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不逾矩原文:老龄化与社会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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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龄化与社会稳定

2011-01-31 19:4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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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龄化与社会稳定

何亚福

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认为:青年人是反抗、不稳定、改革和革命的主角。历史上,存在着大批年轻人的时期往往与发生这类运动的时期重合。

最近,突尼斯和埃及发生大规模的民众抗议,要求总统下台,似乎验证了亨廷顿的这一论断。突尼斯和埃及都是青年人占相当大比例的国家。在人口学上,判断一个国家是年轻还是年老,一个指标是老龄化率,另一个指标是年龄中位数(将全体人口按年龄大小的自然顺序排列时居于中间位置的人的年龄数值)。2010年,突尼斯的年龄中位数是29.7岁,埃及的年龄中位数是24岁,而中国的年龄中位数是35.2岁,日本的年龄中位数高达44.6岁。当然,突尼斯和埃及之所以发生变革,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例如,失业率高、腐败严重、贫富悬殊,等等。

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一文中写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年轻人朝气蓬勃,勇于进取,锐意创新;而老年人暮气沉沉,思想倾向于保守,而且,人一生中大部分疾病是在老年时患上的。

世界上许多重大的科学发明都是在年轻科学家手里创造的,许多著名的科学家都是在风华正茂的年龄就完成了他们最重要的科学发现。例如,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两位科学家是牛顿和爱因斯坦,他们的主要科学成果都是在年轻时创造的。牛顿发明微积分和发现万有引力定律时只有22~23岁,爱因斯坦提出狭义相对论时只有26岁。他们在年老之后,都趋于保守,再也没有创造出重大的科学成果。

既然老年人倾向于保守,那么,能不能说,老年人一般不要求社会变革,因此,人口老化的国家比较容易保持政治上的稳定?我认为,一方面,正如亨廷顿所说,青年人是反抗、不稳定、改革和革命的主角。人类历史上,要求社会变革的大多是年轻人,他们最迅速、最直接、最敏锐地感受到了时代的变化,并成为推动时代进步的生力军。而老年人大多主张维持社会现状,不要求社会变革。但另一方面,一个国家如果老年人占的比例过高,那么这个国家的经济必然停滞不前。没有经济上的发展,就不可能保持政治上的稳定。例如,年轻人口过少,会导致养老金制度的崩溃,这将引发社会动荡。

1980年9月25日发表的《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的公开信》,其中讲到:“人口增长过快,人民生活水平很难提高。拿粮食供应来说,要保证城乡人民的口粮、工业用粮和其他用粮,将来每人每年平均用粮最少应该达到八百斤。如果多生一亿人口,就必须多生产八百亿斤粮食。现在我国每人平均大约两亩耕地,如果增加到十三亿人口,每人平均耕地将下降到一亩多。在目前条件下,在这样少的土地上,要生产出每人平均八百斤粮食,还要生产出足够数量的经济作物,是相当困难的。”可以看出,推行“一胎化”政策具有经济方面的考虑(至于这种考虑是否正确,那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一胎化”政策有没有政治方面的考虑呢?对于这个问题,我现在只能作一些推测。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一个国家如果长期实行“一胎化”政策,必然会导致人口的过度老化。一个政府如果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它可能认为需要一个老化而保守的人口状态,因为一个社会如果年轻人口很庞大,就是一个庞大的要求变革的群体。然而,一个国家的人口如果过于老化,就会造成经济停滞或经济衰退,在当今全球化时代,它不可能关起门来保护本国的老年人就业,它不得不引进年轻的外国移民,这样就最终会导致异族化。这也许是当初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