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非:知识赤字 – 【人人分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2:20:45
 

知识赤字

来源: 谢宝树的日志

 

 

每个人都喜欢“今夜秀”的Jaywalking环节。麦克风在手,摄像机准备就绪,主持人杰·雷诺走出摄影棚,来到了洛杉矶的大街上,随机抓几个行人快速问几个事实性知识。他会问“美国国旗上有几颗星?”、“耶稣是在哪诞生的?”、“托尼·布莱尔是谁?”雷诺的工作做得很巧妙,不经意地抛出问题,再调侃一下“参赛选手”。有时候他会允许参赛选手选择要回答哪个年级的问题,可以选八年级、六年级、四年级和二年级。最佳嘉宾还能再次出现在今夜秀的舞台上,参加搞笑问答。

 

这些答题者大多看起来比较年轻,回想起来他们的长辈题答得似乎好一些。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演绎了场场喜剧,让Jaywalking成为标准的电视艺术。下面是一些节目片段:

 

“你记得你上次读的是什么书吗?”雷诺问一个年轻人。

 

“杂志算吗?”他想了想。过了一会,这个留长发的年轻人回答:“也许是本漫画书吧。”

 

 

另一个例子:

 

“教皇住在那?”

 

“英格兰。”

 

“英格兰的哪?”雷诺一脸严肃,继续追问。

 

“嗯,巴黎。”

 

 

还有一个例子:

 

“第一个电灯泡是谁发明的?”

 

“嗯”一个大学生回答道,“托马斯·爱迪生。”雷诺恭喜这位学生答对了,不过这名学生后来又加了一句:“是啊,用风筝发明的。”雷诺纠正他到:“那是本·富兰克林。”

 

 

再来一个例子:

 

“你有没有读过经典名著?”雷诺问道。

 

嘉宾一脸茫然。

 

“查尔斯·狄更斯的作品?”

 

嘉宾还是一脸茫然。

 

“《圣诞颂歌》?”

 

“我看过那部电影。”她脱口而出,“不过我更喜欢有唐老鸭史高治叔叔的那部。”

 

 

这些无知简直难以置信。在全国观众面前,在名人身边,摄像机将被采访者的智力成绩放大,他们咯咯大笑喃喃自语,用犹豫不决的疑问句升调回答问题。国旗上的星星数:“五十二?”最高法院法官的任期:“我猜是四年?”他们自嘲,更滑稽的是,有时候他们还会挑战题目。在一次现场搞笑问答节目中,雷诺提问:“美国内战又称什么?”“我们脑袋里应该有这种问题的答案吗?”一个参赛者抗议道,“这是什么问题啊!”

 

这是深层的喜剧,展示的不仅仅是年轻人因不了解某个基本事实而尴尬。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浮出水面,一些普通谈话之外的事情。简单地说,这指的是不能回答这些简单问题的人令人震惊的生活世界。简单地想想,你得做多少事情才能不了解1776年、不认识英国首相、不知道第五修正案啊。首先,你必须忘记学校的课程——历史、社会研究、政府、地理、英语、哲学、艺术史通通都得忘记。你必须对时事一无所知,比如选举、外交政策、战争。不读报纸和政治杂志,不听公共广播电台和鲁什·林堡的脱口秀,不看美国有线新闻网、福克斯新闻和吉姆莱赫新闻时间吉姆莱赫新闻时间吉姆·莱赫新闻时间。不读冷战、不读开国历史,不读人物传记、不读有关布什、希拉里、宗教、恐怖主义、欧洲、中东的书。不参加政治活动,不参加社会活动。而且你的朋友也必须跟你一样,不让任何与历史或时事有关的消息溜进手机被传播。

 

说这些年轻人对现实世界漠不关心还不够。他们积极主动地将自己与现实世界分隔开来。更准确的说,他们把自己关在一个更加即时的现实之中,把朋友、工作、服饰、好车、流行音乐、情景喜剧以外的东西都关在外面。他们每天接受和互相交流的信息必定是地方性的或者肤浅的,与政府、国内外大事、历史、高等艺术有关的消息无法进入。他们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这听起来很难,在这个充满如此多信息的时代做到这一点似乎更难,无论公共场合还是私人领地到处都是屏幕和声波。我们也许会以为Jaywalking上的嘉宾只代表成长一代中的极少数。毫无疑问,今夜秀编辑过长镜头,只留下了最丢脸的案例,把思维敏捷的答题者都扔在了剪辑室里。雷诺出外景就是为了找乐的,搜集到的数据不具代表性。事实上我们也许会问,那周六晚上九点圣莫尼卡大道的对象经过择优筛选的采访又是怎么评价六千万十几二十岁的美国人的呢?

 

很多,他们得出的结论也很多。那是一群专家经过数十年,对年轻人的知识、技能、智力习惯进行了大范围调查和研究后得出的结论。这些专家为政府机关、行业协会、私人基金、学术中心、考试机构、民意测验公司                          服务,他们设计并实施评估和调查,对青年人进行采访,以测量他们的学业进度,评判他们的智力品味、详细了解他们对重要事件和重要思想的理解。他们不鄙视美国年轻人,也没有把年轻人理想化。相反,他们对美国年轻人的心智状况进行客观动态的研究。他们的关注点从十几二十岁年轻人对文科知识(历史、文学、公民知识……)的熟悉度到计算年轻人如何分配时间(看电视,看网页、阅读……)。他们对年轻人的态度、天资、兴趣、学识、为大学和工作生涯的准备程度做了广泛调查,调查中很多问题所关注的知识点与Jaywalking类似。

 

大家比较熟悉的例子是学术能力评估测试(SAT)和美国大学入学考试(ACT)这些考试的成绩。每家报纸都会刊登这些考试每年的成绩,每个州都会根据这些分数估算自己在全国的排名。尼尔森会为广播电视节目的排名为提供大家熟悉的年轻人口味指数,每次选举季公众都会对年轻人的投票率产生疑问:它什么时候会下降,最后的结果会是……?除了这些还有几十个大家比较不熟悉的项目也能为美国年轻人的智力特点描绘图谱。其中一些在调查视野和调查范围的一致性上更胜一筹:

 

 

美国国家教育进展评估(NAEP):对学生所学的各种科目(主要是阅读和数学)进行常规性评估,由美国教育部开展。NAEP别称国家教育报告卡,它包括全国性问卷和州级问卷,前者搜集了包括10000到20000名学生的样本,后者每个分区搜集了约3000名学生的问卷(每次评估有45到55个区)。(http://nces.ed.gov/nationsreportcard/)

 

全国学生投入度调查(NSSE):NSSE(昵称“尼斯”)是全国性调查,由印第安纳大学发起,每学年第一学期会对大学一年级和四年级学生进行调查,问卷问题有关学生的人口统计学特征、校园生活和智力习惯。2006年大约有260000名学生参与其中。(http://nsse.iub.edu/index.cfm)

 

凯瑟家庭基金会的娱乐媒体与健康研究计划:这项研究项目由凯瑟家庭基金会出资,关注媒体与儿童,媒体对儿童身心健康的影响是项目的重中之重。其搜集的重要数据包括婴儿、幼童、8岁儿童、18岁青少年在媒体上花费的时间。(www.kff.org/entmedia/index.cfm)

 

劳工部的美国时间使用调查(ATUS):这个全国性的调查每年进行一次,超过13000名受访者会详细标出自己在平时和周末具体的时间分配情况。ATUS将时间分为学习和工作时间,休闲活动氛围阅读、看电视、玩游戏、使用电脑、进行社交活动。(www.bls.gov/tus/)

 

公众艺术参与度以及全国艺术捐资调查(SPPA):这个调查大约每五年进行一次,主要评估成年人对各种艺术形式的参与度。17000名受访者记录下他们读了多少小说和诗,参观博物馆、画廊、在剧院观看表看、在广播上听爵士乐的频率等。(www.nea.gov/research/ReasearchRepots_chrono.html)

 

 

还有很多有关美国人智力情况的调查正在进行中,例如《国家地理》的“地理知识调查”,校际研究协会的公民知识调查,以及《他们真的准备好工作了吗?》这种以前的报告。《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由世界大企业联合会发布,研究了了最近毕业生参加工作中会用到的技能。然而,这些调查一个个都展现出了同样令人沮丧地结果,蕴含着恼人的意味。

 

大多数美国年轻人几乎没有作为见多识广的公民所需的知识,他们中间几乎没有人掌握了对付这个信息负载量大、以沟通为基础的社会所需的技巧。此外,他们排斥那些能启发他们智慧增长他们才智的资源和媒体。反智慧的观点在他们休闲生活中日渐流行,冲击了学校的课业。美国社会的年轻人文化没有带来知识丰富、精益求精的年轻人思维,相反,它让年轻人成为陷在未成年人的琐事不能自拔、与成年人的现实世界隔离的青少年消费者。这些不甚详尽的发现让研究者的发现成为了年轻人所不能逃避的评价,这个问题让任何关心美国民主健康和美国文化智慧的人都感到沮丧。这些人对历史学和公民学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们从来不读书也从来不参观博物馆,这些人与世隔绝的思维定势很快变成了一种没有羞愧感的普通状态。雷诺在街上拦下采访的毫无头绪的年轻人与其他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所占的数量越来越大,饱受关注,他们是我们国家的未来。

 

这听起来像是杞人忧天耸人听闻。普通的18岁年轻人说不出出所在市市长或者议员的名字,记不清他最近读的书的名字,也不能在地图上标出埃及在哪,这些事实也看似不可能。但这些事最近的调查结果,类似结论还在不断增加。这里还有一些例子,按学科分类:

 

历史:高三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学了几个学期历史、进行了几个学期的社会研究了,但是他们中几乎没有人能记住重要的时间、数据和文本。2001年美国全国教育进步评价(NAEP)历史考试中,大多数(57%)的高三学生的得分不达标。达标是指部分掌握了熟练工作所必须的知识和技巧。只有1%的人达到了“优秀”。(NAEP考试有四个等级:优秀、良好、达标、不达标。)难以置信的是,问及谁是二战时美国的盟友时,有52%的学生选择了德国日本或者意大利,而没有选苏联。之前的历史测试中(1994年),高三学生的成绩和这次一模一样,有57%的人不达标,有1%的人优秀。年纪比较小的学生表现会好一些,从一次次考试成绩中也能看出进步。1994年,1994年四年级的学生只有36%的人不达标,2001年他们不达标的比率只有36%。2006年,NAEP对29000名学生进行了历史测试,他们分别来自四年级、八年级和十二年级,他们的成绩中可以看到些许提高。尽管十二年级生和八年级生只有1%的学生成绩为优秀,十二年级生只有12%成绩为良好,但十二年级生不及格的比例降低了四个百分点达到53%,八年级生不及格的比例由38%下降到了35%。超过三分之一(37%)的十二年级生不知道1962年美国和苏联在古巴导弹问题上产生了争执,三分之二的高三学生不明白一副画面上戏院标识上写的“有色人种入口”(colored entrance)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纽约大学教育学教授、NAEP委员会前任成员戴安娜·拉维奇(DianeRavitch)称2001年的考试结果“实在是糟透了”,她对达到了法定年龄但对美国历史所知甚少的选民感到忧心忡忡。很多人以为大学能偿还这些赤字,但另一项研究发现证实这种希望实在渺茫。《正在流失的美国记忆:21世纪的历史文盲》(Losing America’s Memory:Historical Illiteracy)(2001)受美国校董与校友委员会(the American Council of Trustees andAlumni)委托进行了一项调查,目的在于了解美国最好的55所高中的高三学生对有关历史的事实性知识的掌握情况。调查中的很多问题都来自于NAEP高中生测试,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只有19%的被调查者分数不低于C,只有29%的人知道Reconstruction(美国南北战争后南方各州的重建)指的是什么时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来自约克镇(Yorktown)的美国上将是谁,不到四分之一的人知道宪法之父是詹姆斯·麦迪逊(James Madison)。

 

流行文化人让现在的年轻人有更多机会接触历史,比如《奔腾年代》(Seabiscuit: An AmericanLegend)(劳拉·希伦布兰德(Laura Hillenbrand))著)、《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大卫·麦库卢(David McCullough)著)这样的畅销书,《勇敢的心》(Braveheart)、《特洛伊》(Troy)、《绝代艳后》(Marie Antoinette)这样的电影、历史频道、谁想成为百万富翁(Whowants to be a millionaire)、维基百科。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看到了这些低得可怜的分数。很多大众娱乐节目都有历史方面的内容,但里面的内容很多与历史相悖。而且如果年轻人消费这些内容,他们就不会把这些内容当做历史。尽管通过乔治·威尔(George Will)、亚历克斯·特里贝克(Alex Trebek)、黑人历史月(Black History Month)、大屠杀幸存者、《史密森》(Smithsonian)杂志等等,人们随时都可以与过去的连接,但大多数人对历史的想象不过是他们自己生命的一段插曲而已。

 

公民知识:美国教育部的数据显示,1999年,有三分之二的九年级生学习过宪法,有整整88%的十二年级生上过“要求他们关注政府事务”的课程(见《九年级生眼里民主的含义》(What Democracy Means toNinth-Graders))。等这些孩子们读完高中和大学,这些数据还会提高。然而尽管能在学校学习也能自己学习,但对公民知识的学习并没有继续下去。国家宪法中心(National ConstitutionCenter)1994年对十几岁的年轻人进行了调查,只有41%人能说出政府权力的三个分支分别是什么(在同一个调查中,有59%的人能说出活宝三人组(The Three Stooges)的成员分别叫什么名字)。在受个人教育权力基金会(Foundationfor Individual Rights in Education)委托进行的一份调查中,50名大学生中只有一个能说出宪法修正案保障的第一项权利是什么,有四分之一的学生不知道任何修正案保障的权利。2003年由美国州议会协会(National Conference ofState Legislatures)赞助的一项名为《公民权利义务:对每代人的挑战》(Citizenship: A Challengefor All Generations)的研究发现,15至26岁的被调查者中只有一半的人同意“关注政府和政治动态很重要”这一观点,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认为投票是有意义的举动。能说出美国众议院的发言人是谁的只有10%,而能说出最新一季的“美国偶像”是谁的有64%。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知道州议会由哪个党掌权,只有40%的人知道国会由哪个党派掌权。

 

2004年全国选举研究(2004 National Election Study)中,18至24岁的年轻人中只有28%知道威廉·哈布斯·伦奎斯特(William Hubbs Rehnquist)是美国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有三分之一的人不知道迪克·切尼(Dick Cheney)是副总统。2006年7月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有关报纸读者的一份报告发现,18到29岁的年轻人中只有26%的人能够说出美国国务卿是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只有15%的人知道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是俄罗斯总统。2006年NAEP的公民知识测验中,仅有27%的十二年级生成绩达到了良好,有34%的人分数不达标。2004年以来骑士基金会(Knight Foundation)一直资助“第一修正案的未来”(Future of the First Amendment)这项针对高中生的调查,在最近的一轮调查中有将近四分之三的高中生“不知道他们对第一修正案有什么看法,或者觉得第一修正案是理所当然的。”

 

同样,受教育程度高也不能保证公民知识更丰富。2006年9月,美国院际研究协会(Intercollegiate Studies Institute)发布了一项名为《公民身份即将到来的危机:高等教育没有能讲授美国历史和制度》(The Coming Crisis inCitizenship: Higher Education’s Failure to Teach America’s History andInstitutions.)的报告。报告测试了全国20所大学的14000名大一学生和大四学生美国历史、政府、外交关系、市场经济方面的知识,提出的问题有关政教分离、封建主义、女性投票权、权利法案、马丁·路德·金之类的话题。参与测试的大学既有哈佛(Harvard)、约翰霍普金斯(Johns Hopkins University)、斯坦福(Stanford),也有没那么有名的学校比如说西乔治亚学院(West Georgia College)、东肯塔基大学(Eastern Kentucky)、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AppalachianState)。大一新生的平均分是F-51.7。大四学生的分数又高多少呢?微不足道的1.5,得分还是F。美国院际研究协会还比较了两个年级的成绩,评估了每个学校的学生能取得多少进步。哈佛大学的大一学生得分67.8,大四学生得分69.7,付了200 000美金学费后取得了微弱的进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地学生成绩还倒退了,从一年级的60.4下降到了四年级的54.8。

 

考虑到大学课程缩水以及《公民权利义务》表现出的态度,大学生的得分如此低、在大学里白忙一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Los Angeles)的高等教育研究所(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Institute)每年都会进行《美国新生调查》(American Freshman Survey)(调查样本接近250 000人),调查统计数据同样显示了年轻人对公民知识的漠不关心。1966年调查发现有60%的一年期学生认为关注政治动态“非常重要”,2005年,尽管经历了911事件、伊拉克战争,还有即将到来的选举,这个数据大幅下降至36%。怪不得州立法执行摘要(the Executive Summary of the State Legislatures)报告以这样直白的控诉开场:“这份公共意见调查展现了年轻人不明白什么是公民的典范,他们对政治进程漠不关心,缺乏进行有效的自我管理所必须的知识,他们对美国民主的激赏和支持相当有限。”

 

数学/科学/技术:“美国正与其他国家激烈竞争,以保住世界科学领头羊的位置。”这是 “发掘美国的潜力:创新教育计划”(TappingAmerica’s Potential: The Education for Innovation Initiative)报告的开篇语。这份报告2005年发布,由商业圆桌会(BusinessRoundtable)撰写。在对美国在国际舞台上未来竞争力进行讨论时,这个前提时不时出现,与之而来的还有它的一个推论:为了保持在世界经济和军事上的优势地位,美国必须维持数学、科学和工程毕业生的人才流。政客们对此反应很迅速。纽约州长(George Pataki)2006年发表州情咨文时呼吁更多的公立学校关注数学和科学,呼吁纽约州立大学(SUNY)和纽约城市大学(CUNY)免掉主修这些学科的学生的学费。2006年5月,美國眾議院科學委員會」(the U.S. House Committee on Science)递交了三项法案,旨在支持数学和科学教育,委员会主席Sherwood Boehlert认为:“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必须做我们能做的一切以保持竞争力,首先,我们应该保证我们有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和工程师。”

 

然而,年轻的美国人没有响应这一呼吁。国家科学委员会(National Science Board)的数据显示1985年以来,美国颁发的工程学位数量下降了20%。2002年参加ACT测试的超过110万高三学生中,只有不到6%的人计划学习工程,比十年前称自己打算学工程的比例9%有了急剧下降。2006年《美国新生调查》发现,尽管一年级生中决定主修工程的上升至8%,但只有0.5%的决定主修物理,只有0.8%的人决定主修数学,只有1.2%的人决定主修化学。

 

看看我们对手的情况,这数字显得更糟糕了。有600万的中国学生想要在英特尔科技展(Inte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Fair)中赢得一席之地,而只有65000名美国学生有这个想法,两者比例是92:1。美国大学仍然有全世界最好的工程项目,但超过50%的博士学位授予了外国学生。按照现在的趋势,几年内亚洲居住着科学家和工程师中的90%。

 

学生对数学和科学兴趣的缺乏也反映在了他们的知识和技能上。在2005年的NAEP科学测试中,十二年级生的平均分为147,较之1996年下降了3分。近一半参加测试者(46%)没有达到“达标”这个门槛,只有2%的学生成绩达到了优秀。数学成绩稍微强一些,但也没强多少。2004年的NAEP成绩显示,尽管学了微积分的学生数量从1978年到2004年增加了两倍,学代数的学生比例从37%增加到了53%,四年级生的成绩较之十年前有了大幅提升,但十二年级生的成绩一点进步也没有。事实上,称自己“经常”做数学家庭作业的学生比例从59%上升到了73%,但尽管如此,他们的成绩还是没有什么提高。

 

在这里也是一样,和其他国家一比,我们的前景更黯淡了。有两个正在进行的项目能够提供我们需要的数据,一个是國際數學與科學教育成就趨勢調查(Trends in InternationalMath and Science Study,TIMSS),一个是国际学生能力评估计划(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Student Assessment)。TIMSS测试了9岁儿童和13岁儿童的课程知识(比如几何,代数)。2003年有51个国家参加测试,我国九岁儿童的成绩不错,在所有国家中排第八。十三岁儿童的成绩也差不多,成绩超过了国际平均水平,但排名下滑了六位到达了14位,掉到了立陶宛,拉脱维亚和俄罗斯后面。PISA的成绩稍微差一些。2003年,PISA从测试了42个国家的15岁儿童的数学和科学成绩(样本规模:每个国家4500到10000),强调把概念运用到日常生活中的问题中。有整整26个国家的成绩明显高于美国,其中包括一些我们意料之中的国家和地区(香港、芬兰、韩国名列榜首),但加拿大,斯洛伐克,波兰和澳大利亚也排在我们的前面。NAEP的成绩表明十二年级生的成绩会下滑,据此,我们可以猜想如果TIMSS和PISA测试的更高年级的学生,美国学生的成绩和其他国家比起来还要更差。

 

高等艺术:我们很难整理出数据说明年轻人对高等艺术了解多少,但我们可以确定他们被何种艺术形式吸引。2002年的《公众艺术参与调查》(Survey of PublicParticipation in the Arts)(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the National Endowment of the Arts))记录了人们在过去12个月里对不同艺术形式暴露情况,结果显示人们几乎没有暴露于高等艺术之下。除了75岁以上的人群,18到24岁人群的暴露率居所有年龄层之末。只有10%的人听过爵士乐演出,十二分之一的人看了古典音乐表演,2.6%的人看了芭蕾,11.4%的人看了戏剧。不到四分之一(23.7%)的人在过去一年里曾步入博物馆或画廊,只有四十分之一的人演奏过古典乐器,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参加过唱诗班。与1992年和2002年的调查结果相比,2002年的调查结果显示18到24岁人群每种艺术的参与度都有所下降。此外,于此同时,每种艺术的体验机会都有所增加。人口统计局(Census Bureau)的数据显示,美国境内博物馆的数量从2000年的3600家增加到了2003年的4700家,艺术表演公司从19330家增加到了27400家。然而,年轻的观众却变少了。

 

这不是因为年轻人没有时间享受艺术带来的乐趣。2005年的《青少年危险行为监测》(Youth Risk Behavior Suveillance)(美国国家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显示,37%的高中生每天看电视的时间在三小时或以上。大学生看电视的时间更长。2005年,尼尔森媒体研究报告称大学生平均每天要看3小时41分钟的电视。尼尔森的一位管理人员说,“这比预想的要多一些。”这也比教授们希望的要多一些。显然,学生们喜欢娱乐,但不喜欢高等艺术的那种娱乐。2006年《全国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印第安纳大学)报告称,整整27%的大一学生“从来”没有参加过艺术展览、画廊展览、喜剧表演、舞蹈表演或者其他形式的剧场表演,仅仅45%的学生偶尔参加。那些在学校了多呆了三年来提高品味的大三学生呢?45%的人“有时”参加,这和新生一样,但“从未”参加的比例上升了四个百分点,真让人伤心。

 

这些数字调查的是他们的休闲时间,不是在教室里的时间。很多年纪大一些的成年人一开始都是在课堂上燃起对非流行音乐和艺术的渴望的,然而,我们也发现有一部分教育者对这些艺术的兴致也没那么高涨了。一部分是因为“不让一个孩子掉队”(No Child Left Behind)的压力(这一项目测试阅读和数学水平),一部分是因为对培养工作技能的强调,公立学校分给音乐和其他艺术的教学时间变得前所未有地少。最近由福特漢基金會(Fordham Foundation)资助的研究计算了五个州不同科目的教学时间。低年级的阅读课占了每个学周的将近40%,数学占了18%,音乐和其他的艺术加在一起只有8%。世界其他发达国家低年级花在艺术上的时间有14%,这意味着外国小学生每年花在艺术上的时间比美国学生多55个小时。

 

由于孩子们和年轻人很少自愿(或被家长强制)地参与艺术,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教室成了他们邂逅米开朗基罗、莫扎特、摩西婆婆和塞隆尼斯孟克的唯一的地方。他们的家庭和朋友圈让他们少有机会接触经历时光考验、鼓舞了无数前人艺术作品,因此如果他们不在学校适应高等艺术,他们很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想想全国艺术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Arts)2007年的主席Dana Gioia吧,他说他逃离了加州Hawthorne犯罪率高、受教育水平低的街区就靠两样东西:公共图书馆和他母亲强迫他参加的钢琴课。它们让他比其他人更早想象到他的同学的命运:毫无目标,打着零工,呆在监狱里。这样的转变很少会发生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学校没起到帮助作用。事实上,学校课程把美学的的领地割让给了大众文化。年轻人最后只有青少年时期的意识水平,对歌剧伟深厚的传统一无所知。印象派、比博普爵士乐、复辟时期喜剧……在《正在流失的美国记忆》这本书的18页写道,大四学生中只有22%的人能认出哪句话出自葛底斯堡演说,但有99%的人能认出哪句话出自瘪四与大头蛋(Beavis and Butt-Head),有98的人能认出哪句话出自史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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