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哈弗h9路虎款:沈联涛:谁来领导全球改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5:47:21
沈联涛:谁来领导全球改革 时间:2011-07-21 13:50 浏览: 225次

  为什么全球改革如此艰难?国家层面的改革亦是如此?


  15世纪、16世纪的意大利政治哲学家马基雅维利对这一问题有很好的阐释。他写道:“没有任何事情比引进新制度难度更高、成功率更低、危险性更大。对于推行新法的人而言,所有受益于旧法的人都成了他的敌人,而且可能从新法中获益的人虽支持他,态度也比较冷淡。这种暧昧态度的产生,部分源自对反对者的恐惧,因为他们有法律的支持;还有一部分则来自人的猜疑之心,因为人们除非有实实在在的体验,否则是不会真正相信新事物的。于是,每当对手伺机拉帮结派进行猛烈攻击之时,支持者则冷淡地进行防卫,所以站在改革者一边是危险的。”


  在当今全球背景下,改革问题尤为紧要:快速变化的人口、气候变暖、失业、水资源和能源限制、恐怖主义、腐败等全球问题的风险以指数级上升,而国民心态、制度有效性和改革的发展却是线性的。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正是一系列问题的爆发:人口激增,年轻人失业,政治腐败,无效的治理已无法应对通过互联网扩散的不满情绪。


  然而体制的改革极其困难。我们目睹了金融部门改革中的顽固抵挡和金融界的游说。最近,《金融时报》专栏作家克莱夫·克鲁克(Clive Crook)的文章中提到,在阿斯本理念节(AspenIdeas Festival)上,弗吉尼亚大学社会心理学家乔纳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关于自由派和保守派心理构成的演讲。我个人很不喜欢“自由派”和“保守派”的标签,因为很多自由派持有非常保守的观点,反之亦然。


  海德特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政治的道德基础。他拓展了马基雅维利的分析,他提出了自由派与保守派博弈背后的心理学逻辑。他认为全球道德由五个心理学系统支撑。自由派呼吁改革,因为他们更关注伤害与关怀,公平与互惠;而保守派除此之外还关注团体与忠诚,权威与尊重,纯洁与神圣。


  换而言之,保守派是一群尊重忠于现有权威制度、信念和文化价值的人。他们从现有制度获益最大,且不喜欢改变,因为改变会带来风险和未知,包括利益或特权的丧失。而改革家,正如其定义,希望有一个游戏规则的转变,因为他们看到现有体系的不公平或缺乏关怀,或是对人民有害的外部性,所以希望有人做些改变。


  全球变暖问题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改革家无法以实际数据向公众证明改革后的未来会更好,而保守派则狂热地抵制改变,因为他们会失去实实在在的利益。有许多人怀疑,环境学家是否只是在猜测,还是预测全球变暖的数据和方法不可靠。这就是为什么在战争、危机或自然灾害期间,对改革的支持更多,因为那些实际利益受损的人看到了改革的必要性。


  领导人如果错过这一稍纵即逝的改革机会,就“浪费”了危机给我们的机遇。当条件恢复“正常”,通常改革的动力也消失了。


  哈佛教授丹尼·罗德瑞克(Dani Rodrik)在他的新书《全球化悖论:民主和世界经济的未来》中论到,强烈支持全球化的人都是从全球化获益的城市精英。他们是能够走出去取得大成就的人才。然而,乡村大众却认为全球化会危害家庭或当地价值观,损害对当地制度、文化或宗教的尊重,因而他们的反应是关于忠诚与圣洁的。他敏锐地指出,“当全球化与国内政治相冲突时,精明的投资者将赌注押在政治上。”


  问题在于世界同时在快速地城镇化。


  因此,除了固定汇率、货币政策独立性和资本自由流动这一金融三元悖论外(即一个国家只能同时实现其中两个目标,而不可能同时实现这三个目标),罗德瑞克指出,还存在一个政治三元悖论,即国家无法同时实现民主、自主决定权和经济全球化。他指出,因为所有的政治都是地方性的,过于多元化的世界不可能实现一个全球政治共同体。


  这在欧洲债务危机中尤为明显。欧洲政治家们呼吁采用单一货币,但金融市场断定,希腊中除了名义上没有违约,所有都已违约。在亚洲金融危机时,货币投机者同样赌中央银行无法保持固定汇率,因为国家政局无法承担来自财务约束和财政纪律的代价。


  在这些动荡的年代,我们需要的不是政治领导力,而是治国才能。是否有人或一代人愿意为下一代人作出牺牲?


  在长期和短期之间,我相信大多数人采取短期决策。


  (作者为中国银监会首席咨询顾问和国际咨询委员会委员,清华大学和马来亚大学兼职教授,香港证监会前主席)
 

(来源: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