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三一重工在哪个区:跟随“彩虹勇士号”的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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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彩虹勇士号”的航行

时间: 2011-05-20 / 分类: 三联生活周刊 / 浏览次数: 47 次 / 0个评论 发表评论

  海洋联系着你我的世界。太平洋,这个占据地球表面积1/3的大洋,为亿万人提供了食物、工作与财富,但同时这个占海水面积一半的水世界,也面临着过度渔业捕捞与污染的威胁。我们的生活直接或间接与海相连。此次航海之旅无疑让我重新认知了海洋。
  
  这艘在大洋上航行了22年的机帆船——“彩虹勇士Ⅱ号”,即将退役。她的前身“彩虹勇士Ⅰ号”已静静地躺在21米深的海底。在新西兰卡瓦里群岛和玛陶里湾之间,26年过去了,上面长满了珊瑚,很多小鱼陪着她。她是被炸沉的。1985年改装后,“彩虹勇士Ⅰ号”第一次扬帆在太平洋航行,准备驶往穆鲁罗亚环礁(Moruroa Atoll),抗议法国在那里进行地下核试验,帮助遭核污染的岛屿居民迁徙到安全之处。但法国特工连续两次爆炸使得正停在奥克兰港的“彩虹勇士Ⅰ号”沉入了海底,一起下沉的还有随船摄影师费尔南多·佩雷(Fernando Perreira),他的照片后来一直陈列在“彩虹勇士Ⅱ号”船舱里醒目的位置。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当时他在船上冲着镜头微笑。
  我提到这艘船,都用“她”。是的,所有船的第三人称都是“她”,不仅是“彩虹勇士号”。这是二副罗伯特(Robert)告诉我的,他也不知道原因,还说所有飞行器也被称为“她”。在船上一段时间后,我慢慢明白了,但你要是问我,我也描述不清——在面对大自然的种种挑战时,你在船上,船载着你。你的生命时刻与她联系在一起,她会给你强烈的安全感与归属感。也许因为生命都来源于母体,也许因为航海最初全都是男人的事儿。
  “绿色和平”目前有三艘船:个儿最小、年头儿最长的“彩虹勇士号”(Rainbow Warriors)、破冰船“极地曙光号”(Arctic Sunrise)和最大的一艘“希望号”(Esperanza)。船员们3个月出海,3个月休假,就这么在三艘船上轮换。每次船靠岸,总有新人来报到,也总有老友说再见;再次相见不一定在哪一艘船上,也不一定在哪一个大洋。
  “彩虹勇士号”的船员编制是15名,船长、大副、二副、三副、通讯工程师、主副机械工程师、电路工程师、快艇工程师、厨师、甲板长和5名水手。船上一共有30张床位,船上除了船员,住满了来自北京、香港、台湾的同事,还要请一位志愿者临时帮厨。但在海上,只有一名厨师为所有人做饭。船上有好几个冰箱,最大的一个应该叫冷库,大得像间卧室。现在里面吃的东西大多来自台湾。厨师说,等离开香港的时候要多备些,因为下一站韩国吃的东西太贵了。
  弗拉德(Vlad),俄罗斯人,强壮得像一棵树桩,“彩虹勇士号”上的主工程师,曾服役于苏联台风级核潜艇。本着相互毁灭原则,苏联制造了比美俄亥俄级大一倍的核潜艇,这水怪可以摧毁与之相处同一个半球的任何目标。弗拉德在军校时的两个同学丧命于俄国库尔斯克核潜艇事件。弗拉德很关心国际局势,向我说来滔滔不绝,提到美帝国主义对别国的干涉时,弗拉德平均5秒一个“F*CK”。然后他说:“你别以为我喝了,这,啤酒,就是水!”他这样回忆核潜艇生活:“那儿什么都有,寝室比咱这儿大多了,豪华。游泳池、烧烤、酒吧,一切应有尽有。200人几个月不浮出海面,我们可以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摧毁任何一个目标。但你知道,很愚蠢,在有些人眼里,1000个人的生命什么都不是。”
  这艘船被大家爱称为“Old Lady”,“绿色和平”当年买下这艘渔船并改造好的时候,她就已经32岁了,现年54岁高龄依然运转完好,但继续这种状态需要投入更高额的维护经费。“Old Lady”的钢铁船体正在海水里一点一点儿地变薄,精心呵护可以使这个过程变慢。
  别看船上只有这么十几个人,每天产生的日常垃圾积累起来是挺惊人的。主甲板上绑着有5个大垃圾桶:厨余、玻璃瓶易拉罐、钢、铝、可回收的塑料。船头舱还有个区域专门放纸包装,其中利乐包会单独存放,因为它除了纸,还有铝和塑料,需要专门的技术回收利用。船航行多久,也就意味着这些垃圾要在船上待多久。从船上可以扔进大海的有厨余垃圾、纯的食物有机物。厨房专门有个桶来装,但只有我们在开放海域航行的时候,才能倒入大海,由大自然来分解。即使是开放海域也有一些特定地区禁止倾倒有机物,这些区域都清楚地打印出来贴在墙上。这些地方大多是由于污染物大量排入导致富营养化、水生生物大量死亡的“死区”,含氧量极低。“死区”已经占据了0.7%的海洋面积,并且每10年翻倍,在谷歌地球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标注为鱼骨的地方。水手注定离不开烟草,这是作为男人枯燥海上生活的小乐趣。一个烟盒,从外到内依次是塑料皮儿、纸盒、锡薄,烟蒂里的烟丝可以捻散到海里,但剩下的过滤嘴就暂时先揣在兜里吧。船员们都爱自己卷烟丝,但不见海盗故事里爱嚼烟草的船长。
  此行我遇见两位船长、两位大副、两位二副,也就是两套“领导班子”。船到香港时是船长迈克(Mike),43岁,生于南非,瘦高,英格兰口音,爱聊天。18岁开始航海的迈克,17年前作为志愿者加入了“绿色和平”,2003年成为船长。船要离开香港的时候,迈克迎来了他3个月的假期,他飞向伦敦与家人会合,计划在泰国度上一个月的假。临走前一天,他随身带着相机在船上到处拍来拍去,我想他一定非常不舍,因为这艘船退役后的命运还不确定,如果解体的话,迈克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船上餐厅我们称之为“Mess”,全当多功能厅,位于船尾最后面,是船上最大的室内公共空间。这里有书架、电视、DVD机、小音箱,甚至可以卡拉OK,沙发坐垫下面全存着吃的。一个书架上全是画册,很多关于海洋科学的——海豚、鲸鱼、鲨鱼、珊瑚礁什么的……每每航行到一个地方还会收入新画册,刚到一本介绍台湾周边海豚的。书架上还存着一些有关航海的工具书,比如《水手结大全》。另一个书架全是相册,那是令我沉醉的地方,从70年代“彩虹勇士Ⅰ号”的黑白老照片,到去年“彩虹勇士号”的“气候之旅”记录。每一个离开船的摄影师或者爱摄影的船员下船后,都会把作品整理成册,配上欢乐的图说,托人带上船与更多的人分享。你就能看到现任船员十几年前的模样,找出以前和我在“绿色和平森林营地”一起工作过的朋友,欣赏格陵兰冰海上的美景,赞叹南太平洋翡翠一样的海面,数不尽的夕阳与日出、笑容与凝视,与各地原住民的岸上音乐会,各种说不出名字的乐器,船员的生日派对,跳水的船员,老船长的大胡子,解救渔网中的海龟、鲨鱼,飞出海面的鲸鱼、海豚,当然也有神情紧张的警察……
  在CD和DVD堆里,我找到了那张1989年《Greenpeace: Rainbow Warriors》,正是“彩虹勇士Ⅱ号”下水那年,31位音乐家以彩虹勇士的名义,发表了这张长达两小时的双张合辑。其中包括:U2,Peter Gabriel,The Pretenders,Sting,Dire Straits,The Eurythmics,Talking Heads,R.E.M.,The Grateful Dead等大腕儿。这可以说是80年代后期,一个伟大的音乐“采样”,这些音乐为“绿色和平”一共筹集了超过800万美元的善款。船上的这套居然全新,还未开封,估计是船上留的吧。CD堆里还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阿拉伯、北欧、非洲、南太平洋等等。一些CD和DVD上签着音乐家与导演的名字,显然这是他们上船时带来的礼物。有一张片子我印象很深,水手长彭尼(Penny)极力推荐——《Around Cape Horn》,是黑白老片,片长只有半个多小时。由船长欧文·约翰逊(Irving Johnson)于1929年拍摄,当时他正率帆船穿越美洲大陆最南端的合恩角,算是最早的航海纪录片了。1980年,老船长为这部默片做了旁白,由一家名叫“阳光海岸”的博物馆把这些老拷贝重新数字处理后面世,从中能见识到那会儿的老式高桅杆帆船在大风暴中的冒险和水手们的海上生活。合恩角有“海上坟场”之称,史上有500多艘船、两万多人葬身于此。
  与来自不同地方的船员们聊天很有意思,大家操着南腔北调的英语,我们管这种英语叫“绿色和平英语”。有个关于笑话儿的笑话儿:船上你给大家讲了个笑话儿,如果你幸运的话,每个人都被逗乐了,但其实各自的笑点完全不一样。在一起交流音乐是最愉快的,大家在各自的MP3里找着歌儿边听边聊,聊谁谁谁的哪张专辑哪首歌儿,聊看过的演唱会。胖胖的爱尔兰人机械师戴夫(Dave)说,U2还没发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就看过他们的现场演出,现在不怎么听了,因为他们现在太有名了。我非常喜欢戴夫腼腆地哼出的那首爱尔兰摇篮曲。大家播放器里的各种俄罗斯、芬兰、罗马尼亚、法国、突尼斯、泰国、阿根廷、西班牙音乐实在难得。继任二副阿米利(Amili)来自西班牙,上船的时候带着他的尼龙弦吉他,那是一把精美的弗拉明戈手工木琴。阿米利正在学弹弗拉明戈,每天都在网上看老师的教程。睡觉前,在摇晃的船尾餐厅,你能听到他的一首首练习曲。他,一人一琴,和着海浪声,无人打扰。
  船上常备几把木吉他,但只剩一把琴弦是全的。三副马蒂(Martti)这个重金属迷也弹得一手好Blues,除了Metallica这样的重型音乐,他最爱ZZ Top。在老家赫尔辛基,马蒂和两个朋友组成了一支专门翻唱ZZ Top的乐队。与留大胡子的ZZ Top们不同,马蒂留文身。每次航海旅途马蒂都会在身上留处印记,在台湾他右小臂上新添的“自由的风”还没长利索,到香港又在小腿肚上文了个彩虹加和平鸽,写着“RW E-Asia Tour”。在我看来,文的手艺很一般,但马蒂说:“图案、在哪儿文、谁来文、多少钱值不值、品质都不是问题,这和人生一样,好坏顺逆都于此,最终只是记忆。”马蒂这是第一次随“绿色和平”航行,之前他服役于芬兰海军。
  从香港启程,接任的“领导班子”比起上任,除了弹弗拉明戈的二副之外,都是严肃的。阿根廷新船长达尼莱(Danile)到任前,我就有所耳闻。在船上的相册里,经指点我找到了达尼莱年轻时候的照片,的确不苟言笑。达尼莱有飞行执照,他曾有一架老掉牙的螺旋桨飞机。继任大副佩普(Pep)来自西班牙,达尼莱、佩普和阿米利凑一块儿就全是西班牙语了,标准的大航海时代的“海上霸主”语言。
  海上天气预报早已准确地告诉我们,台湾海峡将会遇到强风,天气预报的字眼儿是:“Very Strong Wind。”船颠起来我才慢慢领略,船上各种针对不同物件采取的不同固定方式的价值与智慧。颠簸中餐桌铺上了防滑垫;寝室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床下的抽屉,合上锁扣;那把吉他平躺着用松紧带悬吊在了天花板上;浴室柜里所有瓶瓶罐罐都紧紧捆在一起,互相倚靠,高矮胖瘦。但再好的固定也难抵不测。航行中,我们收到从另一艘“绿色和平”的船——“极地曙光号”传来的坏消息:在北极海域遭遇的飓风使得“极地曙光号”船舱内两个集装箱脱钩,失去固定的巨大箱体在舱内肆意地随颠簸滑来滑去。万幸,没有造成人员伤害和船体漏损。这两个集装箱本来一个用做办公室,一个当做储藏室,现在里面的东西全乱了,船上的一艘快艇也被撞坏。吃饭时,大家都在议论着这次意外。“极地曙光号”是一艘破冰船,船体坚固,但首尾上翘、船壳呈圆形的造型使她在风浪中会更加颠簸。她与“彩虹勇士号”相比吨位大多了,你能相信吗?“极地曙光号”以前竟然是一艘捕杀海豹用的船,现在来往于极地进行气候变化科学考察。
  安全意识是船上最重要的,隔三差五就会进行意外情况演习——操作救生设备,比如防火、防辐射。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警报一响,所有人到甲板上点名,然后马上各司其职,协作处理情况。失火是最可怕的,厨师和副机械师与大家分享了他们各自遇到过的船上火灾经历和逃生经验。很多火灾多是由于未及时清理滤网的烘干机引发的。甲板上除了救生圈、救生衣之外,还有两个救生阀,这个自动充气帐篷打开来可以容纳20个人,可以全封闭地漂在海面上,防水保温。里面有信号发生器和给养,甚至有钓鱼用的渔钩鱼线。三副负责给大家做安全培训,除了讲解,还组织我们看火灾逃生和使用救生阀的DVD教程。他的一席话令我印象深刻:“如果你发现有人落海,不要忙着去找救生圈,要用手一直指着落水的人,然后大声呼救,引起其他船员的注意,由别人去采取营救措施。因为一旦你眼睛从海浪中的人身上移开,就很难再次在波涛中发现他。”
  绳子是帆船的命脉。面对绳子,甭管粗的细的、麻制的尼龙的,用在哪儿,起什么作用,水手们都应付自如。各种麻利动作着实令我眼花缭乱,好像他们脑子里装满了绳子的程序。水手们还都随身带一把水手刀,上面的圆锥方便挑开水手结,刀刃可在关键时刻切断缆绳。现在帆船少了,船上的绳子也少多了,除了无动力帆船演变成一项运动之外,很少在海上见到我们这样的帆船了。“彩虹勇士号Ⅱ”38米高的桅杆容易辨认,上面的四面帆可以让我们在航行中节省更多的燃料。建造中的“彩虹勇士Ⅲ号”桅杆有55米,将近20层楼高,帆的面积要多两倍,有1200平方米。等秋天下水的时候,“绿色和平”也正好迈入了第40个年头。现在,“绿色和平”在网站上向全球支持者发起“帮助我们建造新彩虹勇士号”的募捐活动,从一把刀叉到一套雷达,从1平方厘米甲板、1平方厘米船帆到一环锚链、一副救生衣,你都可以选择资助,每位资助者都将被铭记在册。
  在甲板上扬起帆的时刻是令人激动的。戴上墨镜并非为了躲避刺眼的阳光,而是为了更能睁大眼睛看清楚;还能挡住风,强劲的海风会让你睁不开眼。戴上手套,穿上有钢头保护的工作靴。扬起帆需要几个人的通力协作才能完成。帆的面积共有460平方米,升起后侧风会让船身大幅倾斜。我听着风划过帆布的响声,看着汹涌的海面上刺眼的阳光,这些来自于自然的能量真是无穷。如果我们可以更多地用,好好用,该有多好!
  每天甲板长给我们这些水手布置工作,除了日常排班的工作——垃圾分类、打扫餐厅、擦地、清厕所外,就是维护“Old Lady”。尽管“彩虹勇士Ⅱ号”要退役,但无论最终命运如何,每刻她都要有尊严。她需要补漆、除锈、抛光,旧不怕,那都是时光与人的痕迹,要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木匠、铁匠、油漆匠,值夜班、理缆绳、升旗子等我都做过。比如整理仓库里的棘轮,估计有40多个,拆解束带、除锈、上油、润滑、点数、记录状况,再替换目前船上所有正在用的旧棘轮,再保养。一天根本干不完。但做了这些,当她载你航行的时候,你就越有感觉。在退役之前,库房里有些物品会转到“彩虹勇士Ⅲ号”上,比如曾经用过的横幅,有些是会再用到的。我和奥地利志愿者曼纽尔(Manuel)花了3天时间,清点了船上各个时期留下的所有横幅,逐个展开,抄录上面的各国文字,量尺寸,评估状况,淘汰破旧的之后逐个编号,写吊牌、拍照、做数字档案,大大小小上百种。大的40米×16米,小的1米见方。这3天,我如同回顾这艘船的行动历史。曼纽尔很年轻,他说他为了上船,每天给绿色和平办公室去一个电话表白,直到接电话的工作人员不堪“骚扰”终于为他安排。我想那一刻,他们俩都解脱了。他说在欧洲,很多男孩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彩虹勇士号上的一员。
  航行并不是目的,行动才是“彩虹勇士号”的使命。在台湾高雄,“彩虹勇士号”行动者将自己锁在金枪鱼搬运船“隆运号”的船锚上,阻止“隆运号”离开,并展示“渔业署:立即调查隆运号”的标语。要求台湾渔业当局调查非法运作渔船,停止其继续破坏海洋的行为。情人节之夜,正值晚上全球最大型“幻彩咏香江”灯光会演,“彩虹勇士号”于甲板上向香港文化中心的朝向维多利亚港的建筑物立面投影,打出——“滥用能源,高估用电;核电孽缘,早日了断”的字句,呼吁特区政府尽快推动社会全面节电,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并同时要求政府中止扩展核电的计划,从节电着手,真正迈向绿色经济。
  “彩虹勇士号”原计划在韩国海域为时一周的行动,由于3月11日,日本突发的大地震而全部取消。当时“彩虹勇士号”正由济州岛开往釜山港,而我当天不在船上,腾出一张床位给韩国的媒体记者。当我12日在釜山再次上船后,得知了刚刚做出的取消所有行动的决定,很遗憾。随之而来的是严重核泄漏消息,再回头想,这次核灾难距离我们情人节刚在香港的“反扩核”行动还不到一个月。在这样的大灾难时刻,如果我们继续反对过度捕捞金枪鱼与海洋垃圾倾倒议题显然不合时宜。船上也在讨论参与日本救援问题。2004年的印度洋海啸,“彩虹勇士号”也与“无国界医生组织”合作运送救灾物资,但目前日本的救援都在陆地上进行,无法评估一艘帆船的作用。在核泄漏情况不明朗的时候,“绿色和平”不能牺牲船员们的安全贸然前往,没有准备的救援将更添乱。
  海洋联系着你我的世界。太平洋,这个占据地球表面积1/3的大洋,为亿万人提供了食物、工作与财富。但同时这个占海水面积一半的水世界,也面临着过度渔业捕捞与污染的威胁。我们的生活直接或间接与海相连。此次航海之旅无疑让我重新认知了海洋。在与“彩虹勇士号”相处的40天里,我有机会登陆香港的长洲岛、大澳渔村,韩国济州岛、釜山港;见到依海的村落、原住的渔民、开发的旅游胜地、现代化的港口城市与候鸟栖息地,试图清理扑面而来的各路纷杂又相关的信息,人与船、与海千丝万缕的联系。5年前,置身原始森林曾经给我带来巨大的感动与改变,我想那是珍惜。这一次,大自然的魅力再次打动了我,海洋教会了我宽容,更因为这艘船与这艘船上的人。仅有爱是不够的,还要没有恨。就在我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一大早儿,通过网络摄像头,我看见“彩虹勇士号”正驶向日本福岛。船上搭载了经验丰富的“绿色和平”辐射监测小组和科学检测设备,她将在日本海域评测核泄漏污染情况。自1985年“彩虹勇士Ⅰ号”前往南太平洋抗议核试验开始,到此次“彩虹勇士Ⅱ号”退役之前的再次为核行动,26年!她又回归到最初的使命。我想起电台里那个平静的声音:“Good Luck,Rainbow Warr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