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某人最大努力:中国陨石惊天第一案 湘潭"铁牛"失踪现身美国

■2009年12月29日，湘潭县五块“铁牛”石神秘失踪，它们曾是易俗河“六景”之一

■今年1月的一篇文章称，一个外国人已经将这些石头切开，在美国开卖

■这些“铁牛”到底是不是陨石，业界有争议，但有人认为这是湘潭的“无价之宝”

湘潭“铁牛” 美国出售?

全球有一万人在从事陨石买卖生意，它的价格比黄金还要高，买家、卖家都是圈内人，行事低调，行踪飘忽。陨石的价格、数量与流通都是秘密，“柯先生至今耿耿于怀的是，在老家湖南，五块在‘眼皮底下’重达十几吨的铁陨石，神不知鬼不觉就神秘消失了”。这几块石头是不是陨石，在圈子里有很多争议。“(2010年)7月，柯接到一个国外友人Mike Famer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湖南的陨石已经切开，在美国开卖，出售者是一个德国人”。

1月12日上午，长沙的柯先生说，美国友人Mike Famer证实看到的陨石就来自湘潭，而且切开的陨石很漂亮，但是卖家要价很高，Famer没舍得买。鉴于陨石收藏界的“规矩”，Famer没有给柯先生发来照片，也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价格。柯先生认为，这个消息应该是准确的，陨石交易尽管很隐秘，但由于世界上的陨石资源极少，新货从哪里来，业界一定都清楚，而且Famer是陨石收藏界的名人，他的话可信度极高。柯先生说，这不仅证实了他关于“铁牛”是陨石的猜测，也让他一年多来的担心成了现实：湘潭永远失去了一个无价之宝！

行内人都知道黄金有价，陨石无价。在美国图森市每年有为期半个月的陨石展，最贵的月亮陨石，一克的平均价格为500美元，然后是火星陨石，每克200美元，其次是石铁陨石、铁陨石、石陨石，价格最低的0.5美元一克。柯先生说：“全球已知的陨石数量约4万块，也就百来吨，比黄金的数量还要少。”而陨石的价值还远远不止在于它的稀有，它们身上还承载着太空几百亿年的演变史，有的陨石对于科学研究意义非凡。

“铁牛”出水，争议乍起

“铁牛戏沙”曾是湘潭县易俗河六景之一。《明·一统志》中就有关于“铁牛”的记载：“湘潭县南二十里，下滠镇(古地名)江中有巨石，俨然牛卧，其形类铁，水涸则现。”

住在铁牛埠码头附近的82岁刘桂秋老人回忆，以前湘江水位高，“铁牛”仅在上世纪70年代露出过一次水面。平时只在水浅时划船过去能够看到，看上去就像一头牛侧卧在水里。2009年7月枯水季节，五块硕大的石头完全裸露在河床上，他才清楚看到“铁牛”的真面目。

“铁牛”露出水面的消息经媒体报道后，关于“铁牛”究竟是什么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同时也让专家们颇为担心。

2009年10月16日，北京天文馆研究员张宝林到湖南旅行，顺道到铁牛埠察看，他没有取样，觉得外观像金属铁，铁上面包裹体很多，“很难断定是否陨铁”。他专程到湘潭县文管所提醒：“照片贴出来就会招贼”。

2009年10月20日，湖南省地质研究所原总工程师童潜明教授到现场勘察，他看到五块形状各异的铁质体块，较大的铁块长2.8m，宽0.8m，厚0.45m，按铁的比重7.9克/cm3计算，光这一块便重达8吨。铁块都具有磁性，把罗盘放到上面失灵，锤击时有清越的金属声，表层在捶打之下为铁黑色金属光泽平面。童潜明用地质锤也没能敲下哪怕小小的一块，因此没有成功取样。童教授认为这不是铁陨石，而是人工铸造的铁块。

童潜明的结论并没有得到陨石界的认同，柯先生看到中国收藏爱好者网的“铁牛”照片后认为，“远看很像陨石，近看不像”，因为“放大局部没有一点锈迹”。他一直在等人搞到切面，“一看便知”。

“铁牛”失踪，争议升级

就在争议不断之时， 2009年12月29日，当地村民发现这些石头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

这一消息让中国陨石界一片哗然，争议也更加激烈。山东陨石收藏家徐先生在博客中称此为“中国陨石惊天第一案”。署名“列英摄制”的资料照片随后在网上公布，柯先生由此坚决地认定“铁牛”是真陨石，并且是很高质量的陨石！柯后来把照片发给了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徐伟彪，还有他另一个在美国的老朋友、“全世界收藏陨石最多的人”罗伯特·黑格看，得到一致肯定的答复。

此事也引起了著名天体化学与地球化学家、中国月球探测工程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院士的关注，他认为“外观看起来很像”，其“无规则外形，坑洼表面，烧蚀痕迹”都符合陨石特征，且如果是普通铁块，历经500年应该锈得更严重。但他也审慎地表示，“未见实物，不能下结论”。

柯先生急切之下，向上级领导写信——《沉浸在湘江几百年可能是世界罕见铁陨石失踪无人过问》。

2010年1月12日，湖南省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副会长陈新国、田宝珍、高云富专程赶赴湘潭，向市、县两级政府和国土资源部门递交《关于易俗河“铁牛”被盗事件的情况报告》，建议尽快立案追查。然而，当时从文物管理部门得到的答复是“铁牛”不属于文物，不在管辖范围，而公安部门则认为，由于失踪的“铁牛”不算文物，而应视为无主财物，无主财物丢失，属于民事范围，警方不能立案。

失牛之痛， 收获教训?

“铁牛”走出了国门，震惊之余，有网友质疑：陨石存身湘潭江底，为何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甚至连文物都没有申报?

对于湘潭“铁牛”的流失，柯先生感到很痛心。他说，“铁牛”已经与地名融合成为独特的地理标识，是湘江最好的文化，是很重要的自然景观，全世界绝无仅有。

陨石收藏家徐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如此数量的陨石沉寂江中500年没有人去关注和重视，失踪后相关各方互相推诿责任，直至目前我们的科研机构连失踪陨石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搞清楚，这反映了我们目前国内陨石研究的一个真实现状——当国际陨石收藏热情波及我们国内的陨石收藏爱好者时，一些先期进入陨石收藏领域的人通过各种手段走私陨石，攫取了中国陨石市场的第一桶金。继新疆阜新橄榄石铁陨石被盗后，国内没有引起高度重视。而湘潭“铁牛”的集体失踪更是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陨石跨国交易非常疯狂，但很多国家还没有相应的法律规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于1970年制定了旨在禁止非法进出口珍稀动植物标本、矿物和化石等的公约。包括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在内的101个签约国中，有大部分都在此后制定了相关法律，对陨石的出口加以限制。但由于海关没有能力判断那到底是陨石还是普通的石头，往往也监管不力。而我国至今没有制定专门的陨石保护与研究的法律法规，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到底归谁，仍然模糊不清。

“铁牛”的集体失踪还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无主物，谁拿走，谁主张，谁拥有！由此开了陨石所有权和陨石收藏的不良先例，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更多的“铁牛”也将危在旦夕！