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梦瑶歌曲:译言网 | 【国家地理】:沙漠精灵——纳斯卡巨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0:26:21

作者:Stephen S. Hall

从空中俯瞰,铭刻在沙漠地表的线条如同在阳光下暴晒许久的图纸上的图案,很难被看到,但当我们的飞行员打了个急转弯越过了一片沙漠高原时,一连串巧夺天工的美丽图案一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这里,是南部秘鲁小镇纳斯卡的北部地区。

“鲸鱼!”Johny Isla指着一只杀手鲸的图案喊道,声音简直盖过了引擎的咆哮,他是一个秘鲁考古学家。“imono”,当那只著名的纳斯卡猴子映入眼帘时,他又马上叫起来;“icolibri”,这次则是蜂鸟。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后期,秘鲁首都利马和南部城市阿雷基帕之间引进了商业化的空中旅行,自此以后,这些图案才得以名声大震,这些被称为纳斯卡巨画的神秘沙漠图形不仅难倒了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也使那些对美洲古代文化着迷不已的研究者们大呼不解。长期以来,众多的科学家以及业余爱好者赋予些巨画各式各样的解释,似乎这些图案成了世界上最大系列的洛夏墨迹(Rorschach inkblot)。在这些众说纷纭中,有人认为它们是印加人的公路,或灌溉工程,还有人认为是乘原始热气球的古人用来欣赏的大图片,当然最可笑的理论是说它们是外星飞船用来降落的跑道。

二战以后,一位出生在德国的教师Maria Reiche第一次对这些位于纳斯卡外围离帕尔帕市不远的线条和图案作了正式调查,并将它们命名为地画(geoglyphs)。Reiche于1998年去世,这半个世纪以来,她在保护这些巨型地画上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关键作用,但她个人最偏爱的理论,即这些线条代表天文日历的说法也不足为信。彼时Reiche保护巨画免受外人侵扰的蛮横劲头已经被今日的看守们所继承了,现在连科学家们都难以获准进入那些著名动物图案所在的平原或草原,即纳斯卡的北方地区。

尽管如此,1997年还是有一支由秘鲁人和德国人组成的大型联合考察组进驻了帕尔帕市附近偏北的地区。这个名为纳斯卡-帕尔帕的研究项目由Isla和来自德国考古研究所的Markus Reindel领导,意在对该地区的古人类进行系统和跨学科的研究,他们先从一些基本问题开始,如:纳斯卡人住在哪儿?如何生存?为什么会消失?他们遗留在沙地上的这些奇怪设计到底有何含义?

当我们的飞机倾斜着又转了一个弯时,Isla,这位来自安第斯考古研究所的高原本地人正死死的将自己那高耸的宽面颊紧贴在窗户上,“梯形!”他指着一个清晰映入视野的巨大几何图形叫道,“平台!”他又边补充边做着手势说,“对,是平台!”

平台?他正指着一个梯形后部的一小堆石头。如果Isla和他的同事是正确的话,那么像这样不起眼的结构可能正是理解纳斯卡巨画真正意图的关键所在。这是一个由水开端,又由水终结的完整故事。

秘鲁南部和智利北部的沿海地区是世界上最干燥的地区之一。纳斯卡文明发源于一个小型的封闭盆地,在这里发源于安第斯山脉的十条河流流向东边,它们中的大部分在一年中都会经历干涸;这十条脆弱的绿色绸缎,被大片的黄沙所包围,这样的环境为早期文明的出现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孕育之地,就如同尼罗河或者美索不达米亚的河流那样。“这是个适宜人类定居的完美地区,因为这有水,”地理学家Bernhard Eitel说,他是参与纳斯卡-帕尔帕研究计划的成员,“但这是也是个高度危险的环境,非常的危险。”

Eitel和他海德堡大学的同事Bertil Mächtle认为,纳斯卡地区的小气候在过去的5000年间曾发生过剧烈的动荡。当笼罩南美的被称之为玻利维亚高压(Bolivian High)的高压系统移到北方时,安第斯山脉的西坡会有更多的降雨;而当高压转移到南部时,降雨减少,纳斯卡山谷的河流开始干枯。

尽管气候条件多变且充满危险,但纳斯卡地区还是繁荣了近八个世纪之久。公元前200年左右,纳斯卡人创造了名为帕拉卡斯的早期文明,他们沿着河谷定居下来,种植各种农作物,如棉花、大豆、块茎、树番茄和短穗的玉米。纳斯卡人独特的陶器非常出名,他们发明了一种制陶的新技术:将十几种不同的矿物颜料跟略洗过的粘土混合在一起,这样烧出的陶器就会带上颜色。一块被称为特罗板的著名陶画向我们展示了纳斯卡人巡演的场景,画面上的人物吹奏着排笛,被一群跳舞的狗所围住,这幅陶画被认为是祥和的纳斯卡人日常生活的一个缩影,他们的宗教仪式包含了音乐、舞蹈和充满神圣色彩的步行。

早期纳斯卡时代的神权首都卡胡阿支是一座被黄沙掩盖的圣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哥伦比亚大学的考古学家William Duncan Strong第一次对该遗址进行了发掘,发现这处规模巨大的遗址占地370英亩,结构复杂,城中有一座壮观的砖坯金字塔,几处大型庙宇,宽大的广场和平台以及连接楼梯和走廊的复杂网络。2003年出版的一本关于纳斯卡灌溉系统的书中,来自圣巴巴拉加州大学的考古学家Katharina Schreiber和一位当地的校长兼历史学家Josué Lancho Rojas指出,纳斯卡河由地下向东流淌了九英里,然后又像泉水般的在卡胡阿支城门口重新冒出地表,“河水出现得恰到好处,”他们写到,“在上古时代,这种情形一般都会被视作神迹。”

“卡胡阿支是一个祭典中心,”Giuseppe Orefici说,他是一位领导遗址发掘多年的意大利考古学家,“来自山上和海边人们带着祭品聚拢到这里。”在已发掘出的器物中,有十几个被割下的头颅,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是这些头颅的额部被钻了一个孔,一条辫状的绳子从孔中穿过去再系在头上,这大概是为了将头颅佩戴在腰间。

在纳斯卡王国的其他地区,当降雨量发生变化时,人们沿着河谷向东边或西边不断迁徙。从太平洋海岸到海拔将近15000英尺的安第斯高地,秘鲁和德国的联合考古行动探索了这整片的区域,从他们检查过的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发现纳斯卡村落存在的迹象,“就像珍珠镶嵌在河谷边缘,”Reindel说,“在每一个定居点附近,我们都发现了地画。”

干燥的沙漠和山坡构成了一幅绝好的画布:凌乱铺在地面上的黝黑石块,只需简单的移去表层,露出下部浅色的沙子,纳斯卡人就创作出了这些巨大的标记,这些标记在这种干燥的气候下可以保存近千年的时间。考古学家们认为这些线条的构建和维护属于公共活动的范畴,“就像修建一座教堂,”Reindel说。

在干旱的南部河谷,早期的纳斯卡工程师们也许设计出了更为实用的方法去应对水源稀缺。设计精巧的水平井系统一直掘到了源于安第斯山麓的倾斜的地下水,因此在所有的定居点都能将地下水源抽到地表。这些被称之为puquios的灌溉系统一直默默的滋润着南部河谷。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艰难困苦,纳斯卡人似乎特别的“环保”,灌溉系统地下式的沟渠将蒸发降至最小化,这一创举显示出他们在节约用水上的独特理念。农民们播种的时候不耕地,只是在地面上挖个洞将种子丢下去,这样就保护了土壤的底部结构。在访问一处名为La Muna的纳斯卡遗址时——这是个地处山坡上的岩石定居点——Isla指着房屋墙上和阳台上覆盖的植物状原料向我们作了一番解释,他告诉我们,纳斯卡人将垃圾作为建筑材料回收,“这是一个善于管理资源的社会,”Isla说,“纳斯卡人就是这样生活的。”

对于今天的大多数世人来说,提到纳斯卡就意味着巨画。尽管纳斯卡人可能是最高产的地画创作者,但他们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文明。与帕尔帕南部高原毗邻的一个山坡上,三个写实的人形图案静悄悄的躺在那儿,这些人有着奇怪眼睛和射线般的奇异头发,这些人形图案可以追溯到至少2400年前,这比有记载的纳斯卡文明的发祥时间还要早。Reindel的研究小组已经将帕尔帕地区多达75组的地画归为这个早期帕拉卡斯文明的作品。这些帕拉卡斯地画通常描绘的是写实的似人图案,这种带有早期想象的独特视觉图案被一般被刻在岩石之上,因此也被称之为岩画。Isla在帕尔帕河谷中的高地中对疑似的帕拉卡斯遗址作了一番徒步调查,在最近的一次调查中他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只猴子的岩画,还记得Isla在飞机上指给我看的大草原上那只著名的纳斯卡猴子吗?也许这只猴子正是纳斯卡猴子的早期实体形象,这真够让人惊讶的。

这些新发现给予纳斯卡巨画以重要的启示:它们不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区,为着同一个目的而创作的。很多的巨画与更旧的痕迹有所重叠,经过不断的涂改和重写,这些图案的含义变得越来越复杂;考古学家elaine Silverman曾经把这些巨画比作是在学校忙了一天,末了在黑板上的涂鸦之作。而那种只能从空中才能看见纳斯卡巨画的流行观念不过是一出现代神话罢了,在早期的帕拉卡斯时代,巨画通常被置于山坡之上,从大草原上就能看到它们;而到了纳斯卡早期,图案则变得更为抽象,更为自然化,它们所在的位置也由附近的斜坡转移到草原的地表上。几乎所有的这些动物肖像图如蜘蛛和蜂鸟,都是单线图,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从一点沿着图案前进,无需越过任一条线就就可以从另一点退出,这个事实也给予了考古学家们以极大的启发:在纳斯卡早期的时代,这些线条可能从图案渐渐演化成供仪式队列行进的道路。到了后来,根据联合考察队发掘的文献记载,由于人口剧增,这些仪式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因此地画采取了开放式的几何图案,如一些梯形图案就扩展至2000英尺宽之多。“我们想说的是,”Reindel解释说,“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再被当作图案来看待,事实上它们更像是用来行走的舞台,它们是用来举行宗教仪式的。”

那些古老的崇拜行为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遗迹。在2003年至2007年间,来自德国巴伐利亚州古迹遗址部的地球物理学家Tomasz Gorka和Jörg Fassbinder曾测量了Yunama附近一个梯形图案以及相距不远另一处图案的地球磁场,Yunama是帕尔帕城外的一个村庄,结果发现磁场信号有轻微的扰动,这表明该处的土壤曾因人类的活动而被压紧,在平台四周这种情形愈发明显。另一位纳斯卡-帕尔帕项目的组员Karsten Lambers同时收集了巨画的方位数据,并精确测量了横跨数百个图案的视向,这些数据表明,梯形和其他几何形状构建位置的选择是为了能从多个有利位置都能看到它们。研究小组总结说,这些图形是公共区域,“社会团体在此行使职能,进行互动联系;在其他图案据点以及河谷中的观众们可以对这些团体进行观摩和评论。”

耸立在世界最高沙丘之间的布兰科山,雄伟却颜色暗淡,脱离了干枯的安第斯山麓的包围圈,苍凉的突兀在那,它主宰了纳斯卡南部河谷地区的山水人文。几个世纪以来,安第斯人民将自己崇拜的神灵具体化为不同的山峰,布兰科山正是其中之一。据国家地理人类居住环境探索家Johan Rein­hard说,不是从地质角度就是从神话传说的角度,这些山峰传统上都与水源联系在一起。在通往布兰科山山顶的路上,被丢弃的纳斯卡陶瓷碎片随处可见,这些都证明了在远古时期山峰与水源的联系有多紧密。

1986年Reinhard报道,在高达14000英尺的Illakata山山顶发现了一个用于仪式的石圈遗迹,Illakata山是本地的最高峰之一,同时也为纳斯卡渠道系统输送水源;同时在纳斯卡分水岭的顶端也发现了其他的仪式活动痕迹,这些发现促使Reinhard萌生了新的想法:修筑纳斯卡线的主要目的之一与向山神表达崇拜之情有关,因为这些山峰包括布兰科山都与水联系紧密。

最近的研究成果支持了这种假说。在更远些的北方高地地区,帕尔帕河的源头,有野生的羊驼在这里游荡,我跟随Reindel的考察队一起攀爬到了一座圣峰的顶部,本地人管它叫Apu Llamoca(在本地语中,apu就代表“神明”的意思)。这是一座黝黑的火山岩山,在山顶Reindel向我展示了一个由陶片组成的拜神圈,这处遗迹是考察队在2008年发现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半圆的结构,与Reinhard先前报道在Illakata发现的那处几乎完全一致。

尽管如此,对纳斯卡-帕尔帕项目的研究员们来说,将纳斯卡神圣仪式和水崇拜联系在一起,迎来真正峰回路转的时刻则是在2000年,是Yunama村附近荒芜高原上的巨大梯形给出了答案。这些梯形被怀疑是用作仪式的祭坛,考古学家们注意到在这些梯形的末端有一些大型的人造石堆,当Reindel打开一个石堆,露出一些碎陶片、龙虾壳、植物残骸和其他明显是仪式贡品的残骸,他突然看到一些大型海贝壳的碎片,这些海贝属于海菊蛤属,有着与众不同的乳白色珊瑚式的色调和钉状的外部表面。这种生活在海水中的贝类在厄尔尼诺事件发生时会离开秘鲁北部,这样,小小的贝壳就同降雨的到来以及收成的好坏联系起来了。

“海菊蛤贝壳是安第斯考古学上少数几个被仔细研究过的物品之一,”Reindel说。“它是非常重要的宗教象征,象征着水和丰饶。就像是古代东方用的香一样,贝壳从遥远的地方被带来,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才会用上它,比如在这些平台上举行的葬礼。在某些活动时贝壳被穿起来用以求水。很明显,”他补充说,“在这个地方,水是关键议题。”

但最终,所有这些祭品和祷告在神那毫无响应。

在纳斯卡南部地区,俯瞰着干涸的阿加河有一处名为La Tiza的遗址,2004年考古学家Christina Conlee在此发掘出一座纳斯卡墓葬,从而揭开了一幕残忍的新发现。从尘土中露出来的第一部分骸骨并不是颅骨,而是颈骨,“我们可以看到脊椎骨横在最上面,”Conlee告诉我说,“这个人是坐着的,胳膊交叉,两腿交叉,没有头部。”

突出的颈骨上的切痕很可能表明头已经被一把锋利的黑曜石刀给切掉了。不仅如此,还有一只作为装头容器的陶罐靠在骨架的肘部,骨架的边上还有一棵怪异如鬼魅似的树干,上面刻着眼睛,这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典型的“战利品头颅”斩首仪式之后留下来的。来自马萨诸塞大学阿姆赫斯特分校的纳斯卡陶器专家兼名誉退休教授Donald Proulx认为,陶罐的风格表明其所处时代约为公元325年至公元450年之间。

墓葬的细节之处,从骨骼姿态、盛头的罐子到体位,都表明这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充满敬意的葬礼。“死敌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Conlee说,她是德州州立大学的研究员。这名年轻男子骨骼的同位素分析清楚的显示此人生前是生活在邻近这一带的,在战争中被俘,算是本地人而非外族死敌。Conlee怀疑这名男子的尸骨是仪式上的献祭,“尽管我们发现在整个纳斯卡时代,将头颅作为战利品的情况非常盛行,”她说,“但有线索表明这种情况在中后期变得更为普遍,因为彼时伴随着巨大的环境压力,极有可能是干旱;在干旱或谷物歉收时进行这样的献祭大概是为了平息神的怒气。”

毫无疑问,在纳斯卡文明的末期,即公元500年至600年左右,水或者更精确点说应该是缺水,可能已经成为了纳斯卡人的头等大事。在帕尔帕地区,地球物理学家们发现在公元前200年至公元600年的时间内,沙漠的东部边缘缓慢向河谷之上扩张了12英里之多,延伸到6500英尺的海拔高度。相应的为了避开干旱的环境,帕尔帕周围沿河绿洲的人口中心被迫向河谷上游进一步迁徙。“在公元六世纪末期,”Eitel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这样写到,“干旱发展到了顶峰,纳斯卡社会宣告瓦解。”公元650年左右,更为好战的瓦里帝国开始从自己的中部高地扩张开来,最终在沙漠南部地区排挤掉了纳斯卡人。

“卡胡阿支早期纳斯卡文明的瓦解不光是因为气候条件的原因,总体来说,我们认为是战争终结了纳斯卡文明,”Johny Isla告诉我说,“某些河谷中的水源可能比其他河谷中更为充裕,因此危机爆发了,不同河谷中的部族首领陷入了冲突。”

大地上的巨线默默诉说着纳斯卡人曾经的辉煌,尽管大多数的现代人只有在空中看到这一神迹时才会由衷的钦佩这些古人。这些天我所看到的,所听说的使我深深意识到:只有经历过纳斯卡人的风风雨雨,才能真正理解这些巨画。在一次交谈中,Isla向我描述了行走在这些神圣之路上的感受,“真的能感受到某种力量,”他说。惊异于这种感受,我问他能否一起去Cresta de Sacramento的那些巨线上走走,那是位于帕尔帕市北边一处小山脊,他欣然同意了。

八月冬日的一个清晨,天刚拂晓,太阳还没从安第斯山麓的东端露头,河谷中有浓雾在缓缓流动,我和Isla碰面并一起上路了。在经过沙漠高原时,我们要横跨过地面上一只巨大的梯形,Isla善意的提醒我走路注意点,把那些弄乱的石头按回原来的位置,就像清理高尔夫草皮那样,我们要像那些管理员一样学着照看这些神圣的大地景观。在以这样蹑手蹑脚的奇怪姿势走了几分钟后,我们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古老螺旋的巨线上,螺旋也是纳斯卡地画的另一种常见形式。

当我们沿着螺旋的小路前行时,我的双脚牵引着我不断面对周遭的每个方位:南边是帕尔帕河谷;西边是沿海山脉;北边是本地的“神圣之山”(Pinchango山);东边则是安第斯山麓,这些山麓以神赐般的力量滋润着蜿蜒通过纳斯卡给水系统的脆弱河流,灌溉着播散在这片不毛之地的文明之种。想想看,如果在上古时代我步入这条弯曲的回旋之路,肯定会与走在同一条路线上的朝拜同伙打个照面的,我猛地意识到,像这样的纳斯卡祷告行走会强化与神之间的联系以及社会关系。

“看!”Isla突然喊了一声,原来是太阳升到了山麓之上,晨曦将我们长长的影子斜斜的投到了地画之上,古老的螺旋在大地上开始一览无余,它那岩块堆积的边线也变得更为清晰明了了。

我的脚步在古老螺旋的曲线上徘徊了许久,其实我觉得“神秘”纳斯卡巨画的最重要功能一点也不神秘,它们一定是纳斯卡人用来提醒自己的一种能动的固有仪式,它们告诉纳斯卡人:命运束缚于环境,自然固然美好,丰饶却只是短暂的,困苦更会扼杀生命。对自然的敬畏,富足和匮乏的岁月,都被纳斯卡人刻在了沙漠的地表上,每条直线,每处弯曲,这是纳斯卡人为自己抒写的让你我阅读的历史。当你踏上这块神圣的领地,哪怕只是一小会,我也请你务必保持谦恭,慢慢的你会感受到所有这一切的。

 

配文图集

摄影:Robert Clark

在秘鲁南部的沿海沙漠,延展的巨大图案被刻在大地之上,有蜘蛛、猴子和奇异的飞鸟等等,这些图案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被空中旅行者首次看到,同时也大大激发了他们的好奇心。为什么两千多年前的古人要造出这些图案呢?今天的科学家们认为他们找到了答案。

 

一个数百英尺高,长着猫头鹰式眼睛的人形图案从山坡上凝视着天空,这是帕拉卡斯人的杰作,他们在纳斯卡人之前就占据了这一地区。雨季的洪水将周遭的锈色岩石以及下层沙地上的刻痕冲掉了。

 

一只巨大的鸟,有着长长的尖嘴,翼展达到了220英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掠过灌区的小蜂鸟。

 

卡胡阿支一处祭典遗址的石头,它通常是被用来磨碎颜料给大金字塔上色。

 

卡胡阿支出土的一颗被切下的头颅,被挂在植物纤维制成的绳上,可能是一种丰饶的象征。受害人可能是位本地男子,因干旱而被献祭。

 

很多被埋葬的尸体,包括在Ullujaya发现的这具男尸,都因该地区干燥的气候而被自然的木乃伊化了。

 

在Carrizales发掘出的一颗颅骨,头部的蓄意形变是一种典型形式,可能是其精英社会地位的标志。

 

一只绯红金刚鹦鹉,据称发掘自Carrizales的纳斯卡墓地,这只鸟在自然死亡后被埋进了这一地区炙热且干燥的土壤中,因而得以保存其原来的羽毛颜色;它原本生活在东边偏远的亚马逊雨林地区,很可能是作为宠物被带到此地,最终与其主人被埋葬在一起。

 

纳斯卡人的神圣象征体现在他们的物质文化中。卡胡阿支出土的一条仪式披巾的边饰,长发状的头形挂饰模仿了真实的献祭头颅。

 

陶罐上的蜘蛛可能是农业丰收的象征。由于在下雨前出现,像蜘蛛这样的生物是受欢迎的好兆头,它们的出现预示着事关生存的大事即将来临。

 

卡胡阿支祭典遗址出土的一只陶制猴子,手里似乎抓着一碗花生,它可能代表纳斯卡精英们豢养的一类宠物。沿南美太平洋海岸的贸易活动将白额卷尾猴、蜘蛛猴和褐绒毛猴从现在厄瓜多尔的热带雨林中被带进了纳斯卡地区。刻在沙漠地表的一只灵长类主题图案的面积不可思议的巨大,光是直径就超过了300英尺。

 

La Tiza出土的罐子上,一株令人敬畏的huarango树从人脸的上方长出来。墓葬中一具被斩首的尸体旁发现了这个容器,它可能是用作头部的替代品,因为头颅在献祭中已经被割走了。

 

木质的十字架,建在La Tiza古代遗址上的现代坟墓,头骨考古学家Christina Conlee在此收集被抢掠者胡乱扔在地上的陶瓷碎片。这些现代死者的亲人们就住在山下一个叫Orcona的村庄里。

 

通过筛滤位于La Tiza的古代房屋碎片,考古学家Ernesto Díaz试图寻找一些古器物如骨头、珠子和黑曜石工具。住在这个遗址上的人们曾延续了整个纳斯卡时期以及其后的好几个世纪,此地位于阿加河附近一个富饶的河谷中,当然富饶已成往事。

 

为了寻找金子,织物和完整的陶器,抢掠者们对位于Tunga的古墓大肆破坏,这个头颅从墓中被扯了出来丢在地上,似乎成了人们恶行的无言见证。像这样的非法发掘在秘鲁十分猖獗,本有助于解释纳斯卡文明未解之谜的证据就这样惨遭毒手。

 

世界上最高的沙丘之一,布兰科山从这片沙海中耸立出来,海拔高度超过6800英尺。纳斯卡人将其视为水的源头,这种概念延续至今。当地人说沙丘中间有个湖泊,另外前去山顶朝拜的人会丢下陶器祭品,就像1300多年前的纳斯卡人也曾这样干过。

 

考古学家Alberto Urbano手的下方,一条蜿蜒的小径伸向一片神秘莫测的图案,所有的纳斯卡线明显都是用来行走的,这条也不例外。

 

远处的Urbano走在一幅梯形画的边上,它穿透了一片连续的漩涡。

 

上世纪二十年代后期,纳斯卡巨画变得广为人知,众多的科学家以及业余爱好者赋予些巨画各式各样的解释,似乎这些图案成了世界上最大系列的洛夏墨迹。

 

众说纷纭中,有人认为它们是印加人的公路,或灌溉工程,还有人认为是乘原始热气球的古人用来欣赏的大图片,当然最可笑的理论是说它们是外星飞船用来降落的跑道。

 

在成为宗教中心以后(具体原因专家依然在争论不休),纳斯卡人开始修筑一直通到深处蓄水层的井,山上流淌下来的雨水会充满地下蓄水层。

 

为了解决Cantayoc遗址灰尘过重的问题,一位工作人员将井边的小路打湿,以便游人一探puquio的古老入口,puquio指的是井的网络结构,这些井用石砌的隧道连接起来。纳斯卡人将井一直修到地下蓄水层,现如今这些井依然为本地居民提供着水源。

 

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好像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是一片供人们纳凉歇息的大好果园。一些现代的科学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