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儿房2结局:欲望号高铁与“大脑前额叶”症候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03:55:29
欲望号高铁与“大脑前额叶”症候  

  请读者首先看下面一段描述:不能集中注意力进行观察和思考问题,更不能进行周密的逻辑推理,对突发事件束手无策,对事物总是健忘,行为反应迟缓,性格偏执、孤僻、情绪波动、喜怒无常。

  凡是在中国生活或是对中国了解的读者可能会发现,这些描述与中国政治体制和当下社会是否具有一些吻合之处?而上述症候,如果出现在个体,被称为“大脑前额叶综合征”。所谓前额叶(prefrontal cortex)是灵长类动物和人大脑半球额部的一块皮层,这块皮层和灵长类高度发达的智力有明显的关系,被称为“脑中之脑”,它主要起到五种作用:记忆、判断、分析、思考、操作。某种程度上,制度、社会、阶层也有可能“患”上这种疾病。

  当然,启发我做上述思考的是7·23甬温高铁灾难,但远非这一个事件本身——仅就7月以来,中国发生了许多灾难,例如渤海湾的石油泄漏灾难、红十字会丑闻引发的慈善事业危机、北京故宫的声誉危机、连续发生的瘦肉精食品危机、新疆的民族问题危机、多个城市严重的内涝等等。

  这些频繁发生的灾难以及背后透露的制度痼疾,让人去思考中国社会和体制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将中国当下的发展比喻为一个“欲望号高速铁路”是准确的,这里的欲望并不仅仅是性的欲望,它融合了对尊重的渴望、对秩序的欲望、对力量的欲望、对一个中国原式的欲望——也就是说,通过各种努力,试图找到一个理想的中国原式(archetype)。中国社会和体制的问题是本我、自我、超我之间无法协调的社会心理危机。

  中国体制和社会的“大脑前额叶”症候,从现有体制的胚胎期和儿童期就出现并埋下了病根(在医学上,前额叶发育的最重要时间是2-3岁,6岁到高峰),因为外敌的入侵、国家的积弱积贫、国家内部的动乱、国民的心智缺陷等复杂原因,至少从两百年以来,中国社会一直渴求一种高效、迅速、直接的制度、体制解决模式;时间对这个“帝国”来说是最大的奢侈。

需要自我认知和治疗的勇气  当我在博士期间研究云南昆明高原湖滇池的生态退化时,曾经有个研究路径,是在分析滇池生态环境的退化过程中,同时去理解滇池的生态知识是怎么产生的?谁来构建的?伴随着滇池的污染,中国的制度同时发生了何种变化?通过研究同一时间的医院卷宗和医生访谈,在自然环境污染的同时,当地社会哪些疾病出现了变化?自然“病了”的同时,制度和人如何相应生病?
  所以,正是这一逻辑,我在看7·23高铁灾难时候,并不是把它看作一种偶然事件,而是试图寻找其背后的必然因素和可能的解决之道。因为当下体制的“前额叶综合症”,它可能强迫性地认为体制的稳定、代表中国速度和奇观的高铁网络,比微观和个体的痛苦更为重要;在全国上下出现灾难频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时,它的整体判断和综合分析能力发生了失误,仍然沿着制度惯性和思维惯性去解决多组微观的问题;当社会的狂怒和抱怨在各种复杂努力之下出现衰减的时候,体制容易淡忘或产生错觉,即使看到各种错误彼此叠加覆盖,只要最表面存在一个相对正确的结果和效果,就认为问题已经解决了。   另一方面,患有前额叶综合症的中国体制和社会,还会自我衍生出一些正面案例,来正向激励自己:例如,在7·23灾难以及同一时期大量出现的公民非正常死亡,国民出现对政府的信任危机的时候,它们抛出早稻丰收、蛟龙下海、新华社每个月花20-30万美元在纽约时代广场搞宣传等案例,来作为合法化和正面信息。殊不知,现代社会信息传播最为重要的规律就是,不同信息的并置和拼接,其本身就可能产生新的信息。也就是说,在患有前额叶综合症的中国体制和社会,许多传播和信息出现反传播、反信息的特征:信息并不是减少不确定性,而是增加了不确定性。

  这些案例都综合展示了在记忆、判断、分析、思考、操作等环节,中国体制已经出现了非常深刻的危机。

  最后让我们回到“欲望号高铁”这个名词,从字句上它源自上世纪50年代美国一部知名的电影《欲望号街车》(A Streetcar Named Desire)。片中有这样一句台词:他们告诉我搭载一辆名叫欲望的街车,在一个叫墓地(cemeteries)的站转车,然后过六个街区,在乐土站下车(Elysian Field,也就是希腊文里,表达来世的无忧之地,真正的“和谐社会”)。

  中国社会和体制的“前额叶综合症”,有两个最为可怕的后果,那就是前额叶切除(Lobotomy),如果切的对象是制度和体制,它虽然可以治愈各种痴狂、狂躁、癔症、偏执狂、癫痫等症状,同时也将带来失语、僵硬、体制的白痴化;如果切的是个体,它将带来一个奥威尔《1984》式的世界,个体失去抵抗能力和自我意志。   也许,中国未来的进路,取决于制度、体制、社会层面的深刻自查和自我剖析,对疾病和症候有深刻的自我认知和治疗勇气,进行必要、及时的切割——如果它真正想延长寿命;在个体、微观、自我层面,它需要更多整体观、系统观和生存意志。还是引用《欲望号街车》里的一句台词:这里很黑……我想我从未在光明之处看到你……这也意味着我从未真正好好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