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火成龙开的三菱:大脑可以移植吗？—从《源代码》到《永无止境》

人死后意识是否可以重来？人的大脑又可以达到怎样的巅峰？

    文_ 悠扬@科学松鼠会  插图_周熙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对自身的兴趣越来越大。最近暑假热映的两部大片：《源代码》和《永无止境》就不约而同地探讨了和大脑有关的问题。人死后意识是否可以重来？人的大脑又可以达到怎样的巅峰？

    关于自我的信息记得最为牢固

    和之前的经典科幻电影《黑客帝国》、《盗梦空间》有异曲同工之趣。它设想人们在不远的未来，可以进入他人的思维和记忆，甚至因为这种记忆而获得他人的“身份”。这种设想和人们对自我身份的认同的确相关，因为心理学上的自我可以说就是由记忆构建的。

    心理学家罗杰斯在20世纪70年代做过一个实验，他将不同的形容词放到不同的问题中，例如“这个词是大写还是小写？”、“这个词的同义词是？”，或是 “这个词是否能够描述你自己？”。当测验结束后，罗杰斯又把这些词拿出来测试被试的记忆程度。结果显示，被放到第三个问题中的单词记忆得最好，这说明人们对关于自我的信息记得最为牢固。

    心理学家在之后的研究又发现，大脑中有被称为内侧前额叶的特异位置，负责记录关于自我的信息。前额叶受损的病人，往往记忆受到损害，也忘了“我是谁”。影片中的源代码计划就试图通过复刻人们的记忆从而让Stevens获得代理人的身份，虽然只有短短8分钟，也能有栩栩如生的自我形象出现。

    电影中让人印象更为深刻的是电影中利用Stevens残缺的身体和完整的大脑而构建出的“源代码计划”。将人类的大脑与计算机和机器相连接，也并非完全出自科幻空间的想象，对人类意识的监控和反过来用人类的思维控制机器的技术，在今天已经初现端倪。

    通过脑机接口技术，已经可以通过电脑的机器学习过程“读”出人们的所思所想。利用功能核磁共振（fMRI）技术，心理学家能“读”出人们“想”的图片；记录脑电波（EEG），可以让中风、瘫痪、失去语言功能的人，通过想象语言的发音，用电脑转化脑电波而帮助病人“读出”他们的想法；心理学家和工程师联手，还可以将人的思维转化为机器的行为：杜克大学医学院的一只猴子就可以通过“想象”，用脑电波指挥一只机械手臂做出它想要的动作，上下左右移动或是拿起一个香蕉。

    “大脑只开发了10%”是个误解

    电影开头，有一个对NZT最好的广告词：我们的大脑只有10%被开发，但服用NZT就能让大脑发挥100%的潜能。尽管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都的确尚有很多潜力有待开发，但电影中所说的10%确实有些言过其实了。

    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我们的大脑其实“大”得有道理。大脑需要充足的养料来供给生长和运转，而它的每一项工作也都是由亿万个神经细胞同时参与的结果。如果说我们只用了大脑10%的部分，而其他90%都处于待开发状态，那么切去这90%的大脑似乎对人并无影响—这种推测是毫无道理的，失去90%的大脑恐怕很少有人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思维能力。事实上，10%大脑被开发的说法是被渐渐歪曲的误解，近几十年的神经科学研究发现，大脑的不同部位都参与着不同的思维活动：视觉，听觉，语言，情绪，决策……而他们占据了大脑不止10%的空间和能力。

    当然， NZT-48这种药物在影片中的表现确实出色。它不仅让主人公记忆力超群，逻辑能力和社交能力也顿时“满塞”。那么是否存在NZT这种药，可以让我们一下子成为智力的“全能超人”呢？

    哈佛大学的临床心理学家Paula Caplan介绍说，虽然NZT这样的药物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但有些药物比如安非他命等兴奋剂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人们的工作效率。不过这类药物，多半只是提高了人们的注意力，而并非真的增强人们的智力。服用此类兴奋剂能够让人们更加专注于当下，从而提高做事的效率。

    而即便有的药物真的能提高了某一方面的智力，想要同时提高认知、社交等多方面的“多元能力”，恐怕还真是件难事。而对于大部分兴奋剂类的药物来说，只要停止服用，就会有和电影中停止服用NZT之后类似的副作用，不但之前的效果全失，还有可能危害身体健康：记忆力衰退，意识丧失，情绪突变，并且产生强烈的身体和心理的戒断反应。

    伦理的挑战

    两部影片都在有关大脑的现实和想象之间架起了一道精彩的桥梁。不过设想在未来，如果源代码和NZT都成真，可能还会涉及复杂的伦理问题。亚利桑那大学的神经工程学家Charles M. Higgins就认为，如果真的要实现源代码，想要把一个人的记忆、意识、身份移植到另外一个人的大脑当中，或是拿一个身体已经残缺的人的大脑进行试验，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有争议的事。这像是经典科幻小说《陶威尔教授的头颅》的进阶版，但它们都面临类似的挑战：如果被移植的思想和原有的思想起了矛盾怎么办？我们应该根据思想还是身体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而NZT也存在类似的伦理问题，因为我们无法设想，提高大脑效应的药物应用是否会引发更严重的副作用？而可以让人变为超人的药物如果真的存在NZT那样的成瘾性，也好像是现实生活中的那些给人带来短暂愉悦和长久侵害的兴奋剂和毒品，带给人们的危害可能是更加巨大的。

    观影识脑

    《源代码Source Code》

    Jake Gyllenhaal所扮演的Captain Colter Stevens，发现自己一次次地在一列火车中醒来同时自己也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这列火车一次次地在抵达目的地前爆炸，他也一次次在8分钟的惊魂冒险后于爆炸中“丧生”。当他再一次醒来，才慢慢发现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源代码”系统当中。尽管他的肉体只剩下一个头颅，他却肩负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找出火车爆炸的真凶。而当这列火车的结局改变，世界似乎也进入了另外一个平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