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人延政勋 漂亮夫妇:“怎么救”是第二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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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救”是第二步问题

2011年9月8日   A29:A29-评论   稿件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顾骏

  顾骏

    卫生部9月6日公布 《老年人跌倒干预技术指南》,对老人跌倒后的救护,提出了详细指导意见,可谓细致周到。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新闻,耳边响起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老年人跌倒干预技术指南》是国家卫生部疾病预防控制局组织编写的伤害干预系列技术指南之一。职能部门十分正常的专业活,可放在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 “彭宇案”和老人街头摔倒无人扶的背景上,不免让人啼笑皆非:今天中国人不敢扶起老人,不是因为没有知识,而是没有胆量;也并非大家都不掌握救护技术,而是不知道救助之后如何避免麻烦,尤其是法律风险。从这点上说,卫生部的指南还不如湖北一位老太太的声明更具有可操作性。

    家住汉阳的87岁周菊贞婆婆,颇有自知之明,生怕哪天自己摔倒,落得像9月2日武汉那位李老伯一样,没人敢扶,最后鼻血堵塞而亡,因此事先签下免责声明:“本人在人行道上摔倒被人施救,施救者免责。 ”

    如此看来,是否可以先出个“救助免责”条例,明确规定:只要出于善意,遇见老人摔倒主动上前救助,万一因为措施不到位而发生伤害,救助者可以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等大家放心了,敢于救助了,然后再普及救助老人的知识和方法,不是水到渠成?现在见老人摔倒都不敢近前,生怕“吓着了老人”因而承担责任,就是懂得了如何救助又有何用?除非自己亲人摔倒,才有用武之地。

    当然,卫生部的指南有其积极意义:中国已进入老年社会,空巢老人越来越多,垂垂老矣,还不得不出门打理生活事项的情形越来越多,摔倒路边的情况也可能越来越频繁,让国民多了解一点救护知识,掌握一点扶助摔倒老人的技术,绝对有必要。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卫生部的这点心思能让法官们明白,就好了,法院也从今日(往后更厉害)老龄社会的严峻挑战出发,考虑老人摔倒的普遍情况,对市民救助老人时可能发生的权利冲突和道德风险加以平衡和对冲,不是只把眼睛盯着某一位摔倒老人能否得到赔偿,而是从任何一位老人摔倒时,能否得到及时救助的角度,来考虑类似“彭宇案”的裁判,那判决自然会有不同,推理的逻辑也会有所不同,而社会效应更会不同。

    如果说因为摔倒老人日渐增多,卫生部才出台指南,以动员社会关心老人,为及时救护做好技术支持,那么面对摔倒老人日多,摔倒之后未能得到路人救护的老人日多,最高法和人大也应该抓紧出台相关的法律或司法解释,规定在没有证据证明救助者负有肇事责任或故意侵权的情况下,不得任意怀疑其救人动机,明确废除“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会去扶”这种无视人性、僭越道德的荒唐逻辑,彻底禁绝 “没撞着,也吓着了”这种让人无论如何摆脱不了干系的牵强推理,给良知善行以最大的责任豁免。

    规则问题最终还是需要在规则层面上解决,在现代社会,没有了法律的规范和支持,单纯的技术在解决社会问题、尤其是像“彭宇案”引发的社会公德崩塌问题上,常常真属雕虫小技,无足轻重。 “解铃还需系铃人”,请“彭宇案”的始作俑者早日行动,公众一旦可以放心救人,当然会认真学习 《老年人跌倒干预技术指南》。(作者为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