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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的哲学心路

(2011-01-03 15:50:44)转载 分类: 《逻辑起源》完整网络版

后记

我的哲学心路

 

                                                   ——从物质与元间的世界到差别与差别者的世界

 

“元间”一词最早出自我的朋友陈世忠先生1983年的一篇文章,发表在一个关于生物全息律的学术讨论会上,他试图用这个词来涵盖诸如结构、形态、状态、方式、模式、序等概念,并和时间、空间、物质、精神概念相并列,构成了一个五维世界模型,当时,他只有十九岁。

那时我的主要兴趣在生命现象,特别是中医体系意义中的人体学。我注意到,生物从抽象的遗传信息的状态发育成为具体的生命个体状态的过程很类似于黑格尔所想象的绝对理念展开物化成为具体的物质世界的过程。这里蕴含着这样一个意义:同一个生命体有两种存在方式,一是抽象的、近乎纯粹的、抽象的“信息”状态;一是物质的、形体的、具体的“身体”状态。并且,生命体总是不同程度地同时实现为、表现为这两种状态,只不过在不同的时期和场合主要体现为其中的一种状态,但是,始终也不会从根本上脱离对方。简言之,生命同时且不同程度地以抽象和具体两种方式存在。

如果用“物质”这个词来表述和形容具体方式,用什么词来形容和表述抽象方式呢?按照当时时髦的说法,我也用了“信息”这个词。但是总觉得不很妥当。因为我想要表达的对象是一种结构、关系、关系方式,而“信息”的字面意义仅仅是“信号”,是结构、关系、关系方式的外在形式。

正当我十分困惑之时,遇到了陈世忠,读了他的文章,接受了“元间”这个新思想。开始进一步分析关系、结构、形态、状态、方式、模式、时间、空间甚至精神、思想、规律、逻辑等概念的共同性。我不同意把元间和时间、空间、精神对立起来,在我看来,时间和空间甚至“精神”都不是独立的对象,也是一种差别形式,也是一种结构形式,也可以归为元间一类。这样,我由此得到的就不再是一个有五个基本范畴的模型,而是一个由两个相互不能够再进一步约减的范畴以对立统一方式构成的模型。

如果用元间这个词来表示所有的“差别形式”,这样,生物同时所处的具体的方式和抽象的方式就可以表述为物质方式和元间方式。物质方式是具体的实现了的元间或结构;元间方式是还没有展开的、没有实现为物质方式的结构性的存在形式,抽象的、仅仅依据少量物质的抽象形式。而且,这两种状态是对立统一的,物质是元间的物质,元间是物质的元间,任何具体的状态都处于这两种极端状态之间的某一个位置,或多或少地具有两个极端的性质。两种状态的比重就是这个具体存在者当时的性质。

这就意味着有两种极端的存在形式:物质的和元间的。两者都是实在的。我能不能把这样的关系推广为一种本体论呢?推广到整个自然界呢?生物之外的世界是否也是这样的呢?

这个世界现有的每一件物质都是有结构的,每一件物质之间都是有关系的。因而,物质都是结构的,结构都是物质的,或者,物质是关系的,关系是物质的;物质和物质的结构显然是两回事,但却是相互对立统一的。如果我们约定用“元间”这个词替代“结构、关系、……”这些词,同样得到“物质是元间的,元间是物质的”这样的对立统一的表述。也就是说,这世界有而且仅有两种不同的、可以明确区别的存在者:物质的存在和元间的存在。而且,物质和元间是对立统一的。

沿着这样的思路,直到2001年,才出版了《物质与元间的世界---辩证本体论纲要》这本小册子。这是一个充满遗憾也隐含契机的提纲,既有雄心勃勃的冲动,蕴藏着许多值得深究的课题,也留下了更多的肤浅、谬误和困惑。除了技术性问题之外,最突出的疏漏在于:物质与元间的对立统一并没有达到本体论所需的足够的抽象程度。

世界之初并没有一套类似于DNA这样的遗传物质或元间体系预先存在,我们这个世界显然也不是这样一套程序和软件的展开,在生物出现之前,并没有抽象的元间“文本”实际存在着,没有一个超自然的形而上学体系。在生物出现之前,物质与元间都直接存在于对方之中。这样,如果生命物质是从普通物质中演化生成的,那么,物质与元间对立统一关系其本身也应该是一个发育演变的过程。如果逻辑是进化的,这和逻辑进化的逻辑本身又是怎样的关系?就像爬在黑格尔撬开的门缝上向里面张望,看到的却是我们自己迷茫的背影。

值得庆幸的是,从2005年底开始,我终于有机会逐渐摆脱了繁忙的日常工作,尽管这也是我曾倾心的事业和生计,都只好放弃了。终于可以摆脱一头驴在两堆草之间徘徊挨饿的窘境,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书桌前,可以用充裕的宁静时光来面对那些肤浅和困惑了。

先哲们只能更多凭借直观感受和先天的逻辑判断能力理解世界,我们有了现代科学的工具、方法和成果的支持,我们有义务做得更好些。如果说科学更多的时候是通过弄清楚具体的机制来揭示世界,哲学则是试图通过将这些已经弄清楚的细节联系在一起,试图从整体上理解世界。因此,哲学的方法本质上都是推理、和假说。所谓哲学工作,都只是试图为解释世界寻找一个个可供试错的模型。如果说科幻小说是对某些科技发展前景的浪漫憧憬,哲学不过是对整个世界模式的一种稍严肃些的猜想和推测,并没有太多神圣之处。

现代科学的一项重要发现就是“进化”,任何事物无一例外地都是从另一种状态发展、变化而来的。对此,人们已经没有太多怀疑了。疑惑之处仅在于造成这种发展和变化的原理本身从何而来;现代科学的另一项重要的发现是至今还没有发现除DNA之外的天然的、形而上的程序。只能看到先形成的势态是后来势态的原理,一个物理事实或实体是另一个物理变化的原因,两个势态互相是对方的原理,世界自己是自己的运行原理。将这两个发现当作两项自然规律,将两者同时贯彻到底,就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自然规律本身是进化的。

自然规律既然被认为是进化来的,就会有一种向前追溯的冲动,追溯规律的规律,追溯最基本的规律,追溯逻辑的起源。如果这个色彩斑斓的大千世界是发育进化的结果,那么,向前追溯的工作就是对具体对象、具体势态、具体规则的抽象。将抽象操作进行到底,最抽象的就是最一般、最原始的,抽象的终点就是最原始最基本的规律,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本原或本体”。其实,哲学史本身就是这样一部利用抽象方法追究本原的追溯史,如果把历史上出现过的种种本体论方案依照抽象程度排列起来,会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物理世界进化的线索。

过去,这个线索的顶点是“存在”和“非存在”,或者表述为“有,是,在”与它们的否定形式。这时,这三者相互之间没有了差别,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唯一一种状态。通常用“有”及其否定形式“无”表述这种纯粹状态,纯有和纯无是重叠在一起的绝对概念。当然,也可以用任何词汇和想象来表述这种绝对状态,因为它具有一切内容,因此也毫无内容。

问题是,世界如何从这种绝对状态启动呢?如何脱离“有”和“无”直接重叠的绝对状态呢?

必须区别这两者,必须使这两者之间具有差别,使两者成为差别者,或者说,只是因为有差别,才会有“两者”,世界才不会进入绝对寂灭的状态。这样,世界发生的原因就应当是差别,世界的主体就应当是这种差别的差别者。所以,纯粹差别和纯粹差别者就是这更进一步的抽象结果,于是,追溯和抽象的顶点必须再向前推进一档。

差别与差别者及其对立统一关系,以及由此而可能导致的推演趋势是“逻辑起源”命题企图探讨的问题。

在进入这个“黑洞”之前,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不是一个策划好了的工程,写作只是强制自己进行系统思考的方法,只是出于好奇才硬着头皮钻了进来。偶有心得,也会不揣丑陋,沾沾自喜,而更经常的心理感受是空荡荡茫然无助的自卑与孤寂。迷茫中也常会对一些过去无法读懂的哲学经典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身临其境,的确难以体验大师们的心理感受。数易其稿,好歹算是拼搭成了这组模型,老实说,这里的很多推论都在意料之外。比如,隐约感觉有了一种关于数学和物理这两种对象之间关系的理解,可能区别物质世界和元间世界,但是,并非信心十足。

一只蜜蜂的探索微不足道,但可能发现一片鲜花盛开的山谷。这里的工作本身不可能直接呈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或许揭示了一个值得探讨的领域和话题?

由于我这奢侈的选择,生活的重担就主要落在了妻子苏雁肩上,结稿之际,特别向我贤惠辛劳的妻子、向疏于照料的父母、女儿们表达我深深的感激和歉疚。

 

 

 

                                                               2008年3月30日   初稿

 

                                                               2010年11月1日   结稿

 

                                                                       于深圳缔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