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际中什么时候叛变的:六十年——红色恋人再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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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恋人,六十年后再牵手
这是一对老人刻骨铭心的苦恋,他们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深深地让我们感动着。
如果不是那首山西民歌,或许她不会对他动心,或许他不会对她倾情。如果不是那战火相隔,或许他们不会一分别就是半个世纪。如果不是那篇文章,或许他们至今无法相见。如果不是对生活的热爱,或许他们不会满头白发而再度结合。让我们顺着时光的遂道,沿着历史的足迹,去追溯那逝去的岁月,去还原那美好的记忆,去诠释那甜蜜的爱情。
初恋,难忘真情
1948年中秋,解放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刘邓大军”挺进中原,所到之处国民党部队闻风丧胆。在这支部队的核心机关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看似平静,而实际却是隐密地热恋着。他们俩都担任着重要的工作,一位叫马兰,17岁,作战指挥部最年轻的女绘图员。另一位叫王忠,25岁,任野司的管理科长,负责首长机关的后勤保障工作。他们工作在刘、邓等首长身边,首长们也很平易近人,每次见面都打着招呼,这两位恋人最惬意的就是能够朝夕相见刘邓大军的最高统帅,并直接为首长工作和服务。能够目睹刘伯承司令、邓小平政委日理万机,运筹帷幄,工作 劳累情景,是他们人生中一段偏得的经历。
那么这对恋人是如何相识、相知,走到一起的呢?又是怎样分离的呢?这还得留下真情从头说。
马兰,从小向往着红军,八路军。1947年11月的一天,年仅15岁的马兰高中还未毕业,就背着家里,顶着飘零的雪花,报名参加了解放军豫鄂陕军政大学学习。学校里她勤奋刻苦,追求上进,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由于战争的需要,她学业仅读到一年,就分配到第二野战军作战处制图科工作,作战处辖属三个科,即:作战科、训练科、制图科,这都是部队的要害部门。
王忠,1937年12月从延安抗大一分校分配到第二野战军总部机关工作,英俊洒脱,精明强干,工作原则性强,办事利索果断,在首长机关里口碑很好。
那时,国内还不能生产绘图纸张,用的大多是日本生产的纸,绘的图大多是比照日本昭和年代出版的中国地图。日本绘制的地图,准确率在98%以上,而腐败的国民党政府绘制的中国地图准确率仅60%。为保证准确度,有时还需在部队的保护下去实地一点一点地勘察测绘,任务十分艰苦。绘图没有铅笔,就自己动手,用木杆缠着铅蕊使用。绘图的环境还可以,大部分房子都有窗户,个别的还有玻璃,屋里也很敞亮。一间房子里,放两张桌子,供两个绘图员工作,绘制的作战图保障二野辖属的部队使用。
那时候,尽管生活环境十分恶劣,但大家还是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总机关为了活跃将士们的文化生活,组织一台自编自演的文艺节目,刘伯承、邓小平和总部的首长们,也在观众席给党员们加油喝彩,党员们看到这么多首长来观看节目,演的也特别起劲。节目里,有快板书、表演唱、秧歌等。那天,秧歌舞刚谢幕,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端庄地站在舞台上,报幕员报道:“下一个节目,陕北民哥《信天游》,演唱者司令部管理科长王忠。”
“王忠”!马兰眼睛一亮,果然是他。
王忠清了清嗓子,巡视了一下台下的观众,邓小平政委还带头鼓掌,王忠激动的点头示意。王忠唱的陕北民歌悠扬绵长,清新婉转,激昂奋进。曲调中饱含着深谊,蕴含着激昂,歌声在峡谷里回响,歌声在大地上飞扬,虽着那山峦起舞,唱得那溪流欢畅,歌声伴随着观众的情感此起彼伏,迭起那阵阵掌声、喝彩声,王忠又返了场,唱了一首《蓝花花》。
马兰听醉了,她痴迷地望着王忠入了神,眸子里不时闪烁着敬仰的眼神,企盼的爱慕油然而生。
那时起,马兰似乎是增加了许多心思,王忠那悠扬的歌声总是在耳畔响起,长夜里,总是在浮现王忠那亲切可鞠的笑容。
队伍里有一位姓范的年长老兄,是位老红军,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平时他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经常帮助别人做好事、解难题,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好老兄”。
一天,王忠和马兰走了个顶头碰,“好老兄”恰逢此机,便开玩笑地说:“多好的一对,我给你们当媒人,行不?”马兰害羞的满脸通红,急忙地躲闪着,王忠高兴地憨笑着面面相觑,一次偶遇,一个笑谈,赐给了他们一个情缘,开始了爱的跋涉。初恋来的是这样顺其自然,朦胧的爱恋似火焰开始燃烧起来。
他们俩经常能见面,谈工作,谈家庭,谈理想,甚至谈起未来的儿女。两个人象蜜蜂一样,共同酿造着甜蜜的初恋。爱,给了他们无限的快乐。爱,注入了他们无尽的工作活力,那段人生旅途,是他们人生最幸福的经历。
当时部队有一个规定,男军人的结婚必须同时具备“258团”的条件,即:年龄25岁,军龄8年,级别团职。王忠具备了这个条件,但马兰还不行。她工作的制图科有很多女同志,大家都不敢越雷池半步,恪守着军规。当时,对女同志结婚条件有明确规定:三年内不准婚恋、结婚,还应具有两年以上的军龄,这就是战争年代的特殊性。
面对这些规定,他们只有瞒着领导和战友,把爱埋藏在心底,让爱的火焰慢慢地去积累,默默地去燃烧。
他们经常在一起宿营,在一起吃饭,王忠经常给马兰送些生活和学习用品,马兰给王忠做一些鞋垫、袜子等物品,表面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恋爱,稍有时间他们就悄悄地约会。

马兰17岁时马兰的戎装照
误解,情侣两隔
时光,进入了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发出了“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铮铮誓言,全国的大好形势,激励着全军将士,鼓舞着全国人民。
他们俩经受着战争的洗礼,在战斗中表现出了英勇果断,他们随部队共同参加了解放南京的战役,战火的硝烟,摧生着他们爱的种子,这对幸福的恋人,在血与火的炼狱中,陶冶和锻造着他们坚定的爱情!
爱在升华,他们带着照相机,携着柔情蜜意,到南京的玄武湖、中山陵、紫金山、雨花台等地尽情地漫游,留下了一张张青春的倩影,幸福像花儿一样,爱的涟漪在他们的心中荡漾。
爱在燃烧,他们共同约定要学文化、增技能、长本领,相依相偎,共同构筑着爱的小巢,共同编织着爱的归宿,激荡着爱在遐思、在放飞。
爱在迸发,他们蕴藏在心底里的激情在沸腾,相互间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他们的爱似乎不再掩饰,深深地根植于他们的心田里。
1949年11月,新中国成立的第一个月,部队换发了新军装,配发了铁帽徽和胸章,真是精神。部队收编了国民党军南京的测绘局,马兰的顶头上司张科长当上了测绘局长,马兰也成了测绘局的骨干,成为教员、指导。王忠也提升为某作战部队的副团长兼参谋长。
1949年12月,重庆解放了。马兰和王忠到了关押烈士的“白公馆和渣子洞”,在监狱的墙壁上,清楚可见烈士们写下的壮烈诗句,老虎橙上仍遗留着烈士的殷殷鲜血,地下散落着一根根沾着血肉的竹筏,看到这些情景,仿佛看到了先烈们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壮举,他们在新中国诞生之际,倒在了魔鬼的屠刀下,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对恋人心情更加沉重,更为震憾。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完成烈士们未完成的事业,保卫和建设好烈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江山。
他们俩个心贴得更紧了,在不同的岗位上比翼双飞,用勤奋工作书写自己人生的辉煌历史。
这对最幸福的热恋情侣陶醉了,醉的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奔放!
他们的爱在日趋成熟,象胎儿一样不时的骚动,只等待着那呱呱落地的分娩!
然而,一次误解让他们的爱跌入谷底,甚至吞噬了他们美好的梦想。
有一天,王忠的一个战友见到马兰,很煞有介事的说:“马兰啊,听说王忠给了你十块钢洋(袁大头),是买嫁妆的吧,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哈哈。”不巧这个对话被制图科的一位女同志听到了,还在科里生活会上点了出来,马兰委屈地当场哭了,怎样解释也说不清楚,她认为这是王忠放出来的口风,有意让她难堪,真是不可原谅,一丝嫉恨浮上心头。马兰心里默叨着:“要惩罚他,要给他点颜色,让他长记性。”
王忠几次约马兰她都不见,冷默无语,王忠莫名其妙,但也没有更多的介意,就这样一个月的冷却,彼此都蒙在误解的闷鼓里。
马兰后来回忆说:“当时吧,我就是想耍点小孩子脾气,撒个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1949年12月,王忠提升为某工兵团团长,命令他立即出发修建川藏铁路,后又修建成渝铁路。由于工程任务急迫,军令如山,王忠未能辞别。
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六十年,他们那痴迷的爱情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淡化、在淬火、在熄灭。

王忠1948年,大别山时在二野总部驻地的合影照
遗憾,悔若终身
紧张的施工任务,王忠已无暇其它,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履行着一名军人的神圣使命,为共和国修补战争创伤。饭后茶刻之余,他仍在细细地品味着爱的回忆,也在期待着爱的回归,仍然憧憬着爱的梦想。
然而,远在异地的她不但深信误解的存在,还在埋怨他的不辞而别,她执固着“痴情女子,负心汉”的信条,感情在冷却、在降温。
王忠,绝情,绝义,我们缘份已尽!马兰在捶胸顿足,愤悔至极,眼泪刷刷流淌,甜蜜的初恋象双刃的利剑折磨着她,她的眼睛经常红肿,身体也变得憔悴消瘦。
她含泪一连写了四封绝交信,因部队施工有保密规定,信不知往哪里发,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随着感情的冷却,岁月的无情,他们各自都开始了新的选择。
1953年底,马兰和她的战友结了婚,王忠也经人介绍与同部队的女军人结婚。彼此间己为人夫妻,天涯两隔,音信全无。
1955年部队裁员,马兰转业到了地方。当时有三个选择:一是到地方安置工作;二是上学重新进修专业;三是当家属。她选择了上学,进入北京人民大学文档系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某单位档案局工作,一直工作到离休。她的老伴,副军职离休干部,1989年病逝。
王忠任解放军徐州工程兵学院指挥系副主任,副军职,离休后安置在沈阳军区司令部沈阳第二干休所。
岁月的流逝,淡漠了他们许多的记忆,然而那个“误解”留下的悬念,却始终让他们在痛苦的猜想。越到老年,那远程记忆越是那样鲜活、清晰和碧透。
2003年7月,干休所分管宣传报道的副所长夏维福以王忠为主人公写了一篇《干休所的“王教头”》发表在当月的辽宁《老同志之友》杂志上。
“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这是对今年88岁的沈阳军区司令部沈阳第二干休所老干部王忠最贴切的形容,他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思维敏捷,谈笑风生。”当这段开头的文字映入眼帘,马兰顿时懵住了,会是他吗?
看到杂志上王忠老人舞棍弄剑,微笑可鞠的照片,她完全确信了自己的眼睛,半个多世纪前的初恋情人,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
马兰眼睛模糊了,马兰的心一阵痉挛掠过。
此时马兰已是离休的局级干部,老伴也于22年前病逝,儿子在加拿大工作,只有女儿陪在她身边,多年来,不少人给她介绍老伴,但她从来没有动心过,理由是“一般人我不能跟他”。
马兰的思绪在翻滚着。去找他吗?还合适吗?马兰有些顾虑,复杂的心绪在颠簸,荡来荡去。可她又在问自己,60多年了,人生能有几个60多年,她终于鼓足勇气,与辽宁《老同志之友》杂志社取得了联系,索要了王忠家的电话号码。
马兰沉浸在喜悦的等待和遐想中.....
2003年7月的一天,晨风习习,喷薄的太阳,将天空的白云染红,呈现出缕缕朝霞,喜鹊在枝头上侃侃而鸣,在地上一片祥和。
那天早上,一个远隔千里的电话打到了王忠的家里,“你是王忠吗”?
“喂,你是谁呀?”接电话的是王忠80多岁的老伴。
“我是......我是当年王忠的战友,我叫马兰”,“啊!马兰,等一下,我去叫他!”
事后马兰才知道,王忠曾跟老伴提起过这位初恋女友。
马兰?王忠有些惊愕,你是西南军区的马兰?
是呀!是我,我就是马兰!马兰激动的潸然泪下,声音有些震颤。
相隔了半个多世纪,他们的第一次通话没有说的太多,熟悉的声音让这两位苍桑的老人露出了笑容,额头上的皱纹有些舒展。
苍桑岁月染白了他们的鬓发,风流倜傥的小伙和俊俏轻盈的少女都已成为过去,已成为记忆,但暂短的沟通却给他们的晚年增加了几分惦念。
不久,借着送老伴骨灰回山东的机会,马兰独自来到了沈阳,与王忠见了第一次面。

王忠 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在南京玄武湖公署的合影照
喜哉,终又牵手
2005年3月,王忠的老伴不幸病逝,丧偶之后的王忠给远在兰州的马兰打去电话,两人隔着千里之遥长聊。但双方都没有重新结合的想法,都在想这么大岁数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别让孩子们笑话。
双方都恪守着“永远是朋友”的自嘱,不能再越雷池一步,把心里那份纯洁的爱、遥远的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直至生命的终结。
双方都在惦记着,又在躲避着,真诚的眼泪,常在心底流淌,情感的距离,却在咫尺天涯!
谁知,两位老人的质朴恋情被马兰的保姆发现了,告诉了她的女儿,后来又传到了王忠的子女。
他们当年的老战友们得知此事,也都在极力地撮合他们走到一起。
“哥,你回来一趟呗,商量商量咱妈的事情。”马兰的女儿一个电话,儿子从加拿大回到兰州,子女们决定邀请王忠来兰州“旅游”一趟,他们要看看他的身体和人品到底怎么样。
“他巴不得赶快来呢”,马兰笑言道。王忠来“受审”后,非常成功,马兰的子女一起道出了“看法”:“妈,我们看王忠叔叔挺好的。”
得知父亲要找老伴,王忠的儿女起初有些吃惊,但知道了历史原委,再看到老爸愉悦的心情,都欣然的同意了。双方的子女,被老人们厚重的情感所打动,都希望两位老人重新走在一起,圆却老人们曾有过的恋情。两位老人,被孩子们的理解支持所感动,最后终于下了决心。
2006年10月,马兰象远嫁的“新娘”,在儿女们的护送和簇拥下来到了沈阳。
时任干休所所长霍金贵带着官兵十余人到车站去“迎亲”。进入干休所的营院内已是晚上10点多钟,可大院内仍灯火通明,这是在破例点灯欢迎“新娘”。考虑到时间已晚,就取消了燃放鞭炮这个安排。
一进家门,邻居张友嘉等一些老阿姨把刚出锅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这让马兰和子女们感到格外的亲切,真是到家了啊!
没有举行婚礼,只是在王忠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美餐,双方子女相聚一起,恭敬地给这两位经过战火洗礼,饱经风霜的老人深深鞠上一躬,齐声喊道:妈、爸!老人们都开心的笑了。

幸福牵手
马兰称得上是贤妻良母,看到王忠喝白酒很重,就劝说他喝葡萄酒而且定量,王忠的体制大有增强。王忠的三女儿身体有些不好,王忠每年初都要特别给予500元资助,马兰说:“太少,给1000元!”马兰无愧于母亲的胸怀,博得了双方子女的称赞。
“戎马一生多磨难,续缘成真近百年”,干休所所长霍金贵、政委田连成在春节走访时,给两位幸福的老人,送上这幅楹联,并致以美好的祝福。祝两位老人幸福美满、健康长寿。两位老人感慨的说:“感谢儿女们,感谢干休所的领导,感谢辽宁《老同志之友》杂志社,你们都是我俩的大媒人!”
60年,跨越了时空2万多天,埋藏在心底的恋情和守望本来已渐渐熄灭,然而,苍天有缘,又让这两位老人终又重新走在一起,真是感慨万千。
两位老人启开记忆的闸门,慢慢地品味那过去的故事,他们俩解开了“误解”,解开了那60年前的谜底。
结婚后,他们的生活象绚丽的晚霞风彩多姿,象陈年的老酒,醇香溢人,不了的情有了了却,牵挂的心无了牵挂,他们相依相偎。游览了祖国的广州、海南、福建、长沙、西双版纳等....
两位老人核计着,要走遍祖国的名山大川,还要到香港、澳门走走,还要到祖国的宝岛台湾看看,他们忘情的享受着那迟来的爱,他们的爱成为美喻,传为美谈。
他们走进了照相馆,照了张高档的合影照,照片上,饱含深情地题写着七个字“60年后,再牵手”!(夏维福 王洋 周琳)

因为爱无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