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市人民检察院网站:朝圣者的文化情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19:27:24

朝圣者的文化情缘

                                                                                                ——读黄千红散文集《灯影文心》

                                                                                                   黄叶斌

                                                                                                      一

        “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  南朝 梁 刘勰《文心雕龙·序志》。后人又把“文心”延伸为文章或文思的意思。我的浅见,“文心”大概也可以理解为对文学创作的一种坚守的意志、一种写作的乐趣、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种诗意的发现。“文心”的存在与否,也是检验文学爱好者、准作家或作家异同点的一条重要的考量标准。它需要生活的磨砺、情感的发酵、智慧的积淀、心灵的浸润、文笔的锻造,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它的沉潜而疼痛之重。对它的捕捉、认识、理解与实践,是一种长期而渐进的过程,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新生。


        黄千红先生的散文集《灯影文心》,就是这样一种证明。它以个人的独特经历和感悟,似乎已经为我们寻找并打开了一扇走进“文心”之门的文学路径;用平淡的琐事平凡的人物平静的叙述,为我们诠释了诗意生活的秘密所在;以文人之间的相互发现、相互尊崇、相互欣赏、相互交流、相互砥砺的艺术实践,为我们的现代生活增添了一段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文坛佳话。


         与作者的认识,得益于网络博客的红娘牵线,仿佛千年的缘分在冥冥之中早已划定于时空中,只是等待那个机遇出现。从文集中来看,他是我的弟兄,年龄小我九岁;但是,在文学成就与才能方面他是我的师长。为之,我感到一种披沙拣金般的喜悦和由衷的赞叹。此外,对千红先生文集的偏爱,还有三个原因:我们都是同宗本家;我们都是同行在教育战线工作;我们的志趣相同热爱写作。


        说到作者的成就与文集的内容,不能不说到作者的老师黄宗壤先生。在数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作者是黄老的入室弟子。他们的忘年交情意十分生动形象地演奏了一曲文心屠龙相得益彰的知音交响乐,书写了一篇朝圣者的文学情缘。今年是黄老先生70诞辰,作为一份珍贵的礼物,作者以专题文集的方式向读者展示一种祝寿的姿态、一段交往的记录、一种真诚的礼赞、一片丹心的披露。同时,黄老先生还将他的几本个人文集赠送与我纪念,并在扉页上留下他的书法墨迹,让人品味他那提携后辈寄语心声的殷殷之情:“鹤鸣非为邀宠,豹隐何妨著书。”


                                                          二

        《灯影文心》是作者的第二本散文集。它是作者的“文心”集中展示的文字舞台,是作者生活历练与文学感悟相结合的心灵之茶,也是作者用文学方式回报社会和文友的一种珍贵礼物。在28篇文章中,作者的笔触主要涉及到与黄老先生认识交往的琐事回忆、老师人格魅力的深情礼赞,以及自己在老师的教诲指导下的艺术成就和社会影响。当然,还有作者与其他社会人士的交往,如书法家吴丈蜀、周浩然、乐林、唐木、张剑、诗人王星、电影演员林芳兵、牙医彭建中、“核桃字”先生等人。在看似不经意的讲述中,读者往往可以感受到一种生活的清流、思想的气流、文场的潜流在回旋奔腾上下冲撞,让你在潜移默化中同他一起品尝回味那丰富多彩而又酸涩难忘的艰辛岁月和心路历程,从而激发我们对人间真情的珍惜、对高雅情趣的追求和对未来理想的期待。


          与文人打交道,其前提必须是与人为善、相互尊重、求同存异、共同提高。“文人相轻”,历来是文人之间的一种陋习和积垢。它反映了一种文人的性格——借助于对他人的菲薄嘲笑和轻蔑鄙视,达到抬高自己压低他人之目的;也是一种畸形心理的流露——看到他人成果“红杏出墙”后的艳羡与关注度,以嫉妒的疯狂和反讽的手段制造一种排斥敌视的盾牌,以求得一点点自私而可怜的心理安慰和发泄快感。一般来说,同辈或同龄之交似乎可以寻找到更多的共同点和切入点,而忘年交,却是一种不平衡不对等不匀称的人际交往。它在年龄、阅历、气质、爱好、性格和情趣等方面,具有一种差异性、不等式的性质和特征,因而往往因为缺乏共同语言或认知代沟而使之友情夭折或流产。但是,千红与黄老先生的友情却是历时23年愈久弥新,作者在这方面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十分高雅而真诚的文人之交的蓝本,堪称文坛之神话。


          如《雨夜访散仙楼主》、《沉醉翰墨》、《双簧记》等文写道,作为晚辈和文学书法新手的乡村教师千红,作为盐都自贡市的书坛文学大家和前辈的黄老,两人在一个特殊的机缘和特别的氛围中走到了一起。于是,一幕两代人的文坛喜剧就此拉开了序幕:一个是求知若渴求贤虔诚的自学成才的学生,一个是退休后在老年大学传授书法诗词技艺的老师,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他们相互传递并印证着“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传统美德和心灵感应;在一次次的登门拜访虚心请教中,在一回回的真诚耐心指点迷津的过程中,学生的知识和技艺之羽翼渐渐丰满,而老师的辛劳和付出也有了欣慰的回报——千红的第二本文集即将出版发行。正如作者所言:“一任春华抚案台,凡尘脱尽性灵来。清风徐拂缘情在,梨树微斜借境开。修竹茂林存妙笔,云山墨涌胜千杯。时光似水人浮动,流水落花点点裁。”这里,既是对恩师的由衷感谢,也是对自己艺术追求的自信与肯定。


          俗话说:千金易求,知音难得。师生关系能否持久、师生关系能否有效地转化为文友关系或朋友关系,其重要一点,就是看这种关系的纯洁度和精神的契合度是否相适应。现实社会中,以追名逐利为目的的朋友关系,往往是昙花一现的朝露,是权衡得失的利用,是雾里看花的狐疑,是纯真情感的背叛。只要一两次的试验就可以暴露朋友的真面目。该文集中,作者数次到黄老家中索求书籍、诗词和字画,或者请教解疑答惑,而黄老都是有求必应孜孜不倦循循善诱。这种老师何处有?这种老师哪里找?作者对此娓娓叙之,回忆中有感叹,怀念中含深情,细节里藏感恩,令人动容。如写黄老在病房中为不曾谋面的作者的一篇书法论文回信,甚是感人。类似这样的生活琐事,彰显了黄老的人格魅力,也是滋润作者心灵的无声春雨、吸引读者眼球的闪光亮点。这是一种善良的发现,这是一种灵魂的仰慕。这里,没有市侩哲学的交易,没有居高临下的威严,也没有以敲门砖跻身于文坛的企图;这里,只是平视的文人对话,只是圣洁的精神交流。我们为作者拥有这样的老师而骄傲,为老师拥有这样的学生而自豪!


         文集中,除了叙述作者与黄老的交往外,还有作者对黄老文学作品和书画艺术的评论与批评。由于作者对黄老的文品和人品的了解,尤其是作者作为文学艺术的直接参与者和实践者,就有效地剔除了外行评论者的隔膜感和生疏感,他对黄老的笔墨和文章的点评总是恰如其分深刻到位的。如《黄宗壤诗词的二境界》、《浅析黄宗壤的即席诗》、《论黄宗壤的病中吟》、《黄宗壤:关注“时尚”》等文,从黄老的诗文中读出了思想含量,读出了艺术境界,读出了微言大义,读出了人格情操,读出了性格气质,也读出了老人对精神家园的执著守望和提携后生的真情大爱。作者说,“散仙楼主是一位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秃顶的清瘦男人”,“虽然是一身病骨和瘦骨,……他的笔只要装上了他的学问,就像汽车装进了汽油,他在稿纸上就会找着风驰电掣的感觉。”寥寥几笔就画出了老师的铮铮风骨。作者对黄老的杂文评价是:“他是在冷眼看世界。冷,两层意思:一层即冷静、客观、全面;再一层,给滚烫的时尚降一降温度,但不是泼冷水。”同时,作者还认为黄老杂文的特点是“掘”的功夫了得,可以分为“圈土”、“寛掘”和“掘深”三个步骤来分析之。这种鞭辟入里的思考和解读,我以为是一种熟读后的再创作,是一种高屋建瓴的再挖掘。其说理透彻论据充分的评价令人信服。


                                                            三

        与老师的交往与回忆,是作者文集中的主要内容。但是,与其他文友网友或朋友的来往酬答,也是作者集中描述的重要方面。这些文友或是现实的身边的近在咫尺,或是虚拟的遥远的素未谋面,但是,一根红线将他们牵连在一起,一种爱好使他们走到一起,一场朝圣者的文学跋涉之旅使他们汇集到一起。于是,文坛上就多了几分热闹与充实,少了几分孤寂与浅薄;个人就多了一个心灵烛照的参照物,少了一个固步自封的井底之蛙。这种文人圈子的自发形成,是互联网时代的人文馈赠,是心灵慰籍的温暖传导,是艺术切磋的严师在线,是文场形成的自我冶炼。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千红兄深谙此理。他在广交朋友的过程中,敢于班门弄斧,善于华山论剑;四面出击,灵魂出窍;上下讨教,萍踪无痕;借力修艺,渐入佳境。如夸父逐日,坚韧执著;似精卫填海,勤奋不懈。这种与环境融洽、与朋友融合、与时代同步的理念和举措,是一个人成长进步的必由之路。作者常常利用朋友聚会、出差开会、自我推荐、他人引荐等方式,将自己的文学作品、书画墨韵请教于高人大家,发表于各级报刊。


          比如,他在书法界的理论建树和造诣,大都是得到老前辈的赏识和提携而在全国和省市的书法理论研讨会上崭露头角的。其中,他曾经与吴丈蜀老先生写信求教并且收到他的亲笔回信;他对四川大学教授周浩然先生的怀念,更是通过黄宗壤先生的回忆文章认识了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书法教育家的人品:“似乎他一腔浩然之气辐射出一股不激不厉的亲和之力,形成强大的磁场,使人一见油然心喜,不由得想和他亲近……他用他的一生为这两个字的内涵作了最完美最丰富的注释。”还有他对书法家乐林的赞扬:他的水墨写意石头,“这是禅意。乐林创设的画面不动声色地散发着如是神秘的信息。或许,这枚孤寂得有点狂傲不羁的奇石,就是他的自画像,就是他亮得发白的内心世界。……他极尽心机,将石头的禅语挥洒出来,或隐于石,或浮于空,或沉于地,或若几丛野草,或若一行雁阵,或若满纸云烟,或若众僧列队,或若众星拱月。”这些评价和解读,既是对作者书法艺术成就来源的一种回眸和总结,也是作为一个文人,对中华文化的朝圣,对透明人格的朝圣,对美好心灵的朝圣。这是一种文化传承者的闪亮登场,也是一种在文场中禅悟升华的自我写照。


         作为一个朝圣者,作者是在多个领域跋涉奋斗的文化人——不仅仅是文学,还有书法及其理论研究,还有国画,还有篆刻等等。他是辛苦的,也是充满自豪感的;他是寂寞的,也是令人瞩目的。我们不仅仅是祝贺他的成就并分享他的喜悦,更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文心的精神和力量。这种文友之间的情意和情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共同的兴趣和理想使然。不过,在文学方面,希望作者在主题选择、情节叙述、意境营造、语言精练等方面更上一层楼——我们相信并期待着!

       承蒙作者厚爱,说了以上非内行的话,作为读后感也罢。抛砖引玉,就教于读者方家

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