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生 最强大脑:曾经爱你,永远爱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4:39:55
   睡眼惺忪地从机场出来,被棕色太阳眼镜染色后的世界不再五彩斑斓。特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来参加前夫的婚礼,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好几年没有回国,道路改造得有些陌生。记忆中熟悉的夜市小吃街还在,多少带来一丝安慰。以前经常光顾的烧烤档竟然还在,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
  “华叔。”我冲着那个熟悉中带着三分陌生的身影喊了一声,兴奋的声音中难掩激动。
  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视线对上我的时候有几秒钟的疑惑,继而变成惊讶,然后是兴奋。他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饰儿,好几年不见,真是越变越漂亮了。华叔都快认不出来了。你看我,老了,都长白发了。”
  “华叔,你一点儿都不老。”
  华叔笑了。“今天刚到了一批生蚝。来看看,要多少?华叔给你挑最大最好的。”显然,他还清楚地记得我对生蚝的偏好。
  我伸出三根手指,“三打。”
  华叔挑生蚝边说:“小汪有时也会来这里吃生蚝。”
  心好像漏跳了一拍,我愣了愣,问:“他是跟朋友过来的吧?”
  “小汪每次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话也不多,看着怪孤独的。”华叔把生蚝放到烧烤架上,又说:“以前他跟你一起的时候挺爱笑的,现在连个笑容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我沉默地走到桌子旁坐下,不停地琢磨华叔的话。我的医生前夫汪樊有些洁癖,除了迁就朋友,还有什么理由能令他屈就来这种地方吃这些明显算不上干净的食物。好几年过去了,和好些人慢慢地失去联系,于是渐渐遗忘了。与汪樊联系得也不频繁,大多通过email交流,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也属正常,可偏偏忘不了他。他的模样、他的情绪、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人问及,我还是可以如数家珍地描绘出来。汪樊似乎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就像另一个我。没有人会忘记自己。
  “饰儿?”
  一道好几年只在梦里和记忆中出现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起头,对上汪樊既惊又喜的双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扬起习惯性的笑容,说:“汪樊,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坐到我的对面,一眼不眨地看着我。显然,他意外得以为眼前的我是幻觉。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在飞机上时曾想象过与他碰面时的情景,作出了好几种假设,却偏偏没有预料到这种。真的没有想过还能有机会和汪樊单独地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旁。
  努力收拾好情绪,我假装无辜地回答他的问题:“不是你发请帖让我来参加你的婚礼的吗?”
  “我……”汪樊一时语塞。
  华叔端着热腾腾的生蚝出现在我们面前,刚好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我又点了好几样东西,都是以前爱吃的。我刚拿起一个生蚝便被烫得松开了手,嘴里“嘶”地一声。
  “没事吧?”
  我摇摇头。
  “我来吧。”说着汪樊便用筷子灵活地把生蚝肉挑了出来,放到我面前的碗中。
  我看了看汪樊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碗中的生蚝,记忆一下子倒退到好几年前,那个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光。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我负责吃,他负责看和说些有碍胃口的话。不同的是,以前的他总是面带笑意地看着大快朵颐的我,现在的他和我有些刻意避免视线的交流。虽然这种转变令我有些沮丧,但已然学会接受。
  这种想法令我释然了不少。我抬起头,看着他,问:“你的未婚妻喜欢什么?我还没有准备礼物。刚好碰到你,给点意见吧。”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我,眼神中飘过一丝迷惘。“我不太清楚。”
  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我只好换种方式问:“那她不喜欢什么?”
  “不知道。”还是那个眼神,还是那个意思。
  我无奈地笑了笑,“别整天只顾着工作,偶尔也要关心自己的老婆。”
  他沉默了,重新低下头对付面前的生蚝。这是他不愿继续一个话题时的动作信号。我明了地换了个话题。
  “那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还有不喜欢什么吗?”
  他重新抬起头,说:“你喜欢这里的小吃、毛公仔、威尼斯、迪奥,不喜欢阴冷和阴湿的东西。”
  “记性真好。”他一个不落地说了出来,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的我却不知该给出怎样的反应才不失礼。说不窃喜是假的,偏喜悦中夹杂着一丝苦涩。我觉得心脏有些刺痛,就像被针次刺一般,虽然没有流血,却很痛。
  接下来,我只能跟他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内心有些苦涩,没想到用于职场的交际手段竟然有一天会用在我跟他之间,实在讽刺。
  再后来,一场大雨突然而至。我跟他匆匆别过,坐车回酒店。那种姿态,事后想想,像极了落荒而逃。
  (二)
  坐在露天咖啡座上,我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加糖的咖啡滑过喉咙,也不觉得苦。手边放着一个小袋子,里边装着送给汪樊和他的另一半的结婚礼物。
  萧芸看了看袋子,说:“这是送给汪樊的结婚礼物?”
  我点点头。
  她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给个红包就算了。”
  萧芸提醒了我,“你说得对,我是应该直接给个红包就算了。”抿了口咖啡,我继续说:“毕竟我身份敏感,还是中规中矩好点。”
  “你是不想让汪樊为难吧?”疑问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萧芸叹了口气,说:“想当初你跟他是我们公认的金童玉女,十号风球都吹不散的一对。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真是世事难料。”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我只能这样说了。
  沉默了半晌,萧芸还是把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那时,你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性格不合,这个理由烂透了。”
  面对好友,我也无意隐瞒。“现在想来,那半年还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跟汪樊因为孩子的事争执过好几回。他想要个孩子,而那时我的事业正处于上升关键期,不想因为孩子毁了前程。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程远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你说的程远是那个开兰博基尼的二世祖?”
  “嗯。他是我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我那时候争强好胜,一心想通过突出表现进入总公司。程远自然成了我的跳板。我利用他喜欢我这一点哄他签下了大单,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利益。后来,我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进入总公司的入场券。然后,问题就出现了。汪樊以为我背着他和程远在一起。我跟他解释过,可他不相信。再后来,我们经常吵架。我感觉很累,他也是。于是,我们协议离婚。他留在这里,而我就出国了。”
  萧芸不解地问:“为什么汪樊会不相信你的解释?就算你这种做法有些过界,但以他的性格,应该会谅解你的。”
  我干笑两声,“有一次,他出急诊,正好在酒店碰到我和程远。”
  “酒店?”萧芸的声音一下子扯高了。她瞪大双眼看着我,“你怎么会跟程远去酒店?你该不会是和他……”萧芸吞了吞口水,才低声说出那三个字:“上床了?”
  我摇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龌龊,就算我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会做到这一步。我是一个有老公的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底线。”
  “那你跟他在酒店干什么?”
  “喝酒、签合约。他大概是想灌醉我的,却没有预计到我的酒量那么好。最后,他醉醺醺地签完合约就倒下了。”过了一会儿,我又说道:“连你都这么敏感,更何况是亲眼看见的汪樊。我不怪他。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人这一辈子拥有多少是注定了的,如果硬要加一些进去,必然要失去原本拥有的一些作为代价。”萧芸突然冒出一句文艺腔十足的话。
  不得不承认,这个代价很大。我喝掉最后一口咖啡,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汪樊幸福的样子。这样,我才不会那么内疚。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回国了。在这里,他有他的生活。我的生活,则在国外。”
  萧芸靠在椅背上,叹息道:“自从你们离婚后,我都不相信爱情了。”
  我笑了,安慰道:“爱情这东西如同鬼怪,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可以选择。”
  (三)
  就在参加汪樊婚礼的前一天,我进了医院。闻讯赶来的萧芸吓得脸色发白。她看着我裹着石膏的右脚,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严重?”
  刚要回答,一旁的护士小姐已经代答了:“莫小姐从车轮下救下一个没有家长看护的冲出马路的小孩。孩子没事,她却给车撞了一下。幸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肯定出大事了。”见惯大场面的护士小姐理所当然地把韧带撕裂当成小事。
  “要不是穿着高跟鞋,我肯定躲得过那辆车。”我补充道。
  “你……”萧芸欲言又止,满脸想责备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片刻之后,她放弃了挣扎,摆摆手,说:“算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了。看着你是救人英雄的份上,这些日子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那明天汪樊的结婚礼物也麻烦你帮我一并带到。”我叮嘱道。
  “不用麻烦了。他一会就到,你自己给他吧。”
  “什么?”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萧芸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是想看他幸福的模样吗?明天你是看不见了,以后也没机会看得到了。我就做做好人,帮你圆了个心愿。”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我不安地抓着被子,手微微发抖。
  这时,萧芸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说:“好啦,拿出勇气来,不过是一个汪樊,还能把你吃了?一会他来了,你们好好聊聊。你要真大方,还能当面送他几句祝福。我先走了,晚上过来看你。”说完,萧芸自顾自地离开了。
  我看着那扇打开又关上的门,好想拆了石膏,爬也要爬出医院去。如果用这幅狼狈的模样面对汪樊,我还大方得起来,还伪装得起来吗?我不希望看到汪樊关怀的温柔的眼神,那会令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直以为自己放下了,没想到,终究还是记挂在心上。自欺欺人的戏码演多了,就当做是真的了。只是,当帷幕落下观众离场后,卸掉浓妆、脱下戏服时,直面的是自己真实的内心和藏在心底的人,何来的坚强,何来的潇洒?
  我最终没有逃出医院,还是见到了汪樊,身著黑衣黑裤的他愈显稳重和沉着。
  气氛有些压抑,我看着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玩笑道:“来看望病人也不带点礼物,真是够不客气的。”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复杂,说:“我接到萧芸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忘了要给你带点东西。你想要什么,我出去买。”说着,他便站了起来。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腕,说:“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我指着自己的脚,说:“你看我这样子是没办法参加你的婚礼了。礼物已经买了,明天我让萧芸一起带过去。今天我就预祝你新婚愉快、早生贵子。”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我很紧张,仍强装平静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用一种平淡中带着几分温柔和关怀的眼神。我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十指。我很怕看到他这种眼神。这种眼神曾经是属于我的,可现在,它不应用在我身上。它属于那个明天就会成为汪樊妻子的女人。
  “你太太……一定很漂亮吧?”为了不让沉默蔓延,我只好先开口。谈论他的妻子,似乎成了最好的话题。
  “嗯。”他点点头。
  “听萧芸说她是一个护士。我想,她一定很温柔也很会照顾人。娶到这么个好女孩,是你的福气。她能嫁给你这么个好男人,也是她的福气。”我觉得自己啰嗦得像他的妈妈。
  他说:“我不浪漫,不记得结婚纪念日,有工作狂倾向,没有多少时间陪家人。这样,也算是个好男人吗?”
  我顿时语塞。他列数的缺点都是我经常挂着嘴边的,他一向不太在意。事隔多年,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承认和在乎。我只好挤出一记僵硬的笑容,自圆其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想,你的太太是不会介意的。你们不是同一间医院的吗?你们肯定是经过充分了解才决定在一起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啦。再说,是不是好男人跟这个没有多大关系。”
  “所以,在你心目中,你觉得我是好男人?”他突然看着我,认真地问道。
  他的视线太过热烈,我不敢和他对视太久,于是赶忙点点头,说:“是。”
  他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神情还是一样地复杂。我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内心里一定在挣扎。至于他为什么挣扎,我不敢去深究。
  “饰儿,你根本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对吗?”
  被一举击中内心想法的感觉真不好。没错,我是不想来参加他的婚礼,一点儿都不想。可是,我死要面子扮大方,所以还是来了。只是,由于这一场意外,我还是不能参加他的婚礼。如此一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避免了很多的尴尬和议论。“你不觉得,请前妻去参加前夫的婚礼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我终于说出了实话。到这份上,我什么也不在乎了。反正明天过后,我们将隔着一个太平洋,永不相见。
  “我想见你,却只能找到这个理由。”他的声音开始发哑,听得出来正在极力地压抑情绪。
  我一时无言,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呵,这多像是烂俗偶像剧的剧情啊。如果我是明星,肯定会四处看看是不是装了针孔摄像头在偷拍这煽情的一幕。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该是多么地好笑。可我偏偏清楚地知道,我不是明星,这不是作秀,也不是玩笑。如此肯定,只因我太了解汪樊。他没有幽默的天赋,也没有开玩笑的神经。
  “我累了,你回去吧。再次祝你新婚愉快。”说完,我侧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他沉默了,伸手替我掖了掖被子。看,他就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我的鼻头发酸,泪水涌入眼中。我拼命忍着,因为感觉得到他还站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他带上门离开了。我把脸埋进枕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很久没有哭得这么狼狈,上一次,是在离婚后坐上飞机飞往美国时。两次都是为他而哭。萧芸说得对,也只有他才能让我这个坚如磐石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哭泣。
  (四)
  出院后,我住到了萧芸家中。每天都过得很平静,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浇浇花,逗逗狗,算得上是惬意。再没有了汪樊的消息,我们没有联系,萧芸也不再跟我提起他。这样也好,我可以把他重新放进心底带锁的抽屉中,学习慢慢地遗忘。行动不再那么受限后,我拄着拐杖登上了飞机。看着窗外丝丝绕绕的白云,心中默默地跟过去说永远不见。
  在美国的生活其实很简单,繁忙的工作占据了除睡觉以外的大部分时间。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偶尔,母亲会跟我提起找男朋友的事情,我总是推说自己没有准备好。
  母亲急了:“找男朋友需要准备什么。看看,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深了。女儿啊,你也不小,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别让妈这么操心了。上次来的那个大卫……”
  我笑着打断母亲的话:“妈,大卫他孩子都三个了。你就别想了。”
  这个话题每每都是在母亲的无可奈何的叹息声中结束。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确实看到了深深的鱼尾纹。我想,自己大概是怕了。如果这一次得到了一个男朋友,我该拿什么去换呢?现在的我像个吝啬的守财奴,不肯出让任何一个自己的所有物。有时却也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没几样东西抓在手上,还装出一副富翁的模样,真是够累的。
  不管心内怎样矛盾,生活总归是要继续。我依旧扮演着好职员、好女儿和好朋友的角色。
  半年后,我拿了个大假,准备陪母亲去罗马旅游。她却在临行前改变了主意,和一帮朋友热热闹闹地去了英国。上机前,她还不忘嘱咐我:“饰儿啊,这次去旅游别光顾着看风景,也要看看人。一定要给妈带个女婿回来啊。”
  我笑着揶揄道:“彼此彼此,我也不介意你带个继父回来。”
  话音刚落,脑袋上便挨了母亲的一记巴掌,“你这孩子,每次跟你说正经的都跟我绕。”
  笑着目送母亲离开,我开车回家。车子缓缓地驶入小径,远远地,我看见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阶梯上。从这个角度,我看不清他的模样。车停下,我走下来,那个人也站了起来。看到他的样子时,我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瞪大双眼看着两步距离外的汪樊,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抓了抓头发,说:“我来这里度假。”
  “度假?”我看了看四周,问:“一个人?”
  “嗯。”他点点头。他走下阶梯,来到我面前,一眼不眨地看着我,说:“我离婚了。”
  “啊?”短短的一分钟内,我再度因惊讶而愣在原地。“为什么?”
  “性格不和。”他的理由烂透了。
  “好了,汪樊,说真话吧。到底为什么?”我脱力般靠在车上,内心乱成一团。
  “她说,我不爱她。”这就是汪樊给出的理由。
  “这算什么破理由?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我摇摇头,看着他,肯定地说:“汪樊,我了解你。你们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离婚的。不想说就算了,不勉强。”我掏出钥匙,招呼道:“进来坐坐吧。难得来美国一趟,给个机会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当晚,汪樊在我家住了下来。一句邀请,一句答应,一切就是这么地简单和自然。
  母亲回来那天,是汪樊开的门。见到他,母亲惊讶地忘了放下行李。她看了看汪樊,又看了看站在汪樊身后的我,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上前去,把母亲拉到客厅里坐下,说:“妈,他就是我给你找的女婿。”
  “他?”母亲一脸的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她释然道:“你还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算命,相士说你的感情会兜一个大圈回到原点。算得还真准哪。”
  我轻笑出声,看向汪樊。他也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母亲回来后,我和汪樊终于吃上了一顿正宗的中国菜。饭后,母亲抱着电话和朋友聊得很欢,我和汪樊则到附近的公园散步。
  我们并肩走着,没有牵手,没有亲密的举动,一起都是那么地随意和自然。这就是我跟他的相处模式,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两颗心在一起,平平淡淡地就好。
  “听。”我拉了拉汪樊的手。
  “是这首歌。”汪樊笑了。
  这首歌可算是我们的定情曲。我伸出手,问:“不请我跳支舞吗?”
  他绅士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放到我的背上。我们在绿色的草坪上跳起了华尔兹。十二年前,我与他因一支舞而相识。十二年后,再次跳起这支舞,感觉犹如重生般欣慰。
  闪光灯亮起。我知道,有人在拍照。我不在意。这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