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电影大钟奖高圆圆:身体检查越多越好吗？未必

　　身体周刊记者 屠俊 

　　美国布朗大学医学院家庭医学名誉教授斯蒂芬·史密斯让医生不要因为他的前列腺癌而安排一次PSA血液检查，也不要安排每年的心电图检查，因为这两个检查都被证明对救命无用。而且这两项检查时常会因为一些巧合而导致一系列后续危险检查和治疗。

　　加州大学医学教授丽塔·雷德贝格（Rita Redberg）是《内科医学档案馆》编辑，也不会考虑去做一次甄别乳房X光检查，即使她已经过了50岁生日。一般这个年纪的妇女都被建议去做一个检测。但雷德贝格表示，检查有太多误报，肿瘤也有可能会自己消退。如果有证据表明这些检查能够救命，那也是微乎其微的。

　　美国新闻周刊说，这两位医生并不“反医学”，也不是要省钱，而是认为，越少被机器检查，越能保持健康。这显然和许多病人的信条相悖——筛查和治疗从本质上说是有益的。 

　　被愚弄的患者

　　过去二三十年，市场上出现的新技术和新药物助长了病人对检查的信念，因为卖药与技术的人承诺能够预防疾病和及延长寿命。如果医生提供一项检查能够发现潜伏的肿瘤或者堵塞的动脉，大部分的人不会思虑再三。因为我们认为，知道病情并治疗好过冒任何风险。“但在筛选检测时，患者很容易被愚弄。”美国国家心脏、肺和血液研究所心脏病专家迈克尔·劳尔说，身体出现异常不一定会真的是要生什么严重的病，“很多医生所做的事情就是将一些没病的人错误地归入到有病的那个群体”。

　　事实就是如此，许多健康的人接受检查之后会面对更多检查，医生或许会对一种可能出现的病进行干预治疗，然而这些症状往往会自己消失。

　　从PSA检测之于前列腺癌（每年有超过20万美国男性接受这项测试），到对慢性背痛进行的手术治疗，大量不同种类的检查和治疗方法如今被证明是无用的，它们的作用基本等同于安慰剂。

　　史密斯和雷德贝格都认为：越多的健康保健意味着更糟的健康。雷德贝格说：“在许多医学领域，没有超声波检测、没有治疗，但还是取得了更好的健康效果。”换句话说，“越少即是越好”。

　　美国医学协会档案馆也发表了类似研究结果，表示检查和治疗弊大于利。

　　新技术的双刃剑

　　当然，医学进步拯救了许多生命并缓解了千百万人的痛苦。

　　比如X光检测能让乳腺癌得到早期治疗，这对于有遗传风险或者家族史的妇女来说是个福音。1980年至2004年，冠状动脉心脏疾病的死亡率下降了50%，这得感谢降低胆固醇和血压有了更好的治疗手段和药物。每年的结肠镜检查拯救了至少7300人的生命。

　　“两难的境地是，”越来越多的医生和专业医学专家小组提出，“一些卫生保健手段能帮助某些特定的患者，但对其他人则是无用的或者有害的。”

　　一些最糟糕的例子涉及心脏病。五个随机对照的研究分析了稳定的心脏病患者的治疗方法，他们的病情不会比轻度胸痛更糟糕。研究比较了侵入性治疗方法，包括血管成形术、支架置入术、心脏绕道手术。每一项研究发现，手术治疗相比无创伤治疗（包括药物，运动和饮食健康）并没有提高更多的生存率和生活质量。而且侵入性治疗方法更贵：医疗保险为支架植入术每年支付16亿美元。

　　这样的研究结果让你挠头皮了吗？支架植入术怎么会不那么有效呢？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许多心脏病专家看到研究发表后有相同的反应。

　　原来，在CT扫描和其他成像中显示的堵塞物似乎长期被假定为会引起心脏病突发，但事实上并没有，而治疗这些堵塞物却可能引起病症突发。因为当通过手术消除这些堵塞物的时候，“这些堵塞物被打散成残骸，散落到微小的血管中，这会引起一次心脏病发作或者中风。” 北卡罗莱纳州大学的医学教授 诺丁·哈德勒（Nortin Hadler）说。每年在50万选择做血管成形术的人中，有许多事实上能从药物、运动和健康饮食获得更多的益处。

　　新技术有时使问题更尖锐。以前动脉阻塞由胸部X光检测，现在医生可以用心脏CT血管造影，这项技术能够显示心脏和冠状动脉的3-D造型。当它10年前发明出来用于检测心血管疾病的时候，《时代》周刊甚至鼓吹这能够“在心脏病发生前阻止它”。但这似乎很难令人信服，“我们的成像和诊断检查非常好，能够看到以往看不到的东西，”美国国家心脏、肺和血液研究所的劳尔说，“但我们对看到的东西的理解能力，以及判断是否应介入治疗的能力却没有跟上。”

　　约翰·霍普金斯医疗机构的心脏专家约翰·麦卡伊文（John McEvoy）和同事在最近一项研究中发现，1000名做过CT血管造影的低风险患者在以后的18个月中，相对于那些没有做过这项检查的人，并没有减少心脏病发作率也没有减少死亡率。但他们实吃了更多的药，做了更多的检查，经历了更多侵入性手术，比如支架植入术，所有这些都有副作用，甚至有死亡风险。CT血管造影本身也含有某些副作用：将患者暴露在高辐射下，它很可能会引发癌症的风险。“没有症状的低风险患者并没有从CT血管造影中得到更多的好处。” 约翰说，虽然罹患心脏病的高风险患者可能会。

　　药物使用的误区

　　医疗实践也存在一些误区：如果一些治疗方法对严重疾病起作用，有些医生就会自动假设它在较温和的疾病上同样有效。但事实未必如此。比如抗抑郁药物，在随机测试中显示能够帮助严重的抑郁症，但对于中度或者轻度的抑郁症却没有帮助，然而这种药物还是被广泛用于后两种情况下。

　　被称为质子泵抑制剂（PPIs）的药物对胃液返流和罕见的食管疾病以及一些溃疡有效的，但在113亿美元的PPIs处方中至少50%，甚至可能是70%被开给了那些他们并没有疗效的状况，如径流式的磨胃痛。PPIs可能引起骨折，严重和难以治疗的细菌感染和肺炎。数以百计的人正在面临不必要的风险，这是药物治疗的不良反应原因之一，并导致每年2000亿美元的支出。

　　他汀类药物，这种常见的降胆固醇药物，也可能没有让一些正在服用它的人受益。这种药物被证实对心脏疾病和高胆固醇两者兼具的患者有用，但对于单患高胆固醇的人则无用。尽管不利的影响甚大，比方说严重的肌肉疾病在高达20%的患者中出现，但是这种药物还在被广泛地用于后一种情况的病患中。

　　低技术含量的测试有时也应该避免。本月，一队由布朗·史密斯领导的医师专业队伍发布了他们的第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列出了针对某些病人和疾病，一些测试和治疗方法应该同时减少：对于鼻窦感染的抗生素，针对腰痛的成像，对于65岁以下妇女的骨质疏松症的筛查成像，以及在低风险病人中的心电图和其他心脏筛查。甚至血液专业小组为健康的成人制定了名单。如今广泛的血液测试测量15种左右的指标，包括酶，蛋白质，脂类和其他类似的项目。然而，有时碰巧要是你测试20个项目，有些将不归于“正常”的范畴，而这往往是由于简单的实验室错误。

　　受争议的医疗保险

　　许多医生似乎没有收到关于无用和有害的卫生保健的信息。

　　医疗保险每年为筛查结肠镜检查支付给他们超过100亿元；而其中40%是给了那些做这项检查弊大于利的人。

　　对骨性关节炎的膝关节镜手术是每年约65万次，然而研究显示，这种手术没有比安慰剂更有效，但纳税人和私营保险公司依然为它买单。

　　虽然，包括2006年闭塞动脉试验在内的几项大的研究已经表明，在心脏病发后，插入支架以撑开一段堵塞的动脉超过24小时，相对于单用药物并不能提高生存率。然而这种治疗手段还是以每年10万次速度进行，这项预估研究由纽约大学的心脏病专家朱赫斯曼博士进行。“用这种治疗方法会杀死更多的人，”犹他州的古德温说，“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