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姆本子库:治世之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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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世之道

说到孔子的思想,不能不提到他的治世理念,后世一直有这样一句话,叫“半部论语治天下”。在《论语》里,到底有什么样的治世思想?在今天相隔两千多年以后,到底还有没有价值?
提起儒家的政治理想,一言以蔽之,就是德政。也就是说,在春秋孔子生活的年代,那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环境,当时是一种宗法制,没有现代这种法律制度。以礼乐,道德,作为维系整个社会秩序最基本的核心理念。所以,那时候诸子百家,在如何治世的问题上,其实有很大的分歧。
从儒家这个思想渊源一脉相承下去,有一个分支,后来就发展成了法家,主张严刑酷法。起码在没有进入战国之前,在整个社会矛盾还不十分激烈的时候,孔子生活的春秋时代,他所提出的政治理想,还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以道德维系的理想。
今天,我们来评价孔子的一生,他这一辈子做了两件事,一件成功了,就是他的教育,他被奉为万世师表。另一件失败了,就是他的治世,他的理想没有行于天下,尽管他奔走在各个诸侯国之间,向各位君王游说自己的政治主张,但是,结果很不理想。从当时到后世,在这个问题上,给他的评价绝大多数是否定的。  
今天,我们再提孔子的治世思想,到底有多大的现实价值呢?现在,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提倡德政的?

孔子对于政治,有一个说法,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道之以政,如果治世仅仅用政治权术在那儿治理的话,再加上一个整齐大家的法度,就是齐之以刑,以刑法来加以约束。以政治加以管理,以刑法来加以约束好不好呢?挺好,能达到一个底线,叫民免。免什么?就是老百姓能够安安定定地免去很多的刑罚。但是,这样也有后后遗症。民免了,但是无耻,民免而无耻。仅仅是在行为上免予了刑罚,但不足以树立他们的廉耻之心。也就是说,人的荣辱观,光靠政治和刑罚,是确立不起来的。
第二句话,是孔子的一个理想,如果道之以德,用道德来进行管理,齐之以礼,用礼仪法度去进行统一约束,那么,老百姓不仅知道有羞耻之心,而且能遵循正道,归附遵守正道大礼,这就叫有耻且格。
这是孔子的理想。这样一个道德,放在今天来看,我们的社会,是一个有法制的社会,法制是社会的基础底线,它保障了公众的权力,保障了公众的安全。那么,道德是什么?道德是在法制底线上对于公民自律,社会核心价值的提升。在孔子那个时代,没有法制底线,单纯提倡以德治之,他一定是失败的。
所以,有的时候,圣贤经典中的一些道理,随着整个时代的变迁,有些东西过时了,而有些东西,则因为文明秩序的发达,社会的进步,多元保证的增加,反而比他那个时候更具有普世的意义。
我以为,以德治国这样一个思想,在法制基础的保护下,其实更具有它的价值。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是孔子关于治世的基本要求。为政者一定要清正廉洁,以身作则,只有这样,德政才会有一个正确的起点。孔子向来鼓励弟子从政为政的,并经常前往亲自考察指导,其中一个重要的考核指标,就是看看学生们能不能做到以身作则。
孔子的子弟们,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做过一些小官。子路曾经做过蒲县的县宰,有一次孔子正好路过蒲县,想去看看学生。他进入县境后,边走边看边说:子路这个人不错,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谦恭有礼,尽心竭力的人,好啊,真不错!又往前走了一段,进了县城,孔子边走边看边说,子路治理这个地方,做得不错啊,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诚实有信,而且能身体力行的人,真是不错!再往里走,走进县衙,进了衙门一看说,我一看就知道子路观察仔细,做事果断,真是不错!
这一路上,孔子大赞了子路三遍,陪他一起来的子贡感到奇怪,就问老师:你现在还没有见到子路,你都夸他三遍了,到底是为什么?孔子说:你看,我们刚进入县境,发现路边的田地整整齐齐,沟沟渠渠挖得很深很深,道路通畅,说明他谦恭有礼,能调动百姓,大家才能这样尽心竭力,做得好啊!
我们又往里走,进了县城,看见房屋整整齐齐,没有破败迹象,树木茂密,说明他为人笃诚有信,以身作则,没有那种华丽的浮夸的风气。你再看府衙内,居然十分清闲,没有人来告状,衙役们都在尽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说明子路在这儿一定是观察仔细做事果断,所有的诉讼都处理完了。你觉得我夸他三遍为过吗?
这个故事不见于《论语》,但是,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孔子的为政思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xi小路),真正的政绩,不一定表现在奏折上,不一定说在嘴上,说我推行了哪些措施,真正的措施会落实在效果上。一看效果,你就会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一切用事实说话,一个好的治世之道,是会反映在国泰民安,百姓的这种利益上的。
儒家的思想,在他们的治世之道中,一脉相承。 大家都知道晏婴,这是历史上的一个名相。他在齐国做大夫,身正廉洁,自己一直坐一辆破车,劣马拉车上朝,退朝。齐景公看在眼里,觉得奇怪,就问他:是不是你的奉禄太低?为什么坐这样的破车劣马上下班?晏婴说:仰仗现在这么一个好时代,我自己的家室都能安顿,我的朋友都有依靠,生活都不错,有这样的破车劣马,可以依托我每天来工作,我已经很知足了。
齐景公想,一个大夫高官,这么讲是不是一种谦辞啊?下班以后,齐景公专门找了一辆最华丽的车马,派一个叫梁丘据的人给他送去。但送到晏婴府上,就被退回来。再送去,再退回来。如是者三,退了三次以后,齐景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就把晏婴找来,你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一定要坚持廉政,不坐华丽的车马,是不是逼着寡人也不坐这样的车马呢?
晏婴推心置腹地说,其实今天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治世里,老百姓衣食富足,但是在富足以后,最怕的是没有廉政之心,不能以一种清廉正直来立世。光有外在的奢华,是不能让一个清明世道长久的。那些高头大马,那些华丽的车盖,您可以坐得,其他的高官也可以坐得,只不过我不想这样做。因为国家委我重任,我下临百官,如果我不能以身作则,又怎么去要求别人清廉呢?现在,有这么一辆破车劣马代步,我已经足够了。我担心的是老百姓的浮夸,我必须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