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调节:与鳄为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9:26:40

                 与鳄为邻

                       

玛莉莲是美国一位专门研究爬行类动物的科学家,她长年生活在条件艰苦的亚马孙河流域,掌握了许多有关美洲鳄、蜥蜴、蛇等爬行动物的第一手资料。然而,近日,玛莉莲在美国《自然探秘》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并不是介绍她的研究成果和科学发现,而是讲述她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河流上与凶猛的美洲鳄为邻两昼夜的惊险故事。
  糟糕!猎枪走火打中了一条美洲鳄2002年7月下旬的一天,我和同事——湿地研究专家杰斯先生一道乘船在亚马孙河的支流——瓦塔纳河上游弋。我们的目的就是测量各个水文点的温度、深度和流速,为爬行类动物的生存环境收集相关数据。我们的考察船其实比丛林中印第安人使用的独木舟大不了多少,没有任何动力装置,仅有两只桨。
  下午,考察船撞上了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截腐烂的木头,站立船头的杰斯重心不稳,他搭在猎枪扳机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随着一声巨响,猎枪走火了!
  走火的霰弹射入船舷前方的一簇水草中,立即激起一片水花,但让我奇怪的是,水花溅起后并没有马上落下,而是反复激荡,我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霰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匍匐在水草中的一条小美洲鳄,它挣扎着翻腾了几分钟后就浮尸水面,鲜血染红了河水。
  我对美洲鳄的研究已经有很多年,我知道小美洲鳄是很少单独活动的,它的附近一定有成年的鳄鱼,我立即叫杰斯从船头下来,但他似乎没有听见。果然,一公一母两条身长足有5米的巨大美洲鳄从水草丛里朝我们的考察船扑来,它们丑陋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好像要把杀死它们爱子的我们一口吞下。
  杰斯不停地朝鳄鱼附近的水面开枪,但这一招只让它们犹豫了几秒钟,失去爱子的愤怒使它们继续朝考察船扑过来。我使劲地划桨,想尽快离开这片危险的水域,但由于河道里水生植物太茂密,考察船行驶得非常缓慢。
  眼看着美洲鳄就要接近船体了,杰斯只得瞄准鳄鱼的身体射击,他的枪法虽然比较准,但美洲鳄身体的脆弱位置主要在腹部和眼睛等周围,而其他部位都包裹着钢铁般坚硬的皮肤,即使是威力巨大的霰弹也奈何不得。
  突然,那条公鳄鱼张开了大嘴,杰斯也许意识到这正是杀死它的良机,于是迅速将霰弹射进了它的嘴里,随着一声巨响,血花飞溅,那条被轰掉半个脑袋的公鳄鱼沉入水中。母鳄鱼更加愤怒,它快速潜游过来,杰斯瞄准它的眼睛开了一枪,它的右眼顿时成了一个血窟窿,但意想不到的是,那条母美洲鳄继续扑过来,它用强壮有力的尾巴横扫考察船,站在船头持枪的杰斯一个踉跄栽进了水中,当我用手去拉他时,那条母美洲鳄迅速用宽嘴咬住了杰斯水下的双腿,我听见他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毛骨悚然的叫声。
  我和美洲鳄在落水的杰斯之间进行着拉锯战,很快,精疲力竭的我不仅没有拉上杰斯,而且自己也被杰斯死死抓住带到了河水中,船体也在我身体的压迫下开始倾斜,里面的所有物品全部掉进了水里,好在考察船在倾斜过程中被一根突出水面的树桩卡住了,才没有完全翻覆。

我费力地将考察船重新翻转过来,想再去拉杰斯时,水面上已没有了他和那条美洲鳄的影子。
  恐怖!复仇的美洲鳄形影不离地与我为邻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被美洲鳄吞食,这种感觉让我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我全身湿漉漉地坐在船上,我知道瓦塔纳河有200多英里长,全程绝少人烟,河中有不少险滩和汹涌的暗流,水里还潜伏着森蚺、食人鱼和美洲鳄等可怕的动物,它们随时可能置我于死地。所以,要想活命,我必须赶紧逃回岸上。
  然而,没有了木桨,我怎样才能够操纵考察船靠到岸边呢?我将手伸进水中,使劲地划动,可船似乎丝毫没有听命于我的驾驭,它继续向下游漂去。更要命的是,很快,我就被迫将双手从水里面拿出来,因为我看见一群食人鱼朝我快速地游过来,而它们尖锐的牙齿能在几分钟之内将一只涉水过河的庞大野牛啃噬得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当食人鱼无功而返后,我正准备跳进河中游上岸时,我又发现一个可怕的情况:那条刚刚吞食了杰斯的美洲鳄睁着一只血淋淋的独眼不紧不慢地跟在考察船后面!
  看样子,它还想找我为它的爱侣和幼子复仇!
  第二天早晨,雾霭刚一散去,我就看见那条美洲鳄在离考察船20米远的地方凶狠地瞪着我。
  瓦塔纳河的水流非常缓慢,这虽然有利于考察船的正常漂流,不至于完全失控,但也极大地影响了船速,而这意味着我漂流到有人烟的地方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等到别人发现我,也许我早就脱水或者饥饿而死,我必须首先寻找食物,然后保持充沛的体力与美洲鳄周旋。
  既然水生植物不能食用,我决定想办法找点别的什么东西吃,当一条银白色的小鱼在阳光下跃出水面时,我立刻想到了捕鱼。我有着一头茂密的金发。我拔下几根长发,将它们搓捏在一块,然后两边各打上结,将一片水生植物的叶子拴在鱼线的末梢,将它在水中慢慢拖拽,很快就有几条小鱼游过来,待它们游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我迅速伸出手抓住其中一条带出水面。没有火来烧烤鱼,但我已顾不得许多了,立即将鱼肉一片片剥离下来塞进口中。
  获救!那条美洲鳄黯然神伤地消失在水中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那条美洲鳄仍然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它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考察船的后面,一根粗壮的树木若隐若现地浮在河面上,当考察船经过它身边时,我伸出手去想将它捞上来做木桨用,但我一碰那根树木,它自己就动起来,我这才看见,那原来是一条背部有着暗褐色花纹的森蚺!森蚺受到我的惊扰,立即掉头朝岸边游去,这时,那条美洲鳄迅猛地扑了过去,用利齿咬住了森蚺的尾巴,森蚺不甘心束手就擒,它翻身过来死死缠住了美洲鳄的脑袋。两条凶猛的爬行动物就这样在水里面拼命厮杀起来,一时间,浪花和血水

四溅。
  我暗自庆幸,美洲鳄终于有了一个解气和充饥的猎物。考察船离美洲鳄和森蚺厮杀的战场越来越远,直到我看不见它们时,我才敢脱下鞋子和外衣跳进水中,然后拼命向岸边游去。但我估计错了,当我刚刚游出考察船不到10米远,我无意中回头时,就发现有一个物体在右后方悄无声息地向我迅速游过来。
  上帝!我大叫起来,因为那露出水面的凛凛的凶光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抬头看了看前方,离岸边还有近百米的距离,也许不等我游到一半远,我就成了美洲鳄的腹中食,于是我赶紧掉过头朝考察船游去。就在我狼狈不堪地爬上船时,那条美洲鳄已经游到了船舷边,它用尾巴激起一串巨大的水花,并且示威似的张开恐怖的大嘴,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忘记了它的存在,它的头顶上还沾着一些血迹,也许那条森蚺已经被它咬成了碎片。
  漂流两天了,我仍然没有在考察船经过的流域发现人烟,如果再这样任船漂流下去,我肯定是死路一条,因为我知道在瓦塔纳河的下游,不仅分布着许多险滩、暗礁和急流,还有落差十几米的瀑布群,其中的任何一种险况都可能让我丧命。
  一架直升机的轰鸣声使我欢呼起来,我用尽气力站起来,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撕扯着喉咙呐喊着,但是,我想驾驶员并没有看见我,直升机径自飞走了。我徒劳地坐下来,苦苦思考着怎样才能够引起驾驶员的注意,我正在思考时,突然考察船被一股急流冲向附近的一块礁石,我猝不及防,当船体和礁石接触的一瞬间,我被高高地抛了起来,然后摔到了水里。那条美洲鳄乘机朝我猛扑过来,我拼命往考察船游去,就在美洲鳄快要咬住我时,我猛地一缩腿,然后使劲朝它的那只独眼蹬去。
  美洲鳄被我蹬了个正着,它受痛潜到了水下,等它恢复元气重新准备发动攻击时,我已经爬上了船。在船上,我发现自己刚才被抛起来时,从外衣口袋里掉下来一块镜子,这是我梳妆用的,我欣喜若狂,如果用镜子对着阳光不停地反射光线,即使是在数英里远的高空,飞机的驾驶员也能够看见反光。将那几块镜子碎片拼凑在一起,然后对着太阳的强光不停地做间歇性晃动。一刻钟后,直升机朝我飞来,并且降低了高度,同时,一架软梯子缓缓地放了下来。
  登上软梯的瞬间,我忍不住看了看那条与我为邻了两昼夜的美洲鳄,它睁着一只独眼茫然地盯着我,仿佛不明白即将成为它腹中美食的我怎么突然到了半空中,但很快它就没入墨绿的河水中。瓦塔纳河面上于是只剩下一圈圈在太阳下闪耀着道道金光的涟漪……【摘自《家庭主妇报》2月21日~27日子菡/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