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恩宋帕山的现实女友:玫瑰小镇上的教育人生

我说当然知道《教育类似农业》这篇文章，它是叶圣陶先生所写，观点却来自吕叔湘。“农业是把种子种到地里，给它充分的合适条件，如水、阳光、空气、肥料等等，让它自己发芽生长，自己开花结果……”肯定了吕老观点后，叶圣陶先生进而说：“受教育的人的确跟种子一样，全都是有生命的，能自己发育自己成长；给他们充分的合适的条件，他们就能成为有用之才。”

我赞同这个观点，曾有感而发过：一粒种子，播到田地里，只要时令得当，温度、水分合适，它就会发芽、生根，只要做到勤施肥、常除草，它就会开花、结果。即是说，只要播下，种子就会成长。学生也是如此：生命的本能之一，就是成长，成长当然就是生命本身的自发行为。在此过程中，可怕的不是不关心，而是过于关心，甚至揠苗助长。作为教育者，我们真的应当多一些信任和期待，多一些耐心和守望，就像新教育人所说的：“相信岁月，相信种子。”

在“玫瑰小镇”这个游戏中，再一次感受到这点，在这里，拼的不是汗水和心血，而是时间和耐力，或者说耐心：你再急没有用，再慌也没有用。花必须那么多时间才能开放，你只能静心等待。我时常感叹：今天的教育，太急功近利，太紧张焦躁，太缺少耐心等待，而教育的本质，我服膺于张文质的观点：慢的艺术。

我是在心神不宁、散漫慵懒的戒烟期间，在一个朋友的介绍和引导下，开始玩“玫瑰小镇”这个游戏的。此前，也玩过别的游戏，但感觉实在没劲：海底世界，太无趣；农场、牧场，太辛苦：不仅要自己种养，还要帮别人，还要辛勤地“偷”别人的，而且，自己花很长时间种养，反不及在好友那里走一遍“偷”来得快，这实在让我不屑。所以很快地，就只待在小镇了。

种一盆花下去，看它发芽、长嫩叶、开花蕾，偶尔除草、杀虫、晒太阳，然后，慢慢等待花开，不急不躁，感觉里有一种悠然、淡然。或者去好友花园里走走看看，那种恬静，似乎有一种虚拟的真实。

在小镇，花种不同，从种植到收获，所需要的时间不同，产量、售价也不同。最短的与最长的，所需时间差，不下数十倍。因此，种不同的花，需要不同时间和精力，需要不同时段的守候和等待，这很像美国教育学者贝特西·罗杰斯说的：“孩子就像玫瑰花蕾，有不同的花期。最后开的花，与最早开的花一样美丽。甚至，最后开的花，比最早开的花更美丽。”

新手能种的花，是低端的，如梅花，牵牛花之类，当然，经验值和魅力也低。新手能够拥有的花盆也少。你要通过积累经验、提高等级，再逐渐开盆，提升花种的层次，这是一般的游戏规则——升级的过程，其实与教师的专业成长，有很多类似处：需要实践、探索、总结、反思，然后逐渐明白。

种花之外，小镇也有游戏任务：除应景的、主题性的，还有主线任务：暗香魔杖——通过一系列项目，解救“玫瑰女神”，成就“暗香使者”的荣誉。做任务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新手成为熟手、成为“勇士”的过程。而要完成任务，必须有充分的研究和准备：就像教学需要备课，备得越充分，越容易上出好课；而一个新教师成为好教师的过程，也正是不断完成任务、积累经验的过程。

刚开始的任务，相对容易，越到后面，越难。但是，只要愿意，只要坚持，只要认真研究和规划，就总是能够完成的。现在的教育也是如此，问题很多，麻烦很多，所以总是感觉艰难，但是我也曾说：“正因为山峰高迈，才需要我们不息攀登；正因为道路险远，才需要我们不断跋涉；正因为教育艰难，才需要我们始终坚持教育的复杂，决定了教师的尊严；教育的艰辛，决定了教师的价值。”

一个教师，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坚持，就总能做出优异的成绩，成就美好的人生。就像在玫瑰小镇，你只要努力，就迟早会有戴上“勇士”桂冠的时刻。谈到这点，朋友说：“无论多久我都会完成。”我不敢确信，反问：“一定要完成？”朋友说：“不是一定要，而是一定能！”我说：“不过，有时可能也会懈怠。”朋友说：“懈怠是人常有的情绪，只要不断绝，总会往前走。”我说是这样的，也许，稍事调整和休息后，就又出发了。

小镇就像一个江湖，你总能遇到不同的游戏者，甚至是“江湖异人”。有的人，不做任务，只管没有挑战意味的种花、收花，所以很难觉得有趣，渐渐地就荒废了园子。有的人，专门种某一类花，我的好友里，就有专玩梅花嫁接的，专门种金鱼草的。还有的人，种花只是为了得到“欢乐豆”去玩别的游戏……目的不同，心态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游戏方式、状态和成就，也就不同——目前教师群体的生活和精神状态，似乎也是如此。

在我的影响下，爱人也加入了游戏，但她一直很随意，而且对我的投入和用心，颇为不解——我这人，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很容易沉迷。沉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始终不清醒。所以，我总为自己开脱：“连游戏都能玩得如此认真的人，做其他事也不会不认真，一个人，最可怕的是做什么事都不认真。”记得我家小孩，从读初中起，便热衷于玩游戏，每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他曾说：“为了更好地打游戏，我一定要更好地读书。”——道理简单，书读好了，成绩好了，他怎么玩游戏，我们也不太好干涉了。所以，他总是在回家前，就完成了所有作业，而他中学六年的学习，也始终没让我们操太多心。

我曾莫名感叹：“游戏人生，按我的理解，游戏其实也是一种人生。”又说：“有时觉得，人其实怎么过也是一生，有时又觉得，人生还是应该精彩些——可是，精彩又是什么标准呢？”朋友说：“精彩就是自己满意呀！”

每个人，都应当让自己的人生精彩，至少让自己满意。哪怕是在业余时间，在玩游戏的时候。教师也是如此。我很喜欢郭初阳说的：“教师应该是一个丰富的人，教书只是他生活的一小部分。”每个教师，都应当有更为丰富的生活，物质的、精神的，当然，也包括游戏，包括，到玫瑰小镇种花。

我愿意相信：能认真游戏的人，也必能用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