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娟个人资料:美国记者谈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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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记者丹·康奈尔(Dan Connell)在其写厄立特里亚的《面对千难万险:厄立特里亚革命记事》(Against all Odds: A Chronicle of the Eritrean Revolution,1993)中提到一件事情。1976年3月24日,一个星期三的下午,他搭车从埃塞俄比亚的提格雷省出发,第一次进入厄立特里亚探迷。

当时,厄立特里亚还是埃塞俄比亚的一个省。那天,由400辆各式各样的车子组成的车队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挪动。埃塞军方派出强大的卫队开路保护,领兵的是埃塞军队驻阿斯马拉的最高指挥官白术·格布里·特克拉中校。他个子并不魁梧,穿着一身美军工作服。

他们走了三天,周末才进入阿斯马拉。次日傍晚,宵禁之前半个小时,也就是19点左右,与康奈尔住在同一家旅店的两个埃塞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喘息不匀地说有两个人刚被枪杀了,就在过去三个街区的地方。

“那人刚从小汽车上下来,一只脚还在车里…那一枪就打在他背上…他两手就这样向前扑…”

“车后座上还有个人,也给打死了。”另一个人补充道。

“我们听见两声枪响,再看过去,那两人都死了。旁边一辆出租车飞快地开走了。我们跑着就回来了。”第一个人总算缓过气来了。

随即,我们大家都听到市中心那边枪声一片,自动步枪的短点射,夹杂着几声远去的炮弹呼啸声。一会儿,院子外面有吉普车疾驶而过,一夜未得消停。

第二天早上,消息传来,被杀的正是白术中校和他的警卫。杀他们的是厄立特里亚人民解放阵线(厄人阵)的城市突击队。中校是到他厄特女友奈卜娅特开的酒吧去,刚到就被枪杀了。事发后赶去的埃塞军队没有抓住突击队的人,奈卜娅特也失踪了,只是街上的8个无辜者成了屈死鬼。

白术中校这个一方“诸侯”,是在厄特游击战被暗杀的埃塞高级军官之一。他死时才38岁,是埃塞军中并不多得的少壮骁将,人称“武士中的勇士”。他生活简朴,无论同军官还是士兵都能打成一片。他战术上足智多谋,作战时铁石心肠,曾在以色列反叛乱专家手下受训,得到“达扬”的绰号。他本人出生在厄立特里亚,可是厄特人视其为忘乎所以的叛徒,是残酷无情的埃塞鹰犬。

次年,康奈尔在克伦找到了奈卜娅特,但她不肯谈那件事情。1990年,康奈尔在萨赫尔山区又见到奈卜娅特,他们在她藏身的地窖旁交谈了很久。

1975年中,厄人阵找到29岁的奈卜娅特,要她同白术中校“谈恋爱”。奈卜娅特当年29岁,结过两次婚,但都离了。她带着年幼的儿子,在阿斯马拉市中心开了个小酒吧。

要设局抓住白术并非易事,他为人谨慎,行踪不定。“他知道自己是个靶子,走到哪里都带着警卫,一天换4部车子。我们相处的8个月里,从来没有去过他哪里,也没到过我家,他连我的酒吧都没进去过。我们从来不谈政治和战争的话题。”

1976年1月,中校到厄特东南部和埃塞的提格雷省出差,一走就是两个月。厄人阵派来捕捉白术的游击小组等得不耐烦,撤离了阿市,只留下两个战士,在奈卜娅特的酒吧后面搭了个帐篷住着。

3月27日,白术率领车队回到阿斯马拉,打电话约奈卜娅特次日到郊外游玩,她坚持就在酒吧会面。当时,她的上级通知她,抓捕中校很难,只有杀掉他,但时机还不成熟,让她再等一段时间。但她不愿保持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了,此时不下手就再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傍晚,中校自己开车来到酒吧。他打开车门,钥匙都没有拔,只是接过奈卜娅特递上的威士忌。

“他举起杯子祝酒,我说缺了音乐没情趣,我去吧台拿盘磁带来。”

她进屋后背贴着墙站着,大气都不敢喘。那两名战士冲出去,抬手就是两枪,中校和卫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撩倒了。奈卜娅特一把抱起儿子,随着两个战士跳进停在路旁的两辆小汽车,但并非当时人们传说的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开到城边,他们徒步出城。此时,城里的枪声响成一片。

“我生怕他没有死,如果他醒过来就会知道这都是我干的,是他心爱的奈卜娅特。我欺骗了他。我一想起他为我做的每一件事,脸上就发烫。

可是,如果你看到过路边那些被强奸了的女人,她们的眼睛都给那些丘八挖掉了,赤身露体地丢弃路旁……如果你亲眼看到人们被关进教堂和清真寺里,被残忍地屠杀了……你如果看到过我所经常见到的这一切,你也会下手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