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斑鬣狗 狮子:法学家的性格

最近几天，闲来无事，一口气读完了美国心理学家佛罗伦萨·妮蒂雅的名著《性格》（[美]佛罗伦萨·妮蒂雅，江雅苓译：《性格》，经济日报出版社，2001年版），一下子感觉了到心理学世界的奥妙与多彩。在阅读的过程中，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法学家，也许这就是研习法学多年之后形成的所谓法律人的敏感性吧。在我看来，法学家应该是，而且必须是有其性格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以来，是中国法学最繁荣最发达的一个时期，也是中国法学家发展最为壮观的一个时期。近几十年来，中国法学理论界和法律实务界对中国法学做了很多研究性总结。纵观这些纷繁的研究性总结，我发现，对于法学家性格的研究尚处于“荒地”状态。在我看来，对于法学家性格的讨论是必要的，是不可回避的中国法学问题，甚或是中国问题。因为，在法治话语权逐步占据汉语言社会主流地位的中国，事实上，法学家群体的发言权愈来愈彰显出其独特的魅力，作用于中国诸多制度的建构与形成之上，而法学家的性格又在某一程度上影响这种制度的建构与形成，更进一步说，法学家的性格影响着其思考问题之维度与深度、思考问题之方式与方法等。这就是撰写本文的缘由。本文按照佛罗伦萨·妮蒂雅的观点，对中国法学家进行了性格类型的划分，文中既无褒扬，也无批评，只用于学理上分析。

　　一、常规型的法学家

　　常规型的法学家为人实在，为事踏实，是可信赖、有效率且尽责之人。此等人，易于满足，不求功名利禄，只求生存之基本。在单位中从事一般工作就感到满足，不求担任领导职务，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时，会感到很自在。不习惯自己对事情作判断与决策，故不喜模棱两可的指示。对于工作，其希望领导之人能做出精确的指示，能精确了解到底要求自己做什么，而对于明确规定的任务可以很好地完成。其保守主义较强，喜欢遵循传统，习惯于服从与执行。喜欢在令人愉快的室内环境工作，有自制力并有节制地表达自己的情感，避免紧张的人际关系，在熟识的人群中才会自在，是熟人社会中的佼佼者。对事情，有计划，不喜欢打破惯例。故，此类型基本上按照社会规律生活。这一类型的法学家是法学教育的中坚力量。这些默默地在从事法学教研工作的常规型法学家有很多。因此，没有典型的代表。但在我们看来，此一类型的法学家是最为需要我们尊重的法学家群体了。

　　二、社会型的法学家

　　社会型的法学家一般学习勤奋、思想深刻、工作高效。既能洞察社会及其个人之情感，又能在细微之处窥见大问题，可见其细心谨慎。口才一般，其思考问题之方式方法及出发点具有中国社会特色，但却有一些浪漫主义情怀。此类型对生活及与人相处敏感，但与人相处，则待人友善，给人以仁慈、乐于助人之印象。不喜口舌之争战，能以默默之情投身法学事业。典型之代表当属北大学法学院朱苏力教授。朱苏力教授乃当代法学界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朱苏力1955年4月生于安徽合肥，北大法律系78级。82年毕业后在广东海关短暂地就职两年，84年再入北大研究生院，师从张国华教授攻读中国法律思想史。85年，赴美自费公派留学，获LL.M（1987，美国商法与税法）、M.A（1992，美国法律制度）和Ph.D（1992，法律的交叉学科研究）学位。著/译有《制度是如何形成的》、《法治及其本土资源》、《也许正在发生》、《超越法律》等。朱苏力教授以提出强调本土价值的“本土资源论”著称于世。因其大量翻译波斯纳作品，又主张波斯纳的诸多观点，被称为“波斯纳的中国化身”。由于坚持本土主义、国家主义之学术观点以及强烈为政权辩护之政治立场，朱苏力教授一直与主张法学国际化、中立化、司法独立等观点的中国主流法学界存在着尖锐的对立，遭到广泛的批评和非议。

　　三、探索型的法学家

　　探索型的法学家，好奇心与创新意识极强，喜好问，尤喜了解、解释并预测其身边发生之事，有科学探索之热情。敢于对非科学、过于简单或超自然的解释持否定和批判之态度。其个性十足，独立自主，不喜管人，亦不喜被人管。对于抽象、含糊的问题能从理论及思辨的角度思考，且其观点具有创造性，常有新意，往往与传统、正统观点格格不入。其本人对于传统价值观往往难以接受，故常逃避那种高度结构化、束缚性强的环境。典型代表，当属江苏省行政学院法政部的刘大生教授。刘大生教授是绿派法学家的代表。刘大生1958年11月生于江苏宝应县湖西区（现属金湖县），北大法律系79级。83年以“批评了、否定了刑法学界关于强奸罪的最权威、最流行、在实践中最管用的理论观点：“唯违论”——性行为“只要违背妇女意志”就是强奸”为主要内容的著名论文“试论构成强奸或认定强奸的关键”毕业。随后，刘大生在自由选择权的支配下，到江苏省委党校从事宪法学与行政法学教研工作。刘大生自诩其为“八无教授”，即无官职、无党派、无法学会会籍、无宗教背景、无政府项目、无政府奖励、无出国访问及留学经历、无入狱及流亡经历。纵观刘大生之学术经历，颇为传奇，与武林大侠极为相似。刘大生提出了颇为创新的理论，其代表之作有《法律层次论》、《宪法语法缺陷考》、《世界法学七大奇观》等等。其主要论点有：党主立宪论、规范生育论、坏人人权论、撒尿自由论、两级政府论、受贿无罪论、白马非白马论、无民法论、政治童工论、告别鲁迅论、死而平等论、五四邪恶论等等。刘大生所创造的观点之多、之新、之怪在中国社会科学界十分罕见，也十分难得。刘大生，怪才之人也。

　　四、艺术型的法学家

　　艺术型的法学家创造力、语言组织能力极强、善表达，有艺术家的气息，诗人与法学家的混合体。尤喜与众不同，并努力向卓绝出众之目标前进。对艺术有特殊之感，喜欢通过艺术作品表现事物，表现自我，又非常重视美及其美的过程，审美品味之高。喜欢抽象的工作及非结构化的环境，如宗教、艺术、哲学等学术领域。其人主要通过艺术直接或间接与别人交流以弥补疏离感，常常自我省思,思想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拥有强大的发散性思维。典型之代表，属清华法学的冯象教授。冯象教授游离于法学与古典文学之边缘，但其对法学的影响力之大是少见的。冯象生于二十世纪50年代，其父冯契先生是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著名教授。故从此推敲，冯象教授有今天的成就还是有一点生物学的遗传作用的，当然其自身的努力还是主要的缘由。1968年上山下乡，负笈云南边疆，后获得北大英美文学硕士，哈佛中古文学博士，耶鲁法律博士。2009年10月加盟清华法学，出任梅汝璈法学讲席教授，轰动一时，更有人言之为这是中国法学的希望信号。冯象著／译有《贝奥武甫：古英语史诗》、《中国知识产权》、《木腿正义——关于法律与文学》、《玻璃岛——亚瑟与我三千年》、《政法笔记》、《创世纪》、《宽宽信箱与出埃及记》、《摩西五经》、《智慧书》等。通过对冯象教授的学习经历、著作内容及其作品的装潢，我们发现冯象教授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就是艺术的美——思想之美、言辞之美。

　　五、书生意气型的法学家

　　书生意气型的法学家有着“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迈气魄。书生打扮，但却不懦弱，也不迂腐。胸藏法学之文墨，尽是济世天下之学。口才极佳，讲演激情澎湃，旁征博引，最为能“鼓动”者也。媒体上镜率极高。此一类型者手持公共知识分子的宝剑，有除尽世间劣弊之愿。故，此类型往往成为法学园，或是社会学园中最受青年学子所喜爱的类型。典型的代表当属北大法学贺卫方教授。贺卫方，又名“守门老鹤”，是我国著名的公共知识分子，是法学界最有影响力的法学家。。又因其喜讲演，发表并宣传其观点，我们谓之为“贺演讲”。 1960年7月生于山东牟平，西南政法78级，85年获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85年起在中国政法大学任教并主持《比较法研究》季刊编辑工作，95年调至北京大学法律学系任教。美国密执安大学、哈佛法学院访问学者。现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已有一年有余。98年贺卫方在《南方周末》上发表了被称为“上世纪中国最轰动的法学随笔”《复转军人进法院》一文，其影响力深远，开启了“贺卫方时代”的大门。03年5月 “孙志刚事件”后，贺卫方联合五位学者上书全国人大，要求启动特别调查程序，学界为之轰动；05年6月24日，贺卫方在其博客上发表公开信，以现行考试模式严重违反人才选拔的合理准则为由，宣布自06年起不再招收法律史专业研究生，使得研究生招生考试制度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07年，贺卫方同其他68位学者上书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国务院，要求废止劳教制度，社会又为之震动。在中国，贺卫方已经成为了一道异样的风景与象征，成为一个标志性的符号。著作和译作有《走向权利的时代》、《法边馀墨》、《司法的理念与制度》、《运送正义的方式》、《具体法治》、《超越比利牛斯山》等。这就是贺卫方，一个带着理想主义抱负，向往着胡适精神的后“五四”战士。

　　六、管理型的法学家

　　管理型的法学家喜欢有胆略的活动，敢于冒险。支配欲强，对管理和领导工作感兴趣，喜欢追求权力、财富、地位。善于辞令，总是力求使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劝说及调配人事之才能较高。自认为很受他人之欢迎，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缺乏从事细致工作的耐心，不喜欢那些需要长期智力活动的工作,不过其头脑清楚,思维敏捷，加之其勤奋的品质，此类型是可靠的生活及社会的保障。典型的代表，当属北师大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的赵秉志教授。赵秉志教授1956年6月生于河南南阳，郑州大学法律系77级，于84年和88年分别获得人大法律系刑法专业硕士、博士学位。赵秉志教授现任北师大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暨法学院院长，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新中国第一位刑法学博士，首届“全国十大杰出青年法学家”，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法学组成员，兼任中国法学会常务理事暨刑法学研究会会长、国际刑法学协会副主席、中国审判理论研究会副会长、国家法官学院河南分院名誉院长等社会职务。通览这些社会职务，我们不难得出赵秉志教授是法学界难得的管理型人才这一观点。在翻阅其学术生涯时，我们惊奇地发现，赵秉志教授之著/译作品数量之大，发表论文500余篇，出版个人专著、主编及合著书籍100余部。故，我们认为在此不宜列出为宜。赵秉志教授不愧为做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的称号啊。

　　（作者单位：广西百色市右江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