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衍生产品的特点: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抵制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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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雅虎文化 时间:2011年7月11日 14:10   分享:

本版图片为清末的北京街市 供图/杨早

  中美摩擦,古已有之。1905年,由于《限制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约》期满,中国政府与美续订新约谈判破裂,同时美国政府通过排华法案,中国国内掀起抵制美货运动,要求公平对待华工、华商,否则即抵制美货。各地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抵货现象。这是中国第一次抵制外货。

  这就是本篇故事的时代背景。故事虽属虚构,虽有“演义”,却也有史可凭,相关史料来自1905年的《京话日报》。

  哈达门(崇文门)外,有个小孩,名唤大善,也不过七八岁光景。他们家日子不咋地,靠他爹开个杂货铺挣嚼裹。孩子这两年大了,他爹说:“得!挎个烟卷箱子,上大街卖去,不也能挣几个贴补吗?”这么着,大善每天挎着烟卷箱子(那是他爹年轻时候,没开杂货铺时挎过的)在南城一带晃悠。

  这天走在街上,猛不丁看见前面聚了一大堆人。大善是小孩子,他好奇啊!挤啊挤啊,拿烟卷箱子开道:“借光,借光,谁要烟卷?丁字的,品海的,孔雀的,云龙的……”挤进去一看,他愣住了,这么多人,他以为是耍把戏卖艺的呢,谁知道,醉郭!

  醉郭在南城算是个名人。据说他原本是个教书先生,姓郭,名瑞,字云五。庚子年八国联军占了北京,朝廷没了,馆也歇了,郭先生伤心啊,整天往小酒馆里一坐,二两烧刀子下肚,就开始痛哭痛骂,骂洋人,骂朝廷,骂大臣,骂读书人,骂老团(义和拳),骂北京人……没有他不骂的。渐渐地被人唤作醉郭。两京回銮之后,他又添了一样毛病:每日下午,站在大街上讲雍正爷颁的《圣谕广训》!老人说,旧年有这一行,都是些老头儿,背着梆子在四乡讲圣谕,那是官府派的,你醉郭算哪一路呢?可他是在讲圣谕呵,巡街的也不敢管他。

  后来醉郭也改了,不讲圣谕,改讲报。他讲的是北京城新出的《京话日报》。因为他有名啊,一开讲,老百姓都围上来听。办报的彭先生知道了,干脆聘他当了《京话日报》的讲报员。

  关于讲报这事,听人说,朝廷里有不同的看法。袁中堂的意思是得禁,不能让商民当街宣讲,不然容易重演义和拳那一套。太后老佛爷倒是说了,中国的民气正有些活动,国家正当听其自便,不必干涉。总之,醉郭讲他的报,官府没查禁也没表彰。

  可今天人咋这么多呢?

  醉郭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哑了,花白胡子一动一动的:列位!这次美国朝廷,他欺人太甚!当初他国内要修铁路,募了咱们多少华工?华工流血流汗把铁路修好了,美国反说华工抢了他们本国人的工作,制定了许多专对华工的禁约条款,从光绪廿一年到如今,已有十年了!他们不许华工自由居留,不许华工自由工作,动不动就是拘捕、检疫、殴打,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现时美国的华工禁约就要到期,当地华工一致要求废约,我大清使臣也要求废约,但是,美国的巴力门,就是国会,再三不理会,还要续约……这一来,咱们的华工兄弟在美国就得继续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列位!这次南省发动反对禁约,抵制美货,咱们京师百姓,就在天子脚下,《京话日报》上说咧,有了这点爱群的心,团体可就结起来了,大家齐心不买美国货,拿定主意,不改条约不拉倒,也未必争不过来!”

  醉郭的手在空中用力地挥了一下,周围听讲的一片彩声。

  “具体的法子,《京话日报》上也说得很明白,我跟大伙儿念念:头一条,我们中国商人,不许再买美国人的货物!这一条最是要紧,大家都记着!

  “二一条,美国货物进口,脚行不给他起卸,栈房不给他存放,行家不替他出卖。三一条,美国人的轮船帆船,中国人不搭坐,也不装货。四一条,中国人就美国人的事,上至洋行的买办,下至厨子和马夫,一律告退,瓦木匠裁缝等等,也不许再给美国人做活。五一条,美国人开的学堂,中国学生一齐散学,中国当教习的也要告辞。最后一条,美国银行的钞票,中国市面上,都不准再收用。有银钱存在美国银行的,都一概提回。

  “这些要都能做到了,美国决受不了,华工禁约废除才能有望……”

  大善不听了,他挤出人群,昏头昏脑地往家走。醉郭是好人,这个没问题,有时街上遇到,他还教过大善认字哩。而且,人家说的,那叫一个在理,咱们自家人出去受了欺侮,咱们能不帮吗?不买美国货,大善举双手赞成,可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烟卷箱子,丁字烟,品海烟,孔雀烟……不都是美国来的吗?这些,是不是都不该卖?

  大善低着头走,一边轻轻用手把面上的丁字烟,品海烟,孔雀烟……翻到底下去,那,就只剩下日本的云龙烟了……日本就日本吧,不是美国烟就成!

  “小孩!”路边有人叫他。“来包烟!”“唉!”大善一溜小跑过去了。

  “什么牌子的?先生!”

  “不要美国牌子!咱不能招街坊邻居戳脊梁子……还有啥?就云龙了?那……那就来一盒吧。其实我老抽品海的……你说,啥时候咱们中国也有自己的卷烟卖呢?”

  大善回答不出来。那人笑了笑,摸摸大善的头,撂下钱走了。

  大善叹口气,又把头低下来。可不是?要是烟卷箱子里都是中国烟,大善该多么理直气壮啊!

  当的一声锣响,把大善吓了好大一跳。抬头看,前面过来一列游行的队伍,还呜里哇啦地吹起了喇叭。当头好几个人,抬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牌子,上面画的是……看清楚画上的内容,大善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那大牌子上画个老鼋,嘴里含着孔雀烟丁字烟,左边前爪,抓着林文烟香水瓶,右边前爪托着一本书,封面上写着“中国现今大势论”,后边两只爪,登着美孚煤油箱,自足自美,得意洋洋,煤油箱底下,压着受罪的华工,蓬头垢面,七窍流血……大善不知道《中国现今大势论》是什么东西,谁写的,可是这画面一看就明白,他赶紧往街边胡同里一窜,怕扛牌子的人看见自己手里的烟卷箱子。

  胡同口正好有俩人在看热闹,一面发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