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冶屋英雄谭金龙王:回望民国时期收藏大家:好之既笃藏之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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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初的中国,战乱频仍,国家收藏力不从心,国宝大量流落民间,因而掀起一股民间收藏热。于是收藏界涌现了诸多收藏大家——庞元济、溥儒、关冕钧、罗振玉、叶恭绰、刘靖基、吴湖帆、徐悲鸿、黄宾虹、张大千、张伯驹、张珩、钱境塘、刘海粟、钱君、张学良、金城、夏衍、张宗宪、王己千等,庞元济、张伯驹、张大千、吴湖帆、张珩、王己千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收藏富、品类精、影响大,被誉为“20世纪字画收藏六大家”。

  张大壮为沪上知名的近现代画家,是上海中国画院4个创始人之一。他在绘画上功力深厚,尤擅花鸟,为“现代四大花鸟画家”之一。张大壮的艺术成就与他的工作分不开,受张家世交、收藏家庞元济的赏识,从19岁起,他便在庞元济的“虚斋”管理书画,主要是鉴定编订书画录。他日夜浸淫于古代书画中,饱览了上至宋元、下迄明清的无数名家书画真迹,心摹手追,认真临写,得以渐入堂奥。其实不惟张大壮,在庞元济“虚斋”工作过的还有陆恢。张大壮在“虚斋”呆了10年,陆恢一干就是20年。此外,张砚孙、张唯庭、吴琴木、邱林南都曾为庞元济掌管过书画。于此也可见庞氏收藏之富有。

  庞元济(1864—1949年),一代收藏巨擘,为“六大家”之首。其收藏书画数以千计,被王己千称为“全世界最大的中国书画收藏家”。在收藏界与张伯驹并称为“北张南庞”。他编著的《虚斋名画录》、《虚斋名画续录》,是从其藏品中选择历代精品634幅加以著录。庞元济的收藏主要进入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馆、苏州博物馆。在全国几大著名的拍卖公司每年的春拍、秋拍古代书画作品专场上,也常有“虚斋”的收藏品。2010年北京保利5周年春季拍卖会上,一幅从美国回流的元代画家王蒙的《秋山萧寺图》以1.3664亿元成交,该画即是“虚斋”的藏品。一幅被溥仪带出宫外、有庞元济鉴藏印的清代恽寿平所画的《载鹤图》,在北京保利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也拍出761.6万的高价。        张伯驹(1898—1982年),字丛碧,河南项城人。其父张镇芳在袁世凯当总统时为署理直隶总督,因与袁世凯同为项城名门,于是娶袁氏之妹为妻,结成通家之好。张伯驹少年时曾与袁世凯4、5、6、7诸子一同就读新学。与溥红豆(溥侗,清宗室,曾袭镇国将军爵)、袁寒云(袁克文,袁世凯次子)、张汉卿(学良)并称“四大公子”。张伯驹的藏品著录在其《丛碧斋书画录》中。藏品精粹,多是国宝级的,且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绘画和书法,如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晋代陆机的《平复帖》以及李白的《上阳台帖》、杜牧的《张好好诗卷》、范仲淹的《道服赞》、黄庭坚的《诸上座帖》、赵子昂的《章草千字文》、宋徽宗赵佶的《雪江归棹图》、宋杨婕妤的《百花图卷》、马和之的《节南山之行》等名作。张伯驹将这些藏品都捐献给了国家,成为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

  吴湖帆(1894—1968年)于书画等文物收藏方面的贡献巨大,画家中应推为第一人。其祖父是清朝的显宦、金石大家吴大徵,家中收藏极富。吴湖帆的鉴藏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已名噪一时,著名鉴定家王季迁、徐邦达皆为其入室弟子。他藏室的多种雅号,都是从珍贵藏品上得来,因他藏有宋黄山谷《太白诗草》卷和宋米芾的《多景楼诗》,故有“迢迢阁”;因收藏欧阳询的4幅字帖:《虞恭公碑》、《化度寺》、《九成宫》、《皇甫诞》,故有“四欧堂”。此外,他的藏品著名的还有唐怀素草书《千字文》、宋高宗赵构的《千字文》、宋刘松年的《商山四皓图》、元赵子昂的《枯木竹石图》、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残卷和《浮峦暖翠图》、王蒙的《松窗读易图》等唐宋元名迹,至于明清及近代字画更是举不胜举。吴还有一大特色就是他收藏的状元扇,共收藏有清代状元扇70多柄。       张葱玉(1915—1963年),字珩,浙江吴兴人,在上海有“韫辉斋”。他曾任故宫博物院鉴定委员,国家文物局文物处副处长。1962年国家文物局成立的由张葱玉、谢稚柳、刘九庵组成的“三人书画鉴定小组”,张葱玉担任组长,为国家鉴定书画达10万余件。张氏自祖父起,一门三代皆是海上鉴赏收藏巨眼。他一度专收唐宋元名迹,明清两代的作品基本不收。20世纪三四十年代,他的收藏就与张大千、吴湖帆不相上下。1947年著名学者郑振铎先生曾为他编过一本《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其中记载了不少稀世珍品。如唐周昉的《戏婴图》、唐颜真卿的《竹山堂联句诗册》、宋易元吉的《獐猿图卷》等。1997年翰海拍卖会上出现过曾由张葱玉收藏的宋石介的《与长官执事札》、宋左肤的《与通判承议札》、宋何粟的《屏居帖》、宋富弼的《儿子帖》、宋吕嘉问的《与元翰札》5件文物,以682万元的高价被国内一机构收购。张珩秘藏的《山猿野图》2010年现身保利5周年秋拍,以4592万元成交。

  王已千(1907—2003年)是美籍华人,现代著名学者、书画家、鉴定家。王鏊第14代嫡孙。曾拜苏州大收藏家和画家顾麟士为师,亦是吴湖帆的入室弟子。20世纪40年代移居美国。王已千也收购了不少历代名迹,如李唐《晋文公复国图》、董源的《溪岸图》(从张大千手中购得)、郭熙的《秋山行旅图》、武宗元的《朝元仙仗图》等。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收藏有王已千先后捐出的宋元书画60余幅。2009年,首都博物馆曾举办了一次“宝五堂—海外华人重要书画珍藏展”,展出近30件王己千家族的藏品。2010年秋拍翰海拍卖公司以4368万元成交的倪瓒的《霜林湍石》、2010年保利秋拍以5376万元成交的《明人金扇集册精品》即为王己千所藏。

  张大千(1899—1983年)曾说,“徐悲鸿说我绘画是五百年来第一人,我不敢当,若要说五百年来第一精鉴人非我莫属”,可见他对自己的收藏颇为自负。张大千的《大风堂书画录》是其藏品的著录。张大千藏有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五代董源的《潇湘图》、《溪岸图》和《江堤晚景图》,郭熙的《树色平远》,方从义的《武夷山放棹图》等名迹。尤其是石涛的作品,据张大千回忆,一生收藏过500幅。         以上诸家是民国时期书画藏家的优秀代表。收藏大家们对书画、对收藏的嗜好成癖,视藏品为生命,但又能举重若轻。在收藏上不惜重金,甚至穷其所有。庞元济在其书自序中写道“每遇名迹,不惜重资购求,南北收藏,如吴门汪氏、顾氏……争出所蓄,闻风而至,云烟过眼,几无虚日”。张伯驹为购买展子虔的《游春图》,卖掉了北京最好的房产(原为李莲英旧宅)。张大千曾分别花15根金条、500两黄金加20张明画换来三幅五代南唐名迹。欧阳修曾将“好”作为收藏成功的第一要着,他说“物常聚于所好,而常得于力之强”,“有力莫如好,好莫如一”,“好之已笃,则力虽未足犹能致之。”庞莱臣在所藏宋元书画上钤印的“庞莱臣珍藏宋元真迹”,其珍藏心情通过印章直接表述;张葱玉则把自己的感情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他从费屹明手中购得欧阳修《灼艾帖》,钤印4枚,其中一枚的印文为“暂得于己快然自足”,即将收藏看成是一种精神享受。张大千的两方藏印“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别时容易”,则反映了其矛盾的心情:既不希望和藏品别离,但又不得不别离。可以说,大藏家们把收藏视为平生之乐事与责任,并没有以投资为目的。

  收藏大家本身具有深厚的画理、画法和鉴藏知识。明画理、通辨识,对中国书画史了如指掌,自身又是书画高手,有极高的书画鉴赏能力和高雅的审美趣味。吴湖帆、张大千集画家、鉴藏家于一身自不待言,张伯驹的书法独具特色,创造了婀娜多姿、独具风貌的“鸟羽体”,惜书名为藏名所掩;张葱玉亦写得一手好字;庞元济一生所作的书法、山水、花卉作品颇多,书法端庄秀逸,花卉设色艳丽,山水笔力雄浑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