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城李楼乡张位堂:道与盗,屎与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21:14:47
 易传》说,“形而上者谓之道”,未免太形而上了,比老子的“道者,万物之奥,先天地生”还要来得奥妙。《系辞》中的“一阴一阳之谓道”,与《淮南子》的“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一样,都不如《庄子》的“道在蝼蚁、秭稗、瓦甓、屎溺”来得直接。孔子的孙子子思,虽然也说了一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中庸》)。但他也和他的爷爷一样,在“性”字的定义上犯了“文胜质则史”(《论语》)的错误。一点儿也没有《老子》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来得自然洒脱。“道”就是自然的大法则,万物莫不因循!
  仰观俯察:阴阳互激,卦爻相错,无非损此益彼;月汲日华,消停长养,莫不盗机伏藏。
  早在《阴符经》里就有“五贼三盗”之说:“天有五贼,见之者昌”,又有“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按清刘一明的解释,阴者,暗也默也;符者,契也合也;经者,径也道也。也就是暗合常道的意思。“五贼”即“五行”,在内即心、肝、脾、肺、肾。五脏调和,百骸身心自然安泰。但他又将此衍化出的“五行”,推行于人事中的仁、义、礼、智、信。就未免有脱道宗儒的嫌疑了。其实古已有将“五贼”命之为“命、物、时、功、神的说法:贼命以机消天下,贼物以利急天下,贼时以反信天下,贼功以怨恩天下,贼神以大小验天下。穷谙兵道的鬼谷子就更推崇“五贼”中的“贼神”:“天下五贼,莫若贼神,此大而彼小,以小而取大,天地莫之能神”。唐李筌在《阴符经注疏》里说“黄帝得贼命之机白日飞升,殷周得贼神之验以小灭大,管仲得贼时之信九合诸侯,范蠡得贼物之急而霸南越,张良得贼功之恩而败强楚”。这都是“君子得之固躬”的例证。
  至于“五行”,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木赖水生,火赖木生,恩养有加,见之者昌。但水见木,木见火,是为盗气,还有木被金伤,火遭水灭……皆是以强凌弱,见之莫不为贼,又何来昌言?还有水虽生木,水泛木浮;木虽生火,木多火塞;火虽生土,火炎土燥;土虽生金,土厚金埋;金虽生水,金寒水冷。是过犹不及,害生于恩。也就如命家《滴天髓》里的“母多灭子关头异”。用之于人事,就是《老子》的“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富贵而骄,反遗其咎”、“少则得,多则惑”。反过来,水能生木,木盛水缩;木能生火,火旺木焚。金虽克木,木强金缺;土虽克水,水泛土塴;水虽克火,火旺水涸,一如杯水车薪,即命家常说的“丙火熬干癸水”。这些都是五气驳乱,性乖情逆的现象。
  但是,“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强水得木,能泄其势,强木得火,方化其顽;金本克木,木又能生火克金,火为木子,即《滴天髓》说的“儿能救母泄天机”。又金虽克木,然木老春深,枝繁荫重,就如老子说的“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一样,又须得金斫斧削,始成栋梁;火虽克金,然顽金不得火煅,不能成器。是克中反生,治物成用。还有木生火,火虽盗木气,然冬末早春之木,须有日(火)照(暖),方为寒木向阳,蓬生发之机;木盗水气,但能治土止水,不致泛滥……,这些生中有克,克中反生的的现象,被命家拿来作为取用神的最高法则,也无非就是通关调候,说白了也就是疏通五气,调和燥湿。“五贼”虽常,“君子得之固躬”,见之莫不欢畅。!“两意本相通,中间有关隔,此关若通也,到处欢相得”。天地五行的恩恩怨怨,就如生物链似的,循环往复,周行不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汲天地日照雨露的精华,盗天地之气而成,法天地之性,生生不息,是天地以仁待万物,仿佛祭祀前寄托希翼的草狗,倍受青睐敬重。物壮则老,复归其根,也就成了祭祀后弃之了的没有灵魂的草狗,任其践踏淹灭,一如秋风落叶任飘零。人亦如之,人取万物之精,钟灵于天地间,天地亦以祭祀前的刍狗厚待恩敬,未尝怠慢。然人有情志,每摄物以恣情,逐物而迷本,非住相必我执,“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老子》),终至颠倒破坏,反被万物盗空了性灵。悲哉!这就是“小人得之轻命”。于是,天地不仁,弃其于不顾,小致五体失养,引身受戳,大致旱涝并见,生态失衡。其罪在天耶,在人耶?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阴符经》)”。析开鸿蒙,格物致之,五贼三盗,就是充盈于宇内,纵横于天地的大法轮!
  道中既伏藏盗机,就须遵循不悖。“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庄子》)”。圣人之道,就是盗亦有道——妄意室中之藏为圣,入先为勇,出后为义,知可否为智,分均为仁,非此五者即不得圣人之道。
  庄子的《胠箧》里有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仁义存焉”。钩就是衣服上腰带环钩之类的小饰物,偷这些小东东的一概诛杀,而窃取整个天下的却成了诸侯,诸侯之门始有仁义。这不明明是宣扬小偷为贼当诛,大盗存仁布道的混账话吗?真是岂有此理!怪不得历来都将这句话当做一句讽刺味十足的警言谐语。其实不然,我窃以为这句话另有深意存焉!
        纵观跳上历史舞台的“大盗”,他们哪一个不是瞅准了别人室中之藏而窃为己有的?他们不光是瞅准了别人家的箱子,而且还能做到入先出后,知行分均,他们顺道而行——“道可道(道是可以遵循的。特别说一句:一般认为第二个道字是言说的意思,确是大谬,道就是道路,路径,引申为辙,遵循、尚的意思。道是言说的说法是汉唐以后的事,老子先于孔子,君不见诗云子曰充斥于四书五经,又何曾见了一个开口说话的道字?顺便说一句,沦为千古之误的还有四书中《论语*学而》里的一句:“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中的“慎终追远”,朱熹集注是这样解释的:“慎终者,丧尽其礼,追远者,敬尽其诚”说得头头是道,怪不得现在很多自诩礼义之家的祖宗牌位上,都赫然写着这四个大字。能孝父祭祖,礼丧诚敬,就民德归厚了?难道那些贪污盗窃、杀人越货之流就都是没有孝悌的逆子?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文强听说还是个孝子呢!慎,《尔雅》注:诚也;《说文》注:谨也。《国语*周语》注:德之守也。若欲一个好的结果,就须追溯事情的起始,善始方能善终嘛。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如果人人能做到善始善终,民德哪能不厚?而朱熹却为了圆他的孝悌学说,完全置孔子的本义而不顾,真是误莫大焉!从《史记》卷第四十七孔子世家中“鲁君与之一乘车,两马,一竖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中,我们知道孔子是曾师承于老子的,甚至于他的很多思想也都是脱胎于老子。你看在《老子》的第六十四章里就明明写着:“慎终如始,则无败事”,两相比较,真是何其相似乃尔!慎重地对待一件事物的终结,就象开始时一样。不就很圆满了吗?查遍诸书,对于《论语》的各家注解,皆是宗朱熹一说。人云亦云,真是“沉舟侧畔千帆‘过’”啊!)”。所以他们都成就了自己的事功,真不愧是胠箧系的高材生。
        他们异乎其类,独尝杯羹,作出了常人所作不到的功业——非常道,他们完成了历史的新陈代谢,永载史册,凭什么要说他们这些窃国者不仁呢?
        历史的兴替,与万物的弥停消长,人体的吐故纳新一样,都是代谢过程。吸收完了在肠道里作祟的就要排泄,完成了使命的就要退出(功成身退),政治的体制溃烂了,也一样要割除。每个王朝的没落时期,又何尝不象是人体被吸收完有益养分的大小便?他们不能慎终如始,还赖在肠道里干什么?还在那儿滋生细菌和寄生虫吗?他们这些“大盗”取彼而代之,来疏通这历史的肠道,不是仁是什么?如果庄子说“道在屎溺间”,那么周以后的春秋战国,还有汉末的三国和近代的民国,又何尝不可以看成是历史受病泄泻不畅的尿潴溜和便秘?“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一部春秋战国,藏了多少人的梦?一部《三国演义》写得纷呈溢彩,读来饶有兴味,军阀混战和抗战的的电影和电视剧是演了又演,拍了又拍,它们到底倾倒了多少人的情致,又激起了多少人的义愤?在人们的感官于此中充分激发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弗洛伊德的一句话:“憋便乃为一种痛苦与享乐交集的感官经验,会产生一种自慰式的肛门刺激”。这样的感官快慰不要也罢!
        说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一句老子的话:“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也是的,道这个东西,经我这么一说,也确然变得寡淡而无味了!岂止如此,甚至就有点屎尿的臊味。当年的《西游记》里的虎力、羊力 、鹿力三大仙在三清观里喝的悟空八戒们下的“圣水”,不就是这个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