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少年游:枕上轻寒窗外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4: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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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房间里那么安静,也许是这么安静了一个晚上,也许就只是抬头的那么一瞬间,窗外,在肥厚的树叶上,在潮湿的街道上,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在行路人的雨伞上,这些雨水孵化的音乐的虫子,或者是在音乐中翩翩而舞,或者本身就是一种旋律,然而,在我的耳郭之外,我听见的是安静,不知道是为什么。
书桌头放着我从腕上摘下来,随意丢着的手表,在我这一刻有意无意把目光跌落在它闪光的透明玻璃上时,我看见一个过程之外的过程。时针再次在我的脑海中从七点走完八点,走到了九点。这是时间的流失么?如果是,那么,生命委顿于迹象之后,这一刻是透明的。
手底是一本书。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读了很多年书了,如果目光比纸张尚且要薄,也许要读一本书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真的很多年了。当我还小的时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说,有一种东西在我们这里,走过来吧,你们会找得到的……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老了,老到从书中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发现的是另一个世界。是我们的世界把一本书放在我的面前了,还是我把世界放在了我的书里?我不知道。
是一个雨夜。
雨夜总是安静的。当我向窗外张望,最近的邻居被烟雨锁在最遥远的地方之时,我想到萧邦。在马约加岛上的萧邦。他听见雨声一定已经向我走来了。
马约加岛阳光明媚而且温暖,也许在五月的时候更适合于在阳光的海滩上晒太阳。萧邦是个苍白的年轻人,在马约加岛上几年一直戴着太阳冒,所以,他的皮肤还是那样苍白,象雨水,是透明的。我们几乎再也想不出那样一个雨夜,在马约加岛上,一个人在窗子下,等一个不知是否可以等到的结果,应该还有谁比萧邦更加适合于写窗外的雨滴。雨在外面漂泊了很久了,萧邦想,这么多年它找到归所了没有?他的眼睛就潮湿了。
当我这么多年在书本中寻找一些自己也没有知道具体形态的东西时,我发现一个很显然的东西,最优秀的诗人歌颂太阳远远比雨水要多得多,海子在麦地中发现生命的内在现象,感受到人生就如旋转的太阳而我们就是站在太阳的光芒上;鹰与太阳的国度,由帕斯来写人类的太阳本来就是最无可厚非的;而凡高同样宿命得在太阳地下无法挣扎,泪流满面。这意味着什么?人类永恒的痛苦来自于太阳的光明和干涸?也许不是,但我知道,窗外雨潺潺的时候,我们的心中无时无刻没有发芽的东西。然而我们的心并不是白开水下的面包,不会在雨水中迅速膨胀,也许,这一刻充满我们的心房的就这是那一刻的安静。
撑着雨伞出来。
少年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片刻。那个时候雨水湿了裤腿的孩子常常想为雨水说一些什么也一直都在努力说着一些东西,说雨水中游荡的飘落的花和拖长背影;说雨水里我们对世界的那种爱怜;说雨水之后,天就要放晴了,会看见彩虹吧?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并不知道,在雨声中花落到底是哪一种声音,雨水中的路灯会不会太凄迷,再也看不清你或者我是如何走远的,这样的一个雨季要持久多么长的一天……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很年轻,自己也不知道可以用多长时间去等待一个结果,看这个结果。
路越走越长,在我的脚下毕竟没有谁能够把它牵起来,栓一个巨大的结,让我的目光有所归属,再也走不下去,象征程驿路,羁绊住我的有时来自天上,有时来自身旁。五月是开花的时候,春城无处不飞花,我就能看见,在我的身边,那些白天的丑陋的树木,居然散发着奇异的芳香,这芳香来自何处?也许不是开放的花蕊的呼气息,只是这雨水,如果没有这雨水,我记得要这样片刻的停留么?也许不。我只是在闻雨水,雨水之外的一切,都是雨水的孩子,美丽的孩子。
雨伞斜斜的拖在地上,好象是手突然就没有了力气,而在失去雨伞遮掩的身体瞬间就感觉到了五月的寒凉,那个时候,我们多少次觉得,如果被雨水灌溉也许是一件浪漫的事,而母亲总是在雨还在天空的时候就把我们拉回家,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爱?我不知道,而今夜,我们知道,那一年我们似乎一直都在想,有一年我们是不是可以在雨水中淋成一只受伤的虫子,而母亲在家门口会不会依门而立,会不会在想我们是不是穿着一件暖和的雨衣,或者是有谁为他一直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孩子撑一把长长的雨伞?她不知道,而我们如果不把这条无试无中的路走完也终于不会知道。
雨一直下,我一直没有停住脚步。
属于雨水的虫子在灯光下片刻不停,我向它们走去的时候会不会在心里想,我究竟是在雨水中行走,还是行走于雨水之外?
抬头看见灯火,对雨本来不需要仰望,此刻,我看见了雨水深处,光明是太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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