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台市沙河市房价走势:江勇振:胡适是个猎艳高手 但能用理智把持自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12:37:31

江勇振

    江勇振,美国哈佛大学博士,现任美国印第安纳州私立德堡大学历史系教授,著有《星星·月亮·太阳———胡适的情感世界》等著作。

江勇振的新著《璞玉成璧》 新星出版社 定价:88.00元

1917年的胡适

  江勇振《舍我其谁:胡适》(第一部璞玉成璧,1891-1917)由新星出版社出版。本书是目前篇幅最大的胡适传记。近日,本报记者专访江勇振。

  胡适谜语之一

  资料谜:对于众多胡适传记作者来说,《胡适四十自述》《胡适留学日记》《胡适口述自传》等等留下的资料,是最为重要的参考。这些资料是否可信?胡适做过什么手脚?

  江勇振解谜:试问到目前为止,哪一个为胡适立传的人,对胡适早年生涯的叙述,不是跟着胡适亦步亦趋?胡适已经把那些不愿被人窥探的隐私,以及他思想成熟以后放弃的主张和想法,都一一从他的模本里删除了。比如《胡适四十自述》与他在上海求学时期的日记,以及他在《竞业旬报》所发表的文章相比,有明显的斧凿、嵌入、建构的痕迹。

  解谜:以前的传记大同小异

  新京报:胡适传记,前后已经出版过数十种,为什么还要凑这热闹?

  江勇振:中国出版的胡适传记诚然可以排满书架,然而,我们可以试问这些传记是否大同小异?原因一方面是资料的引领作用。这引领的意思,就是胡适已经替未来要为他立传的人所打好的传记的模本。前述资料以及他所留下来的许多反思、自叙、甚至他所搜集保存下来的来往书信,都是他所预设传记的模本。

  另一原因,就是先行意识的大同小异。这三十年来重新发现胡适的热潮,跟中国改革开放的背景、跟中国寻找现代化出路的意图是息息相关的。《舍我其谁》的立意在超越这一模本,重新呈现一个不同面貌的胡适。

  新京报:与此前传记相比,你认为自己最独特处在哪儿?为呈现一个不同面貌的胡适,又做了哪些努力?

  江勇振:必须有怀疑的倾向,怀疑、超越胡适所设下的模本。我们必须要能入宝山,得其宝,而且能全身而出,不被宝山主人收编为推销员。那就是要读书,要立志去读胡适所读过的重要的书籍。这可能是一个永远达不到的理想,但正所谓“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为什么我们必须要立志去读胡适所读过的重要的书籍呢?写胡适传,资料浩瀚诚然是一难;发现新资料诚然也是一难;但最难的是要有新的观点。

  新京报:很少有人用这么大的篇幅给胡适作传,您是否认为,非如此的篇幅不足以与胡适的地位相匹配,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江勇振:“所有的误解、传说、人云亦云、胡云亦云,套用胡适自己的话,都须要先‘推翻’、‘打倒’。然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在抽丝剥茧、解构之余,还必须更上一层楼,要去重新分析、重新诠释、重新编织出一幅不为胡适预设所羁的图案。所有这些,都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予岂喜辞费哉?‘予不得已也!’”。胡适是值得用两三百万字的篇幅去为他作传的。

  胡适谜语之二

  婚姻谜:作为新思想、新观念的传播者,并曾经在美国留学多年,并且与美国女友韦莲司相爱,为什么服从了幼年母亲定下的婚姻?

  江勇振解谜:学者周质平研究称,胡适早年认为中国婚姻制度不合理,去美国后“为宗国讳”,为中国传统婚制辩护。江勇振称,周的考证不周全。17岁的胡适对婚制的看法是折中论,对传统婚制与自由结婚都有批评。对于母亲安排的婚姻,一直到留美的晚期为止,胡适仍在接受、抗拒、矛盾;遐想、顾虑、随缘之间的婉转与徘徊着。

  解谜:娶江冬秀错综复杂

  新京报:书中你也细致描述胡适的婚姻与感情生活。作为文化领袖的胡适,在婚姻问题上听从母命,你如何看?

  江勇振:胡适对他与江冬秀媒妁之言的婚姻,一定有他错综复杂的情绪。他在接受、抗拒、矛盾;遐想、疑虑、随缘之间的婉转与徘徊,也绝不是外人所能道者也。他跟江冬秀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外人所猜测的不能沟通、鲜花插牛粪的颠倒版。江冬秀不是一个平凡的女性。胡适与江冬秀之间自有他们的感情。比如说,胡适在婚后给江冬秀写的一首诗就极其缠绵:“前度月来时,你我初相遇。相对说相思,私祝常相聚。今夜月重来,照我荒洲渡。中夜睡醒时,独觅船家语。”

  新京报:但是,他在留学阶段对韦莲司也用情很深啊?

  江勇振:胡适虽然爱跟女性朋友挑情传意,他还不算是一个会凭借着自己的声名与地位,见猎心喜、或来者不拒的“掠食者”。他自诩为一个颇能坚持原则的男人,比如,他对江冬秀说:“我自问不做十分对不住你的事。”这句话的重点在于“十分”。

  胡适是一个猎艳高手。从他出任驻美大使到卸任后留在美国的十年,是他一生国际名望的顶峰。他既有位尊名高的本钱,又熟谙调情,艺高胆大。他这个阶段里的“星星”几乎全是白人,年龄也大多与他相仿。与白人调情,有额外的保障。它可以降低在两情相悦之余所可能带来的各种瓜葛;用胡适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担不起的“相思债”。

  新京报:您如何看待胡适的私德?

  江勇振:胡适在他所谓“私”领域里的行为,包括他对婚姻与爱情的处理方式,与他在“公”领域里的作为,是息息相关的。他在“公”领域的行为准则,与他在“私”领域对自己所做的要求是一致的:理性、法治、井然有序。他之所以认为他的婚约是“不可毁”、“不必毁”、“不当毁”,就是这种准则的体现。

  新京报:他有过好几次婚外情。

  江勇振:我认为对胡适来说,重点在于他是否能行之有道,能本诸理性、法治、井然有序的准则去把持自己。

  胡适谈恋爱诚然理智、诚然冷静,但这种理智与冷静并不等于是要超脱或禁欲。有多少人为胡适唏嘘,说他是传统婚姻制度下的牺牲者,说他寂寞,说他的情感生活贫瘠。殊不知胡适是高段的调情圣手。江冬秀跟他的其他情人,相对于他这个太阳,是像月亮和星星一样,各有其运行轨道,是可以并行不悖的。重点端赖当事者的他如何拿捏而已。(记者 张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