有毛泽东……这些人将会站在最前面。你会是队伍的最后一个,绝对轮不到你的号码。如果你用放大镜看人的话,就可以确定这一点了。某晚一群狂热的群众冲进篮球比赛的场地,其中一位裁判员认出他的太太也在其中,便把她叫到一旁,告诉她如果她可以在接下来他要执哨的比赛中,离场子远一点的话会比较好。
她回答说:“这样我也站起来嘘好了,那也不坏啊!”自我不想要被批评,却又想要批评每一个人。要觉知到自我的这个策略,觉知到他是怎么样在滋长自己,怎么样在保护自己。除非你完完全全地觉知到所有这些自我狡猾的把戏,否则你绝对无法摆脱得掉它。摆脱自我的束缚是宗教生活的开始,也是门徒生涯的开始。那时你将再也不会担心别人怎么说你。
只要看我就知道了……整个世界都在说我,我甚至不会去读那些报导。每天早上拉西米都会拿上百份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语言的报导来给我看。谁在乎?如果他们享受制造谣言的乐趣的话,就让他们去享受好了,让他们的生活有一点乐子。这完全没有什么不对,他们无法伤害到我。他们可以毁掉我的身体,但是他们不可能伤害“我”。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形象,他们也不可能把那个东西毁掉。而且我不会做出反射动作,而是会行动,我的行动发自我自己,而不是由任何人所操纵。我是一个自由之人,我的行动是自主的,而非被人强迫的。
学习自主地行动的艺术。不必担心别人的批评,也不要对别人的赞美有兴趣。如果你对别人的赞美有兴趣的话,就不可能不会在意别人的批评。对两者保持疏远、冷淡。赞美或批评都是一样。成功或失败,也都是一样。钟爱的师父:虽然我想要让自己对你心悦臣服,并点化成为门徒,但这么做却让我感到很无助,为什么会这样呢?请为我阐释明白。帕沙,这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好阐明的,你害怕别人,你害怕社会,你害怕教会的组织,有组织的宗教、教士、政客——你就只是害怕。是恐惧在阻拦你。点化成为门徒需要勇气,需要胆子,尤其我的门徒更是如此。
过去的门徒再也不需要胆子,因为它已经是这整个社会阶级的一部分,它已被接受、尊敬。如果成为一个老式的门徒的话,世人会崇拜你,如果成为我的门徒的话,你会不断的处于危险之中。世人会认为你疯了,世人会认为你被催眠了,世人会认为你不太对劲——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世人会说:“这么好的人!我们从未想过,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你身上。”
世人会嘲笑你,在你身上造谣,讲你的闲话,为你制造出一千零一个麻烦。而你却又必须存在于人群之中,活在人群之中。在你走的每一步路上,他都会为你制造出障碍,他们会在你走的路上放石头。不只那些隶属于整个达社会之下的人是如此,而且甚至是那些你身边非常亲近的人,例如说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亲——或许也会为你制造出很多困扰……你在每一个地方都必需面对重重的困难。
你在害怕。只要试着去了解你的恐惧就会容易多了。一旦你看到是恐惧在作祟时,将它抛弃掉。即使有再多的恐惧,也要跳进去,成为门徒。因为保持在恐惧中就是成为一个懦夫,保持在恐惧中会让你错失掉生命的喜悦。生命属于那些知道如何冒险一试的人,生命属于探险家所有,而成为门徒就是世界最伟大的探险。且因为我已将一种对出家人全新的观念带进这个世界——这种出家人不是逃避者,他不相信弃俗,他相信的是加入、庆祝,他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属于世界……。
过去的出家人容易多了。你逃离开世界,远离诱惑可能存在之处,逃到喜马拉雅山的山洞里。只要坐在那里你就会成为一个圣人,因为你别无选择,你必需成为一个圣人,否则你在那里还能做什么!
但在这个世界上却有各色各样的诱惑存在。身处在这世界上而成为一个圣人,是一种超绝且非比寻常的事。在喜马拉雅山的山洞里没有女人……我也不认为会有女人要到那去,女人从来没这么愚昧过,她们比较脚踏实地,比较根植于大地,她们比较具直觉,而不是知识。她们非常的实在,而不会盲目地追逐文字、理论和哲学。男人会被抽象的观念所吸引。但女人才不会去多想什么彼岸的事情,她想要的是一件漂亮的衣服,“此刻”就要。如果你现在就在等待着将来在天堂上可以得到什么美丽的女人的话,那么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女人的头脑不会去管什么关于彼岸、来世的事情。女人的头脑会说:“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我们在这里有办法做到的话,在那里就会有办法做到。如果我们在这看得到傻子的话,在那里就会有同样的傻子在等着我们。所以为什么要为来世的事情操那么多心呢?”
但是男人活在抽象的观念中,这是男人头脑最大的漏洞。他活在观念、理论之中,他们已经变得太过被文字所催眠,以至于甚至可以为此而牺牲生命,他准备好要去山洞里,他弃绝生命的目的是要达到另外一个生命。他活在过去,活在未来之中。女人比较活在现在,因此从来都不会去喜马拉雅山的山洞里。你可以去那,然后坐在那里开始做各式各样的梦想,但是那里不会有丝毫的机会存在。钱不在那、权力不在那、美也不在那——那里什么都没有!坐在你的山洞里,你只会慢慢变得愈来愈迟钝,这是一种慢性自杀。
我的门徒不会遁世隐居,而是会深入这个世界,到它的最核心,因为神就在世界的最核心处,神是世界的灵魂。你不可能躲开世界去找他,只有愈来愈深入这个世界,你才可能找得到他。当你到达存在的中心点时,你将会在那里发现他。他隐藏在世界里,弥漫在这整个世界,他就在树上、在石头上、在鸟身上、在人们身上。是的,他也在你妻子身上,在你的先生,和你的小孩身上。他就在你身上!在这个世界里,而不是世界外,才有可能发现他。
遗世独居一直都对人有很大的吸引力,那也是出自于恐惧。逃避者是懦夫,他无法做到足够的观照,能够活在世界上却不受到世界的影响。他观照的功夫还没有到家——他没有那般的聪明,他无法下那么多的功夫成为觉醒——因此他才会逃走,他是一个懦夫。
因此,帕西,老式的出家人也许可以合你的意,但它对你并没有什么帮助,你会维持是个懦夫,而且你会维持是个怕事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远离这个世界的出家人好象非常勇敢,实际上却非如此。不要被表象所欺骗了。踏正步走上战场的军人看起来多么勇敢——但不要被表象所骗——他的内心深处正在颤抖,正在害怕。希特勒正为远在天寒地冻的苏联境内前线,准备在阴森的冬季要穿的行头。
他的一位侍从建议他:“总司令,您记得拿破仑在苏联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吗?他穿的是一件亮红色的上衣,以防万一他受伤了,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注意到他正在流血。”
“这个点子真是太棒了!”凡事深思熟虑的希特勒说:“赶快把我的棕色裤子丢过来。”不要被表象所骗,即使象希特勒这样的人也会极度的害怕、颤抖。你们所谓的门徒、出家人便是出于恐惧而逃离这个世界。
我教导你们的是无惧之路。虽说你会对我的答案感到不高兴,但阻挡你成为门徒的无非就是恐惧。你一定在期待我会说什么让你的自我满意的答案。抱歉,我无法说出任何的谎言,我只能说真话,如果真话伤人的话,就是伤人。只有透过真理,光明才会开始进入你的存在。如果你觉得受伤的话……因为我听你的名字似乎是很陌生,所以你一定是新人。对新人我从来不会说这么重的话……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一些可能性,因此才会这么严厉。
每当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某种可能性的时候,就会变得很严厉。但每当我看不出有什么可能性存在的时候,就会非常地客气。假如我很客气的话,那不过意味着我想要摆脱你。如果我敲你敲得很重的话,那意味着我已开始尊敬你。钟爱的师父,我对钱很贪心。你认为我在前世会不会是一个犹太人?苏西,为什么是在前世?你现在就是一个犹太人了。无论你是不是生在印度,或是印度教的家庭都没有什么差别。“犹太”并不是指一个民族,而是指一种心理状态,它是一种隐喻。马瓦拉就是一个犹太人——印度的犹太人。事实上,任何贪得无厌的人都是犹太人——贪婪就是犹太。
耶稣虽然生在犹太人家庭中,但他不是一个犹太人——他根本不犹太。当我用象“犹太人”这类的词时,绝对要记得我指的不是种族。我对血缘没有兴趣。犹太人的血和基督徒、印度教徒的血都是一样的。你在这个社区可以取得各种样本,你可以搜集一点血液样本,然后拿去给医生化验,问他哪个血液是犹太教徒的,哪个血液是印度教徒的,哪个血液是佛教徒的,他会手足无措。他不可能找到任何方法分清楚哪种教徒会有哪种血液——血液就是血液!的确是会有不同的血型,但是它们不是依照犹太教徒、印度教徒和佛教徒分的。
“犹太”说穿了不过是贪婪的别名。就这个意义而言,这整个世界——除了少数的例外——都是由犹太人所组成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犹太人!你若不是一个基督,就是一个犹太人,只有这两个选择。如果你不想要做犹太人,那么就做一个基督。而且不要试图用前世去安慰你自己……这是人类头脑狡猾的发明:“我在前世也许是个犹太人。”你现在就是一个犹太人了,将责任丢给前世可以让你置身事外,如此一来你便可以继续你现在的样子。一个老犹太人向妓女提议,如果她在做爱的过程中把双手放在他的头上的话,他愿意付两倍的价钱给她。事后她问到,这种做爱方式是不是会带给他什么特别的快感。
“没什么特别的快感。”他说着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钞票:“但是我只要多出一点钱,就可以知道你的手是在我的头上而非在我的口袋里!”另外一个故事是给你的,苏西:
一个退休的犹太商人,最近为了赔偿众儿子们因引诱了女朋友上床而使她们怀孕的费用,几乎破产。但他还是赔了,以免看到家族名声蒙羞。
几天后,他的女儿来向他忏悔:“爸爸,我怀孕了。”
“感谢老天爷,生意终于有起色了。”第三个故事。
某次的宴会中,整屋子的犹太人都在讨论什么生意是最好的。最后一个留胡子的犹太人说:“咱们不要再互相欺骗了。妓女院的生意是最好的:他们拥有,接着将它卖掉,结果他们还是拥有。”
另外一个老犹太惊讶地尖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货不会过期,不用维修费,不会有库存——谁比得过他们,而且,还有,又全都是付现的。”贪婪的人就是犹太人,就这个意义而言,每个人都是犹太人。而且记住:贪婪是一种恐惧的投射物。人会变得贪婪是由于恐惧的缘故。他害怕到想要为未来预先囤积东西,他害怕到为了明日而牺牲今日,但明日从未到来。贪得无厌的人是世界上最愚昧的人,佛陀将他称作“愚者”——超级愚昧的愚者,因为他一直在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而牺牲现在,他囤积财富却无法去使用财富,他依旧是穷人一个。
贪婪的人永远不会富有。他也许在银行户头里拥有全世界的钱,但他依旧是个穷人。他无法享受这些钱,他的贪婪不允许他如是做,他一毛不拔,永远都处在对未来的恐惧中,以至于根本无法和他的钱分开。他浪费一生在积聚金钱,直到有一天死亡到来,带走他所有的金钱,他在一生当中都是个穷人——他空手而来,也空手而回,他的一生随着死亡的到来而化为乌有,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不要再用你在前世是个犹太人的说词来安慰自己。审视你的存在!你是个犹太人。如此一来,你将会看到一个可能性:“我是一个犹太,我很贪心。我的贪心是从哪里来的?”深入贪婪,分析贪婪,你将会在那发现恐惧。当你发现恐惧的时候,就是看到一个非常基本的东西了。
生命只会有两种过法:一是生活在恐惧之中,一是在爱之中。一个出自恐惧而活的人会变得贪心,变得具有侵略性、暴力,变得很自我。而一个出自爱而活的人则是出自于需要,而非贪婪地活,因为爱知道如何分享。爱享受分享,爱知道没有比分享更喜悦的事。无论爱拥有什么,它都会分享。而且爱知道一个秘密:你分享得愈多,就会有愈多爱的能量从某个未知的、永不枯竭的泉源来到你身上,灌注在你身上。
你爱的愈多,就愈充满着祈祷的品质。你爱得愈多,神就会给你愈多,因为你已给予人们。你怎么对待人们,神就会怎么对待你。如果你一毛不拔,神就会对你一毛不拔。如果你很大方,神就会对你很大方。存在不过是一面镜子,它反映出你的脸孔,回应出你的存在。透过爱而活,你将会是一个耶稣。
耶稣说:“天主是爱。”透过恐惧而活,你便是一个犹太人。你也许是一个印度教的犹太人,或是回教的犹太人,或是基督教犹太人——这都是无关紧要,那些都只是形容词罢了。钟爱的师父,为什么我无法了解你?拉玛.哥帕,了解是第二步。第一步是要听。你没有在听。你错过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不可能发生了。
当你在听我演讲的时候,有一千零一件事情在你的脑海里盘旋。他们使你耳聋,我的话从未直接以他们本身的纯度到达你,他们被你的思想、你的偏见、你已下的结论所扭曲、上色。你透过你的知识在听,这等于你实际上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你接收到的任何东西都和他们当初被传达出来的完全不同。我说的是一个东西,你却一直听到其他东西,因此才会有误解产生。这是你为什么会无法了解我的原因所在,否则我用的是非常简单的话在说。
我没有用任何知识分子用的专门术语,我用的是很生活化的语言,我从来不用艰深的字眼——我的字眼都非常的简单,尽可能的简单。如果你无法了解的话,那不过意味着你由于某种因素而有内在性的耳聋。话语、思想、结论、理论、偏见、知识和经验;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徒、犹太教徒,他们全都在那,在你的内在鼓噪着。对我来说要找出一条路到达你那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碰得到你。
问题不在于了解,如果你可以做到一件事:如果你可以准许我碰得到你,如果你可以打开你的心,如果你没有耳聋的话——那么了解注定会发生,了解将会自己开放出它的花朵。当真理被听到时便是了解,且也必定会被了解。了解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努力,它需要的只是一颗敞开、愿意放下自我保护的心。只要对我打开一扇窗户,只要一扇窗户就可以,接着我便可以悄悄地进入你的心房。只要一扇窗户就够了。如果你没有办法打开前门的话,不必担心,后门也可以。但是要打开某扇门让我进来,接下来再想要不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别提是误解了。
真理是如此的清楚明白,因此一旦了解到真理,它就会使你的生命有所蜕变。真理有一种非常简单的过程:一旦被听见了,便会被了解,一旦被了解了,便会蜕变你的生命。如果正确的听到真理的话,你绝对不会问要如何才能了解,如果正确了解的话,你绝对不会问:“现在我是了解了,但要怎么蜕变我的生命?”真理会带来蜕变。真理会带来解脱、自由。
静心冥想以下这个小故事:有个男人走进纽约的一家酒吧,点了两杯威士忌,一杯给他自己,一杯给他的朋友。酒保把酒端来后,男人从他的皮箱里拿出一个完美无暇的迷你平台式钢琴,再把一点酒倒在平台钢琴上面放的高酒杯上。接着,他又从皮箱里拿出一个约四十公分高的人,那人身着晚宴服,有模有样地坐在钢琴前弹“月光曲”。
酒保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坚持要知道这个小人是从哪来的。男人解释说:“有天我在旧货店看东西的时候翻到一个古老的油灯。我想要把这个油灯看清楚一点,所以就用我的袖子去擦它,结果居然冒出一阵烟,烟雾中显现出一个妖怪说他是灯奴,他的责任是要满足我许的任何愿望。所以我就告诉他我要一个四十公分长的阴茎(penis)。这就是那个耳聋的贱人给我的东西。”把阴茎(penis)听成钢琴家(pianist)而弄错了他的意思。
你总是听见你想要听见的意思。你总是听见那些别人根本完全没有说过的东西。接着你又去解释它们,而所有的解释根本都是错解。因此,无论你怎么做都只会感到挫折重重,因为错误的解释不可能为你带来真理。真理是一种交流、融合、合一。
佛陀说:找到一个朋友,或是找到一个师父,和师父融为一体。什么是融为一体呢?这意味的是收回所有的条件,收回所有的偏见,和一个已经达成的人返璞归真,在一个已经觉醒、开悟的人面前再度变成一个小孩子。象个小孩子般的去听:警觉的、充满着敬畏、惊奇,那时你的心将瞬间被穿透,我将会象一把利箭般的触碰到你。
是的,那一瞬间是会有点痛,但却是非常甜蜜的痛……,甜蜜到你从未知道任何比这更甜蜜的事情。是的,当真理首都象一把利箭般穿透你的心时,它杀死你——将你的自我杀死。它是一个十字架,但拯救亦即刻随之而来。这一方面是死亡,过去的你的死亡,另一方面则是一种重生。你变成一个重获新生的人,你变成一个婆罗门,一个知道真理的人。
但要知道真理,需要的是门徒和师父之间莫大的爱。真知唯有当爱全然时,当承诺全然时,当你对它的投入全然时才有可能发生。如果只是象一个观众般地在听我说的话,你将永远错失真理;如果只是出于好奇在听,你将永远错失真理;如果带着你所有的想法、哲学在听的话,你将会听到一些我根本没说的意思。
问题不是在于要了解我说的话,问题在于要了解我的在。只有门徒是受到祝福的。
拉玛.哥帕,你仍然不是一个门徒,你只是好奇罢了。你只是想来看看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你仍然还未做出承诺。你听我演讲,但却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便万一事情超出你的控制时,可以轻易地逃开。你让自己待在外围地带,你还没有进入圈子内。
我邀请你进入圈子。做我的客人,让我做你的东道主。啜饮我,你将会醉,你将会有所蜕变。这是我的承诺。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