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妖狐原画:孩子最难时我却一无所知

                               孩子最难时我却一无所知                                                                        安顿

　　我的孩子刚刚结束了高考，成绩不理想，所谓不理想是和他的聪明程度比，他应该比这个成绩好，但是要和他付出的努力比，公平地说，现在这个成绩都是老天爷厚爱他，多给他了。

　　高考有多折磨人，我想很多经历了的家长都有深刻体会。我妈说，不用要求孩子，看看到高三孩子们都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的简直面目狰狞，心理压力太大了，不管考上哪儿咱们都要开庆功会，庆祝孩子还是正常人，没疯。我妈说得极端，但实际情况真差不多。我自己就是，儿子上高三，我开始紧张。不紧张不行，学校提前给你制造了那样的气氛，毕业班升学率直接和学校声誉、老师的奖金挂在一起，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孩子成为害群之马，影响大家。况且现在的孩子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个孩子是唯一、是百分之百、是两辈人的全部希望，也是这个家庭中所有人的脸面。对于儿子这种上了市重点高中的孩子来说，没有这时候出国的计划，不满足于职业学校和大专，上重点大学，是唯一出路。这么多的内容加载在一个孩子身上，分量有多大？可怕的是，这时孩子刚好在青春期，正是一辈子最叛逆的时候，最难交流。

　　我不是想控诉高考，不控诉。作为家长，虽然眼看自己的孩子在残酷竞争中给折腾得够呛，但理智地说，高考仍然是一种相对公平的博弈，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冲向终点，基本还是看实力。所以我说儿子，你不行就是不行，这回就是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要靠自己的实力走上社会。扯远了，我想说的是，作为家长，你有多了解自己的孩子？其实，我是想检讨，如果没有高考，我不会发现我在教育孩子方面的欠缺。我认真想了，我的欠缺是很多和我文化水平、思维方式、家庭经济条件差不多的家长都可能会有的欠缺，我作为过来人，算是拿自己的经历出来给大家提个醒吧！

　　■上高三时孩子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不知节俭

　　我和我爱人都是公务员，不算高收入人群，住的房子是老人留下的，没有供按揭的压力，所以对于简单的三口之家来说生活还算宽裕。我们最大的支出就是这个孩子，我和他爸都是60后，从小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的尾巴，家里不只一个孩子，过穷日子是童年时代练出来的，懂得节俭，没什么特别的欲望，时尚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我家的车是几年前为了方便接送儿子上兴趣班时买的，到现在，他爸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这个年纪的父母，除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一般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都知道生存艰难。也许就是因为我们经历过苦日子穷日子，才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不能让孩子重复我们小时候的生活。我相信天下的父母只要有条件都会这样想这样做，这没错，关键是有度。回头看儿子的成长，我们做得不好的就是没把握好这个度，努力为他创造物质条件的结果是他完全不知道生存的艰难，更不知道节俭是美德是健康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抠门。

　　前几天，我儿子中午出去玩儿，中午回家拿东西，打电话让我给送到小区门口，说不上来了，拿了直接走。我出了大门看见他坐在出租车上玩儿手机呢。看见我才下来。我当时心里憋得慌，但什么都没说。晚上他回来，我问他，你从哪儿打车过来的，他说世纪坛，我说你到哪儿去，他说垡头。我家在双井。我心里一算，这一趟，算上等候的时间，没有100块钱不够。我说你怎么打车了，坐地铁不是更方便？他连眼皮都不抬就说了，我特累，而且同学等我着急了……我问他花了多少钱，他烦了，说你不用另外给我钱，我拿我吃饭的钱打车你别管。我同事说当妈的不适合教育孩子，因为女人爱唠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把情绪垃圾扔给孩子，容易造成孩子逆反。我自问不是完全没受过教育的人，平时还比较注重学习，避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没完没了。我尽量简单地说我的意见。我说你还是没有收入的人，拿的是爸爸妈妈给你的钱，家长挣钱不容易，现在物价又这么高，你要知道节俭，放假的时候，没有特别的事需要赶时间，尽量坐公交车和地铁，很经济，还不堵车，你省下钱可以买更有用的东西……他低着头玩儿手机，一声不吭。我不知道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是不是都这么气人，反正他是，从他上了高三，一下变了一个人，只要你想跟他说点道理，他马上闭上嘴，连看你都不看，要不就找本书看，要不就看手机。任凭你说什么，就不开口。说多了，站起来走人，砰一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不出来了。每次这种时候，我都心头火起，恨不能揍他一顿，但是老师说过，这个年龄的孩子尽量不打，搞不好给打得离家出走做坏事，更麻烦。我每次这么说，他爸就说，胡说八道，我们从小是棍棒底下打明白了的，怎么这会儿的孩子还打不得了？说归说，还是不敢打。

　　那天我憋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想着打车这件事。我想讲道理不行，讲故事吧。尽可能放轻松。我说你记得你的朋友，妈妈当小时工那个孩子吧？他说记得。我说我白天看见他爸了，开着一辆黑色的车。他说那不是他们家的，他爸现在给一个小老板当司机。我说那孩子特仁义。他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你忘了你给我讲过，你们出去聚会，大家AA制，那孩子在家里吃饱了去找你们，跟你们玩儿但是不吃饭，知道爸妈挣钱不容易……他说是，这个暑假，那孩子去麦当劳打工了。然后我说你看你爸，你爸小时候就是这种好孩子，到现在也是，不管多冷多热什么天气，你爸永远骑自行车，天不好宁肯早起……这时候他明白我要说什么了，把饭碗一放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你给我的钱我会安排好。站起来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门边上换鞋，我说你去哪儿，他说出去玩会儿，一边耳朵戴着耳机，手里是手机，说话的时候还在按着，不知道是不是发信息。我说你是跟某某去玩儿吗？他说九点之前回来，有事打电话。说完走了，根本不回答。

　　他走了，我跟他爸说这件事，他爸也生气，说过去人说了，穷家出孝子，咱们也不是有钱人家，居然培养出纨绔子弟来了，咱们自己省吃俭用，他打着出租车满世界找地方玩儿，这不行。他爸给我讲了一件事，是他女同事的孩子。这孩子跟着妈妈再嫁，后爸特厉害，只要他不听话，就打。他妈不管，因为人家一开始就说了，自己没孩子，俩人都这个岁数也不能要孩子了，就把这个儿子当亲生的，该怎么疼怎么疼，该怎么管怎么管，人家说的是正理，孩子妈同意。这样一来，后爸真负起责任来了，教育，不行就打。他家规定零用钱，一个月说多少就多少，绝不多给。结果，这孩子钱不够花，到别的中学门口劫道，打劫比他小的孩子，一次抢50多块钱。后来被警察抓了，未成年，只能请家长。他后爸给领回家，这一顿好打，脸上都挂花了。这孩子去年高考，学的金融。他后爸有绝活，孩子考上大学，他拿出来十万块钱，说从现在开始，你拿这个当本钱，炒股票买期货做权证随便，挣了是你的生活费学费，赔了你别吃饭。你猜怎么着？这孩子居然每个月都多少能挣点儿零花钱。

　　我说我不希望儿子是这种孩子，这种孩子将来太灵活，好了特好，坏了就是大坏。他爸说，他妈那天过生日，这孩子给买了一条金项链，亲自到他们单位接他妈吃必胜客，他请客。他爸说，你说人家这种管教不好，你儿子行吗？你儿子给你买过一个屁吗？就知道伸手找你要钱！

　　■孩子不愿交出旧手机是为了保留早恋信息

　　很多中学生会在高三的最后阶段出现早恋，可能也是因为这时候知道快要分开了，喜欢谁赶紧说出来，也有些人是到了开窍的年纪，忍不住。要按旧社会，18岁都当爹了，所以我觉得其实孩子有这方面的欲望不是什么罪恶，只不过这个阶段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高考，怕谈恋爱耽误事。我不知道别的家长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孩子的感情也值得尊重，咱们都是过来人，谁小时候没暗恋过别人、追求过别人？现在回想起来，傻是傻，还是很美好。

　　我平时很注意观察儿子，觉得他没有这种事。他就是贪玩儿，只要有时间，就是玩儿，我家不允许玩儿电脑游戏，只有假期，规定一天可以玩儿两个小时。他没的玩儿怎么办呢？找人说。他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上了不同的学校，他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出去跑步，就是跟这几个孩子，一边跑一边说会儿游戏的事儿，特幸福。他还省下钱买游戏书，不能玩儿，在书上比比划划也过瘾。我没发现他有早恋的苗头。

　　我看到过女生写给他的信，是原来初中的一个女孩，家长我认识。那天儿子让我帮着整理不要的旧书，结果掉出来一个小天使的信封，一看就是女孩的。我看见了，还没说话，儿子说，你想看吗？某某写给我的情书。我说我看合适吗？儿子说，你看看吧，你肯定想看，别不好意思。我挺感动的，虽说孩子写了好几个错别字，文理也不是很通顺，但真是小孩之间特纯真的爱慕，还配了简单的插画。我说你给回信了吗？儿子说没回，对她没感觉，不想回。我说你是男生，男生身上应该具备的素质之一就是爱护和尊重女生，你看电影里那些你喜欢的角色，都是这样的，爱女人爱孩子爱动物，是硬汉，也温存。所以你可以不喜欢人家，但是你要知道尊重人家，人家喜欢你是瞧得起你，你不能当儿戏，更不能拿来取笑出去拿这个吹牛，人渣才那样做呢……儿子说，行了妈，我知道，想不到你还会说人渣这种词呢。这样的事他都会告诉我，所以我认定他没有早恋。但实际上我错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说，每个家长都不要那么自负地认为自己了解孩子，更不要盲目地以为你已经成了孩子的朋友，难着呢，差得远呢。

　　我知道孩子喜欢一个女孩，是在高考之后了，大约两个星期之前。这要从手机说起。

　　他中考结束时，说想要一个手机，班里同学都有，只有他和很少的几个孩子没有。他的班主任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说可以作为奖励给买一个。这样当时我挑了一个好的，两千七百多的一款诺基亚，他从没有手机变成了同学当中用的手机最贵的。当时我跟他约好了，等高考结束了才能有机会换手机，之前就是这个，他同意。所以高考刚完，他就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买手机。要说心疼孩子，所有父母都一样。惯着是难免的。我说你把旧的给你爸用吧，他那个手机现在连50块钱都不值了。他当时有点儿慌，说手机坏了。我没太在意，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怎么会坏了呢，你都没说……他说是坏了，经常自动关机，屏幕也坏了。我说你给我，我拿去修一下看还能不能用。他说他问过了人家不给修，是老款，过时了，没配件。那天我带着他去买手机，这回又买了一个贵的，3000多，还是诺基亚。我说下回你再换手机，就不是妈妈给换了……说的时候我还感慨了一下，这么快，孩子就大了。买了手机回来，他扎在房间里看说明书，我说你把原来那个手机里有用的通讯录导出来，手机给我，让你爸看看能不能修。我一说他就烦了，说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已经不能修了……我没再多说。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平时很少用手机发信息上网什么的，有事儿拿起来打电话说，没事儿搞个信息耍个贫嘴还真不会，对我来说手机里面有用的就是电话本。我没想到儿子不愿意给我那个旧手机，其实是为了保留里面的信息，这是后来知道的。

　　高考不是考得不理想吗？第一志愿没上成，上了第二志愿，专业还是他想去的那个专业，就是不是那所他最想去的学校。他也挺懊丧的。那段时间，知道了他的成绩和去向，就是拿不到录取通知书，一天没有通知书一天踏实不了。而且我有个心病，我觉得儿子的成绩不该是这样，考试那几天他也没表现出来发挥失常，老师说，正常情况下，他可以比模拟考试提高60分至少，但他实际上只比“一模”高出20多分，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给手机这个事又触动了我，我跟他爸说，你说，手机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他爸说，肯定有，小兔崽子，耍心眼呢。

　　■手机里苦涩的早恋：没想到孩子真痴情

　　儿子是个粗粗拉拉的人，到底是小孩。他出去玩儿，我趁机拿了旧手机，没电了，我用我的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看，吓着我了，那里面是个叫“眼镜儿”的女孩发来的信息，还有他发出去的，加起来得有好几百条。我慢慢翻着看，渐渐明白了，他喜欢这女孩，一开始女孩也喜欢他，俩人好了一段时间，女孩喜欢别人，跟他分手了，儿子一直在争取把女孩拉回来，女孩坚决不回来，到最后，儿子很绝望，女孩很烦，话说得很不客气很刺激。最后一条信息的时间是今年春节。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面还有女孩妈妈的信息，叫“眼镜儿妈”，一开始说觉得儿子是好小伙子，让儿子努力考好了，一切等到考完试再说，说非常理解儿子的心情，希望他们俩管住自己，共同度过这个艰难的阶段。看着还挺明事理。后来就变了。春节后，都是她妈妈的信息。说儿子的短信已经严重干扰了她女儿的生活，让儿子自重……我当时马上有了个疑问，她知道她女儿跟我儿子分手的原因吗？还是她知道这俩孩子之间又多了一个人？别笑话我，谁的孩子谁护着，我这么想的原因就是，如果她不知道，我觉得指责我儿子没错，如果知道还是这种态度，这人可够不讲理够糊涂的。

　　我发誓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老天爷给我机会。儿子的手机里面有个网址，看着不像我们习惯去的地方，我抄下来，上网查，是个很小的动漫网站，都是动漫迷的博客。我一看就知道那个博客名字正是儿子平时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的名字，这个博客是他的爱情日记。

　　说真的那天坐在电脑前面看儿子的日志我都哭了。那是他们俩交往的全过程。前面的事儿就是那样，后来不是好了吗，儿子每天拿出自己的饭钱来给那孩子买水，他们那些孩子都不喝学校的水，要不不喝，要不就去小卖部买绿茶什么的，都这个毛病。那孩子说她妈妈给的钱少，有吃的没喝的，我儿子这个傻蛋，给人家买水，自己渴一天。那孩子说喜欢吃阿尔卑斯果汁糖，我儿子一个礼拜给买一次。俩人放了学不回家，在护城河边上坐着看书，能看得下去吗？看到什么夕阳西沉了、月上柳梢了，这都是他写的，写作文的时候语言贫乏，这时候还真有才，这会儿送人家回家，自己再回来，那孩子说家里没人做饭，儿子给人家送回家还给带上10个羊肉串一碗冷面……你说他多有奉献精神，气死我了！我给的那点儿钱就都这么孝敬女孩了。大概到了去年年底，多了一个人，是别的学校的，也是毕业班的孩子，因为学习有压力自杀，得救了，女孩不知怎么认识了这个男孩，老照顾人家，去人家学校找，提出来不跟我儿子好了。从日志看，他们的关系截止到春节。

　　我真没想到儿子还是这样一个痴情的人，我又心疼又生气。春节以后直到“二模”之后，儿子一直在写日志，每天都写，有长有短。都是写他如何忘不了这个人，他在护城河边他们坐过的地方看书怎么眼前都是人家的影子，他怎么去人家楼下躲在角落里看着人家走出来去找那个等在路边的男生。从这里我明白了女孩妈妈真的不知道她女儿其实爱上了别人，她责备我儿子是因为觉得是儿子影响了女孩的学习。最气人的是，女孩要求儿子不许告诉她妈妈她正跟那个男生恋爱，有时候跷课去约会，儿子傻了吧唧的说一定替人家守口如瓶，还说要成全人家俩人，他自己默默痛苦……我要是告诉他爸，他有生以来这第一顿打算是挨定了！

　　这就是考不好的原因，我早说了，玩儿不怕，就是收心回来的事儿，早恋最可怕，只要心里有女孩闹腾，有一个算一个，一个好不了。

　　■孩子懂得奉献和爱，只是他还需要启发

　　到今天我没跟儿子交流过这件事，我不敢说我知道，一方面是因为知道的方式不光明正大，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孩子好不容易稳定一点了，反正也该上大学了，开学之前我要跟他谈一次，成年人的对话，我想告诉他，痴情的人会爱得很辛苦，这样的感情有一两次就够了，别太长，也别太久。

　　从我自己和孩子的经历，我觉得我们做家长的，很多时候都是不了解孩子的，而且我们在面对孩子的时候经常忘了我们自己也是从孩子这么大这么傻过来的，老是站在大人的立场轻蔑孩子、教训孩子，你说，这样能做朋友吗？我觉得我很失职，就是在他最寂寞最艰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苦恼、遇到了什么困难，儿子在日志里写，我不敢跟妈妈说这些，妈妈是敢爱敢恨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她一定会小瞧我……其实好多家长，都给孩子的是这种印象，孩子担心家长看不起自己、把自己隆重的感情当小儿科，本来想说的也不说了。在家长和孩子之间，我觉得好多事需要大人有一个理智的态度，比如说儿子这段早恋，我虽然看那些日志的时候也很生气，觉得这女孩自私，我们小时候受的教育是在小伙子去打仗出发前绝不说分手的话，让他带着梦和期待上战场，电影里不是也这么演的吗？看来现在的孩子已经不这样，不分时间场合就能移情别恋。但我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是好事，儿子经历了这一段，就会慢慢体会到什么样的女孩子值得他付出，什么样的姑娘更善良美好。从这些日志里，我也看到了儿子的优点，家里人都说他不懂得对人好，可是你看他对这个女孩，事实证明他是懂得去奉献去爱的，只是他还需要启发……很多时候家长容易把孩子生活中的插曲当成洪水猛兽，我觉得不是，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每段经历都是有营养的，家长要做的就是帮他们学会吸收。

　　●采访手记● 育儿过程也是家长成长过程

　　作为刚刚经历过高考的考生妈妈，她说她一辈子不会忘记的是在网上查到成绩那天。她花了十块钱订购了手机通报成绩，第一时间能通过短信知道孩子的分数。但她的朋友在短信来之前已经先看到了成绩单，朋友报出那个要命的三位数时，她心里一紧，第一志愿肯定是没了。她没敢给儿子打电话，颤抖着手发了短信，儿子没回。从不在中午回家的她那天中午假装要取东西回了家，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看见孩子背对她躺在床上，她拿了东西就走了——孩子在哭呢，假装睡着。

　　从那天开始，她一直在反省，这些年和孩子朝夕相处，有什么是她本来可以做好却没有做到的？遗憾很多。

　　这样她设定了一个主题——分享成长，分享那些作为家长的失败和教训。教育孩子的过程也是家长自身成长的过程。以前，她认为孩子是需要她扶持和需要父母带路的小家伙，现在，她认为，其实孩子更是一个需要家长满怀尊重去携手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