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市天翔包装彩印厂:耗己者愚，耗敌者智

耗己者愚，耗敌者智

——读兵法奇书，度盛夏酷暑（二）

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现代领导科学与艺术研究中心主任陈海春

又一次来到了五台山，这是我第三次上五台山了。五台山是驰名中外的佛教胜地，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五台山以其建寺历史之悠久和规模之宏大，居佛教四大名山之首，故有金五台之称。五台山寺庙始建于汉明帝，唐代因“文殊信仰”的繁盛，寺院多达360多处。清代，随着喇嘛教传入五台山，出现了各具特色的青、黄二庙。五台山也是当年毛主席从西北来到华北的路居之地。194８年３月23日，毛泽东率领中央机关告别陕北，经晋西北、晋东北挺进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４月９日傍晚，因大雪路阻，毛泽东、周恩来和任弼时一行登上五台山峰巅鸿门岩，当夜就宿于台怀镇塔院寺方丈院。对主席这次路居五台山，有许多美好的传说。最有趣的莫过于他在灵鹫峰菩萨顶上钟楼里抽签的故事。当他抽得一签为“上上大吉”时，老僧对主席言道：“施主此行平安无事，一生上上大吉。”毛泽东感慨地说：“我走过的这五十几年，道路是曲折艰辛的，曾被敌人辱骂，在党内受孤立、误解，甚至遭到打击，开除党籍。一生上上大吉，那是骗人的，也是不可能的。”我认为所谓“上上大吉”不是说人没有遇到那些倒霉的事情，而是说能够在这些倒霉的“劫数”中解脱出来，脱颖而出。下一件事情比上一件事情好，下一步台阶比上一步台阶高就是不错了，就是上上了，就是大吉了。所以，不要怕倒霉，不要怕边缘化，不要怕受打击。在最困难的时候都要记住主席的教导：“不离婚，不自杀，不叛党！”

《孙子兵法·作战篇》是孙子兵法的第二篇，虽以“作战”为名，但并非讲一般的战术，而是在大的战略原则上谈得较透，其核心思想是：“耗己者愚，耗敌者智”。

（一）

孙子告诉我们：但凡带兵，需要有巨大的物资准备：轻车千辆，重车千辆，全副武装的士兵十万，并向千里之外运送粮食。那么前后方的军内外开支，招待使节、策士的用度，用于武器维修的胶漆等材料费用，保养战车、甲胄的支出等，每天要消耗千金。按照这样的标准准备之后，十万大军才可出发上战场。正因为如此，军队作战就要求速胜，如果拖的很久，则必然疲惫，挫失锐气。一旦攻城，则兵力将耗尽，长期在外作战还必然导致国家财用不足。此时，其他诸侯必定趁火打劫。这样，即使足智多谋之士也无良策来挽救危亡了。所以，在实际作战中，只听说将领缺少高招难以速胜，却没有见过指挥高明巧于持久作战的。战争旷日持久而有利于国家的事，从来没有过。所以，不能详尽地了解用兵的害处，就不能全面地了解用兵的益处。

我们现在许多领导干部或为了造福一方，或为了自己的政绩，往往希望搞大的项目。有些高校明明没有一定的学术实力，却想方设法来搞来一些大的实验室、大的工程中心；有的公司明明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却想方设法搞一些大的工程项目；有些地方政府明明没有一定的影响力，却想方设法搞一些大的庆典活动。这就造成了大量的“面子工程”和“胡子工程”猖獗，使得我们国家几乎成为一个举国的大工地，旧的建筑群还没有完成，新的建筑群就接踵而至，旧的活动刚刚搞完，新的活动就接踵而至。好像谁不搞点自己的东西，谁就不能流芳千古。其实，这里的原因并不复杂。从政是一个与年龄赛跑的游戏，没有独立业绩的官员好像就没有赛跑的动力和压力，因此，不少官员拿着当地的资源，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做着愚蠢的事情。这二三十多年消耗的资源，破坏的地形地貌，造成的环境污染，超过了此前若干年。不过，经验表明，这样的做法是不明智的，不积德的。

发展是硬道理，这是一个不错的理念，但是好的发展应该是“快速、健康、可持续”的统一体。还是孙子说的好：“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我以为，学习科学发展观，既要从“快”的发展角度来看，也要从“好”的发展角度来看。当今时代有几个东西是“刻不容缓”的：一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刻不容缓；二是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刻不容缓；三是推进协调发展刻不容缓；四是加快完善体制机制刻不容缓。为此，一是要突破资源、能源与环境的瓶颈约束，建立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二是要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促进“三农”问题的解决；三是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提高核心竞争力，大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促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四是要维护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五是要关注国计民生，关心人民健康和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上话题看似老生常谈，也是我做政策研究的重要依据，但读到《孙子兵法》时却有新的感悟。

（二）

孙子还告诉人们，善于用兵的人，不用再次征集兵员，不用多次运送军粮。武器装备由国内供应，从敌人那里设法夺取粮食，这样军队的粮草就可以充足了。国家之所以因作战而贫困，是由于军队远征，不得不进行长途运输。长途运输必然导致百姓贫穷。驻军附近处物价必然飞涨，物价飞涨，必然导致物资枯竭，物财枯竭，赋税和劳役必然加重。在战场上，军力耗尽，在国内财源枯竭，百姓私家财产损耗十分之七。公家的财产，由于车辆破损，马匹疲惫，盔甲、弓箭、矛戟、盾牌、牛车的损失，而耗去十分之六。孙子认为，明智的将军，一定要在敌国解决粮草，从敌国搞到一钟的粮食，就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钟，在当地取得饲料一石，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石。所以，要使士兵拼死杀敌，就必须怒之，激励之。要使士兵勇于夺取敌方的军需物资，就必须以缴获的财物作奖赏。所以，在车战中，抢夺十辆车以上的，就奖赏最先抢得战车的。而夺得的战车，要立即换上我方的旗帜，把抢得的战车编入我方车队。要善待俘虏，使他们有归顺之心。这就是战胜敌人而使自己越发强大的方法。

在本章中孙子的结论是，作战最重要、最有利的是速胜，最不宜的是旷日持久。真正懂得用兵之道、深知用兵利害的将帅，掌握着民众的生死，主宰着国家的安危。

在这篇中，我最喜欢的概念之一是“取用于国，因粮于敌”。这里的“敌”不只是敌人，也泛指对手。我的工作之一是研究全国高校发展的态势，对我校而言尤其关注有医学院的高等学校。2000年高校大合并之后，一些原卫生部的高校并入了教育部直属高校，这源于当时一位国务院领导同志的一句话：“一流的大学往往都有一流的医学院，一流的医学院往往都在一流的大学里。”对于这样一场大的格局性变化，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做出了不同的评价，特别是医科同志们的看法更是多种多样，说“好得很”有之；说“糟得很”亦有之。为此，今年年初，卫生部、教育部首次联手召开的全国医学教育工作会议。此次全国医学教育工作会议，距上一次卫生部召开的全国医学教育工作会议已经18年，距卫生部原部属医学院校划归教育部管辖也有近10年。正如卫生部部长陈竺和教育部部长周济所说，大会的最大亮点，是要“加强医学教育与卫生需求的结合”，在促进“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重大战略目标的实现、提高全民健康水平的共同追求下统一认识，统一行动。不过，在研究相关材料中，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凡是会在大学里寻找资源的人，发展得就好；凡是会在学术同行对手中寻找资源的人，发展得就好。而那些见了大学领导就牢骚满腹，领导不喜欢的人；见了学术同行就孤芳自赏，同行不买账的人，往往发展得就不好。其实，这些人不懂得一个常识：所有结构性矛盾的产生都与本层次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更高层次安排的结果，这种安排往往是基于更高层次上的利害关系。与其为了那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抱怨虚度年华，还不如寻找新的办法来激发活力，寻求帮助，自我发展。说来也巧，就在我在五郎庙朝拜杨五郎时，我校同济医学院的一位教授给我打电话询问一件事情，这哥们就是既能让大学领导认可，又能让学术同行认可的人。

在这篇中，我最喜欢的概念之二是“兵贵神速”。在战争年代要讲“兵贵神速”，在和平年代也要讲“兵贵神速”。记得在2004年的春天，一日中央某部门的同志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到北京借调，我说随叫随到。几天后，一纸借调令电传到我校让我来到北京，到了集结地，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中央某大报大社的记者，就某方面的情况写了个“折子”，其基调是以报忧为主，以批评为主。结果中央主要领导人就此问题做了重要批示。接到批示的部门，决定展开更大范围的调研，于是迅速组成了一个规格和规模都较大的调研组。在学习了两天文件后，下去调研之前，我感到心里没有底，于是向一位高人请教。高人说：海春，你怎么这样傻，全国这么多战线，中央主要领导同志不可能全部顾得过来，他的批示就是对我们这个战线工作的重视。因此，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我们都要抢抓机遇，趁势而上。果然，后来发展的走势表明，我们不仅圆满地完成了中央主要领导交待的任务，也使得这个战线的工作几年来有了明显的改观。现在，我在讲领导学课程中，就常常告诉学员，无论领导者对我们的工作是肯定还是否定，我们都要积极行动起来。其实，有时领导者对你这个部门的批评并不一定是对你本人的批评，你要是明白人，就不要斤斤计较，把领导者关注的事情搞好了，一切也就好办了。

【附录】

《作战篇》第二

孙子曰：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故兵贵胜，不贵久。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完稿于五台山锦绣山庄，山庄位于五台山南台锦绣峰北麓，依山而建，风景宜人，居住舒适。许多高人和名人都曾下榻于此，包括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李鹏等。刚从黛螺顶下来，满头大汗，腰酸背痛，两脚虚软。趁着计算机里电池还能用几十分钟，赶快将帖子修改一下发上去，这可是从佛教圣地发出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