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坂大河的妈妈:国民党悍将 -胡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2:29:10

一位充满争议的人物——国民党上将胡琏。胡琏戎马一生,参加过北伐,也参加过军阀混战,曾经在石牌要塞上与日寇浴血奋战,也曾经在淮海战场上与粟裕“斗法”;孤悬台湾岛外的金门曾经是他“建功立业”的福地,也成了他不堪回首的伤心处。胡琏一生追随蒋介石赴汤蹈火,征战无数,死里逃生,血满弓刀,人生跌宕,实在是很有看点。

  胡琏在战场上的表现确比其同僚们略高一筹,有人评价他有张灵甫的“悍”,但无张灵甫的“骄”;其“忠”不比黄百韬少,其“谋”却比黄百韬多。他麾下的十八军,是国民党的五大王牌部队,被称为“吃人部队”。蒋军中有“二胡”——胡宗南与胡琏,前者号称“西北王”,后者号称“金门王”,但在蒋军中流行这样的说法:“十个西北王,抵不上一个金门王。”国民党军史对胡琏的评价是12个字:“爱才如命,挥金如土,杀人如麻。”

  

  国民党将军中能打仗的不少,会打仗的不多,善打恶仗硬仗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胡琏就是其中一位,而且以善打恶仗出名的国民党将军。《毛泽东军事文集》中有7篇专门针对国民党十八军及胡琏的电文,能多次得这种伟人指名道姓“待遇”的国民党将军非常罕见。而且许多三野老人也认为,胡琏及其整十一师(1946年5月,根据国、共、美三方代表签署的“整军方案”,国民党第十八军整编为师,胡琏任师长)作风顽强、战力强悍,特别不好对付,是一个难缠而且难打的对手。而整十一师在国民党“五大主力”中被解放军歼灭的时间最晚,这似乎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胡琏的整十一师不愧是国民党的王牌部队。

  胡琏塌眉毛,嘴角耷拉,下巴尖挑,面若野狐。在战场上,胡琏多疑善变,打仗小心翼翼,攻战必先求稳,战场嗅觉异常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马上察觉,然后迅速脱身,人称“狐狸”。作为胡琏老对手的华东解放军,其将士很多来自苏北,在苏北方言里胡琏与“狐狸”谐音。胡琏作风泼辣,性格骄悍,而又颇有谋略,毛泽东评价胡琏“狡如狐,猛如虎”。双堆集作战之后,开国将军杨勇曾经说过:“我们宁愿俘虏一个胡琏,不愿俘虏十个黄维。可惜让胡琏给跑掉了。”南麻战役华野九纵付出伤亡4600余人的沉重代价,却没有对胡琏的整十一师取得任何进展。许世友打电话给粟裕发牢骚:“胡琏这只狡猾的狐狸……下次我定叫他碎尸万段。”而且在后来解放军精心组织的几次“猎狐”行动中,胡琏及其整十一师都侥幸避免被全歼的命运。蒋介石对这个出身黄埔四期的陕西弟子也是恩爱有加,非常倚重,以致于解放战争中哪个战场形势危急,蒋介石就首先想到胡琏,幻想通过他来改变战局,拯救危亡,所以又有人送胡琏“救火队长”的外号。他麾下的十八军,被国民党其他部队称为“吃人部队”,是战斗力较强的。

  

  投考黄埔 初露锋芒

  

  胡琏字伯玉,幼名从禄。出生于1907年的胡琏,资质聪慧,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同学们给他取外号“胡子奇”。小学毕业后,由于家贫胡琏无法继续求学。当时他一个在广州行医的亲戚给胡家写信,说黄埔军校招生,希望胡家小儿子前来投考。其时由父母包办,胡琏已娶邻村的一个姑娘为妻。为了解决南下的旅途费用,他的结发妻子卖掉新婚的首饰和娘家即将成熟的青苗,才凑足盘缠,让其上路。

  1925年中秋节前后,来自陕西华县乡下贫寒农家的18岁青年胡琏,终于到达当时中国革命的中心广州。在黄埔军校第四期开学典礼上,胡琏与张灵甫、林彪、刘志丹、袁国平、李弥、文强、唐生明等日后在中国大地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们站在一起,聆听校长蒋介石的训话。胡琏进黄埔军校后,先在入伍生团训练数月,后分配到第四期步兵科第七连学习。当时陈赓大将正在黄埔4期担任连长,胡琏成为陈赓手下的学生。胡琏非常勤快,也非常好学,在各项考核中成绩优良。因表现突出,获准加入了中国国民党和“孙文主义学会”。

  1926年以黄埔军校为主力的北伐军势如破竹,直捣两湖。因战斗频繁,北伐军急需补充一大批中下级军官。又因胡琏作战勇敢,战功卓著,颇受赏识,擢任排长。但是北伐之后,胡琏所在部队被遣散,胡琏也因此失业。在穷困潦倒中,胡琏得知他的同乡、黄埔一期的关麟征时任南京警备司令部警卫第二团团长,于是远赴蚌埠投奔。关麟征亲自对这位小老乡进行了口试和实兵指挥测试,并认可了胡琏的才干,任命胡琏为第一连连长。陈诚当时是南京警备司令,所以这是胡琏加人“土木系”的开始(十一师十、一二字合而为土,十八军十、八二字合而为木,故名“土木系”)。1928年8月,陈诚任第十一师副师长,由于担任过黄埔军校教官,陈诚钟爱黄埔弟子,并在他的部队中大量罗致黄埔学生,用为中、下级军官。关麟征团并入陈诚师为第六十一团,胡琏仍任连长。此后参加了军阀混战。

  在中原大战中,胡琏所在的第十一师奉命向归德进攻。冯玉祥部用密集的炮火反击,并以敢死队抵命死搏。战斗异常激烈,一些士兵胆怯败退,胡琏拔出手枪高喊:“谁敢后退,我就枪毙谁!”胡琏的连队因而守住了阵地。是役胡琏的指挥能力和胆量给陈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决定重用胡琏,于是胡琏被提拔为营长。1931年至1934年,胡琏跟随陈诚参加对中央苏区的第三、四、五次“围剿”,又因功于1933年8月升任第十一师第六十六团团长。1942年调任第十一师师长。1943年石牌保卫战一战成名,翌年任十八军军长,成为陈诚“土木系”的骨干。

  

  石牌一役 青史留名

  

  古镇石牌是长江南岸宜昌境内的一个小村庄,位于长江三峡西陵峡右岸,依山傍水。石牌方圆70里,上有三斗坪,是当时的军事重镇,六战区前进指挥部、江防军总部等均设于此。下有平善坝,与之相距仅咫尺之遥,是石牌的前哨,亦为我军河西的补给枢纽。它下距宜昌城仅30余里,自日军侵占宜昌后,石牌便成为拱卫陪都重庆的第一道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1943年,日军从西边截断中国补给线的企图被驼峰航线打破了。此前,从缅甸快速东进的日军也被怒江天险阻挡在了滇西狭长的地域内,无法对中国的战略纵深造成进一步威胁。迫于在太平洋战场上日益恶化的局势,日军孤注一掷,集结了约十万的地面部队,试图打开石牌天险。那时,川鄂之间依然不通公路,日军只有夺取石牌,才能沿长江三峡,进逼重庆,尽早结束在中国久拖不决的战局。在这种大背景下,本来名不见经传的石牌顿时成了兵家必争之地。而石牌一役关系着整个战局的发展和演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中国与日本的命运。

  1943年5月25日,在湘鄂边境的日寇占领要隘渔阳关后,渡过清河逼近石牌要塞。日寇第三十九师团主力,在敌酋高木义人率领下,从南面沿长江进犯石牌要塞。石牌这个不足百户人家的小村,是长江湖北西部的重要江防要塞,若石牌丢失,则日寇可直接窥伺四川,威撼西南。日军集中数万兵力向石牌要塞阵地发动进攻,第十八军阵地被日军突破,而第六战区派来支援的部队,又被日军阻击,这样石牌要塞阵地就陷于孤立境地。且日军有向纵深迂回直趋四川腹地之势,民国政府军事当局认为“石牌要塞是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严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守卫石牌要塞。

  决战前夕,胡琏带领十一师全体官兵,对天宣誓:

  “陆军第十一师师长胡琏,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我今率堂堂之师。保卫我祖宗艰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尤今人之视昔,吾何惴焉!今贼来犯,决予痛歼力尽,以身殉之。然吾坚信苍苍者天必佑忠诚,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此誓!”

  胡琏任师长的第十一师奉命阻击日寇。胡琏曾经填词记录当年的石牌要塞保卫战的情景和他当时的心境。词日:

  “风萧萧,夜沉沉,龙凤山顶一征人。为报党国恩,坚定不逡巡;壮志凌霄汉,正气耀古今。蜉游寄生能几时,奈何珍重臭皮身?吁嗟乎,男儿不将俄顷趁风云!山斧斧,阵森森,西陵峡头一征人。双肩关兴废,举国目所巡。贤哲代代有,得道鼎古今。战场功业垂勋久,不负堂堂七尺身。吁嗟乎,丈夫岂不立志上青云。”

  石牌的战略地位,注定中日双方必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大战在即,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胡琏连夜修书五封。在给其父的家书中,胡琏动情地写道:“父亲大人:儿今奉令担任石牌要塞防守,孤军奋斗,前途莫测,然成功成仁之外,并无他途……有子能死国,大人情也足慰……恳大人依时加衣强饭,即所以超拔顽儿灵魂也……”

  在写给妻儿的信中,胡琏写道:“我今奉命担任石牌要塞守备,原属本分,故我毫无牵挂……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父报仇,为国尽忠为宜……十余年戎马生涯,负你之处良多,今当诀别,感念至深……”胡琏在绝命家书中行孝托孤,从容交待后事。真可谓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胡琏是一位善于山地作战的将军,他非常重视利用地形构筑防线。石牌周围崇山峻岭、壁立千仞、千沟万壑、古木参天,这样的地形对构筑坚固工事非常有利。大战前,胡琏在山隘要道层层设置鹿砦,凭险据守。在日军强大的火力攻击下,胡部岿然不动。当战斗最激烈时,陈诚打电话问胡琏:“守住要塞有无把握?”胡琏斩钉截铁地回答:“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其英雄气概可见一斑。这次战斗的惨烈程度至今令人唏嘘。在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岭战场上,曾有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这不是双方在停战,而是敌我两军扭作一团展开白刃战、肉搏战。第十一师浴血奋战,拼死守土。这场战斗被后人称为二战中最血腥的刺刀战。

  石牌战斗之激烈、残酷让骄横不可一世的参战日军丧失战斗信念。日军几乎动用所有的攻击武器和攻击手段,炮击、空袭、突袭、强攻、施放毒气……还是久攻不克,目空一切的日军到最后信心全无。5月31日夜晚,战场上的枪炮声突然沉寂下来,第十一师的官兵发现进犯石牌之敌已纷纷掉头东逃。此次石牌大战,我军打死打伤日军达7000人,缴获器械无数。石牌要塞保卫战不仅仅是挫败了日军的进攻企图,更极大地振奋了国人的御侮勇气和抗日精神。

  在这场被誉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之前,日本陆军所到之处,虽然也遇到过顽强的抵抗,但大都以中国军队的最后退却、日军的长驱直人为结局。可是,在石牌,中国军队在数量超出自己的日本王牌陆军面前,像钉死在大地上一样,一步也没有后退。石牌要塞虽历经烽火,但仍屹立在西陵峡之滨,固若金汤,如同一座铜墙铁壁。石牌一役,胡琏收获无数赞誉,有人称之为中国的“朱可夫”,其指挥能力和战斗决心再次让陈诚和蒋介石刮目相看。

  

  福大命大 死里逃生

  

  胡琏在国民党军界素有福将、不败将军之称。由于胡琏是蒋介石的爱将,蒋对他宠佑有加,但胡琏为人泼辣,经常得罪人。胡琏在抗日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抗战胜利后,蒋介石不顾国内和平呼声,悍然发动内战。胡琏充当了蒋介石内战的马前卒。在解放战争中,他率领的整编第十一师一直充当着国军救火队的任务,哪里有难便被投入哪个战场。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国共双方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国民党许多名将被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或“尔曹名与身俱灭”,而胡琏却在解放军的一次次围攻中,竟然一次次在最后关头奇迹般脱逃。这似乎也验证了胡琏的“狡如狐”,用他同僚的话来说“这家伙运气太好了”。很多国民党将军对胡琏的指挥能力不以为然,但胡琏的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死里逃生,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这家伙运气实在太好了。

  胡琏第一次死里逃生是在1947年8月的南麻战役。1947年5月,张灵甫的整编七十四师3万余人被解放军在孟良崮全歼。胡琏拿着给张请示增援的电报,禁不住泪如雨下。为了给同乡兼同学报仇,胡琏以秘密而迅速的动作,包围并攻陷鲁中根据地南麻。整编七十四师被消灭后,胡琏更加自恃王牌,更加骄横。但在盲目的复仇思想和不可一世的骄傲中,胡琏犯下了孤军深入这样的低级失误。华野捕捉到了战机,迅速集中5个纵队,其中一个打援,4个纵队外加鲁中军区3个团猛攻南麻。陈毅、粟裕亲自坐镇北马头崮指挥所,设下口袋阵,准备把胡琏的整十一师严密包围,然后在南麻聚歼之。清醒之后的胡琏凭着“狐狸”般的嗅觉,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但他没有慌乱,只是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就地挖掘工事固守待援。7月15日下午,解放军以密集的炮轰为信号,向胡部发起进攻。整十一师阵前血流成河,伤亡惨重,而国民党援军或者被解放军阻击无法靠拢,或者因胡琏平日的霸道而故作有心无力之状。解放军的攻击越来越激烈,胡琏几近绝望。在绝望中,胡琏竟然率领司令部全体人员焚香跪拜,企求老天爷保佑。陈诚接到胡琏的求救电报后,为自己起家的家底心急如焚,调兵遣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救援胡琏。说来也巧,就在胡部听天由命、坐以待毙之时,天降大雨。解放军弹药受潮,进攻部队也因雨迟滞。而且更怪的是这暴雨一下就是7天7夜,这场救命的“及时雨”使胡琏得以喘息,同时国民党援兵迫近,华野权衡利弊,为了争取主动,最后决定撤围。南麻战役华野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战后来被列为国民党吹嘘为“十大武功之一”,胡琏也因此声名更噪。胡琏因为那场罕见的大雨奇迹般躲过一劫,然而他还是不忘吹嘘自己,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次脱险与其说靠的是“武功”,不如说靠的是“天功”。

  胡琏一生从来不敢提双堆集和粟裕。他与粟裕将军多次交手,互为宿敌,而且胡琏最终失败于粟裕。据胡琏之子胡之光介绍,胡琏在去世前手捧32块弹片长叹“土木不及一粟”。这一“粟”说的就是粟裕。也就在双堆集,号称不败将军的胡琏遭遇了自己的滑铁卢,不仅他的第十二兵团被歼灭,他本人也差一点像他的许多同僚一样成了解放军的俘虏。

  在淮海战役的战场上,胡琏被任命为第十二兵团副司令,而司令却是黄维,对此胡琏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论能力论战功,他都在黄维之上,但黄维又是他的老上级,他对这个任命有想法但又无可奈何。黄维被中原野战军包围,已成瓮中之鳖,危在旦夕,当时胡琏正在老家奔丧。在蒋介石的催促下,胡琏匆忙空降双堆集,表示要与黄维共患难。国民党军官往往内讧激烈,两面三刀、落井下石、弄奸耍滑数不胜数,胡琏在关键时候的鼎力支持,让黄维十分感动。当胡琏狐狸般的面孔出现时,在国民党官兵中引起一阵骚动。胡琏接手指挥之后,马上明白又碰上了老对手粟裕。而粟裕在侦知胡琏空降双堆集后,下令再调上去3个纵队8万人左右,决心把双堆集给打成又一个孟良崮。重围之下,第十二兵团已成困兽,插翅难飞了。1948年12月13日,解放军主力吹响了总攻的号角,第十二兵团的全面崩溃已经无法挽回。最后,在固守待援已不可能之后,第十二兵团把突围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福将”身上。兵败如山倒,黄维和胡琏决定率领残部突围,能跑出一个是一个。

  黄维和胡琏分乘两辆坦克从不同方向突围。黄维时运不济,突围时坦克发生故障,一头栽进沟里,结果被解放军生擒。胡琏逃跑所乘的坦克却一路逆行畅通无阻。一批批的解放军好奇地打量着这辆从身边驶过的坦克,都以为这是我军在战场上缴获的坦克,竟没人怀疑里面蜷缩着瑟瑟发抖的曾经口出狂言的“狐狸”。胡琏不敢休息,一口气狂奔数百里,直到坦克油料耗尽。胡琏等人无奈只好下车步行,又路遇解放军巡逻队追击。胡琏被手榴弹炸伤,但总算捡得一条性命。胡琏既没有像黄维一样被送往抚顺战犯管理所去苦熬铁窗,又从死神的手心里安然滑脱,南京城看见胡琏者无不道贺称奇:伯玉岂止命大,简直是命硬哩!胡琏狼狈逃回南京,蒋介石亲自到医院探望。

  胡琏的第三次好运发生在金门。1957年胡琏奉调金门,出任金门防卫司令。在金门胡琏执行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待机反攻的策略。这位“金门王”在金门煞费苦心修筑了无数地下工事、暗堡,甚至把整座山掏空,硬是开辟出一个能容纳3000多人避难开会的山洞。1958年8月23日,人民解放军突然炮轰金门。当时,胡琏正与几名“副司令”在翠谷湖心亭宴请来金门“慰问”的“国防部长”俞大维。胡琏因为醉酒先行一步,而吉星文、赵家襄、章杰几位“副司令”饮酒之后在桥头兴奋地交谈。

  翠谷作为金门防卫司令部所在地,是大炮射击的死角,一般来说解放军的炮弹打不到翠谷,除非炮弹偏离目标垂直掉落,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就在那一天,竟然真有几发炮弹鬼使神差般偏离弹道从天而降,三名酒后余兴未了的“副司令”当场被炸死。胡琏听着尖厉的炮弹呼啸声,顿时酒醒了一大半。撒腿就跑,终于连滚带爬,狼狈逃回“司令部”的地下室,而此时外面已经被解放军的炮弹炸得天昏地暗。在山洞口,胡琏面无表情地望着一群群炮弹倾泻在金门岛上,呆若木鸡。解放军万炮齐轰,火力凶猛,金门一片火海。当时解放军之炮火猛烈,让在金门海域的美国海军都目瞪口呆。第二天早上,惊魂未定的美国海军通信联络金门,问:“金门还有没有活人?”胡琏回电就一个字:“有。”胡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身处水上餐厅的3位中将副司令就没那么幸运了——副司令赵家骧冲上连接水上餐厅与陆地的小桥,腰部被纷飞的弹片击中,不治而亡;另一名副司令官吉星文身中弹片重创,急送医院手术后,弹片被逐一取出,接着又调来一排兵献了3000毫升的血,伤情才稍加稳定,不料腹中残留一极微小的弹片3天后引发腹膜炎而亡;第三位副司令章杰则是当场毙命。炮击过后,胡琏清点人员时唯独不见章杰,至次日清晨,有人在水上餐厅附近发现了章杰若干残碎遗物,经其传令兵辨认,确认章杰死亡。 

  1964年胡琏出任“驻南越大使馆大使”。由于积极**,为南越剿共出谋划策,胡琏成为当地游击队的暗杀对象。虽然素有“狐狸”之称的胡琏小心翼翼,但游击队经过长期侦察,还是掌握了胡琏的生活起居规律。1967年5月19日,两名游击队员潜入胡琏的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安置了一颗定时炸弹。10点半,胡琏离开办公室,去隔壁的会议室主持会议。然而仅过5秒钟,威力强大的炸弹当场爆炸。但胡琏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又一次幸运地从鬼门关爬了回来。5秒钟,就5秒钟,他与死神擦肩而过。胡琏后来每次回忆起那次阴差阳错的开会都心有余悸。

  

  败走天涯 笔墨云烟

  

  金门炮击,胡琏的得力助手赵家骧命殒孤岛,胡琏心灰意冷,无意再任金门防卫司令部司令。越南战争期间,台湾当局秘密派出军事顾问团,协助南越建立“政战”制度,代训干部,并提供作战物资。为助南越军和美军作战,1964年,胡琏被任命为“驻南越大使馆大使”(台湾以此掩盖军援南越的事实)。胡琏在南越8年,为南越政权反共、剿共出谋划策,可谓不遗余力。也因为这个原因,胡琏成了越共游击队的暗杀对象。

  虽然胡琏生性多疑,机警小心,但越共游击队还是侦知了胡琏的生活起居规律。1967年5月19日,两名游击队员经过乔装打扮,混入“中华民国驻越南大使馆”,并在胡琏的办公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安装了定时炸弹。胡琏每天上午都会在办公室里办公,但说来也巧,这天10点半胡琏刚好有个会。他从办公室拿好文件走到隔壁的会议室还不足一分钟,办公室便传来一声巨响,后墙被炸了一个大洞。胡琏完好无损又神奇地逃过一劫。后来胡琏每忆及此事,都心有余悸,唏嘘不已。

  胡琏在南越8年,1972年因病被免职回到台北疗养,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并晋升为一级陆军上将。胡琏戎马一生,血雨腥风,福大命大,屡次死里逃生,晚年回归平静,爱好文学和历史,潜心苦读古籍,研修历史。胡琏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史实为战争史,“史中自有练兵治军之道”。胡琏的“多识”,获益于“勤学”。他自己说:我这辈子就干了两件事,打仗和读书。胡琏读书兼收并蓄,涉猎宽泛,但又爱好专一,以史为主,注重“以史为鉴,匡正谬弊,归本人心”。他以68岁的高龄,本着“学然后知不足”, 在台大注册, 进入台大历史研究所, 专门选修了宋史和现代史。胡琏对宋史怀有强烈的兴趣,在台大3年间除了因病住院请假的时间,竟然从未缺过一次课。

  胡琏晚年还撰写了回忆录,如《古宁头作战经过》、《泛述古宁头之战》、《金门忆旧》和《越南见闻》等书,回忆了他刻骨铭心的经历,又有了“儒将”之谓。临近毕业,他选定的博士论文题目是《宋太祖的雄略之面面观与今昔观》,大纲已初步拟好,并准备写5万字,却因心肌梗塞于1977年6月22日猝然去世。这位黄埔悍将枪林弹雨,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死里逃生,却最终没有逃脱病魔。

  根据其生前所立“予尸化灰,海葬大小金门间,魂依莒光楼”的遗言,胡琏骨灰由台北空运金门,灵葬于金门水头湾海面。一年后,一座纪念他的“伯玉亭”(胡琏字伯玉)倚岸兀起,金门又多了一处“革命圣迹”,以后新入岛的国民党官兵第一件事就是瞻仰“伯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