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则仕老婆:曾国藩的创新智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4:24:48
曾国藩是晚清的中枢人物之一,其功过褒贬,史学界向来纷说不一。就心理学来看曾国藩的一生,他是一个很有创新智慧的人。他的创新智慧主要表现在处理好原则性和灵活性之间的“度”上,这使他巧妙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政治与生活难关。

 

模糊思维——曾国藩巧接谕旨

    在认知心理学中,模糊思维(fuzzy thinking)是一种似似而非的思维,旨在使用模糊概念或模糊推理进行思维。就其思维的特征而言,它不像精确思维立足于对事物作条缕分析,在弄清一切细节的基础上进行判断,得出非此即彼的结论,而是着眼于事物的个性特征进行思考,并作出灵活的决策判断。古人云:“朦胧之时有征兆可寻,模糊之中有端倪可察”,这实际上就是指认识活动中模糊现象。由此,模糊思维的方法灵活多变,它只有一个主旨,就是利取最大、害取最小,这就是模糊思维决策方法的灵魂。

    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咸丰帝逃往热河,下谕曾国藩援兵前往。而与此同时,因李元度的徽州之失,曾国藩的祁门大营也岌岌可危。按照曾国藩的本意,北上勤王,当属义不容辞,但此时带兵北上,可能会于事无补,因为从安徽到北京,至少要走一个月的才能抵达,而一个月后的形势如何很难预测。但这么一来,将彻底打破曾国藩攻打太平军的部署。这道谕旨真是令曾国藩左右为难。

对此两难困境,李鸿章帮他想了条妙招,就是给朝廷去信,问在他与胡林翼两个人中究竟由谁带兵北上合适。在信件往返的期间,若形势缓和,则免了长途奔波之苦;若形势趋紧,再行北上不迟。李鸿章认为,英法联军业已逼近北京,“入卫实属空言”,英法联军之役必将以“金帛议和”而告终。危及大清社稷的不是英法联军,而是造反的太平军。湘军“关天下安危”,应把刀锋对准太平军,至于北援,应“按兵请旨”,静待时局之变。

    曾国藩深受启发,一面上疏,冠冕堂皇地表示:“鲍超人地生疏,断不能至,请于胡(林翼)曾(国藩)二人酌派一人进京护卫根本”;一面在实际行动上采取拖延观变战术。结果不出所料,十月便接到“和议”已成、毋庸北援的谕旨再下。而同时接到率勇北上谕旨的河南、陕西等省巡抚闻命即结果却空跑一趟,劳民任财。曾国藩巧解援兵之困局,完全是听从了李鸿章的建议。而李鸿章建议的思维基础正是模糊思维,为的是权变通达,灵活处理。

    其实,在问题解决中,原则性太强者会因太关注决策思维的是非判断而难于开拓局面,摆脱困境;灵活性太强者会因行无章法而变得左右摇摆,前后不一。但是原则性与灵活性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个结合点,但这个结合点往往是瞬息即逝,很难把握的,如图1所示。而怎样在决策中有效地把握住这一点,做到当机立断,变通自如,这便是模糊思维所关注的问题。换言之,模糊思维呼唤权变通达,这需要决策者在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灰色地带大做文章,巧做文章。在这当中,曾国藩的做法很具创意,令人深受启发。

 

横向思维——曾国藩致仕求留用

    横向思维(divergent thinking)最早由美国心理学家迪.博诺(de Bono)提出,它不强调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也不追求问题解决的唯一正确答案,它试图就同一问题沿不同角度思考,提出不同的答案。因此,横向思维是一种无规则,无限制,无定向的思维,具有灵活性、流畅性、多变性、新颖性、相对性等特点。在这层意义上讲,横向思维也是发散思维的表现,是多元思维的突出表现,横向思维不追求思维的正确性,而追求思维的有效性和多样性。总之,横向思维的要害就在于大胆突破思维的条条框框,寻求问题解决的新方法,新出路。

    曾国藩在攻取太平天国天京后,想的不是怎样进一步升官,而是怎样巧妙致仕(退休)。而以他当时的盛名,他不想做官,可又不能不做;他想上疏请辞,但语气又不能太坚决;然而语气不坚决,又怎么获得恩准;可万一战事又起,他能不被征召吗?如此前后不能,进退不易,该怎么办呢?

    曾国藩不愿做官,主要有三条理由:一是“督抚不易做,近则多事之秋,必须筹兵筹饷。筹兵则恐以攻挫致谤,筹饷则恐以搜刮而致怨。二者皆易坏名声。”二是自己“用事太久,恐中外疑我兵权太重,利权太大,不能不缩手以释群疑。”三是他认为“凡做大官,处安荣之境,实时时有可危可辱之道,古人所谓富贵常蹈危机也。……平世辞荣避位,即为安身良策,乱世辞荣避位,尚非良策也。”曾国藩甚想奏请致仕,写信征求李鸿章的意见,李回信说:“奏章语气不可太坚决,那样会令人生疑,欲速不达,而且即使退休一二年,若地方战事再起,仍不免被朝廷征召,那就进退两难了。”

    曾国藩觉得李鸿章的话甚切事理,在回信中写道:“我决计今后不再做官,亦不打算返乡享福,只求在军营中照料杂事,维系军心。如此不居高位,不享大名,当可避免大祸大谤。而如果遇上小凶小咎,我也只有听之任之。”曾国藩在给曾国荃的信中,也表述了同样的看法:“我们兄弟蒙受国家厚恩,享有赫赫大名,终究不能退藏避事,也只好象以前所说的那样,将祸福毁誉置之度外,坦坦荡荡,行法俟命而已。”

曾国藩奏请将自己闲置起来,不进不退,不露不藏,这样既可消除心腹们的后顾之忧(如湘军属下包括李鸿章淮军的仕途发展都有赖曾国藩的庇护),也可避免其它同僚的闲言碎语(如楚军左宗棠、蒙古军憎格林沁等人的忌讳)。这样做还不会让皇上为难,又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还保持了自己的晚节和清誉,并可增加自己的体恤皇上的名声。真可谓一箭数雕也!后来,清廷果然未同意曾国藩致仕,反而对他的忠心大加褒奖一番,并委任他出任直隶总督。

    古人云:常之谓经,变之谓权。怀其常道而挟其变权,及得为贤[1](《韩诗外传.卷二》)。在一定程度上,横向思维就是要对决策中的原则性与灵活性做出和谐统一。其中原则性通常指社会行为的规范化、秩序化,而灵活性通常指社会规范的弹性化、变通化。原则性过则决策判断甚受限制,灵活性过强则决策判断没有准绳。所以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关系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互为补充的,两者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个最佳结合点(见图1)。由此,决策判断中只讲原则,会被人说成死板;但只讲灵活,又会被人看成耍滑。这关键在于把握好分寸、掌握好火候、划清好界限、以使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在这当中,曾国藩的策略,堪称原则性与灵活性结合的典范!

     强明代学者王鸣鹤言:“谱不可以尽弈之变,法不可以尽战之奇。”决策的复杂多样呼唤着人们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发挥,在原则规范的网线间留下了一定的空白地带,这便是灵活性的活动空间,也是创新思维的“灰色地带”。横向思维的突出体现是权变,也就是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全美结合。人们常用“通权达变”来形容一个人手腕灵活,长袖善舞,其实“穷则变”,“变则通”,就是指人懂得通权达变的道理。

 

创新智慧的“秤砣理论”

    创新智慧,妙在寻求原则性与灵活性之间的最佳结合点。而影响创新成功的因素很多,犹如流沙中出稍纵即逝的珍珠,决策者必须当机立断,方可夺取。在此当中,人们不可能把影响决策的所有因素都掌握齐全、而需要对“灰色”信息进行有效的判断,做出最灵活变通的决策。在此,笔者对创新智慧有一个“秤砣理论”的比喻:创新智慧好比一个秤砣,当它没有达到称量水准时,无论加多少秤砣砝码都是合理的;而当秤砣一旦与称量持平时,加大一点点砝码也会破坏称量平衡,变成不合理。由此,创新智慧在于有效地维持创新理念及实践与的工作(生活)现状的平衡结构,其发展过缓会限制个人发挥潜能的空间;其发展过猛会置个人于尴尬窘迫的境地。

    曾国藩的“秤砣”智慧在于:早年经营江北大营,屡败屡战,扩军练兵,不断向朝廷要权要钱,不曾有任何怯意;及等扫平太平军之后,裁军交权,自筹遣资,不向朝廷要一分一毫,不敢有丝毫傲慢。与此相反,康熙朝的吴三桂、雍正朝的年羹尧、嘉庆朝的和珅、同治朝的肃顺等权臣都是因为不知官场进退而自掘坟墓,贻笑后人。与他们比较,曾国藩的进退自如,可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总之,在决策中只讲原则不讲灵活,会被人说成是死板和保守;只讲灵活不讲原则,则会被人看成是圆滑狡诈。而创新的智慧在于把握好两者间的分寸与火候,令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最后值得强调的是,变通与圆滑的本质区别在于:变通当为公,圆滑实为私;变通是决策的智慧,而圆滑是私心的结果。




[1]处理事情的方法有两种:恒久不变的称之为经,变通而合宜的称之为权。怀抱恒久的正道,而把握变通的尺度,才称得上有德有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