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鞭炮:名人的尴尬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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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的尴尬时分 梅玉荣
台湾学者余光中学贯中西、谈锋甚健。有一次,在台湾一项文艺大奖中,获奖者都是黑头发的晚辈,只有著名学者余光中年届花甲,白发染霜。相形之下,余光中颇不自在。在致辞中,他风趣地说:“一个人年轻时得奖,应该跟老头子一同得,表示他已经成名;但年老时得奖,就应该同小伙子一同得,表示他尚未落伍。”话音刚落,满堂喝彩。花甲老人与年轻人同台领奖,难免尴尬,然而余光中先是不动声色地称赞年轻人功成名就,而后恰到好处的表明自己宝刀未老,从而将机灵的应变能力和非凡的谈吐魅力表现得淋漓尽致,尴尬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下无贼》原作者、江苏省作协副主席赵本夫,应南京大学之邀做了一场讲座。现场有人提出:“赵老师,你是沾了电影《天下无贼》的光才开始被人关注的,你不觉得悲哀吗?”对此尴尬问题,赵本夫答道:“这有什么好悲哀的呢?说我‘沾了电影的光’,是本末倒置了吧?这就好比我种的一棵树上结了颗果子,我难道应该觉得惭愧吗?”此话迎来台下一片掌声。赵本夫思维敏锐,以“种树结果子”这番诙谐幽默的比喻来应对,驳倒了对方尖刻的质疑之词,充分显示出他的机智风趣,令人拍案叫绝。
在2007年国际乒联年终总决赛中,男乒名将马琳获得桂冠。一位美国记者尖刻地问马琳:“在美国,人们最熟悉的中国运动员是姚明和刘翔,不熟悉你。但你在中国的影响力似乎不比他们差。为什么你对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吸引力有这么大反差呢?”马琳略一沉思,笑容可掬地解释:“姚明和刘翔,一个代表了‘高度’,一个代表了‘速度’,这决定了他们受世界瞩目的程度更高、更强。而我受欢迎是因为乒乓球是中国的国球,中国人喜爱乒乓球就像美国人喜爱NBA一样……”面对外国记者提出的令人尴尬的问题,马琳恰当而巧妙地运用“高度”与“速度”、“国球”与“NBA”等关键词,可谓见招拆招,一语中的,滴水不漏地化解了记者的发难,因而赢得了人们的高度赞赏。
尴尬时分的言谈举止,最能综合体现一个人的学识与修养。既要做到化解难堪而又不失尊严与脸面,是非常难得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恰到好处的,比如沈从文。
1928年,大散文家沈从文被当时任校长的胡适聘为该校讲师。沈从文时年才26岁,学历虽只有小学文化,当时却已颇有名气。但他第一次走上讲台就出了个大洋相,堂堂大作家站在讲台上,整整呆了10分钟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开始讲课后,原先准备要讲授一个课时的内容,被他三下五除二十分钟就讲完了,离下课时间还早呢。尴尬之余,他老老实实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人很多,我害怕了。”引得课堂爆发出一阵善意的欢笑。沈从文傻乎乎的坦率和诚恳,使这堂课获得了另一种“成功”。更耐人寻味的是,沈从文万万想不到,当时课堂上有个叫张兆和的女学生,后来竟成了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