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在哪个国家:李先念徐向前相知相交一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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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7月29日 08:55:00    来源: 人民网党史频道
  李先念说:我真正认识徐帅,是在红三十三团当政委时。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就熟悉了,他和我特别好。

  1929年6月,受中共中央的委派,徐向前从上海经武汉来到鄂豫边区,任红十一军第三十一师师长。同年春,李先念率黄安县九龙冲乡游击队编入新扩建的红三十一师第五大队,任副班长(后代理班长)。

  徐向前带兵严字当头,要求一丝不苟。出操站队,立正稍息,瞄准射击,单兵动作,样样都按正规要求训练,还有政治教育、文化学习、群众工作等,每天都安排得紧而有序,对游击队的“游击”习气进行了彻底改造。在这过程中,李先念严格要求自己,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不仅很快适应部队生活,而且还 受到上级和同志们的好评。

  徐向前到鄂豫皖后指挥红三十一师连续粉碎了“罗(霖)李(克邦)”、“鄂豫”、“徐(源泉)夏(斗寅)”三次“会剿”。就是在这三次反“会剿”战 中,徐向前认识了李先念。

  1931年10月17日,陂安南县苏维埃政府召开“扩红大会”,县委书记郭述声、县苏维埃主席李先念相继讲话。李先念说:这次参军,大家自愿报名,我带个头,首先报名,郭述声支持我,苏维埃政府的同志也支持我。李先念率众参军以后被编入红四军第十一师第三十三团,任政治委员。11月7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宣告成立,徐向前任总指挥,从此两人的接触就多了起来。11月10 日,在徐向前直接率领下,李先念第一次参与指挥作战。他与团长吴云山率第三十三团与兄弟部队配合,攻打课子山,由于敌防御工事坚固,未克。18日、19日攻克高桥河、桃花店两据点,全歼守敌一个团。

  12月28日,在攻打障山阵地时,红三十二团居左,红三十三团居右,居中的红三十一团首当其冲。由于该团第五连疏于戒备,被敌打了个措手不及,丧失了阵地,全师的阵线当即被撕开一道口子,敌逼近师指挥所,严重威胁设在不远处的方面军总指挥部的安全,战况十分危急。徐向前闻讯后,率手枪队亲临前线,并急调另两个团配合红三十一师从左、中、右三面反击敌人。在战斗中,李先念身先士卒,率部猛烈向敌右翼包抄,插入敌军的侧背,杀得敌军四处逃窜。李先念临危不惧,敢打敢拼的精神给徐向前留下深刻印象。

  在第三次反“围剿”的黄安、商(城)潢(川)、苏家埠、潢(川)光(山)四大进攻战役中,李先念、吴云山领导的红三十三团因纪律严明,战术灵活、作风顽强、战绩突出,被鄂豫皖中央分局和军委授予一面红旗,命名为“共产国际团”。这是鄂豫皖红军史上的首次任命,是最高的荣誉和奖赏,使李先念和全体指战员深受鼓舞。

  李先念在四大战役中学习了战争,他对徐向前的每次战役、战斗部署都悉心研究,对徐总指挥的每一个决策都细心揣摩,结合实践,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还经常当面向徐向前请教,谈敌情我情、谈作战构想、谈古代用兵之策。徐向前称赞他是一位肯钻研、善动脑的将领。正是在徐向前的带领下,经过战争的锤炼,李先念初步掌握了战争的游击术,为未来指挥师团、军团、大兵团作战,灵活运用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克敌制胜,奠定了坚实基础。通过战争的锻炼,徐向前逐步发现李先念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才。李先念也通过战斗,从徐向前那里学到了不少作战经验,所以后来他经常说:“在军事上,徐向前是我最好的老师。” 

  李先念说:“这倒是一着妙棋,我赞成,那就下决心干吧!”

  但这时,张国焘又打来电话,令部队向正北方向的长池开进,搞浅迂回。徐向前反复向张国焘陈说深迂回的必要,张国焘硬是不松口,最后竟很不高兴地说 :“我就是这个意见,你们不听话就算了!”

  徐向前心头窝着一团火,连声叹气,说:“可惜呀!可惜!眼看到口的‘肥肉’吃不上了呀!”卷了一支烟,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李先念见此情景,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你叫我们往哪里打,我们就往哪里打!”

  听了这话,徐向前猛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好!他让浅迂回,那是去抓兔子的尾巴,抓不住的。我们来个机断专行,这回就是犯错误也不听他的,打完仗再说,错了我负责!”紧接着,他指着李先念说:“你叫程世才马上带先头部队出发,经仪凤场、雪山场,直插黄猫垭,我们随后就到。”

  李先念回忆说:拂晓前,徐总指挥和我率大部队上来,马上调整部署,令新上来的部队进入阵地。被堵住的敌军系田颂尧的十多个团,他们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向我阵地猛扑,企图夺路而逃。总指挥见敌人潮水般地冲来冲去,火冒三丈,对我说:“部队要是顶不住,放跑了敌人,我就撤你们三十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分量这么重的话,二话没说,把上衣一脱,提着枪就上去了。后来,参谋人员告诉我,总指挥见我走了,怕我上去拼命,直后悔。天亮后,敌人又发起两次大规模的进攻,枪炮声就像开了锅似的咕噜咕噜响成一片。我三十军和三十一军九十三师的指战员,紧封“瓶口 “,坚守阵地,打得敌军横七竖八,弃尸阵前,难越雷池一步。敌人被压在山沟里,前拥后挤,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总指挥见时机已到,下达总攻命令,指战员们立即跳出阵地猛虎般地冲下山去,在十多里长的山沟里将敌军切成数段,分头围歼。激战多半天,全歼敌1.4万余人,缴枪7000余支,迫击炮40余门,子弹数万发,银元上万枚,获得了反攻以来的最大胜利。

  李先念说:当时要把西路军剩下的3000余人,交我统一指挥,我心中无底,所以非常希望徐帅能够留下。

  三大主力红军会师后,1936年10月,红四方面军一部奉中共中央和军委的命令西渡黄河,执行宁夏战役计划。不久,改称西路军,挺进河西走廊,按照中央及军委的战略部署,创建河西根据地,并伺机打通新疆。

  在以后4个多月的时间里,西路军广大指战员在徐向前等领导下,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气概,忍饥熬寒,披坚执锐,慷慨悲歌,喋血沙场,与数倍于己的优势敌军殊死拼搏,先后共歼敌2.5万余人,有力策应了河东红军和友军的战略行动。但是,最后终因众寡悬殊、疲兵屡战、弹尽粮绝而惨遭失败。 

  1937年3月7日,敌集中5个旅以上的兵力,采取集团冲击方式,向西路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李先念、程世才率部迎战。红八十八师首当其冲,激战一天,指战员们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阵地巍然屹立。师长熊厚发左臂被打断,仍一直坚持指挥战斗。9日晚,敌以数团兵力发起强攻,占领了南流沟、西流沟中间地带,不仅将红三十军与红九军的阵地隔断,而且将程世才、熊厚发率领的红第二六八团包围,情势极为险恶。李先念得知情况后,从自己激战的阵地抽出一个营在敌后发起进攻,接应程世才他们。在李先念派兵接应下,第二六八团 的指战员狂飚般地扑向敌阵,冲破敌两道防线,终于突出重围。

  血战在继续。两天后,西路军又折损过半,被迫向南边祁连山区转移。为了保护军首长的安全,部队指战员自动排成左右两排厚厚人墙,掩护李先念、程世才和军部机关从中间通过。敌人的子弹一排排地射来,许多指战员倒下去了, 烈士的鲜血染红了通道。

  在进入祁连山的梨园口,红三十军又面临了一次生与死的挑战。刚刚从三道流沟突围而出就又与马敌遭遇,一场众寡悬殊的血战开始了。为掩护李先念率红三十军展开,徐向前令前卫红九军抢占山口两侧的制高点,进行阻击。在军政治委员陈海松的指挥下,红九军近千名指战员面对潮水般一拨又一拨冲击的敌人,毫无惧色,用刺刀、用大刀、用枪托、用石头,与敌殊死搏斗……不到半日,红九军近千名指战员几乎全部壮烈牺牲。接着敌人一齐压向红三十军阵地,为了徐向前和总指挥部机关的安全,李先念、程世才各率一部兵力,猛烈阻击马敌,激战终日,后乘夜向康龙寺转移,天亮后至石窝山前一带。

  刚到石窝,马敌几个旅的追兵又接蹱而至,西路军有被敌骑分割围歼的危险。李先念、程世才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命令部队火速控制高地,坚决顶住马敌的进攻,掩护徐向前和总部机关上山。红三十军与敌激战大半天,多次击退敌人的冲锋。黄昏前敌发起最后猛攻,部队实在无力抵抗下去。无奈之下,李先念准备拼死一搏,后被指战员强行撤下阵地。

  当晚在石窝山上陈昌浩主持召开了师以上干部会议。等徐向前、李先念、程世才等从战地赶来时,会议已经开始,部队吃了前所未有的大败仗,几乎全军覆没,大家垂头丧气,心如刀绞,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陈昌浩含着热泪宣布了军政委员会的决定:(一)徐向前,陈昌浩离队回陕北,向党中央汇报情况。(二)由李卓然、李先念、李特、曾传六、王树声、程世才、黄超、熊国炳8人组成西路军工作委员会,李先念统一军事指挥,李卓然负责政治领导。

  徐向前对离队毫无思想准备,听完陈昌浩的宣布,就说:“我不能走,部队打了败仗,我们回去干什么?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难过来的,要死也死到一块嘛!”李先念虽未吱声,内心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他真的希望徐总指挥留下来,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收拾残局,军心也容易维系;另一方面他也从内心担心总指挥的安全。陈昌浩不接受徐向前的意见,并说:“这是军政委员会的决定,你如果留下,目标太大,个人服从组织,不要再说什么了!”

  徐向前元帅后来在他《历史的回顾》一书中对此作了高度评价:“李先念同志受命于危难时刻,处变不惊,为党保存了一批战斗骨干,这是很了不起的。” 

  最后的嘱托 徐帅坦然对李先念说出三条遗嘱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徐向前和李先念未在一起战斗和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徐向前主要在军队工作,李先念在地方和中央政府机关工作。

  1954年5月,李先念从湖北调任中共中央工作。刚到北京的第二天,李先念谁也没惊动,直接来到徐帅家。徐帅得知李先念要来,也感到非常高兴,几次差秘书到门口迎接。李先念告诉老首长中央决定他到财政部工作,自己思想正处于矛盾之中,怕干不好,影响国家建设的大局。徐帅说:我了解你,你很聪明,有钻劲,就是做财政部长,尽管原来没做过,也难不倒你。这与打仗是一样的道理,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嘛!徐帅的一番话给李先念增添了无限的力量。

  以后,徐向前与李先念虽然都在北京,但他们都严格要求自己,都不插手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事情,但两人仍同在战争年代一样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李先念始终视徐向前为自己的老上级、老领导,常常对人说:“我一生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徐帅,他教会我打仗;一个是陈云,他教会我管经济。每逢党和国家遇到重大问题,经常是李先念受中央委托去征求徐帅意见。他们彼此信任,视为知己,无话不谈。

  1983年,李先念受邓小平的委托,撰写了《关于西路军历史上几个问题的说明》。文章写完后,李先念本来要亲自去征求徐帅意见,但生病了,腰痛,起不了床。徐帅对前来征求意见和汇报情况的李先念的秘书说:“我和先念几十年了,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也没关系。”徐帅去看望李先念,李先念坚持起床迎接他。一见面,李先念就诙谐地说:“你看,你拄了拐棍,我也拄了拐棍。”两位老人笑了,那么亲切,那么畅快!

  1990年9月,徐帅重病时,李先念怀着沉重的心情去看望他。徐向前把自己想了很久的意愿,事先没有告诉家里人,却告诉了这位与自己一起战斗60多年的老战友。他坦然地对李先念说了自己三条遗嘱:“一是不搞向遗体告别;二是不开追悼会;三是把骨灰撒到大别山、大巴山、河西走廊和太行山。”

  时隔一年零四个月,即1992年6月21日,李先念追徐帅而去。临终前,他也留下遗嘱: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大别山、大巴山和祁连山。他要和徐向前一样,和人民在一起,和自己的战友在一起,和徐向前这位导师与知己永远相伴。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解放全中国,解放全人类,他们走到一起;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是他们的宿愿。患难与共、生死相依,这就是李先念与徐向前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