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钉为什么空心:人民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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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创造历史,是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也是当代中国的基本问题,它关乎中国前进的基本动力和我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所要依靠的力量。在社会主义国家中,人民只能是与公有制下的生产资料结合在一起的人群,脱离公有制,人民就会转化为资本雇佣的人群或流入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流民。而流民则是人民的被压迫存在,是对人民的否定。历史上的人民革命,就是对这种否定的有力矫正;社会主义公有制国家的建立,则是对人民的重新肯定。因此,人民支持是社会主义国家政治的基本保证,而获得这种保证的则是国家对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保证。

  一、历史经验值得注意

  要保证中国在未来的国际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需要占国内百分之八九十的人民而不是少数“精英”的支持。但人民,一定是有组织的人群,能够组织起人民并形成支持国家的力量的并不主要来自GDP等物质条件,也不主要来自简单的“惠民”施舍,而是实实在在的公共占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反之,劳动人民一旦失去生产资料公有制和由此产生的人民生产主导的市场条件,其身份则立即转变为流民。流民人数的增长是历史上社会动荡乃至国家衰落的根本原因。例如沙俄时期经济高速发展并未能使其赢得第一次世界大战,而苏联的经济进步却使其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并由此成为联合国的主要创始国。曾长期留学苏联的蒋经国对此看得明白,1945年他对斯大林说:“苏联在对德战争中取得胜利的主要原因,是没有私有制。”[1]西方反共老手丘吉尔于1959年12月21日在斯大林诞辰80周年时也无不感慨地说斯大林“他接过俄国时,俄国只有木犁,他撒手人寰时,俄国已经拥有核武器。”[2]

  人民不仅是历史的创造者,同样也是古今国家永葆活力的源泉所在。我们知道,后人常将秦国能够“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3]解释为秦之“严刑峻法”,这其实说不通。因为在刑罚的残酷性上其他六国并不会比秦国逊色,从某种意义上说,刑罚的残酷性往往与国家获得人民的支持程度为反比存在。与其他六国政策比较,商鞅建立的军功与土地奖励相联系的产权制度是秦王朝获得人民(在当时主要是农民)支持的关键因素。这个以土地奖励耕战的制度使支持秦王朝的社会基础扩大到最底层的广大农民,这些人在其他六国,只能从贵族手中而非国家手中获得或租得土地。这样,与将其支持力量建立在贵族基础上而“严刑峻法”并不逊于秦的其他六国比较,秦国由此获得的社会基础就显得广大得多。如果没有这样广大的社会基础,那么,仅靠“严刑峻法”,只能更快地加速秦朝的灭亡。事实正是这样。商鞅为秦王朝建立了小农所有制,这使秦朝获得比其他六国更广大的社会基础从而统一了中国;同样,小农经济所具有的先天分散且易瓦解的脆弱性又使建立其上的王朝——如果没有新的土地资源的扩充的话——就难以长期维持。这不仅是造成秦王朝,甚至是从古代直到现代中国的蒋家王朝灭亡的主要规律性原因。

  世界近代史中能够“充分表现了1789 年新形成的农民阶级的利益和幻想的唯一人物”拿破仑,之所以在其早期可以横扫欧洲并由此开辟出一个“拿破仑时代”,其中重要原因是拿破仑的将土地直接赋予法国和欧洲农奴,并由此使农奴转变为小私有农民的新土地制度,而不是所谓的“独裁”。恩格斯说:“对德国来说,拿破仑并不象他的敌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专横跋扈的暴君。他在德国是革命的代表,是革命原理的传播者,是旧的封建社会的摧毁人。诚然,他的行动表现出来是暴虐的,但是他的暴虐甚至不及公会的代表们可能表现出来并且实际上已经到处表现出来的一半,不及被他打倒的王公贵族们所惯于表现出来的一半。”[4]与商鞅变法相似,一部《拿破仑法典》对于欧洲农民而言,就是将土地越过贵族直接交与农民的法典。拿破仑旗帜,对于欧洲农民,首先对法国农民而言,就是让他们告别贵族制度和农奴身份的旗帜,是不再作农奴的制度保障。正因此,拿破仑获得了法国的乃至全欧洲的农民的拥戴。马克思说:“拿破仑是充分表现了1789 年新形成的农民阶级的利益和幻想的唯一人物。农民阶级把他的名字写在共和国的门面上,就是宣布要对外国进行战争,在国内要为自己的阶级利益进行斗争。拿破仑在农民眼中不是一个人物,而是一个纲领,他们举着旗帜,奏着音乐走向投票箱,高呼:《Plus d 'impots,àbas les riches,àbas la république, vive1,Empereur!》——‘取消捐税,打倒富人,打倒共和国,皇帝万岁!’隐藏在皇帝背后的是一个农民战争。”[5]同样的道理,拿破仑与欧洲贵族的妥协也导致他最终失去了农民的支持,这是他失败的政治原因。恩格斯分析说:“拿破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娶奥国皇帝的女儿为妻,和旧的反革命王朝结成同盟;他不去消灭旧欧洲的一切痕迹,反而竭力和它妥协;他力图在欧洲帝王中间取得首屈一指的声誉,因此他尽量把自己的宫廷搞得和他们的宫廷一样。他降低到了其他帝王的水平,他力图得到和他们同样的荣誉,拜倒在正统主义原则之前,因此很自然,正统的帝王们便把篡夺者踢出了自己的圈子。”[6]

  毛泽东同志注意到并成功运用了这个规律。20世纪初中国农业及小土地农民大面积解体,毛泽东同志制定了正确的土地政策,将土地问题与中国革命前途联系起来,中国共产党由此获得巨大的革命资源并建立了新中国,随后又迅速将小农经济归并到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以此避免了历史上必然出现的小农在获得土地后即迅速两极分化的恶果并由此建立了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新中国。

  在此,对我们最有借鉴意义的,是建国后毛泽东同志在全国范围开始这项生产资料改造工程并依此团结全国人民所选择的时机。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6月26日美国总统下令美国远东地区的部队支援韩国军队作战。6月27日杜鲁门宣布他已命令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9月15日,美军在朝鲜西海岸仁川登陆,9月28日,美军占领汉城。与此同期,美国联合整个西方国家对新中国战略物质的“禁运”[7]也全面升级。

  面对这样的压力,新中国需要更为坚固的社会支持力量。毛泽东同志首先从所有制而不象蒋介石那样四处“发饷”(接近今天的“发红包”)着手在国内组织共产党政权的支持力量。就在美国占领汉城的当天(1950年9月28日),中国政府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8],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土改运动。新中国政府依靠贫农、雇农,团结中农,中立富农,有步骤、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并在改造旧制度,用人民的力量肃清国内敌对分子的同时,也团结了全国农民和发展了农业生产力。到1952年9月,也就是在朝鲜战争接近尾声,中朝两国人民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的时候,中国全国90%以上农业人口获得约7亿亩土地,使农民免除了3000万吨粮食的地租,在新中国最困难的时候,中国共产党获得了中国主体人口即农民的政治支持。1951年5月,毛泽东对周世钊说:

  我们志愿军武器远不如美帝,但常常把美帝打得狼狈逃窜。这是为什么呢?没有别的理由,这是因为我们的志愿军都是翻身的农民和工人,他们认识这个战争是为保家卫国而战。可以说,我们这回抗美援朝的战争是打品质仗,是什么武器也不易抵挡的。

  一个美国的记者说,美国的军队再花20年也打不到鸭绿江。我看再打200年,他们也没有希望打到鸭绿江。[9]

  就在中国抗美援朝战争即将取得胜利的前夕,毛泽东预见到西方不会甘心在朝鲜战场上的失败,必将对新中国经济实施更大封锁和压力,而应对这样的困难需要更为广泛的人民基础。1953年6月15日,毛泽东又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进一步提出“党在社会主义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及时对新民主主义时期的所有制进行社会主义的改造。到1956年中国在所有制方面基本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为1956年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基本没有产权交易支出的经济制度:生产资料完全掌握在国家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手中,国民收入不经私有产权之间的交易而纯粹进入再生产领域,这既解放了中国国内的生产力,又避免了同期印度出现的因保留私有制而造成的产权支出过大、生产资金严重短缺,及由此产生的国家建设对国际金融的绝对依赖。[10]毛泽东同志领导中国共产党用社会主义制度团结全国人民,将西方在同时期实施的对华经济禁运的外部压力转化为强大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动力。

  反者道之动。今天回头看,如果当时美国不对中国进行全面的经济封锁并让中国提前“融入全球化”、与西方“接轨”,那中国的所有制改造工程就可能不那么彻底,用于国家建设的资金就会被庞杂的产权交易大量截流和耗掉,从而使中国在建国之初就面临同期印度同样面临的GDP增长与两极分化及由此产生的对海外金融绝对依赖同步扩大的困局[11]。果真如此,那对正处起步阶段的中国的国民经济体系基本建设而言,无疑是比战争更为严重的国家灾难:新中国的支持力量就容易溃散,有组织的人民就会由此转化为无组织的流民,共产党建立的新中国及社会支持基础就会由此解体,如此一来,中国就将再次陷入历史上那周而复始的社会甫稳即乱的周期律之中。

  这样说决不是事后危言,曾在印度已有相当殖民统治经验的英国人最早看到这一点。1949年8月,他们就为美国提出在外部遏制的同时,从内部以“商业关系”和平瓦解新中国红色政权的策略,当月19日英国外交部的《备忘录》就指出:

  外国商业团体构成了西方在华影响的主要部分之一。我们认为,在亚洲的铁幕后面尽可能长久地保持最大限度的西方的触角和影响,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们尤其要记住,事实将会证明,中共政权最力所不及的任务之一可能就是严密地管辖和控制在单个的中国人中深深扎根的经商爱好,只要利用中国人的经商天分,损害共产主义事业的希望依然存在,彻底放弃我们的在华地位便至少可以说为时过早。[12]

  现在回头看来,毛泽东那一代共产党人选择社会主义所有制——而不是以其他“言不及义” 的“普惠”政策——为突破口团结人民,将外部压力转化为人民支持国家动力的治国经验,对于今天中国政治家而言,需要认真领会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