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空军医院: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新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6:16:20
《论语》〈泰伯〉篇第九章说:“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么一节看似简单的话,究竟应该如何句读,如何解释,多少年来居然聚讼不已,蔚为大观。
最早一批的解释者可推郑玄为代表,他说:
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据刘宝楠《论语正义》引)
这个解释很直率,也很清楚,它认为:王者为了使民众从其所设,乃故意不使他们知道设教的本末,以防其可能的“轻而不行”;而这是基於,民乃群氓,他们不了解为人之道。在这个解释中,关键词“可”和“不可”,被理解做“应该”和“不应该”:只应该使老百姓跟着走,不应该使他知道为什么。
现在通行的《十三经注疏》本上,收录的是魏人何晏注和北宋邢丙疏:
注:由、用也。可使用而不可使知者,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
疏:此章言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也。由、用也,民可使用之;而不可使知之者,以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故也。
这一解释的主要根据在“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此典出在《易·系辞上》。那里说,对於“一阴一阳之道”,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老百姓则什么也不知,只能无意识地跟着做。何邢二位据此认为,既然百姓只能用,不能知;为政者也就只能使之用,莫能使之知。於是,“可”和“不可”,遂被定为“能够 ”与 “不能够”。
这两种较早时期的解说,尽管有应该不应该还是能够不能够之别,其为愚民主义,则是共同的、不加掩饰的。当然,从不应该到不能够,意味着从应然判断到实然判断,其在君民关系的设定上,有着很大进步;但终於未曾跳出愚民范围,也是事实。
下一个影响较大的说法是朱熹《论语集注》,该书此章集有程子注和朱熹自注各一条:
程子曰:圣人设教,非不欲人家喻而户晓也,然不能使之知,但能使之由之尔。若曰圣人不使民知,则是后世朝四暮三之术也,岂圣人之心乎?
朱熹曰:民可使之由於是理之当然,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也。
除去诉诸“心”和“理”这一宋人的特色外,程朱二位的解释,也是落脚於能与不能上。值得注意的是,二位极力分辨愚民之术和圣人设教之绝不相容,则是前人所未曾明言的。不过,这一分辨,固然洗刷了圣人愚民之冤,却难免有置圣人於不知其不可的愚蠢地位之嫌,读来倒是很有趣味的。
及至近世,康有为、梁启超师弟对这一章的解释,另是一番情景。
康有为的《论语注》里这样说:
…… 孔子之欲明民,至矣。然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如以神道设教,则民以畏服;若明言鬼神无灵,大破迷信,则民无所忌惮,惟有纵欲作恶而已。故可使民重祭祀,而鬼神之有无生死,不必使人人知之。凡此皆至易明者。孔子曰:“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深忧长叹,欲人人明道。若不使民知,何须忧道不明,而痛叹之乎?愚民之术,乃老子之法,孔学所深恶者。圣人遍开万法,不能执一语以疑之。且《论语》、六经多古文窜乱,今文家无引之,或为刘歆倾孔子伪窜之言,当削附伪古文中。
这段注文的思想相当混乱。一方面,既盛赞孔子“欲人人明道”,认为“愚民之术”乃“孔学所深恶”;另方面,又主张“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相信“民以畏服”,而认为某些事情“不必使人人知之 ”。一方面,肯定这一章是“圣人遍开万法”中的一法,不能怀疑;另方面,又说它“或为刘歆倾孔子伪窜之言”,应当删去。康有为的这一混乱,是他情感与理智矛盾的表现。在情感上,圣人是他的偶像;而理智上,又无法否定“不可使知”的消极性,於是便进退失据,前后混乱起来。
他的弟子梁启超有鉴於此,采取了釜底抽薪的办法,认为:此句正读应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譬如关于君主立宪,民众已有此知识,就立刻实行之;民众尚无此知识,就开发民智,创造条件,准备尽速实行之。(《孔子讼冤》,见《新民丛报》第八号《杂俎》栏《小慧解颐录》,1902年)此说虽巧,然验诸汉语习惯,终嫌未安。所以20年后,在其《先秦政治思想史·民权问题》章中,梁氏又回到通常读法,云:
《论语》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二语,或以为与老子“愚民”说同,为孔子反对人民参政之证。以吾观之,盖未必然。“不可”二字,似当作 “不能够 ”解,不当作“不应该”解。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矣。”此章正为彼文注脚。“可以有法子令他们依着这样做;却没有法子令他们知道为什麽这样做”,此即“民可使由不可使知”之义也。例如“慎终追远,民德归厚”;“故旧不遗,则民不偷”。使民厚,使民不偷,此所谓“ 可使由之”也;何以慎终追远便能厚,何以故旧不遗便不偷,此其理苦难说明,故曰“不可使知”也。儒家无论政治谈教育谈,其第一义皆在养成良习惯。夫习惯之养成,全在“不著不察”中,所谓“徙善远罪而不自知”,故“终身由而不知”,乃固然也。然则欲以彼二语构成儒家反对民权之献者,非直冤酷,亦自形其浅薄也。
这个解释没有什么新意,包括引孟子言论作证一节,皆前人所已道及。梁氏所增加的,唯在将问题上升到民权高度;这当然是时代使然的了。后来郭沫若在《十批判书》中,又重复了一遍梁的说法,其《儒墨的批判》有云:
要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为愚民政策,不仅和他“教民”的基本原则不符,而在文字本身的解释上也是有问题的。“可”和“不可”本有两重意义,一是应该不应该;二是能够不能够。假如原意是应该不应该,那便是愚民政策。假如仅是能够不能够,那只是一个事实问题。人民在奴隶制时代没有受教育的机会,故对於普通的事都只能照样做而不能明其所以然,高级的事理自不用说了。原语的涵义,无疑是指后者,也就是“百姓日用而不知”的意思。孟子有几句话也恰好是这两句话的解释:“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就因为有这样的事实,故对於人民便发生出两种政治态度:一种是以不能为正好,便是闭塞民智,另一种是要使他们能够知才行,便是开发民智。孔子的态度无疑是属于后者。
郭氏也增加了一些新东西,那就是将“能够”“不能够”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以不能为正好,另一种是以不能为不好;於是遂有闭塞民智与开发民智之别。据说,孔子的态度属于后者而无疑。
近50年来,孔子的政治身价几经浮沉,学界对於“使由使知”的解释,随之也多所变化。最具代表性的,是如下两种译文:
“孔子说:对於老百姓,只能让他们照着[统治者的]命令去做,不能让他们知道为甚麽要这样做。”
这是孔老二献给奴隶主贵族的愚民政策。(《论语批注》,1974)
这里也用“能”与“不能”来对译“可”与“不可”,不过与前人所谓的能与不能的意思完全相反,这里所译的“只能”与“不能”,完全是“应该” 与“不应该”的语气,而非“能够”与“不能够”(“有法子”与“没有法子”)的意思。在这个意义上,也可算是一种创新吧。
另外一种说法走的是另外一个极端:
孔子说:老百姓认为可行的,就让他们如此干下去;老百姓认为不可行的,就告诉他们为甚麽要这样干才是对的。(《圣人箴言录》,1995)
这里采用的是梁启超的早期句读法,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在“可”字的解释上,较之梁氏当初,似乎还更为贴切些。可惜生不逢辰,就在这一说法出世的前二年,一个足以扫荡一切以往种种诠释的权威声音,已从湖北荆门郭店的一座山包中,冲天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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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形胜在吴头楚尾 回复日期:2008-12-3 11:14:22  回复
( 二 )
那就是郭店楚简中的说法。
郭店楚简中有几处是直接涉及“使由使知”之说的,有几处则间接与之相关。其直接者如:
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智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尊德义》)
上不以其道,民之从之也难。是以民可敬道也,而不可□也;可御也,而不可牵也。(《成之闻之》)
很显然,这两段文字中所提出的问题,正就是《论语·泰伯》中的那个问题。此处的“民可使道(导)之”、“民可道(导)也”、“民可敬道(导)也”乃至 “可御也”几句,正就是《论语》所谓的“民可使由之”;而“不可强也”、“不可□也”、“不可牵也”几句,应该便是所谓的“不可使知之”了。
稍有不同的是,“道”和“御”,是从治人者的角度发言的;而“由之”,则从治於人者的角度。而且,更重要的是,“道之”意味着,有个客观的“道”存在着;仿於道而行,是为“道之”。所以《尊德义》中又说:
圣人之治民,民之道也。禹之行水,水之道也。造父之御马,马之道也。后稷之艺地,地之道也。莫不有道焉,人道为近;是以君子,人道之取先。
民有“民之道”,正如水有“水之道”、马有“马之道”一样。圣人按照“民之道”来治民,就叫“道(导)之”。而所谓的“民之道”,楚简中曾一再出现过如下一条说法: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以命,而从其所行。上好此物也,下必有甚焉者矣。故上之好恶,不可不慎也。(楚简《缁衣》)
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命,而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也,下必有甚焉者。夫唯是,故德可易而施可转也。(《尊德义》)
亡乎其身而存乎其词,虽厚其命,民弗从之矣……上苟身服之,则民必有甚焉者……上苟倡之,则民鲜不从矣。(《成之闻之》)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客观存在着的、民之事上之道。所谓“禹以人道治其民,桀以人道乱其民;桀不易禹民而后乱之,汤不易桀民而后治之”(《尊德义》)者,窍门全在这里,全在於治民者是否承认并善用这条民之道。盖无论禹朝也好桀朝也好,民总是同样的民,民之事上总是行其同样的道;国之治乱不在民,唯视在上者厚其所命还是慎其所行。要知道,老百姓是“不从其所以命,而从其所行”的,故而虽厚其命,存乎其词,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济于事。这就叫“不可使知之 ”!不可使知之而使之知,就叫做“强”叫做“牵”,叫做“上不以其道,民之从之也难”。
如果了然於下之事上常“从其所行”,知道“上好是物下必有甚”的道理,就必定会“身服善以先之”(《成之闻之》),“道之”“敬道之”,妥善运用“民可使由之”的真理。这叫做“是以君子,人道之取先”,叫做“为政者教道之取先”(《尊德义》);教者何?“上所施下所效也”(《说文》)。
所以,争论了若干年的“使由使知”题,其关键原来不在“可” 与“不可”上,不在后人所理解的能不能或该不该上;而在於,治民者以身教还是以言教,在於:“古之用民者,求之於己为恒”(《成之闻之》)。这种解释,和儒家的基本思想完全一致,而且距离原命题提出的时间不远,可以看作是得其真义的。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滕文公上》)
正其身,然后正世。(《唐虞之道》)
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也争先。故长民者章志以昭百姓,则民致行己以悦上。(缁衣)
作者:形胜在吴头楚尾 回复日期:2008-12-3 11:22:27  回复
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智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尊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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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句读依据又何在呢?
感觉庞老先生对‘智’/‘知’字的解释有些牵强。
哪位发表一下看法?
作者:形胜在吴头楚尾 回复日期:2008-12-3 11:23:54  回复
《论语·泰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章心解补证
俞志慧
本人在《《〈论语·泰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章心解》(见《孔孟月刊》第三十五卷第五期,1997年1月号,以下简称《心解》)一文中,通过对《论语》一书中有关“由”、“民”、“使”三字的全部义项和句例的研究,结合原儒仁民爱物、“政者正也”的思想分析本章的“由之”,结合孔子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作风探讨本章的“知之”,得出结论,认为本章句读可点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指出其中绝没有什么民愚或者愚民思想,相反,恰恰是原儒德化政治、顺民应天、开启民智思想的体现。
最近读到《郭店楚墓竹简》(中国文物出版社1998年5月出版,以下简称“简文”),其中的《尊德义篇》中正有以下一段话:
民可使道(以上二十一简)之而不可使智(知)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以上二十二简)
可以认为简文之说之义直承孔子在《论语·泰伯篇》中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语,而简文释文作者仍按《论语》通行本将其句读成:“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智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从上下文文义和本句语气分析,第二个句号单位的句读当无问题,也正因如此,由此可反证第一个句号单位的“道之”和“智之” 当单独成句,二者皆不应成为“使”字下的兼语句。此其一。
更有说服力的是,简文《尊德义篇》全文用很大篇幅在教诲“为君”者“为人上者”如何教民,前提一是“尊德义”,二是“民可道也”,而不是如通行本《论语》所说的“不可使知之”般的民愚或愚民,且看文章如何言说:
尊德义,明乎民伦,可以为君。(第一简)
按:“尊德义”,这是对为人君者自身品德的要求,是为人君者能够道民的条件,下文诸如刑赏、爵位、杀戮等(第二、第三简)“不由其道不行”(第三简),在这里,“道”就是“尊德义”。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仁为可新(亲)也,义为可尊也,忠为可信也,学为可益也,教为可类也。”(第三、四简)就是“道”(尊德义)的细目;禹、汤等圣人之治民,禹之行水,造父之御马,后稷之艺地等等(第五至第七简),则又是这种具体化的道在社会人伦和和改造自然的活动中的践履。上述诸事例的类比,为下文的道民埋下了伏笔。
笔者在《心解》一文中指出:“通过为政者的表率作用去感化百姓,这是孔子恕道在政治上的贯彻”,而上引“仁为可新(亲)也”一段简文正是强调为人君者的的品德修养。以下三段简文也同样阐明了这个问题:
第十六简:“先之以德,则民进善安(焉)”
第二十八简:“为古(故)率民向方者,唯德可。”
第三十六、三十七简:“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命,而从其所行。上好是勿(物)也,下必又(有)甚安(焉)者”。
德化政治由知己开始,从知己到知人知命知道知行的逻辑进路(第八、九简),可知作者对人君的自律要求甚严,而以下一段简文:“又(有)智(知)己而不智(知)命者,亡智(知)命而不知(智)己者”(第十简)。更可知人君的知己自律在作者心目中的位置。
以上是知己。
接着说“知人”,即“明乎民伦”。这是要使“为人上者”明白“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凡动民必训(顺)民心”(第三十九简)换言之,只能“与民由之”,而不能愚民。
笔者在《心解》一文中说:“榜样并不是一切,时移世易,人事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以致即使为政者自身身正行端,民众也有不可使之时不可使之人,“由之”蜕变成了肆无忌惮,纵欲放任,甚至出现了强凌弱、众暴寡的社会问题,到这步田地,光靠统治者个人的人格力量就无济于事了。作为圣之时者的孔夫子,正是看到了这一历史转捩点的社会问题,于是在‘民可使,由之’之后又提出了‘不可使,知之’,予以补充和完善。”简文《尊德义篇》则云::“善者民必众,众未必治,不治不川(顺),不川(顺)不坪(平)。是以为政者教道(以上第十二简)之取先(第十三简)。”接着从正反两面讨论如何教民。其义可以理解成:民有不可治者,于是,需要智之,并教诲人君怎样智之。前文的“明乎民伦”正好作为“智之”的基础。从中不难看出笔者《心解》的分析思路不谬。
如果要找一个最简明而又最有力的证据,证明孔夫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语与民愚思想无关,那就莫过于《尊德义》一文中“民不可或(惑)也”(第三十一简)一语,既然“不可惑“,也就不会存“不可使知之”之想,而只能句读成“不可使,知之”,使民知“道”也。
最后来谈谈本文的逻辑前提,即简文《尊德义篇》为述孔或者与孔夫子思想密切相关的文字。这次公布的战国儒家文献出于孔门后学之手已成为公论,而《尊德义》一文中除了本文讨论的“民可使”章与《论语》极似外,还有二十八简之语与《孟子·公孙丑上》中引之孔子语“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如出一辙;第三十六至三十七简“上好是勿(物)也下必又(有)甚安(焉)者”,也与《孟子·滕文公上》以下表达在句法和语义上全同:“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孟子在该文中接着说:“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而此语亦见于《论语·颜渊篇》:“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很有可能“上有好者”一语亦系孟子引孔子语。简文此上“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命,而从其所行”,在意义上与《论语·公冶长篇》“听其言而观其行”相仿佛。本简文许多关键词如“仁”“义”、“忠”“信”、“教”“学”、“知己”“知人”、“知言”“知人”、“知命”“知礼”、“道”“德”“仁”等并提,皆在《论语》一书中有所本。从更细微处分析,简文已释出的以下各词在《论语》中均曾反复出现:在《论语》中“知人”出现三次,“知命”出现一次(另外有“知天命” 一次),“知礼”出现九次,“为政”出现六次,“忠信”出现六次,“崇德”出现四次(简文中为“尊德义”),还有“不党”、“不以礼”、“复礼”、“民服 ”、“为邦”各出现二次。所不同者,在《论语》中,以上概念仅限于语录式的点到即止,在简文《尊德义篇》中,则是论述式的,因而表现得更为详尽、深入、系统。呈现出后出转精的气象,其作为忠实的孔门后学的真实性当不容置疑。
至于题上的“由” 字,基于它在《论语》一书中的使用语例,又无新发现的资料可证其必为“道”字。裘锡圭先生释“道”为由,尽管在简文《尊德义篇》中,道、进、迪、归、率、传、往、复、从、转、动十一字皆同部,而同部之字其义必相近,但本文中的“道”字其意义似更丰富,故不敢苟同而仍旧说,释为“与民由之”的“由”,即顺乎民应乎天,反对统治者扰民、愚民、残民以逞,这其实也就是“民不可强也”的另一种表达。
笔者不敢强古人以就己,只是发现新面世的资料居然与自己原先通过考据而得出的结论吻合,而这个结论于理解孔夫子对民众的态度至为重要,于是不厌其烦,重加补证。
说明:本文使用的简文释义,全取裘锡圭先生的注释,不分别出注。为便于排版和阅读,文中凡涉及简文中今已废弃不用且又能与今字相通的异体字,一概使用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