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宝贝要亲亲小说:韩复榘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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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月24日这一天,武汉三镇被少见的严寒笼罩着,大街小巷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和热闹。然而,就在宁静和安逸之中,一桩即将轰动全国的大事正在严密而有序地进行。

南京国民党政府建立的武汉临时高等军事法庭的看守所里关押着一名要犯,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榘。

韩复榘是十来天之前被关进来的。临时高等军事法庭会审庭对他进行过一次审讯,但没有结果。可是,这天晚上7点钟左右,看守所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韩复榘被乱枪打死了。

枪声响过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临时担任韩复榘案审判长的何应钦,带领一班法官来到看守所,并当众宣布:

“原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陆军二级上将韩复榘不奉命令,无故放弃济南及其应守之要地,致陷军事上之严重损失,判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

抗战时期,国民党高级将领中陷城失地的何止韩复榘一人?但是,为何只他被按军法处以极刑了呢?而且,处决方式这样的蹊跷,案犯竟然连判决书都没看到,连判决词也没听到,就早早地被乱枪打死了。

剑拔弩张

1930年9月,韩复榘背叛了老上司冯玉祥,对阎锡山占据山东的部队发起了突然袭击,将他们赶出山东,夺回济南。正在跟冯玉祥、阎锡山打得难分难解的蒋介石十分高兴,立即委任韩复榘为山东省政府主席。

就这样,韩复榘做了“山东王”,掌握了山东的军政大权。

其实,韩复榘逐走晋军,并不是真的为蒋介石卖命,而是他自己野心勃勃,想长期据有山东。于是,他一面将自己的军队扩编到五师一旅外加四路民团,一面派人到军政部要求蒋介石兑现每月60万元的军费。

蒋当时许诺每月付给韩复榘60万元军费,目的是拉他倒冯玉祥的戈。现在,目的已达到,他岂肯轻易给钱?他对韩复榘派来的人拒而不见,只命财政部的官员向其诉苦叫难,并坦言说不能兑现。

韩复榘见蒋介石不愿兑现军费,咬牙切齿地说:“老蒋你他妈的不仁,我也就不义了!”一怒之下,他把中央政府派到山东来的盐运使、烟酒印花税局长、税警局长及中央财政部特派员等统统赶走,全换上自己的人,全省税收不交南京一文。

蒋介石当然没有想到韩复榘会来这一手,恨恨地说:“你小韩在山东搞独立王国,这还得了!”他马上还以颜色,指示驻烟台的刘珍年第十七军,将胶东二十多个县的田赋税收据为己有,或者解往南京,而不交省库分文。

这还不算,蒋介石同时派高级特务刘子建任烟台戒严司令兼警察局长。刘子建则根据蒋介石的指示,联合十七军一些高级将领,以该军驻中南办事处为基地,处处跟韩复榘作对,想从内部搞垮韩复榘。

对于刘珍年的第十七军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公然割据胶东,韩复榘气则气矣,但一时三刻也没办法。但对于刘子建的所作所为却不愿忍受,他派了不少人,时时刻刻盯住刘子建,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一天,刘子建和刘部副军长何益三、参谋长韩洞到办事处主任赵兰言家密谋收买韩部将领。韩复榘的爪牙得到消息,立即报告给韩复榘。韩复榘立派营长张亦农前去拘捕。谁知张亦农早被刘子建收买。他带领一支部队往刘子建的办事处奔去,但是,刚到那里,还没进屋,他就故意大张声势,实为报信。

刘子建等人听到外面人喊马叫,知道韩复榘的人来了,急忙从后门逃走,匆匆溜回烟台。

韩复榘见拘捕不成,怒不可遏,立即召来第二十师师长孙桐萱,令他率领五万人马去攻打第十七军,以解心头之恨。

孙桐萱带部队很快就攻下了平度、掖县等地,直捣烟台。刘珍年没想到韩复榘会胆大如斯,竟敢攻打中央军队。他一面布置抵抗,一面向蒋介石告急。

十七军是蒋介石在山东唯一的势力。他得报后心急如焚,马上命令黄杰等军队结集徐州,准备来个“围魏救赵”。

韩复榘见事情闹大了,反而无所顾忌,不肯示弱,集中兵力十万余人,准备跟蒋介石放手大干一场。眼见蒋、韩两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山东方面战云密布,惊动了一位鲁籍国民党元老丁惟汾。他闻讯后,一面向蒋介石提议和平解决,一面请上海青帮大头子张仁奎去济南劝解。

韩复榘部的高级将领如孙桐萱、李汉章、谷良民、雷太平等都是张仁奎的门生,韩复榘本人也与张仁奎私交不错,于是便答应和平解决。结果,刘珍年部调往浙江,而南京则在山东加委税务人员。一场混战总算没有爆发。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蒋介石对韩复榘更不放心了,他密令山东省党务整理委员会主任张苇村加强对韩复榘的监视。

张苇村是山东人,一向对蒋惟命是从。虽然是在济南,他却仗着有蒋介石撑腰,常常责备韩复榘。有一次,张苇村指着韩复榘的鼻子说:“中央命令你把两个军五个师缩编为两个甲种师、一个乙种师,手枪旅缩编为团,划为地方部队,你为何不遵照缩编,漠视命令,加重山东人民的经济负担?”

这简直是在阎王爷头上动土!韩复榘一听,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本想好好教训张苇村一通,但最终还是收住了嘴,只冷冷地说:“我跟你这种党棍子说不通!”

张苇村反唇相讥:“谁又跟你这种土包子说得通呢?”

韩复榘读书不多,最忌讳别人说他是“土包子”。张苇村如是说,他心里不用说有多愤恨了,当下拂袖而去。

只过了几天,张苇村便死在济南进德会游乐场。

张苇村死了,韩复榘心里好受了些。他派人装模作样地侦缉了一番,便无下文。蒋介石见自己派出的党务主任竟然在山东被杀,知道是韩复榘干的“好事”,气得咬牙切齿。

被蒋介石抓住了辫子

韩复榘如此骄横无礼,蒋介石自然想除去这个心腹之患。但是韩复榘拥兵自大,蒋介石又抓不住他的把柄,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办法。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蒋介石任命韩复榘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所部五师一旅扩编为十二、五十五、五十六三个军,分别由孙桐萱、曹福林、谷良民任军长,并要他在于学忠部五十一军的协助下,守住山东。

起初,韩复榘不知是计,以为大敌当前,蒋介石已不计前嫌,真的是调动各方面力量齐心抗战了。而且,山东是韩复榘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地盘,他不容蒋介石插手,当然也不愿拱手让给日本人。他的如意算盘是,利用抗战这个机会,要求中央给自己的军队加强装备,增加供给,扩充实力。

10月,日军进攻山东,韩复榘按照大本营的命令,将自己的八十一师展书堂部拨归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指挥,并要求八十一师全体将士好好干,为山东的部队争口气。

展书堂在冯玉祥的指挥之下,自禹城反击日军,克复德州、桑园,向马厂方向前进。

展书堂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时,韩复榘给他打来了电话。

展书堂以为韩复榘要嘉奖他了,接过电话得意地说:“韩主席,我们打得很漂亮……”

“放屁!我命令你10小时内返回禹城!”韩复榘怒气冲冲地说。

展书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很不理解,他哪里知道,韩复榘已经改变了初衷。

原来,韩复榘在接受承担不让日军越过黄河的任务时,曾要求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给他配备20门重炮,以便固守黄河南岸。李宗仁不仅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了他20门重炮,还给他调来了一个炮兵旅,由史文柱率领驻扎在泰安。

可是,蒋介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打电话给李宗仁,说韩复榘部兵强马壮,无须炮兵相助亦可守住黄河,命令他把这个炮兵旅调走。

此时,韩复榘明白了蒋介石的用心,他知道老蒋这样做就是想牺牲他的实力,借抗日的机会翦除异己。他气糊涂了,便命令部下停止反攻以保存实力。

12月12日,日军在门台子渡过黄河,黄河防线失守。

韩复榘一面命令各部向泰安、兖州方向撤退,一面去蒋介石驻济南总参议蒋伯诚处报告。他对蒋伯诚说:“日军已过了黄河,我军没有重炮,难以固守。我已决定放弃济南,候中央增援,再行反攻。”

蒋伯诚不赞成,说:“请示委员长后再决定吧!”

韩复榘哪里肯听蒋伯诚的劝告,他很不耐烦地说:“我已命令各军撤退,你不走,我先走了,济南方面我已命令孙桐萱率部撤离。”

蒋伯诚没想到韩复榘竟敢擅自撤军,赶紧报告蒋介石。

蒋介石得到蒋伯诚的报告后,真的着了急:韩复榘撤离山东,中原便无屏障,日军就可长驱直入,全国抗战就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蒋介石来不及多想,立即亲自给韩复榘发了一份十万火急的电报,命令他不得撤退。

韩复榘接到蒋介石的电令的时候,已乘装甲车到了泰安。他回电蒋介石说,济南大势已去。

蒋介石得知韩复榘丢了济南,退到泰安,只好又电令他固守泰安。

可是,此时的韩复榘根本就没有心思打仗。他再次抗令,率部由泰安经兖州、济宁一直退到鲁西曹县。

韩复榘在撤离济南以前,未经呈报批准,就将弹药、给养等用火车运往河南漯河以西的舞阳等地。

当这辆军火列车经过徐州时,李宗仁来电阻止并责问韩复榘:“豫西非第三集团军的后方,为何运往该地?”韩复榘连蒋介石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李宗仁?他在李宗仁的电报上批道:“现在全面抗战,何分彼此。”李宗仁收到复电后大为恼火。

其实,韩复榘几次不理睬蒋介石十万火急的电报,放弃济南、泰安,作为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李宗仁早就怕自己脱不了干系,曾发电责问韩复榘,问他为何不守泰安?韩复榘却回电反问李宗仁:“南京不守,何守泰安?”

李宗仁对韩复榘本来就没有好印象,抗战以来又多次受到他的顶撞,一气之下,将他的两次复电转给了何应钦,并说韩复榘部无法指挥。

蒋介石接过何应钦亲自送来的韩复榘复电,气得一拍桌子说:“娘希匹,韩向方(韩复榘字向方)这是找死!”

何应钦接着说:“放开眼下的事不说,去年12月他发出‘马电’,支持张学良、杨虎城首倡各省‘自治’,还准备派兵袭击我中央军后路。就凭这一点,我们也该送他上西天!”

当天晚上,蒋介石召集亲信密商了一个通宵。
 特殊的“军事会议”

1938年1月初,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接到了蒋介石的电报。蒋要他立即在徐州召开一次军事会议,研究一下对日作战的问题,并说他有可能亲自到徐州参加会议。

韩复榘是该战区的副司令长官、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自然是这次会议的主角。然而,他在接到李宗仁的通知之后,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了山东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代表他参加会议。

1月7日,何思源来到徐州向李宗仁报到。李宗仁一看韩复榘没有亲自来,很不高兴地说:“委员长就要来了,你快回去,叫韩复榘亲自来!”

何思源匆匆回来向韩复榘汇报。

韩复榘听了何思源的汇报后,正在犹豫。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秘书抓起电话问了一下,对韩说:“韩主席,委员长找你说话。”

电话里蒋介石说道:“明天我决定召集北方团以上军官在开封开个会,请向方兄带同孙军长务必到开封见见面。”

蒋介石亲自电话相邀,韩复榘不好推辞了。然而,孙桐萱等人认为其中有诈,劝韩复榘不要去。

蒋伯诚得知韩复榘不想去开封,连忙将一份刚由李宗仁转来的军机密电送给韩复榘。韩复榘见密电上列有参会45名高级将领的名字,孙桐萱也在其列,便消除了疑虑,吩咐孙桐萱带上一个手枪营,到徐州会同李宗仁去开封。

1月10日,韩复榘等乘装甲车到达开封。韩复榘自己住在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孔祥榕的公馆,而孙桐萱及几个参谋则住在盐商牛敬廷的家里,卫队也分驻孔、牛两处。

第二天晚上7点,韩复榘同孙桐萱等乘车来到省政府大门口,只见大门旁边贴了一张通知,上面写道:“参加会议的将领请在此下车。”韩复榘只好下车向里面走去。

到了第二道门口,左旁屋门上写有“随员接待处”的字样,韩复榘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卫兵留在了此处。

不一会儿,韩复榘和其他将领一道谈笑风生地来到副官处,上面又贴了一则通知,云:“奉委座谕:今晚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到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副官处保管,给予临时收据,俟会议完毕后,凭收据取回。”

高级将领不得携带随身武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韩复榘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他看见其他人纷纷将枪掏出交给副官处,便也将别在腰间的两支手枪取出放下,然后走进会议厅。

到会的有三四百人。韩复榘跟李宗仁、白崇禧、刘峙、宋哲元等坐在第一排。会议由蒋介石亲自主持。

蒋介石走上讲台,扫视了一下全场,便宣布开会。

起初,会议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讨论一下当前的形势 ,商量一下今后的方案。然而,当会议进行一个多小时之后,蒋介石突然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抗日是全国一致的,这个重大责任应该说是我们每一个将领义不容辞地要承担的。可是,我们竟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山东黄河天险阵地,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大城市,使日寇顺利地进入山东,影响巨大。”

说到这里,蒋介石停了下来,端起茶杯。

与会将领们见委员长表情严肃,都挺直身子,目不斜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韩复榘听蒋介石在说自己,却不服气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突然,蒋介石提高了声音:“我问山东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当由谁来承担?“

韩复榘素来瞧不起蒋介石,见蒋介石拿自己出气,心里很不舒服。此时他觉得蒋介石的声音特别刺耳,便毫不客气地说:“山东丢失是我应负的责任,南京丢失了是谁的责任呢?”

蒋介石一听,正颜厉色地截住韩的话说道:“现在我问的是山东,不是问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

韩复榘刚想反驳,坐在他身旁的刘峙一把拉住他,低声说:“向方,委座正在冒火呢,你先到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吧。”

刘峙很亲热地拉着韩复榘的手走到院内,指着一辆小汽车说:“坐上吧,这是我的车子。”

韩复榘正在生气,哪管那么多,一屁股就坐上了刘峙的车。

刘峙却没上车,他说:“我还要参加会议。”说完便把车门关上了。

还没等韩复榘反应过来,汽车前座上的两个人往后爬了过来,分坐在韩复榘的左右。他们出示了一张预先写好的逮捕令,说:“你已被逮捕了。”

韩复榘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可是枪没有了。他往外看了看,只见到处是宪兵岗哨,只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小汽车飞快地驶到了火车站月台上,两个特务把他押上一列待发的专车。车上,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和龚仙航皮笑肉不笑地迎接他。大批荷枪实弹的宪兵、特务肃立两旁。

韩复榘知道,至此他插翅难飞了。

1月12日晚,韩复榘被送到武昌“军法执行部监察部”,关押在军事委员办公厅旁的一座二层楼上。

蒋介石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韩复榘,心里很高兴。但是,他还得把戏演完。

第二天,开封“军事会议”继续进行。蒋介石一开始就宣布韩复榘的一大堆罪状,然后告诉与会者:“现已把他扣交军法处讯办。”

与会者听后谁都不敢吭声。只有与韩复榘要好的宋哲元站起来为他求情说:“韩复榘不听命令,罪有应得,希望委员长原谅他是个粗人,没有知识,从轻办他。”

孙桐萱等几个人见自己的上司被抓,心里有如油煎,怕牵连到自己,一直在惶惶不安,见宋哲元出来讲话,他们也急忙求情。

这次蒋介石完全是针对韩复榘来的,因此,对宋哲元、孙桐萱等的求情,他和颜悦色连声说:“好,好,我会考虑。”

宋、孙等人见蒋介石如此说,都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接着,蒋介石宣布:“韩复榘的职务全部革除,所遗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一职由于学忠兼任,原军长孙桐萱升任该集团军副总司令,军长曹福林任津浦路前敌总指挥。韩复榘的事由他个人负责,其余人无关,大家要安心供职!”

孙桐萱、曹福林表面上得到了重用,无话可说。韩复榘的部下被蒋介石稳住了。
 颇具讽刺的审判

韩复榘被捕之后,他的夫人高艺珍急忙到汉口找冯玉祥出面求情。冯玉祥恼恨韩复榘背叛自己,拒而不见。

孙桐萱是韩复榘的第一亲信,他多次要李宗仁帮忙救救他的上司。可是李宗仁对韩复榘不听他的指挥仍耿耿于怀,仅仅是敷衍了一通。高艺珍和孙桐萱等见冯玉祥、李宗仁不愿出面说话,只好派韩复榘的参谋长张某携巨款去武汉活动 ,可是韩复榘平时得罪的人太多,谁也不愿意为他说话。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

1月19日,临时高等军法庭会审庭组成,何应钦为审判长,鹿钟麟、何成浚为审判官,贾焕臣充任法官。

1月21日,审讯开始,何应钦按照早就拟好的“不遵命令,擅自撤退,在山东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收缴民枪,强迫鲁民购买鸦片”等条款逐一审问。

对何应钦的审问,韩复榘一不作任何答复,二不请求宽恕,只是昂首微笑。他拿定了主意:只要我概不回答,你们就无法定罪。能奈我何?

大家觉得可笑的是面对韩复榘的傲慢态度,何应钦竟也不急不恼,更不重复提问,而且还找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扯来扯去。

例如,何应钦问韩复榘:“你有两个老婆,为何还娶日本女人?”

对这个问题,韩复榘总算开了口:“那是沈鸿烈(青岛市长)、葛光庭(胶济路局长)他们与我开玩笑,叫过日本条子,逢场作戏。”

何应钦又问:“政府三令五申禁鸦片烟,你为何还贩卖烟土?”

韩复榘回答:“那是宋明轩老早送给我的1000两,家里女人们存着的。”

何应钦含笑点头,宣布审讯结束。

韩复榘没有想到,这是对他的唯一一次审讯。

一连三天,军法会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谁来跟韩复榘说话。韩复榘以为审讯没有结果,何应钦等人对他没有办法了,他竟有些得意。

1月24日晚上7点,一名特务走到韩复榘面前,说:“何审判长请你谈话,跟我进去!”

韩复榘正觉得无聊,也想摸摸底,看何应钦想要说什么,于是就跟着特务下楼。

刚到楼梯中间,韩复榘看见院里全是持枪的宪兵,他一下子明白了:审讯原来是走走过场,罪名和判决早就定好了!

眼看死期将至,韩复榘胆怯了。但是,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不愿失去“大将威风”,找了个理由说:“我脚上的鞋小,有些挤脚,我回去换双鞋再去。”不管那特务同不同意,他径直转身,就要上楼。

韩复榘刚向上迈出一步,站在楼梯边的一名宪兵就开枪向他打去。这一枪没打中。他回转头,只说了声“打我……”便被接连而来的子弹打倒,歪在楼梯上,鲜血沿着楼梯缓缓流下。

据说,蒋介石事先曾有嘱令,不要打他的头部,因为他是省主席、陆军二级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