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马哈福喜摩托车论坛:谁是鲁迅,坐下来,好好商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2:36:37

谁是鲁迅,坐下来,好好商量!

蒙生哲思

鲁迅先生(后文中,简称为“迅翁”)的遗绪,一直是热门话题。这表明,迅翁并未远离我们。他是好是孬,在讲“自由”的时代,任由评说;谁愿意将迅翁镶嵌在怎样的概念体系之中,为迅翁找个位置,虽然难切实际,也悉听尊便:名、誉,多半如此。

我为什么要关切 鲁迅先生 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令人关切的,是迅翁之所恼、所怒,所怨、所恨,所哀、所痛,好像全都留给了后辈;他肩扛着闸门,放我们到了“这里”,他的恩怨情仇,特别是他处理恩怨情仇的思路和方式(病态的偏执、多疑和刻薄),似乎都和我们一道过来了;不知这是否是迅翁的本意。更要紧的是,现在人们似乎都要学迅翁的样子,以迅翁痛斥一切“牛鬼蛇神”所开创的模式作为范例,任何一个中国人,都可以将其他任何一个中国人,特别特别是将全部“中国人”、全部中国人的全部列祖列宗,作为应予“启蒙”的对象;凡百事务,只要他自己看不惯,就可以将“中国”、“中国人”中的一个或全部,以及中国人的祖宗“启蒙”一番。令人错愕的是,“启蒙”时,尽可以“恶语伤人”,“秽言骂街”[1],“轻”则呵斥、咒骂中国人的“素质”忒差,重则株连九族、殃及远祖,对中国人的“民族劣根性”开展大批判,证明中国人远远不如“洋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以外的其他中国人和中国?时兴的是:谁都可以抬出迅翁的八个字,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做根据,将“骂人失礼”的缘由推给挨骂者:谁叫你们不争气让我“怒”而“出言不逊”呢!何况,据说迅翁早就宣告,他骂人,看似私怨,实为公仇!用“文革”语汇说,怕就是“实为路线斗争”吧;于是,后来的“启蒙者们”,天生就有权骂人;之所以正当、有理,所依托的是“公”,是民族、国家、未来!可是,谁来担保这“实为公仇”呢?说来不嫌荒唐吗!

问题是,能这样“望文生义”地使用这“哀而怒”,并将它作为行为规范、骂人的根据吗?笔者闭塞,似乎迅翁本人,也没说他是“哀而怒,故骂人”;怎么会将“奴隶立其前”,贵族叛逆者痛恨奴隶不跟着他一同去造反,才会有的“哀而怒”,拿去对付、或“启蒙”自己的同胞和他们的祖宗呢?如此,中国的这种“启蒙者”的“启蒙”,不就变成贵族或“先觉的精英叛逆者”的训斥、呵责;训斥、呵责谁?训斥、呵责不愿跟着他们造反的奴隶!?请看迅翁的原话:[2]

“故怀抱不平,突突上发,则倨傲纵逸,不恤人言,破坏复仇,无所顾忌,而义侠之性,亦即伏此烈火之中,重独立而爱自繇,苟奴隶立其前,必衷悲而疾视,衷悲所以哀其不幸,疾视所以怒其不争,此诗人所为援希腊之独立,而终死于其军中者也。”(摩罗诗力说·五)

这是迅翁在热情赞颂、甚至讴歌他心目中的近于超人的诗人拜伦,所写的一段话。拜伦,海盗—贵族破落户,一位按照自己的哲学,要求超乎个人现有的成功,因而喝求变革的“贵族叛逆者”;他“自然写过大量歌颂自由的崇高诗篇,但是我们必须知道,他所歌颂的自由是德意志邦主或柴罗基人酋长的自由,并不是普通凡人也可以享用的那种劣等自由”(引自罗素《西方哲学史·拜伦》)。

哪些在中国,用骂人来“启蒙”同胞的人们,您们还有半点“平等”的味道吗?没了平等,还说什么自由、民主呢?那又何来“现代精神”?不无悲伤的,是:这样做的始作俑者中,能没有迅翁的身影吗?

还有让人不得不予以关切的,是所谓“阿Q精神”。自然,笔者了解,有人说过:“阿Q”是迅翁挖掘中国人的“国民性”(以后演化为“民族劣根性”)的重要兼主要成果,思想深刻得无以复加,意义重大得无需言说;“阿Q”还是几百年才会出现的少有的、具有世界意义的文学典型,具有十分难得的世界意义;如此之类,恕不罗列了。

可是,听说,作为德国浪漫主义思潮的产物,“国民性”、“民族性”这些概念成了“撼动历史的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希特勒[3]及其一伙的推动力,杀人如麻,弄得世界惊慌而后怕,于是,西方学术界,干脆让它们“不存在”,这就是说,在学术领域内,不会再有这类概念了。而且,让阐述“国民性”的哪门子“民族心理学”学科,也寿终正寝,在高等学院的学科名录中绝迹![4] 对此,中国人不需要问一下:中国人的“国民性”还真的存在过?现在还应该存在下去吗?

这件事情对于了解西方人文学科(请注意:之力的“人文”二字)的设立与撤黜,甚至对理解“科学是什么”,也大有好处:用实践检验,看它对人类有无真正的好处,而且绝不能带来坏处,而不是看它是否是一套所谓的“规律”。这种看待科学的思路,也就是知名科学家斯特芬·霍金说的“人择原理”[5]吧;或者径直说:他们西方的科学,照样是在“踩着石头过河”!有利于人类生存,那就算一步;所形成的事、物,也就成为“科学的”;不是如此,即是说对人类生存不利,那这一步就不算,就不“科学”!另外再去“用脚摸个石头”,再去踩踩看,看新的“这一步”,是否是应当往下“走”的“路”,“走”通了,就是“科学”。这件事情所昭示的,不是这样的含义吗?  二、所谓阿Q精神 

再回到“阿Q精神”。说阿Q精神需要重新关注,还有一条更为紧迫的理由:阿Q按照阿Q精神行事,出够了阿Q相,也就应对了他的五味人生。这一过程,竟然和西方某些心理咨询师,治疗某些心理疾病的过程全然相同!在西方,这样治病的开创者竟然也是大名鼎鼎的弗洛伊德!随后又有两个心理学学派,以他们的理论,引导“心理病人”去“当阿Q”,以求治疗某些心理病,使西方人也能应对他们的五味人生。这二个过程是如此一致,不值得中国人问一串为什么吗?在迅翁写出阿Q的同时(很可能是在写出以前吧),弗洛伊德就在以“阿Q精神”给人治病了。随后又有两个心理学派,推出以阿Q精神为病人治病的新理论。我们中国人不许“睁眼看看世界”?(详情请看:蒙生哲思的博文:《另眼别调话阿Q精神》。

然而,这类与迅翁干系如此密切的实际问题,并没受到学界和“主流文化”的关注。而我们的鲁迅研究者,依然还在西方学者拟定的“社会发展史”中,依据西方概念体系,为迅翁找个位置,走向学术象牙塔那个唯一的象角尖的深处。

鲁迅是谁?谁是鲁迅?

2007年以来,“鲁迅是谁”的提问,此起彼伏。然而,这是有“表(谜面)”无“里(谜底)”的谜语。而今,谁也不能锁定一个“实体”,说“它就是鲁迅”。由“鲁迅是谁”衍生出的“还原鲁迅”的欲求,也只能是“七宝楼台”,说说而已。理由,那倒不是五四先贤,那一大批“范儿”(这是我在画家陈丹青的文章里看到词儿)“已乘黄鹤去”,而是迅翁眼里的“皙人”(白种人)的“理性”,证实不了,我所看到的那个“物”(已经留在我大脑里的那个“物”),就真是被我看到的那个外在的“物”;尽管这个“理性”被有些人“吹”的神乎其神!甚至说中国人根本就不具有“理性”。然而事实说明,合情合理的,反而是中国的老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天下一致,而百虑丛生”;皙人的“理性”,依靠他们的“逻辑”,就不能将这句话证伪,改成“天下一致,思虑的结果也总是一致”。

于是,无论是谁,用“皓首穷经”的方式将“鲁迅全集”,以及种种“鲁迅传”,读他“几个窟窿 。他也没法子“还原鲁迅”;他所讲出来的“鲁迅”也只能是他所理解的“鲁迅”,也只能是他的“一己之见”!这类“一己之见”,天然就是”平等“的!这很重要!

于是,英语里有句话,大意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位哈蒙雷特。”这是“一致生百虑”的“英文版”!凡此种种,令人觉着,再坚持去猜“鲁迅是谁”这个有“表”无“里”的谜语,迹近荒唐;不如问问“谁是鲁迅”,允许各抒己见,“一千个人说出N千个鲁迅”来,然后,坐下来,友好地慢慢商量:看当今中国人应不应该再“恶语伤人”、互吗不休?强加于中国人头上的什么精神,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迅翁说:“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这话说了一百零三年了。现代的中国人,我们从我做起!从今天起,不再骂人、不再吵架!我们只能“好好商量”!因为我们只能有你自己的“一己之见”!所谓的“平等”、“自由”,不能从这里做起吗?然后,我们和谐地商议中国人的大事:努力使“沙聚之邦转为人国”!

……

哦!“谁是鲁迅”?



[1] 这两点,我们作为先生的后人,比起先生,岂止是略输文采?不让人羞愧、悲痛?不知是否还得保留一代不如一代这句名言。

[2] 这八个字,出于鲁迅先生的《摩罗诗力说 · 五》。“衷悲”,即“‘内衣’(衷)里藏着的悲哀”,或与“满怀悲哀”的意思相近吧。“疾视”,即怒视;本《庄子·达生》篇。以上对词义的说明,均据商务印书馆《古代汉语词典》。另:“自繇”,即自由。

[3] 这个对希特勒的评语,见约翰·托兰著,郭威强译《希特勒·作者序》,国际文化出版社,2002年。

[4] 张芸著《别求新声于异邦》,15—115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

[5] 斯特芬·霍金著,许明贤、吴忠超译《时间简史·小词典·人择原理》:“我们之所以看到宇宙是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如果它不是这样,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去观察它。”另外,在该书第157页上,有关于“人择原理”的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