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民演的西游记:周光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9 06:47:22

周光荣的故事   

经文:“我自幼受苦,几乎死亡;我受你的惊恐,甚至慌张。”(诗篇88:15)

周光荣老伯伯是江苏省常熟县横泾乡曹家浜人。

四岁时,他可怜的母亲在生下弟弟后得了病,弟弟也因没有奶吃,就与母亲相继死亡。母亲在临死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要乖点!”

七岁时,周光荣的父亲因家中贫困,又乏人照顾,且因他是三房合一子的,就把他记名在本乡镇上的关帝庙里,取名“关根”——意即要关老爷保佑,但终因经不起生活的煎熬,有一天父亲也惨死在家中。临死前一天,他也对周光荣说了和母亲同样的话:“你要乖点!”

父亲临死那一晚要周光荣住到隔河的王伯家里,第二天早晨他回家敲门,却无人开门。直到中午,有邻居帮着把门打开,才发现父亲已经自尽了。从此,只有周光荣和祖父相依为命,住在一起。

然而祖父因年迈多病,不久也离开了人世。从九岁起,周光荣就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周家连周光荣共有兄弟姐妹三个。哥哥阿海后来到姨母家学手艺,因缺少营养致多病缠身,又因无人照顾,没几年就去世了。姐姐十三岁就做了人家的童养媳,只剩下了周光荣一个人。

当时,有远方的伯父在昆山开了一家裁缝店,十岁那年,周光荣就进了他们的家学做裁缝。但在三年的时间内,种种折磨和许多苦难,使周光荣难以忍受,到十二岁时,他就逃了出来。

到了常熟城里,周光荣跑到四常湾一家烘大饼和卖馒头店的门口,因无人认识,且天气寒冷,他就蜷缩在炉门口取暖。老板开门出来看见了周光荣,问他为什么躲在他家门口,他只得将实情告诉他。

出于同情和怜悯,老板收留了他。从此周光荣开始为老板家做烘大饼和卖馒头的生意,但因周光荣个子长得矮小,又不善于经营,大饼和馒头常常卖不出去(卖不完的大饼和馒头可以再烤和蒸一次后出卖,如果再卖不掉,就只能当饭吃了),老板也因此时常责打他。

其实老板的也是苦命人。他们没有孩子,苦待周光荣的目的是想收养他做他们的儿子,可周光荣不甘心受他们的折磨和欺凌,就又从老板的家里逃了出来。那年他已十五岁了。

离开了大饼店,周光荣到了苏州吴县消经镇的小舅父家,因小舅父也是做裁缝的,他就重操旧业,继续学做缝工。所幸的是小舅父不仅已经信了主,还是爱主的基督徒,对他存怜悯的心。小舅父要周光荣也信奉耶稣,可是他不懂如何相信耶稣。

周光荣受尽了流浪生活的苦,身体非常的虚弱。在十六岁那年,他出了天花,满身是脓疮,病得十分厉害,而舅父家也因一贫如洗,没钱带他去看病,只有靠土法,用麻油和稻柴灰调和后涂在伤口上,但也无济于事。舅父要周光荣真心相信耶稣并自己求告他的名,周光荣答应了。舅父要他立刻和他一起祷告,经过几次祈祷后,奇妙的恩典就降临在周光荣身上,灾病竟然一点点好起来了,于是他就更加坚定相信耶稣了。

可是,因周光荣没有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故对圣经真理是完全不明白的。此后,他一直跟着舅父一家生活。

想不到在一九三七年的下半年,日本侵略军来攻打中国,飞机到处轰炸。在消经镇上安徽人很多,他们劝周光荣的舅父说:赶快逃难到我们家乡去吧!在我们那里,日本人是打不进去的。

那时人心惶惶,不知何去何从。周光荣的大舅父听了安徽人的话,买了一条船,决定于十月十二日晚上往安徽方向开去。

由于日本飞机不时来轰炸,故只能白天躲在树荫下,晚上才敢偷偷地开船;飞机上的照明弹不时地投下来,非常危险;他们几日几夜没有能睡好、吃好,辛苦了好几天,将近无锡郊外,然而,有一座桥被封住了,船只无法通过。

当时这只船上有周光荣的大舅夫妇、小舅夫妇和他们的一个儿子以及周光荣姐弟俩,共七个人。他们的东西大部分不能带走,只能弃船步行到常州。

就在那天下午,忽拉警报,敌机又要来轰炸,三架一队,三架一队,可谓来势汹汹,于是各人因逃命就都分散了。周光荣逃到一条小河旁就通不过去了,只好躲在一块蔬菜田里。

日机既轰炸又加机关枪扫射,有一颗子弹离周光荣仅一公尺远掉入了小河里。周光荣当时只有恳切祷告,祈求耶稣救救他。神真是听了周光荣的祷告,“他救我的命免了死亡”(诗篇116:8)。

警报解除后,周光荣一家七口又相聚在一起了。他们向南京方向前去。当时虽有小火车可乘,但因逃难的人多,拥挤得水泄不通。到了南京下关下车后,遇到汉奸放枪。大舅父因受惊吓就病倒了。周光荣只有扶着他走,再一起乘小火车到了芜湖。

此时已经无路可行,便只有找到当地的难民所住下。没几天,大舅父就离开了世界。飞机又来轰炸,他们就又逃散了,到解除警报后,他们才一起将大舅安葬在一山脚下。

隔了一天,他们又渡江往安徽方向前进,这时只剩下周光荣一个人了。“虽有千人仆倒在你旁边,万人仆倒在你右边,这灾却不得临近你。”(诗篇91:7)

周光荣身无分文,一个好心的士兵让周光荣上了船。日军继续在江边轰炸和扫荡,周光荣吓得什么都忘了,连祷告都忘了,但是神还是恩待周光荣,救了他,使他平安地到了对江岸上。这时周光荣已饿极了,只好在河边打捞一些山芋吃,然后跟着逃难的人群再向前走。

大约走了十多里路,周光荣幸运地碰到了小舅舅,但他身边也没有钱能买食物吃。他们只好吃些士兵们吃剩下的饭菜、锅巴和辣椒等。又向前走了约三十里,在那里有一个名叫“又机”的小站,他们碰见了大舅妈和小舅妈,就一起上小火车。

因小舅母此时已怀孕数月,手里还牵着她的一个小儿子,又背着许多东西,再乘小火车到了“朝溪”;下午经过农村时,小舅母就病倒了。没几天连肚子内的小孩一起死了,就葬在当地的荒地上。以后他们就靠挨家挨户讨点米煮饭吃,如此度过了些日子。

后来他们租了一条船,预备去一个叫“忠庙”的地方,不幸遇上大风,船坏了,只能上岸步行到“忠庙”。之后又乘摆渡船到了安徽的三河镇,找到了那里的难民所住下。

难民所每天供应两顿粥,周光荣觉得很满意了。感谢天父的恩典,有当地的信徒来看望他们,要周光荣到“福音堂”去做礼拜,他们爱周光荣像自己的亲人一样,经常问周光荣有什么困难,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等。

感谢主的看顾和带领,本来他们是萍水相逢,素不认识,在危险和患难的日子里,心中只有孤单和忧伤,但神藉着这些人使周光荣得到了安慰,周光荣只能流出感恩的眼泪。

后来,当地的信徒问起了周光荣家里的情况,知道周光荣是一个孤儿(此时周光荣已有十七岁了),他们很同情周光荣,就要周光荣到礼拜堂去做服务工作,因此周光荣就认识了本堂的宋牧师。

住在教堂里比住难民所更幸福,宋牧师非常关心周光荣,待他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宋牧师替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周光荣”。

取这个名字是有缘由的。他们知道周光荣出身贫困,一路逃难时,周光荣穿的是表兄的衣服。可到了安徽的三河镇难民所,大舅母要周光荣将表兄的衣服全部脱下,周光荣只好换上了原来的旧衣服。这时大舅父已经过世,大舅母有钱,就在外面租了一间屋住。而周光荣和小舅父、姐姐仍然住在难民所里。虽然大舅母如此苛待周光荣,周光荣还是为大舅母做了些事,一路上为她挑了二三十斤重的东西。当周光荣把这些经过告诉了教会里的信徒,他们觉得周光荣很荣耀,就为周光荣取了这个名字。

一九三八年春,日本侵略军忽然到了三河镇,来势汹汹,冲进了三河街。

周光荣和宋牧师等在礼拜堂内不敢开门,但有消息传来说,都要开门去迎接皇军,在惧怕中,他们只好开门表示迎接。

日军冲到礼拜堂门口,把指挥刀插在地上。问在礼拜堂内张贴的表示欢迎的美国旗子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就要“死啦死啦”的(即要你死的意思)。有一个排长将刀背放在宋牧师的颈上,周光荣藏在宋牧师的背后,吓得魂不附身,幸好日军说了些话就走了。这真是主耶稣在暗中保佑了他们,当时他们特别感谢赞美主!

过了三天,小城门全部被封锁,日军挨家挨户搜查老百姓的房子,目的是看看有否“支那”兵(及中国兵)隐藏在这里;如有,这家就要遭灾。因周光荣人长得矮小,他们叫周光荣“小孩”。问周光荣和牧师,这里可有“花姑娘”为他们做一些内衣和马夹等?

牧师告诉他们:在“皇军”来到之前,百姓都逃到乡下去了,只有这个小孩,他曾学过裁缝,如果你们要,我就叫他跟你们走。

隔了一天,周光荣被迫跟日本人走了。周光荣心里十分害怕,只有一路上求主保佑。周光荣吃住日本军营中,帮他们做内衣、马夹、假领等,空下还做些杂务活。日本人对周光荣很放心,很特别的是:周光荣可以很自由地进出封锁线,跑到二里以外去买菜。

当地老百姓看周光荣这样自由地进出,有的起了怀疑,但为了要做生意,对周光荣还是很客气。当时周光荣并不在意,其实离开封锁线两三里的地方,都有穿便衣的游击队混在其中。就这样,周光荣在日军中住了八个月(此时周光荣已满十八岁)。

有一次,一个日本兵喝醉了酒,竟要将周光荣当活靶子射击,周光荣尽力逃脱,等他酒醒后周光荣才回去,这样,周光荣便避开了一次生命危机。

又有一次,他们全军出动,要去“剿匪”。安徽的河浜很低,而河岸高,游击队可以藏在河岸里面,当敌军的柴油机船最后一只开出后,新四军就从后面打上去,日军无准备,大吃败仗,死伤很多。余下的日兵上岸还击,新四军全部分散逃跑。

日兵将死者葬在当地的土丘上,墓前插了一块木牌,写上他们的名字,于是他们狼狈地惨败,回到自己的部队去了。

他们的首领大发牢骚,立即报告上级来支援,但部队不能再驻扎下去了,就撤退到合肥,把很多士兵一起带走。他们要周光荣一起离开,周光荣很担心地摇摇手,表示不想去,他们倒没有勉强周光荣走,周光荣只有默默地感谢主的保守!

日军一离开,新四军就冲进城里。当时周光荣的思想很混乱,也很苦闷,不知何去何从。但三河镇的弟兄姐妹仍然很关心周光荣,安慰周光荣说:你要做生意,我们愿意借本钱给你;你要成家,我们也会帮助你。然而,说句心里话,周光荣的心定不下来!

这时,忽然有南京夫子庙的邮递员到了三河镇,要找一位邮政代办所的负责人,由于这位负责人是信耶稣的,就介绍招待该邮递员住在礼拜堂里,于是他们互相认识了。

周光荣告诉那人:我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不离开,当地的游击队一定要查问我这段历史,也就是我为什么可以自由地进出日军封锁线的原因。那人答应了周光荣,耶稣堂的牧师也很同情周光荣,并非常乐意帮助周光荣离开。

于是周光荣将劳动所得的一些日币交给邮递员代为安排和保管,他将钱币放在鞋子里,安置在邮包的袋里。周光荣化装成邮递员的助手,背了他的包,手中拿着他的伞,身上穿着他的马夹,二人一路经过游击区,不但没有被检查,而且受到欢迎,如此他带周光荣离开了三河。

到了芜湖后,他们就摆渡进城。周光荣跟在邮递员的后面。进车站时,日本人要周光荣们全身消毒,然后,他们乘上火车到了南京,住在夫子庙邮递员的家。他留周光荣住了三天,对周光荣很好,这是神的恩典,否则周光荣是无法回到老家的。

后来周光荣乘火车回到昆山,再坐轮船到了消泾舅父家。这时小舅母已故世,大舅母在当地开了一间豆腐店,周光荣就在消泾仍跟小舅父做裁缝活。

周光荣回来后和乡亲们谈起自己在日本军营中的事。他学了些日语,当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其实他懂的很少。大家对周光荣很表好奇,说若是日本兵来了,要周光荣做维持和接待,周光荣一口答应了下来。

周光荣所住的地方(即现在的沙家浜)四周都是游击区,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是由胡朝汉带领的,百姓称他为“胡司令”。这支部队不是新四军的正规部队,非常凶蛮,和日军有过多次交锋。

有一次,日军吃了败仗。战争的范围在常熟塘市、横径、消泾三角地带展开,有来自常熟、昆山、苏州三路的游击队向上述三地进攻。消径的商人和居民要求周光荣出面来维持,和日军打交道,周光荣心里也愿意,他只有求神保佑自己。然而,此时周光荣的舅父则非常为周光荣担心。

隔了一天,日军忽然来到。上岸后,他们分三路进军,勒令镇上所有的人一律不许动。当时游击队早已将短枪等武器藏在镜框架子后面。

日军到各茶馆和酒家喝茶、喝酒,他们冲进周光荣所在的“徐德顺”南货店,周光荣正站在店堂里。他们气势汹汹地问周光荣可有支那兵(指游击队)?

当时周光荣很感紧张,用日语回答说有的。一个排长向周光荣招招手,叫周光荣出去,周光荣心慌得手脚也软了。排长后面全是日军,周光荣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挽了排长的手,要他们跟他走。

就这样,消泾镇上所有的人家都没有被查问,百姓免了一次极大的惊吓。

通过这次事件,周光荣非常感谢神,因为他知道是主给了他聪明智慧来应对。“我要论到耶和华说,他是我的避难所,是我的山寨,是我的神,是我所倚靠的。……耶和华是我的避难所。你已将至高者当你的居所。祸患必不临到你,灾害也不挨近你的帐棚;因他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在你行的一切道路上保护你;他们要用手托着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诗篇91:2,9—12)

那地从镇东第三家起到末了,都是河浜,西面是荒凉的农村,南面是阳澄湖。那天周光荣对日军说:你们日本皇军来了,支那兵就向阳澄湖方向逃跑;一旦你们部队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了。日军听他讲的没有破绽,就不再追问他了,但却把周光荣押到他们的司令部去(就在河南面一个老百姓家)。

周光荣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日本军官,他名叫“华带那倍生”(译音)。肩上一条金带旁有三颗星,他手里拿着枪审问周光荣。当时有本镇的镇长名叫陆松爷的在场,此外还有一位巡长在场。

周光荣当时的处境和要面对的情况,使他们都感到很紧张,因为是他们先到,周光荣是后去的,又因他们先前说了谎,说没有支那兵在消泾,他们因而被日军大吃了一顿排头(吴语:被厉害地教训了一顿的意思)。

因此,镇长和巡长很抱怨周光荣,但老百姓却欢迎周光荣,因周光荣使他们免了受惊吓。有一个日军翻译喊周光荣出去,盘问周光荣到底是怎样会讲几句日本话的,周光荣就把情况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了,他也没有拿周光荣怎么样。

日军来消泾镇扫荡后不久就撤退了。临走时要周光荣跟他们一起走,但是周光荣不愿意,他们也就没有勉强周光荣。

关于这件事,周光荣觉得自己在游击队和镇长等方面似乎是做错了,但在老百姓一方,大家公认周光荣做了好事,归根结底,周光荣认为是耶稣救了他和大家。

后来舅舅将周光荣隐藏在一只装米的小船舱里,来到了姐姐的家。此时姐姐刚结婚不久,做了人家的童养媳。周光荣在姐姐家隐藏了相当长一段时期才离开,回到昆山。

当年周光荣二十一岁。因生活困难,他只好到农村各地去做出门工。

有一次,周光荣来到了一位老太太的家,这便是后来妻子的外婆家。在吃饭时,老太太摆上了酒和香烟,周光荣告诉她,自己不吸烟,也不喝酒,因为是信耶稣的。她说,如果你能不赌博,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周光荣说:我也不赌的。

这样,老太太就将她的外孙女介绍给了周光荣,并同意他们结成夫妇。当时那女孩只有十六岁,周光荣考虑到自己一无所有,如何能养家?除非是做人家的招女婿,所以没有马上进行婚事。

再后来,周光荣做贩卖米的生意,从昆山到彭陆镇。当时还是日本人掌权,必须经过一条封锁线。周光荣卖出一斗米,除本钱外,还可赚进一斗米的钱来。

做这生意周光荣觉得很投缘,就和人家合伙,扩大业务,并交了很多朋友。当时满脑子想的尽是发财,怎么可以不劳而获。生意做得兴隆时,他把主的教训全忘了,也不去教堂做礼拜,连祷告也不做了。

“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提摩太前书6:10)主耶稣很爱周光荣,所以要严严地管教周光荣。“因为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希伯来书12:6)

周光荣在昆山东门有一爿茶馆店,名叫“一肃楼”,是周光荣谈生意的联络点。有一天,忽有本街开馒头店、叫胡景阳的的老板,(他是在日本人的警备部当差,经常穿着便衣)叫了两个人来抓周光荣,原因是他怀疑周光荣给游击队当密探。

周光荣被抓进了拘留所。第二天,有一个叫吴增名的人来审问周光荣。当时有日本军官在场,吴增名是日本人的忠实走狗。他们审问周光荣在这地区搞了些什么活动,周光荣说没有。当然周光荣知道因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人的怀疑,但周光荣从心里认定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他们对周光荣进行威胁和打骂,要周光荣录口供,回拘留所去好好思考(周光荣一个人一间房),如果不从实招来,则要解到昆山百货街的宪兵队里。周光荣知道一进宪兵队,不是死也要被打成残疾。周光荣苦苦思想,万般无奈,只有求天父来保佑他了。

于是周光荣在父神面前认罪、悔改,求主赦免他的罪。这时他内心非常难过,他在拘留所已经第五天了,再过两天就要被送到宪兵队了。

当晚周光荣睡在地板上,他的一只脚伸在一根木条内,木条居然被拉开了。

周光荣起来,将它放放好,一抬头,居然看见一丝亮光,这时他突然想到要逃出拘留所,已经到了第六天晚上,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因为你救我的命脱离死亡。你岂不是救护我的脚不跌倒,使我在生命光中行在神面前吗?”(诗篇56:13)

于是,周光荣决定当天晚上出逃。到了下半夜约一点钟左右,周光荣听到外面有换岗的声音,如果这时出逃一定会被发现,那结果便是罪上加罪了。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向天父求救。

周光荣想:我应该向东面逃才熟门熟路,此时他心里紧张得像在梦中一样。

正在紧急关头,奇妙的神为他开了一条出路,将他弄了出去。办法是利用拘留所围墙隔壁的一棵树,树上有根枝条是弯下的,周光荣就攀上树枝,慢慢地爬出了围墙,向东方逃跑。

幸好此地是周光荣熟悉的,到了里苏菜场,约半夜两点种左右。周光荣继续朝东逃,先到了培本学校,再往后街朝北,经过高板桥再往东走,到了东门城桥,再往东走,到了东门大街。

周光荣找到了一个朋友,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他带着周光荣出了封锁线。

第一关是日本人的岗哨,因夜半更深人都睡着了,派出所长很容易就放周光荣走了。他叫周光荣快点走,周光荣说了声“以后再见”就走了。

又走了两百米左右,就到了第二条封锁线,是太仓的公路,桥墩下有中国的自卫队,因周光荣在贩米时和他们很熟悉,所以打了个招呼后,他们也放周光荣走了。

周光荣一直向北走,那时因太紧张,耳朵里好像只听到一个声音,就是叫他:快跑!快跑。

到了一个名叫牛长泾的村子,天已蒙蒙亮了。周光荣去敲了做生活时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家门,他们见了周光荣都非常惊讶,问周光荣为什么这样?

周光荣说:请让我在这里躲一下,我到天亮就走。

这时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两声枪响,他们很害怕,怕遭遇他的连累。

周光荣告诉他们不要怕,如果敌人追到这儿来,狗必定会叫。

但周光荣还是离开了他们家,躲在一个芦塘里,免得害了他们。到了晚上,周光荣就走了,朝西北方向,到了陆家桥,再到西风塘亲戚家,在那里偷偷地住了几天。

后来,周光荣逃回了自己的家乡,在姐姐家的附近住了一年多。

此时周光荣已年满二十三岁了。看到情况已经平静了,周光荣未来的丈人丈母很关心周光荣,当时审问周光荣的警备队长就住在周光荣丈人家的西隔壁,他们就替周光荣去说情,取得了他们的谅解,周光荣心里也就安定下来了。

从此,在岳父母的家门口,周光荣摆起了裁缝摊。周光荣二十五岁时,女方的外婆劝周光荣早早成家。于是,请来了百花街圣公会的范牧师做证婚人,在礼拜堂里,他们举行了婚礼,并且借了在“山高水长”——圣约翰牧师养奶牛的小房子做新房。

此后,周光荣就在昆山眷和坊开了一爿裁缝店,直到四九年解放。

周光荣学的是中装,他不会做西式衣服,所以一度生意不好。那时他已有了两个男孩,大的取名摩西,小的取名亚伦,生活很困难,更无法供给小孩读书。此时,有同行业的蒋阿春师傅看周光荣困难,很同情他,就约他一起去上海摆摊。

蒋阿春认识一位姓徐的房东在同济大学做老师,因此,周光荣和他一起在同济新村老师宿舍门口摆上了裁缝摊。

周光荣来到了上海。将旧衣服折了做样子参考,学习做西装,如此勉强维持了生活。可是只做了约三个月左右,因那里的马路要扩建,他们只得搬离。好在徐老师又帮助他们搬到了已造好的空的公房内,给他们临时解决了一些困难。

又做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因知识分子的要求高,对他们做的衣服不满意,他们只好另谋出路。感谢神!由于主的预备,使周光荣认识了一个同乡,在五四二厂做工人,住在曹杨新村。他替周光荣借到了一间在新村内的小平房,每月租金五斗米,可以先住后付款。

这位房东也很同情关心周光荣,虽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甚至可以连付几个月的房租,但房东对人家说:“周师傅是从外地来的,负担重,生活较困难,我要照顾他,不要他出高的价钱,钱再多都用得光的。”

周光荣内心感谢神为他这样的预备。

周光荣虽没有做西服的高本领,但可以替人修修补补,做些衬衫、裤子等。后来,就将妻子和两个孩子全都接到上海来了,到了一九五三年的三月份,开了一爿小裁缝店,挂了名为“新村服装店”的招牌。

这时周光荣又生了一个女孩,取名福音。直到此时,他们一家才过起比较正规的生活来,每星期日上午有家庭礼拜。

周光荣有一个好朋友,介绍他的侄子邵永光来做学徒。邵永光的父亲是被日本人打死的,周光荣看他非常可怜,就收了他作徒弟。虽然周光荣自顾不暇,但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受苦的人,这几十年中全赖天父的看顾和恩待,所以想到也应当去关心别人。

此后,周光荣非常积极地参与社会活动。他参加了“合作小组”,后发展到“合作社”,在一九五六年合作化高潮时,周光荣被批准为正规的合作社社员。因周光荣工作积极,被评为“五好社员”。

周光荣之所以如此努力的工作,一是为了小孩要读书,生活既紧张又艰苦,所以在工作上不得不努力;此外,他认为,作为一个基督徒,要有好的榜样,做任何事都要荣耀主的名,因主救了周光荣,周光荣应该要多感谢和赞美主。

周光荣当时工作的单位是上海市兰翔服装厂,领导和群众对他的印象都非常好,也很关心周光荣。

然而,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周光荣开始心里想,这与我无关,我是一个工人,家庭出身贫困,既没有文化,也无历史问题,所以我可以笃定了。

但是,周光荣做梦也想不到,单位里的造反派贴了他的大字报,要他交代历史问题。在节日里不许出门,不许他乱说乱动。

天哪!就好像忽然刮起了狂风暴雨,造反派要周光荣老实交代,对他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每个星期,周光荣必须到单位里开三次检查会,他们对周光荣说:“你是有问题的。”原因是周光荣信了耶稣,凡昆山的信徒都知道这个情况。

还有人检举周光荣是教会的执事,而当时教会中有跟外国人来往。就是为了这点,造反派说周光荣是美国特务,真是无中生有。他们经常外调,调查周光荣的历史。每星期要批斗一次,有时下了班,连晚饭也来不及吃,就要开会,直到深夜十时许,寒冬腊月、下雨下雪也是这样。

本来同事们对周光荣都很客气,一听到周光荣有历史问题,就都不理睬周光荣了。遇到雨雪天,别人家里都送伞、送套鞋来,唯独周光荣,没有人替周光荣送雨具。妻子要工作,又要照料三个孩子,哪里有空送?周光荣舍不得鞋子受潮,就将鞋袜脱下,光着脚走,大约要走三里路才能到家,脚冻得要裂开,常常睡觉时已到半夜。

邻居们也和周光荣家断绝了来往。那时,如果没有天上的神,没有主耶稣还在看顾周光荣,他真不想做人了!周光荣仔细想想,自己实在亏欠了神,没有多花时间爱他,没有多为他做见证。

这时,圣经里的一句话“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马太福音24:13)激励了周光荣,加添给周光荣力量;圣灵感动周光荣,使周光荣有勇气活下去了!

造反派要周光荣写一生的历史,周光荣从小没有上过学,怎么会写呢?周光荣的大儿子那年刚进上海外语学院读书,他虽然会写,但他不肯替周光荣写,因为害怕。那时凡是进步青年都要与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划清界限,且大儿子还住在学校里。两个小的既不肯写,也不会写,为此周光荣心里越想越难受。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他只有求天父的看顾和带领了。总算最紧张的八个月熬过去了,领导叫周光荣继续好好地思考,这件事就暂停下来了。

如此一停就几年。几年后的一天,支部书记突然来找周光荣谈话,很客气地喊了周光荣一声:“周师傅,你以后好好地工作好了,你的问题,我们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了,你没有问题的。”

周光荣听了后,实在是悲喜交集,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只有默默地祷告,感谢天上的神,使他脱离了患难。周光荣对领导说:当初检举揭发我的材料,请给我看看。

支部书记对周光荣说:“请你原谅,不能给你看,就算了吧!”周光荣想:这些人,真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做事,对老百姓一点不负责任,使人白吃了许多的冤枉和苦难。

从那时起,周光荣就经常祷告主,并且还是很努力地工作,热心爱主,见证主的荣耀。

七六年,文化大革命结束了。经过这一段艰难的日子,周光荣的身体已弄得很虚弱,但因为有了耶稣,心里还是有平安喜乐。

他的女儿福音也是为了他有历史问题,被分配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务农六年,后因劳动时手臂受了伤,才因病退回到了上海,安排在里弄工作。

文革中,周光荣的大儿子摩西在上海外语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安徽部队农场劳动锻炼;一年后,分配到沈阳军区,在黑龙江部队工作;因身体不好和家庭有困难,八年后转业回到了上海;后被安排在上海海关工作,直到现在。

周光荣有了病,直肠不好,且病得很厉害。周光荣怪自己不好,当时有一个五四二厂的江西籍工人,他是来上海实习的。认识他以后,因他的名字叫邹广荣,和周光荣的名字同音,所以周光荣和他特别要好。

周光荣想,大风大浪苦难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我可以放松点了。他竟忘记了主的教训:“你们要……用智慧与外人交往。”(歌罗西书4:5)

周光荣请邹广荣到家里来做客,因为江西人喜欢吃老酒和辣货,周光荣就陪他吃了一点,想不到直肠的病又复发了,以致病倒了!周光荣内心懊悔不已,因他忘了主的教导:“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荡;乃要被圣灵充满。”(以弗所书5:18)

经过两个月左右调理,病势反而越来越严重。周光荣已经无法再在营业员的工作上站立得住了。然而,因他没有劳保,便没有条件看医生。经过好友同事的介绍,曾去第六医院、华山医院和瑞金医院检查,医生都建议要开刀。瑞金医院的卫医生详细检查后,认为情况不好,还替周光荣去登记住院,告诫说必须动手术。

那时,周光荣心里非常焦急,想到身边现有三个孩子,生活都无法维持,更谈不上看病、开刀,所以就想将最小的儿子送掉。可是他妻子死活不肯,特别是女儿福音,虽然只有十三岁,却也懂得家中的困难,她表明自己愿意吃苦来领大弟弟。因此周光荣还是决定将小儿子留在家里了。

那时,只要能卖的,无论是衣服还是其他物件,周光荣都卖掉了。为的是用以维持生活所需,但医生要周光荣动手术,这是他无法承担的。

周光荣问医生:“我患的到底是什么病?”他回答说:“手术后做病检,排除恶变。”

周光荣又问了和他同样病情,并且做过手术的人,他们回答说:开了刀后,痛得厉害,且大多数做了人造肛门,非常不便。

周光荣认识的两位病人,一位在手术后一年多就死了,另一位还在病中。他告诉周光荣:若是患的直肠癌,千万不要开刀!

周光荣听了这话就和医生商量:开的时候,如发现是癌,请不要开下去了;如不是癌,请替周光荣开下去。

医生听了很不高兴,就批评了周光荣。这样,周光荣就决定不开了。

回家后,周光荣和妻子两人在父神面前痛哭流泪地祷告。经过两个月左右,病情没有发展下去。那时,周光荣天天只能吃点粥和面(放点切烂了的菜叶),且不能吃得过饱。有相当长的时间,周光荣大便不好,肚子发胀;每天几次想大便,但大便不出,人一站起来就又想大便,因此坐立不安,走路也不方便。

周光荣那时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孩子们的生活情况,特别是孩子间为了食物争争吵吵,他心里是多么地难受啊!实在没有办法,也无处向亲友借贷,只有夫妻二人跪下来祷告,求神怜悯。

像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左右,感谢神,病情倒稳定了,没有发展下去,医生处周光荣也不敢去问,后来病情逐步好转了,周光荣特别感谢神在自己身上奇妙的恩典!

每天早上,周光荣喝两大杯开水,觉得很有帮助。有时发病,有时好转。

周光荣有一个远房侄女,在上海铁道医学院生化教研室工作,他向她借了一本五八年出版的外科书,请人读给自己听。书中写道:关于直肠癌,有几个状况,一是大便像铅笔形或带子形,或说大便不成形,还带血丝和粘液,便前往往先有鲜血,加上肚子痛;还有一种病情是每天七、八次腹泻。

周光荣有了90%以上书中讲到的这种现象,所以特别紧张。

那时他年龄还不大,小孩又多,自五三年来上海到病情严重,已有十三年左右,家人和好友们都认为他只有几年好活了。

有一位同事安慰周光荣说:不要想得太多,能活十年、八年也算长的了。但周光荣心里明白,他的病痛是因为他的罪导致受到撒但的攻击。从那时起,周光荣就常常祷告,求神赦免自己的罪,不应该忘了主。

后来,蒙主的怜悯,周光荣病情稳定下来,不再那么严重,他在单位里还坚持工作,直到一九八一年六十岁退休,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八年了!

“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不可忘记他的一切恩惠。他赦免你的一切罪孽,医治你的一切疾病……”(诗篇103:2—3)“主啊,你救我的命免了死亡,救我的眼免了流泪,救我的脚免了跌倒。我要在耶和华面前,行活人之路。我因信,所以如此说话。我受了极大的困苦。我曾急促地说:‘人都是说谎的!’我拿什么报答耶和华向我所赐的一切厚恩?我要举起救恩的杯,称扬耶和华的名!”(诗篇116:8—13)

因为神救周光荣的命免了死亡,所以他今后要好好地为神工作,报答主恩。

周光荣在上海时,做些探望工作,看望信主的年老体弱多病的弟兄姐妹。周光荣又来到昆山和陈墓,因各地都没有礼拜堂,他在昆山的陆家浜、淀东、千灯、大市、南姚村、毛库村和张浦镇,还有陈墓乡下的周家浜、顾家浜、南庄、曹塔江、午家甸、周庄镇、高勇村传福音,又到过苏州吴县、消泾镇,常熟的横泾镇,乡下的王曹村、陈家湾等地探望和作见证、传福音、领人归主。

此外,还有太仓县、新湖乡、陆家桥、西风塘等地,对外讲是探望亲友,实际上是做见证和传福音。

一九八九年,徐晋华医生出国到南非作巡回医疗,周光荣就从上海到昆山陈墓,住在他的家,替他看家。(他的家属此时已迁到其他地方去住了。)在替他看家时,就有了家庭聚会,由周光荣接待了老朋友王金元和其他弟兄姐妹,后来,又由于神的安排,到了陈墓现在的住处。

感谢主!周光荣的“外体虽然毁坏,内心却一天新似一天”(哥林多后书4:16)。

一九九九年,真想不到,在四月二十日那天,他忽然又发病,情况和以前差不多。周光荣将所有好一点的衣服都送掉,自觉已没有希望了,在世之日已不多。

周光荣将自己的病情瞒过家里和外人,他们都不知道!从四月二十日到六月一日共四十多天。这时,周光荣已七十九周岁,他很难过地祈求主能使他活到二零零零年一月一日,让他活到八十岁,这样,周光荣就心满意足了!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日,忽然有山东的小尉姊妹带一位周娟姊妹来陈墓看周光荣。在电话中周光荣曾拒绝了她,因他已一个多月吃不下东西,自觉没有一点力量来接待她们。但到六月二日下午五时半左右,她们俩忽然来了。

当时周光荣心里很难过,周光荣对小尉说:我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

小尉却很高兴地自己跑到厨房里去,热了周光荣吃剩的两小碗赤豆汤,小尉看周光荣身体不好,就笑笑对周光荣说:两个人吃足够有余了。

当即大家做了个祷告,就早早休息了。午夜后,次日天蒙蒙亮,周光荣一起床就觉得精神饱满。已经四十多天没有吃好睡好,怎么可能一下子会这样?这一定是神奇妙的作为!

周光荣面带笑容地对小尉说,今天我感觉很好。

她对周光荣说:昨晚下半夜起,周娟姊妹就起身祷告了。

周光荣对周娟姊妹说:感谢主的恩典,也谢谢你为我在神面前的代祷,你们今天不要回去了。

吃了早饭,他们一起祷告,祈祷时周光荣泪流不止。因昨天她们来到此地,周光荣没有好好的招待,自觉非常亏欠。周光荣对她们说:今天我要和你们一起出去探访!

她们都以惊奇的眼光看着周光荣,知道神已垂听了她们的祷告,在他身上动了善工、行了奇事,她们都很高兴地笑了!

他们先去探望了一位又穷苦又有病的孤老,后来雇了一辆车,又去看了一位有残疾的姊妹、一对贫困的老夫妇俩。回家后,大家一起祷告,感谢赞美主!她们又住了一夜,周光荣就送她们乘车回上海。

周光荣说:我虽然相信耶稣有几十年了,但因没有文化,自己也不够追求,许多日子只是例行地每星期做一次礼拜,听约一个小时的道,回家后忙于事务,也不读圣经,偶尔读,也不懂,所以实际上是一个挂名的基督徒。从一九八零年开始,有友人介绍我听香港福音电台的广播,所以从八零年到八五年,我没有间断地一直听,早上的“荒漠甘泉”由陈雅芳、杨华、李萍、丁宇等姊妹主持,听后很受感动,也很得帮助,使我在信仰上迈进了一步。接下去,我听每晚六点到八点半的广播,每十五分钟一个节目,主持人有周广亮、周淑琴夫妇,还有叶明道、曾子民、沈大忠、袁哲山、卢文等牧师,听后使我在圣经的知识和真理上懂得不少,这样我一直听到现在。从二零零一年开始,我又收听每天早晨五到六点的“圣经论坛”,由平路得、方未艾等弟兄主持,使我在福音真理上更长进了不少。后来,我到陈墓乡下各农村去做探望和见证时,也介绍信徒们听福音广播,有时也会送半导体收音机给他们,作此工作已有十余年之久(周光荣是福音电台的义工之一)。

感谢赞美主!周光荣现在已活到九十岁了,超过了他所求所想的。要不是主的恩典临到他这孤苦伶仃的孩子身上,怎么能有今天呢?所以他说自己要报答主恩,要天天感恩、天天赞美,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要为主而活,为主多做工作,直到见主的面!

“我们若活着,是为主而活;若死了,是为主而死;所以我们或活或死,总是主的人。”(罗马书14:8)

“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诗篇90:12)

“神说:‘因为他专心爱我,我就要搭救他;因为他知道我的名,我要把他安置在高处。他若求告我,我就应允他;他在急难中,我要与他同在。我要搭救他,使他尊贵;我要使他足享长寿,将我的救恩显明给他。’”(诗篇91:14—16)

****************************************

我认识周老伯已经十多年了,并且与他有过短暂的同工经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众多默默无声、热心事主的基督徒之一。虽然那赢弱的身躯使我揣测他蒙主的恩典定不少,然而直到听完他的见证,我才更加惊叹主的能力如何在这位主仆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的。

如今的周老伯正处处高举救恩的杯,称颂主的名,实在是主名应当称颂。从他的经历中,你可以看到主怎样救他的命免了死亡,幼年时的贫寒交加,战火时的颠沛流离……每一件灾祸都可能将这根压伤的芦苇折断。父母、兄长死了,大舅父、小舅妈和腹中的胎儿死了,他却活了下来,活得那么艰辛不易,而又满有主的平安。无数次的危险临到:日军的飞弹在他身边不足一米的地方爆炸、醉酒的日兵欲将他当成活靶射击、被当成游击队的密探关押六天、差点送到宪兵队去重残致死……若不是神的能力,谁能救他的命脱离死亡?

我曾听有些肢体说,中国的基督徒彰显基督羔羊的一面很突出明显;还有人说,中国的基督徒是含着眼泪迈向耶路撒冷的。是的,也许有人会批评周光荣长老不具备基督狮子般的勇气,然而,我仍要说,这正如保罗所经历的,神的能力在我们的软弱上显得完全!

今天的中国基督徒也许不再会像周老伯这个年龄的人那样经历如此的艰难痛苦,然而,我们若不立定心志背起十字架跟从主,也就无法走向光明的彼岸。主教导我们:“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路加福音13:24)“从施洗约翰的时候到如今,天国是努力进入的,努力的人就得着了。”(马太福音11:12)

最近,我有机会看到一张与周老伯有关的收据,是五十年前的旧文书,记载有这样一段文字:

今承蒙:

周光荣同志把自己遗产宅基伍分玖厘玖毫及鱼池壹个叁分玖厘玖毫赠给本村学校是留永远的纪念,也就是爱整个黄曹村小朋友不断地学习知识,培养发展的根本优良基地。我们的校务会干员及全体小朋友们非常感激谢谢谨书收据与。

周光荣同志之为

敬礼!

常熟县横经公社横曹大队  原名:曹家浜周家宅基

黄曹村民校主任:石守白

村长兼校务:王幼山

这张收据使我了解到周老伯的另一面。他生在中国这个特定的环境中,作为一名极普通的基督徒是如何在实际生活中荣神益人的。我很感动,那么贫困多病的弟兄,家里负担如此沉重,竟然把自己的房产捐赠出来为造福别人。这是一个普通基督徒的美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除非是活在日光之上的光景中才能有这样的境界。

然而,周老伯很痛心地告诉我,五十年前他捐赠出来给孩子们学习用的校园今天却被一些利欲熏心的人用作它途。他请我们为此祷告,若是政府不将他的房产作校园用,他希望能收回后用在更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