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华林心如对戒:一壶春阳韵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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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周末应邀结伴自驾游了宜兴。
走在一条不太古老也不太宽阔的街道上,仲春里疏朗的阳光透过树影婆娑的间隙映射得人懒懒的、酥酥的。穿过那条颇有书香味的原先由小弄堂改造而成的大街,现在已是交通要道,嘈杂,喧嚣,完全没有了这条街道名字里的安逸和宁静。
踏着S型的马路砖,沿着微微上陡的山势向前走,虽然只是那么几步路,却和刚穿过的那条大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里显得静谧安宁多了,春三月里那安详的清辉折射在青草叶上,泛起一抹幽幽的亮绿,哧溜溜打了个遁,倏而钻进了人家的窗棂子里去了。循眼望去,却原来是溜进了玉霖翁藏壶的雅舍里,正在壶间穿梭摇曳着,让人感觉出丝丝紫瓯精品泛春华的况味来。
伫足廊檐下,有位老人在阁廊门口安静地看着书,随手可及的案几上放着一只泛着油腻的黄褐色紫砂壶,小石清泉留早味,那的嘴的气眼里热气正恹恹地钻出来,时不时轻呷一口;藤条编织的罗圈椅刚好容纳他那略显富态的身坯,眼镜里浓眉下黝红的脸庞上缀满了祥和、安然的浮云,俨然是一幅气定神闲之水墨,令人不敢叨扰。
透过阁廊上那古意盎然的乱纹格的窗棂望进去,泛着悠悠褐泽的老红木博古架分列两旁,那搁板上的一只只形态、釉色各异的壶,在淡淡的阳光的折射下,恍得人眼花缭乱。这些放在博古架上的壶,象那“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又似端座于彩軿中的贵妇,看不得更碰不得,透着富贵中的娇嫩和矜持。
君不知这陶壶也本是寻常物件,是那春深廓外田垄上丝麻绳串掇着供人置茶小憩,是那水漫垂柳岸边方桌上的谈天说地,是那吴侬软语蟾光好里的唠叨呢喃,更是一番快雨洗苔茵后恬适和舒惬中的储茶器皿而已。
紫砂壶因贮茶而不夺其香,能吸附茶叶油质,积茶锈于器壁,蕴蓄香味,传热缓慢,寒冬沏茶,温而不烫,暑夏存茶,不易变质;又因用宜兴特产的紫泥、红泥、团山泥搏制焙烧而成,俗称紫砂。
紫砂壶虽胎质细腻、烧焙致密,却又有透气之妙用,做成的器物可煮可泡。
“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吴颐山在金沙寺跟桐君和尚煮茶品茗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侍读的小书童竟然惠心灵巧,以自然生态为造型摹本,溶入到制壶艺术中来,从而突破前人之藩篱,成为一代制壶的宗师。那只储南强千辛万苦觅得的树瘿壶也因裴石民配了壶盖而成为见证龚春大师技艺硕果仅存的绝唱。
我一向认为做官也是需要有天赋异禀的。能在风谲云诡的政治风云中纵横捭阖,得世故圆滑,长袖善舞,非那些饱学鸿儒以学问见长的官吏所能为之。他们大多只能在书斋亭榭间吟诗做画,规避世事。
僧房寂寂花木深,茶烟扬里香气浮。
苏东坡借住在古刹禅房煮茶时,因嫌壶柄烫手,受房屋梁构的启发,首创了东坡提梁壶。而把玩赏物,陈曼生为他们遁世徇行作了最好注解,达到了更高境界。他工诗文、精篆刻、擅书画,在宜兴知县任上,他先后创造茗壶十八式,并一一撰拟题铭,由他和郭频伽、江听香、高爽泉、查梅史等书画名家共同设计。分别提词作诗,撰写铭文,寄情感怀与壶艺制作中,最后由杨氏兄妹烧制。
“笠荫喝,茶去渴,是二是一,我佛无说”,这把上部呈竹笠状,下部土圆形的笠荫壶道出了佛心茶说的禅理。把文化和制壶艺术相揉合、镶嵌、渗透。故所制所铭之壶,质朴俊雅,仙凛隽永,为后世青睐、珍藏。
多年以前,曾陪蒋霖老人拜访蒋蓉。记得当时留有“寸柄之间,盈乡满袖;敛握茗馨,夺神摄魄”四语。
这位茕茕孑然的老太太谈的大多是制壶的艰辛和磨难。
蹙首间神色里弥漫着悲怆。在昏暗、幽僻的小屋里,儿时的她和伯父在为老板潜心仿制着时大彬、陈鸣远等人的作品。而伯父蒋颜亭,终其一生,都没能在壶上钤刻上自己的名字。在漫长的壶艺岁月里,贵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睡,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使人看到了众多名家在艺术生命里的顽强执著和不懈追求。
辞别长者,一团彤光从瓦瓴间流泻滚落下来,訇然掷地。悠然漫步在小巷,我的心绪却依然沉浸在与往昔的对话里,久久不能自持。
3.22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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