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接线端子:张国焘忆毛泽东:健谈好辩 与人闲谈时常爱设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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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忆毛泽东:健谈好辩 与人闲谈时常爱设陷阱

                      2011年05月08日 09:02                     凤凰网历史 作者:迪克·威尔逊【英】

核心提示:张国焘,后来成为毛的政治对手,把毛描绘为“一位较活跃的白面书生,穿着一件布长衫”。“也脱不了湖南的土气”。“他的常识相当丰富,但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了解很少。他健谈好辩,在与人闲谈的时候常爱设计陷阱,如果对方不留神而堕入其中,发生了自我矛盾的窘迫,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文章摘自《毛泽东》 作者:迪克·威尔逊【英】 出版: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毛对马克思主义的初步认识在实际的组织活动中逐渐形成。1920年夏天收到了他的老朋友蔡和森接连寄来的信。蔡当时在巴黎附近的蒙达尼学院读书。8月,他写信给毛,敦促毛在中国组织一个共产党。在法国的14位中国同志已经举行了5天的会议,分裂成两派,一派是以蔡和森为首的革命派,另一派是改良派或称渐进派。两派都给毛写来长信,争取毛的支持。很容易猜测毛会支持谁。

毛已经在长沙发起成立了一个俄罗斯研究会,还制订了一个赴苏俄勤工俭学计划。毛在收到北京和上海的马克思主义同志寄来的会章后,于九十月间在长沙建立了第一个马克思主义小组。几个星期之后,他又在湖南建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这是共产党的先驱。

湖南改良派的困境通过一个最不可能的形式而达到顶点,这就是年轻的英国贵族贝特兰·罗素访问长沙,这个英国哲学家在中国讲学一年。作为他在省城游历的一部分,罗素于10月间来到长沙,他在毛反对的督军举行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美国教育学家约翰·杜威(杜威来长沙演讲联邦主义)。

毛听了罗素的演讲,后来告诉他在巴黎的朋友说,罗素“主张共产主义,但反对劳农专政,谓宜用教育的方法使有产阶级觉悟,可不至要妨碍自由,兴起战争,革命流血”。

毛严厉指出,这在理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不到。因“教育一要有钱,二要有人,三要有机关。……现在世界的学校及报馆两种最重要的教育机关,又尽在资本家的掌握中。总言之,现在世界的教育,是一种资本主义的教育”。

在这种思想上的大变动中,毛和去世的杨教授的女儿杨开慧结婚了。确切的日期不清楚,可能只是被当做自主革命者之间的一种个人协议。在当时湖南激进的青年中被誉为“理想的爱情”。杨女士当然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子,一个好学生。

杨身材小巧玲珑,有张圆润的脸庞,眼睛不太大,眼眶深眍。皮肤很白皙,全没有继承她父亲那样的黧黑。据说她的容貌像毛的母亲。在1919年和1920年她已经在为湖南学生联合会工作。在她自己的学校福湘女子中学,杨开慧是女才子。尽管那一头短发增添了她的吸引力,但守旧的人仍然很看不惯。由于她的激进名声在外,许多学校不愿要她,最后她只得进了一所基督教会学校。

毛第一次结识杨女士可能是在他到长沙杨父的寓所拜访的时候,但这并没有完全得到他们俩人的朋友萧瑜对这些拜访记载的证实。看望杨昌济教授一般是在星期天,多半是为了和他讨论什么问题。在饭桌上,杨的夫人和女儿与他们同桌吃饭。

“她们进来时(萧瑜后来回忆说),我们仅仅礼节性地点头示意。谁也不说话,整整两年,每个星期我们都是飞快地、一声不响地埋头吃饭。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我们的目光也会碰在一起,特别是当我们俩同时从一个碗里夹菜时。我们只是眉目传神,笑都不笑一下……杨先生吃饭时一言不发,我们都尊重他的静默……那种气氛使人联想起教堂里的默祷。杨先生十分讲究卫生健康,但显然没有意识到边吃边正常谈笑有益于健康,没意识到欢快的气氛有助于消化。”

后来杨教授让他的女儿也参与讨论。

这时毛的忙碌的生活历程第一次出现了一段空白。整个1921年上半年毛自己记录的具体活动很少,可以假定毛是避居了一段时间,和他的新婚妻子(可能还有他的第一个儿子)待在一起,后来才重新开始政治生活。

3月,萧瑜从巴黎和北京返回长沙。这年春天毛和他的这位老朋友谈过很多次,他们显然已经出现了思想上的分野。毛的兴趣已经从新民学会转到了共产主义。他对萧瑜说:“如果我们要进行改造,就必须来场革命!如果我们革命成功,上策便是学习俄国!列宁的共产主义是最适合的制度,而且是最容易学习的。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同我们一起踏上这条路。”

但萧瑜反复讲自由的必要,说不能盲目地模仿苏俄革命。他们常常彻夜长谈,有时因不能取得一致而相对流泪。

萧瑜认为人就像一辆黄包车一样,跑动起车靠两个车轮--自由和共产主义。他反对资本主义拥护社会主义,但没有自由的车轮,这辆车就需要借压迫人类来维持平衡。

毛说:“是的,压迫是政治的精髓。如果你压迫得法,说明你的政治是成功的。归根结底,政治的影响力十分简单,不过是经常保持压迫罢了。”

萧利用经典的自由无政府主义来反对善意的命令主义。毛反驳说:“如果领袖没有权力,就不可能执行计划,就不能得心应手。领袖拥有的权力多,事情就比较容易办。为了改造一个国家,国民必须刻苦自励,并且需要作出牺牲。”

萧则宁愿没有牺牲来获得后代的幸福,但毛回答说如果人们计较这类事情,那么社会革命的理想1000年也实现不了。萧说他能等那么久。

毛说:“对于你愿意等100年或1000年,我非常欣赏。我却不能等,我希望更早一些实现我们的目标。”

争论继续不断,谁都不愿让步,直到1921年7月上海会议前夕两人还在争论。这次会议创立了中国共产党,毛泽东是出席这次会议的一个代表。

萧瑜回忆说:“最后一个夜晚,我们同床而睡,谈到黎明,毛泽东仍在说服我参加那个决定历史命运的会议。”

毛说:“如果我们全力以赴,共产党在30年至40年的时间里,就能统治中国。”(这个预言相当精确)

那一天乌云密布,山雨欲来,这两个朋友和另一个共产党会议代表何叔衡从西门乘船离开长沙。木船通过中国中部的湖泊到达武汉,最后到达上海,这两个共产党人没有让他们的朋友送行。毛和萧共处一个舱室,毛睡下铺。第二天早晨当萧瑜走上舱面时,发现毛拿着一本书--《资本主义制度大纲》。

萧瑜在武汉留下--他在武汉有些事要办,毛前往上海法租界的一个秘密地点去开会。中国的激进分子试图建立政治组织的企图一般都受到地方政府或军阀警察的追捕。而上海比其他城市安全,因为它由西方列强统治,中国的拘捕令在这里行不通,但即便如此也要避免被外国巡捕发现。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是在上海一个马克思主义先驱家的卧室里举行的,这间房子只够坐参加会议的15个人。大部分代表都住在附近的女校里。女校当时是空的,只有一个厨师每天为他们做饭,兼放哨。他们在晚上8点钟开始开会。

他们连续花了3个晚上讨论新创建的党的基础和党章。但第4天晚饭后,当他们准备照常开会时,突然进来一个穿长衫的人,假装说是找错了门。共产国际代表马林警惕地说,这一定是密探,我们必须马上转移,换个地方开会。于是,他们都分散走了。他们刚走,一队15名法国巡捕和武装警察就来搜查房子,但扑了个空。

毛回到住处,发现他的朋友萧瑜已办完武汉的事,到上海来了。毛告诉萧,他们决定在上海外边的旅游地南湖的一艘船上继续开会,以摆脱警察的追踪。萧同意单独活动。毛已被指定为大会起草报告两个人中间的一个,但这并不是很重要的差使,毛对决定这次大会的主题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毛在这时几乎还没有读过列宁的任何重要著作,新党的领袖陈独秀可能把他看做是代表湖南省的一个地方民族主义者。他在长沙为共产党和青年团吸收的成员几乎都是他的同学、学生、前任老师、密友以及他的家人。他和湖南的无产阶级或农民还没有建立起任何真正的联系。但他的派系的核心成员都来自这些私人关系,也正是他们最后统治了整个中国。

出席这次成立大会的其他一些代表记下了他们对毛的印象。张国焘,后来成为毛的政治对手,把毛描绘为“一位较活跃的白面书生,穿着一件布长衫”。“也脱不了湖南的土气”。“他的常识相当丰富,但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了解很少。他健谈好辩,在与人闲谈的时候常爱设计陷阱,如果对方不留神而堕入其中,发生了自我矛盾的窘迫,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另一个早期共产党同志写道:“他给了我一个奇异的印象。我从他身上发现了乡村青年的质朴--他穿着一双破的布鞋子,一件粗布的大褂,在上海滩上,这样的人是很难发现的。但我也在他身上发现了名士派的气味。”

这些代表在湖上租了一条大船,买了食物和酒,在集体游湖的名义下躲开了警察的注意,因而完成了建党大会的工作。借着傍晚度假人多、后来又下雨的掩护,他们的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会后毛回到他的湖边住所,发现萧瑜已在蚊帐里睡着了。

毛摇醒他的朋友,急切地告诉他,“我们在船上谈得无拘无束,你没去,真可惜。”

他们一直谈到天快亮。他们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此后毛和萧不得不通过书信保持他们的友谊,但他们的政治观点仍有分歧。

后来,萧就他在1921年所了解的毛的能力作了如下概括:“首先,我心底认为毛是这样一个人:他费心尽力非常仔细地计划他所要干的一切事情,他是一个伟大的阴谋家,一个伟大的组织家。第二,他能够非常精确地估计他的对手的力量。第三,他能征服他的听众,使他们着迷。他具有一种说服别人的可怕的力量,很少有人能不被他的话语所打动。你要是同意他的话,你就是他的朋友,否则,你就是他的敌人。”

之后两年,毛和妻子、儿子住在长沙,专门组织产业工会,组织罢工。他还让他的两个弟弟和他在一起,最小的弟弟泽覃还在继续上学。毛后来很歉疚:“我年轻时,对毛泽覃脾气很坏,有一次还操起一根棍子要揍他,只因为他说共产党不是毛家的祖宗堂。”

1921年9月毛和两个无政府主义工人领袖走访了长沙以东100英里的安源煤矿。他们三人自称是“参观”,下到矿井,观看了铁路机厂和其他工厂,这些工厂,既是中资的,又是外资的。矿山通过自己的铁路为邻近的一个铁矿和铁制品提供燃料,前不久整个企业被日本股东夺取。

工厂管理部门有不少外国人,其中包括德国人,他们手持硬木棍专打工人。1.2万名工人怨声载道:受工头敲诈,每天要做工12至15小时,工资很低,且经常拖欠,而食宿、服装、安全设备以及医疗设施都很差。

毛的第一个反应是为工人子弟开办学校,后来又为工人开办夜校,这都由李立三负责,李就是那个对毛当学生时贴出的寻友广告半心半意的青年。他刚从法国回来,命定成为与毛争夺共产党领导权的一个对手。

毛1921年搬了家,从船山学社搬到小吴门外清水塘。这是一幢很雅致的房子,原是一个当铺老板修建的。这所房子也作为湖南省委的机关,毛在10月10日的成立大会上担任了湖南省委的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