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峰 dj:占领华尔街的意义

[3197]　(2011-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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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不愧为地球上的自由世界。从2011年9月17日开始，上千名示威者在华尔街游行，抗议美国政治钱权交易，政党恶斗和贫富不均；10月1日，孔子形象在时代广场“作揖行礼”。
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事件其实提醒着人们，人权以及人权所蕴含的自由和民主精神来之不易。看到一部分美国人在“占领华尔街”，一些人幸灾乐祸，甚至有意无意地把它和非洲的“茉莉花革命”联系起来，就好像年初的时候，有人把北京和上海的一些异动形容为“茉莉花革命”一样的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个美国公民抱怨自己盘中的牛扒不好吃时，饥饿的非洲难民突然觉得高兴，好像自己的贫困状态突然得到改善，可以和美国人平起平坐了。
其实，言论自由是美式人权的一部分。美国人上街游行并不代表“美帝国主义正在走向腐朽”；恰恰相反，证明了一个真理，凡是有权力的地方就必须有监督，否则就会腐败。美国政治的腐败，政党恶斗和贫富不均不是制度的错；恰恰相反，制度提供了一个纠正社会不公的机会。
欧美的文化核心就是维护人权，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可能一蹴而就。凡事都必须经过慎重的讨论后才做决定，这是民主的内涵。历任的美国总统面对权力都十分的谦恭，不敢超越宪法的规定去扩大自己的权力范围。英国也是如此。早年，在加入欧洲共同体的问题上，英国政府长期进行了攻防，最后才于1973年1月1日正式加入。1993年11月1日欧共体改为欧盟之后，英国的政治家们在是否加入欧元区的问题上也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最后交由英国的老百姓进行公投，决定不加入欧元区。在欧美的文化中，政府的权力来自于人民。
既然权力来自于人民，人民就有权力反对政府的不良行为，包括通过选举来更换政府。英国政治家Tony Benn于1991年11月20日说过，“民主就是我们可以通过不流血方式更换我们的管理者（原文democracy is that we can remove without bloodshed the people who govern us）”
在华尔街游行示威其实就是一种和平的民主方式，只有在民主的国家才能看到的人权壮举。Tony Benn其实还说过，“人民可以通过暴动来让政府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靠赢得选举而掌权的人常常不认错”（the people can do is to riot. Riot is an old-fashioned method for drawing the attention of the Government to what is wrong. It is difficult for an elected person to admit it）。 文明而法治的国家和社会当然不需要也不鼓励暴动；但是，一些国家似乎需要。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越战的泥潭让美国不堪重负；林登﹒约翰逊还执迷不悟，通过各种谎言来欺骗美国公众，导致美国人在自己家园里互相仇恨，互相打斗，互相厮杀（尼克松：we see American hating each other; fighting each other; killing each other at home）。尼克松一席话使得约翰逊无地自容，最后在任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愤然宣布，不会再参加连任竞选。
二十多年之后，美国总统小布什为约翰逊做了一个让尼克松汗颜的评价。他说，“历史因越战而谴责约翰逊，但历史应该赞扬约翰逊对民权和弱者的关注。他坚持的所有的美国人都应获得平等的机会，这是大胆，公正的主张”。小布什的厚道不仅为自己，也为美国争得荣光。
在纽约的孔子倘若健在于世，肯定不能理解美国人的忤逆行为，因为当一切的礼仪都必须以“忠君”为前提时，“占领华尔街”的行为无异于不爱国。美国总统或许会慢慢爱上孔子的。
吴毅峰 《联合早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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